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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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消息發出去後，顧修遠放下手機。
按照以往經驗，不用多久喬喬就會回覆他。
顧修遠靠在床頭，不由回味起今天下午那驚鴻一瞥。
女孩羞澀又傲嬌的模樣不斷浮現在顧修遠腦中，他從未見過喬喬笑得那樣甜美。
純凈熱烈的氣質，輕易激起雄性本能的占有欲。
可惜她的笑卻屬於另一個男人，顧修遠覺得那個戴墨鏡的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的，可惜一時又想不起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如果那個男人把墨鏡拿下來，他應該能記起來，不過他們這個圈子原本就很小，只要喬喬繼續追著那個男人不放，他總會知道的。
顧修遠對自己的外表極有信心，即使是他，看見那男人露出的小半張臉也不得不讚一聲完美，也不怪乎那個男人能把喬喬迷住。
喬喬圍著顧修遠轉的時候，他倒覺得沒什麽，只覺得喬喬不過是一個相貌出眾的小姑娘。
漂亮是漂亮，可是考慮到招惹她的成本，又讓人覺得不值。
喬妍就那麽一個獨女，當然怎麽護著都不夠，喬喬性格又古怪得很……
只是單純的談感情，以喬妍的性情或許不會說什麽，但如果夾雜了現實因素和商業算計，喬妍怕是會發飆。
顧修遠是標準的商人，感情、婚姻、交友無一不能用金錢衡量，又怎麽會去捅喬妍那個馬蜂窩？
今天再次見到喬喬，顧修遠才恍然察覺，除去慈善晚宴那次偶遇，他已經許久沒有和喬喬聯系過了。
確切地說，是喬喬很久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說起來，這還是顧修遠第一次主動發短信給喬喬。
顧修遠等了兩分鐘還沒有等到喬喬回覆，眉頭不耐煩地蹙了起來。
喬喬究竟在做什麽？她從來沒有讓他等那麽久過。
按照以往經驗，即使顧修遠隔了許久之後才回覆喬喬的消息，她也總會秒回。
不過是認識了一個長得不錯的男人，就讓喬喬對他的態度輕慢起來。
顧修遠心裏有些不舒服，也有點後悔。
如果喬喬住院那幾天他能發短信關心喬喬兩句，也許結果會有不同。
今天之前，顧修遠從來不會去關心手機那頭的少女在做什麽。
因為她總是用盡一切辦法粘到他身邊來，無孔不入得像一只煩人的蒼蠅。
現在這只蒼蠅跑了，顧修遠清靜之餘反倒有些寂寞。
又等了兩分鐘，喬喬那邊還是沒有動靜，顧修遠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確信喬喬居然真的沒有回覆他。
顧修遠有點火了，也很不適應，喬喬究竟在做什麽？
“修遠？”姜舒瑤揉揉眼睛，被子自她肩頭滑落，露出白膩的肌膚。
放下手機，顧修遠輕哼一聲，摟住姜舒瑤壓了上去。
運動了一個晚上，他終於想到現在已是半夜，喬喬多半睡了，明天早上喬喬就會給他回覆。
至於今夜……主動投懷的漂亮女人，他當然也喜歡。
睡夢裏喬喬打了個噴嚏，她不知道有人正在心裏編排她，只無知無覺地慫慫鼻子，她迷迷糊糊的醒都沒醒，又抱著被子睡熟了。
秦簡掀被子的動作僵了僵，他拉著被子一角盯著床上的人看了好一會兒，一雙眼明滅不定。
喬喬一無所知，整理記憶的確讓她累了，連夢境都有些恍惚。
壓力一大，人就仿佛又回到了人生中最緊張的高三時代。
那時她被考試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時她遇見了秦簡……
那時她……
喬喬抱著手機，點開男神的微信，一條消息編輯了好幾遍，卻終究沒有發出去。
自從那晚請男神吃了火鍋，並且成功地要到他的手機號碼和微信號之後……
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系了！
雖然這和喬喬的心理預期嚴重不符，卻也讓喬喬更加認清現實。
男神當初只是隨手幫了她一把而已，她在男神心裏顯然只是一個路人甲。
請男神吃頓飯當做答謝都要她再三請求，可見男神性格冷淡。
她倒是想要熱情點，可惜她住在學校裏。
喬喬是高三住宿生，一周七天，六天半都被封印在學校裏，喬喬哪怕是個妖精也被封在鎮妖塔裏，更何況她自認為是個一心向學的好學生。
總之雖然她想要和男神有更多接觸，卻根本有心無力。
喬喬倒是想給男神發短信，問個早安道個晚安什麽的，可是如果她總發這麽莫名其妙的短信，喬喬害怕自己被男神拉黑。
在試探的邊緣猶豫了好幾回，喬喬都沒敢伸出她的小腳腳。
十點鐘，宿舍電閘被準時拉下來，不大的房間立刻暗了下來。
床下還有一兩個磨蹭的同學沒洗完，借著月光加快速度洗臉刷牙。
她們也不敢用手機電筒照明，每間宿舍門都帶玻璃窗，如果宿管看見光線會直接拍門，次數多了會傳到班主任那裏去，再嚴重點就要找家長了。
像監獄似的。
喬喬倒是沒有家長可找，不過這只會讓她更小心謹慎，輕易不想被老師找到頭上。
喬喬把手機藏在被窩裏，懷著莫名地期待，又刷了一遍朋友圈。
理智告訴喬喬這根本就是無用功，喬喬窺屏很久了，男神連一條朋友圈都沒發過，如果不是被屏蔽了，就是男神根本沒有發朋友圈的習慣。
可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日子。
喬喬剛刷開朋友圈，一條新的信息映入喬喬眼簾，看見那個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頭像，喬喬雙眼圓睜，激動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天要下紅雨了，這是男神發的朋友圈！
【大家都叫我節約：接小學、初中、高中課外輔導，價格實惠。高考成績單.JPG】
點開高考成績單.JPG，看到成績單分數後喬喬真心實意地跪了。
男神不只是男神，他還是學霸呀。
雖然能上安大肯定是學霸，但是男神比她想象的還要霸道一些。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喬喬果斷點開男神的微信，給他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秦簡盯著手機屏幕上剛發的朋友圈嘆了口氣。
他又要開始找新的工作了。
他的父親好賭，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被追債上門，之後秦簡再沒見過父親，或許是死了。
他的母親一個人艱辛地把他養大，在他上中學的時候工廠發生事故，也死了。
秦簡靠著母親死後工廠給的賠償款和自己賺的一點錢撐過了初中和高中，最終考上安大。
別人看來他的人生像是奇跡，只有秦簡自己知道一路走來多不容易。
他知道許多人喜歡他這張臉，如果他出生在富裕些的家庭裏，說不定他也會因此得意。
可是他的家很窮，許多人想象不到的窮。
很多時候，秦簡覺得這張臉是詛咒，因為這張臉平白為他帶來許多許多麻煩。
過於艱辛的成長環境讓他熟知人情冷暖，對旁人的心思尤其敏感，自從僥幸躲過一次後，秦簡對出現在身旁的人，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總是小心戒備，稍有苗頭就會抽身離去。
他的臉讓他很容易找到工作，但如果他不想失去點什麽作為交換的話，這張臉也很容易讓他丟掉工作。
這次又是，昨天他去給人補習，他輔導的那個小姑娘在大冬天裏卻穿得異常涼快，秦簡明白他又該找新的工作了，繼續下去他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
為了安全考慮，他只能辭掉那份兼職。
他不想惹麻煩，但麻煩總是找上他。
因為頻繁更換雇主，培訓中介也對他頗有怨言。
秦簡知道每個月都要更換輔導對象的確頻繁了些，他也知道因他離開有些雇主甚至會去培訓中介鬧，他能理解中介委婉拒絕再次為他介紹工作的選擇，但他的經濟狀況不允許他像其他學生那樣輕松地享受大學生活。
他必須賺錢。
上大學的花費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秦簡是安大計算機系大一新生，當初選這個專業是為了好就業。
可是剛上學他就被擺在眼前的問題難住了，專業需要他有一臺自己的電腦，他卻只能去學校機房。
秦簡自嘲一笑，他把一切想得太好了，以為上了大學就能改變他的命運。
知識或許真的可以改變命運，但在改變之前他還需要熬很長一段時間。
點開另一家中介發給他的招聘信息，秦簡始終拿不定主意。
這家中介專做禮儀、模特之類的中介服務，這些年在安大校園裏也做出了點口碑。
可他這張臉做課外培訓都能招惹一堆事非，更何況去那個名利場呢？
能遇到什麽秦簡幾乎可以預料，孤身一人在那樣覆雜的環境裏，即使提高警戒也未必安全。
秦簡給中介打了幾個字，最終又退了出來。
他不想用這張臉交換任何東西，至少現在還不想。
遠處燈火通明，秦簡再一次感到，天大地大卻難有他容身之處。
每天他都會學很多東西，只要再給他點時間，哪怕只有半年，他也能像系裏高年級學生那樣，靠接優化、編程之類的單子養活自己。
可他手裏的錢不多了，給他猶豫的時間也不多了。
手機忽然震了兩下，秦簡打開微信，一個陌生的微信名闖進視線。
【二喬比我美：我！我！】
秦簡微怔，轉而想到這是那個在地鐵偶遇，還請他吃了火鍋的女孩。
喬喬抱著手機躲在被窩裏，剛才她坐起來的舉動險些招來了宿管。
宿管手裏的大手電筒在門窗外掃了好幾遍，如果給她抓住把柄白天又要被班導訓。
雖然每學期總要來那麽幾次，但能省則省，誰也不想惹麻煩上身。
男神沒讓喬喬等太久，秦簡很快回覆了她的消息，雖然只有短短一個字符。
【大家都叫我節約：？】
喬喬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能和男神搭上話實在太幸福了！
喬喬雙指並用，一條短信很快編輯好了。
【二喬比我美：剛才看到了你的朋友圈，你要給人補課嗎？我啊！我太需要了！】
【大家都叫我節約：你的學習成績不是很好嗎？】
【二喬比我美：？？？？】
【大家都叫我節約：那天你說要考安大，那麽有信心成績應該不差。】
【二喬比我美：……這不是還沒考上嗎？還有半年就高考了，我現在壓力很大的！T^T你的成績單真的太漂亮了，膜拜！】
【大家都叫我節約：什麽時間？】
【二喬比我美：哈？】
【大家都叫我節約：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補習？】
看到男神發來的短信，喬喬眨眨眼。
有門？
激動地從床上滾了起來，喬喬趕緊蒙上被子雙手抱著屏幕狠勁戳，果斷把自己那點不用上課的時間全部貢獻出來。
【二喬比我美：每周日下午一點到六點！】
【大家都叫我節約：地點？】
【二喬比我美：二中東街無名咖啡館。到時候我發定位給你。】
【大家都叫我節約：OK】
敲定了時間地點還有酬勞後，喬喬不可置信地盯著手機，對著星星拜了三拜。
不管是哪路神仙顯靈，總之謝謝了。
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想到她居然和男神搭上話了，半點不尬，還成功讓男神幫她補課。
雖然是付錢的。
可是那是她男神吶！
外貌能打，聲音超蘇，最重要的，他在旁人都不敢出聲的時候幫了她。
喬喬大概能猜到男神需要勤工儉學補貼家用，可她又不缺這點錢，為什麽不幫他一把呢？
就像那時他幫了她一樣。
不過男神要價真的不高，五個小時課外輔導才300元。
喬喬身在高三，平時和同學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有人提起，她知道市場行情。
高三輔導一對一，一次至少600往上。
男神那張成績單可真是驚艷。
似乎……她是賺到了？
秦簡關上手機，輕輕舒了口氣，時間、地點和價格他都滿意。
不管如何，只要周末去二中附近走一遭，他下半個月的夥食就有著落了。
他還記得那個小姑娘，她有一雙不讓人討厭的眼睛。
“這裏！這裏！”見秦簡進來，喬喬開心地搖了搖手臂。
秦簡的視線在咖啡館內掃了一圈，很快看見坐在角落裏的女孩。
她穿著二中深灰色校服，手邊放著那條小兔子圍巾。
蛋糕和咖啡早已點好，一樣兩份，其中一份是他的。
這是秦簡第三次給喬喬補課，每回都是如此。
一塊蛋糕和一杯咖啡是她的下午茶，卻是他的午餐，或許還有晚餐。
喬喬顯然喜歡自己這張臉，不過到目前為止僅是單純的欣賞，每次補課地點也約在咖啡館而非家裏，免去了許多潛在的麻煩和危險。
秦簡心中微暖，他打開書包拿出一疊資料說道：“開始吧。”
喬喬頭皮一緊，這幾次接觸她才發現，補習中的男神是多麽不茍言笑一人。
被他盯著，喬喬簡直比模考還緊張。
秦簡翻開一本筆記遞給她，喬喬一看，男神字跡清雋又有力道，不過上面的內容就讓喬喬心情覆雜了，全是這周她做練習題的時候犯過錯的點。
她還在奇怪男神為啥讓她把每天作業和課堂練習拍成照片發給他，原來都在這兒等著呢。
秦簡坐在她對面，一條條給她講，他的語速不快，給她充分的接受時間，務必把每一條都講透了，一個知識點一個知識點攻破。
喬喬邊聽便在心中佩服自己，在低沈悅耳的音波攻勢，她居然沒走神，可見男神認真起來又多可怕。
看著咬著筆頭認真思考的女孩，秦簡微微笑了。
喬喬在他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他當然要投桃報李，為她補習起來也格外認真。
他想把這份工作繼續做下去，保住生活來源不說，他也喜歡和喬喬相處，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輕松，有時候秦簡甚至忘記戒備。
秦簡真心希望這種狀態能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到時候他也可以接一些專業相關的活，不用再這樣被動了。
喬喬基礎不錯，考上一所重點本科問題不大，可距離安大還有一定距離。
只有半年時間，他揪得緊些說不定真能把她揪上安大。
這樣一想，秦簡心裏也不由升起一股成就感。
秦簡翻過她做過的英語題，眉頭皺了起來，拿著筆一邊指給她一邊讀：“He’d moved to England with his mum when……”
第一次聽男神念英語試題，喬喬的表情很快古怪起來，在他看過來的那刻終於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爆笑。
男神這蹩腳的口語真是沒救了，哈哈哈哈哈哈……
容她先笑為敬。
秦簡：“……”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口語蹩腳，他的英語口音完美地傳承了他的英語老師，不說也罷，往常補習的時候他都會避開英語。
可是喬喬有點不一樣，他看見她做錯了就忍不住指出來。
無奈地看著對面笑得滿臉通紅的女孩，秦簡淡定地吃了一小塊蛋糕。他開口的時候就大概猜到結果了。
喬喬擦幹眼淚，清了好幾次嗓子才緩了下來。
“笑夠了？”秦簡再次拿起筆。
喬喬點頭，“真是開口跪。地道的倫敦腔才配得上你這長相呀！”
倫敦腔？呵……
秦簡面無表情地開口：“He’d moved to England with his mum when……”
喬喬：“……”她真跪了。
雖然男神口語真的不行，不過刷題沒話說，忍過最開始，等喬喬聽習慣之後也認真起來。
五個小時一晃而過，冬天天黑得早，喬喬忙著刷題，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黑了。
正是用餐時間，咖啡館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喬喬問：“你想吃什麽？我請客呀。剛才抱歉吶，不是故意那樣笑你的，就是一時沒忍住。”
“……”秦簡沒有拒絕，他也餓了。
點了兩份簡餐後，喬喬從背包裏翻出一個精致的紅包，把這次的補習費遞給秦簡。
她笑得燦爛：“謝謝。這樣下去我下次模考成績肯定會好不少。”
雖然一開始只是想著拉男神一把，不過幾次下來喬喬也知道自己是撿到寶了。許多知識點經過男神一講，比之前理解深刻了許多。
秦簡伸手接過，小心地放進書包裏。
她很有心，每次補習費都裝在精美的紅包裏。
周日晚上喬喬還要上晚自習，吃過晚餐後，秦簡把喬喬送到校門口才轉身離去。
安大離二中不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秦簡將那個紅包拆開，看到裏面的錢不由楞了楞。
不是三百，是五百。
拿出手機，她的消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發過來。
【二喬比我美：我問了下同學，三百五個小時實在太便宜啦，比市場價低好幾倍。我還想繼續補習下去，占便宜是不會長久的，以後每次補習都是五百吧(*^__^*）。】
看到她發來的笑臉，秦簡也不禁笑了起來，心裏暖暖的。
如果通過機構補習，五個小時當然會貴不少，五百也打不住。
可他只是一個沒有名氣的學生，根本沒有和別人議價的餘地，五百塊課時費介於中介給他的報酬和市場價之間，讓他無從拒絕。
唐浩楠拎了一袋安大食堂出產的番茄米線走進來，看見秦簡的表情不禁唬了一跳，一起住了幾個月他對秦簡也算了解。
這人就如他的名字，節約能量過了頭，整個一面癱。
幾個月來，看見他笑的次數屈指可數。
“發生了什麽好事嗎？”唐浩楠奇怪地問。
“算是吧。”秦簡唇邊的笑意未散，他把錢放進錢包，那個精致的紅包卻被他夾進一本書裏。
喬喬抱著手機想要抱頭痛哭。
她錯了，不該給男神加錢。
自從把補習費加到500後，男神的補習時間從每周線下五小時，變成線上6X24小時+線下五小時。
每天喬喬一睜眼，幾個精心挑選的小習題已經躺在手機裏等著她刷。
等她借著課間時間把習題交給男神後，沒過多久男神就把註意事項發過來了。
下午更慘，因為男神知道她下午有兩節自習課！
那題呀……
真是老師也發，男神也發，她是刷了這道還有那道，比平時不知忙了多少。
雖然她知道高三應該忙，但也沒有這麽忙的！
男神他真的不用這麽敬業啊！五百塊錢真不值那麽多！
就買了一份學習套餐，男神卻不知道送了她多少大禮包，絕對會賠本的！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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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凈熱烈的氣質，輕易激起雄性本能的占有欲。
可惜她的笑卻屬於另一個男人，顧修遠覺得那個戴墨鏡的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的，可惜一時又想不起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如果那個男人把墨鏡拿下來，他應該能記起來，不過他們這個圈子原本就很小，只要喬喬繼續追著那個男人不放，他總會知道的。
顧修遠對自己的外表極有信心，即使是他，看見那男人露出的小半張臉也不得不讚一聲完美，也不怪乎那個男人能把喬喬迷住。
喬喬圍著顧修遠轉的時候，他倒覺得沒什麽，只覺得喬喬不過是一個相貌出眾的小姑娘。
漂亮是漂亮，可是考慮到招惹她的成本，又讓人覺得不值。
喬妍就那麽一個獨女，當然怎麽護著都不夠，喬喬性格又古怪得很……
只是單純的談感情，以喬妍的性情或許不會說什麽，但如果夾雜了現實因素和商業算計，喬妍怕是會發飆。
顧修遠是標準的商人，感情、婚姻、交友無一不能用金錢衡量，又怎麽會去捅喬妍那個馬蜂窩？
今天再次見到喬喬，顧修遠才恍然察覺，除去慈善晚宴那次偶遇，他已經許久沒有和喬喬聯系過了。
確切地說，是喬喬很久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說起來，這還是顧修遠第一次主動發短信給喬喬。
顧修遠等了兩分鐘還沒有等到喬喬回覆，眉頭不耐煩地蹙了起來。
喬喬究竟在做什麽？她從來沒有讓他等那麽久過。
按照以往經驗，即使顧修遠隔了許久之後才回覆喬喬的消息，她也總會秒回。
不過是認識了一個長得不錯的男人，就讓喬喬對他的態度輕慢起來。
顧修遠心裏有些不舒服，也有點後悔。
如果喬喬住院那幾天他能發短信關心喬喬兩句，也許結果會有不同。
今天之前，顧修遠從來不會去關心手機那頭的少女在做什麽。
因為她總是用盡一切辦法粘到他身邊來，無孔不入得像一只煩人的蒼蠅。
現在這只蒼蠅跑了，顧修遠清靜之餘反倒有些寂寞。
又等了兩分鐘，喬喬那邊還是沒有動靜，顧修遠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確信喬喬居然真的沒有回覆他。
顧修遠有點火了，也很不適應，喬喬究竟在做什麽？
“修遠？”姜舒瑤揉揉眼睛，被子自她肩頭滑落，露出白膩的肌膚。
放下手機，顧修遠輕哼一聲，摟住姜舒瑤壓了上去。
運動了一個晚上，他終於想到現在已是半夜，喬喬多半睡了，明天早上喬喬就會給他回覆。
至於今夜……主動投懷的漂亮女人，他當然也喜歡。
睡夢裏喬喬打了個噴嚏，她不知道有人正在心裏編排她，只無知無覺地慫慫鼻子，她迷迷糊糊的醒都沒醒，又抱著被子睡熟了。
秦簡掀被子的動作僵了僵，他拉著被子一角盯著床上的人看了好一會兒，一雙眼明滅不定。
喬喬一無所知，整理記憶的確讓她累了，連夢境都有些恍惚。
壓力一大，人就仿佛又回到了人生中最緊張的高三時代。
那時她被考試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時她遇見了秦簡……
那時她……
喬喬抱著手機，點開男神的微信，一條消息編輯了好幾遍，卻終究沒有發出去。
自從那晚請男神吃了火鍋，並且成功地要到他的手機號碼和微信號之後……
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系了！
雖然這和喬喬的心理預期嚴重不符，卻也讓喬喬更加認清現實。
男神當初只是隨手幫了她一把而已，她在男神心裏顯然只是一個路人甲。
請男神吃頓飯當做答謝都要她再三請求，可見男神性格冷淡。
她倒是想要熱情點，可惜她住在學校裏。
喬喬是高三住宿生，一周七天，六天半都被封印在學校裏，喬喬哪怕是個妖精也被封在鎮妖塔裏，更何況她自認為是個一心向學的好學生。
總之雖然她想要和男神有更多接觸，卻根本有心無力。
喬喬倒是想給男神發短信，問個早安道個晚安什麽的，可是如果她總發這麽莫名其妙的短信，喬喬害怕自己被男神拉黑。
在試探的邊緣猶豫了好幾回，喬喬都沒敢伸出她的小腳腳。
十點鐘，宿舍電閘被準時拉下來，不大的房間立刻暗了下來。
床下還有一兩個磨蹭的同學沒洗完，借著月光加快速度洗臉刷牙。
她們也不敢用手機電筒照明，每間宿舍門都帶玻璃窗，如果宿管看見光線會直接拍門，次數多了會傳到班主任那裏去，再嚴重點就要找家長了。
像監獄似的。
喬喬倒是沒有家長可找，不過這只會讓她更小心謹慎，輕易不想被老師找到頭上。
喬喬把手機藏在被窩裏，懷著莫名地期待，又刷了一遍朋友圈。
理智告訴喬喬這根本就是無用功，喬喬窺屏很久了，男神連一條朋友圈都沒發過，如果不是被屏蔽了，就是男神根本沒有發朋友圈的習慣。
可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日子。
喬喬剛刷開朋友圈，一條新的信息映入喬喬眼簾，看見那個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頭像，喬喬雙眼圓睜，激動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天要下紅雨了，這是男神發的朋友圈！
【大家都叫我節約：接小學、初中、高中課外輔導，價格實惠。高考成績單.JPG】
點開高考成績單.JPG，看到成績單分數後喬喬真心實意地跪了。
男神不只是男神，他還是學霸呀。
雖然能上安大肯定是學霸，但是男神比她想象的還要霸道一些。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喬喬果斷點開男神的微信，給他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秦簡盯著手機屏幕上剛發的朋友圈嘆了口氣。
他又要開始找新的工作了。
他的父親好賭，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被追債上門，之後秦簡再沒見過父親，或許是死了。
他的母親一個人艱辛地把他養大，在他上中學的時候工廠發生事故，也死了。
秦簡靠著母親死後工廠給的賠償款和自己賺的一點錢撐過了初中和高中，最終考上安大。
別人看來他的人生像是奇跡，只有秦簡自己知道一路走來多不容易。
他知道許多人喜歡他這張臉，如果他出生在富裕些的家庭裏，說不定他也會因此得意。
可是他的家很窮，許多人想象不到的窮。
很多時候，秦簡覺得這張臉是詛咒，因為這張臉平白為他帶來許多許多麻煩。
過於艱辛的成長環境讓他熟知人情冷暖，對旁人的心思尤其敏感，自從僥幸躲過一次後，秦簡對出現在身旁的人，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總是小心戒備，稍有苗頭就會抽身離去。
他的臉讓他很容易找到工作，但如果他不想失去點什麽作為交換的話，這張臉也很容易讓他丟掉工作。
這次又是，昨天他去給人補習，他輔導的那個小姑娘在大冬天裏卻穿得異常涼快，秦簡明白他又該找新的工作了，繼續下去他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
為了安全考慮，他只能辭掉那份兼職。
他不想惹麻煩，但麻煩總是找上他。
因為頻繁更換雇主，培訓中介也對他頗有怨言。
秦簡知道每個月都要更換輔導對象的確頻繁了些，他也知道因他離開有些雇主甚至會去培訓中介鬧，他能理解中介委婉拒絕再次為他介紹工作的選擇，但他的經濟狀況不允許他像其他學生那樣輕松地享受大學生活。
他必須賺錢。
上大學的花費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秦簡是安大計算機系大一新生，當初選這個專業是為了好就業。
可是剛上學他就被擺在眼前的問題難住了，專業需要他有一臺自己的電腦，他卻只能去學校機房。
秦簡自嘲一笑，他把一切想得太好了，以為上了大學就能改變他的命運。
知識或許真的可以改變命運，但在改變之前他還需要熬很長一段時間。
點開另一家中介發給他的招聘信息，秦簡始終拿不定主意。
這家中介專做禮儀、模特之類的中介服務，這些年在安大校園裏也做出了點口碑。
可他這張臉做課外培訓都能招惹一堆事非，更何況去那個名利場呢？
能遇到什麽秦簡幾乎可以預料，孤身一人在那樣覆雜的環境裏，即使提高警戒也未必安全。
秦簡給中介打了幾個字，最終又退了出來。
他不想用這張臉交換任何東西，至少現在還不想。
遠處燈火通明，秦簡再一次感到，天大地大卻難有他容身之處。
每天他都會學很多東西，只要再給他點時間，哪怕只有半年，他也能像系裏高年級學生那樣，靠接優化、編程之類的單子養活自己。
可他手裏的錢不多了，給他猶豫的時間也不多了。
手機忽然震了兩下，秦簡打開微信，一個陌生的微信名闖進視線。
【二喬比我美：我！我！】
秦簡微怔，轉而想到這是那個在地鐵偶遇，還請他吃了火鍋的女孩。
喬喬抱著手機躲在被窩裏，剛才她坐起來的舉動險些招來了宿管。
宿管手裏的大手電筒在門窗外掃了好幾遍，如果給她抓住把柄白天又要被班導訓。
雖然每學期總要來那麽幾次，但能省則省，誰也不想惹麻煩上身。
男神沒讓喬喬等太久，秦簡很快回覆了她的消息，雖然只有短短一個字符。
【大家都叫我節約：？】
喬喬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能和男神搭上話實在太幸福了！
喬喬雙指並用，一條短信很快編輯好了。
【二喬比我美：剛才看到了你的朋友圈，你要給人補課嗎？我啊！我太需要了！】
【大家都叫我節約：你的學習成績不是很好嗎？】
【二喬比我美：？？？？】
【大家都叫我節約：那天你說要考安大，那麽有信心成績應該不差。】
【二喬比我美：……這不是還沒考上嗎？還有半年就高考了，我現在壓力很大的！T^T你的成績單真的太漂亮了，膜拜！】
【大家都叫我節約：什麽時間？】
【二喬比我美：哈？】
【大家都叫我節約：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補習？】
看到男神發來的短信，喬喬眨眨眼。
有門？
激動地從床上滾了起來，喬喬趕緊蒙上被子雙手抱著屏幕狠勁戳，果斷把自己那點不用上課的時間全部貢獻出來。
【二喬比我美：每周日下午一點到六點！】
【大家都叫我節約：地點？】
【二喬比我美：二中東街無名咖啡館。到時候我發定位給你。】
【大家都叫我節約：OK】
敲定了時間地點還有酬勞後，喬喬不可置信地盯著手機，對著星星拜了三拜。
不管是哪路神仙顯靈，總之謝謝了。
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想到她居然和男神搭上話了，半點不尬，還成功讓男神幫她補課。
雖然是付錢的。
可是那是她男神吶！
外貌能打，聲音超蘇，最重要的，他在旁人都不敢出聲的時候幫了她。
喬喬大概能猜到男神需要勤工儉學補貼家用，可她又不缺這點錢，為什麽不幫他一把呢？
就像那時他幫了她一樣。
不過男神要價真的不高，五個小時課外輔導才300元。
喬喬身在高三，平時和同學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有人提起，她知道市場行情。
高三輔導一對一，一次至少600往上。
男神那張成績單可真是驚艷。
似乎……她是賺到了？
秦簡關上手機，輕輕舒了口氣，時間、地點和價格他都滿意。
不管如何，只要周末去二中附近走一遭，他下半個月的夥食就有著落了。
他還記得那個小姑娘，她有一雙不讓人討厭的眼睛。
“這裏！這裏！”見秦簡進來，喬喬開心地搖了搖手臂。
秦簡的視線在咖啡館內掃了一圈，很快看見坐在角落裏的女孩。
她穿著二中深灰色校服，手邊放著那條小兔子圍巾。
蛋糕和咖啡早已點好，一樣兩份，其中一份是他的。
這是秦簡第三次給喬喬補課，每回都是如此。
一塊蛋糕和一杯咖啡是她的下午茶，卻是他的午餐，或許還有晚餐。
喬喬顯然喜歡自己這張臉，不過到目前為止僅是單純的欣賞，每次補課地點也約在咖啡館而非家裏，免去了許多潛在的麻煩和危險。
秦簡心中微暖，他打開書包拿出一疊資料說道：“開始吧。”
喬喬頭皮一緊，這幾次接觸她才發現，補習中的男神是多麽不茍言笑一人。
被他盯著，喬喬簡直比模考還緊張。
秦簡翻開一本筆記遞給她，喬喬一看，男神字跡清雋又有力道，不過上面的內容就讓喬喬心情覆雜了，全是這周她做練習題的時候犯過錯的點。
她還在奇怪男神為啥讓她把每天作業和課堂練習拍成照片發給他，原來都在這兒等著呢。
秦簡坐在她對面，一條條給她講，他的語速不快，給她充分的接受時間，務必把每一條都講透了，一個知識點一個知識點攻破。
喬喬邊聽便在心中佩服自己，在低沈悅耳的音波攻勢，她居然沒走神，可見男神認真起來又多可怕。
看著咬著筆頭認真思考的女孩，秦簡微微笑了。
喬喬在他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他當然要投桃報李，為她補習起來也格外認真。
他想把這份工作繼續做下去，保住生活來源不說，他也喜歡和喬喬相處，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輕松，有時候秦簡甚至忘記戒備。
秦簡真心希望這種狀態能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到時候他也可以接一些專業相關的活，不用再這樣被動了。
喬喬基礎不錯，考上一所重點本科問題不大，可距離安大還有一定距離。
只有半年時間，他揪得緊些說不定真能把她揪上安大。
這樣一想，秦簡心裏也不由升起一股成就感。
秦簡翻過她做過的英語題，眉頭皺了起來，拿著筆一邊指給她一邊讀：“He’d moved to England with his mum when……”
第一次聽男神念英語試題，喬喬的表情很快古怪起來，在他看過來的那刻終於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爆笑。
男神這蹩腳的口語真是沒救了，哈哈哈哈哈哈……
容她先笑為敬。
秦簡：“……”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口語蹩腳，他的英語口音完美地傳承了他的英語老師，不說也罷，往常補習的時候他都會避開英語。
可是喬喬有點不一樣，他看見她做錯了就忍不住指出來。
無奈地看著對面笑得滿臉通紅的女孩，秦簡淡定地吃了一小塊蛋糕。他開口的時候就大概猜到結果了。
喬喬擦幹眼淚，清了好幾次嗓子才緩了下來。
“笑夠了？”秦簡再次拿起筆。
喬喬點頭，“真是開口跪。地道的倫敦腔才配得上你這長相呀！”
倫敦腔？呵……
秦簡面無表情地開口：“He’d moved to England with his mum when……”
喬喬：“……”她真跪了。
雖然男神口語真的不行，不過刷題沒話說，忍過最開始，等喬喬聽習慣之後也認真起來。
五個小時一晃而過，冬天天黑得早，喬喬忙著刷題，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黑了。
正是用餐時間，咖啡館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喬喬問：“你想吃什麽？我請客呀。剛才抱歉吶，不是故意那樣笑你的，就是一時沒忍住。”
“……”秦簡沒有拒絕，他也餓了。
點了兩份簡餐後，喬喬從背包裏翻出一個精致的紅包，把這次的補習費遞給秦簡。
她笑得燦爛：“謝謝。這樣下去我下次模考成績肯定會好不少。”
雖然一開始只是想著拉男神一把，不過幾次下來喬喬也知道自己是撿到寶了。許多知識點經過男神一講，比之前理解深刻了許多。
秦簡伸手接過，小心地放進書包裏。
她很有心，每次補習費都裝在精美的紅包裏。
周日晚上喬喬還要上晚自習，吃過晚餐後，秦簡把喬喬送到校門口才轉身離去。
安大離二中不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秦簡將那個紅包拆開，看到裏面的錢不由楞了楞。
不是三百，是五百。
拿出手機，她的消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發過來。
【二喬比我美：我問了下同學，三百五個小時實在太便宜啦，比市場價低好幾倍。我還想繼續補習下去，占便宜是不會長久的，以後每次補習都是五百吧(*^__^*）。】
看到她發來的笑臉，秦簡也不禁笑了起來，心裏暖暖的。
如果通過機構補習，五個小時當然會貴不少，五百也打不住。
可他只是一個沒有名氣的學生，根本沒有和別人議價的餘地，五百塊課時費介於中介給他的報酬和市場價之間，讓他無從拒絕。
唐浩楠拎了一袋安大食堂出產的番茄米線走進來，看見秦簡的表情不禁唬了一跳，一起住了幾個月他對秦簡也算了解。
這人就如他的名字，節約能量過了頭，整個一面癱。
幾個月來，看見他笑的次數屈指可數。
“發生了什麽好事嗎？”唐浩楠奇怪地問。
“算是吧。”秦簡唇邊的笑意未散，他把錢放進錢包，那個精致的紅包卻被他夾進一本書裏。
喬喬抱著手機想要抱頭痛哭。
她錯了，不該給男神加錢。
自從把補習費加到500後，男神的補習時間從每周線下五小時，變成線上6X24小時+線下五小時。
每天喬喬一睜眼，幾個精心挑選的小習題已經躺在手機裏等著她刷。
等她借著課間時間把習題交給男神後，沒過多久男神就把註意事項發過來了。
下午更慘，因為男神知道她下午有兩節自習課！
那題呀……
真是老師也發，男神也發，她是刷了這道還有那道，比平時不知忙了多少。
雖然她知道高三應該忙，但也沒有這麽忙的！
男神他真的不用這麽敬業啊！五百塊錢真不值那麽多！
就買了一份學習套餐，男神卻不知道送了她多少大禮包，絕對會賠本的！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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