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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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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是許容與在國外待得最混亂的一個晚上。

或許也是他遇到葉穗後最折騰的一個晚上。

葉穗折騰他的能力一次比一次提高……推開酒吧門, 門外風霜夾著雪霧撲面, 許容與一手托著走路搖搖晃晃、還不停往他懷裏埋的姑娘, 一手拿著手機, 給教授他們打電話, 抱歉地說自己晚上有事需要請假。

同組的學生中有中國留學生,聽懂了許容與那邊女生的不住嚷叫聲。這位學長偷笑:“容與小學弟, 你這是要去餵飽你的女朋友麽?”

許容與無言, 葉穗一把搶過他的手機,開心地跟對面的人宣布:“我要和我的炮。友……唔唔唔!”

她拳打腳踢,但手機被許容與搶走了。許容與面色冷寒, 一只手蓋住葉穗的臉將她遠遠推開,並非是熟練地用英語,鎮定地跟沒聽懂漢語的國外友人解釋,自己女朋友在發酒瘋, 讓大家不要理。

“嗚嗚嗚……”

但是這才到哪裏啊。

喝醉酒的葉穗太興奮了,在路上搖搖晃晃走著, 她的男朋友一直在打電話不能完全顧得上她,她趁許容與不註意,脫了鞋子就赤腳踩在地上。許容與眉才一揚,追過去的時候, 她已經哭喪著臉坐在地上來抱他的大腿了:“我好冷啊。”

許容與掛了電話, 蹲下給她穿鞋子, 冷漠無比:“該。”

葉穗扁著嘴, 難過地看著他。

許容與給她系好鞋帶, 擡頭時,看她坐在地上,長發淩散,秀麗的小臉蒼白,鼻尖和面頰因為喝酒而暈紅。美麗的姑娘失魂落魄地看著他,眼中光華浸著冰水一般,濕潤地流動著。

她專註地看著他。

許容與心裏一頓,漆黑的路燈下,他那個坐在地上的女朋友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喃喃自語:“你長得好帥啊。”

許容與瞥她一眼。

葉穗的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

許容與愕然:“……”

葉穗開始小聲抽泣,她捧著他的臉,非常認真的:“我要跟我男朋友分手,我要追你。容與,我跟我男朋友分手,咱倆在一起好不好?”

許容與:“……”

他涼聲:“你男朋友是誰?你要跟誰分手?”

葉穗楞一下,她想了半天,說:“許奕吧。”

“啪!”

她額頭被她狠心的男朋友當即拍了一巴掌,估計他直接給她的額頭打紅了。

許容與淡聲:“虧你還記得我是誰。”

許容與懶得理她這個醉鬼,一言不發,擦掉她臉上掛著的眼淚,就要把她從地上抱起來。但是葉穗委委屈屈地撲過來摟住他,抓住他的手,哽咽道:“容與,姐姐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的。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姐姐其實很開心,姐姐就喜歡你這樣成熟的小孩。但是你又帥又能幹,我也好自卑啊。就是你媽媽不說,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你還不來找我覆合,我真的好難過……你怎麽就不喜歡我呢?那麽多的男人都喜歡我,為什麽你不喜歡我呢?”

許容與怔住。

葉穗這狀態是回到他們分手那時候了啊。

他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也是才意識到原來那時候她真的很想他。

許容與望著她,看她低著頭擦眼淚,可憐兮兮的樣子,和平時那個張揚肆意的葉穗一點都不一樣啊。她是風情萬種的姑娘,但她在他面前,也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啊,哭著喊著要他給她定心丸吃。許容與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的鼻尖。

他不太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做這些,所以親了下她鼻尖,就很不好意思的:“我沒有跟你分手。我就是你男朋友。”

葉穗擡頭,傻乎乎地看他。

然後果斷搖頭:“你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我整天在混日子,整天給容與丟臉。我和容與的差距越來越大,容與那麽優秀,他會認識越來越多漂亮又厲害的姑娘,他就不喜歡我了。我是他青春叛逆期時撞上的一個錯誤,他長大了就不會喜歡我了。”

她寂寞地垂下眼。

許容與盯著她秀美的側臉,哭得通紅的眼睛。

他慢慢說:“不會的。我喜歡一個人,就是一直喜歡,不會改變。”

葉穗擡頭:“你喜歡誰關我什麽事?我說的是許容與。”

許容與臉微黑,心想這個醉鬼,真是夠了。

他懶得跟她廢話了,手伸到她腋窩下就要把她強行抱起來,誰知道一仰頭,葉穗又突然認出他了,非常高興地撲過來,親向他的嘴:“容與!”

撞上他的鼻子。

葉穗又想哭了:“我討厭你鼻子,總是撞到我。你撞壞我了怎麽辦?”

許容與冷眼看她:“怎麽能撞壞?你整容了?”

葉穗:“……”

喝醉酒的她張大嘴,被許容與一句話噎了回去。清醒時候的她都說不過許容與,更何況這時候。但是她說不過許容與,葉穗不生氣,反而感動萬分地抱住他肩:“你嘴這麽壞,你肯定是我的容與了……你是不是跟我說你會一直喜歡我,不跟我分手?”

許容與:“沒有哦。”

葉穗:“……”

她茫然的,心想她明明聽到他說了啊。

她哭著撲倒在他懷裏,在許容與愕然下,一抽一抽地又開始了:“我不管,你要跟我立字據,你要發誓你不會拋棄我,再漂亮的女人都勾不走你的魂。如果我們吵架了,我們分手了,你一定要來哄我,別讓我哄你。”

她抓著他的手:“你跟我立字據!立字據!”

許容與肩被她搖的,她這個喝醉酒的人都沒吐,他覺得他快要被她搖吐了。

而到酒店,半摟著她進了房間,剛關上門,葉穗就迎上來把他壓在墻上親。

許容與連門都沒關上,女人擁在懷裏與他纏綿的親吮聲在清寂的夜色中清晰無比,秀了路過的一個外國小哥一臉。許容與漲紅著臉關上了門,冷眼看葉穗。他手不扶她,她就摔坐下去,臉貼著他的腿。

許容與垂目。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發呆了一下,手直接伸向他的皮帶扣,非常自來熟地解開。

許容與:“……唔!”

猛地彎下了腰。

但這個姑奶奶太難伺候了。

洗澡時要他去送睡衣,他說沒有,她就開始哭,他進去安慰她,她摟著他就開始親。結果親一半,他才有點興致,她轉頭就趴在地上開始吐。許容與把葉穗搬出浴室,扔在床上,他揉個額頭的功夫,就被她勾住腿壓在了床上,被她如狼似虎地撲上來。

可她又不肯好好做。

一會兒要給他講個笑話,一會兒勾著他的下巴親他;一會兒咯咯笑,一會兒抱著他掉眼淚說再也不要和他分手了……

許容與被折騰得心力交瘁。

第二天早上十點鐘,葉穗懶洋洋地從床上醒來。她爬起來,看到屋子窗簾不拉,許容與坐在床對面的沙發上閉著眼。大衣隨意地搭在腰上,他的襯衫被揪得皺巴巴,露出的脖頸上有非常清晰的兩道劃痕,還有暧。昧的吻痕。但他下巴青茬上……怎麽有一道血痕?少年短發低垂,他掩在窗簾陰影下的臉色發白,精神並不太好。

葉穗嘟囔著從床上爬起來,許容與被輕微的動靜驚醒,睜開了眼。他懶懶地癱坐在沙發上,一動未動,睜開的眼中,紅血絲密布,定定看著他。總是幹凈整齊的許容與,這是他最不修邊幅的一次了。

葉穗紅著臉看他,捂住自己的嘴:“我昨晚……麻煩你了吧?”

許容與盯著她半天。

問:“你盡興了?”

葉穗想一想,嗯,昨晚喝酒……確實喝得挺盡興的。不是傷心酒,不是失戀酒,是她喝酒喝得最痛快、最無所顧忌的一次。

她害羞地點頭。

然後不放心地說:“你說好不因為我是酒鬼就跟我分手的啊。”

許容與:“但你也太能折騰了。”

葉穗低下頭。

聽他數:“非要讓我跟你寫血書,保證我不出軌。”

葉穗捂住自己的嘴,小聲辯解:“那你也沒用血寫字啊。”

許容與冷冷地盯她一瞬,她低下了頭,他面無表情地繼續:“坐在大馬路上要跟我玩剪刀石頭布,輸了的人要背贏了的那個。你非要背我。”

葉穗:“這就不怪我了吧?你好勝心也太強了,幹嘛連一個可愛小姑娘的剪刀石頭布都要贏呢?你輸給我的話,我不就不用背你,也不會把你摔了麽?”

許容與:“在床上的時候一直和我說話,我不吭氣你就要停。”

葉穗:“這也沒錯啊。誰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得到回應呢?你不說話,我以為我在上鬼啊。”

許容與:“問我對你的印象怎麽想。我稍微說的不和你意,你就開始掐我打我。”

葉穗:“誰讓你說話那麽難聽呢?好歹我也是……”

在許容與漠然的眼神下,葉穗心虛無比,說不下去了。她忽然嘿嘿笑兩聲,長腿一跨,走下了床,娉娉裊裊,腰肢款擺。許容與淡漠的視線落在她的一把細腰上,她非常了然自己的優勢,直接過來,坐在了他腿上。

葉穗親他一口。

許容與還是面無表情。

葉穗跟他拋媚眼:“親愛的,別生氣了嘛。你看我喝醉酒都只跟你搞,只喜歡你,說明我多喜歡你啊。而且喝醉酒的我,你仔細想想,還是很可愛的對吧?”

她自己這麽說,都說得多心虛啊。喝醉酒的她,折騰死個人,她自己都不覺得可愛。

誰想到原本沒表情的許容與,聽了她這話,卻忽地揚唇,笑了一下。

葉穗被他笑得楞住,看他伸手扯住她下巴,他擡頭端詳她兩下。不知道哪裏的回憶,許容與居然慢悠悠:“是挺可愛的。”

葉穗:“……”

葉穗擔憂道:“親愛的,要不我們去給你看看腦子吧?”

居然真的覺得喝醉酒的她可愛!他病得不輕啊。

許容與仍然盯著她,他漆黑的眼珠子與她對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臉色居然越來越好。許容與說:“你喝醉酒,其實還是蠻好玩的。”

葉穗:“……你確定?是麽?你不制止我喝酒啊?”

許容與:“不制止啊。不過以後你喝酒,必須要我陪著。”

葉穗眨眨眼。

許容與慢慢道:“我覺得,這世上,大概只有我能忍受得了、照顧得了喝醉酒的你。你是離不開我的,註定要跟我綁在一起的。我很高興你離不開我。”

葉穗喃喃道:“……你這個變。態啊。”

他危險的三觀真的不能好了吧!

但是她不怕許容與這個可怕的控制欲。

她親親熱熱地湊上去,要給他一個深吻。然而唇被許容與捂住。

許容與嫌惡她:“刷完牙再親。”

葉穗坐在他腿上,拉下他捂她嘴的手,她失望地:“容與,你連跟我早安吻都做不到,你不愛我了麽?”

許容與冷靜得讓人討厭:“愛你歸愛你,但你還是去刷牙吧。”

葉穗嗷嗚一聲,撲上去就要親他,他側頭不肯,她瞅準機會就撓他癢癢,在他腰上亂摸。他慢慢地,跟著她的笑臉,笑了起來。他直不起腰,還是被葉穗瞅準機會,與他親嘴兒……愛一個人,就是不嫌棄那個人,也不被那個人嫌棄啊。

葉穗在聖誕節時陪男友在國外度過,回國後準備東大的期末考,寒假的時候,許容與回了國,又陪她在當地玩了幾天。葉穗越和他深交,越是喜歡他。因為兩人見面的機會實在不多,所以每次見面,就像熱戀時一樣用力。

葉穗說:“因為不能每天見到你,所以每次和你見面,都有一種偷情的刺。激感。”

許容與教訓她:“敢偷。情,打斷你的腿。”

許容與回北京的時候,葉穗舍不得他,又非癡纏著,要送他回家。許容與拗不過她,只能無奈地答應。但這一送,葉穗就堅持地,戀戀不舍地,非要把他送到他家門口。要他進了家門,她才肯走。

黃昏時分,兩人站在許家大宅外的坡道上,看落雪紛然,燈火暈黃。

許容與本是淡定地手抄兜站著,葉穗擡手接雪花時,扭過頭來看到他,她靈感爆發,拿自己的手機放音樂,非要許容與牽著她的手,和她跳一段交際舞。

許容與一動不動,抗拒十分:“這就不必了吧?”

葉穗便楚楚可憐地擡頭念他:“容與,你想好,你這一進家門,我們又得幾個月後才能見面了。而這幾個月,你可憐的女朋友只能靠你的照片度日如年。你女朋友想和你跳個浪漫的舞,留點美好的回憶,你忍心剝奪麽?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忍心,但是你的女朋友只穿了一層薄毛衣和你站在雪地裏,你再不和她跳,她就要感冒了。”

許容與眼睛裏染了笑,又怪她:“說過八百遍,讓你多穿點。”

葉穗不以為然:“我這麽漂亮!多穿點是你的視覺損失。”

雪粒洋洋灑灑,與路燈的燈光交錯,昏黃色的雪影下,男生擡手,牽住女生的手,伴隨著手機的音樂聲,女生一邊舉著手機錄制,一邊就著他的手,和他轉圈。她聲音甜蜜十分:“容與,別松開我的手。我穿著高跟鞋,你松開我的手我就滑倒了。”

許容與說:“知道。我不會摔了你的。”

葉穗笑瞇瞇:“哇,想親你啊。”

許容與說:“跳你的舞吧。”

坡道路燈,照著這對男女。雪灑在他們身上,美麗溫馨,如同慢鏡頭一般。這片刻的溫柔,脈脈含情,女生一邊笑一邊跳舞,而牽著她手的男生,穩穩扶住她。他臉上表情淡淡,說話語氣也不動聽,但他俯眼望著她時,眼睛發著光。

那種星星月亮都倒映在眼中的美好光芒,溫柔動情。

讓人心悸。

坡道下拐彎處,一輛林肯停在路邊,下雪天車不好上去,倪薇從車上下來。她穿著貂,站在寒風中,和身後的司機,一起看到許容與和那個漂亮的女生。

他們在路燈下的飛雪中跳舞,女生在男生手的牽引下一道道地轉圈。

溫馨幸福。

司機為難地看向倪薇。

倪薇怔然一會兒,沒有走上前去。

她只是淡淡說:“看著吧,時間會改變一切的。”

時間是多麽強大的工具。

葉穗大四的這一年,許奕和家裏抗爭,如願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學的研究生,和尹合子待在了一個城市。同時,他也失去了家裏的學費和生活費讚助。一直到許奕讀研第二年,在弟弟許容與的不住調停下,許家和許奕的態度才緩和,許志國和倪薇慢慢地,嘗試接受許奕的女朋友是個做學術的。

同一年,和葉穗同宿舍的文瑤和李曉茹畢業。文瑤畢業後去了上海,李曉茹保研,繼續讀書。楊浩他們也畢業,有的在當地健身房找了工作,有的去南方找機會。各自分散。

第二年,葉穗的宿舍裏新換了兩個陌生室友。但這一年,葉穗和蔣文文都忙著畢業的事,和新室友的關系也不冷不熱。這一年,葉穗在忙畢業的事情時,直播事業漸漸做出了些成績。許容與回到了東大,他在上大學的第三年,便修完了所有學分,經學校同意後,直接畢業,保研上清華建築系。和他同一年畢業的葉穗,被許容與打擊得說不出話。

這一年,許容與和葉穗一起在東大讀書。有時候也吵架,有時候也冷戰。有時候兩人在學校散步時,會看到曾經做過葉穗助教老師的陳聽飛老師,身邊跟了一個美女。據說那個美女追了陳老師整整十年,最近才有贏得陳聽飛心的趨勢。跟在陳聽飛身邊的美人看到葉穗,再看到了葉穗身邊的許容與,楞了一楞後,明白這個女生有男朋友,她對葉穗的態度才緩和了些。

畢業後,葉穗和蔣文文這對好友分開。蔣文文在當地找了一家設計院工作,而葉穗思考後,去了南方的小鄉鎮。她邊游覽著祖國的大江南北,邊做著自己的直播事業。她向來富有同情心,在小鄉鎮看到當地的危樓後,便找到當地政府,提出合作,主動願意幫當地人設計簡單的房子,又利用直播平臺,讓更多人來關註這些事。

越來越多的,她不再依靠許容與,自己有了自己想做的事。葉穗一直沒有簽下工作,一直邊做自己的直播播主,邊和窮人們困在一起,給人蓋房子。

許容與則是讀研。兩年後畢業,本來可以繼續保送博士,但許容與思考後,暫時拒絕了這個機會,選擇簽了上海的華東院工作。因為葉穗常年在南方工作,為了距離葉穗近一點,許容與離開了北京,選擇了上海。

時間一點點過去。

兩人始終聚少離多,卻越來越能理解彼此不同的追求,同時努力的,向對方靠近。

而倪薇,也不止一次地在自己小兒子身邊見到葉穗。這個姑娘真的臉皮厚,頂著她的不喜,一直偷偷摸摸地和許容與見面,有一次,葉穗還被倪薇撞見爬他們家的墻,為了和她的小兒子約會。

倪薇嘆為觀止。

對她始終不喜。

可是倪薇和許志國太忙,孩子們長大後,不止許容與這邊有問題,許奕那邊談戀愛的狀況,同樣是驚天動地。因為許奕的女朋友尹合子是獨女,尹家不願意女兒嫁人,想為女兒招人入贅。許家為此沒有氣死,嚴厲制止許奕和尹合子交往。許奕的脾氣又哪裏是好相與的?

自然一番大鬧。

許容與二十五歲時,已經是一級建築師,他的工作從上海調到北京,和葉穗一起在北京買了房,付了首付。

倪薇在一個宴會上,聽一個房地產朋友說起時,才知道許容與和葉穗一起買了房。

但這麽多年下來,倪薇都懶得對此發表意見了。

這一年,打打鬧鬧折騰很多年後,許奕已經和尹合子結婚,尹家已經不提什麽入贅,但是尹合子懷孕後,尹家提出要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的姓必須是尹。許家自然不同意,最近,倪薇為了大兒子老婆的事,又生了一肚子悶氣。

在這個慈善晚會上,倪薇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已經很久沒見過面的許容與。二十五歲的青年,臉部輪廓分明,一舉一動優雅幹凈,在會場中,他哪怕不做什麽,也完美得如紳士。

許容與安靜地坐在宴會現場,看到她後,頓一下,主動過來跟她打招呼。他工作後一直在上海,最近才回到北京,確實很久沒見過自己的媽媽。倪薇見到他時,他身邊被美女環繞,而他安靜地坐著,沈靜得如一幅山水潑墨畫。

許容與坐到倪薇身邊,看到她臉色不好,便低聲勸:“媽,好久不見。你還在為大嫂的事生氣?”

倪薇冷冷看他一眼。

忽然問:“葉穗呢?”

許容與怔了一下。

倪薇:“下個月是你二十五歲生日,她都沒打算偷翻咱們家的院門,給你回來過生日?”

許容與淡聲:“可能是因為媽媽給家裏養了狗,狗叫得太兇,她不方便爬墻了吧。”

倪薇冷笑一聲,搖著手裏的紅酒。

她盯著高腳杯半晌,說:“聽說你又拒絕了你爸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

許容與:“嗯。”

倪薇說:“聽說葉穗打算回北京?”

許容與:“是。她打算調整工作重心,回來和我一起開工作室。”

倪薇嘲諷:“我真是佩服你提起她永遠不怕我翻臉的勇氣。”

然而沈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倪薇疲憊地問:“你和葉穗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許容與緩緩地,向她看來。倪薇側臉淡漠,氣質優雅。歲月在她身上沒停留多少痕跡,然那份冷,顯然在時間催動下,慢慢分解——倪薇開始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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