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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臉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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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臉的威脅

“好了,都扔出去了。”何韻柒在牢房周圍撒上一圈長陸離多年來研制的高效驅蟲粉,回頭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

料到她在這裏吃不好睡不好,何韻柒特意帶了自己在長宅燒好的飯菜。

獄卒將門稍微關上,走到桌子邊時不時瞟一眼二人。

將食盒一層一層放到地上,何韻柒耐心地把稻草鋪鋪平:“師父,你嘗嘗看,這是我出門前剛燒的。”

長陸離接過碗筷,對著屋頂的空氣冷哼一聲:“這件事,不那麽簡單吧?”

何韻柒垂著頭,目光閃躲:“盛大人會明察秋毫的。”

盤坐下來,何韻柒靜靜看著長陸離吃完,心裏面有些煩躁惆悵。

“長陸離其實是個很在名譽以及別人言語的人,”盛妍那日的話她尤記在腦海,“盛家想毀掉她輕而易舉。再說,娶以晴,難道不是你一輩子的福氣嘛?”

神經病……

忍不住翻個白眼,她伸手扶額,只覺得想辦法想得青筋暴出,頭痛欲裂。

“你怎麽了?”長陸離疑惑地戳戳她的肩,“有什麽事說出來,為師給你想想,是不是我不在長宅這些日子,萬俟靈敗家了?”

“不是……”

“哦……難道是阿辭釣的魚太多了臭了?”

“不是……水母倒是抓了不少……”

“……”

輕咬下唇,何韻柒仔仔細細打量起面前的長陸離。她這幾日頭發有些淩亂了,臉上還有點臟,黑眼圈很重,雙眸甚是清澈,面頰清瘦輪廓順暢。吃飯的時候依然是那麽不顧形象,飯粒都粘在鼻子上了。

“師父。”

“嗯?”

見她擡起頭,何韻柒輕輕伸手拿掉她鼻尖的飯粒,不禁嗤笑出聲:“沾上了。”

“還有嗎?”

“……有。”

她伸手輕捏長陸離的鼻子,引得對方眉頭緊皺。

對視無言,何韻柒玩笑似的微微加重手上的力道,面前的人大聲抗議一起來:“阿柒,我沒法呼吸了!”

心癢癢的,如被螞蟻爬滿了一般。何韻柒輕鎖眉間,忽的往前傾身低下頭,手順著面頰拂過她修長的脖。

溫潤的觸感如一串爆竹從唇部點火,將火心引導到心尖炸開了花。

長陸離瞪大眼睛,何韻柒近在咫尺的臉上,睫毛修長。

徒弟在吻她!

何韻柒微微張唇,將兩片柔軟輕允一遍,淡然退去。

天知道何韻柒在想什麽,長陸離只知道自己腦子一片混沌,石化了一般呆坐在地上,仿佛風一吹就灰飛煙滅了。

更可怕的是,她在牢裏沒有洗漱!!!!

完了,面子工程徹底坍塌了……

“師父,”何韻柒清潤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我不想入贅盛家,所以你可能要在牢裏多待幾天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證明你和這件事無關的。”

入贅,盛家?

怒火中燒,長陸離手上的筷子不停搗鼓碗裏的飯,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我就說越好看的男人越信不得!”

從懷裏拿出師父給她的護身符,何韻柒將其塞到她懷裏:“師父,這個你拿著,能保護你。”

呆楞抓著手裏的小布袋,長陸離面上飄了一層緋紅:“你,你不是覺得這都是騙人的嗎?”

何韻柒定定看著她,分明瘦弱的她如今望上去竟十分有威懾:“我想要你安全。”

攥著護身符,餘溫焐暖了長陸離微涼的指尖,她收下還嘴硬:“被徒弟擔心,真是沒面子。”

甜甜的氛圍蔓延著小小的幾平米屋子,溫暖了潮濕又陰冷的角落,隔壁牢房的女人都酸哭了。

且說何韻柒出門口後,萬俟靈終於在西市看好了一家鋪面敲定,準備在此開店。

回長宅的路上,江辭緊緊揪著萬俟靈的袖子,生怕走丟,一路加快腳步緊著她。

萬俟靈走得慢慢的,袖子忽被拉了一下,便看到身後之人呆呆望著一個方向出神。

原來是新上市的釣魚竿,看起來十分有吸引力。

萬俟靈握住江辭的手,低頭笑道:“走,我們去看看。”

原本財大氣粗的萬俟靈如今砍價可謂一流,以六折價格買下那個魚竿,二人開開心心回到長宅。

“阿辭,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就回。”

先行回屋的江辭興興將魚竿放在床頭,臉上紅暈蔓延到鼻頭。

聽得門開了又關,他興沖沖跑出去,迎上笑瞇瞇的萬俟靈。

“看!”萬俟靈手裏抓著一根糖葫蘆和一根糖人,哄孩子似的蹲下身子,“你要哪個?”

江辭不領情:“何姐姐說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已經可以嫁人了,所以我全都要。”

小人精……萬俟靈心裏唾罵何韻柒一聲,只得把手裏的兩份糖和盤托出。

“萬俟姐姐,”江辭將那根糖葫蘆遞到她唇邊,笑得絢爛,“給你吃一顆。”

怎麽好意思拒絕,萬俟靈低頭咬下一顆碩大的糖葫蘆,酸甜在口中逡巡,一顆心如在蜜裏打過滾一般甜蜜:“好吃。”

“萬俟姐姐知道為什麽甜嘛?”

“因為……糖很多?”

江辭失望地紅了臉,轉身小聲嘀咕:“大笨蛋……因為是阿辭餵得所以甜啊……”

“……”

望著走進房門的小人兒,萬俟靈滿臉呆滯。

心裏噗通噗通跳著,她靠著長宅的大門,伸手掩蓋住自己漲紅的臉。

可是,她間接傷害過他……

“啪!”

“哎喲!”

門忽然被打開,大門狠狠撞了萬俟靈一下,何韻柒茫然走進來時,食盒還磕碰了她的腰。

望著站姿奇特疼得發抖的萬俟靈,何韻柒瞇眼疑惑問:“你一個人貼著站在門口幹什麽呢……”

——————

盛以晴料到這幾日何韻柒會約他,便在東市的茶樓裏包下了一個包間,坐等人來。

他今日一身淡黃色的長裙,與初秋的景色融為一體,可謂是人更盛景。

“盛公子,久等了。”

“何姐姐,何必多禮呢,坐吧。”

何韻柒禮貌坐下,待小二出去,冷漠道:“盛公子準備了什麽招數,一起亮出來吧,何某天生不會演戲,更不喜歡看戲。”

放下茶杯,盛以晴用手帕輕拭唇上的茶水,一舉一動都在撩撥:“何姐姐說的什麽話,以晴倒是聽不明白了?”

“盛公子讓盛大人關押了我師父,是何用意?如此想來,盛公子先前一言一行,皆別有用心。”

他遮唇莞爾,眉眼彎彎:“我看好何姐姐,將何姐姐看成自己人,如何是別有用心了?”

“何某何德何能,受到盛公子的青睞?”

看出她的憤怒,盛以晴心中微涼,擡眼逼視:“那長陸離何德何能,受到何姐姐的青睞?”

“沒有她我早就餓死街頭——”

“世人不允,若是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長陸離身無長處,如何過活?”他將杯蓋蓋上,收起帕子正襟危坐,“何姐姐,不如這樣,你我做個名義夫妻如何?”

自嘲一笑,何韻柒抱臂問:“名義夫妻?盛公子,我一個無名小卒,如何配與你做名義夫妻?”

“何姐姐,我傾心你……”

何韻柒啞然,她隱約知道盛以晴對她的情感,只是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她還是有些驚訝:“對不起盛公子,我有喜歡的人了。你可知,強扭的瓜不甜。”

“若我硬要強扭呢?不甜也能飽肚子。”他燦爛地笑了,“何姐姐,我這裏有不少關於長陸離的醜事,你要聽聽嘛?還是說,你要全臨海的人都知道呢?若是全臨海的人都知道了,長陸離可能會和宋夫郎一樣呢?”

“你威脅我?”

“也許是吧,以晴給何姐姐三天的思考時間,請何姐姐,好好地,謹慎地思考清楚。”

盛以晴起身,蓮步輕移著離開,獨留下何韻柒一人。

拿出懷裏的手機,何韻柒保存好錄音,長長嘆了口氣。

長陸離的醜事?

有多醜?竟能醜到能逼她和宋夫郎一樣自殺。

“咚咚咚!”

江寒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何韻柒急促地喘著氣,臉紅撲撲的。此時已經夕陽西下了,霞光籠罩著她,如一個小紅人一般。

她給何韻柒倒了杯水,長陸離的事情也有所耳聞:“今天晚上不用燒菜?”

“回去燒……那個……雖然打聽別人的過去不好,但是我想問問你,師父以前做過什麽事會被大家落口實?”

江寒眨巴眼睛想了想:“她騙人那些不都是醜事嘛。”

好有道理,竟無法反駁。

“不,不是那種。說實話……我現在被威脅了……找不到什麽好的處理方法……我怕盛以晴隨便亂說,我怕師父承受不了別人的言語。”

“阿柒,你是個明白人,問我不如直接問長陸離。”江寒望向她,試探道,“你不敢?”

“……師父不會跟我說的。”

“她會的,如果她知道她不告訴你你就會和盛以晴怎麽樣的話。她很討厭別人跟她搶東西。”江寒堅定的點頭,“對了,我要出門一段時間,出去采買東西,胭脂店的開張就交給你了。”

“江寒,我可能……”

“阿柒。”江寒輕拍她的肩,“我這麽說吧……長陸離經歷過太多太多了……我知道的也只是很少一部分,我沒有權利告訴你。我怕對你沖擊力有點大……”

“沖擊力太大?”

“對了,如果你決定去問她的話,最好在家念幾遍經,讓自己平靜下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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