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基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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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基建模式
‘蟲圈’是蟲博新推出的一個功能。
差不多就是擁有共同興趣的人聚在一起形成的話題圈。
第一個‘蟲圈’其實是海軍形成的。
海軍和海賊向來不和。
而海賊這種睿智生物特別喜歡去海軍的‘官蟲’或是某些海軍的私人賬號下叫囂。
每次海軍方發表些什麽動態,總有海賊會跑去言語挑釁。
海軍方為此苦惱了很久。
雖然有了這個東西後，很多工作方面的效率確實有所提高，但伴隨而來的是海軍們那日益成熟的臟話體系——從海賊那邊學來的。
有些脾氣暴的海軍已經好幾天沒歇班了。
就比如某位大將,指揮完南海支部那邊抓海賊,立馬又去指揮西海那邊的支部去抓另一個囂張的海賊。
每次路過他的辦公室總能聽到各種氣急敗壞的聲音。
“一群豬腦袋！我都看到他了，你們居然跟我說沒看見？！”
“混蛋，讓第九十八支部拐彎過去抓人！敢讓人逃了老子這就來西海教訓你們！”
聽說這位大將因為蟲上的一些海賊，辦公室的桌子都碎了好幾張。
這樣下去可不行。
唯二得到艾米好友位的海軍元帥佛之戰國覺得自己那一頭烏黑鋥亮的蓬松頭發已有變白的趨勢。
上頭的態度不明，多次上報有關消息時都只說了耐心等待。
佛之戰國是一個貫徹‘君臨於世的正義’的海軍。
因對世界政府的命令絕對執行的他，自然不會去質疑上頭的決定。
這就苦了他不知如何和那位有海賊身份的方塊A相處。
琢磨了很久，他暫時把這海賊定位為如王下七武海、政府承認的海賊。
簡單來說就是能暫時合作。
於是得到了艾米第二個海軍好友位。
他思忖了許久，把自己目前苦惱的想法寫了一篇長度快趕上報告的小作文發了過去。
內容很長還委婉。
簡單翻譯一下中心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妹兒啊，能不能限制那些海賊的發言啊,比如屏蔽些臟話和挑釁的話。’
過了很久，久到連佛之戰國自己都忘了自己發過這段話時，那邊回了消息。
“已解決。”
艾米說的已解決就是建立蟲圈。
管理員可以自行設立能進入蟲圈的人物身份。
只要排除海賊,僅限海軍和平民進入即可。
這功能一出來,關於海賊和海軍兩方撕架的情況明顯減少了很多。
而‘蟲圈’這種東西也開始火起來了。
人好像DNA裏就刻著搞話題圈那套交流方式。
明明艾米沒怎麽引進現代人那種網絡交流方式，比如‘後援會’、‘cp黨’、‘話題圈’那套。
但大家摸索著摸索著，自己就搞出來了。
比如‘紅發海賊團蟲圈’、‘基德後援會’、‘AL’、‘海軍正義聯盟’……
而最近多了個‘海的女兒’話題圈。
主要探討的內容有三。
一是這是什麽東西？
看起來就像在‘百貨店’裏的廣告位上的視頻一樣,是講什麽故事的。但真實與否還不能得知。
二是弄這東西的人目的是什麽？
看樣子好像是在說人魚之戀。可人類與魚類本就不和。討論著討論著就深入到以前那些轟動世界的人類與魚類之間的紛爭之事。
第三就是吃瓜群眾,不明所以,但覺得還挺好看的，有點興趣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迫切的想知道這視頻的完整內容。
結果距離在‘蟲影’上上映還有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大家的興致來也快去也快。按理說在這個剛剛起步的虛擬社交平臺上,大家很快會被其他東西吸引去。
然而關於一只簡筆畫的人魚圖標一直顯示在各種界面上，下面還帶著倒計時，讓人不註意都難。
以至於等《海的女兒》正式在蟲影上上映時，看得人比最初點進預告片的人多了兩三倍。
故事的開頭是一優美的歌聲，歌詞的大意是歌頌大海和人魚以及自然恩賜的陽光。
之後的場景差不多就是預告片裏最先出現的內容。
還別說，配上人魚島那美如畫的風景、再加上優美的歌聲和從未體驗過的觀影感讓大家都有看下去的欲望。
但就在人魚如預告片裏救了落難者時，視頻突然停住了。
跳出了一段話。
[試閱部分到此為止，如想繼續觀看，請交付500貝利。]
眾人：“……”
好像自從用上這個東西後，沒一刻是不在花錢的。
不過500貝利也就是一支雪糕的價格，花了就花了。
看都看了、等也等了那麽長時間，放棄難受啊。
買了！
……
在浩瀚的大海深處，有一座人魚島。
人魚島上生活著人魚和魚人，他們的生活習性大致與人類無異。
由於生長在人魚島附近的巨樹‘陽樹夏娃’能將地面的陽光傳至人魚島，因此位於深海的人魚島也有陽光與晝夜。
這讓他們和人類一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島上有各種珊瑚礁搭建而成的建築、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店鋪……街上或是走著、游著的魚人、人魚……看起來和人類世界大差不差。
這座島在國王的治理下還算井井有條。
國王有6個美麗的女兒，尤其是小女兒愛麗兒。她不僅長得美麗，聲音也很好聽，尤其是她那湖綠色的魚尾可以說是全海底最好看的尾巴。
她比姐姐們更活潑、更向往自由。
同時也是與自己的子民關系最親近的人魚。
在姐姐們都待在王宮裏學習或是做其他事情時，她總會一條魚偷偷溜出王宮跑到大街上玩。
“愛麗兒公主，您又出來了？”
“是呀，瑪爾婆婆，需要我幫你搬行李嗎？”
“愛麗兒公主，這是今天剛從海上那邊買來的可可豆，需要我為您做一盒巧克力嗎？”
“巧克力？”
“對哦，一種有些苦又有些甜的點心。”
“海上？”
“是啊，和海上那些人類做的交易。”
“不是說人類很討厭我們嗎？”愛麗兒有些不解。
人類和魚類向來不和，這是每一條魚從小就知道的事情。
對於小公主愛麗兒天真的問題，甜點店的老板無奈笑道：“是啊……”人類不喜歡他們。
不喜歡他們半人半魚的醜陋樣子。
不喜歡人魚那長長的魚尾或是魚人那長得奇怪的魚臉。
更不喜歡他們身上所謂的‘魚腥味’。
明明除了樣子有些不同外，他們與人類無異。
盡管人類討厭他們，但對於非法抓捕和販賣人魚和魚人之事依舊猖獗，尤其是女性人魚。
以前魚們還會去海上看看真正的陸地世界，去看看真實的陽光、有花香的樹林、會唱歌的鳥兒……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魚被捉去販賣、奴役後，基本上的魚就再也沒去過海上了。
“……不過，如果只是貿易上的往來，他們還是願意和我們交易的。”
小公主愛麗兒本就對一切新奇事物充滿好奇，當下就對從未見過的海上世界產生興趣。
“可可西大叔，那你是不是見過海上的世界？”
“嗯。”
“是什麽樣的？”
“嗯……讓我想想……”
海上的世界啊，那是一個夢幻國度。
那裏的街道比人魚街繁華數倍、熱鬧數倍。
天空的藍有多種顏色。
陰天的藍帶著些許灰調，晴空的藍碧空如洗。
有游雲、有驕陽。
它們的存在給天空又染上了其他顏色。
比海底那一成不變的‘天空’，海上的天空才叫真正包容萬物。
那邊還有森林、大陸，那些都是和珊瑚叢、海藻截然不同的自然造物……
可可西大叔說了很多自己的見聞。
原本他只是想回報一下這位可愛的小公主經常給他們帶來的歡樂。
卻不曾想，卻給愛麗兒心裏種下了一顆種子。
[海的上面有什麽？]
之後的日子，愛麗兒的腦海裏總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她想去看看，想親眼去看看。
……
愛麗兒向來是個行動派。
說做就做。
趁著一次游街大典，所有守衛都跑去維護街道秩序時，她偷偷跑出了人魚島。
而後沖破萬米的海洋到了海面之上……
於是，她見證到了比可可西大叔口述中更加美好的世界。
有時候能闡述一切的語言也很匱乏。
在面對真正的萬物，任何描述都顯得有些寡淡。
[好美。]
那是她唯一的念頭。
之後她便時不時偷偷溜出魚人島，游到海上看看。
坐在礁石上唱歌、和飛過的小鳥打招呼……也偷偷觀察著人類世界。
有時模仿著人類大媽訓小孩。不過大媽訓的是人類幼崽，而她則是對著礁石上的貝殼自娛自樂。
有時候悄悄偷窺約會的青年男女，看著他們站在游樂園邊上，明明很想拉住對方的手卻怎麽也不好意思先伸手。
還是她悄悄往旁邊丟了一個貝殼，驚擾了人類小姐姐，才讓有些拘謹的小情侶比牽手更大膽的擁抱在一起。
這時候愛麗兒就會蹲在水裏暗暗偷笑。
再後來……
再後來就是遇到了海難的王子。
王子大概是腿腳不便，剛從以醫術文明的國家回來，不幸遇到了暴風雨，整艘船都沈入水中。
愛麗兒原本很猶豫要不要對敵視自己族類的人類伸出援手。
但看到那些一個個因為大海浪根本沒辦法在海裏自由行動的人類從掙紮到漸漸失去意識，她終還是於心不忍。利用自己魚類的優勢將所有人都拽上了海岸。
當救了最後那個因腿有問題、快沈入深海的王子時，那王子比她想象中清醒得很快，恍恍惚惚有了意識。
生怕自己會像其他人魚一樣被人類拐賣，愛麗兒丟下了王子就跑了。
之後甚至一連好幾天都沒敢去海面上玩。
但愛麗兒向來是閑不住的主，沒幾天就又偷偷跑到海面上玩了。
結果發現城市那邊動靜很大，好像是說他們國家的王子正在找一個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只指她嗎？
愛麗兒雖然猜到對方應該是在找自己，也知道對方可能是真的想要感謝她。
但她同樣知道，如果對方明白救自己的人是一條人魚，態度就不會這樣了。
所以她只是在海邊轉了轉就走了。之後陸地上的動靜終於回歸平常，大概是放棄尋找救命恩人了。
沒有人在海邊大肆監守，靠近人類國度的海邊又成了愛麗兒的天堂。
她和海豚比賽跳躍、和魚群在水裏共舞、讓小鳥為自己伴奏。
風吹海浪的聲音是五線譜，而她的快樂就是最好的音符，她把這世界上最美好的風景當成自己的舞臺，歡樂無比。
“是你？”
直到這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歌聲。
是人類？！
愛麗兒猛地轉身，於是看見了拄著拐杖、獨自一人出來的王子。
“終於找到你了！”這是他驚喜的聲音。
本來愛麗兒還在驚訝對方居然不厭惡自己魚類身份，而後發現，由於自己趴在礁石後只有上半身露出來，對方根本不知道她是人是魚。
“你是在……玩水嗎？”那王子問道。
愛麗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於是閉口不言，只是警惕地看著對方。
“……你應該不是我們國家的人吧，可以問一下你是來自哪裏的嗎？”
也許是對方的眼神過於真誠，愛麗兒覺得不回答的話有些無禮，但她總不能說自己是人魚吧？
於是她支支吾吾道：“嗯……一個很偏的地方，你不知道的。”
愛麗兒在說謊時魚尾會動，還好是在水裏，還好有礁石，還好……那個王子信了。
“這樣啊，那可以具體告訴我是哪裏嗎？我想報答你。”
“！”
撒謊都是這樣的，撒了一謊就要用千千萬萬個去彌補。
“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愛麗兒連忙拒絕。
“不需要嗎……”
看著王子肉眼可見的沮喪起來，愛麗兒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道：“或許，你可以和我講講你國家的故事？”
關於人類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更別說是生活的場景了，能窺探到的，只有靠近海洋的那麽一小處風景而已。
“……好。”
從那以後，他們便會經常在那個地方見面。
她躲在礁石後聽對方講人類的故事，而他坐在岸邊當一個講故事的人。
只能說不愧是王子，閱歷和知識都很豐富，談吐也很好，有些故事會讓愛麗兒開懷大笑，有的則會感動落淚。
那些王子所描繪的故事讓她對人類城市更加向往。
許是她露出的憧憬之情被對方看了出來。
“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逛遍我的國家。”
……
愛麗兒是真的很想看看人類的世界，但由於她的身份註定了她沒資格走進人類社會。
她趴在自己的貝殼床上想了很久。
最後發現自己對世界的強烈好奇大過了一切。
她找到了先知，詢問能得到人類雙腿的辦法。
先知說有，只要她找到深海之中的一顆惡魔樹，吃了它樹上的果實然後許願便可以。但代價是她再也不能碰到海水。
主動厭棄大海的魚也會被大海所厭棄，如果她變成人類後再碰到海水，那麽她就會徹底變成一條沒有思維能力的低等魚種。
愛麗兒是那種一旦決定好去做就不會後悔、也不會被輕易勸阻的人魚。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種任性的行為對於愛著自己的家人、子民是一種傷害。
身為人魚卻主動要求變成自己最討厭的種族。
但她還是去深海找到了惡魔果實，而後含淚給家人們寫了封訣別信。
比起愛，她更向往自由。
而她的自由，是能用自己這雙眼睛親眼去看遍世界的一切美景。
……
她成了人，擁有了雙足，走進了人類城市。
最先開始她非常不習慣用雙腳走路，走路歪歪扭扭、一不小心就會平地摔。
這時候作為她的向導的王子便會忍俊不禁，但會在她生氣前指指自己的腿說：“沒關系，我們半斤八兩。”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事情，在相處中，他們之間有了別樣的感情。
比如愛情。
她在人類社會中慢慢學會了用雙腳走路、學會了人類的一些生活習慣。
而王子的腿也在別國的醫術幫助下慢慢好轉，不再依靠輪椅或是拐杖走路。
再然後，他們慢慢相戀，從繁華的城市到鄉間小路，他們看遍了美景。
如果故事到這裏，大概勉強算幸福結局。
然而，很多童話故事都帶了悲劇色彩。
就當他們要舉行婚禮時，命運對他們開了個玩笑。
“抓到了幾只人魚和魚人啊！”
“人魚可以賣給貴人當寵物。至於魚人……丟去當奴隸吧。”
“他們不是好久都不上來了嗎，怎麽突然……”
“嘿，這你別管，魚類能賣好價錢哩。”
“別哭哭啼啼！臟死了！”
“……這只低等魚人還敢瞪我!”
……
一個港口，一堆水手如同屠夫般大肆交談著對抓起來的人魚的生死權。
愛麗兒站在人群外一看便知道那是她在人魚島上朋友……和姐姐。
不難知道，他們應該是為了找她才到海面上來的。
這個國家都厭惡著人魚，這自然包括了統治階級。
甚至抓捕人魚也是統治者命令的。
那些人魚魚人在沒決定去留前都被關進了王室地牢裏。
最諷刺的是，審判之日就在愛麗兒他們大婚的後一日。
愛麗兒坐在自己的房間內，看著自己已經和人類完全無異的樣子與姿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那原本是一條被人魚們公認最好看的魚尾。
她靜靜呆坐了一個晚上，而後在天蒙蒙亮時，利用自己即將能獲得的身份去了地牢。
幫助自己的姐姐和朋友們逃出這個憎惡著魚類的世界。
但到底也是個強大的國家，她做的這一切不可能不被發現。
在將家人和朋友送往大海時，她被國王軍發現了。
甚至因為一個不註意碰到了些許海水。
下一秒，那些斑駁的魚鱗浮現在她身上。
在火把的照耀下愈發詭異。
“你是人魚？”
“所以你要……殺了我嗎？”
“或是說把我豢養成……一條寵物魚？”
“我……”王子怔怔地看著她，而後突然露出帶有惡意的笑。
“當然，最好的收藏品，不是嗎？”
哀大莫過於心死。大底是愛麗兒現在的心情。
“你們走吧，我要親自教訓一下這只狡猾的人魚。”
王子遣散了那些國王軍。
愛麗兒等待著審判，結果對方遲遲沒動手。
等了很久，久到周圍的空氣慢慢浮起暴風雨前混濁的氣息時，那個人突然抱起了她，道：“我們去鄰國，那裏有很好的醫生，一定能消除你身上的魚鱗……”
當因為身體部分變成魚、已經不能自由活動的愛麗兒被自己心愛之人抱上了小船、聽對方說起從未提過的事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人魚。
要不然也不會在發現她坐在礁石邊唱歌時找借口支走自己的護衛。
要不然也不會從不過多追問她的過去。
要不然也不會奇怪她為什麽一直待在海裏、躲在礁石後與他說話。
要不然，也不會對她那些對人類一無所知的樣子視而不見……
早在她救他的那天，其實他就已經看見了那慌張沒入水中的綠色魚尾。
他覺得很可愛。
不過也知道自己國家厭惡著人魚所以一直沒有點破。
他那時‘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逛遍我的國家’的話只是下意識的感嘆、只是一種僅存在他腦海裏的幻想。
因為他知道對方永遠沒可能上岸。
卻沒想到有一天對方突然變出了兩條腿來到他身邊。
轟隆——
伴隨明晃晃的閃電而來的是裂破蒼穹的雷聲。
愛麗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哪種心情。
或許有感動、也或許有難受……可能還有其他的一些感情。
但在內心翻湧著的、名為‘對命運不公的憤怒和無可奈何的痛苦’之情占據了她整個胸腔。
僅僅是因為魚類和人類兩種不同的物種而已……
“他們在哪！”
“王子！你在做什麽？”
“大暴雨了……”
以往喧囂的人聲被風雨欲來的雷電聲給蓋過。
海浪在翻滾，如同愛麗兒內心叫囂著的怒火，一浪又一浪不曾停歇。
浪頭打翻了一艘船……又拍碎了另一艘……
肆意飛濺的浪花蓋過了愛麗兒的身體，她身上的魚類特征越來越明顯，就算王子脫下自己的衣服企圖幫她遮掩一二，也只是徒勞。
砰——
又一個浪頭拍了過來。
伴隨這個浪頭而來的，是終於爆發的大雨。
這一個清晨如同故事最初那個暴風雨夜。
沒人能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上活下，除了魚類。
愛麗兒先是變回了人魚。
那雙屬於人類的雙足再一次幻化成湖綠色的人魚尾巴。
她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王子游回岸邊。
在暴風雨的岸邊靜坐了一會。
而後如同最初那樣，把卷入大海的人類一個一個又從大海深處拽回陸地。
這已經是她作為人魚最後的時間了。
在感受到自己那屬於人類那部分軀體也開始顯現出鱗片時，她在昏迷之中的王子額頭上烙下一個吻，最後跳入了大海。
這一回，恢覆了一些意識的王子努力睜眼，尋找自己心愛的人。但和最初一樣，看到的依舊是那一抹抓不住的魚尾沒入大海地模糊景象。
在大海裏，人魚愛麗兒一點點從人魚變成一只毫無靈智的游魚。
在徹底變成游魚時，一滴眼淚劃過魚眼睛，混入了大海之內。
風平、浪靜。
……
之後，王子主動敲碎了自己的膝蓋，又變回了殘疾。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這個行為，問他為什麽。
他只是淡淡道：
“拋去這下/半身，我們沒有哪裏不同。”
故事的最後，王子推著自己的輪椅回到他們相遇的那片沙灘、看著大海。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END--
一共兩個小時的影片。
原本大家以為兩個小時的故事會讓人感覺很無聊。
結果只是一晃神的時間，故事就END了。
到結束那一刻大家都還沒晃過神來。
嗯？
發生了啥？
嗯？？？？
怎麽是個悲劇？？！
在這個沒怎麽接觸悲劇文學的世界裏，對悲劇文學的抗壓性是很差的。
這種現代社會常有的悲劇故事對於艾米這種人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但對這些人來說，就是一把大刀子用力捅自己的心窩。
刀人請直接用真刀啊！！！！！
有本事直接砍我一下啊！
這是幹嘛啊！！
這是遠在七水之都的弗蘭奇看完影片的感受。
“嗚嗚嗚嗚嗚哇哇！！”
“老大！老大你別哭啊！”
身為小弟的讚拜等人一見到自家老大哭，也控制不住有點想流淚。
弗蘭奇。
一個改造人，全身上下幾乎都被自己改裝成兵器收容庫，就連他的肚子都能當冰箱使用呢！
他刀槍不入……除了那顆容易被感動的心。
“嗚哇哇哇哇哇！！”
有本事直接砍他一刀啊！
嗚嗚嗚愛麗兒！！
弗蘭奇哭著哭著，摟過自己兩個妹妹摩茲和基威，邊哭邊吸鼻涕邊道：“你、你們、一定、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弗蘭奇大哥……一定！”基威和摩茲也通紅著眼眶。
他們弗蘭奇一家是專門的拆船公司，也經常能碰到新鮮事物。
所以早在一開始，他們就人手配備了一只新型電話蟲。
聽說有什麽好看的‘蟲影’可以看，所以一家人便將電話蟲連上投影電話蟲看了起來。
原本以為是個幸福的童話故事，結果……
“嗚哇哇哇！”
弗蘭奇感動！弗蘭奇哭哭！
當然了，弗蘭奇這已經屬於過於誇張的那一類了，但也能從一定程度上表現出其他人的觀後感。
比如很少主動找艾米聊天的妮可·羅賓突然發來一條短信。
【偷偷幫我做業務的女人：你好過分。】
“？”
一直在忙的艾米看到這句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小姐妹群裏面開始瘋狂dd她，她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她二改的《海的女兒》上映的時間。
艾米點開群：
【西杜麗：艾米大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忍：哎呀，我倒覺得是個有趣的故事呢，我覺得那個王子對自己還不夠狠呢（靦腆笑），對不對啊姐姐。】
【香奈惠：忍，你不要暴露自己的小癖好。】
【艾米：嗯？這個故事不美好嗎？】
【烏璐蒂亞：三十六度的手是怎麽打出那麽冰冷的字的。】
……
艾米看到這話，沒忍住笑笑。
文學作品嘛，BE向來比HE更能引人發思。
什麽是BE？
雙雙赴死？遺忘？各執一方？
可能某種意義上是的，但一死一傷、最後他們最想要得到的東西依舊沒能得到更能達成BE效果。
這還是艾米已經收了力的結果。
她知道這個世界很少有這樣的故事。
大航海時代嘛，向來和豪邁！自由！熱血！等等作品掛鉤，像這種戳人心窩子的作品很少。
她怕自己發的第一刀太狠讓大家產生陰影，這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很控制住自己的操作。
像BE作品這種，等人痛苦完之後就會去深思導致故事變成BE的深層原因。
艾米難得打開蟲博，就看到已經有不少人在上面分享自己的讀後感了。
大概是大家都知道蟲博上可以匿名聊天，除了一些有身份有名氣的海賊會用自己的本名外，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取起各種奇奇怪怪的名字。
【jiojio：嗚嗚嗚嗚，為什麽要是個悲劇啊！為什麽！最後王子那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大家並沒有什麽實質的區別對嗎？】
【嚕啦啦啦：該說不說，雖然所有地名和人名都是假的，但我覺得這裏面的阿爾尼亞王國指的是（）[自己填空]、人魚島自然不用說。】
【巴比斯：造成故事的悲劇其實很明顯，無非是種族歧視……話說，我真的好心疼小美人魚……明明她一開始奢求的東西並不多，她只是想要自由，能去往任何一個地方的自由……】
【向生活低頭：我聽說過人魚販賣的事情……其實好像是（）默認的。話說我並不理解這歧視的意義在哪，和平共處不好嗎？】
……
越來越多的多評論已經從故事本身轉到了現實。
畢竟很多事情都對得上現實存在的問題。
由於匿名，大家說得也越來越大膽。
艾米見狀揚了揚眉，卻也沒怎麽在意，而是給另一個人發了消息。
【考慮得怎麽樣了？】
【沒問題！】
【那就發一條蟲博吧，合作愉快。】
就當打完‘合作愉快’幾個字樣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剛接起就是青雉庫讚那懶懶散散的聲音：“那個……你這次是不是太過分了？”
“嗯？過分什麽？”艾米明知故問。
“嘶……”那邊像是思考了半天，最後道，“太麻煩了，換人說吧。”
下一秒，佛之戰國的聲音響起：“咳咳，方塊A，你認為你這種影射世界政府的做法真的不會引起……”
“沒有哦。”艾米邊忙自己手邊的消息邊打斷道，“我可是在蟲影開頭就標註了‘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帶入現實’。”
虛構，當然是虛構。
王國是虛構的阿爾尼亞王國，魚人島的名字被她改成人魚島，更別說是魚人島的統治者也都對不上號。
這怎麽能說隱射呢？
她只是二改了一下《海的女兒》。
她可是在講童話故事啊。
電話的另一頭是三個大男人聚在一一間小房間裏，用電話蟲打電話。
這三人分別是青雉庫讚、黃猿波魯薩利諾、元帥佛之戰國，原本赤犬薩卡基斯也應該在這，但他忙著抓海賊，沒空。
“元帥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對您向來尊敬。現在也在很認真的回答您的問題呢。”
電話蟲在打電話時有個特別的功能，就是電話蟲的外形會自動幻化成電話另一頭的人物形象和對方的動作。
於是三人清晰的看到，那個嘴巴上說是在認真回答問題的人通過電話蟲投射過來的形象是：神色平平，動作像是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根本沒在看電話蟲。
佛之戰國：“……”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邊的聲音還在繼續：“您之前想要的功能和一些後門我不都給開了嗎？我對政府……你們海軍方的誠意還是很大的。”
畢竟海軍的錢也是錢。
“咳。”那些私底下的‘後門’被拿到明面上來說，佛之戰國還是有些尷尬，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可你選角用了海軍。”
是的，那些宮廷侍衛用的就是海軍，盡管換了套衣服，但自己人怎麽會不認得呢！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海軍內部也出現了叛徒。
通過海軍編號聯系上駐紮在香波地群島28號樹的那幾個‘群演’。
後者哭訴著說是方塊A逼得，因為人不夠，所以直接踹開他們留駐所的大門，逼他們去參演。
甚至還因為他們演技差罵了他們好幾遍。
嗚嗚，他們容易嗎！
咳，這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好意思，當時人真的不太夠用。”艾米頓了頓，又道，“你可以這樣想，那些演抓人魚的水手，其實是真海賊，他們演的角色更壞，要抹黑也算是抹黑他們。這樣想想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是的，艾米的人手真的不夠，以至於很多演員要麽是剛到香波地群島準備大展手腳的海賊、要麽是自己楓樹島那邊勞改監獄找來的海賊……總之沒幾個是普通人。
聽到艾米的話，佛之戰國下意識點了點頭。
這倒也是……
個鬼啊！
他不是來找心理平衡的啊！
話說起初不是來質問對方有沒有顧及過隱射一些當下秩序的後果、然後讓對方想辦法刪了那個視頻，怎麽話題說著說著就被帶到‘心情好不好了’？
好個球！
看到自家元帥有些裂開的表情，躺在椅子上的庫讚拉下眼罩。
眼罩一帶，誰也不理。
他都提前說了，有事沒事，只要事情不到非說不可的地步別去找那個女人。
那女人貫會巧言令色、顛倒是非。
不聽。
佛之戰國捋了兩把自己的胡子，正思考著怎麽組織語言才不會被帶偏。
結果對方很快又道：“我知道你們在意什麽。是怕引起一些慌亂吧？”
準確來說是影響統治。
“堵人民的嘴是沒用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更別說這裏是大海，那浪頭的威力可是更大。”
繼續堵下去，小心沒多久就被浪頭徹底拍死。
當然了，這種逆耳之語艾米沒直接說，多少有點涉/政的意思。
海賊涉/政可不好啊，很容易被拿來殺雞儆猴的。
“你們該想的不是怎麽刪掉這個已經被很多人看的視頻，而是想個辦法提高海軍的形象。我這裏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聽？”
“……什麽？”
雖然總覺得對方嘴裏說不出什麽好話，但佛之戰國姑且還是問了句。
“去蟲博搜一下一個叫‘瓦倫丁’的人您就知道了，這次演員你們可以內部挑選。對了，避免海軍海賊混在一起，會讓摩根斯的人負責拍攝……哦，你們自己拍攝也可以，但所有設備和最後播出設備都是我提供的，要分成啊，最起碼四六。”
佛之戰國：“？”
什麽東西？？
不過瓦倫丁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好了，我去忙了。如果你們有意願的話在聯系我。如果沒意願的話，我就還是找海賊了。”說到這裏，那聲音頓了頓，“這回語言盡量精簡一些，我不是您的上司，沒必要發報告形式。”
佛之戰國：“？”
他說話哪裏啰嗦啦？
佛之戰國還想說什麽。
哢嗒——
電話蟲閉上了眼睛。
電話被掛斷了。
“元帥——”
黃猿那習慣托尾調的聲音響起。
“怎麽了？”佛之戰國剛說完這句話，新型電話蟲的顯示屏就懟到了他眼前。
【瓦倫丁[V]：大家好，我是《海之戰士·索拉（海的戰士·天空）》的繪本作者，已經和A公司合作，準備將這繪本拍成蟲劇，屆時也會在蟲影上連載，請大家多多關照[抱拳][圖片][圖片]】
佛之戰國：“……？”
哦，他記起來了這個人為什麽那麽耳熟。之前因為想要塑造一下海軍的強大正義形象，專門找人聯系過這位繪本師。
所以這回是……
不對，這樣不太好……
但是……
等等，如果……
好像也不太行……
不過……
佛之戰國陷入了沈思，盯了好幾秒那個蟲博的內容後，似乎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擡頭看向波魯薩利諾黃猿，道：“黃猿，你有沒有興趣演‘索拉’。”
波魯薩利諾：“？”
他是這個表情：⊙0⊙
“元帥——這不行吧？”
他一個老頭不合適啊。
“要不讓庫讚去？”
庫讚：“？”
他掀起眼罩，看著兩人，一副迷惑卻不說、‘要不聽聽你們在說什麽’的樣子。
“要不……赤犬？”佛之戰國眼皮跳了跳。
“雙手同意。”
“讚成。”
“……我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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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圈’是蟲博新推出的一個功能。
差不多就是擁有共同興趣的人聚在一起形成的話題圈。
第一個‘蟲圈’其實是海軍形成的。
海軍和海賊向來不和。
而海賊這種睿智生物特別喜歡去海軍的‘官蟲’或是某些海軍的私人賬號下叫囂。
每次海軍方發表些什麽動態,總有海賊會跑去言語挑釁。
海軍方為此苦惱了很久。
雖然有了這個東西後，很多工作方面的效率確實有所提高，但伴隨而來的是海軍們那日益成熟的臟話體系——從海賊那邊學來的。
有些脾氣暴的海軍已經好幾天沒歇班了。
就比如某位大將,指揮完南海支部那邊抓海賊,立馬又去指揮西海那邊的支部去抓另一個囂張的海賊。
每次路過他的辦公室總能聽到各種氣急敗壞的聲音。
“一群豬腦袋！我都看到他了，你們居然跟我說沒看見？！”
“混蛋，讓第九十八支部拐彎過去抓人！敢讓人逃了老子這就來西海教訓你們！”
聽說這位大將因為蟲上的一些海賊，辦公室的桌子都碎了好幾張。
這樣下去可不行。
唯二得到艾米好友位的海軍元帥佛之戰國覺得自己那一頭烏黑鋥亮的蓬松頭發已有變白的趨勢。
上頭的態度不明，多次上報有關消息時都只說了耐心等待。
佛之戰國是一個貫徹‘君臨於世的正義’的海軍。
因對世界政府的命令絕對執行的他，自然不會去質疑上頭的決定。
這就苦了他不知如何和那位有海賊身份的方塊A相處。
琢磨了很久，他暫時把這海賊定位為如王下七武海、政府承認的海賊。
簡單來說就是能暫時合作。
於是得到了艾米第二個海軍好友位。
他思忖了許久，把自己目前苦惱的想法寫了一篇長度快趕上報告的小作文發了過去。
內容很長還委婉。
簡單翻譯一下中心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妹兒啊，能不能限制那些海賊的發言啊,比如屏蔽些臟話和挑釁的話。’
過了很久，久到連佛之戰國自己都忘了自己發過這段話時，那邊回了消息。
“已解決。”
艾米說的已解決就是建立蟲圈。
管理員可以自行設立能進入蟲圈的人物身份。
只要排除海賊,僅限海軍和平民進入即可。
這功能一出來,關於海賊和海軍兩方撕架的情況明顯減少了很多。
而‘蟲圈’這種東西也開始火起來了。
人好像DNA裏就刻著搞話題圈那套交流方式。
明明艾米沒怎麽引進現代人那種網絡交流方式，比如‘後援會’、‘cp黨’、‘話題圈’那套。
但大家摸索著摸索著，自己就搞出來了。
比如‘紅發海賊團蟲圈’、‘基德後援會’、‘AL’、‘海軍正義聯盟’……
而最近多了個‘海的女兒’話題圈。
主要探討的內容有三。
一是這是什麽東西？
看起來就像在‘百貨店’裏的廣告位上的視頻一樣,是講什麽故事的。但真實與否還不能得知。
二是弄這東西的人目的是什麽？
看樣子好像是在說人魚之戀。可人類與魚類本就不和。討論著討論著就深入到以前那些轟動世界的人類與魚類之間的紛爭之事。
第三就是吃瓜群眾,不明所以,但覺得還挺好看的，有點興趣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迫切的想知道這視頻的完整內容。
結果距離在‘蟲影’上上映還有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大家的興致來也快去也快。按理說在這個剛剛起步的虛擬社交平臺上,大家很快會被其他東西吸引去。
然而關於一只簡筆畫的人魚圖標一直顯示在各種界面上，下面還帶著倒計時，讓人不註意都難。
以至於等《海的女兒》正式在蟲影上上映時，看得人比最初點進預告片的人多了兩三倍。
故事的開頭是一優美的歌聲，歌詞的大意是歌頌大海和人魚以及自然恩賜的陽光。
之後的場景差不多就是預告片裏最先出現的內容。
還別說，配上人魚島那美如畫的風景、再加上優美的歌聲和從未體驗過的觀影感讓大家都有看下去的欲望。
但就在人魚如預告片裏救了落難者時，視頻突然停住了。
跳出了一段話。
[試閱部分到此為止，如想繼續觀看，請交付500貝利。]
眾人：“……”
好像自從用上這個東西後，沒一刻是不在花錢的。
不過500貝利也就是一支雪糕的價格，花了就花了。
看都看了、等也等了那麽長時間，放棄難受啊。
買了！
……
在浩瀚的大海深處，有一座人魚島。
人魚島上生活著人魚和魚人，他們的生活習性大致與人類無異。
由於生長在人魚島附近的巨樹‘陽樹夏娃’能將地面的陽光傳至人魚島，因此位於深海的人魚島也有陽光與晝夜。
這讓他們和人類一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島上有各種珊瑚礁搭建而成的建築、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店鋪……街上或是走著、游著的魚人、人魚……看起來和人類世界大差不差。
這座島在國王的治理下還算井井有條。
國王有6個美麗的女兒，尤其是小女兒愛麗兒。她不僅長得美麗，聲音也很好聽，尤其是她那湖綠色的魚尾可以說是全海底最好看的尾巴。
她比姐姐們更活潑、更向往自由。
同時也是與自己的子民關系最親近的人魚。
在姐姐們都待在王宮裏學習或是做其他事情時，她總會一條魚偷偷溜出王宮跑到大街上玩。
“愛麗兒公主，您又出來了？”
“是呀，瑪爾婆婆，需要我幫你搬行李嗎？”
“愛麗兒公主，這是今天剛從海上那邊買來的可可豆，需要我為您做一盒巧克力嗎？”
“巧克力？”
“對哦，一種有些苦又有些甜的點心。”
“海上？”
“是啊，和海上那些人類做的交易。”
“不是說人類很討厭我們嗎？”愛麗兒有些不解。
人類和魚類向來不和，這是每一條魚從小就知道的事情。
對於小公主愛麗兒天真的問題，甜點店的老板無奈笑道：“是啊……”人類不喜歡他們。
不喜歡他們半人半魚的醜陋樣子。
不喜歡人魚那長長的魚尾或是魚人那長得奇怪的魚臉。
更不喜歡他們身上所謂的‘魚腥味’。
明明除了樣子有些不同外，他們與人類無異。
盡管人類討厭他們，但對於非法抓捕和販賣人魚和魚人之事依舊猖獗，尤其是女性人魚。
以前魚們還會去海上看看真正的陸地世界，去看看真實的陽光、有花香的樹林、會唱歌的鳥兒……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魚被捉去販賣、奴役後，基本上的魚就再也沒去過海上了。
“……不過，如果只是貿易上的往來，他們還是願意和我們交易的。”
小公主愛麗兒本就對一切新奇事物充滿好奇，當下就對從未見過的海上世界產生興趣。
“可可西大叔，那你是不是見過海上的世界？”
“嗯。”
“是什麽樣的？”
“嗯……讓我想想……”
海上的世界啊，那是一個夢幻國度。
那裏的街道比人魚街繁華數倍、熱鬧數倍。
天空的藍有多種顏色。
陰天的藍帶著些許灰調，晴空的藍碧空如洗。
有游雲、有驕陽。
它們的存在給天空又染上了其他顏色。
比海底那一成不變的‘天空’，海上的天空才叫真正包容萬物。
那邊還有森林、大陸，那些都是和珊瑚叢、海藻截然不同的自然造物……
可可西大叔說了很多自己的見聞。
原本他只是想回報一下這位可愛的小公主經常給他們帶來的歡樂。
卻不曾想，卻給愛麗兒心裏種下了一顆種子。
[海的上面有什麽？]
之後的日子，愛麗兒的腦海裏總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她想去看看，想親眼去看看。
……
愛麗兒向來是個行動派。
說做就做。
趁著一次游街大典，所有守衛都跑去維護街道秩序時，她偷偷跑出了人魚島。
而後沖破萬米的海洋到了海面之上……
於是，她見證到了比可可西大叔口述中更加美好的世界。
有時候能闡述一切的語言也很匱乏。
在面對真正的萬物，任何描述都顯得有些寡淡。
[好美。]
那是她唯一的念頭。
之後她便時不時偷偷溜出魚人島，游到海上看看。
坐在礁石上唱歌、和飛過的小鳥打招呼……也偷偷觀察著人類世界。
有時模仿著人類大媽訓小孩。不過大媽訓的是人類幼崽，而她則是對著礁石上的貝殼自娛自樂。
有時候悄悄偷窺約會的青年男女，看著他們站在游樂園邊上，明明很想拉住對方的手卻怎麽也不好意思先伸手。
還是她悄悄往旁邊丟了一個貝殼，驚擾了人類小姐姐，才讓有些拘謹的小情侶比牽手更大膽的擁抱在一起。
這時候愛麗兒就會蹲在水裏暗暗偷笑。
再後來……
再後來就是遇到了海難的王子。
王子大概是腿腳不便，剛從以醫術文明的國家回來，不幸遇到了暴風雨，整艘船都沈入水中。
愛麗兒原本很猶豫要不要對敵視自己族類的人類伸出援手。
但看到那些一個個因為大海浪根本沒辦法在海裏自由行動的人類從掙紮到漸漸失去意識，她終還是於心不忍。利用自己魚類的優勢將所有人都拽上了海岸。
當救了最後那個因腿有問題、快沈入深海的王子時，那王子比她想象中清醒得很快，恍恍惚惚有了意識。
生怕自己會像其他人魚一樣被人類拐賣，愛麗兒丟下了王子就跑了。
之後甚至一連好幾天都沒敢去海面上玩。
但愛麗兒向來是閑不住的主，沒幾天就又偷偷跑到海面上玩了。
結果發現城市那邊動靜很大，好像是說他們國家的王子正在找一個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只指她嗎？
愛麗兒雖然猜到對方應該是在找自己，也知道對方可能是真的想要感謝她。
但她同樣知道，如果對方明白救自己的人是一條人魚，態度就不會這樣了。
所以她只是在海邊轉了轉就走了。之後陸地上的動靜終於回歸平常，大概是放棄尋找救命恩人了。
沒有人在海邊大肆監守，靠近人類國度的海邊又成了愛麗兒的天堂。
她和海豚比賽跳躍、和魚群在水裏共舞、讓小鳥為自己伴奏。
風吹海浪的聲音是五線譜，而她的快樂就是最好的音符，她把這世界上最美好的風景當成自己的舞臺，歡樂無比。
“是你？”
直到這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歌聲。
是人類？！
愛麗兒猛地轉身，於是看見了拄著拐杖、獨自一人出來的王子。
“終於找到你了！”這是他驚喜的聲音。
本來愛麗兒還在驚訝對方居然不厭惡自己魚類身份，而後發現，由於自己趴在礁石後只有上半身露出來，對方根本不知道她是人是魚。
“你是在……玩水嗎？”那王子問道。
愛麗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於是閉口不言，只是警惕地看著對方。
“……你應該不是我們國家的人吧，可以問一下你是來自哪裏的嗎？”
也許是對方的眼神過於真誠，愛麗兒覺得不回答的話有些無禮，但她總不能說自己是人魚吧？
於是她支支吾吾道：“嗯……一個很偏的地方，你不知道的。”
愛麗兒在說謊時魚尾會動，還好是在水裏，還好有礁石，還好……那個王子信了。
“這樣啊，那可以具體告訴我是哪裏嗎？我想報答你。”
“！”
撒謊都是這樣的，撒了一謊就要用千千萬萬個去彌補。
“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愛麗兒連忙拒絕。
“不需要嗎……”
看著王子肉眼可見的沮喪起來，愛麗兒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道：“或許，你可以和我講講你國家的故事？”
關於人類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更別說是生活的場景了，能窺探到的，只有靠近海洋的那麽一小處風景而已。
“……好。”
從那以後，他們便會經常在那個地方見面。
她躲在礁石後聽對方講人類的故事，而他坐在岸邊當一個講故事的人。
只能說不愧是王子，閱歷和知識都很豐富，談吐也很好，有些故事會讓愛麗兒開懷大笑，有的則會感動落淚。
那些王子所描繪的故事讓她對人類城市更加向往。
許是她露出的憧憬之情被對方看了出來。
“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逛遍我的國家。”
……
愛麗兒是真的很想看看人類的世界，但由於她的身份註定了她沒資格走進人類社會。
她趴在自己的貝殼床上想了很久。
最後發現自己對世界的強烈好奇大過了一切。
她找到了先知，詢問能得到人類雙腿的辦法。
先知說有，只要她找到深海之中的一顆惡魔樹，吃了它樹上的果實然後許願便可以。但代價是她再也不能碰到海水。
主動厭棄大海的魚也會被大海所厭棄，如果她變成人類後再碰到海水，那麽她就會徹底變成一條沒有思維能力的低等魚種。
愛麗兒是那種一旦決定好去做就不會後悔、也不會被輕易勸阻的人魚。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種任性的行為對於愛著自己的家人、子民是一種傷害。
身為人魚卻主動要求變成自己最討厭的種族。
但她還是去深海找到了惡魔果實，而後含淚給家人們寫了封訣別信。
比起愛，她更向往自由。
而她的自由，是能用自己這雙眼睛親眼去看遍世界的一切美景。
……
她成了人，擁有了雙足，走進了人類城市。
最先開始她非常不習慣用雙腳走路，走路歪歪扭扭、一不小心就會平地摔。
這時候作為她的向導的王子便會忍俊不禁，但會在她生氣前指指自己的腿說：“沒關系，我們半斤八兩。”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事情，在相處中，他們之間有了別樣的感情。
比如愛情。
她在人類社會中慢慢學會了用雙腳走路、學會了人類的一些生活習慣。
而王子的腿也在別國的醫術幫助下慢慢好轉，不再依靠輪椅或是拐杖走路。
再然後，他們慢慢相戀，從繁華的城市到鄉間小路，他們看遍了美景。
如果故事到這裏，大概勉強算幸福結局。
然而，很多童話故事都帶了悲劇色彩。
就當他們要舉行婚禮時，命運對他們開了個玩笑。
“抓到了幾只人魚和魚人啊！”
“人魚可以賣給貴人當寵物。至於魚人……丟去當奴隸吧。”
“他們不是好久都不上來了嗎，怎麽突然……”
“嘿，這你別管，魚類能賣好價錢哩。”
“別哭哭啼啼！臟死了！”
“……這只低等魚人還敢瞪我!”
……
一個港口，一堆水手如同屠夫般大肆交談著對抓起來的人魚的生死權。
愛麗兒站在人群外一看便知道那是她在人魚島上朋友……和姐姐。
不難知道，他們應該是為了找她才到海面上來的。
這個國家都厭惡著人魚，這自然包括了統治階級。
甚至抓捕人魚也是統治者命令的。
那些人魚魚人在沒決定去留前都被關進了王室地牢裏。
最諷刺的是，審判之日就在愛麗兒他們大婚的後一日。
愛麗兒坐在自己的房間內，看著自己已經和人類完全無異的樣子與姿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那原本是一條被人魚們公認最好看的魚尾。
她靜靜呆坐了一個晚上，而後在天蒙蒙亮時，利用自己即將能獲得的身份去了地牢。
幫助自己的姐姐和朋友們逃出這個憎惡著魚類的世界。
但到底也是個強大的國家，她做的這一切不可能不被發現。
在將家人和朋友送往大海時，她被國王軍發現了。
甚至因為一個不註意碰到了些許海水。
下一秒，那些斑駁的魚鱗浮現在她身上。
在火把的照耀下愈發詭異。
“你是人魚？”
“所以你要……殺了我嗎？”
“或是說把我豢養成……一條寵物魚？”
“我……”王子怔怔地看著她，而後突然露出帶有惡意的笑。
“當然，最好的收藏品，不是嗎？”
哀大莫過於心死。大底是愛麗兒現在的心情。
“你們走吧，我要親自教訓一下這只狡猾的人魚。”
王子遣散了那些國王軍。
愛麗兒等待著審判，結果對方遲遲沒動手。
等了很久，久到周圍的空氣慢慢浮起暴風雨前混濁的氣息時，那個人突然抱起了她，道：“我們去鄰國，那裏有很好的醫生，一定能消除你身上的魚鱗……”
當因為身體部分變成魚、已經不能自由活動的愛麗兒被自己心愛之人抱上了小船、聽對方說起從未提過的事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人魚。
要不然也不會在發現她坐在礁石邊唱歌時找借口支走自己的護衛。
要不然也不會從不過多追問她的過去。
要不然也不會奇怪她為什麽一直待在海裏、躲在礁石後與他說話。
要不然，也不會對她那些對人類一無所知的樣子視而不見……
早在她救他的那天，其實他就已經看見了那慌張沒入水中的綠色魚尾。
他覺得很可愛。
不過也知道自己國家厭惡著人魚所以一直沒有點破。
他那時‘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逛遍我的國家’的話只是下意識的感嘆、只是一種僅存在他腦海裏的幻想。
因為他知道對方永遠沒可能上岸。
卻沒想到有一天對方突然變出了兩條腿來到他身邊。
轟隆——
伴隨明晃晃的閃電而來的是裂破蒼穹的雷聲。
愛麗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哪種心情。
或許有感動、也或許有難受……可能還有其他的一些感情。
但在內心翻湧著的、名為‘對命運不公的憤怒和無可奈何的痛苦’之情占據了她整個胸腔。
僅僅是因為魚類和人類兩種不同的物種而已……
“他們在哪！”
“王子！你在做什麽？”
“大暴雨了……”
以往喧囂的人聲被風雨欲來的雷電聲給蓋過。
海浪在翻滾，如同愛麗兒內心叫囂著的怒火，一浪又一浪不曾停歇。
浪頭打翻了一艘船……又拍碎了另一艘……
肆意飛濺的浪花蓋過了愛麗兒的身體，她身上的魚類特征越來越明顯，就算王子脫下自己的衣服企圖幫她遮掩一二，也只是徒勞。
砰——
又一個浪頭拍了過來。
伴隨這個浪頭而來的，是終於爆發的大雨。
這一個清晨如同故事最初那個暴風雨夜。
沒人能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上活下，除了魚類。
愛麗兒先是變回了人魚。
那雙屬於人類的雙足再一次幻化成湖綠色的人魚尾巴。
她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王子游回岸邊。
在暴風雨的岸邊靜坐了一會。
而後如同最初那樣，把卷入大海的人類一個一個又從大海深處拽回陸地。
這已經是她作為人魚最後的時間了。
在感受到自己那屬於人類那部分軀體也開始顯現出鱗片時，她在昏迷之中的王子額頭上烙下一個吻，最後跳入了大海。
這一回，恢覆了一些意識的王子努力睜眼，尋找自己心愛的人。但和最初一樣，看到的依舊是那一抹抓不住的魚尾沒入大海地模糊景象。
在大海裏，人魚愛麗兒一點點從人魚變成一只毫無靈智的游魚。
在徹底變成游魚時，一滴眼淚劃過魚眼睛，混入了大海之內。
風平、浪靜。
……
之後，王子主動敲碎了自己的膝蓋，又變回了殘疾。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這個行為，問他為什麽。
他只是淡淡道：
“拋去這下/半身，我們沒有哪裏不同。”
故事的最後，王子推著自己的輪椅回到他們相遇的那片沙灘、看著大海。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END--
一共兩個小時的影片。
原本大家以為兩個小時的故事會讓人感覺很無聊。
結果只是一晃神的時間，故事就END了。
到結束那一刻大家都還沒晃過神來。
嗯？
發生了啥？
嗯？？？？
怎麽是個悲劇？？！
在這個沒怎麽接觸悲劇文學的世界裏，對悲劇文學的抗壓性是很差的。
這種現代社會常有的悲劇故事對於艾米這種人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但對這些人來說，就是一把大刀子用力捅自己的心窩。
刀人請直接用真刀啊！！！！！
有本事直接砍我一下啊！
這是幹嘛啊！！
這是遠在七水之都的弗蘭奇看完影片的感受。
“嗚嗚嗚嗚嗚哇哇！！”
“老大！老大你別哭啊！”
身為小弟的讚拜等人一見到自家老大哭，也控制不住有點想流淚。
弗蘭奇。
一個改造人，全身上下幾乎都被自己改裝成兵器收容庫，就連他的肚子都能當冰箱使用呢！
他刀槍不入……除了那顆容易被感動的心。
“嗚哇哇哇哇哇！！”
有本事直接砍他一刀啊！
嗚嗚嗚愛麗兒！！
弗蘭奇哭著哭著，摟過自己兩個妹妹摩茲和基威，邊哭邊吸鼻涕邊道：“你、你們、一定、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弗蘭奇大哥……一定！”基威和摩茲也通紅著眼眶。
他們弗蘭奇一家是專門的拆船公司，也經常能碰到新鮮事物。
所以早在一開始，他們就人手配備了一只新型電話蟲。
聽說有什麽好看的‘蟲影’可以看，所以一家人便將電話蟲連上投影電話蟲看了起來。
原本以為是個幸福的童話故事，結果……
“嗚哇哇哇！”
弗蘭奇感動！弗蘭奇哭哭！
當然了，弗蘭奇這已經屬於過於誇張的那一類了，但也能從一定程度上表現出其他人的觀後感。
比如很少主動找艾米聊天的妮可·羅賓突然發來一條短信。
【偷偷幫我做業務的女人：你好過分。】
“？”
一直在忙的艾米看到這句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小姐妹群裏面開始瘋狂dd她，她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她二改的《海的女兒》上映的時間。
艾米點開群：
【西杜麗：艾米大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忍：哎呀，我倒覺得是個有趣的故事呢，我覺得那個王子對自己還不夠狠呢（靦腆笑），對不對啊姐姐。】
【香奈惠：忍，你不要暴露自己的小癖好。】
【艾米：嗯？這個故事不美好嗎？】
【烏璐蒂亞：三十六度的手是怎麽打出那麽冰冷的字的。】
……
艾米看到這話，沒忍住笑笑。
文學作品嘛，BE向來比HE更能引人發思。
什麽是BE？
雙雙赴死？遺忘？各執一方？
可能某種意義上是的，但一死一傷、最後他們最想要得到的東西依舊沒能得到更能達成BE效果。
這還是艾米已經收了力的結果。
她知道這個世界很少有這樣的故事。
大航海時代嘛，向來和豪邁！自由！熱血！等等作品掛鉤，像這種戳人心窩子的作品很少。
她怕自己發的第一刀太狠讓大家產生陰影，這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很控制住自己的操作。
像BE作品這種，等人痛苦完之後就會去深思導致故事變成BE的深層原因。
艾米難得打開蟲博，就看到已經有不少人在上面分享自己的讀後感了。
大概是大家都知道蟲博上可以匿名聊天，除了一些有身份有名氣的海賊會用自己的本名外，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取起各種奇奇怪怪的名字。
【jiojio：嗚嗚嗚嗚，為什麽要是個悲劇啊！為什麽！最後王子那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大家並沒有什麽實質的區別對嗎？】
【嚕啦啦啦：該說不說，雖然所有地名和人名都是假的，但我覺得這裏面的阿爾尼亞王國指的是（）[自己填空]、人魚島自然不用說。】
【巴比斯：造成故事的悲劇其實很明顯，無非是種族歧視……話說，我真的好心疼小美人魚……明明她一開始奢求的東西並不多，她只是想要自由，能去往任何一個地方的自由……】
【向生活低頭：我聽說過人魚販賣的事情……其實好像是（）默認的。話說我並不理解這歧視的意義在哪，和平共處不好嗎？】
……
越來越多的多評論已經從故事本身轉到了現實。
畢竟很多事情都對得上現實存在的問題。
由於匿名，大家說得也越來越大膽。
艾米見狀揚了揚眉，卻也沒怎麽在意，而是給另一個人發了消息。
【考慮得怎麽樣了？】
【沒問題！】
【那就發一條蟲博吧，合作愉快。】
就當打完‘合作愉快’幾個字樣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剛接起就是青雉庫讚那懶懶散散的聲音：“那個……你這次是不是太過分了？”
“嗯？過分什麽？”艾米明知故問。
“嘶……”那邊像是思考了半天，最後道，“太麻煩了，換人說吧。”
下一秒，佛之戰國的聲音響起：“咳咳，方塊A，你認為你這種影射世界政府的做法真的不會引起……”
“沒有哦。”艾米邊忙自己手邊的消息邊打斷道，“我可是在蟲影開頭就標註了‘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帶入現實’。”
虛構，當然是虛構。
王國是虛構的阿爾尼亞王國，魚人島的名字被她改成人魚島，更別說是魚人島的統治者也都對不上號。
這怎麽能說隱射呢？
她只是二改了一下《海的女兒》。
她可是在講童話故事啊。
電話的另一頭是三個大男人聚在一一間小房間裏，用電話蟲打電話。
這三人分別是青雉庫讚、黃猿波魯薩利諾、元帥佛之戰國，原本赤犬薩卡基斯也應該在這，但他忙著抓海賊，沒空。
“元帥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對您向來尊敬。現在也在很認真的回答您的問題呢。”
電話蟲在打電話時有個特別的功能，就是電話蟲的外形會自動幻化成電話另一頭的人物形象和對方的動作。
於是三人清晰的看到，那個嘴巴上說是在認真回答問題的人通過電話蟲投射過來的形象是：神色平平，動作像是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根本沒在看電話蟲。
佛之戰國：“……”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邊的聲音還在繼續：“您之前想要的功能和一些後門我不都給開了嗎？我對政府……你們海軍方的誠意還是很大的。”
畢竟海軍的錢也是錢。
“咳。”那些私底下的‘後門’被拿到明面上來說，佛之戰國還是有些尷尬，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可你選角用了海軍。”
是的，那些宮廷侍衛用的就是海軍，盡管換了套衣服，但自己人怎麽會不認得呢！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海軍內部也出現了叛徒。
通過海軍編號聯系上駐紮在香波地群島28號樹的那幾個‘群演’。
後者哭訴著說是方塊A逼得，因為人不夠，所以直接踹開他們留駐所的大門，逼他們去參演。
甚至還因為他們演技差罵了他們好幾遍。
嗚嗚，他們容易嗎！
咳，這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好意思，當時人真的不太夠用。”艾米頓了頓，又道，“你可以這樣想，那些演抓人魚的水手，其實是真海賊，他們演的角色更壞，要抹黑也算是抹黑他們。這樣想想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是的，艾米的人手真的不夠，以至於很多演員要麽是剛到香波地群島準備大展手腳的海賊、要麽是自己楓樹島那邊勞改監獄找來的海賊……總之沒幾個是普通人。
聽到艾米的話，佛之戰國下意識點了點頭。
這倒也是……
個鬼啊！
他不是來找心理平衡的啊！
話說起初不是來質問對方有沒有顧及過隱射一些當下秩序的後果、然後讓對方想辦法刪了那個視頻，怎麽話題說著說著就被帶到‘心情好不好了’？
好個球！
看到自家元帥有些裂開的表情，躺在椅子上的庫讚拉下眼罩。
眼罩一帶，誰也不理。
他都提前說了，有事沒事，只要事情不到非說不可的地步別去找那個女人。
那女人貫會巧言令色、顛倒是非。
不聽。
佛之戰國捋了兩把自己的胡子，正思考著怎麽組織語言才不會被帶偏。
結果對方很快又道：“我知道你們在意什麽。是怕引起一些慌亂吧？”
準確來說是影響統治。
“堵人民的嘴是沒用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更別說這裏是大海，那浪頭的威力可是更大。”
繼續堵下去，小心沒多久就被浪頭徹底拍死。
當然了，這種逆耳之語艾米沒直接說，多少有點涉/政的意思。
海賊涉/政可不好啊，很容易被拿來殺雞儆猴的。
“你們該想的不是怎麽刪掉這個已經被很多人看的視頻，而是想個辦法提高海軍的形象。我這裏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聽？”
“……什麽？”
雖然總覺得對方嘴裏說不出什麽好話，但佛之戰國姑且還是問了句。
“去蟲博搜一下一個叫‘瓦倫丁’的人您就知道了，這次演員你們可以內部挑選。對了，避免海軍海賊混在一起，會讓摩根斯的人負責拍攝……哦，你們自己拍攝也可以，但所有設備和最後播出設備都是我提供的，要分成啊，最起碼四六。”
佛之戰國：“？”
什麽東西？？
不過瓦倫丁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好了，我去忙了。如果你們有意願的話在聯系我。如果沒意願的話，我就還是找海賊了。”說到這裏，那聲音頓了頓，“這回語言盡量精簡一些，我不是您的上司，沒必要發報告形式。”
佛之戰國：“？”
他說話哪裏啰嗦啦？
佛之戰國還想說什麽。
哢嗒——
電話蟲閉上了眼睛。
電話被掛斷了。
“元帥——”
黃猿那習慣托尾調的聲音響起。
“怎麽了？”佛之戰國剛說完這句話，新型電話蟲的顯示屏就懟到了他眼前。
【瓦倫丁[V]：大家好，我是《海之戰士·索拉（海的戰士·天空）》的繪本作者，已經和A公司合作，準備將這繪本拍成蟲劇，屆時也會在蟲影上連載，請大家多多關照[抱拳][圖片][圖片]】
佛之戰國：“……？”
哦，他記起來了這個人為什麽那麽耳熟。之前因為想要塑造一下海軍的強大正義形象，專門找人聯系過這位繪本師。
所以這回是……
不對，這樣不太好……
但是……
等等，如果……
好像也不太行……
不過……
佛之戰國陷入了沈思，盯了好幾秒那個蟲博的內容後，似乎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擡頭看向波魯薩利諾黃猿，道：“黃猿，你有沒有興趣演‘索拉’。”
波魯薩利諾：“？”
他是這個表情：⊙0⊙
“元帥——這不行吧？”
他一個老頭不合適啊。
“要不讓庫讚去？”
庫讚：“？”
他掀起眼罩，看著兩人，一副迷惑卻不說、‘要不聽聽你們在說什麽’的樣子。
“要不……赤犬？”佛之戰國眼皮跳了跳。
“雙手同意。”
“讚成。”
“……我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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