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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總也是？”
她沒解釋去申城做什麽，難得地反問他。
雖然這有可能是規避他繼續追問的話術，但為了避免誤會，林燼還是很詳盡地回答她：
“子公司有一位高層突發心臟病在住院，項目一時沒有合適的人接手。”
深夜飛機，如果不是非常趕時間，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乘坐的。
當然，還有一種隱晦的原因，那就是乘坐人不想被熟人撞見自己的這次行程。
比如她。
他解釋得這麽詳細，岑桑倒有一絲意外。
她是不在乎他去申城辦什麽事，存什麽意圖的。
因為她也沒想告訴他。
“林總，很辛苦。”
“還好。偶爾一次。”
林燼又怕給她留下自己不著家，天天出差的壞印象，忙又補充，“我一般都不離開京市的。回家吃飯比較多。”
“哦。林總...很顧家。”
岑桑心思細膩，聽話聽音，順著他的話，言不由衷地誇獎。
腦袋裏卻在想...這也有必要和她說嗎？
難道這位林總的分享欲很強？
那就保佑他們不要坐一排座位吧。
她還是有點想在飛機上補一覺的。
有了之前惜敗的經驗，林燼最近做足了功課，知道她喜歡什麽，故作不經意地提起一件事。
“岑小姐，我最近在拍賣會上偶得一把古琴。行外人，不懂它的價值，岑小姐能否指點我一二？”
他拿出照片給她看。
本來想推脫的，但岑桑看到圖片的第一眼，興趣就被挑起來了。
她不禁讚嘆，“林總真是好眼光。”
林燼松了一口氣，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眉眼彎彎含笑。
還好。他想，沒白費功夫。
虧得這把價值不菲的古琴，仙女終於同他多聊了幾句，但也點到為止，委婉地提醒他要愛護，別的沒再多說。
上了飛機，兩人的座位也不挨著。
然而深夜航班，頭等艙也沒什麽人。
只有他們兩個。
本著有老婆不追王八蛋的流氓思想，林燼沒臉沒皮地坐在了她身邊的位置。
岑桑也不知道他真實的座位在哪裏，只當是巧合。
坐下後她就拿出眼罩、頸枕，無言地拒絕他想要繼續聊天的意圖。
林燼當然也不想吵她，拿出電腦徑自工作。
在微弱的鍵盤聲中，岑桑漸漸進入睡眠。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好像穿著婚紗在朝一個男人走近。
那人上前幾步，牽起她的手，她目光順著向上，強烈的燈光光影灑在他側臉，她怎麽都看不清楚是誰。
不過，她瞥見了他眼角的朱色淚痣。
很熟悉。
瞬間從夢中清醒。
岑桑摘下眼罩，很想要確認般地朝旁邊看過去。
男人合眼靠在椅背上，頭偏向她的方向，長睫濃密，眼窩深邃，側顏有點混血感。
而他右眼角的下方，那一顆淚痣很清晰，與她夢中的完全重合。
這個發現令岑桑嚇了一跳。
夢是現實的影射。
該不會她潛意識裏想的...是這事？
應該不會。
夢和現實也可能是相反的呢。
岑桑在心裏勸慰自己，視線卻落在他身上，移不開。
林燼沒睡覺，他只是眼睛累了，小憩一會兒。
所以她醒來窸窣的響聲，他能聽見；她落在他臉上的目光，他也能感受到。
沒想睜眼，一是怕她被戳穿會害羞，二是他也有點享受被她關註的感覺。
剛剛她睡覺，他就沒忍住不停地側目，現在算是還債。
他不怕看，就怕她不看。
然而就在這時，飛機劇烈地顛簸了一下。
林燼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
睜開眼睛，女孩很驚訝地瞧著自己。
他有點尷尬，但還沒來得及解釋，又是一陣顛簸。
緊接著客艙內響起機長說飛機遇到氣流的通知。
“我不怕的。”她很小聲地說，盯著兩人重合的手看。
“是我怕。”他緩緩松開她，又去抓緊旁邊的扶手，“讓岑小姐笑話了。”
看見他的動作，岑桑就知道他是真得在害怕。
想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會害怕飛機顛簸，有一種反差的萌感。
她唇邊泛起笑意，“林總別怕，很快就會好的。”
林燼側頭看她，“你在哄我？”
岑桑下意識想絕口否認，可再一想，好像，她的語氣措辭是有點讓人誤會的。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雙澄澈黝黑的大眼睛註視著他。
沒曾想，他舉起尚在微顫的手，聲音喑啞地跟她說，“多哄兩句。”
哄不出來了。
岑桑不知道說什麽好。這機艙就他們兩人，位置靠得又這麽近，把他撂下不管也不好。
畢竟他外公幫過她媽媽。
“林總要不要試試握這個？”
她遞過來一只沒他手掌大的毛絨小兔玩偶，“毛茸茸的，應該能緩解焦慮。”
林燼垂眸看，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最後還是接了。
收了她的東西，好歹還有個下次見面的借口。哪怕會很牽強。
“謝謝。”他說。
“沒關系。”她答。
飛機到了申城上空，窗板上出現細密的雨珠。
這城市月不眠，夜不央，飛機將要落地時，窗外街道上的燈光還是一片明亮。
林燼下飛機就有人接，他轉身看向撐傘，款款而下的她。
“岑小姐住在哪裏，我送你一程。”
岑桑笑著搖搖頭，“林總身負要事，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有人會來接我。”
說著，她手機響了。
林燼避嫌地偏頭，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
程書澤。
是個男人名字。
書澤。
他有點郁悶，心下琢磨，要是個叫‘國慶’‘建軍’之類的名就好了。
這一聽就是個年輕人的名，林燼實在有點酸。
而且沒名沒分的醋，吃起來最酸。
明早就有早會，但林燼楞是讓助理在機場出口附近停了一會兒。
他在暗處看見一輛黑色的奔馳將她接走，司機下來搬行李。
他也沒看清裏面還有沒有別人。
旁邊的李總助提醒他，“老板，我們這樣...岑小姐發現會不高興的吧。”說不好聽的，他們這不是在偷窺嗎？！
林燼何嘗不知道。
他活了快三十年都沒幹過這麽掉價的事。
但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關心她的一切，忍不住想探詢她身邊有沒有別的男人存在。
說文藝點，叫“情非得已”。
“算了。走吧。”總不能為了私事耽誤公司的正事。
岑桑這次來申城，還是來看心理醫生的。
盡管她現在已經不用攝入藥物維持了，但一些生活上的習慣還殘留著當年的陰影。
比如不喝一切不透明的液體，只能用玻璃杯盛白水。
這些瑣事不影響她正常活著，但總歸會讓不知情的人感到奇怪。
尤其是像林總那種心思縝密的聰明人，第一次相親見面，他就看出來了。
在飛機上，也是張口要了兩瓶水。
岑桑有一種被他看透的錯覺。
程書澤是留洋回國的醫生，年紀不大，但是水平很高，保密方面也做得極好。
這是岑父岑母找上他的主要原因。
躺在椅子上和他聊天時，岑桑想起飛機上做的那場夢，她同他說了。
“好奇怪。我們明明不熟。不過在夢裏，嫁給他的時候，我還挺開心的。”
程書澤笑容溫煦：“只是開心嗎？”
“不止。”她答道：“還有一些別的情緒。不過說不好是什麽。有點想哭，但更多還是想笑。”
倒是很新奇的癥狀。
程書澤記錄好，然後給她建議道：“如果夢裏的感覺很深刻，你不妨再和那位先生接觸試試。看會不會有別的幻想。”
岑桑點頭起身。
她其實也有這個打算。
都說無巧不成書。
林燼坐車路過這條街道時，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兩個還能以如此奇妙的方式偶遇。
“停車！”
他同司機說。
司機立刻靠邊停下。
林燼開門下去，剛要朝她的方向走，邁出兩步，停住。
他看見一位穿著長風衣，戴著眼鏡、彬彬有禮的男人也朝她走過去。
手裏遞給她一條絲巾。
她接過。
林燼轉身。
程書澤：“那岑桑，我就不送你了。如果有需要你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岑桑接過她剛剛落下的絲巾，笑回：“好。程醫生，請留步吧。”
程書澤：“好。一路順風。”
“再見。”
坐進車裏，岑桑看了眼時間，距離下午的飛機還有挺長時間。
“先去商場吧。”她對司機說。
平時逛街，如果不是專門為了給誰挑禮物，岑桑一般是不去男性區的。
那天，鬼使神差，就好像有魔力吸引一般，她不自覺地邁步，來到了那枚打火機前。
“這個我要。”
她從不抽煙。看到上面的S型鉆石，卻認定，這一定是她的。
店員也很為難，“抱歉小姐，這枚設計師只做展示，不外售的。”
岑桑點點頭說“好”，轉身去看其他的。
等出了門，去機場的路上，她給一位認識的設計師朋友發去了照片，找她幫忙聯系一下。
她第一次很想要擁有一件東西。
回到京市，林燼又回到了一心撲在工作上的狀態。
一連半月都沒回家。
淩喬婉只好跑到公司來找他。
“媽，你說過無論成不成，都讓我清靜一年的。”
他眼睛盯著幾臺電腦，上面彎彎折折的幾條覆雜的線。
“哎？那你不是也說喜歡岑家那小姑娘嘛？”
淩喬婉以為他又要反悔，“合著我好不容易拉下老臉，請人家來家裏喝下午茶，竹籃打水，白忙活啊。”
“她答應了？”
林燼很驚訝地轉頭，“她答應來我們家裏？”
他還以為那位簡歷卓越的心理醫生是她男朋友。
呼——
還好不是。
啊！還有三萬字！
完結倒計時。
我都不敢想象，等完結那天，我會是多麽開朗的一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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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小姐，我最近在拍賣會上偶得一把古琴。行外人，不懂它的價值，岑小姐能否指點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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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桑也不知道他真實的座位在哪裏，只當是巧合。
坐下後她就拿出眼罩、頸枕，無言地拒絕他想要繼續聊天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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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瞥見了他眼角的朱色淚痣。
很熟悉。
瞬間從夢中清醒。
岑桑摘下眼罩，很想要確認般地朝旁邊看過去。
男人合眼靠在椅背上，頭偏向她的方向，長睫濃密，眼窩深邃，側顏有點混血感。
而他右眼角的下方，那一顆淚痣很清晰，與她夢中的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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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她潛意識裏想的...是這事？
應該不會。
夢和現實也可能是相反的呢。
岑桑在心裏勸慰自己，視線卻落在他身上，移不開。
林燼沒睡覺，他只是眼睛累了，小憩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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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的。”她很小聲地說，盯著兩人重合的手看。
“是我怕。”他緩緩松開她，又去抓緊旁邊的扶手，“讓岑小姐笑話了。”
看見他的動作，岑桑就知道他是真得在害怕。
想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會害怕飛機顛簸，有一種反差的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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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燼垂眸看，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最後還是接了。
收了她的東西，好歹還有個下次見面的借口。哪怕會很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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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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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市月不眠，夜不央，飛機將要落地時，窗外街道上的燈光還是一片明亮。
林燼下飛機就有人接，他轉身看向撐傘，款款而下的她。
“岑小姐住在哪裏，我送你一程。”
岑桑笑著搖搖頭，“林總身負要事，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有人會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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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聽就是個年輕人的名，林燼實在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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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瑣事不影響她正常活著，但總歸會讓不知情的人感到奇怪。
尤其是像林總那種心思縝密的聰明人，第一次相親見面，他就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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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我們明明不熟。不過在夢裏，嫁給他的時候，我還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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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
林燼轉身。
程書澤：“那岑桑，我就不送你了。如果有需要你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岑桑接過她剛剛落下的絲巾，笑回：“好。程醫生，請留步吧。”
程書澤：“好。一路順風。”
“再見。”
坐進車裏，岑桑看了眼時間，距離下午的飛機還有挺長時間。
“先去商場吧。”她對司機說。
平時逛街，如果不是專門為了給誰挑禮物，岑桑一般是不去男性區的。
那天，鬼使神差，就好像有魔力吸引一般，她不自覺地邁步，來到了那枚打火機前。
“這個我要。”
她從不抽煙。看到上面的S型鉆石，卻認定，這一定是她的。
店員也很為難，“抱歉小姐，這枚設計師只做展示，不外售的。”
岑桑點點頭說“好”，轉身去看其他的。
等出了門，去機場的路上，她給一位認識的設計師朋友發去了照片，找她幫忙聯系一下。
她第一次很想要擁有一件東西。
回到京市，林燼又回到了一心撲在工作上的狀態。
一連半月都沒回家。
淩喬婉只好跑到公司來找他。
“媽，你說過無論成不成，都讓我清靜一年的。”
他眼睛盯著幾臺電腦，上面彎彎折折的幾條覆雜的線。
“哎？那你不是也說喜歡岑家那小姑娘嘛？”
淩喬婉以為他又要反悔，“合著我好不容易拉下老臉，請人家來家裏喝下午茶，竹籃打水，白忙活啊。”
“她答應了？”
林燼很驚訝地轉頭，“她答應來我們家裏？”
他還以為那位簡歷卓越的心理醫生是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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