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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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江明達卡這個時間點到達，假借的是殺雞鴨耽誤了時間，實際上他發動了好幾個人來幫忙，沒一會就弄完了。他在家收拾收拾，交代了完一些事，打算留下來再培養培養感情，背包裏裝的就是換洗衣服。
江瑷可不傻，先說好：“江明達，現在做點什麽，會影響我們各自的判斷，所以可以留宿，但你住裏面去。那是你自己套好的被子，沒人碰過。”
“可以可以，要不，我睡沙發，你睡……”
休想！
她立刻往沙發上一倒，先行霸占。
江明達哈哈笑，趕緊保證：“行行行，我睡裏面。現在還早，要不，我載你出去走走？我的意思是我開車，你坐著。”
江瑷招手，他走過去。
她往裏挪了挪，拍了拍騰出來的沙發面，示意他坐。
江明達側坐，主動說：“不想去就不去。”
江瑷看著他，艱難地說：“你看，我們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樣的。我這幾天見過的人數，說的話，比過去一年還要多。江明達，我不喜歡這樣，我沒法配合你同步這些社交。”
“那就不去。對不起，我不該提你不喜歡的事。”
她走了沒一會，江明達就很確定：他惦記她，很惦記。這種惦記沒法抑制，但又不像當年對阮妍琪的那種狂熱。他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欲還是愛，比如現在，他管不住眼睛，老是盯著她裸露的皮膚看，他為此網搜過，比起愛情，這似乎更像□□。可是待在她身邊就很舒適，並不是非得占有她或者怎樣，就像昨晚，她睡在他的臥室，他睡在外面的沙發上就很滿足。
現在看她糾結，他很難過；想到她可能挨餓，他就心疼；上午看她離開，他會不舍。
江瑷嘆了口氣，總結道：“如果我們早點……”
她的表情變得很落寞，惆悵地說：“我也有過努力的時候，六點起來弄早餐，自己的，還有別人的，再去市場幫忙采購。七點趕去上班，有時忙到晚上八九點，回來後還得做家務：搞衛生，收衣服整理雜物，周末總有事，年年月月總有人情往來。好像一輩子都等不來一個喘氣的機會，可是這樣的累，並不會換來等價的回報。現在想起來，那都不是我了，或者說，活得不像個人，特別沒意思。”
江明達的眼睛發酸，他垂頭說：“過去累到了，現在多休息休息是對的，有事你跟我說，我來做。”
江瑷輕笑一聲，說：“你也很辛苦啊，江明達，如果你什麽時候感覺到生活已經很穩定了，放緩腳步吧，不要逼著自己連軸轉。這破爛的人生，不值得我們那麽拼命！”
這話明明很喪，江明達卻丟開了傷感。他擡頭，笑著看她，說：“看過人家補衣服嗎？衣服是爛的，布也是爛的，兩頭湊一湊，能補好。我們湊一湊，說不定就補好了。”
她笑著點頭，說：“江明達，你真聰明，這個比喻很好。”
江明達在她這裏得的誇獎，足以讓他從178的身胚充實成187。
他問：“我們就這樣聊聊天，可以嗎，或者你現在就要睡了？”
江瑷朝桌子伸手，江明達順著這方向把裝果切的塑盒拿過來。她將它放在肚子上，拿叉子盲戳一個送進嘴裏。
她這食量不說胃大如牛，至少比一般人強。
“你好像吃不胖哦？”
“新陳代謝還可以，我確實有110斤，如果以現在流行標準來看，確實是胖的。”
他不說她胖了，她反倒可以坦然接受體重略超的事實。
“不胖不胖，剛剛好，太瘦了才不健康。”
“健康不是單純看體重數據的，這個比較覆雜。”
“嗯，反正你不胖。”
她叉起一塊蜜瓜算獎勵，餵向他。
江明達伸著脖子來接，可惜這是綿軟的口口蜜，送到半路就掉了。
他剛好張開了嘴，但只吃到了空叉。
江瑷咯咯笑，又去戳，這次叉到了半顆草莓，它長得好，切出來的這半塊有點愛心的形，所以雖然吃起來酸大於甜，但江明達心裏特別甜。
他覺得這是粉紅泡泡時刻，她卻總是冷靜的，吃完這塊草莓就打發他練功去。
“去吧，先放松肩膀，讓肩線和墻完全貼合。”
“哦，好。”
這和他想象中的她用手在他身上這樣那樣“指導”不一樣：她躺在那，完全不動，全程聲控。
江明達想要的甜蜜接觸一點沒有，只有面對教官時的緊張。
她說：“不要緊繃，越放松越容易貼合，那樣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
江明達有輕度的頸部前伸、脊柱傾斜、骨盆前傾。
居然有這麽多問題，他忍不住叫屈：“我一個男人，又不會生孩子，怎麽會有骨盆？”
江瑷哈哈笑，引導他去摸小腹兩側。
“都有骨盆連接上下骨骼，站和坐都要靠它聯絡上下身的力量。女人的骨盆寬而淺，恥骨弓角度大，適合懷孕和生產。男人的沒有這樣的功能，所以是窄而深的。”
學渣為自己忽略這麽重要的身體部位而慚愧。
江瑷一直留意著時間，告訴他：“可以了，每天練幾分鐘就行。”
江明達坐回來，說回要緊的話題：“你怎麽沒拿卡包，也沒拿那錢？”
羽絨服裏不僅有卡包，還有他半夜偷摸放的兩萬塊錢。今早走的時候，她同意了借他的羽絨服穿穿，畢竟不管將來怎麽樣，他們都是能共衣服的兄弟嘛。她走了，他回房找換洗衣服時，發現錢和卡包都被她留在了床頭櫃上。
江瑷很苦惱，悶聲說：“你別勸我了，我真不想去工作，總不能光靠借錢過日子。這房子必須賣，你要不要？你要的話，80萬賣你，要不我等中介開工就去掛上。這棟有一戶今年……啊不對，該說去年了，去年十月賣的，92萬，所以我打算掛個90萬，再讓人還還價，那樣就是有點麻煩。”
“我買。我先把錢轉給你，你把房本給我，等我有空了，我們再去過戶。”
江瑷的眼神持疑。
江明達耐心解釋給她聽：“你放心，如果我們成了，那不是從一個兜掏到另一個兜的事嘛。如果沒成，我跟別人好了，你說她能任由你欠我這麽多錢嗎？絕對不可能，肯定會拿刀子抵著我來討賬的。”
這倒也是。
她說：“不管怎樣，等天氣暖和了就去過戶。”
天冷真的不適合出門，要人命。
說到天冷，她又說：“你說那兩個孩子，唉，算了……我們也管不上。”
她說的數量是二，因此江明達一時沒想到江平實那三個孩子身上去，忍不住問：“哪兩個？”
“金鐲子……唐細娜家那兩個，你沒註意到嗎？她們都存在營養不良的問題，頭發，皮膚，體重……等等，你知道她們的年齡嗎？”
江明達很好奇，她為什麽不擔心那個頭上有針的，順口就問了。
江瑷搖頭說：“你那個嬸子，多少有點重男輕女。”
江明達下意識地反駁：“那個身體不好，又是最小的，難免……”
“不是，大的小孩沒衣服穿，是因為必須全部花錢買新的。通常過得十分困頓的人家，小的孩子會撿大的舊衣穿，可這個小的，全身上下都是新的，包括鞋子，那是一個比較貴的牌子，打折的往年舊款也要一百來塊錢一雙。”
她給小餅幹買過一雙，很清楚那個LOGO。
對哦，桌上就有做鞋工具，按理來說，自己做一雙半個巴掌大的軟底棉鞋，不算特別費事。
“我在想，當初他們是不是逼著唐細娜生男孩了？那我要理解她的不滿。”
江明達笑了，說：“那是個遠近聞名的辣貨，誰敢逼她呀？你要是不說，我壓根沒往重男輕女這方面想。以前沒生這個男孩時，寒寒……就最大那個，很受寵的，平常我沒看見，反正過年時，她爺爺每天讓她騎在脖子上，帶著到處逛。那會穿得漂漂亮亮的。”
他想了想，又說：“以前一家子都說不生三胎。有一回一塊打牌，唐細娜親口承認老三是她灌醉了江平實弄出來的，還得意洋洋說她早就在套上做了手腳，但江平實不肯回家，所以唐細娜跟他說，她同意離婚，不過要求他回家陪她們最後兩個月，過完年就去□□。但是過完年她就不承認有這事，一直鬧一直拖，拖到驗出懷孕了就更不肯離。其實這兩人早在18年就鬧過一次離婚，那時候還沒生老二呢。我記得是唐細娜跑去跟人玩了兩天一夜的牌，輸了幾萬塊錢。那次鬧挺大的，附近的人都知道。後來她認了錯，寫了保證書，又和好了。”
江瑷一臉震驚，問：“你們怎麽知道這些事？”
“她自己說的。江平實跟我們同族，但他一直是個不愛說話的人，不出來玩，唐細娜每年春節那幾天都在附近打牌，所以跟她反倒熟一點。”
江瑷徹底被震住了，怎麽會有人把這麽私密又不光彩的事主動嚷出來？
江明達抓緊安慰她：“她就那樣的性格，愛說愛吵，跟鎮上好幾個女人幹過架。為了離婚時多拿錢，那時唱了很多好戲，拿農藥跑他做生意的地方尋死，追著那女的潑屎尿，要不江平實怎麽願意扒一身皮。說實話，就她家那幾姊妹，夠拍個好電影了。”
江瑷長出了一口氣，先不急著拯救自己的心靈，饒有興致地催：“那你說說吧。”
“她家有四姐妹，個個長得好。大姐應該有40來歲了，十幾歲就出門打工，說是打工，實際是當坐臺小姐。她媽穿金戴銀，到處宣揚女兒在外面唱歌跳舞搞表演，賺了大把的錢，後來自己也跟著去了。她爸在家吃香喝辣，安心等著她們寄錢回來。這一對母女的事，附近的人都知道，但是農村有很多人討不到老婆，所以大姐回來後，很輕松就嫁了個老實人，不過生完小孩就離了，聽說是被捉奸了。她二姐也是個傳奇，在KTV做陪唱，被同鄉點了，也是在套套上做手腳，懷上了，帶著胎兒性別鑒定結果跑到那家去逼婚。聽說生怕被落胎，到對方家裏，連茶水都不敢喝。對了，冤大頭是軍支書家的小兒子。”
軍支書在八九十年代混得風生水起，不僅是村支書，還開著信用社。現在兩者都沒了，在鎮上開賣了家賣電動車的店，仍是本地響當當的人物。
江瑷忍不住插話：“是那個長得像電影明星一樣的江澤霖？他長那樣，哪怕草包點，也不至於找不到女朋友要去□□吧？”
她誇別人好看，江明達酸溜溜的，說：“所以說他活該唄，我覺得這想法有點兒變態，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家人的名聲，還非得跟她搞一起。軍支書舍不得那個沒成形的孫子，同意了讓他們結婚，不辦喜酒，只辦結婚證和準生證，給她五萬塊錢。江澤霖沒上過班，畢業以後整天吃喝玩樂，缺錢了就問他爸要。他爸沒開銀行，給的那點錢，光他自己花都不夠。他沒閑錢給唐中娜，所以唐中娜婚後苦熬了一段時間，又下海了。江澤霖看她來錢快，老問她要，不給就要去派出所舉報她□□。所以這一對，最後也離了。”
江瑷被這兩個奇葩給逗樂了，她感慨道：“這個世界可真精彩！”
“唐三娜是四姐妹裏最標致的，在揚德找了個開棉絮加工廠的小老板，勾得那位離了婚。不過小老板後來跟人起沖突，打傷對方坐牢。她跑了，到南邊打工，又傍了個大款。江博家對面那棟房子，就是她的。她大著肚子嫁給江少航，其實更像江少航入贅，他家一窮二白，那棟房子是唐三娜出錢蓋的。”
“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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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達卡這個時間點到達，假借的是殺雞鴨耽誤了時間，實際上他發動了好幾個人來幫忙，沒一會就弄完了。他在家收拾收拾，交代了完一些事，打算留下來再培養培養感情，背包裏裝的就是換洗衣服。
江瑷可不傻，先說好：“江明達，現在做點什麽，會影響我們各自的判斷，所以可以留宿，但你住裏面去。那是你自己套好的被子，沒人碰過。”
“可以可以，要不，我睡沙發，你睡……”
休想！
她立刻往沙發上一倒，先行霸占。
江明達哈哈笑，趕緊保證：“行行行，我睡裏面。現在還早，要不，我載你出去走走？我的意思是我開車，你坐著。”
江瑷招手，他走過去。
她往裏挪了挪，拍了拍騰出來的沙發面，示意他坐。
江明達側坐，主動說：“不想去就不去。”
江瑷看著他，艱難地說：“你看，我們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樣的。我這幾天見過的人數，說的話，比過去一年還要多。江明達，我不喜歡這樣，我沒法配合你同步這些社交。”
“那就不去。對不起，我不該提你不喜歡的事。”
她走了沒一會，江明達就很確定：他惦記她，很惦記。這種惦記沒法抑制，但又不像當年對阮妍琪的那種狂熱。他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欲還是愛，比如現在，他管不住眼睛，老是盯著她裸露的皮膚看，他為此網搜過，比起愛情，這似乎更像□□。可是待在她身邊就很舒適，並不是非得占有她或者怎樣，就像昨晚，她睡在他的臥室，他睡在外面的沙發上就很滿足。
現在看她糾結，他很難過；想到她可能挨餓，他就心疼；上午看她離開，他會不舍。
江瑷嘆了口氣，總結道：“如果我們早點……”
她的表情變得很落寞，惆悵地說：“我也有過努力的時候，六點起來弄早餐，自己的，還有別人的，再去市場幫忙采購。七點趕去上班，有時忙到晚上八九點，回來後還得做家務：搞衛生，收衣服整理雜物，周末總有事，年年月月總有人情往來。好像一輩子都等不來一個喘氣的機會，可是這樣的累，並不會換來等價的回報。現在想起來，那都不是我了，或者說，活得不像個人，特別沒意思。”
江明達的眼睛發酸，他垂頭說：“過去累到了，現在多休息休息是對的，有事你跟我說，我來做。”
江瑷輕笑一聲，說：“你也很辛苦啊，江明達，如果你什麽時候感覺到生活已經很穩定了，放緩腳步吧，不要逼著自己連軸轉。這破爛的人生，不值得我們那麽拼命！”
這話明明很喪，江明達卻丟開了傷感。他擡頭，笑著看她，說：“看過人家補衣服嗎？衣服是爛的，布也是爛的，兩頭湊一湊，能補好。我們湊一湊，說不定就補好了。”
她笑著點頭，說：“江明達，你真聰明，這個比喻很好。”
江明達在她這裏得的誇獎，足以讓他從178的身胚充實成187。
他問：“我們就這樣聊聊天，可以嗎，或者你現在就要睡了？”
江瑷朝桌子伸手，江明達順著這方向把裝果切的塑盒拿過來。她將它放在肚子上，拿叉子盲戳一個送進嘴裏。
她這食量不說胃大如牛，至少比一般人強。
“你好像吃不胖哦？”
“新陳代謝還可以，我確實有110斤，如果以現在流行標準來看，確實是胖的。”
他不說她胖了，她反倒可以坦然接受體重略超的事實。
“不胖不胖，剛剛好，太瘦了才不健康。”
“健康不是單純看體重數據的，這個比較覆雜。”
“嗯，反正你不胖。”
她叉起一塊蜜瓜算獎勵，餵向他。
江明達伸著脖子來接，可惜這是綿軟的口口蜜，送到半路就掉了。
他剛好張開了嘴，但只吃到了空叉。
江瑷咯咯笑，又去戳，這次叉到了半顆草莓，它長得好，切出來的這半塊有點愛心的形，所以雖然吃起來酸大於甜，但江明達心裏特別甜。
他覺得這是粉紅泡泡時刻，她卻總是冷靜的，吃完這塊草莓就打發他練功去。
“去吧，先放松肩膀，讓肩線和墻完全貼合。”
“哦，好。”
這和他想象中的她用手在他身上這樣那樣“指導”不一樣：她躺在那，完全不動，全程聲控。
江明達想要的甜蜜接觸一點沒有，只有面對教官時的緊張。
她說：“不要緊繃，越放松越容易貼合，那樣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
江明達有輕度的頸部前伸、脊柱傾斜、骨盆前傾。
居然有這麽多問題，他忍不住叫屈：“我一個男人，又不會生孩子，怎麽會有骨盆？”
江瑷哈哈笑，引導他去摸小腹兩側。
“都有骨盆連接上下骨骼，站和坐都要靠它聯絡上下身的力量。女人的骨盆寬而淺，恥骨弓角度大，適合懷孕和生產。男人的沒有這樣的功能，所以是窄而深的。”
學渣為自己忽略這麽重要的身體部位而慚愧。
江瑷一直留意著時間，告訴他：“可以了，每天練幾分鐘就行。”
江明達坐回來，說回要緊的話題：“你怎麽沒拿卡包，也沒拿那錢？”
羽絨服裏不僅有卡包，還有他半夜偷摸放的兩萬塊錢。今早走的時候，她同意了借他的羽絨服穿穿，畢竟不管將來怎麽樣，他們都是能共衣服的兄弟嘛。她走了，他回房找換洗衣服時，發現錢和卡包都被她留在了床頭櫃上。
江瑷很苦惱，悶聲說：“你別勸我了，我真不想去工作，總不能光靠借錢過日子。這房子必須賣，你要不要？你要的話，80萬賣你，要不我等中介開工就去掛上。這棟有一戶今年……啊不對，該說去年了，去年十月賣的，92萬，所以我打算掛個90萬，再讓人還還價，那樣就是有點麻煩。”
“我買。我先把錢轉給你，你把房本給我，等我有空了，我們再去過戶。”
江瑷的眼神持疑。
江明達耐心解釋給她聽：“你放心，如果我們成了，那不是從一個兜掏到另一個兜的事嘛。如果沒成，我跟別人好了，你說她能任由你欠我這麽多錢嗎？絕對不可能，肯定會拿刀子抵著我來討賬的。”
這倒也是。
她說：“不管怎樣，等天氣暖和了就去過戶。”
天冷真的不適合出門，要人命。
說到天冷，她又說：“你說那兩個孩子，唉，算了……我們也管不上。”
她說的數量是二，因此江明達一時沒想到江平實那三個孩子身上去，忍不住問：“哪兩個？”
“金鐲子……唐細娜家那兩個，你沒註意到嗎？她們都存在營養不良的問題，頭發，皮膚，體重……等等，你知道她們的年齡嗎？”
江明達很好奇，她為什麽不擔心那個頭上有針的，順口就問了。
江瑷搖頭說：“你那個嬸子，多少有點重男輕女。”
江明達下意識地反駁：“那個身體不好，又是最小的，難免……”
“不是，大的小孩沒衣服穿，是因為必須全部花錢買新的。通常過得十分困頓的人家，小的孩子會撿大的舊衣穿，可這個小的，全身上下都是新的，包括鞋子，那是一個比較貴的牌子，打折的往年舊款也要一百來塊錢一雙。”
她給小餅幹買過一雙，很清楚那個LOGO。
對哦，桌上就有做鞋工具，按理來說，自己做一雙半個巴掌大的軟底棉鞋，不算特別費事。
“我在想，當初他們是不是逼著唐細娜生男孩了？那我要理解她的不滿。”
江明達笑了，說：“那是個遠近聞名的辣貨，誰敢逼她呀？你要是不說，我壓根沒往重男輕女這方面想。以前沒生這個男孩時，寒寒……就最大那個，很受寵的，平常我沒看見，反正過年時，她爺爺每天讓她騎在脖子上，帶著到處逛。那會穿得漂漂亮亮的。”
他想了想，又說：“以前一家子都說不生三胎。有一回一塊打牌，唐細娜親口承認老三是她灌醉了江平實弄出來的，還得意洋洋說她早就在套上做了手腳，但江平實不肯回家，所以唐細娜跟他說，她同意離婚，不過要求他回家陪她們最後兩個月，過完年就去□□。但是過完年她就不承認有這事，一直鬧一直拖，拖到驗出懷孕了就更不肯離。其實這兩人早在18年就鬧過一次離婚，那時候還沒生老二呢。我記得是唐細娜跑去跟人玩了兩天一夜的牌，輸了幾萬塊錢。那次鬧挺大的，附近的人都知道。後來她認了錯，寫了保證書，又和好了。”
江瑷一臉震驚，問：“你們怎麽知道這些事？”
“她自己說的。江平實跟我們同族，但他一直是個不愛說話的人，不出來玩，唐細娜每年春節那幾天都在附近打牌，所以跟她反倒熟一點。”
江瑷徹底被震住了，怎麽會有人把這麽私密又不光彩的事主動嚷出來？
江明達抓緊安慰她：“她就那樣的性格，愛說愛吵，跟鎮上好幾個女人幹過架。為了離婚時多拿錢，那時唱了很多好戲，拿農藥跑他做生意的地方尋死，追著那女的潑屎尿，要不江平實怎麽願意扒一身皮。說實話，就她家那幾姊妹，夠拍個好電影了。”
江瑷長出了一口氣，先不急著拯救自己的心靈，饒有興致地催：“那你說說吧。”
“她家有四姐妹，個個長得好。大姐應該有40來歲了，十幾歲就出門打工，說是打工，實際是當坐臺小姐。她媽穿金戴銀，到處宣揚女兒在外面唱歌跳舞搞表演，賺了大把的錢，後來自己也跟著去了。她爸在家吃香喝辣，安心等著她們寄錢回來。這一對母女的事，附近的人都知道，但是農村有很多人討不到老婆，所以大姐回來後，很輕松就嫁了個老實人，不過生完小孩就離了，聽說是被捉奸了。她二姐也是個傳奇，在KTV做陪唱，被同鄉點了，也是在套套上做手腳，懷上了，帶著胎兒性別鑒定結果跑到那家去逼婚。聽說生怕被落胎，到對方家裏，連茶水都不敢喝。對了，冤大頭是軍支書家的小兒子。”
軍支書在八九十年代混得風生水起，不僅是村支書，還開著信用社。現在兩者都沒了，在鎮上開賣了家賣電動車的店，仍是本地響當當的人物。
江瑷忍不住插話：“是那個長得像電影明星一樣的江澤霖？他長那樣，哪怕草包點，也不至於找不到女朋友要去□□吧？”
她誇別人好看，江明達酸溜溜的，說：“所以說他活該唄，我覺得這想法有點兒變態，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家人的名聲，還非得跟她搞一起。軍支書舍不得那個沒成形的孫子，同意了讓他們結婚，不辦喜酒，只辦結婚證和準生證，給她五萬塊錢。江澤霖沒上過班，畢業以後整天吃喝玩樂，缺錢了就問他爸要。他爸沒開銀行，給的那點錢，光他自己花都不夠。他沒閑錢給唐中娜，所以唐中娜婚後苦熬了一段時間，又下海了。江澤霖看她來錢快，老問她要，不給就要去派出所舉報她□□。所以這一對，最後也離了。”
江瑷被這兩個奇葩給逗樂了，她感慨道：“這個世界可真精彩！”
“唐三娜是四姐妹裏最標致的，在揚德找了個開棉絮加工廠的小老板，勾得那位離了婚。不過小老板後來跟人起沖突，打傷對方坐牢。她跑了，到南邊打工，又傍了個大款。江博家對面那棟房子，就是她的。她大著肚子嫁給江少航，其實更像江少航入贅，他家一窮二白，那棟房子是唐三娜出錢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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