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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一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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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一失憶

“李太醫。”宋延轉頭對跪在地上的人道:“把脈。”

茯苓這才將濕毛巾從魏長臨臉上拿掉,然後退到一邊,騰出位置給李太醫。

魏長臨臉上的妝全花了,臉上紅一塊紫一塊,五官變得模糊不清,活像被人揍了一頓,李太醫強忍著心裏的不適替人把脈。

魏長臨不知道李太醫哪裏來那麽大力氣,僅憑一只手就讓他動彈不得,搭在脈搏上的手指恨不得將他的皮肉戳穿。

魏長臨無語,他和李太醫好像無冤無仇吧?

片刻後,宋延道:“可有大礙?”

李太醫聞言終於收手,回道:“回王爺,並無大礙。”

什麽意思?強行把人弄醒就是為了替他診脈?

“丁香。”宋延吩咐道:“替人洗臉。”

魏長臨聽到洗臉就頭疼,他總算明白了宋延的用意,人家哪是幫他洗臉,而是在敲打他,若是這都看不明白,以後還怎麽在這裏混。

“多謝王爺美意!”魏長臨連忙下床,跪在宋延腳邊,“比起洗臉,草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

魏長臨這張臉實在有辱斯文,有傷風化,宋延微微蹙眉,“丁香,洗臉。”

魏長臨以為宋延又要折騰他,連忙將臉埋在地上,“草民知罪,還請王爺高擡貴手,放過草民。”

宋延冷聲道:“你若再不洗臉,本王現在就治你的罪。”

魏長臨懂了,宋延現在就在治他的罪。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魏長臨抱著赴死的決心,大義淩然地仰起頭,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酷刑。

誰知丁香擦臉的動作又輕又細,還刻意避開了口鼻之類的要害,完全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原來洗臉真的就是洗臉。

丁香一邊擦臉,一邊小聲道:“王爺愛幹凈,洗幹凈才不會汙了他的眼。”

魏長臨小聲道:“知道了,謝謝姑娘。”

臉洗幹凈之後魏長臨原本的臉就露了出來,真實的皮膚比施了粉黛後還要好,白皙,細膩,有彈性,五官同宋延比起來也毫不遜色,只是相較之下柔和了許多。

他恭恭敬敬地給宋延行了個禮,“多謝王爺!”

不殺之恩,以及洗臉之恩。

宋延道:“你方才說有事要說?”

魏長臨道:“回王爺,草民知罪。”

宋延:“何罪之有?”

魏長臨:“草民不該欺騙王爺。”

宋延:“如何欺騙本王?”

魏長臨:“草民不該胡亂編造故事,裝神弄鬼,故弄玄虛,欺騙王爺的智商,欺騙王爺的感情。”

宋延:“你承認是本人了?”

魏長臨:“是,絕對是!百分百是!草民拿草民同事的頭發發誓,草民就是如假包換的魏長臨,如若有半句虛言,草民的同事就脫發不止,脫成地中海,脫成亮蛋,一個不夠,還有千千萬萬個同事,只要王爺開心,全世界同事的發頭都是您的!”

宋延被魏長臨的長篇大論搞的頭大,雖聽不太懂他說什麽,但起碼看到了他的真心,“本王知道了,起來吧。”

“謝王爺!”為表忠心,魏長臨依舊跪在地上,“草民還有一事相求。”

宋延:“你說。”

魏長臨:“還請王爺容許草民參與到此次的案件中,草民必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草民一定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不破此案誓不罷休!”

“王爺!”魏長臨仰頭,激情四射地看著宋延,“您看到草民的決心了嗎?”

宋延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魏長臨卻會錯了意,他抱著宋延的大腿道:“王爺若是不答應草民就長跪不起,王爺若是沒看到草民的決定,草民還可以再證明給您看!”

丁香從未見過如此有趣的人,一時沒忍住發出一聲輕笑,笑完小心翼翼地瞄了宋延一眼,見對方沒有要怪罪的意思才放心來。

宋延則被吵的頭疼,“你先起來。”

魏長臨抱著大腿不放,“王爺不答應草民就不起!”

“李太醫。”宋延喚道:“替人看病。”

李太醫打起十二分精神,“是,王爺!”

魏長臨再一次感受到李太醫的力氣,他竟然僅憑一人之力就把魏長臨從宋延身上扯了下來,然後強行給人把了脈。

“回王爺,此人傷到了腦子才會神志不清,絮絮叨叨個不停。”

宋延怕魏長臨又上演什麽苦情戲碼,人松開後便轉身回到座位上,“如此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行吧,只要不殺他,魏長臨什麽都可以認,“如此說來,草民的確感到頭部略有不適。”

說完還輕輕扶額,一副頭痛的樣子。

李太醫連忙上前問詢:“可否說說怎麽個不適法?”

“這個嘛…”魏長臨道:“就是不大記得以前的事了。”

“當真?”李太醫問道:“只記得一部分還是全部忘了?”

“全都忘了。”

原主沒留任何記憶給他,正好趁此機會圓了這個破綻。

“胡說。”麥冬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叫魏長臨。”

“是啊。”魏長臨面露無辜,“只記得這個了。”

“李太醫。”宋延道:“可有這種可能?”

李太醫:“回王爺,是有這種可能。”

宋延道:“該如何醫治?”

失憶本來就是一件很主觀的事,只靠把脈是看不出來的,魏長臨說他失憶,他就失憶,他說他只記得他叫什麽,他就只記得他叫什麽,根本沒有辦法可以證明真偽,李太醫根本就無法判斷魏長臨是不是真的失憶。倘若真的失憶,也不知道失憶到什麽程度,方才說他腦子出了問題,不過是權宜之計,誰知竟被魏長臨利用了。

那麽李太醫只能順著他的話來演了,他道:“回王爺,方才下官已經幫魏長臨檢查過了,並未發現外傷,既然沒有外傷那便沒有特別的治療方法,只要多加休養,應該會慢慢恢覆。”

宋延思索片刻,道:“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李太醫給魏長臨說了一些註意事項之後,一刻也沒耽誤,收拾好他的東西就走了。

臨走之前還留下一句話:“王爺,切莫操之過急,否則會適得其反。”

幸好古代醫學不發達,否則魏長臨哪有這麽容易就蒙混過關。

落後也有落後的好處啊!

“丁香。”李太醫走後,宋延吩咐道:“你留下來照看魏長臨,任何風吹草動都需得向本王稟報。”

“茯苓,麥冬,你們兩個輪流當值,負責好本王與魏長臨的安全,遇事需得及時上報,若是出了差池唯你們是問。”

“是!謹遵王爺吩咐!”

“本王乏了。”宋延疲憊的捏捏眉心,“都退下吧。”

此時夜已深,魏長臨折騰了許久也累了,宋延走後他就讓丁香去睡,不用管他。

丁香哪裏敢不管他就去睡,“公子好意奴婢心領了,可王爺吩咐的事奴婢不敢怠慢,公子若是覺得不方便就將床帳拉上,丁香就守在旁邊,絕對不會做逾越之事。”

且不說男女授受不親,就那旁邊有個人守著來說,但凡是一個正常的新時代青年,怎麽也接受不了吧。

可偏偏魏長臨現在身在古代,就不得不按照古代的規矩辦事,即使再不情願,也不能為難一個深受封建制度毒害的女子,所以,除了接受,沒有別的辦法。

接受的後果就是一夜無眠,一想到旁邊站著個人就翻來覆去睡不著,身體很累,腦子卻很清醒,清醒到丁香的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以至於第二天李太醫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頂著熊貓眼的魏長臨。

“魏公子可是沒睡好?”

魏長臨看著同自己差不多的李太醫,“彼此彼此。”

一番問候後,兩個戲精就開始了今日份的戲,李太醫問道:“魏公子是不是記起了什麽才會一夜未睡好?”

魏長臨單手支著腦袋,一副憔悴不已的樣子,“正好和李太醫所說的相反,草民冥思苦想一夜,可還是未能想起半點以前的事。”

“是是是。”李太醫道:“恢覆記憶並非一朝一夕的事,需得從長計議,魏公子切勿操之過急,傷了身體。”

“李太醫所言極是,是草民心急了,日後定然謹遵醫囑,不再胡來。”

昨夜李太醫回府後就派手下去打探魏長臨的事,手下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打探到了消息。

吏部文選清吏司的嫡長子死而覆生了,這起案件的經手人就是昨夜把他叫到府上的王爺。

而昨夜他看到的就是本該死掉的人—魏長臨!

難怪昨夜王爺總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合著是在查案。

得知這一消息的李太醫徹底睡不著了,輾轉反側了一夜,心裏的石頭還是沈不下去,於是一大早便又往王府跑。

因為知道了這個驚天秘密且接觸過嫌疑人的李太醫,想要全身是不可能了,更何況昨夜還為了迎合王爺胡謅了一堆,若是被王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乎,只能為此案盡些綿薄之力,早點解開謎題才能早日解脫。

李太醫笑道:“魏公子能聽話再好不過,只是也不能無所作為,幹等著也不利於記憶恢覆。”

魏長臨道:“那敢問李太醫,草民該如何做?”

李太醫:“或許可以聊聊熟悉的人,說不定能夠幫助魏公子恢覆記憶。”

“比如說?”

李太醫:“比如,不知魏公子的母親得知你死而覆活的消息,是何感受?”

魏長臨:“自然是興喜極而泣,昨夜雖未能見到母親,但不用想都知道,若是母親得知草民還活著,定然會開心的飛起,然後留下幾滴開心的眼淚。”

聽到魏長臨的回答後,李太醫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聲音都有些顫抖,“當真如此?”

“當真。”魏長臨道:“哪有母親知道孩子活著會不高興的。”

太好了!魏長臨的腦子是真的壞了!

李太醫如釋重負。

因為,魏長臨的母親早在很多年就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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