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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止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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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止抓捕

“報告舒隊!”

一大早祁易就敲響辦公室的門,帶著收集到的資料前來上報:“以上就是我們調查到的內容,部分監控畫面拍到了他的身影,基本可以確定嫌疑人就是單丞。”

舒浚看著手頭上列舉的證據,點頭道:“很好,有了這些證據單丞就逃不了了。”

“是啊,不枉我們不眠不休幹了一周,終於能將幕後主使逮捕,也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祁易一臉嚴肅,在心中為因為單丞而死去的護士送去慰藉的同時感嘆:“只是可惜了單丞的主人格,那樣懂事乖巧的孩子卻要因為副人格犯的錯誤被關進大牢。他那麽膽小,會不會被嚇瘋啊?”

Redemption醫院的規矩就是副人格犯錯,主人格也要因為掌管不利承受同等懲罰。

只是林柯膽子太過怯懦,送去那樣黑暗的牢裏會堅持不住吧。

舒浚嘆氣:“我擔憂的也是這件事,林柯是醫院第一批患者,身體也不太好,患有很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劇烈的刺激會讓他病情發作,嚴重的話會失去性命。”

舒浚不免動容:“但醫院會保障患者的生命安全,所以我會向上面請示,爭取讓林柯繼續留在1207接受治療。只是為了保護其他人的安全,會限制他的所有行動。”

言外之意就是把林柯關在病房裏面,不再讓他的副人格出去傷人。

“還是舒隊仁慈。哦對了——”祁易立刻報告另一件重要的事,“監控室傳來消息,昨晚8:32的時候十二樓監控再次被人入侵。”

舒浚皺眉:“又是十二樓,有人傷亡嗎?”

“消息一收到就去查了一遍,無人傷亡。”

“沒有傷亡那對方入侵監控是想幹什麽?”

祁易搖頭:“不知道。”

前兩次監控室被入侵後都發生了兇殺案,如果這次入侵不是為了殺人,還有什麽理由呢。

想不通。

舒浚嘆氣:“算了先不想,我去找負責人把這事兒匯報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抓人了。”

“是舒隊。”

舒浚帶著文件踏上電梯,祁易目送他離開,心裏也松了口氣。

忙活那麽多天終於能把嫌疑人逮捕,短期時間內應該都不用擔心有人會蘇銘戈不利,自己也終於可以停下來好好地歇一歇了。

祁易回到辦公室躺在椅子上小憩了一會兒,完全沒想到幾分鐘後將會出現一件大事。

夢裏的Redemption安靜祥和,沒有那麽多兇殺案也不再忙碌,祁易攤在辦公室裏摸魚,部門的小夥伴全都輕松得很。

氛圍格外美好。

不管是醫生還是警察,對於他們來說只要閑著就是最好的事情,因為這代表沒人出事。

啪!

響亮的聲音徘徊在祁易耳邊,舒浚把一沓紙質資料丟在他臉上,直接把他砸醒。

祁易懵懂的從夢中醒來,迷茫地看向四周:“嗯?舒隊這麽快就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抓捕。”

祁易看見舒浚便伸了個懶腰,下意識就想帶著人去抓捕單丞。現在他滿腦子都是抓捕嫌犯,完全沒註意到男人陰霾的臉龐。

舒浚臉耷拉的都快比煤炭還要黑,一把拉住準備行動的祁易,板著臉站在原地。

“欸?”祁易這才註意到對方不對勁的情緒,疑惑詢問,“發生了什麽,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不用去了。”

“什麽?”祁易沒聽懂,皺著眉詢問。

舒浚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擡頭看向男人,露出眼底失落的神色:“我說不用去抓單丞了。”

“奧——你肯定已經派人先行動了,隊長真貼心,那我是不是還能再睡一會兒。”祁易傻笑著回答,完全沒意識到現在的糟糕情況。

“不是。”舒浚否認,簡潔明了的解釋,“你、我乃至整個醫院都不會去抓單丞,也不會有人去定他的罪,這個案件就此結束,能聽懂嗎?”

轟——

一股無形的雷從祁易頭頂劈下,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不可置信道:“舒隊在說什麽,你在騙我吧,我們不都找到證據了?”

祁易緊盯著舒浚,試圖從對方眼裏找出一絲開玩笑的意味,可是他的眼神躲躲閃閃,滿臉心虛。

這模樣好像間接肯定了先前的話。

祁易搖頭否認:“不可能。”

他慌亂找出存放在電腦裏的證據,指著屏幕不停地詢問:“這些是我們勞作七天整理出的證據,從作案動機到行兇過程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單丞賴不掉的,為什麽不能抓他?”

“……”舒浚沈默,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祁易掰過他的身體,強迫男人正面看向自己,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詢問:“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吧?”

此刻祁易多麽希望舒浚能拍拍手笑著告訴他,剛剛都是逗自己玩的,他們現在就可以去逮捕單丞。

可舒浚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裏,什麽也沒說,甚至連頭都不敢擡。

氣氛瞬間沈寂,沈默帶來了最終的答案。

祁易松手搖著頭後退,心都涼了半截,不可置信地問:“為什麽?”

他還是沈默。

“為什麽?”祁易堅持不懈地詢問,實在想不到這麽做的原因。

舒浚終於擡頭,臉上滿是憂傷:“我也不想這麽做,但上面發了話,這件事遠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案件就此結束。唯有單丞——我們不能動他。”

“什麽叫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祁易不接受這個模糊的解釋,“理由呢?不能動單丞的理由呢?他殺了人!證據確鑿啊!”

祁易覺得這舉動有悖於他當警察的信仰,心碎到宛如世界崩塌。

他幾近崩潰地問:“單丞不僅殺了人,還很有可能是‘嵬’安插在醫院的臥底。這樣一個陰險狡詐、極度危險的人物,我們為什麽不能抓他?”

想不通有什麽理由能給這樣的人脫罪。

“……”舒浚深吸一口氣,擡手重重拍了拍祁易的肩膀,耐心勸解,“雖然這麽做的確不妥,但是醫院自有它的苦衷,我們只能……先行忍耐。”

聽到這話祁易更加震驚,眼睛瞪得溜圓,滿臉難以置信。

在他心裏舒浚不僅是自己的師父更是人生導師,是照亮他信仰的燈塔,是社會上最值得信賴的人。

什麽樣的人會背叛自己的信仰,舒浚都絕對不會背叛的。他是天生的刑警,永遠為人民服務。

所以當放棄抓捕的話從這樣一個正直人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宛如被至親之人背刺一樣,無法令人相信。

震驚之餘祁易努力找回自己的思緒。

舒浚面對罪犯從來都是絕對的剛正不阿,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事情換作他更不可能接受才對,可現在他不僅這麽做了還勸解自己一同理解。

想來是知道點什麽的。

祁易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眼裏多了份探究韻味:“你肯定知道理由是不是,醫院肯定解釋了理由,不然以你的脾氣會比我更加暴躁,不可能會同意放棄抓捕。”

祁易站直身體詢問:“師父,告訴我,什麽樣的理由能讓你放棄警察的信仰,讓一個殺人犯逍遙法外?”

他紅著眼,對方卻不敢看他的眼睛。

舒浚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搖頭道:“果然瞞不過你,醫院的確用一個理由說服了我。”

“什麽理由?”

他只是搖頭:“我不能說。”

祁易猛地敲在桌子上,傳來一陣暴躁的咚聲,接著怒吼:“我當警察是為了給人民服務,為了維護普通人權益抓捕傷害他們的罪犯,不是為了給那些嫌疑人洗罪的!”

他無法接受連自己的人生導師都選擇和醫院同流合汙,到底是人變了,還是他一開始追求的信仰就是錯的呢?

舒浚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進肉裏,低著頭道:“我無法解釋,因為這是高層機密。”

而後又擡起頭看向祁易,眼裏滿是渴求:“你是我帶出來的徒弟,知道我的人品,雖然不能解釋但還是希望你相信我。”

“祁易,相信自己一直以來所看到的,不要讓一時的暴躁帶去你的理智。”

祁易撇過頭別扭地不去看:“我為什麽要相信,你甚至連一個解釋都沒給我。”

舒浚搖頭,還是重覆那句:“我不能說……”

“什麽不能說,都是借口罷了。”

說到底還是不夠信任,如果舒浚足夠信任祁易,相信他絕對不會把事情洩露出去的話,怎麽可能不能說。

到底還是師徒的情分太淺,不是什麽秘密都能無條件說出來。

兩人別扭地站在那裏,祁易始終無法相信也無法背棄自己的信仰。

舒浚卻突然笑出聲,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你沒有選擇相信我,但還是感到很欣慰,起碼證明你是一個真正合格且不同流合汙的好刑警。”

“嗤——”祁易陰沈著臉看向他,“誰想要這個表揚,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麽理由能讓師傅你背棄信仰。”

背棄堅持了十幾年的信仰。

舒浚沒有回答,突然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呵聲命令:“我現在要求你暫停對單丞的逮捕,並把這個通知告訴給部門的其他人。同時以未知結果給蘇銘戈被害一事定案,案件就此結束。”

“這不公平!”祁易反抗,“你拿官威壓我!”

“是啊,我等級比你高,這是命令你也必須服從命令。”舒浚嚴肅且認真地發話,“你要是不服就盡快坐上我的位置,這樣就不用聽從我的命令了。”

淦!

祁易氣憤地點頭,咬牙切齒道:“是——舒隊,保證完成命令。”

而後一臉不服氣的服從,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

祁易又轉過身無奈詢問:“舒隊還有問題嗎?”

“蘇銘戈那邊我會親自解釋,不用你麻煩。”

“好嘞。”祁易沒好氣地道別,“那我先忙去了。”

“去吧。”

舒浚目送著祁易離開,嘆著氣搖頭,他這個徒弟比自己更有原則。

他擡頭看向窗外,醫院樓層很高,自己卻像籠中鳥被困在這座醫院裏面,被迫改變原有的處事方式,慢慢與醫院同流合汙。

想到差點和徒弟決裂,他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服從醫院安排任由嫌疑人在外,真的是一件好事麽。可惜是好是壞都無法反抗,這件事沒有他也會有別人來做,單丞他們是動不了的。

舒浚拳頭依舊緊握,默默在心裏告誡自己,只要單丞再殺人就算醫院保護也沒用,他會第一個抓人。

個人利益和總體利益沒有輕重之分,犯了罪的人就該付出代價,單丞也不會例外。

現在就先忍一忍,再忍一忍,只要忍到清除儀器上市這些問題就都能游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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