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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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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沈言承和林柯是Redemption醫院第一批醫生患者,雖然他們表面上只是普通的醫患關系,實際卻並沒有那麽平常。

他們相識已有二十多年,彼此互為竹馬,從小便生活在一起。

倆人家族世代交好,雙方父母認識很多年,就連住所也是面對面,串個門只需要走幾步路。

總之可以用一個詞形容他們的童年——和諧美好。

沈言承是家裏的獨子,因為在優渥的環境下長大所以出落的彬彬有禮,從小便器宇不凡,只要出門就會引來一堆人關註的目光。

禮貌的他會友好向外人打招呼,對外界的一切交往都得心應手。

沈言承五歲時林柯才剛出生,那時候兩家人聚在一起打量著這個剛出世的小娃娃,沈媽媽把兒子帶到娃娃面前,林柯小小的手便主動抓住沈言承的一根手指,看著他哈哈大笑。

這一舉動惹得在座家長都樂了起來,林媽媽調侃:“我們剛剛逗他半天都不笑,小承一來就笑了,看來我們家小柯很喜歡言承哥哥呀。”

說完還逗了逗尚在繈褓中的嬰兒:“是不是呀小柯——”

奶娃娃被逗得發出咯咯咯的笑聲,惹得家長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沈言承手指被一個小有力的力道抓著,明明這個弟弟連話都不會說,卻一直盯著他笑,盯得沈言承心裏也湧出別樣的情感。

那時候他就暗自發誓,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弟弟。

因為兩家人鄰居的關系所以兩個孩子也經常見面,林柯從小就膽小怯懦,除了父母就只跟照顧自己的言承哥哥要好。

兩個孩子影形不離,只要林柯出門就一定會縮在沈言承後面,他們一起玩耍、吃飯,甚至於睡在一起。

隨著年齡增長兩個孩子的感情也逐漸加深,他們以為可以一直這樣幸福下去,但往往天不遂人願。

林柯出生不久就被檢測出先天性心臟病。

因為林媽媽懷孕時沒好好護理,所以胎兒在母體裏面的時候心臟沒有發育完善,導致生下來就帶有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

本來先天性心臟病只要秉承著早發現早幹預早治療的方法就可以積極去除,但林柯的病癥比較特殊。

他本就體弱,加上嚴重的心臟病導致身體無法承受手術帶來的創傷,只能利用藥物進行保守治療。

所以林柯自生下來就一直吃藥,是真真正正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孩子。

林爸林媽不能接受剛出生的孩子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為此難過了許久。好在雖不能用手術根除運用藥物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幾年來病情並沒有進一步惡化。

家長們怕沈言承知道為此擔心也是一直隱瞞,林柯吃藥的時候會刻意躲避他的視線,不想讓哥哥知道後徒增擔憂。

兩個小孩兒相處的時候都很乖巧懂事,膽小的林柯會聽從言承哥哥的話,也會天天跟在沈言承屁股後面,從不調皮搗蛋。

林媽媽還常調侃小柯跟言承比跟自己還親。

後來兩個孩子稍大一點還是如此要好,並沒有因為年齡增長而生疏分毫。

林柯膽子生的怯懦,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常常會口吃,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每每這個時候小言承都會站出來替他說話。

哥哥會把怯懦的弟弟護在身後,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住他。

所以家長都放心兩個孩子待在一起,也漸漸忘記了病痛的事情。

可老天還是不願意眷顧這個不幸的孩子,災難來的突然又猛烈。

那天天氣很好風和日麗,十歲的沈言承來找林柯玩耍,兩個孩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閱讀書籍,過得平淡卻又舒心。

但林柯看得好好的書突然倒在了地上,捂著胸口不停地說疼。

“疼,哥哥……我疼……”小林柯紅著眼喃喃,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拽著沈言承的衣服,呼吸都開始費力。

當時情況特別危急,一向沈著冷靜的小言承突然哭著呼喊爸爸媽媽,家長們發現的時候林柯的小臉都疼得擰在一起,幾近暈厥。

林柯很快就被送到醫院,沈言承也被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一路上都哭個不停。

後來沈媽媽把哭到抽噎的兒子抱在懷裏,心疼地告訴他:“小承啊,雖然媽媽從小就跟你說要好好照顧弟弟,但理由可不只是因為他比你小哦,還因為這個弟弟身體不好。”

“為什麽身體會不好?”小言承哭著詢問。

沈媽媽摸著他的臉,輕柔地擦去眼角的淚水,耐心解釋:“因為弟弟有一顆不完美的心臟,不完美的東西是不是都會有所損害呢。就像你小時候玩的小汽車玩具一樣,輪子壞了就跑不動了,弟弟也是這樣的。”

“弟弟也會和小汽車玩具一樣壞掉嗎?我不要他壞掉……”

小沈言承因為害怕不停地流著眼淚。

在他記憶裏那輛壞掉的小汽車再也沒有跑起來過,雖然他很喜歡這個玩具,卻也因為這點損壞把它丟進了玩具箱,至今未曾拿出來。

他不要弟弟也變成那輛壞掉的玩具車,害怕的哇哇大哭。

“我不要弟弟壞掉,我明明把他照顧的很好,為什麽他會壞掉,為什麽……”

沈媽媽把兒子抱在懷裏,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言承不怕啊——弟弟不會壞的,他只是比普通人更容易受傷,只要我們以後更加小心的關照,弟弟一定會沒事的。”

那天手術室的燈亮了很久,沈言承也抱著媽媽哭了很久,大家的臉上扯不出一絲笑容。

也是到那時候沈言承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身體是不完美的。

他像個精美無比的瓷器,雖然好看卻更加易碎。每次病發瓷身就會出現一條裂痕,裂痕無法修補,只能通過吃藥延緩裂痕蔓延的速度。

林柯不能情緒激動,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過度勞累,許多普通人能做的活動都會加重他的心臟負荷,一旦加重心臟病發隨時都會奪走他的生命。

脆弱又寶貴的生命。

後來林柯病情穩定,爸媽帶著小言承來看弟弟的時候,幼小的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林柯面色慘白嘴唇也毫無血色,看起來碰一下就會碎掉。

盡管如此他還是倔強地擡起手擦去沈言承眼角的淚水,蒼白的唇說出玩笑似的話:“丞哥哥……不能……哭哦,媽媽說……男孩子要堅強。”

林爸林媽聽到這話後實在堅持不出,眼淚應聲而下。

小言承艱難壓制住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低下頭狠狠難受,擡頭後卻仍要裝作笑嘻嘻的模樣,安慰道:“丞哥哥不會哭的,小柯要快點好起來,我會一直陪著你。”

“好啊……”林柯虛弱地擡起手,堅強道,“那我們拉鉤,拉過鉤的事情就不能反悔了。我要讓丞哥哥一直陪著我,一直一直。”

沈言承果斷擡手,倆人小拇指勾在一起大拇指緊緊相貼,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之下做出獨屬於二人的決定。

會一直一直一直互相陪伴,永不拋棄。

後來的林柯病情就一直這樣要好不好的,醫生說只要不發作基本就沒什麽大礙,自從出生以來也就五歲那年發作過一次,其餘時間都平安無事。

盡管如此大人們也會為了關照林柯的病情刻意小聲說話,避免不必要的刺激。

在這如此小心地呵護之下林柯也算平安長大,心臟病也再沒發作。

這麽多年沈林兩家也一直交好,沈言承和林柯的感情從未有過變化,甚至越來越深,深到慢慢離不開彼此。

後來沈言承為了林柯的病情,高考志願填的是臨床醫學,就是想萬一哪天他的病再次覆發,自己可以幫得上忙。

他不想再回到十年前的那個白天,只能和父母焦躁的等待外面卻什麽也做不了。

那種感覺太過痛苦。

沈言承不想做跪在醫院裏向上天祈禱的家屬,他想做從死神手裏奪命的白衣天使,只為保護自己從小護到大的人。

既是弟弟,也是愛人。

錄取通知確定的那一天他把雙方父母聚在一起,牽著林柯的手大膽宣布:“我會永遠保護小柯,一輩子陪在他身邊。”

雖然父母們很吃驚,但他們都很看得開,也知道兩個孩子從小就要好,所以並未拒絕。

沈媽媽還笑著調侃:“哎喲——當初還沒生小柯的時候我就跟林媽媽說過,這要是個女孩我們兩家就聯姻,親上加親!”

“可不是嘛。”林媽媽也說,“我們當時還說就算是個男孩,做兄弟也不錯。結果就算是男孩還是被你們家言承給拐走了,看來這個親是必須往上加啊。”

沈媽媽懂事地端起桌上的杯子,以水代酒道:“親家這麽說就客氣了。”

林柯十八歲的時候和沈言承訂了婚,兩家人商量著等林柯的法定結婚年齡一到,就領證辦席把這事給定下來。

倆人前二十年相處的非常愉快,早就把對方看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沒有單丞,他們將會是羨煞旁人的一對神仙眷侶。

二十一歲那年正在上學的林柯突然失蹤,不管沈言承怎麽找就是無法取得聯系。

甚至於最後報了警依然沒有他的消息,他就像空氣一樣人間蒸發,怎麽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林柯失蹤的第六天有人在街邊的小巷子裏找到了他,被發現時他依舊穿著失蹤那天穿的衣裳,對自己的去向沒有絲毫記憶。

林柯吞吞吐吐道:“我……消失了?可我只記得自己正準備回家。”

那段時間是‘嵬’組織行動初期,警察不知道社會上存在這樣一個組織,只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全國各地都有人莫名其妙失蹤,幾天後又會莫名其妙的出現。

後來才知道是嵬把普通人抓去做人體實驗,把承載罪犯人格的芯片融入普通人身體裏面,讓罪犯的意識在普通人體內生根發芽,占據普通人身體實現另樣的重生。

罪犯人格進入普通人身體後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冷靜期,那些突然失蹤又出現的人經檢查沒什麽異常就放回去了。

直到半年以後社會上陸陸續續出現普通人傷人事件,沈澱了半年的懸案才再次拉開帷幕。

這些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人,都統一在半年以後身體裏出現了另一個人格。

醫學上統稱這一病癥為——人格分裂。

其表現為一個身體出現多種人格意識,這種病癥算是精神病的一種表現,所以病癥發現初期那些人全都被拉去了精神病院。

直到普通人殺人事件出現的越來越多,他們才意識到‘嵬’的存在。

嵬組織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罪犯人格擾亂社會,借用普通人的身體殺人從而引起社會騷亂。

這種大型的反社會計劃簡直聞所未聞,警方立刻建立專案組逮捕罪犯人格,之後又聯合醫學界在遠離人世的海上之島建立了一座高大的建築。

也就是我們熟知的Redemption。

據調查了解,這些罪犯人格都來源於已經被一把火燒掉的101號監獄裏的殺人犯。

他們大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別人身體的裏面,只知道自己自由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殺人犯想做的事無非就是無止境的殺人,雖然也有部分罪犯人格願意改過自新,但仍擺脫不了他們罪犯人格的身份。

這些獲得‘重生’的人要麽繼續殺人,要麽茍活在別人的身體裏當個陰暗的老鼠。

反正永遠都見不到陽光。

Redemption建立之後,警方把成為‘嵬’實驗品的這些人送去醫院接受治療,聘請了社會各行各業頂級的醫學專家,用來專門研究罪犯人格的事情。

也為了進一步保護普通人的權益。

很多一輩子兢兢業業連動物都沒殺過的普通人,就因為成為了‘嵬’組織的實驗品,所以淪為雙手沾染鮮血的惡魔。

罪犯人格利用普通人的身體殺人,然後又躲在普通人身體裏不出來,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平安無事。

所以警方做了一個決定,只要在醫院裏殺了人,不管主副人格都會被抓進地下監牢。

除非罪犯人格死亡,否則一輩子都沒機會出來。

這樣既保障了醫院員工的權益,又告誡了那些想犯事的罪犯人格。

命令一下他們果然聽話了許多,雖然不滿卻也知道醫院沒能力清除他們,只要不殺人惹事就可以一輩子住在舒適的病房裏。經過篩選那些聽話的罪犯人格在醫院住下,不聽話的已經關進了大牢。

林柯作為被‘嵬’組織迫害的人,也在警察的命令下被強行帶走。無論怎麽做就是無法阻止,林爸林媽哭的撕心裂肺。

後來沈言承想辦法進入Redemption醫院成為員工,努力成為林柯的主治醫生,帶著父母的關懷走到林柯身邊。

沈言承一把抱住擔驚受怕的林柯,紅著眼安慰:“被害怕,我說過會一直陪著你。”

會一直一直陪著林柯。

無論天涯海角,就算是惡魔囚籠也會毫不猶豫地闖進來。

他們是Redemption的第一批醫生和患者,從沈言承奔赴愛情踏進海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時間,三年裏也許會有許多人分分合合,但他們的愛卻一直未曾改變。

他們是竹馬更是戀人,二人堅信總有一天可以戰勝罪犯人格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們便一直祈禱,祈禱能快些結束這悲慘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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