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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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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相似

他震驚地看著盒子裏的所有東西,情書確實是他當年寫的,他記得自己那個時候的傷心失落,一股腦地扔到了垃圾桶,但現在這張情書被人撿了出來,重新壓得很平整,放在盒子裏。

筆也是他用過的,他喜歡咬筆桿,這幾支筆還不是金屬的筆桿,上面有他牙咬的痕跡。

都是他的東西。

他坐在地上看著這些,完全忘記了時間,連吊車尾在他身邊繞圈汪汪叫也沒聽到,甚至都忽略了洗衣機裏的聲音。

直到開門聲驚醒他。

晏景寧手中拿著早餐進來,看到牧晨陽坐在地上,立刻說:“怎麽坐地上,會著涼……”

他說到一半,不說了,顯然是看到牧晨陽手中的盒子。

他將早餐放在一旁的餐桌上,垂下眼瞼,看不清楚表情。

過了幾分鐘後,他半蹲在牧晨陽身邊,輕聲問:“你看到了,是麽?”

牧晨陽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他甚至覺得晏景寧有些可怕。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瞞著他那麽多事接近他追求他,甚至他都懷疑所謂的喜歡是不是騙他的。

他垂下頭,慢慢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說:“看到了。”

晏景寧看他半天不說話,索性也跟他一起坐在地上,坐在他身邊,拿起他曾經想要的絕版手辦,慢慢跟他說:“你從前想要的手辦,後來我想給你的,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現在送給你。”

但牧晨陽沒有去接。

晏景寧也不勉強,只是繼續說:“你和小時候真的很像,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看出來什麽?”牧晨陽語氣很冷,“看出來我是個笨蛋,看我一個人唱獨角戲,看我那些可笑的舉動,是麽?”

晏景寧似乎是怔了下,驚訝地問:“怎麽會,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牧晨陽緩緩站起來,一點點的走回客房。

“我算是看出來了,晏景寧,你一直沒變,從頭到尾都是那個高傲又冷漠的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最開始看我唱那些獨角戲為難你很有意思?”

晏景寧的表情似乎很錯愕,“我沒有。”

但牧晨陽並不相信。

他實在無法判斷晏景寧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但糾結這些沒意思,一開始他也沒說出來,也許他們就是互相演戲。

這些天的美好像是幻夢一樣,也許真的就是夢,不應該存在。

牧晨陽苦笑了下,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只是覺得,如果我那個時候說我認識你,我記得你,你肯定不想再理我了。”

牧晨陽:“……原來你自己也知道。”

晏景寧當年多過分呀,有時候他都覺得對方是把他的尊嚴踩在腳底下。

“我知道。”晏景寧苦笑了下,隨後很認真地說:“對不起。”

晏景寧的表情格外真誠,但是他不敢相信了。

牧晨陽搖了搖頭,只覺得很心累,他去收拾好東西,不想再在這裏住下了。

也許他天生就是個回避型人格,之前沒有問清楚就是因為他想回避這些事情,而晏景寧則是別有心計。

晏景寧看他在收拾東西,按住他的手問:“為什麽要收拾東西?”

牧晨陽甩開對方的手,聲音很輕地說:“我想離開這裏。”

這裏讓他很壓抑,讓他有種被欺騙的憤怒。

大約就是,我認出了他,他知道我認出了他,但是他不讓我知道他知道這件事。

因果邏輯很覆雜,但就是這樣,憤怒過後就是無力,也許他一輩子都玩不過晏景寧,不知道喜歡是真的還是假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最開始對方要那麽拋下自尊地來遷就他。

他身上有什麽值得圖的麽。

他自己都想不出來。

晏景寧按住他的手,聲音也很輕地回答:“不行。”

語意很堅決。

牧晨陽覺得很好笑,“你憑什麽說不行,我是一個成年人,我想去哪裏我說了算。”

他一邊說一邊試著拽自己的書包,卻忽然發現拽不動。

他楞了下,看著晏景寧。

晏景寧雖然是笑著的,但目光卻很堅決,此時此刻並不允許他收拾東西離開。

牧晨陽也不是真的很傻,就算他從前是傻,但這麽多年過去也不會一直很傻。

晏景寧說:“我做錯了,我可以道歉,可以補償,但我不同意你離開。”

“為什麽?”

晏景寧垂下眼皮,聲音很低,“你離開了,就不想回來了,對不對?”

牧晨陽現在的確是有這種打算,也不知道晏景寧是怎麽看出來的。

“所以,不能讓你離開。”

晏景寧的聲音同樣堅決。

牧晨陽問:“那你打算怎麽道歉?”

“你想讓我怎麽做?”

牧晨陽想到個段子,就說:“那你去跪鍵盤?”

之後他看到晏景寧真的去把自己臥室臺式機的鍵盤拆下來,一副真的要跪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做戲,是真的在動了。

牧晨陽直接被驚到,立刻把人拉住,“別鬧了。”

“這不是在鬧。”晏景寧一臉認真,“這是我真的想做的事情。”

牧晨陽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被這個變故鬧得懵了。

居然真的……照做了?

牧晨陽不知道該說什麽,沈默了好一會才問:“小學的時候,你是怎麽回事?”

晏景寧沈默了下,似乎在考慮要怎麽說。

牧晨陽瞇著眼睛,直接說:“講實話,不講實話我能分辨出來。”

晏景寧開始討價還價:“那你不能生氣。”

牧晨陽:“呵。”

他拽著書包直接說:“不說我就走了。”

晏景寧想了想,仔細看著牧晨陽的臉色,還是小聲說:“我小學時候覺得你好笨。”

“……哦。”

手癢了。

“我還記得小學一年級剛開學,你瘦瘦小小的,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低著頭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有人踩了你你也不會說,甚至你都不知道怎麽和別的同學打招呼,缺少什麽東西都不會和老師說。”

“你仿佛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也不會主動要什麽,看起來還格外懦弱。”

雖然大部分是事實,但是他的拳頭還是硬了。

“但是。”晏景寧話鋒一轉,忽然說:“我覺得你的眼睛好大,長得很好看,看起來乖巧可愛極了。”

“很奇怪,明明你有那麽多缺點,我卻對這個印象最深。更奇怪的是,別人明明覺得你沒多麽好看,我卻覺得你很好看。”

可惡,這個晏景寧怎麽這麽會說情話。

“但是你好不爭氣。”晏景寧又繼續說,“我那麽欺負你,你都沒有找過我的麻煩,甚至還找我借東西,我不借,甚至為了氣你說把東西弄壞了,你都沒有找我算賬,你真的好懦弱,也真的好蠢。”

牧晨陽:“……”

雖然,他的確是這樣的性格,但是這麽直接說出來就真的很打擊人了。

他小時候的確又蠢又笨,性格懦弱,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擁有想法。

每次他要什麽東西時,家長永遠不會第一時間滿足,永遠是讓他等,永遠是讓他懂事,還會斥責他。

小孩子能夠依賴的只有父母,外人都只能看得出來裸-露在皮肉之外的創傷,無法看到他們內心深處的傷痕。

父母如果不善待自己的孩子,其他人根本幫不了。

牧晨陽顯然沒有受到什麽善待。

他們只是把牧晨陽當成自己P-U-A的工具,訓練他,試圖讓他變得孝順又聽話,沒有自己的想法。

但這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懦弱的人也會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去爭取,雖然他爭取的方法也許不對,但他也會去嘗試。

當孩子長大,父母糊弄不住的時候,又是一場家庭革-命。

孩子小的時候就是父母手中的提線木偶,如果父母不慈,只沈迷於掌控孩子的那種掌控欲,孩子的童年會很悲慘。

也許有很多人不會理解牧晨陽,覺得他吃喝不愁,還怎麽會悲慘。

但是外人很難理解那種不允許有自己想法的感覺。

所以等他成年又高考完,第一件事情就是離開那個家。

牧晨陽知道自己當年做得不好,很幼稚,甚至他現在也很幼稚。

但是他覺得他之前把晏景寧當成死對頭這件事情並不幼稚,因為對方實在是太欠揍了,小學時候不知道欺負他,挑釁他多少次。

“但我又覺得你很可愛。”

晏景寧不知道什麽時候笑了笑,“明明很懦弱,卻有勇氣跟我借東西,明明被我欺負得那麽慘,還是不敢說話,讓我覺得越欺負越好玩。”

牧晨陽:“……”

都別攔著他,他好想打晏景寧。

“但是你卻喜歡了別人,小學三年級還轉學走了。”

晏景寧嘆息。

牧晨陽:“……還好我轉學走了,不然豈不是得被你給玩死。”

晏景寧立刻跑過來捂住他的嘴,“別這麽說。”

牧晨陽不說話了,眸光微微閃動。

當年他也有不對的地方。

當年的他太過懦弱矮小了,本來就是任人欺負。

“其實,我後來才知道那叫喜歡。”

晏景寧嘆息了一聲。

“……我可真是謝謝你啊,喜歡人是那麽喜歡的,差點沒把我欺負得抑郁了。”

晏景寧摸了摸鼻子,“那個,你沒有感覺到麽,除了我沒有別人欺負你。”

……這麽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他只對晏景寧有印象,因為小學的時候只有晏景寧欺負過他,真的只對這個印象最深。

“我不讓別人欺負你,只有我能欺負你。”

牧晨陽目瞪口呆,沒想到晏景寧也有這種類似小學雞一樣的思維。

喜歡你就要欺負你……

這真的是存在的嗎?

好像是存在的。

他高三暑假時無聊,會看一些心理學的書藉,來分析他長到現在父母和自己的情況,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曾經看到,很多人不懂事的時候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其實就是為了吸引對方的註意力,是另外一種對於安全感的需求。

雖然牧晨陽自己是不理解的,但看到晏景寧似乎真的是這樣的人。

“……那你長大之後呢?”

他說完,又表情嚴肅地加上一句:“不許騙我,要說你的真實感受,是不是覺得我還是很蠢?”

晏景寧表情認真地看著他,“我說了,你不能要走。”

“……行吧,你不用說了。”

估計還是覺得他很蠢。

“其實,醫生這個職業很適合你。”晏景寧低聲笑笑,“可以認真鉆研技術,不用考慮太多的人情往來,從本科到博士都在象牙塔裏做研究,真的很適合你。”

牧晨陽額頭青筋跳了跳,“其實我覺得你不說話可能會更好點。”

但那是不可能的,晏景寧還是繼續說,“大學遇到你之後,我覺得如果再用之前的方法,我們只能越離越遠,就想著很誠懇地向你道歉,你什麽樣子的為難我都覺得無所謂,因為我從前也許為難得更誇張。”

牧晨陽:“……”

“就當是,在追老婆吧。”

牧晨陽忍無可忍地踩了晏景寧一腳。

“滾!”

同時順道推了晏景寧一下。

他重新拽上自己的書包,站起來說,“我生氣了,現在並不想在你這裏住,要回宿舍。”

晏景寧錯愕地看著他,沒想到他說了這麽多還是這個結果。

“我警告你別攔著我。”牧晨陽又說,“你攔著我的結果也只能是我們打一架,哦,對,有可能是我單方面毆打你,之後我離開。”

“在我原諒你的態度之前,你不能試圖勾引我。”牧晨陽沒好氣道:“還要就小學那些事情給我寫檢討,寫完了發我,我看著合格了才行。”

這次他拽著自己的書包,很堅決地走到門口,無論晏景寧怎麽阻攔。

晏景寧似乎也知道這次攔不住,只抓著牧晨陽,很認真地說:“我們都是原生家庭有缺陷的孩子,我們的父母都不懂如何關心我們,都只把我們當成是工具,其實我們身上有一種很接近的氣質。”

晏景寧緩緩地說:“我們看似和普通人一樣,但又和普通人格格不入。”

也許,這才是最開始吸引彼此的原因。

晏景寧看似眾星捧月,但實則游離在人群之外,像是一個眾人仰望的太陽,只敢仰望,沒有人敢真的接近。

而牧晨陽就更別說了,高中之前可能都沒跟其他同學說過幾句話了。

他咕噥著:“知道了。”

隨後他獨自離開晏景寧家,警告對方不能跟著。

晏景寧無奈,苦笑著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可能捅-穿了馬蜂窩。

但馬蜂窩遲早是要穿的,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牧晨陽遲早要知道。

現在,就看怎麽把人哄回來了。

牧晨陽剛到宿舍,就收到晏景寧的消息:要一起打游戲麽?

牧晨陽:。

回個句號自行體會。

晏景寧:建模競賽有初審結果了,要一起看麽?

牧晨陽:。

繼續自行體會

晏景寧:我好想你

牧晨陽:檢討書?

晏景寧:正寫著呢

晏景寧拍了一張自己在寫檢討書的樣子。

牧晨陽驚訝地發現確實是在寫,已經寫了不少的樣子,紙上面是晏景寧自己的字跡,可以看得出來,現寫的。

……居然真的寫了。

牧晨陽在想他是不是其實小題大做了,一個你瞞著你,你瞞著我的誤會,就還要寫檢討。

但是他想起晏景寧從前的所作所為,以及近期像是看著他耍猴一樣的心態,總是要氣得牙癢癢。

就晏景寧的樣子,還是寫個檢討吧。

他退出聊天軟件不理對方了。

他們宿舍四人間,李隗放假回自己家,夏暇不知道去哪,晏景寧估計被他留在家裏,只有他一個人,其實還挺寂寞的。

他想起了晏景寧幫他買早飯的時候。

現在想來也真的很辛苦,每天早起還要排隊買早飯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大概,不是真心的很難做出來吧。

現在的他自問也做不出來,可能他天生就比較懶,覺得點外賣更香。

所以其實他和晏景寧這些年來都不成熟,才能造成現在的結果。

像是一場兩個人之間很搞笑的情景喜劇。

牧晨陽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想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他打開手機,看到晏景寧給他發的照片,親手寫的檢討書。

唔,文采很好,看得出來洋洋灑灑幾千字,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寫下來的。

他回:寫得不錯

晏景寧:我可以去宿舍找你了麽?

牧晨陽:不行

晏景寧:為什麽?

牧晨陽:我今天不想見你

晏景寧:可是我想見你

晏景寧:那跟我視頻好不好?

牧晨陽還沒跟人打過視頻呢,感覺好奇怪,表示:不要

晏景寧又說:我買了菜,準備給你做飯的,真的不來試試麽?

牧晨陽想起他們之前說的嘗試著自己做,其實還挺期待的,很心動,但他覺得還是要拒絕晏景寧。

他總感覺晏景寧話術成性,說什麽都要留三分。

但他也有很多缺點。

正如同晏景寧說的一樣,他們的原生家庭都並不那麽美好,從小就沒有在父母的關愛下長大,所以一成年就逃脫了原生家庭。

他們其實缺乏安全感。

他們都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會下意識地隱瞞一部分。

晏景寧看似完美,但這個缺點尤其明顯,牧晨陽覺得比他還要明顯。

在他拒絕了對方的視頻要求後,晏景寧又發來一條消息:一直想問你但又怕你不開心

晏景寧:既然現在都惹你不開心,還是直接問了

牧晨陽:?

晏景寧:你寒假去哪裏過?

牧晨陽:還沒想好,但應該只有過年會回家

晏景寧:那你住在哪裏呢,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牧晨陽:?

晏景寧:我也應該只會在過年的時候回去

晏景寧:或者,你不去和我住,我去和你一起住也行

牧晨陽自己能離開那個家是因為隔代長輩實在是看不過去他的事情,在去世的時候給他留了一些錢,讓他上大學的時候不至於因為學費或者生活費再向父母低頭,再被折騰。

同時也給他留了一套房子,就是很偏僻,在很郊區的地方,快到山裏面了,他在想要不要去那邊住。

其實有的時候他覺得留校住著也挺好,很多碩士生和博士生都只會在過年的時候回去,,學校裏很有生活的氣息。

其實,大學校園才是他第一個感覺,類似於家的地方。

但等等,晏景寧怎麽這麽執著於一起住……

他記得人類的直-腸其實確實是有某些功能的。

他本著研究的態度去查了下……

於是他想到一個問題。

他能壓在晏景寧上面麽。

大約估計是……不行的。

難怪晏景寧那麽積極地要求一起住!

牧晨陽:你想著吧

牧晨陽:讓我獨美,謝謝

晏景寧:唉,你真的不讓我見你麽?

牧晨陽:不

晏景寧:接個電話

晏景寧很快就打來一個語音通訊,很認真地問他:“你今天真的不想見我了麽?”

牧晨陽表示:“不想。”

晏景寧:“可是我很想。”

牧晨陽輕哼一聲,“那你想著吧。”

晏景寧嘆息,“親愛的,其實我真的很不想提起這件事情的,但是你一直不想見我,我就只能在電話裏告訴你,不能悄悄地把事情瞞下來。”

牧晨陽忽然感覺有點不妙:“……你是什麽意思?”

晏景寧輕笑了兩下,“親愛的,你是不是忘了一條內褲在我家裏?”

牧晨陽:!!!

臥槽!

他居然把內褲的事情給忘了。

他居然把自己洗了內褲的事情給忘了!

他是怎麽能忘的,他是怎麽能這麽智障的!

一定都是因為他太生氣,才忘了內褲的事情。

但居然被晏景寧發現,他只能祈禱對方沒發現昨晚的事情了。

“我洗一下。”牧晨陽故意裝成兇巴巴的樣子,“有什麽問題麽?”

“唔……”晏景寧似乎在沈吟,似乎是在想要怎麽說,“其實我幫你烘幹疊好了,還順便幫你重新鋪床,之後在被子上發現了一些痕跡。”

牧晨陽:!!!

他可以掛電話麽,真的好想掛了呀!

“其實……”晏景寧語帶笑意地說:“你下次可以告訴我,我很樂意幫你,不用一個人做夢的。”

牧晨陽頭埋在宿舍的床鋪裏,恨不得原地蒸發。

啊啊啊,為什麽偏偏就被晏景寧發現了。

這讓他還怎麽繼續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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