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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們犯下的罪,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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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沈年奚悠然的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道。

“你跟程小姐之間,是有什麽恩怨,得弄成這樣。”

沈年奚挽唇輕笑,“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她曝光了我的私生子,作為回報,黑她一下,不為過吧。”

“我只是驚嘆你手裏有那麽多關於程小姐的黑料。”章河笑了笑,沈年奚如此坦然的承認自己的私生子,看來顧青巖也沒有多在意那個孩子。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何況程清歡那個人,素來裝的一派溫柔大方,實則心胸狹窄,妒忌心強,要找黑料也不是很難。”

程家在生意上被顧青巖打壓了一頭,程清歡在娛樂圈被她打壓了一頭,兩頭受罪,暫時是蹦跶不起來了。

章河面上雖然是端著笑,心裏頭也有點發怵,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都覺得她這個女人有點可怕,別說是其他人了。

誰敢得罪她,不都得被她挫骨揚灰啊。

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酒,有點宿醉,跟章河談完事,太陽穴就突突的疼了起來,她靠在沙發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是顧先生吩咐人給你帶來的醒酒茶,喝了吧。”杜寧進來把一杯醒酒茶放在茶幾上,朝她眨了眨眼睛。

沈年奚懶散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的身體習慣,顧青巖已經爛熟於心了,多半時候喝多了就會宿醉頭疼。

“現在幾點了。”

“下午三點過,有什麽事嗎?”

“沒有,就是想去感謝一下我老公,你看看公司有沒有空閑的車送我去一趟南風國際。”

沈年奚這樣笑起來清純無害,白凈精致的小臉總是透著一股子的靈氣,讓人喜歡的不行。

杜寧笑了笑,以沈年奚的這種長相和脾氣,是很容易讓許多女人母性大發的,譬如跟在她身邊的杜寧,還有總是為她做這做那毫無怨言的喻非。

顧青巖去了公司也沒什麽事,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想著程清歡的事,到底是誰去把人救出來的,看來得需要仔仔細細的查一查。

“薛容,你把上次程清歡被綁架的原委重新調查一遍,誰去把人救出來了,這個最重要。”

薛容把文件放在了他桌上,“知道了,我是來告訴您,太太過來了。”

顧青巖眉眼溫和了許多,“嗯,知道了。”

薛容離開後十分鐘左右,沈年奚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進來,見男人坐在那兒,面上的笑容堆的很燦爛。

她踩著高跟鞋小跑著過去,一下子坐到了男人腿上,手臂圈著他的脖子,溫柔的望著他的臉,“我談完了。”

“所以,你這是想我了?”顧青巖見她這麽一副精靈模樣,想著,她應該不頭疼了。

“嗯,想你了,所以過來看看你。”她笑的真甜,顧青巖總能被迷的心動不已。

他慢慢湊過來逼近她的臉,沈年奚也沒有躲,他要吻她,她就迎了上去。

“小東西,可不要在這兒撩我,我晚上還有事,你玩一會兒我讓薛容送你回去。”顧青巖說著話便截住了那只正在解開他領帶的小手。

“什麽事啊,比我還重要。”女人小臉一垮,可不高興的樣子。

顧青巖溫聲笑出了聲,大手圈著她的細腰,“怎麽了?你今天這麽粘人?”

“想去聽戲,看來你沒空,你忙吧。”沈年奚一臉興致缺缺的推開他,準備從他腿上下來。

下一秒就被顧青巖整個托起放到了面前的辦公桌上,他傾身上去,吻住了她的唇,一只大手肆意的游走在她身上。

沈年奚忽然之間說要聽戲,顧青巖猛然間就想起來再過幾天就是沈年音的忌日了,心頭忽然壓過一陣不適。

松開了她,“好,咱們去聽戲。”他摩挲著被他吻的有些紅腫水潤的唇瓣,低聲答應。

“你真好。”她捧著男人的臉湊上去親了一口。

隨即顧青巖把她扶了起來,替她整理一下被他弄亂的衣服,然後帶著女人離開辦公室,出門沒多久就碰到了薛容。

“跟程先生的約推了吧。”顧青巖淡淡的說了一句,一只手摟著身邊女人的細腰從薛容身邊走過。

薛容不由得怔了怔,這是打算放程瑞崠鴿子了?這顧太太還真有禍國殃民的本事,隨隨便便過來撒個嬌,顧青巖就能改了自己的日程。

到梨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已經有人在坐著了,沈年奚跟顧青巖出現在這裏,跟這裏的氣氛有點格格不入。

“去樓上吧,位置好。”她柔軟的手拉著男人的大手,朝著一面樓梯走去。

顧青巖瞥了一眼樓上的位置,倒也沒說什麽,現在這梨園名義上是樓均墨的,但是他也已經還給沈年奚了。

這裏的負責人認出來沈年奚,連忙迎上去招呼,除了上一次顧青巖陪她來這裏,還是第一次正經陪她來聽戲。

“今晚開什麽戲?”沈年奚看了一眼身邊穿著灰色長衫的斯文男人問道。

“今晚兩場戲,《趙氏孤兒》和《王寶釧》。”

沈年奚點了點頭,找了一個正處的位置坐下來,他跟顧青巖隔著木質的小方桌,這裏正對著樓下的戲臺,是觀戲的好地方。

顧青巖對戲曲沒有什麽興趣,開場鑼響過之後,他的目光幾乎一直在沈年奚身上,她鮮少會如此認真,她坐在那兒,一只手放在桌上,安靜乖巧,一如當年在沈年音面前的樣子。

以前的沈年奚長的很是青澀,被姐姐養的是白白胖胖的,有點嬰兒肥,笑起來也還是蠻可愛的。

那時候沈年音說什麽她就信什麽,天真無邪,活的像個小太陽,如果不是程清歡,她一直就是個小太陽。

與此同時在樓上看戲的人不只是沈年奚跟顧青巖,樓均墨坐在角落的位置,一邊喝茶一邊看戲,還一邊關註著沈年奚。

最近他去瀾城很少挨打了,只要不是過分靠近,遠遠地看著那孩子什麽都不做的話,相安無事,這就是沈年奚的底線。

看得見,摸不著,才是真正的心如刀絞,她的心狠手辣總是這麽的不著痕跡。

第二場戲的時候,沈年奚起身下樓去了後臺,她換上了一身灰色的長衫,將短發束的幹凈利落。

“沈小姐,拉二胡是個很辛苦的活兒,這兒是有師傅呢,您其實……”

這二胡是拉給樓均墨聽的,也是拉給顧青巖聽的,他們兩個男人心境不同,感受自然也會不一樣。

“這一場我拉的下來,我比現在更小的時候一天拉好多場,這不算什麽。”她笑了笑。

梨園始終保持著傳統,所有的樂器都是現場作,二胡也好,古箏也好。

沈年奚坐在臺子旁邊拉二胡的時候,堂下的票友都楞了一下,隨著音樂響起,下一場戲拉開了帷幕。

顧青巖跟樓均墨都灼灼的盯著戲臺上安靜拉二胡的女人,樓均墨看著,酸澀湧上來,爬滿了喉嚨。

顧青巖僵硬的坐在那兒,心裏頭像堵了一塊石頭,她心裏比任何人都要難受,這二胡的弦,怕是拉在她的心口上。

她忘不了的痛,他們這些始作俑者,都要加倍的記著,顧青巖看的眼眶發熱,連續急急地喝了好幾口茶才平靜下來。

這兩個男人硬是聽完了這場戲,沈年奚坐在凳子上,腰板挺的筆直,她擡起頭去看樓上的兩個男人,唇角掛著笑。

顧青巖起身準備下樓,樓均墨走了過來,“她今天晚上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啊,過幾天就是沈年音的忌日了,她要我們都記得,別忘了她姐姐是怎麽死的。”

更是提醒他,如果跟程家開戰,勢必要把程家挫骨揚灰。

“我現在不跟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我想跟那孩子面對面談談。”樓均墨難得會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

顧青巖不語,隨即扯著嘴角笑了笑,“你不應該這麽低聲下氣的求我,你知道,我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惹怒她。”

隨後,他下了樓去了後臺,沈年奚從前臺回來,就看到顧青巖站在那兒,她穿著寬松的灰色長衫,短發束的幹凈利落,這麽一看頗有些說書人的氣質,像那公子世無雙。

沈年奚把二胡遞給一旁的師傅,“是不是很久沒聽我拉二胡了,感覺如何?”

“你從來就拉的很好。”這世上沈年音唱戲估計也就只有沈年奚能拉一曲配得上她了。他微微一笑,清俊的眉眼裏都是溫和。

“沒有什麽感想嗎?”

“我們犯下的罪,不可饒恕。”男人一字一句的回答,沈年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倒是認識的很透徹。

只是不知道樓均墨有沒有什麽感觸,他好幾年沒聽她拉二胡了,這一拉,故人似是在眼前一般,心裏可不是一般的難受。

“你的思想覺悟比想象中要高,今天的戲結束了,我去換一件衣服然後回家。”

沈年奚淡笑,去換上自己的衣服出來過去挽住了男人的手臂,離開了後臺。

在來之前,她已經知道顧青巖跟程瑞崠要見面,在這之前,她應該給他敲一記警鐘,是不是要站在她這邊,就看他怎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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