“我知道。”距離開庭審理還有不到兩個月，這點時間是足夠了的，人一旦走到了絕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都不奇怪。

沈年奚品著茶，一直沈默著，沈漾坐在那兒，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沈重。

“小五，最近沒什麽事，出去玩玩吧，也能散散心。”

“不用，我不是心思很重的人，只是不喜歡到了這個時候再出什麽亂子。”她幾乎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專心的盯著程家的人。

沈漾伸手握住了她斟茶的一只手，“不會再出什麽亂子的，相信我。”

“阿漾，你還是回美國吧，這裏幾乎沒什麽事情要做了，你在這裏，美國那邊可就沒有人看著。”

“有海倫在呢，不要總是想著支開我，你知道我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你身邊的。”

沈年奚無奈的嘆了一聲。她到底是修了什麽福分，能被沈漾這樣對待。

“阿漾，謝謝。”

沈漾扯了扯嘴角，她的確只是對他幹些而已。

“我先走了。”沈漾沒打算過多的停留，起身轉身就要走。

沈漾剛剛離開時光傳媒，就接到了電話，這個電話很陌生，不過電話裏頭的聲音倒是比較熟悉。

“顧先生，專程打電話過來，是想要做什麽？”

“我一直想著見你，只是沒有找到由頭而已，再等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沈先生，我們見一面吧。”

沈漾眉眼舒展，面無表情，顧青巖見他想幹什麽，還真是有點琢磨不透。

“我們之間沒有見面的必要。”

“當然有見面的必要，畢竟你精心照顧了她那麽多年，怎麽樣，我也應該當面謝謝你。”顧青巖的語調緩慢，語氣也十分客氣。

沈漾目光落在車窗外面，遲疑了片刻，“既然顧先生這麽想見我，那就見一面吧。”

對這個男人，他沒有半點好感，只是看在沈年奚的面子上，也是想知道顧青巖到底是什麽打算。

如果程家的事情結束了，他還是不想放過沈年奚的話，那還是個麻煩。

顧青巖下午特地抽出來兩個小時時間去見沈漾，兩人見面的氛圍不是很好。

既不是什麽會所，也不是高檔咖啡廳，兩輛車停在一塊兒，四目相對，沈漾的眼神太冷了，哪怕是顧青巖對他還算是客氣。

之前見沈漾，其實印象並不深刻，只是覺得這個人作為男人長得猶太美了，這種長相就是扮了女人，也是非常美艷的。

“顧先生，這麽看著我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一見鐘情呢。”沈漾被顧青巖盯的渾身不舒服，說話有些不客氣。

“只是覺得沈先生長的有點太好看了，不像是男人，”

“我今天會答應見你是因為小五，顧先生，說話註意點。”

顧青巖那打量的眼神在他身上晃蕩了許久，唇角的笑意更濃了，“沈先生對我的太太十分照顧，我很感激。”

“輪不到顧先生來感激，我是她的人，她於我恩同再造，就是為她豁出這條命，我都是願意的，顧先生你並沒有這個資格來感謝我。”沈漾的語氣很冷，站在那兒，顯得十分孤傲。

“小五有些想法，明明是很極端的，但是你從來都沒有阻攔過，你對她，到底是什麽心思？”顧青巖問的倒也不是犀利，就是覺得沈年奚受沈漾的影響很大。

對一個人太過於信任，他當然心裏不舒服，而且這一樣也不對。

沈漾看了一眼顧青巖，這種男人就是嫉妒心太強，以為沈年奚是他一個人的，但凡是對誰親近，他絕對能急得跳腳。

“我是她的屬下，不是她的上司更不是她爹，我能說什麽。”沈漾的臉色始終清冷。

顧青巖深吸了一口氣，沈漾這個人脾氣很硬啊，除了對沈年奚態度好之外，對任何人態度都很冷漠。

這樣的人刀槍不入，的確是極好的下屬，做什麽都能做的很好。

“你很喜歡她？”顧青巖隨後不疾不徐的開口問道。

沈漾驀地怔住了，看著顧青巖的眼神逐漸開始有了變化，大概是驚愕為什麽顧青巖能夠如此清楚的看透他的心思，偏偏沈年奚這麽多年都不知道。

“雖然我不是你，可是我們的心態相同。”

沈漾有些莫名的煩躁，不想要繼續跟他交談，別開了臉，“顧先生，我們之間的確沒什麽好談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一條長街是顧青巖回家的路，這個時候來往的車輛變多，人也變多了，沈漾是一個極為喜歡安靜的人，一刻都不想多呆。

“小五是個特別聰明通透的人，你的心思，她不會感覺不出來，只是對於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情，她是假裝不知道的，這麽多年你都跟在他身邊，我想你應該是了解她的才是。”男人的聲音幽幽響起。

沈漾的動作瞬間僵住了，顧青巖只是來告訴他，沈年奚，他要定了，誰也搶不走，可笑，沈年奚是那種會任由別人來爭搶她的人？

“顧先生先不要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說不定，到最後，你會發現，你在他心裏根本什麽都不是。”沈漾低聲嘲諷了一句

“如果我不離婚，你以為她能離的了婚？”顧青巖不悅。

沈漾笑而不語，拉開了車門上了車，像顧青巖這樣沒什麽安全感又蜜汁自信的男人還真不好做評價。

他把這段婚姻看的無比透徹，知道沈年奚就是利用他，當他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以後，這個婚姻對沈年奚來說也就沒什麽用處了。

沈漾就這麽驅車離開，獨留顧青巖在原地面冷如雪。

他到底是找沈漾做什麽來著，說著說著就跑偏了，如果沈漾能勸一下沈年奚的話，興許她到最後還不會跟他主動提離婚。

結果就這麽不歡而散了，顧青巖自己都有點生自己的氣。

以至於晚上回到家，黑著臉，沈年奚看著男人這個臉色，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在外面受了什麽氣，竟然還帶回家了。

晚上洗完澡，沈年奚擦著頭發看了一眼坐在床尾凳上的男人，也沒有問他，本來顧青巖的事，她都是不大過問的，畢竟什麽也不懂問了也白問。

顧青巖大概是自己坐不住了，在沈年奚差不多快要把頭發吹幹的時候起身走了過去從她手裏拿走了吹風機放在了梳妝臺上，直直的站在她面前。

“我頭發還有點沒幹呢。”

“你什麽都不問我。”顧青巖忽然孩子氣的來了一句，沈年奚愕然，然後怔怔的看了他大概兩三秒的時間，笑出了聲。

“我的顧先生，你今天是在外面受了什麽氣，給我說說吧。”

顧青巖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瞇了瞇眼，“能不能正正經經的擔心我一下，就算是不愛我，好歹，我也是你名正言順的丈夫，滾了無數次的床單，讓你愉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麽對我，就死苦力也沒有我這樣的。”

他這麽一說真的就是一副滿腔委屈的樣子，沈年奚此時的表情也是很逗，好氣又好笑，最終都變成了一臉的無奈。

“我的顧先生啊，咱們今天都工作一整天了，你累我也累，有什麽你直說就好了，如果誰讓你不痛快了，你告訴我，我明天去揍他一頓。”

“要是沈漾讓我不痛快了呢？”顧青巖說著話，緊緊的盯著她的臉。

沈年奚面色瞬間請冷了許多，“你跟他見面了？”

見沈年奚立馬變了臉，顧青巖心裏頭還是有些不適，沈漾在她心裏是真的有個不可替代的地位。

他變得越來越小氣，越來越的在意自己在她心裏的地位，可是越是想要知道的清楚，就越是失望。

怕是到最後，就會發現她其實半點都沒有喜歡過他。

“我們只是談談，沒有說別的。”

沈年奚嘆了一聲，素手整理著男人的衣服，“阿漾那個人有點孤僻，脾氣也不好，你見他，難免就會被氣，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去見的，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她能想象沈漾見他時說話如何的尖酸刻薄了，本來對顧青巖就有著很深重的不滿和敵意，見面了當然是正面開撕了。

“我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該知道的秘密。”顧青巖捉住了她的手腕，眼眸暗沈無光。

“既然是不該知道的秘密被你知道了，就不要說說出口了。”沈年奚眸色一斂，直接就截了他的話。

“那我換個問題，這麽長時間以來，你對我可有過半點的動心？”顧青巖始終不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對她一直都很好。

忽然之間被他如此逼問，沈年奚竟然無言以對，動心？早就動過的心還要怎麽動。

“顧青巖，我想我們之間現在還不適合談這些。”

“那什麽時候適合？等你跟我坐下來談離婚的時候嗎？”他為她打垮了程家，她就要拋棄他。

沈年奚心頭一震，自己都還沒有想這個問題，他怎麽就想到了。

“你在胡說什麽？”

“難道不是？這件事結束後，我對你來說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你不拋棄難道還要留著過年？”顧青巖越說就越是生氣，可自己又有什麽資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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