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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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回想起那天餐桌上，說出“搬走”兩個字後，中原中也一瞬間的楞神和面上難掩的失落，柚木溪就忍不住良心爆痛，但也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
不過作為讓步。
她看向自己手腕上那一串精致瑰美的深藍色寶石手鏈，輕輕嘆息一聲。
被迫收下了禮物。
提出搬家的第二天，中原中也顯然也明白了什麽，每天早出晚歸，兩人再次恢覆了同住一個屋檐底下卻一天難見一面的會面頻率。把屋主逼成這樣，柚木溪心中也十分過意不去，於是感冒一好，便立刻尋找起了出租屋。
多虧她在龍頭戰爭中救下了不少人，很快就聯系到一戶人家，不需要她出具身份證明，也願意租房給她，甚至如果不是她態度堅決，房東一家一分錢都不肯收。
搬家的前一天，柚木溪受邀來到lupin。
她這會兒其實還不太願意見到太宰——無論哪個太宰——但對方顯然很懂如何拿捏她，一句“哎呀呀，那個誰也很久沒來lupin和織田作一起喝酒了吧？真可憐～”，就讓柚木溪心甘情願赴了約。
沒辦法，她想。
畢竟……能見一面是一面了。
老舊的設施、昏黃的燈光。
對比開在繁華街頭的酒吧，這家顯得過於安靜了些，唱片機傳出悠揚婉轉的歌聲，整體風格都十分覆古。室內空間也很狹小，除了吧臺前的三人，就只有一只貓、和一名上了些年紀的調酒師，將將好，既不冷清、也不會過於擁擠。
柚木溪走上前，織田作之助身邊的貓咪很靈性地為她讓出了位置。
她正要坐下，黑發少年就探出身子，招呼道：“來這邊嘛，小姐，你難道不想坐我旁邊嗎？”
“謝謝，並不是很想。”她對調酒師說道：“有酒水之外的飲品嗎？”
“檸檬水、番茄汁……”
“一杯檸檬水吧，謝謝。”
太宰治扯了扯身旁戴著眼鏡的黑發男人——從柚木溪進來開始，他就一直在隱蔽地觀察她，這種打量的視線在太宰治對她發出邀請的瞬間達到了頂峰——他拍著男人的肩膀，笑意盈盈地接受道：“這是安吾！也是我的好朋友哦～”
中間隔著兩人，握手的社交禮儀派不上用場，所以男人只是扶了扶眼鏡，簡單地沖她點了下頭，道：“你好，我是阪口安吾。”
“你好，我是……”
“這位是天使小姐！”太宰治打斷了她的自我介紹，得意洋洋地說道。
阪口安吾：“……”
“所以，”他看向自己的好友：“我該怎麽稱呼這位小姐呢？”
“不是說了嗎？”太宰治理所當然地說道：“就叫‘天使小姐’啊。”
阪口安吾：“……”
他腦袋上仿佛已經具像化地蹦出了一個井字號。
但或許是顧及著還有外人在場，他壓下抓狂，堪堪維持住了那份風度，又看向織田作之助，問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管管他啊管管他啊！阪口安吾在內心裏吶喊。
天然系男子沈思片刻，道：“這麽說其實也沒錯。”
第一次見面就請吃了辣咖喱，還在龍頭戰爭中救助了無數家庭和孩童。
稱一句“天使”倒也不為過。
阪口安吾：“……我在這裏要呆不下去了。”
連檸檬水都喝上了的柚木溪終於出聲拯救了他：“叫我柚木就好。”
“多謝，柚木小姐。”他如蒙大赦地感謝道。
太宰治頓時捧著肚子，十分張狂地笑了起來，織田作之助見怪不怪，悠閑地喝著酒，而阪口安吾已經快要把手裏的酒杯捏碎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一個文職人員，實在沒什麽攻擊力，柚木溪想，他一定會錘爆太宰治的狗頭。
“唔，小姐能來，我還挺高興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換了個座位，此刻趴在桌面上，用手指戳著威士忌裏的冰球玩，透過冰面的折射，盯住了柚木溪模糊扭曲的映影：“但一想到小姐是為什麽來，我又沒那麽高興了。”
“不過……”
他的視線慢慢游移，落在了少女皓腕上那條漂亮的藍寶石手鏈上，突然，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哎呀、哎呀，某人也不是那麽一帆風順嘛。”
柚木溪下意識對太宰治的話進行分析，分析到一半，又很快地止住了思考。
不行，一旦認真去想，回憶就爭先恐後地湧進了腦海。
她欲蓋彌彰地揉了揉發熱的耳尖，愈發覺得來lupin是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想想吧——在這種情況下召來太宰的靈魂，有織田作和安吾打掩護，他不就壓根沒精力註意自己了嗎？
太宰治大概是看出了她什麽打算，有些不爽又有些幸災樂禍地嗤笑了一聲。
“嘛～嘛～我只是個工具人而已，我知道的。”他撐著下巴：“所以呢？小姐，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被晾在一邊的阪口安吾幾乎已經按耐不住自己愈發強烈的好奇視線了，他壓低聲音向身邊的織田作之助詢問道：“太宰和這位小姐到底是什麽關系？”
織田作之助回憶了一下，肯定地說道：“大概，是存在一些感情方面的糾紛。”
阪口安吾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和太宰治有情感糾紛！這位小姐當真是位狠人！
酸味之外，香水檸檬泡久了的苦澀感返上舌尖，在口腔中蔓延，柚木溪嘆口氣，本著早死早超生的原則，道：“不如就現在吧。”
“小姐還真是心急，”話是這樣說，太宰治卻很配合地湊了過來，黑色的大衣微微揚起，擋住了另外兩人的視線，又給柚木溪留出了一個易於操縱的空間，他緊盯著柚木溪的雙眼，別有深意地再次告誡道：“小姐……”
“不要掉入蜂蜜陷阱了哦～”
少女拿出灰色的蒲公英，讓其沒入太宰治的身體，輕聲喃喃道：“不會。”
那不是蜂蜜陷阱。
她有辨別的能力。
下一秒，她伸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臂，迅速將人連帶著座椅轉了個圈，讓他正對上織田作之助和阪口安吾兩人。
“但我得再想想，”她藏在太宰治身後，低下頭，看著地面，聲音很輕，不知是在說給誰聽：“在做出選擇前，我必須，慎重地思考……”
“好。”太宰治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不過，小姐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嗎？”
柚木溪一楞。
“‘只需要再向你走一步就好了’，小姐是這麽和我說的，沒錯吧？”他步步緊逼：“那麽，我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小姐又為什麽停下來了呢？”
柚木溪不敢回答，她下意識覺得哪裏不對，但從太宰出現開始就一片混亂的思緒又讓她抓不住那一閃而過的靈光。
只能支支吾吾、明顯是在逃避地否認道：“話不能這麽說……”
“不過沒關系，”
太宰治微微一笑，很明白這種時候也不能太過強勢，要松弛有度，於是語氣一瞬間又柔軟下來：“我願意等小姐想清楚。”
是“我願意等小姐想清楚”而不是“我願意等小姐做出選擇”。
看似讓步，實則堵住了所有退路，像是惡魔明晃晃地露出了他的獠牙，昭示著獵物的無處可逃。
柚木溪於是近乎遲鈍地意識到，縱使“從良”多年，也掩蓋不了太宰治的“光輝履歷”——不管是哪個太宰，都曾屬於這個城市黑暗的一部分、令無數人聞風喪膽。
【他是天生的黑｜手黨】。
也是絕對的操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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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天餐桌上，說出“搬走”兩個字後，中原中也一瞬間的楞神和面上難掩的失落，柚木溪就忍不住良心爆痛，但也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
不過作為讓步。
她看向自己手腕上那一串精致瑰美的深藍色寶石手鏈，輕輕嘆息一聲。
被迫收下了禮物。
提出搬家的第二天，中原中也顯然也明白了什麽，每天早出晚歸，兩人再次恢覆了同住一個屋檐底下卻一天難見一面的會面頻率。把屋主逼成這樣，柚木溪心中也十分過意不去，於是感冒一好，便立刻尋找起了出租屋。
多虧她在龍頭戰爭中救下了不少人，很快就聯系到一戶人家，不需要她出具身份證明，也願意租房給她，甚至如果不是她態度堅決，房東一家一分錢都不肯收。
搬家的前一天，柚木溪受邀來到lupin。
她這會兒其實還不太願意見到太宰——無論哪個太宰——但對方顯然很懂如何拿捏她，一句“哎呀呀，那個誰也很久沒來lupin和織田作一起喝酒了吧？真可憐～”，就讓柚木溪心甘情願赴了約。
沒辦法，她想。
畢竟……能見一面是一面了。
老舊的設施、昏黃的燈光。
對比開在繁華街頭的酒吧，這家顯得過於安靜了些，唱片機傳出悠揚婉轉的歌聲，整體風格都十分覆古。室內空間也很狹小，除了吧臺前的三人，就只有一只貓、和一名上了些年紀的調酒師，將將好，既不冷清、也不會過於擁擠。
柚木溪走上前，織田作之助身邊的貓咪很靈性地為她讓出了位置。
她正要坐下，黑發少年就探出身子，招呼道：“來這邊嘛，小姐，你難道不想坐我旁邊嗎？”
“謝謝，並不是很想。”她對調酒師說道：“有酒水之外的飲品嗎？”
“檸檬水、番茄汁……”
“一杯檸檬水吧，謝謝。”
太宰治扯了扯身旁戴著眼鏡的黑發男人——從柚木溪進來開始，他就一直在隱蔽地觀察她，這種打量的視線在太宰治對她發出邀請的瞬間達到了頂峰——他拍著男人的肩膀，笑意盈盈地接受道：“這是安吾！也是我的好朋友哦～”
中間隔著兩人，握手的社交禮儀派不上用場，所以男人只是扶了扶眼鏡，簡單地沖她點了下頭，道：“你好，我是阪口安吾。”
“你好，我是……”
“這位是天使小姐！”太宰治打斷了她的自我介紹，得意洋洋地說道。
阪口安吾：“……”
“所以，”他看向自己的好友：“我該怎麽稱呼這位小姐呢？”
“不是說了嗎？”太宰治理所當然地說道：“就叫‘天使小姐’啊。”
阪口安吾：“……”
他腦袋上仿佛已經具像化地蹦出了一個井字號。
但或許是顧及著還有外人在場，他壓下抓狂，堪堪維持住了那份風度，又看向織田作之助，問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管管他啊管管他啊！阪口安吾在內心裏吶喊。
天然系男子沈思片刻，道：“這麽說其實也沒錯。”
第一次見面就請吃了辣咖喱，還在龍頭戰爭中救助了無數家庭和孩童。
稱一句“天使”倒也不為過。
阪口安吾：“……我在這裏要呆不下去了。”
連檸檬水都喝上了的柚木溪終於出聲拯救了他：“叫我柚木就好。”
“多謝，柚木小姐。”他如蒙大赦地感謝道。
太宰治頓時捧著肚子，十分張狂地笑了起來，織田作之助見怪不怪，悠閑地喝著酒，而阪口安吾已經快要把手裏的酒杯捏碎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一個文職人員，實在沒什麽攻擊力，柚木溪想，他一定會錘爆太宰治的狗頭。
“唔，小姐能來，我還挺高興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換了個座位，此刻趴在桌面上，用手指戳著威士忌裏的冰球玩，透過冰面的折射，盯住了柚木溪模糊扭曲的映影：“但一想到小姐是為什麽來，我又沒那麽高興了。”
“不過……”
他的視線慢慢游移，落在了少女皓腕上那條漂亮的藍寶石手鏈上，突然，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哎呀、哎呀，某人也不是那麽一帆風順嘛。”
柚木溪下意識對太宰治的話進行分析，分析到一半，又很快地止住了思考。
不行，一旦認真去想，回憶就爭先恐後地湧進了腦海。
她欲蓋彌彰地揉了揉發熱的耳尖，愈發覺得來lupin是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想想吧——在這種情況下召來太宰的靈魂，有織田作和安吾打掩護，他不就壓根沒精力註意自己了嗎？
太宰治大概是看出了她什麽打算，有些不爽又有些幸災樂禍地嗤笑了一聲。
“嘛～嘛～我只是個工具人而已，我知道的。”他撐著下巴：“所以呢？小姐，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被晾在一邊的阪口安吾幾乎已經按耐不住自己愈發強烈的好奇視線了，他壓低聲音向身邊的織田作之助詢問道：“太宰和這位小姐到底是什麽關系？”
織田作之助回憶了一下，肯定地說道：“大概，是存在一些感情方面的糾紛。”
阪口安吾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和太宰治有情感糾紛！這位小姐當真是位狠人！
酸味之外，香水檸檬泡久了的苦澀感返上舌尖，在口腔中蔓延，柚木溪嘆口氣，本著早死早超生的原則，道：“不如就現在吧。”
“小姐還真是心急，”話是這樣說，太宰治卻很配合地湊了過來，黑色的大衣微微揚起，擋住了另外兩人的視線，又給柚木溪留出了一個易於操縱的空間，他緊盯著柚木溪的雙眼，別有深意地再次告誡道：“小姐……”
“不要掉入蜂蜜陷阱了哦～”
少女拿出灰色的蒲公英，讓其沒入太宰治的身體，輕聲喃喃道：“不會。”
那不是蜂蜜陷阱。
她有辨別的能力。
下一秒，她伸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臂，迅速將人連帶著座椅轉了個圈，讓他正對上織田作之助和阪口安吾兩人。
“但我得再想想，”她藏在太宰治身後，低下頭，看著地面，聲音很輕，不知是在說給誰聽：“在做出選擇前，我必須，慎重地思考……”
“好。”太宰治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不過，小姐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嗎？”
柚木溪一楞。
“‘只需要再向你走一步就好了’，小姐是這麽和我說的，沒錯吧？”他步步緊逼：“那麽，我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小姐又為什麽停下來了呢？”
柚木溪不敢回答，她下意識覺得哪裏不對，但從太宰出現開始就一片混亂的思緒又讓她抓不住那一閃而過的靈光。
只能支支吾吾、明顯是在逃避地否認道：“話不能這麽說……”
“不過沒關系，”
太宰治微微一笑，很明白這種時候也不能太過強勢，要松弛有度，於是語氣一瞬間又柔軟下來：“我願意等小姐想清楚。”
是“我願意等小姐想清楚”而不是“我願意等小姐做出選擇”。
看似讓步，實則堵住了所有退路，像是惡魔明晃晃地露出了他的獠牙，昭示著獵物的無處可逃。
柚木溪於是近乎遲鈍地意識到，縱使“從良”多年，也掩蓋不了太宰治的“光輝履歷”——不管是哪個太宰，都曾屬於這個城市黑暗的一部分、令無數人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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