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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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公的
林歡跟鸚鵡相處日久，早就清楚該如何治治它的脾氣，當下也不多做解釋，只作勢要去撓它的肚皮。
楚南果然怕了這一招，當下也不敢再耍小性子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敢再拿屁股對著人——它最怕別人撓癢癢了。
林歡這才正色訓道：“你倆都住在碧玉閣中，今後定得好好相處，不得爭執吵鬧，懂了麽？”
楚南不情不願地點點頭，他才不願跟那種蠢貨吵鬧呢——那家夥除了皮相稍好一點外，有那點比他強？跟他鬥氣是自降身份。
柳兒在一邊觀戰，笑瞇瞇的道：“主子這會兒拿它們練練手，等皇子公主生出來，咱們也好有個章程。”
楚南心道還真是當娃養呢，他可是林歡的相公，相公，知道麽？
不過這丫頭的嘴著實碎，又成天跟屁蟲一樣黏著林歡，等自己恢覆人身，定得想法將她支走，免得耽擱兩人親熱。
正胡思亂想際，又聽柳兒道：“主子不是總擔心小呆沒個伴麽？正好陳太監又送了只來，依婢子看不如就將他倆湊成一對好了，雖說這玄鳳鸚鵡配小呆是委屈了點，可誰叫它沒有更好的選擇呢，也只好將就罷了。”
楚南心中憤憤暗罵，你才將就，你全家都將就！等等，他才不想真尋一只鳥為伴侶呢，那等於自甘墮落。
誰知一擡頭，卻發現林歡正在沈思，難道她也有意將自己許配給它？楚南不禁慌了神，一頭栽倒林歡懷裏，迫切地想表達自己“退婚”的意願。
柳兒湊趣道：“主子您瞧，小呆也很高興這個提議呢！”
楚南：“……”
笨死了！
他正要給柳兒臉上撓兩爪子好叫她知道自己有多不情願，忽見陳太監晃蕩著遍身肥肉蹣跚過來，一見這模樣立刻沖上前去，緊張的將鸚鵡從林歡懷中拎起，“主子，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由它折騰！”
林歡笑道：“不妨事的，它還沒一塊元寶重呢，哪傷得了我？”
陳太監陪笑道：“話雖如此，凡事總該小心為上，為了您腹中的皇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麼，陛下現今病著，您更該保重才是。”
這話說得不錯，楚南聽著舒坦，便姑且不與他計較了。
林歡亦拍了拍衣襟上的灰起身，“多虧公公又送來一只，如今小呆有人作伴，想必不會像從前那般鬧我了。”
陳太監陪笑道：“應該的，應該的，這本是奴婢分內之事。”
林歡見他笑得一臉諂媚，雖有些微微鄙夷，卻也並不十分討厭——欺軟怕硬本就是宮中常情，也不單是陳太監一人如此，先前若沒內務府那些頂頭上司的默許，他也不可能輕易扣得碧玉閣的月例，事發之後又被人推出來頂缸。
但瞧他如今小心翼翼對待自己的模樣，林歡覺得多少也該給他幾分面子，哪怕是看在陳太妃的面上——說起來這陳太監為人並不算惡毒，只是膽小又貪心了些，若處置得法，未嘗不能為己所用。
林歡就讓翠兒倒茶來，一面細細問起內務府的情況，陳太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除了知道林主子與太妃姑母的交情外，還因為他將飛黃騰達的希望都寄托在林歡身上——倘陛下就此一睡不醒，林主子腹中那個不就是未來的皇帝麽？林主子理所應當便是日後的太後，縱使張家仍在，可到底與新帝隔了一層，比不上生母的分量，如今自己在林主子這裏多做幾分投資，日後難道會少得好處麽？
林歡何嘗看不出陳太監心裏的小九九，可她並不介意，凡事因利而合、利盡而散，本來也屬尋常。何況以她目前的處境，多個人做幫手總是好的。
林歡便問道：“我想在碧玉閣西偏殿辟出一間做小廚房，不知公公可有辦法？”
雖說在飯菜中實名制下毒是最蠢的主意，可她這一胎已經觸犯了不少人的利益，難免有狗急跳墻之輩；且禦膳房人多眼雜，離碧玉閣也不近，每日來往就得半天，保不齊就被人做了手腳。
若是自己的小廚房就不一樣了。
陳太監為難道：“宮中規矩，凡婕妤之上方能單置小廚房，若要破例，恐怕得陛下允準才行……”
如今陛下病著，那就只能請示張太後，但，張太後會否同意呢？這個連林歡也說不好，本來張太後就嫌她風頭過盛，如今又是請太醫又是請廚子，恐怕張太後更得疑心她故意作妖了。
陳太監想了想，壯著膽子道：“依奴婢看，也不必先向上頭請示了，就由我這裏出資運一車磚石瓦礫過來，也不必另外找匠人，直接請幾個相熟的小太監辦了就是，至於廚子……正好我在禦膳房有個相熟的，平日專給陛下做膳，橫豎閑著也是閑著，就撥來給主子您使用，想來他也願意。到時候太後娘娘若問起，也不必說是小廚房，只說是胡亂搭的竈臺，方便主子您平日煎煮安胎藥，外加做些糕餅點心之類，如此既省事，想來太後娘娘也沒什麽話說。”
不愧是在內務府辦慣了事的，虧他三言兩語能想出這樣的好主意。林歡誠心誠意讚道：“還是公公機敏，那就辛苦您了。”
陳太監忙說，“不辛苦，不辛苦。”
忽見林歡命柳兒捧出一包銀子來，他趕緊推辭，“主子無須客氣，這點小事費不了多少的，只當我為您盡心便是了。”
林歡卻不肯，執意要遞給他，“拿著吧，怎能勞動你破費？何況，你也過得不容易，能省一點是一點。”
交易是交易，感情是感情，陳太監對她算不上自己人，林歡自然得公事公辦，以免有把柄落在他手裏。
誰知她隨口說的那句話卻把陳太監感動了，淌眼抹淚道：“還是主子懂咱們，哎，這宮裏又有幾個真正恣意的……”
他在內務府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管事，別看平日吆五喝六的甚是威風，頭上可還有幾座大山壓著呢，每常收了些賄賂銀子，大半也得上繳那幾個老閹宦，他自己其實剩不下多少，否則何必處處搜刮、苦苦鉆營呢？
陳太監如此哭窮，自然是為了分辯當初克扣碧玉閣的月銀純屬無心之失，並非出自他的本意，林歡卻著實聽出一身雞皮疙瘩——是真是好，是假也罷，她都不願再聽下去了，這麽一個白花花的胖子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半點不見楚楚動人的美態，反而有雪山崩塌的既視感。
林歡趕緊讓柳兒將銀子塞給他，一面嚴肅道：“事情辦成之前，還請公公萬勿向他人吐露半字。”
陳太監拍胸脯保證，“奴婢自然省得。”
他也怕有人在裏頭做手腳呢，壞了這一胎，今後他該找誰當靠山？哪怕為了自身前途，他也一定會牢牢護著林歡這棵大樹。
陳太監想了想，道：“太後娘娘那裏是無需擔心的，她老人家吃齋念佛，雖偏疼睿王，也做不來殺生的事。”
張太後雖然糊塗，膽子卻算不得很大，否則當初就該將皇帝害死在宮外了，哪裏還容得他登基？如今年老了想積陰鷙，更不會對一個未出世的稚兒下手。
陳太監擔心的是那些虎視眈眈的嬪妃。
林歡冷靜道：“如今我胎像穩固，她們想必暫時也不敢怎麽樣，縱要動手，只要我悉心防備，諒來並無大礙。”
倒是張貴妃的舉動頗令她起疑，當初林歡故意讓張倩薇看到自己的膳食，就是為了測試這姊妹倆對她身孕的反應，誰知張貴妃頗沈得住氣，一直到她自爆之前都無動於衷，更是幫她在太後跟前隱瞞，究竟為的什麽呢？
前三個月都不曾動手，之後就更不會了。林歡思來想去，只能認為張貴妃將主意打在她腹中之子上，只要這個孩子生下來是皇子，張貴妃一定會將其奪去親自撫養——前朝並不乏類似的例子。
如此她手上既不沾血，又保證自己的地位固若金湯——真真是好算計。
林歡唇畔露出一抹冷笑，她可不會將孩子交由人家撫養，哪怕拼上這條命也不行。可在那之前，她必得先獲得足夠的位分，至少得是一宮的主位，才能與張氏抗衡——祖宗規矩，低位嬪妃所出的孩子將交由高位嬪妃撫育，一宮主位卻無須受此限制。
先前因她承寵未久，加之為了她的安全，皇帝並未給她太高的位分，林歡也不甚在意。可如今為了這個孩子，林歡卻必須爭上一爭了。
張太後是不會主動提出給她晉位的，林歡只能迫其就範。
她向陳太監道：“到時千秋宴上，還望公公助我一臂之力。”
陳太監先是一楞，繼而便欣慰道：“主子能屈能伸，實乃明智之舉。”
在他看來，與張太後交惡是下下策，縱使不願違心討好，可通過適當的努力來取得利益，何樂而不為呢——千秋宴就是個機會，只要能博得滿堂喝彩，迫於人言，張太後不封也得封。先小進一階，日後徐徐圖之，何愁做不到婕妤之位。
林歡這一出和他想到一處去了，陳太監自然大力支持，遂殷勤道：“主子打算怎麽做？”
林歡望著面前的兩只鸚鵡嘆起了氣，她才藝泛泛，借由這兩個萌物才是捷徑，只是，該選哪一個好呢？
小呆現在斷斷續續能說些話了，教起來想必是容易的，至於另一個……不帶私心的講，林歡覺得任何人都會更偏愛那只玄鳳鸚鵡，這畢竟是個看臉的世界。
陳太監得知她的主意，訕訕道：“這個……奴婢送的這一種雖然鳴囀好聽，可若要它學會說話，恐怕頗有難度……”
果然是個繡花枕頭。楚南在一旁聽見，驕傲地翹起尾巴。
這就難以抉擇了，一個有才，一個有貌，選哪個為好呢？
柳兒見自家主子犯愁，靈光一閃道：“那麽讓他們一齊出場如何呢？”
本來她就有將兩只鸚鵡湊成一對的想法，若非時間上不允許，柳兒甚至將讓他倆盡快配種生一只新的出來——根據雜種優勢，沒準才貌都兼備了。
陳太監見她兩眼放光，不由得汗顏道：“姑娘，你在說什麽呀？這兩只可都是公的，怎麽生啊？”
沒見過這樣異想天開的，真要是讓他倆一起出場，不打起來就算不錯了，還指望他倆相親相愛呢。
柳兒：“……”
林歡：“……”
楚南：“O(∩_∩)O~”
總算驗明正身了，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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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歡笑道：“不妨事的，它還沒一塊元寶重呢，哪傷得了我？”
陳太監陪笑道：“話雖如此，凡事總該小心為上，為了您腹中的皇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麼，陛下現今病著，您更該保重才是。”
這話說得不錯，楚南聽著舒坦，便姑且不與他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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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監陪笑道：“應該的，應該的，這本是奴婢分內之事。”
林歡見他笑得一臉諂媚，雖有些微微鄙夷，卻也並不十分討厭——欺軟怕硬本就是宮中常情，也不單是陳太監一人如此，先前若沒內務府那些頂頭上司的默許，他也不可能輕易扣得碧玉閣的月例，事發之後又被人推出來頂缸。
但瞧他如今小心翼翼對待自己的模樣，林歡覺得多少也該給他幾分面子，哪怕是看在陳太妃的面上——說起來這陳太監為人並不算惡毒，只是膽小又貪心了些，若處置得法，未嘗不能為己所用。
林歡就讓翠兒倒茶來，一面細細問起內務府的情況，陳太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除了知道林主子與太妃姑母的交情外，還因為他將飛黃騰達的希望都寄托在林歡身上——倘陛下就此一睡不醒，林主子腹中那個不就是未來的皇帝麽？林主子理所應當便是日後的太後，縱使張家仍在，可到底與新帝隔了一層，比不上生母的分量，如今自己在林主子這裏多做幾分投資，日後難道會少得好處麽？
林歡何嘗看不出陳太監心裏的小九九，可她並不介意，凡事因利而合、利盡而散，本來也屬尋常。何況以她目前的處境，多個人做幫手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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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監想了想，壯著膽子道：“依奴婢看，也不必先向上頭請示了，就由我這裏出資運一車磚石瓦礫過來，也不必另外找匠人，直接請幾個相熟的小太監辦了就是，至於廚子……正好我在禦膳房有個相熟的，平日專給陛下做膳，橫豎閑著也是閑著，就撥來給主子您使用，想來他也願意。到時候太後娘娘若問起，也不必說是小廚房，只說是胡亂搭的竈臺，方便主子您平日煎煮安胎藥，外加做些糕餅點心之類，如此既省事，想來太後娘娘也沒什麽話說。”
不愧是在內務府辦慣了事的，虧他三言兩語能想出這樣的好主意。林歡誠心誠意讚道：“還是公公機敏，那就辛苦您了。”
陳太監忙說，“不辛苦，不辛苦。”
忽見林歡命柳兒捧出一包銀子來，他趕緊推辭，“主子無須客氣，這點小事費不了多少的，只當我為您盡心便是了。”
林歡卻不肯，執意要遞給他，“拿著吧，怎能勞動你破費？何況，你也過得不容易，能省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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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監如此哭窮，自然是為了分辯當初克扣碧玉閣的月銀純屬無心之失，並非出自他的本意，林歡卻著實聽出一身雞皮疙瘩——是真是好，是假也罷，她都不願再聽下去了，這麽一個白花花的胖子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半點不見楚楚動人的美態，反而有雪山崩塌的既視感。
林歡趕緊讓柳兒將銀子塞給他，一面嚴肅道：“事情辦成之前，還請公公萬勿向他人吐露半字。”
陳太監拍胸脯保證，“奴婢自然省得。”
他也怕有人在裏頭做手腳呢，壞了這一胎，今後他該找誰當靠山？哪怕為了自身前途，他也一定會牢牢護著林歡這棵大樹。
陳太監想了想，道：“太後娘娘那裏是無需擔心的，她老人家吃齋念佛，雖偏疼睿王，也做不來殺生的事。”
張太後雖然糊塗，膽子卻算不得很大，否則當初就該將皇帝害死在宮外了，哪裏還容得他登基？如今年老了想積陰鷙，更不會對一個未出世的稚兒下手。
陳太監擔心的是那些虎視眈眈的嬪妃。
林歡冷靜道：“如今我胎像穩固，她們想必暫時也不敢怎麽樣，縱要動手，只要我悉心防備，諒來並無大礙。”
倒是張貴妃的舉動頗令她起疑，當初林歡故意讓張倩薇看到自己的膳食，就是為了測試這姊妹倆對她身孕的反應，誰知張貴妃頗沈得住氣，一直到她自爆之前都無動於衷，更是幫她在太後跟前隱瞞，究竟為的什麽呢？
前三個月都不曾動手，之後就更不會了。林歡思來想去，只能認為張貴妃將主意打在她腹中之子上，只要這個孩子生下來是皇子，張貴妃一定會將其奪去親自撫養——前朝並不乏類似的例子。
如此她手上既不沾血，又保證自己的地位固若金湯——真真是好算計。
林歡唇畔露出一抹冷笑，她可不會將孩子交由人家撫養，哪怕拼上這條命也不行。可在那之前，她必得先獲得足夠的位分，至少得是一宮的主位，才能與張氏抗衡——祖宗規矩，低位嬪妃所出的孩子將交由高位嬪妃撫育，一宮主位卻無須受此限制。
先前因她承寵未久，加之為了她的安全，皇帝並未給她太高的位分，林歡也不甚在意。可如今為了這個孩子，林歡卻必須爭上一爭了。
張太後是不會主動提出給她晉位的，林歡只能迫其就範。
她向陳太監道：“到時千秋宴上，還望公公助我一臂之力。”
陳太監先是一楞，繼而便欣慰道：“主子能屈能伸，實乃明智之舉。”
在他看來，與張太後交惡是下下策，縱使不願違心討好，可通過適當的努力來取得利益，何樂而不為呢——千秋宴就是個機會，只要能博得滿堂喝彩，迫於人言，張太後不封也得封。先小進一階，日後徐徐圖之，何愁做不到婕妤之位。
林歡這一出和他想到一處去了，陳太監自然大力支持，遂殷勤道：“主子打算怎麽做？”
林歡望著面前的兩只鸚鵡嘆起了氣，她才藝泛泛，借由這兩個萌物才是捷徑，只是，該選哪一個好呢？
小呆現在斷斷續續能說些話了，教起來想必是容易的，至於另一個……不帶私心的講，林歡覺得任何人都會更偏愛那只玄鳳鸚鵡，這畢竟是個看臉的世界。
陳太監得知她的主意，訕訕道：“這個……奴婢送的這一種雖然鳴囀好聽，可若要它學會說話，恐怕頗有難度……”
果然是個繡花枕頭。楚南在一旁聽見，驕傲地翹起尾巴。
這就難以抉擇了，一個有才，一個有貌，選哪個為好呢？
柳兒見自家主子犯愁，靈光一閃道：“那麽讓他們一齊出場如何呢？”
本來她就有將兩只鸚鵡湊成一對的想法，若非時間上不允許，柳兒甚至將讓他倆盡快配種生一只新的出來——根據雜種優勢，沒準才貌都兼備了。
陳太監見她兩眼放光，不由得汗顏道：“姑娘，你在說什麽呀？這兩只可都是公的，怎麽生啊？”
沒見過這樣異想天開的，真要是讓他倆一起出場，不打起來就算不錯了，還指望他倆相親相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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