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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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林樂樂帶早餐過來的時候，差點被晃瞎了狗眼。
臥室裏的大床上，躺了兩個人。
他家主子浴袍半解，懷裏依偎著應該睡在對面房間的許姓少年。
林助理不是不知道他家主子迷戀許明玉的事情，只是作為貼身助理，他也知道他倆的發展程度。
怎麽一會兒的功夫不見，就滾到一起了！
當然，林助理是專業人才，職業素養沒得說。
即使心裏有些驚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只是壓低了聲音匯報了一聲，見付景軒微微點了頭，再沒有別的吩咐，這才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付景軒的正臉。
如果看見了，他會發現，付景軒的臉頰通紅，像是剛剛從高溫的桑拿室裏蒸完出來。
“幾點了？”依偎著他的許明玉迷迷糊糊呢喃道。
付景軒瞅了眼墻壁上的掛鐘，輕聲回答：“六點多。”
頓了一下又問：“早餐送過來了，要吃一點兒嗎？”
許明玉“唔”了一聲，人卻沒有動，依舊窩在寬厚的胸膛裏，任由上下眼皮難分難舍，抗議著他從沈沈的夢境中醒來。
付景軒見狀便沒再出聲，只安靜而又小心地維持著姿勢，即使身體有些僵硬了也不敢隨意亂動。
過了好半天，許明玉呼吸變得悠長而又平緩，徹底睡得熟了。
付景軒這才低垂下頭，靜靜凝望著懷裏人的模樣。
好半天，他悄悄擡起手，用指尖輕微而又小心地描摹著懷中人的輪廓和五官，眼中的愛意濃到要四下裏流淌開來。
他知道，許明玉還不夠愛他。
不管是那可憐的0.001，還是剛剛之前在浴室裏發生的激情事件。
付景軒當時根本就難以自持，可許明玉卻從頭到尾冷靜從容，不曾興起。
他的全副精神都用在取悅上，而完全忽略自己是否有需求的問題。
這是許明玉的個性，付景軒在很久以前就知道。
如果誰把他放在了眼裏，他會回報以全心全意。
即使那不是愛情。
付景軒摟著許明玉的手臂緊了緊，輕吻了他的額角，然後把下巴抵在他的頭發上，用力地呼吸，壓下心頭的覆雜情緒。
他內心是歡喜的，哪怕許明玉對他還不是愛情，但那種全心全意地討好依然讓他開心。
如果是前世，他搶先李誠俊一步，得到了許明玉的這種全心全意，他一定會虔誠地敬拜滿天神佛。
可現在，他的這種開心，半點兒都不純粹。
他想要許明玉愛他，是愛情的那種愛。
因為只有那樣，才會長久。
“幫我查一下，”付少爺的意識在腦子裏開了口，驚得沒有半點兒心理準備的8.0一個激靈。
“有沒有……怎麽追人的法子？”
“我是說，能讓他愛上我的任何一種法子？”
8.0：“……”
天惹，付少爺真的要開竅了？！
高冷系統廢話一句都沒有，扭頭撅著屁股去自己的內存數據庫裏翻騰去了。
作為未來世界非常先進的個人服務終端，8.0效率非常快，很快就拿出了它根據數據庫的大背景，給出的n條方案。
“第一條，付出真心。”
“第二條，讓他高興。”
“第三條，給他意外的驚喜。”
“第四條，學會情調和調情。”
“第五條……”
付景軒一擺手，示意暫停：“具體做法，有沒有案例？”
小8準備充分，繼續為宿主逐條分析。
“付出真心這一條不用多說了，你已經夠真心了。讓他高興……也做得還不錯。”
“那麽，我們重點來看看接下來的這些。給他意外的驚喜：這裏舉例了——你可以送他一顆鴿子蛋鉆戒，或者一座島，諸如此類，女人天生都是……”
小8頓了頓。
許明玉好像不是女人，不知道這些條款對他適不適用？
算了，再看下一條。
“情調和調情，舉例：燭光晚餐、天臺約會、各種壁咚，還有隨時都要展現雄性霸道荷爾蒙……”
付大佬表情有些冷，並且意識裏散發出明顯的質疑情緒來。
“這些都是經過無數人認同過，非常有效的手段。”8.0為自己收集的訊息拍胸脯打包票：“我認為你要先實驗一二，再做判斷。”
付大佬沒多說，只是用意識發了條清查指令。
8.0方才翻過的資料庫目錄類別顯示了出來。
霸總追妻精品小說圖錄，數量：xxxxxx本，關鍵詞句：如何讓女人愛得死心塌地？
8.0：有什麽不對？這可是花式探討人類永恒愛情的資料庫。
而且以它的理解，愛情是不分男女老幼的。
付影帝悻悻閉了8.0的麥，暗想，以後再問系統任何問題，他就是豬。
許明玉不知道付景軒和小8之間發生的一些意見分歧。
他一覺醒來，發現已經快到中午了。
著實讓人感到意外。
本來，他上趕著幫助了粗喘如牛的付景軒，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除了自己右手之外的親密接觸。
然後，他又厚著臉皮鉆進付景軒懷抱裏，打算來一個知心地情感交流。
誰知道……
付影帝不言不動，只是摟著他的手很緊，他的懷抱散發出讓人心安的溫暖。
一晚都沒睡的許明玉，慢慢慢慢泛起了困來。
就算再怎麽強打精神，最後也沒能撐住，就那樣在付景軒寬厚的懷抱和好聞的氣息裏，沈沈睡了過去。
許明玉抓了抓頭發，有些懊惱，又覺得挺意外。
他跟付景軒相處了這麽多天，竟然已經完全不把對方當外人了。
毫不見外地窩人家懷裏睡到現在，生死大事都不能讓他警醒。
生死大事啊！
許明玉一想到這個問題，忙起身下床。
出了臥室就看見付景軒正在小客廳的窗口那裏打電話，聽見聲音轉過頭來，臉上本來有些嚴肅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明亮起來。
“就這樣，等我去了再說。”說著話，他便掛斷通話，回身朝許明玉走過來。
“去洗漱一下，帶你出去吃飯。”
許明玉二話沒說，張開手臂抱住了付景軒的腰。
“現在情況怎麽樣？你開心了嗎？我有沒有讓重生的力量增漲？”
付景軒原本已經半擡起來的手臂頓住，呆了半晌之後又頹然放下，輕輕地將許明玉推開一些，柔聲道：“去洗漱，我們去吃飯？”
許明玉心裏咯噔一下，那股不安又湧了起來。
他這麽努力想讓付景軒高興，居然沒有用？
付景軒看出他的情緒低落，心有不忍，安慰道：“別急，我們還有時間。”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兩人同時轉頭，各自尋找自己的手機。
許明玉楞了楞才恍然想到付景軒就連手機鈴聲都和他的一模一樣的緣由。
他想起前世付景軒總是對他冷冰冰不屑一顧的樣子。
那他又是如何知道了自己那麽多的喜好與愛好呢？
要有多用心，才會在一大群人的聚會中，準確地看出他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
又在無意間聽見他手機響鈴的時候，回去也悄咪咪地換成了同款？
許明玉想著想著，想到失神起來。
付景軒徑自去了臥室，拿著許明玉的手機出來，遞到了他面前。
許明玉下意識地垂目看了一眼。
是個陌生號碼，但他認出來，是李誠俊昨天給他發信息的那個號碼。
他擡手接過手機，直接滑了掛斷。
沒過幾秒，房間裏的另一部手機響了起來。
付景軒走過去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走到窗口那裏，滑了接聽鍵。
許明玉猜測那頭是李誠俊，他也沒細聽的心思，只是意識悄咪咪呼叫起8.0。
“8先生，我現在跟你說話，付哥也能聽見嗎？”
“不能。”高冷8.0說道。
許明玉放了心，繼續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不太敢當著付哥的面問，就是，李誠俊他是怎麽回事？他也是重生過來的嗎？還有，付哥真的沒喜歡過李誠俊對吧？”
8.0回答道：“第一，李誠俊怎麽回事，我不太清楚，但他肯定和你與付景軒的重生系統沒有關系。第二，百分百的，沒有。”
許明玉了然，然後又憂愁道：“那我到底怎麽才能讓重生的力量增加？最起碼也不能讓付哥被我連累。8先生，你還有什麽好辦法沒？”
盡職盡責的8.0琢磨一下，心說付景軒覺得它那些秘籍沒用，不如從許明玉這邊突破。
怎麽從小白兔的角度，去愛上霸總……應該也有相關的書籍可以參考。
8.0正想讓小玉玉稍等，送它去搜索整理一番套路出來，卻聽“啪”的一聲，許明玉腦子裏的麥，也被關了。
只見付景軒已經掛斷了電話，走過來對許明玉評價系統8.0：“它還不成熟，時常需要充電。”
8.0：“……”
許明玉一想到8.0之前的確是一直潛伏，任他怎麽呼喚都不吱聲的，可見付景軒說的是事實，便也沒在意。
他依舊滿心憂愁生死的問題。
看來浴室裏的肢體交流還不夠熱烈，所以沒有迸發出火花。
要繼續深入才行。
許明玉暗自琢磨著，忽然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顯然，現在並不是激烈深入交流的時候，他真的該吃飯了。
付景軒也知道他餓了，猶豫了一下，勇敢地伸出手，牽著許明玉進了昨天那個單方面激烈的浴室，微熱著臉囑咐：“你去洗，我幫你拿衣服。”
等許明玉進去了，他才往許明玉的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看手裏的電話。
李誠俊……
許明玉不喜歡他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就好了。
小王跟林樂樂正在許明玉那間房裏待命，一見付景軒，立刻忙活起來。
幫許明玉準備衣服的，打電話去餐廳讓開始準備午餐的，分工明確，效率飛速。
吃過中午飯，下午應該照常拍攝。
付景軒讓小王陪著許明玉先去片場，他則要先另外去個地方。
許明玉直覺覺得付景軒要去見李誠俊，左思右想片刻，他覺得這兩個人應該不會產生什麽沖突。
於是便跟著小王一起往片場趕去。
《九天戰記》是古裝奇幻劇，既然到了片場，就要提前換裝造型。
小王去服裝師那裏領了許明玉的服裝，送他往後臺更衣室去了。
正當許明玉脫了襯衫，抖開戲服往身上套時，忽然一個人猛地推門而入，一下子奪過了那件衣服。
許明玉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見沖進來的是衛曉然。
“你……”許明玉正要問他幹嘛，衛曉然已經抱著那件衣服往外跑去。
“想跑！”門外小王的一聲喝呼傳來，接著是“噗通”、“哎呦”連番動靜。
等許明玉一邊套襯衫一邊跑出去的時候，只見衛曉然已經被小王給撂翻在地。
“你搶我衣服幹什麽？”許明玉好奇道。
衛曉然垂頭不語。
小王一只膝蓋牢牢壓著衛曉然不讓他跑，雙手去扯那件衣服。
衛曉然開始還使勁抱著，無奈力氣不如小王大，衣服被奪了過去。
小王抖開仔細檢查，很快發現問題所在。
幾只黑乎乎的蟲子，被用雙面膠粘在衣服上，還都是活著的。
許明玉一陣惡寒，蟲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蟲子會咬你。
“我認識，這是茅草蟲。”小王說道：“被咬了會爛皮膚。”
許明玉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楞了會兒神，蹲了下去。
他沒再去細瞅那幾只蟲的尊容，只把目光望向了一臉灰敗的衛曉然。
“為啥呀？”
衛曉然嘴唇微抖，但卻不開口。
小王揚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被許明玉攔下了。
他是文明人。
而且，他已經猜到了原因。
“不會是因為李誠俊吧？”
衛曉然一下子擡起頭來，眼眶通紅，滿含怨憤地瞪著許明玉。
“那就是了。”許明玉可以肯定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小王放人。
小王不肯：“他要害你，我得拉他去見付哥。”
許明玉心寬似海，不想太計較：“他不是後悔了，最後跑出來阻止我了嘛！”
小王不服氣：“他是怕了，小許哥你可別以為他是於心不忍。”
許明玉看了衛曉然一眼，他前世對這個人的印象有兩個，一個是他在樓道裏和一個男人擁吻，第二個是在幾年以後，他為一個被雪藏的朋友仗義執言，出頭說話。
他覺得，衛曉然阻止他穿被做了手腳的衣服，於心不忍的成分，應該比害怕的成分大。
“小王姐姐，聽你的，不過在那之前，我能跟他單獨聊聊嗎？”
小王被他一句姐姐叫得一抖，膝蓋一松，把人放開了。
等小王拎著衣服去了一旁，許明玉找了個稍高的地方坐下來，對衛曉然道：“來吧，對我有什麽怨恨就罵出來，然後我再跟你好好講講道理。”
衛曉然把頭瞥過去不看他，沈默了片刻，還真開始說起來：“你都搭上付景軒這麽大的樹了，幹嘛還要勾三搭四？”
“我哪有？”許明玉巨冤。
“還不承認？”衛曉然終於轉過頭來瞪他：“從試鏡那天就開始了，還有昨晚……你跟他單獨在房間裏呆了那麽久，別告訴我你們就只單純聊天了？”
許明玉：“……”
不等他解釋，衛曉然又自顧自說起來：“從試鏡那天開始，他就忽然對我變得疏遠。分明之前我們還那麽相愛。昨天，我看見你出去就覺得不對勁兒，一路跟著你過去，發現果然是他來了。”
“可是，之前他一直也沒有跟提我分手……然後就在我昨晚打電話過去試探他的時候，他跟我說了分手。”
“都是因為你！是你讓他移情別戀了。可你還腳踏兩只船，我看不起你！”
許明玉：“……”
有句mmp不得不講了。
他問：“他還沒跟你分手，就來撩我，那你難道不是該往他的衣服上放蟲嗎？還有，雖然你不信，但昨天晚上，我就是跟他聊天了。不，具體來說，是他找我聊天了。我們……對，以前是有過一段，不過早就分了！我奉勸你，他不是個好人，你今天幸虧沒真對我做出什麽事來，否則為了那渣男毀掉剛剛起步的事業，真的值麽？”
衛曉然眼眶紅紅的，不屑道：“好像我現在能沒事似得，付景軒那麽喜歡你，他不會放過我的。”
說著話，他又垂下頭，兩滴淚水就那麽落在了地上。
“我就是很喜歡他，他是我的初戀，我們在一起的三個月，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他說得淒然，卻又帶著一股子癡意。
許明玉心頭有些震動，他楞了半天。
仿佛很久以前，他在看清李誠俊的渣男本質時，也曾經憤怒和苦悶過。
但好像並沒有衛曉然的這種癡。
他唯一的感覺，就是活在世上的最後一點兒暖意也消失了。
人間變得半點兒也不值得留戀。
他問衛曉然：“現在你知道他其實並不是那麽好，也不那麽在乎你，你是不是就不愛他了？”
衛曉然搖了搖頭，又有兩滴淚水落下來：“很久的以後我不知道。現在，我還是很愛很愛他，一想到他心就很疼。我甚至舍不得他有半點兒難過，又怎麽會在他衣服上放蟲。”
這話如果小王聽見，自然會暴喝一聲。
可許明玉卻還是楞楞的。
衛曉然口裏的“愛情”這個東西，好像跟他理解的有些不同。
他認為，他是對李誠俊動過心的，兩人也曾有過快樂。
可是，當最後失望的時候，他放下得特別痛快。
昨天晚上李誠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從前的事，甚至還有好幾次紅了眼眶。
可許明玉無動於衷，半點兒感觸都沒有。
可這也不能說他當初沒有付出真心。
你對我好的時候，我可以為你付出全部。
可如果你對我不好了，我將收回一切。
現在，付景軒為了他的重生做那麽多，他也是同樣的心思。
可以在自己能付出的範圍之內，付出所有，用上真心。
可是，那是愛情嗎？
如果那是，為什麽重生的能量，並沒有在他地努力下增漲一分半毫？
他，真的有心嗎？
衛曉然不知什麽時候被小王過來帶走了。
許明玉還呆呆地坐在那裏。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雙腳。
許明玉順著那雙腳，一路往上看去，就看到了付景軒一雙專註看著他的眼睛。
兩兩對視，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付景軒朝著許明玉伸出了手。
許明玉擡臂把手放在付景軒手裏，就著他的拉扯力道，順勢撲到他懷裏，將人抱住。
兩人胸膛相貼，彼此的心跳清晰可聞。
許明玉感覺到付景軒的心跳加快，沈重而有力。
而他自己的，毫無波瀾。
“怎麽辦？”他無比低落地說道：“我發現我可能不會愛。你註定會被我害死了。”
付景軒默然許久，最終慢慢地擡起手臂，將許明玉抱住。
“沒關系，我不會死。”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之前系統是騙你的，即使你最終也不愛我，我也不會死。”
許明玉松開了手臂，退開一點去看付景軒的神情。
“重生失敗的話，我會回到十年之後。會死的人，是你。”
他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許明玉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神情。
“可是，你死了，我會很難過。”付景軒接著說道，一雙眼睛牢牢盯著許明玉，希望能夠通過目光的交流，連接彼此的心。
“所以，看在我辛辛苦苦的份兒上，你能繼續試著喜歡我嗎？”
許明玉很想痛快地答應下來，可這時候，他意識到，或許，那是一件困難的事。
他想，如果最終不能提供重生的能量，那麽，讓付景軒不那麽遺憾的回到十年之後，也是一件可以去努力的事。
只要，不連累他的性命就好。
於是，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場小小的風波暫時過去。
因為戲服的緣故，導演組重新安排了一場場景相似的其他場次的戲份。
這場戲的內容，是付景軒飾演的男主申屠戩，被反派陷害，眾叛親離，即將被趕下九天之巔。
許明玉飾演的男二方添，本來被男主連累，倒了許多黴運，但卻又通過一些事件，對男主的為人很是信服。
於是，在男主披著戰甲，孤身踏上下界之路的時候，一腔熱血上湧，大踏步跟了上去。
然後說出臺詞：“餵，申屠戩，我來陪著你，人間走一遭！”
等到各部門就緒，幾臺攝像機對準，鏡頭慢慢推進。
付景軒背影蕭索，一步一步前行。
許明玉在人群中獨立，看著付景軒一點點遠去，孤寂，卻又倔強……
忽然間，付景軒那些外表冰冷，內心火熱的過往，再次呈現出來。
一剎那，他好像有些懂了。
是怎樣的一種渴望？
情不自禁，心不由己，只想著追隨？
可偏偏……求而不得。
“餵！”他邁步追上前，喊出臺詞：“人間……我來陪你走一遭！”
付景軒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衣衫烈烈追上前來的許明玉。
就在剛才，他的腦子裏“叮咚”一聲響，系統發出提示音：
能量收集值，增長幅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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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裏的大床上，躺了兩個人。
他家主子浴袍半解，懷裏依偎著應該睡在對面房間的許姓少年。
林助理不是不知道他家主子迷戀許明玉的事情，只是作為貼身助理，他也知道他倆的發展程度。
怎麽一會兒的功夫不見，就滾到一起了！
當然，林助理是專業人才，職業素養沒得說。
即使心裏有些驚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只是壓低了聲音匯報了一聲，見付景軒微微點了頭，再沒有別的吩咐，這才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付景軒的正臉。
如果看見了，他會發現，付景軒的臉頰通紅，像是剛剛從高溫的桑拿室裏蒸完出來。
“幾點了？”依偎著他的許明玉迷迷糊糊呢喃道。
付景軒瞅了眼墻壁上的掛鐘，輕聲回答：“六點多。”
頓了一下又問：“早餐送過來了，要吃一點兒嗎？”
許明玉“唔”了一聲，人卻沒有動，依舊窩在寬厚的胸膛裏，任由上下眼皮難分難舍，抗議著他從沈沈的夢境中醒來。
付景軒見狀便沒再出聲，只安靜而又小心地維持著姿勢，即使身體有些僵硬了也不敢隨意亂動。
過了好半天，許明玉呼吸變得悠長而又平緩，徹底睡得熟了。
付景軒這才低垂下頭，靜靜凝望著懷裏人的模樣。
好半天，他悄悄擡起手，用指尖輕微而又小心地描摹著懷中人的輪廓和五官，眼中的愛意濃到要四下裏流淌開來。
他知道，許明玉還不夠愛他。
不管是那可憐的0.001，還是剛剛之前在浴室裏發生的激情事件。
付景軒當時根本就難以自持，可許明玉卻從頭到尾冷靜從容，不曾興起。
他的全副精神都用在取悅上，而完全忽略自己是否有需求的問題。
這是許明玉的個性，付景軒在很久以前就知道。
如果誰把他放在了眼裏，他會回報以全心全意。
即使那不是愛情。
付景軒摟著許明玉的手臂緊了緊，輕吻了他的額角，然後把下巴抵在他的頭發上，用力地呼吸，壓下心頭的覆雜情緒。
他內心是歡喜的，哪怕許明玉對他還不是愛情，但那種全心全意地討好依然讓他開心。
如果是前世，他搶先李誠俊一步，得到了許明玉的這種全心全意，他一定會虔誠地敬拜滿天神佛。
可現在，他的這種開心，半點兒都不純粹。
他想要許明玉愛他，是愛情的那種愛。
因為只有那樣，才會長久。
“幫我查一下，”付少爺的意識在腦子裏開了口，驚得沒有半點兒心理準備的8.0一個激靈。
“有沒有……怎麽追人的法子？”
“我是說，能讓他愛上我的任何一種法子？”
8.0：“……”
天惹，付少爺真的要開竅了？！
高冷系統廢話一句都沒有，扭頭撅著屁股去自己的內存數據庫裏翻騰去了。
作為未來世界非常先進的個人服務終端，8.0效率非常快，很快就拿出了它根據數據庫的大背景，給出的n條方案。
“第一條，付出真心。”
“第二條，讓他高興。”
“第三條，給他意外的驚喜。”
“第四條，學會情調和調情。”
“第五條……”
付景軒一擺手，示意暫停：“具體做法，有沒有案例？”
小8準備充分，繼續為宿主逐條分析。
“付出真心這一條不用多說了，你已經夠真心了。讓他高興……也做得還不錯。”
“那麽，我們重點來看看接下來的這些。給他意外的驚喜：這裏舉例了——你可以送他一顆鴿子蛋鉆戒，或者一座島，諸如此類，女人天生都是……”
小8頓了頓。
許明玉好像不是女人，不知道這些條款對他適不適用？
算了，再看下一條。
“情調和調情，舉例：燭光晚餐、天臺約會、各種壁咚，還有隨時都要展現雄性霸道荷爾蒙……”
付大佬表情有些冷，並且意識裏散發出明顯的質疑情緒來。
“這些都是經過無數人認同過，非常有效的手段。”8.0為自己收集的訊息拍胸脯打包票：“我認為你要先實驗一二，再做判斷。”
付大佬沒多說，只是用意識發了條清查指令。
8.0方才翻過的資料庫目錄類別顯示了出來。
霸總追妻精品小說圖錄，數量：xxxxxx本，關鍵詞句：如何讓女人愛得死心塌地？
8.0：有什麽不對？這可是花式探討人類永恒愛情的資料庫。
而且以它的理解，愛情是不分男女老幼的。
付影帝悻悻閉了8.0的麥，暗想，以後再問系統任何問題，他就是豬。
許明玉不知道付景軒和小8之間發生的一些意見分歧。
他一覺醒來，發現已經快到中午了。
著實讓人感到意外。
本來，他上趕著幫助了粗喘如牛的付景軒，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除了自己右手之外的親密接觸。
然後，他又厚著臉皮鉆進付景軒懷抱裏，打算來一個知心地情感交流。
誰知道……
付影帝不言不動，只是摟著他的手很緊，他的懷抱散發出讓人心安的溫暖。
一晚都沒睡的許明玉，慢慢慢慢泛起了困來。
就算再怎麽強打精神，最後也沒能撐住，就那樣在付景軒寬厚的懷抱和好聞的氣息裏，沈沈睡了過去。
許明玉抓了抓頭發，有些懊惱，又覺得挺意外。
他跟付景軒相處了這麽多天，竟然已經完全不把對方當外人了。
毫不見外地窩人家懷裏睡到現在，生死大事都不能讓他警醒。
生死大事啊！
許明玉一想到這個問題，忙起身下床。
出了臥室就看見付景軒正在小客廳的窗口那裏打電話，聽見聲音轉過頭來，臉上本來有些嚴肅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明亮起來。
“就這樣，等我去了再說。”說著話，他便掛斷通話，回身朝許明玉走過來。
“去洗漱一下，帶你出去吃飯。”
許明玉二話沒說，張開手臂抱住了付景軒的腰。
“現在情況怎麽樣？你開心了嗎？我有沒有讓重生的力量增漲？”
付景軒原本已經半擡起來的手臂頓住，呆了半晌之後又頹然放下，輕輕地將許明玉推開一些，柔聲道：“去洗漱，我們去吃飯？”
許明玉心裏咯噔一下，那股不安又湧了起來。
他這麽努力想讓付景軒高興，居然沒有用？
付景軒看出他的情緒低落，心有不忍，安慰道：“別急，我們還有時間。”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兩人同時轉頭，各自尋找自己的手機。
許明玉楞了楞才恍然想到付景軒就連手機鈴聲都和他的一模一樣的緣由。
他想起前世付景軒總是對他冷冰冰不屑一顧的樣子。
那他又是如何知道了自己那麽多的喜好與愛好呢？
要有多用心，才會在一大群人的聚會中，準確地看出他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
又在無意間聽見他手機響鈴的時候，回去也悄咪咪地換成了同款？
許明玉想著想著，想到失神起來。
付景軒徑自去了臥室，拿著許明玉的手機出來，遞到了他面前。
許明玉下意識地垂目看了一眼。
是個陌生號碼，但他認出來，是李誠俊昨天給他發信息的那個號碼。
他擡手接過手機，直接滑了掛斷。
沒過幾秒，房間裏的另一部手機響了起來。
付景軒走過去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走到窗口那裏，滑了接聽鍵。
許明玉猜測那頭是李誠俊，他也沒細聽的心思，只是意識悄咪咪呼叫起8.0。
“8先生，我現在跟你說話，付哥也能聽見嗎？”
“不能。”高冷8.0說道。
許明玉放了心，繼續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不太敢當著付哥的面問，就是，李誠俊他是怎麽回事？他也是重生過來的嗎？還有，付哥真的沒喜歡過李誠俊對吧？”
8.0回答道：“第一，李誠俊怎麽回事，我不太清楚，但他肯定和你與付景軒的重生系統沒有關系。第二，百分百的，沒有。”
許明玉了然，然後又憂愁道：“那我到底怎麽才能讓重生的力量增加？最起碼也不能讓付哥被我連累。8先生，你還有什麽好辦法沒？”
盡職盡責的8.0琢磨一下，心說付景軒覺得它那些秘籍沒用，不如從許明玉這邊突破。
怎麽從小白兔的角度，去愛上霸總……應該也有相關的書籍可以參考。
8.0正想讓小玉玉稍等，送它去搜索整理一番套路出來，卻聽“啪”的一聲，許明玉腦子裏的麥，也被關了。
只見付景軒已經掛斷了電話，走過來對許明玉評價系統8.0：“它還不成熟，時常需要充電。”
8.0：“……”
許明玉一想到8.0之前的確是一直潛伏，任他怎麽呼喚都不吱聲的，可見付景軒說的是事實，便也沒在意。
他依舊滿心憂愁生死的問題。
看來浴室裏的肢體交流還不夠熱烈，所以沒有迸發出火花。
要繼續深入才行。
許明玉暗自琢磨著，忽然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顯然，現在並不是激烈深入交流的時候，他真的該吃飯了。
付景軒也知道他餓了，猶豫了一下，勇敢地伸出手，牽著許明玉進了昨天那個單方面激烈的浴室，微熱著臉囑咐：“你去洗，我幫你拿衣服。”
等許明玉進去了，他才往許明玉的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看手裏的電話。
李誠俊……
許明玉不喜歡他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就好了。
小王跟林樂樂正在許明玉那間房裏待命，一見付景軒，立刻忙活起來。
幫許明玉準備衣服的，打電話去餐廳讓開始準備午餐的，分工明確，效率飛速。
吃過中午飯，下午應該照常拍攝。
付景軒讓小王陪著許明玉先去片場，他則要先另外去個地方。
許明玉直覺覺得付景軒要去見李誠俊，左思右想片刻，他覺得這兩個人應該不會產生什麽沖突。
於是便跟著小王一起往片場趕去。
《九天戰記》是古裝奇幻劇，既然到了片場，就要提前換裝造型。
小王去服裝師那裏領了許明玉的服裝，送他往後臺更衣室去了。
正當許明玉脫了襯衫，抖開戲服往身上套時，忽然一個人猛地推門而入，一下子奪過了那件衣服。
許明玉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見沖進來的是衛曉然。
“你……”許明玉正要問他幹嘛，衛曉然已經抱著那件衣服往外跑去。
“想跑！”門外小王的一聲喝呼傳來，接著是“噗通”、“哎呦”連番動靜。
等許明玉一邊套襯衫一邊跑出去的時候，只見衛曉然已經被小王給撂翻在地。
“你搶我衣服幹什麽？”許明玉好奇道。
衛曉然垂頭不語。
小王一只膝蓋牢牢壓著衛曉然不讓他跑，雙手去扯那件衣服。
衛曉然開始還使勁抱著，無奈力氣不如小王大，衣服被奪了過去。
小王抖開仔細檢查，很快發現問題所在。
幾只黑乎乎的蟲子，被用雙面膠粘在衣服上，還都是活著的。
許明玉一陣惡寒，蟲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蟲子會咬你。
“我認識，這是茅草蟲。”小王說道：“被咬了會爛皮膚。”
許明玉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楞了會兒神，蹲了下去。
他沒再去細瞅那幾只蟲的尊容，只把目光望向了一臉灰敗的衛曉然。
“為啥呀？”
衛曉然嘴唇微抖，但卻不開口。
小王揚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被許明玉攔下了。
他是文明人。
而且，他已經猜到了原因。
“不會是因為李誠俊吧？”
衛曉然一下子擡起頭來，眼眶通紅，滿含怨憤地瞪著許明玉。
“那就是了。”許明玉可以肯定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小王放人。
小王不肯：“他要害你，我得拉他去見付哥。”
許明玉心寬似海，不想太計較：“他不是後悔了，最後跑出來阻止我了嘛！”
小王不服氣：“他是怕了，小許哥你可別以為他是於心不忍。”
許明玉看了衛曉然一眼，他前世對這個人的印象有兩個，一個是他在樓道裏和一個男人擁吻，第二個是在幾年以後，他為一個被雪藏的朋友仗義執言，出頭說話。
他覺得，衛曉然阻止他穿被做了手腳的衣服，於心不忍的成分，應該比害怕的成分大。
“小王姐姐，聽你的，不過在那之前，我能跟他單獨聊聊嗎？”
小王被他一句姐姐叫得一抖，膝蓋一松，把人放開了。
等小王拎著衣服去了一旁，許明玉找了個稍高的地方坐下來，對衛曉然道：“來吧，對我有什麽怨恨就罵出來，然後我再跟你好好講講道理。”
衛曉然把頭瞥過去不看他，沈默了片刻，還真開始說起來：“你都搭上付景軒這麽大的樹了，幹嘛還要勾三搭四？”
“我哪有？”許明玉巨冤。
“還不承認？”衛曉然終於轉過頭來瞪他：“從試鏡那天就開始了，還有昨晚……你跟他單獨在房間裏呆了那麽久，別告訴我你們就只單純聊天了？”
許明玉：“……”
不等他解釋，衛曉然又自顧自說起來：“從試鏡那天開始，他就忽然對我變得疏遠。分明之前我們還那麽相愛。昨天，我看見你出去就覺得不對勁兒，一路跟著你過去，發現果然是他來了。”
“可是，之前他一直也沒有跟提我分手……然後就在我昨晚打電話過去試探他的時候，他跟我說了分手。”
“都是因為你！是你讓他移情別戀了。可你還腳踏兩只船，我看不起你！”
許明玉：“……”
有句mmp不得不講了。
他問：“他還沒跟你分手，就來撩我，那你難道不是該往他的衣服上放蟲嗎？還有，雖然你不信，但昨天晚上，我就是跟他聊天了。不，具體來說，是他找我聊天了。我們……對，以前是有過一段，不過早就分了！我奉勸你，他不是個好人，你今天幸虧沒真對我做出什麽事來，否則為了那渣男毀掉剛剛起步的事業，真的值麽？”
衛曉然眼眶紅紅的，不屑道：“好像我現在能沒事似得，付景軒那麽喜歡你，他不會放過我的。”
說著話，他又垂下頭，兩滴淚水就那麽落在了地上。
“我就是很喜歡他，他是我的初戀，我們在一起的三個月，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他說得淒然，卻又帶著一股子癡意。
許明玉心頭有些震動，他楞了半天。
仿佛很久以前，他在看清李誠俊的渣男本質時，也曾經憤怒和苦悶過。
但好像並沒有衛曉然的這種癡。
他唯一的感覺，就是活在世上的最後一點兒暖意也消失了。
人間變得半點兒也不值得留戀。
他問衛曉然：“現在你知道他其實並不是那麽好，也不那麽在乎你，你是不是就不愛他了？”
衛曉然搖了搖頭，又有兩滴淚水落下來：“很久的以後我不知道。現在，我還是很愛很愛他，一想到他心就很疼。我甚至舍不得他有半點兒難過，又怎麽會在他衣服上放蟲。”
這話如果小王聽見，自然會暴喝一聲。
可許明玉卻還是楞楞的。
衛曉然口裏的“愛情”這個東西，好像跟他理解的有些不同。
他認為，他是對李誠俊動過心的，兩人也曾有過快樂。
可是，當最後失望的時候，他放下得特別痛快。
昨天晚上李誠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從前的事，甚至還有好幾次紅了眼眶。
可許明玉無動於衷，半點兒感觸都沒有。
可這也不能說他當初沒有付出真心。
你對我好的時候，我可以為你付出全部。
可如果你對我不好了，我將收回一切。
現在，付景軒為了他的重生做那麽多，他也是同樣的心思。
可以在自己能付出的範圍之內，付出所有，用上真心。
可是，那是愛情嗎？
如果那是，為什麽重生的能量，並沒有在他地努力下增漲一分半毫？
他，真的有心嗎？
衛曉然不知什麽時候被小王過來帶走了。
許明玉還呆呆地坐在那裏。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雙腳。
許明玉順著那雙腳，一路往上看去，就看到了付景軒一雙專註看著他的眼睛。
兩兩對視，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付景軒朝著許明玉伸出了手。
許明玉擡臂把手放在付景軒手裏，就著他的拉扯力道，順勢撲到他懷裏，將人抱住。
兩人胸膛相貼，彼此的心跳清晰可聞。
許明玉感覺到付景軒的心跳加快，沈重而有力。
而他自己的，毫無波瀾。
“怎麽辦？”他無比低落地說道：“我發現我可能不會愛。你註定會被我害死了。”
付景軒默然許久，最終慢慢地擡起手臂，將許明玉抱住。
“沒關系，我不會死。”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之前系統是騙你的，即使你最終也不愛我，我也不會死。”
許明玉松開了手臂，退開一點去看付景軒的神情。
“重生失敗的話，我會回到十年之後。會死的人，是你。”
他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許明玉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神情。
“可是，你死了，我會很難過。”付景軒接著說道，一雙眼睛牢牢盯著許明玉，希望能夠通過目光的交流，連接彼此的心。
“所以，看在我辛辛苦苦的份兒上，你能繼續試著喜歡我嗎？”
許明玉很想痛快地答應下來，可這時候，他意識到，或許，那是一件困難的事。
他想，如果最終不能提供重生的能量，那麽，讓付景軒不那麽遺憾的回到十年之後，也是一件可以去努力的事。
只要，不連累他的性命就好。
於是，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場小小的風波暫時過去。
因為戲服的緣故，導演組重新安排了一場場景相似的其他場次的戲份。
這場戲的內容，是付景軒飾演的男主申屠戩，被反派陷害，眾叛親離，即將被趕下九天之巔。
許明玉飾演的男二方添，本來被男主連累，倒了許多黴運，但卻又通過一些事件，對男主的為人很是信服。
於是，在男主披著戰甲，孤身踏上下界之路的時候，一腔熱血上湧，大踏步跟了上去。
然後說出臺詞：“餵，申屠戩，我來陪著你，人間走一遭！”
等到各部門就緒，幾臺攝像機對準，鏡頭慢慢推進。
付景軒背影蕭索，一步一步前行。
許明玉在人群中獨立，看著付景軒一點點遠去，孤寂，卻又倔強……
忽然間，付景軒那些外表冰冷，內心火熱的過往，再次呈現出來。
一剎那，他好像有些懂了。
是怎樣的一種渴望？
情不自禁，心不由己，只想著追隨？
可偏偏……求而不得。
“餵！”他邁步追上前，喊出臺詞：“人間……我來陪你走一遭！”
付景軒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衣衫烈烈追上前來的許明玉。
就在剛才，他的腦子裏“叮咚”一聲響，系統發出提示音：
能量收集值，增長幅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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