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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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束光
江時令沒想到她會夢到自己，啞著聲音問：“夢到了什麽？”
“嗓子怎麽了？”她擔心地碰上他的脖頸
但是他執著於她夢裏的自己，繼續問：“夢到了什麽？”
“夢到了你正在看夕陽，我還去追你，但是沒追到。”她想到那個場景，唇角還帶著笑。
看來是夢，他沒有過這段記憶。
“是好夢。”他唇角往上揚了些弧度，低頭吻了下她的眉心，溫熱的唇壓上，深深的，如同禱告的姿勢。
季尋光看出了他眼中的擔心：“我沒事了，不用害怕。”
“嗯。”他擡起頭，把她的手放回到被子裏，“餓不餓？”
季尋光點頭，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問道：“我睡了多久？”
“兩天了。”他以為手術後她很快就能醒過來，卻沒想到現在才醒過來。
“這麽久嗎？難怪我覺得全身都沒力氣。”她想動一下都虛的很。
江時令按著她不讓她動：“先別動，等醫生來了再說。”
門恰好被敲響，江岸手插兜裏走進來，瞥了眼江時令，沒說話，只是公事公辦地給季尋光檢查了一番。
“有點輕微腦震蕩，現在醒了就沒什麽問題。”
江時令懷疑地看他，江岸直起身，故意說：”季醫生應該也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季尋光和江岸之前也算是同事，笑著說：“江醫生，我現在可不是醫生了。”
“以後會是的。”江岸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眼睛又看向江時令，“伯母說，她下午的飛機。”
江時令沒有什麽表情，嗯了聲，就拿出手機給江叔發消息，要他帶一些清淡的食物過來。
江岸還想再說，江時令擡頭直望著他，他話一頓，訕訕地笑了下：“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謝謝江醫生。”季尋光目送江岸離開，見門關上，急忙問江時令，“你媽媽要來嗎？”
“大概。”江時令這兩天沒心情管任何人，誰來他都沒在意。
季尋光沒想到他連這個都不知道：“你問問呀。”
“為什麽要問？”
“你媽媽來了，我們肯定要準備一下。”她現在和江時令結婚了，雖然還在病床上，但是禮數還是要的。
江時令垂眸將她的手放回到被子下：“你好好休息，她比你大，會照顧好自己。”
季尋光：“……”
她有點哭笑不得，他是真的不懂這些人情世故，打算等江叔來了，跟他提一下。
“想什麽？”江時令給她兌了一杯溫水，餵她喝。
季尋光喝完水看他一臉病態的樣子，往一旁挪了挪空出位置倆：“你累不累，要不要上來睡一下？”
她看他憔悴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昏迷的這些人，他肯定煎熬萬分。
江時令確實有點累，也沒有拒絕，將水杯放下就上了病床，占了她一半的床。
兩人躺在狹小的病床上，手臂都緊緊地挨著，季尋光側了些身體，讓他有更多的空間，卻被他直接攬到了懷裏，鼻尖壓在他的深陷的鎖骨處，都是家裏洗衣液的香味。
耳邊是他嘶啞的聲音：“尋光，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了。”
“對不起。”她心裏也愧疚，當初她只想要把季文翰攔住，這是她那時能想到的最佳方法。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他低頭看她。
“我不想季文瀚傷害姑姑和你，所以我只能選擇傷害我自己，但我也知道這對你來說是殘忍的。”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江時令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沈默地望著她。
季尋光被他看得想偏開頭，但是他的掌心按著她的後頸，讓她動不了。
他的指腹碰上她還沒濕潤的唇，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麽，眉心緊擰著。
她咬著唇想問他怎麽了，就聽到他低聲說：“季尋光，你對我一直都很殘忍。”
季尋光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的唇就壓了上來，閉著眼吻著她的唇，像是久旱逢霖的人拼命汲取那些水源。
急切的吻帶著疼和麻，侵奪了她的呼吸和理智。
她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微仰著頭應和著他的吻，直到他自己退開，她睜開眼，水潤的眼眸還帶著茫然望著他，像是再問他為什麽停止了。
江時令把她的臉壓回到胸口，輕嘆了聲：“以後不會了，季文翰已經被關起來了。”
她抿著唇，雀躍地嗯了聲：“那你也別擔心了，快睡覺，我陪著你。”
他沈沈地嗯了聲，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後背尖銳的痛已經讓他無法集中註意力，只能閉著眼忍受著。
大概是大腦的疲憊暫時麻痹了他的痛意，他眼皮沈了沈，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季尋光感受到他呼吸輕緩，擡頭就看到他垂下的眼睫，安靜地在光下落著影子，映在青黑的眼下。
看來是真的累慘了。
她靜靜地看他睡著的模樣，指腹碰上他的鼻梁，滑下落在剛才還吻她的唇。
眼中都是淺淺的笑意，真的一點也不嫌棄她。
仰頭又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他大概被她的小動作鬧醒了些，掌心摸上她的腰身，沒睜眼唇卻微張，翕動著像是再說什麽。
她伸長脖子想聽他的夢話，門就被敲響，江叔推開門進來，季尋光先噓了聲，指了指睡在一旁的江時令：“睡著了。”
江叔看到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江時令，眼眶紅了些，提著保溫壺走到病床前，嘆了口氣：“你醒了，他可算願意睡一下了。”
“辛苦你們照顧我了。”季尋光有些過意不去。
江叔搖頭：“照顧你們兩是我的分內事，只是小先生這兩天實在要吃不消了，他後背疼的厲害，卻什麽都不說。”
“他也被撞了嗎？”季尋光當時沒看太清，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他應該是舊傷發了，沒有去檢查，硬生生地挨著。”江叔低著頭用手背摸了下眼睛，“等睡醒了，小夫人還是勸勸他吧。”
“為什麽不想去檢查？”季尋光不解，江時令之前的情況本來就不好，要是因為這兩天變得更糟糕了就不好了。
“小先生一直都是這樣的。”
“那他平時有問題，或者不舒服你們會及時知道嗎？”
江叔搖頭：“除非他真忍不下去了。”
她神情嚴肅起來，想到自己和他相處這段時間，自己好像也沒發現他任何不適：“我知道了，你跟江醫生說一下，給江時令做個檢查，等他醒了我勸他。”
“那只能麻煩季醫生了。”江叔心裏的石頭稍稍放下，打開保溫壺，“現在要喝嗎？”
“等他醒了再說吧。”季尋光想到還有江媽媽的事，“江叔，我聽說他媽媽要過來。”
“夫人聽到你們出事了，安排完巡回演出的事，提前回來了，下午應該就會到海城。”
“那你記得定好酒店還有餐廳，別讓阿姨來了沒地方休息。”
江叔笑著點頭：“我會安排好的，你就安心休息。”
他說完就離開，把病房留給了他們兩。
季尋光轉回頭盯著徹底睡熟過去的江時令，捏了捏他的耳朵：“怎麽這麽會折磨自己的身體？”
他動了動腦袋，唇就貼在她的額頭，含糊地夢語了句：“尋光。”
她聽清楚了，知道他做夢都在想自己，嗯了聲。
“你……不知道……害怕。”夢語總是斷續，成不了句子。
她卻明白了他想說她不知道他的害怕。
季尋光心裏泛疼，伸手緊緊地抱緊他，鼻尖一酸：“我知道。”
他真的被她嚇到了。
江時令睡到半下午也沒見醒，季尋光一直陪著他。
心裏還想著下午江媽媽會來的事。
她現在的模樣也不知道怎麽樣，等護士將手背的針管拔掉，她問了句可以不可下床，得了允許，想起床去洗漱一番。
只是江時令把她攬的緊，動都不能動，怕把他推開，又弄醒他。
只能幹躺著，用手機問江叔，江媽媽什麽時候到。
江叔過了好一會才回她說，江媽媽的飛機延誤了，還不知道什麽能抵達。
季尋光這才松了口氣，安心地躺在床上，拿過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就看到谷禮之前給自己發的消息，沒有回覆。
她給她回了句。
一根小骨頭：醒了，不用太擔心。
谷禮那邊秒回。
咕咕咕：姐姐！你終於醒了！我現在就去看你！
一根小骨頭：你今天還要上班，明天來看吧。
咕咕咕：不方便？
一根小骨頭：有點，江時令媽媽今天下午可能會來。
咕咕咕：就要見家長了啊！你這還病著能應付的過來嗎？
季尋光其實覺得自己應付不過來，但是人都來了，她也不好拒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跟谷禮回了句。
一根小骨頭：要不然你抽空幫我送點化妝品過來？
咕咕咕：沒問題，立刻給你安排上。
季尋光一直虛著的心有點底了，在床上玩了半個小時手機，谷禮就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進門前還掃了四周。
“看什麽呢？”季尋光朝她白了眼。
“你那恐怖的老公呢？”谷禮將帶來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坐了下來，“我每次來都能看到他板著的冰塊臉。”
“睡著了。”季尋光指了指正縮在被子下，睡得正香的人。
谷禮伸長脖子瞧瞧，看到江時令的冰塊臉總算不那麽恐怖，拍了拍心口：“你老公可算是回暖了些，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盯著人看真的太滲人了。”
“是嗎？”她都沒機會看到，江時令在她面前，總是很平和，臉上的笑也不少。
谷禮猛點頭：“我跟你說，他兇是兇，但是照顧你也是不眠不休，還有你姑姑。”
“我姑姑現在情況怎麽樣？”季尋光還沒有機會去看姑姑。
“她的傷比你輕，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要不是江時令不給她出院，可能就出院了。”
聽到姑姑沒事，季尋光心安了：“那季文翰呢？”
“他的情況我不知道，大概被他給暗暗處理了。”谷禮指了指並未被吵醒的江時令。
季尋光低頭看了眼他，怕他冷到壓了壓被子，聲音也跟著低了些：“那季氏集團是已經倒閉了嗎？”
“我反正沒聽到宣布破產的消息。”谷禮嘖了聲，嫌棄她瞎操心，“你就別想這些事了，你那些哥哥姐姐都不管，你就安心養病吧。”
“那不是睡了兩天，感覺要跟世界脫軌了。”她微撅著唇，看向她帶來的東西，伸手拿過，翻出一個鏡子，照了照自己，“感覺沒有很憔悴。”
“他早晚給你洗臉，還不忘擦水乳精華，連護手霜都給你擦，你這調教老公的手段可以啊。”
季尋光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面面俱到，但是想到他平日裏每一件事都做的很好：“他性格就是這樣。”
“人家也是真費心了。”谷禮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嘀咕著，“我之前還以為他是來騙婚的。”
她輕笑，同樣小聲地說：“我之前也是這麽認為的。”
誰知道他沒騙她，還這麽喜歡她。
谷禮伸手抱了抱她：“也算是死裏逃生了尋光，等出院了，請我吃大餐吧！”
“為什麽是請你吃？不應該是你慶祝我出院嗎？”
“可我為你擔驚受怕的啊！”
季尋光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應下：“好，那請你吃。”
得了一頓飯飯，谷禮也沒多呆，主要是怕吵醒江時令，聊了幾句就走了，讓季尋光多休息一下。
谷禮把門關上，卻還沒走，透過門上的小窗往屋內看，就看到季尋光盯著一旁的江時令看，眼中都是羨慕。
“谷小姐，原來一直都喜歡偷看啊？”一道調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把谷禮嚇了一跳。
轉過身就看到正穿著大白褂，斯斯文文的江岸，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江醫生好巧啊。”
“不巧，看你在這裏偷看，想看看你這回是看哪個帥哥。”
江岸靠在一旁，笑的溫和，說出的話卻讓谷禮有點難為情：“江醫生，上次你換衣服，我真不是故意要看的！”
她想到尋光出事之前，自己只是受人之托去更衣室拿東西，這開門就看到他在換衣服，看楞了下，沒想到就不湊巧被他逮住了。
“是嗎？”
谷禮猛點頭：“是啊！”
“我不信。”江岸丟下這三個字就高冷地走了。
谷禮看著他的背影，總算能理解人模狗樣是什麽意思了。
她跟過去：“江醫生，你這麽在意，那我請你吃個飯賠罪行嗎？”
“借機靠近我？”江岸踏進電梯，一臉玩味，“這回你請我，按照人情，下回該我請你了？”
谷禮跟在他身邊，本來還有點距離，電梯一下就湧上不少人，她穿著高跟鞋被擠的不行，往他身邊挪了挪，小聲說：“下回不用你請，或者你說怎麽賠罪也行。”
江岸瞥了眼她要掉在地上的毛絨披肩，咳了聲：“衣服抱一下。”
“啊？”他帶著口罩消了些音，電梯又響了，谷禮沒聽到全句只聽到後面三個字，“抱一下？”
她有些猶豫，但是看他挑眉看自己的樣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這樣就算一筆勾銷了？”
江岸看她懵懂的眼睛，差點笑了，但是壓住了，單手拉過要落到地上的毛絨披肩壓在她的肩膀上，淡定不已。
“衣服抱緊。”他刻意咬重了衣服的音，單手推開她，徑直離開。
谷禮楞了下才急忙跑路，她覺得自己和江岸可能有點八字不合！
江時令大概是真的累了，等黃昏徹底墜入星夜，他才動了動手，眉心緊收，唇也死抿著，展現出很明顯的痛苦。
季尋光急忙將桌上的小夜燈打開，喊了他幾聲：“江時令。”
江時令長睫顫動，悠悠地睜開眼，在昏黃的光下看到她生動的面容，一瞬間有種還在夢裏的樣子。
低頭額頭貼在她的額頭，再次閉上眼，聲音微顫：“尋光，我有點疼。”
他以為是夢，才展露出脆弱，想她安慰自己。
季尋光的手溫柔地攀上他的後腰：“這裏疼？還是腿疼？”
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他混沌的意識一清，擡眸望著她。
“還沒睡醒？”季尋光笑著問他。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醒了。”
“所以哪裏疼？”季尋光不想他強撐著，“我幫你按按。”
但是他只是沈默，看到她之前吊的葡萄糖沒了，轉頭看外面已經漆黑一片：“沒事，現在幾點了？”
“七點了，你媽媽的飛機還要晚點到可能八點才會到。”季尋光摸了下他的額頭，怕他突然放松會生病。
江時令撐著身子坐起來，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和江叔發來飛機晚點的消息，沒搭理，轉頭看向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人。
伸手把她抱到懷裏，緊緊地摟著，鼻尖蹭著她的脖子，又吻了吻：“你真的醒了。”
“別親了，兩天沒洗澡。”她伸手推開他的臉，“你先說你哪裏不舒服？”
江時令看她兇巴巴的樣子，伸手捏了下她的臉，本來就小小的臉，更小了：“餓了嗎？”
“你後背疼是不是？”
兩人各說各的，看著對方。
江時令睡了一覺，覺得痛感減弱了：“不疼了。”
她按著他後腰的手微微用力，他臉色就一白：“這就是沒事？起來，去檢查。”
她沒好氣地瞪他，想從他身上離開，卻被他圈著腰：“抱一會。”
季尋光看他這脆弱的話，低聲問他：“跟我用美男計？”
江時令倒也沒有否認：“嗯，受用嗎？”
她忍著唇邊的笑：“不受用怎麽辦？”
“為什麽不受用？”他困惑。
“因為你不我的聽話啊。”她伸手抓了抓他的頭發，“等會去檢查一下。”
江時令這才點頭：“明天，今天很晚了。”
她看他認真的模樣，低頭親了下他的唇：“一言為定。”
他眉梢微挑：“新的契約形式？”
季尋光沒理他的話，拍開他的手，從他身上下來，掀開被子下床。
“去做什麽？”
江時令註意到桌上的保溫壺，伸手拿過，打開看裏面還是滿滿一盒：“沒吃？”
“本來想等你醒了再吃，但是你睡太久了。”季尋光拿自己的衣服去洗手間，“我想去洗澡了，你重新點餐吧。”
“可以洗嗎？”他怕她身體剛好不能洗。
“我只是輕微腦震蕩，沒什麽外傷，沒事的。”
江時令下床坐上輪椅，還是不放心：“我幫你洗。”
她走進洗手間，把門關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笑著拒絕：“不行哦。”
說完把門關上，正想反鎖就聽到江時令在外說：“別反鎖，等會你出事了，我不能及時進去。”
她的手頓了下，還是沒有反鎖，她知道江時令不是那種人。
但是等她正在梳順頭發準備洗頭，門就被敲響。
“尋光，你暈倒了嗎？為什麽還沒開水？”
季尋光無奈地打開熱水：“在梳頭發，你別太緊張，我真沒事。”
“哦。”江時令可能是真的不放心她，只要過一段時間就要敲門要她回應。
“尋光。”
“我還活著。”
他喊了幾聲，季尋光已經化簡為繁了，他只要一敲門，她都要停一下水說活著。
等她洗完澡出來，她只覺得自己說話都說的口幹舌燥了，打開門望著在門口眼巴巴地盯著的人，彎下腰揉了揉他的臉：“江先生，我安全出來了。”
“很好。”江時令聞到了她身上沐浴露的香，這才覺得安心些，“來吹頭發。”
他讓她躺在沙發上，用吹風機吹她的長發，季尋光睜著眼睛看他。
“看什麽？”江時令被她看得奇怪。
“沒看什麽啊。”季尋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掏出手機假裝聊天，實際打開了手機前置攝像頭，偷偷拍了他一張。
正竊喜自己偷拍成功，手機就被他拿走了。
“偷拍我。”
季尋光心虛不已，伸手想拿回自己的手機，笑了笑：“我只是發現你留胡子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漂亮。”
江時令對自己的外貌並沒有很在意，聽她這麽說，按住她想搶手機的手。
摸了下自己下巴冒出來的胡渣，有點紮手。
目光掃到她的脖頸，那裏又泛著紅痕，也不知道是洗澡熱的還是自己胡渣刺的。
季尋光也註意到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眼：“沒事，我皮膚就是這樣，比較容易有痕跡。”
“難怪每次掐你的腰，你都抖。”他一本正經。
季尋光卻紅透了臉：“這兩者沒有關系！”
“為什麽？”
“皮膚是皮膚，敏感點是敏感點！”季尋光壓低聲音朝他說。
江時令眼神暗了下，手中的長發被熱風吹幹，直到發根都幹了。
季尋光起身拿過他手裏的吹風機：“我放回去，你點了晚飯嗎？”
她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洗完澡後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走到他身邊拿走自己的手機，想帶點外賣，就被他直接拉坐到懷裏。
他溫熱的掌心覆上她的腰側，繼續好奇地問：“所以這裏是敏感點？”
大家疫情期間做好防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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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令沒想到她會夢到自己，啞著聲音問：“夢到了什麽？”
“嗓子怎麽了？”她擔心地碰上他的脖頸
但是他執著於她夢裏的自己，繼續問：“夢到了什麽？”
“夢到了你正在看夕陽，我還去追你，但是沒追到。”她想到那個場景，唇角還帶著笑。
看來是夢，他沒有過這段記憶。
“是好夢。”他唇角往上揚了些弧度，低頭吻了下她的眉心，溫熱的唇壓上，深深的，如同禱告的姿勢。
季尋光看出了他眼中的擔心：“我沒事了，不用害怕。”
“嗯。”他擡起頭，把她的手放回到被子裏，“餓不餓？”
季尋光點頭，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問道：“我睡了多久？”
“兩天了。”他以為手術後她很快就能醒過來，卻沒想到現在才醒過來。
“這麽久嗎？難怪我覺得全身都沒力氣。”她想動一下都虛的很。
江時令按著她不讓她動：“先別動，等醫生來了再說。”
門恰好被敲響，江岸手插兜裏走進來，瞥了眼江時令，沒說話，只是公事公辦地給季尋光檢查了一番。
“有點輕微腦震蕩，現在醒了就沒什麽問題。”
江時令懷疑地看他，江岸直起身，故意說：”季醫生應該也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季尋光和江岸之前也算是同事，笑著說：“江醫生，我現在可不是醫生了。”
“以後會是的。”江岸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眼睛又看向江時令，“伯母說，她下午的飛機。”
江時令沒有什麽表情，嗯了聲，就拿出手機給江叔發消息，要他帶一些清淡的食物過來。
江岸還想再說，江時令擡頭直望著他，他話一頓，訕訕地笑了下：“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謝謝江醫生。”季尋光目送江岸離開，見門關上，急忙問江時令，“你媽媽要來嗎？”
“大概。”江時令這兩天沒心情管任何人，誰來他都沒在意。
季尋光沒想到他連這個都不知道：“你問問呀。”
“為什麽要問？”
“你媽媽來了，我們肯定要準備一下。”她現在和江時令結婚了，雖然還在病床上，但是禮數還是要的。
江時令垂眸將她的手放回到被子下：“你好好休息，她比你大，會照顧好自己。”
季尋光：“……”
她有點哭笑不得，他是真的不懂這些人情世故，打算等江叔來了，跟他提一下。
“想什麽？”江時令給她兌了一杯溫水，餵她喝。
季尋光喝完水看他一臉病態的樣子，往一旁挪了挪空出位置倆：“你累不累，要不要上來睡一下？”
她看他憔悴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昏迷的這些人，他肯定煎熬萬分。
江時令確實有點累，也沒有拒絕，將水杯放下就上了病床，占了她一半的床。
兩人躺在狹小的病床上，手臂都緊緊地挨著，季尋光側了些身體，讓他有更多的空間，卻被他直接攬到了懷裏，鼻尖壓在他的深陷的鎖骨處，都是家裏洗衣液的香味。
耳邊是他嘶啞的聲音：“尋光，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了。”
“對不起。”她心裏也愧疚，當初她只想要把季文翰攔住，這是她那時能想到的最佳方法。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他低頭看她。
“我不想季文瀚傷害姑姑和你，所以我只能選擇傷害我自己，但我也知道這對你來說是殘忍的。”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江時令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沈默地望著她。
季尋光被他看得想偏開頭，但是他的掌心按著她的後頸，讓她動不了。
他的指腹碰上她還沒濕潤的唇，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麽，眉心緊擰著。
她咬著唇想問他怎麽了，就聽到他低聲說：“季尋光，你對我一直都很殘忍。”
季尋光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的唇就壓了上來，閉著眼吻著她的唇，像是久旱逢霖的人拼命汲取那些水源。
急切的吻帶著疼和麻，侵奪了她的呼吸和理智。
她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微仰著頭應和著他的吻，直到他自己退開，她睜開眼，水潤的眼眸還帶著茫然望著他，像是再問他為什麽停止了。
江時令把她的臉壓回到胸口，輕嘆了聲：“以後不會了，季文翰已經被關起來了。”
她抿著唇，雀躍地嗯了聲：“那你也別擔心了，快睡覺，我陪著你。”
他沈沈地嗯了聲，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後背尖銳的痛已經讓他無法集中註意力，只能閉著眼忍受著。
大概是大腦的疲憊暫時麻痹了他的痛意，他眼皮沈了沈，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季尋光感受到他呼吸輕緩，擡頭就看到他垂下的眼睫，安靜地在光下落著影子，映在青黑的眼下。
看來是真的累慘了。
她靜靜地看他睡著的模樣，指腹碰上他的鼻梁，滑下落在剛才還吻她的唇。
眼中都是淺淺的笑意，真的一點也不嫌棄她。
仰頭又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他大概被她的小動作鬧醒了些，掌心摸上她的腰身，沒睜眼唇卻微張，翕動著像是再說什麽。
她伸長脖子想聽他的夢話，門就被敲響，江叔推開門進來，季尋光先噓了聲，指了指睡在一旁的江時令：“睡著了。”
江叔看到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江時令，眼眶紅了些，提著保溫壺走到病床前，嘆了口氣：“你醒了，他可算願意睡一下了。”
“辛苦你們照顧我了。”季尋光有些過意不去。
江叔搖頭：“照顧你們兩是我的分內事，只是小先生這兩天實在要吃不消了，他後背疼的厲害，卻什麽都不說。”
“他也被撞了嗎？”季尋光當時沒看太清，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他應該是舊傷發了，沒有去檢查，硬生生地挨著。”江叔低著頭用手背摸了下眼睛，“等睡醒了，小夫人還是勸勸他吧。”
“為什麽不想去檢查？”季尋光不解，江時令之前的情況本來就不好，要是因為這兩天變得更糟糕了就不好了。
“小先生一直都是這樣的。”
“那他平時有問題，或者不舒服你們會及時知道嗎？”
江叔搖頭：“除非他真忍不下去了。”
她神情嚴肅起來，想到自己和他相處這段時間，自己好像也沒發現他任何不適：“我知道了，你跟江醫生說一下，給江時令做個檢查，等他醒了我勸他。”
“那只能麻煩季醫生了。”江叔心裏的石頭稍稍放下，打開保溫壺，“現在要喝嗎？”
“等他醒了再說吧。”季尋光想到還有江媽媽的事，“江叔，我聽說他媽媽要過來。”
“夫人聽到你們出事了，安排完巡回演出的事，提前回來了，下午應該就會到海城。”
“那你記得定好酒店還有餐廳，別讓阿姨來了沒地方休息。”
江叔笑著點頭：“我會安排好的，你就安心休息。”
他說完就離開，把病房留給了他們兩。
季尋光轉回頭盯著徹底睡熟過去的江時令，捏了捏他的耳朵：“怎麽這麽會折磨自己的身體？”
他動了動腦袋，唇就貼在她的額頭，含糊地夢語了句：“尋光。”
她聽清楚了，知道他做夢都在想自己，嗯了聲。
“你……不知道……害怕。”夢語總是斷續，成不了句子。
她卻明白了他想說她不知道他的害怕。
季尋光心裏泛疼，伸手緊緊地抱緊他，鼻尖一酸：“我知道。”
他真的被她嚇到了。
江時令睡到半下午也沒見醒，季尋光一直陪著他。
心裏還想著下午江媽媽會來的事。
她現在的模樣也不知道怎麽樣，等護士將手背的針管拔掉，她問了句可以不可下床，得了允許，想起床去洗漱一番。
只是江時令把她攬的緊，動都不能動，怕把他推開，又弄醒他。
只能幹躺著，用手機問江叔，江媽媽什麽時候到。
江叔過了好一會才回她說，江媽媽的飛機延誤了，還不知道什麽能抵達。
季尋光這才松了口氣，安心地躺在床上，拿過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就看到谷禮之前給自己發的消息，沒有回覆。
她給她回了句。
一根小骨頭：醒了，不用太擔心。
谷禮那邊秒回。
咕咕咕：姐姐！你終於醒了！我現在就去看你！
一根小骨頭：你今天還要上班，明天來看吧。
咕咕咕：不方便？
一根小骨頭：有點，江時令媽媽今天下午可能會來。
咕咕咕：就要見家長了啊！你這還病著能應付的過來嗎？
季尋光其實覺得自己應付不過來，但是人都來了，她也不好拒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跟谷禮回了句。
一根小骨頭：要不然你抽空幫我送點化妝品過來？
咕咕咕：沒問題，立刻給你安排上。
季尋光一直虛著的心有點底了，在床上玩了半個小時手機，谷禮就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進門前還掃了四周。
“看什麽呢？”季尋光朝她白了眼。
“你那恐怖的老公呢？”谷禮將帶來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坐了下來，“我每次來都能看到他板著的冰塊臉。”
“睡著了。”季尋光指了指正縮在被子下，睡得正香的人。
谷禮伸長脖子瞧瞧，看到江時令的冰塊臉總算不那麽恐怖，拍了拍心口：“你老公可算是回暖了些，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盯著人看真的太滲人了。”
“是嗎？”她都沒機會看到，江時令在她面前，總是很平和，臉上的笑也不少。
谷禮猛點頭：“我跟你說，他兇是兇，但是照顧你也是不眠不休，還有你姑姑。”
“我姑姑現在情況怎麽樣？”季尋光還沒有機會去看姑姑。
“她的傷比你輕，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要不是江時令不給她出院，可能就出院了。”
聽到姑姑沒事，季尋光心安了：“那季文翰呢？”
“他的情況我不知道，大概被他給暗暗處理了。”谷禮指了指並未被吵醒的江時令。
季尋光低頭看了眼他，怕他冷到壓了壓被子，聲音也跟著低了些：“那季氏集團是已經倒閉了嗎？”
“我反正沒聽到宣布破產的消息。”谷禮嘖了聲，嫌棄她瞎操心，“你就別想這些事了，你那些哥哥姐姐都不管，你就安心養病吧。”
“那不是睡了兩天，感覺要跟世界脫軌了。”她微撅著唇，看向她帶來的東西，伸手拿過，翻出一個鏡子，照了照自己，“感覺沒有很憔悴。”
“他早晚給你洗臉，還不忘擦水乳精華，連護手霜都給你擦，你這調教老公的手段可以啊。”
季尋光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面面俱到，但是想到他平日裏每一件事都做的很好：“他性格就是這樣。”
“人家也是真費心了。”谷禮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嘀咕著，“我之前還以為他是來騙婚的。”
她輕笑，同樣小聲地說：“我之前也是這麽認為的。”
誰知道他沒騙她，還這麽喜歡她。
谷禮伸手抱了抱她：“也算是死裏逃生了尋光，等出院了，請我吃大餐吧！”
“為什麽是請你吃？不應該是你慶祝我出院嗎？”
“可我為你擔驚受怕的啊！”
季尋光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應下：“好，那請你吃。”
得了一頓飯飯，谷禮也沒多呆，主要是怕吵醒江時令，聊了幾句就走了，讓季尋光多休息一下。
谷禮把門關上，卻還沒走，透過門上的小窗往屋內看，就看到季尋光盯著一旁的江時令看，眼中都是羨慕。
“谷小姐，原來一直都喜歡偷看啊？”一道調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把谷禮嚇了一跳。
轉過身就看到正穿著大白褂，斯斯文文的江岸，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江醫生好巧啊。”
“不巧，看你在這裏偷看，想看看你這回是看哪個帥哥。”
江岸靠在一旁，笑的溫和，說出的話卻讓谷禮有點難為情：“江醫生，上次你換衣服，我真不是故意要看的！”
她想到尋光出事之前，自己只是受人之托去更衣室拿東西，這開門就看到他在換衣服，看楞了下，沒想到就不湊巧被他逮住了。
“是嗎？”
谷禮猛點頭：“是啊！”
“我不信。”江岸丟下這三個字就高冷地走了。
谷禮看著他的背影，總算能理解人模狗樣是什麽意思了。
她跟過去：“江醫生，你這麽在意，那我請你吃個飯賠罪行嗎？”
“借機靠近我？”江岸踏進電梯，一臉玩味，“這回你請我，按照人情，下回該我請你了？”
谷禮跟在他身邊，本來還有點距離，電梯一下就湧上不少人，她穿著高跟鞋被擠的不行，往他身邊挪了挪，小聲說：“下回不用你請，或者你說怎麽賠罪也行。”
江岸瞥了眼她要掉在地上的毛絨披肩，咳了聲：“衣服抱一下。”
“啊？”他帶著口罩消了些音，電梯又響了，谷禮沒聽到全句只聽到後面三個字，“抱一下？”
她有些猶豫，但是看他挑眉看自己的樣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這樣就算一筆勾銷了？”
江岸看她懵懂的眼睛，差點笑了，但是壓住了，單手拉過要落到地上的毛絨披肩壓在她的肩膀上，淡定不已。
“衣服抱緊。”他刻意咬重了衣服的音，單手推開她，徑直離開。
谷禮楞了下才急忙跑路，她覺得自己和江岸可能有點八字不合！
江時令大概是真的累了，等黃昏徹底墜入星夜，他才動了動手，眉心緊收，唇也死抿著，展現出很明顯的痛苦。
季尋光急忙將桌上的小夜燈打開，喊了他幾聲：“江時令。”
江時令長睫顫動，悠悠地睜開眼，在昏黃的光下看到她生動的面容，一瞬間有種還在夢裏的樣子。
低頭額頭貼在她的額頭，再次閉上眼，聲音微顫：“尋光，我有點疼。”
他以為是夢，才展露出脆弱，想她安慰自己。
季尋光的手溫柔地攀上他的後腰：“這裏疼？還是腿疼？”
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他混沌的意識一清，擡眸望著她。
“還沒睡醒？”季尋光笑著問他。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醒了。”
“所以哪裏疼？”季尋光不想他強撐著，“我幫你按按。”
但是他只是沈默，看到她之前吊的葡萄糖沒了，轉頭看外面已經漆黑一片：“沒事，現在幾點了？”
“七點了，你媽媽的飛機還要晚點到可能八點才會到。”季尋光摸了下他的額頭，怕他突然放松會生病。
江時令撐著身子坐起來，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和江叔發來飛機晚點的消息，沒搭理，轉頭看向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人。
伸手把她抱到懷裏，緊緊地摟著，鼻尖蹭著她的脖子，又吻了吻：“你真的醒了。”
“別親了，兩天沒洗澡。”她伸手推開他的臉，“你先說你哪裏不舒服？”
江時令看她兇巴巴的樣子，伸手捏了下她的臉，本來就小小的臉，更小了：“餓了嗎？”
“你後背疼是不是？”
兩人各說各的，看著對方。
江時令睡了一覺，覺得痛感減弱了：“不疼了。”
她按著他後腰的手微微用力，他臉色就一白：“這就是沒事？起來，去檢查。”
她沒好氣地瞪他，想從他身上離開，卻被他圈著腰：“抱一會。”
季尋光看他這脆弱的話，低聲問他：“跟我用美男計？”
江時令倒也沒有否認：“嗯，受用嗎？”
她忍著唇邊的笑：“不受用怎麽辦？”
“為什麽不受用？”他困惑。
“因為你不我的聽話啊。”她伸手抓了抓他的頭發，“等會去檢查一下。”
江時令這才點頭：“明天，今天很晚了。”
她看他認真的模樣，低頭親了下他的唇：“一言為定。”
他眉梢微挑：“新的契約形式？”
季尋光沒理他的話，拍開他的手，從他身上下來，掀開被子下床。
“去做什麽？”
江時令註意到桌上的保溫壺，伸手拿過，打開看裏面還是滿滿一盒：“沒吃？”
“本來想等你醒了再吃，但是你睡太久了。”季尋光拿自己的衣服去洗手間，“我想去洗澡了，你重新點餐吧。”
“可以洗嗎？”他怕她身體剛好不能洗。
“我只是輕微腦震蕩，沒什麽外傷，沒事的。”
江時令下床坐上輪椅，還是不放心：“我幫你洗。”
她走進洗手間，把門關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笑著拒絕：“不行哦。”
說完把門關上，正想反鎖就聽到江時令在外說：“別反鎖，等會你出事了，我不能及時進去。”
她的手頓了下，還是沒有反鎖，她知道江時令不是那種人。
但是等她正在梳順頭發準備洗頭，門就被敲響。
“尋光，你暈倒了嗎？為什麽還沒開水？”
季尋光無奈地打開熱水：“在梳頭發，你別太緊張，我真沒事。”
“哦。”江時令可能是真的不放心她，只要過一段時間就要敲門要她回應。
“尋光。”
“我還活著。”
他喊了幾聲，季尋光已經化簡為繁了，他只要一敲門，她都要停一下水說活著。
等她洗完澡出來，她只覺得自己說話都說的口幹舌燥了，打開門望著在門口眼巴巴地盯著的人，彎下腰揉了揉他的臉：“江先生，我安全出來了。”
“很好。”江時令聞到了她身上沐浴露的香，這才覺得安心些，“來吹頭發。”
他讓她躺在沙發上，用吹風機吹她的長發，季尋光睜著眼睛看他。
“看什麽？”江時令被她看得奇怪。
“沒看什麽啊。”季尋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掏出手機假裝聊天，實際打開了手機前置攝像頭，偷偷拍了他一張。
正竊喜自己偷拍成功，手機就被他拿走了。
“偷拍我。”
季尋光心虛不已，伸手想拿回自己的手機，笑了笑：“我只是發現你留胡子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漂亮。”
江時令對自己的外貌並沒有很在意，聽她這麽說，按住她想搶手機的手。
摸了下自己下巴冒出來的胡渣，有點紮手。
目光掃到她的脖頸，那裏又泛著紅痕，也不知道是洗澡熱的還是自己胡渣刺的。
季尋光也註意到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眼：“沒事，我皮膚就是這樣，比較容易有痕跡。”
“難怪每次掐你的腰，你都抖。”他一本正經。
季尋光卻紅透了臉：“這兩者沒有關系！”
“為什麽？”
“皮膚是皮膚，敏感點是敏感點！”季尋光壓低聲音朝他說。
江時令眼神暗了下，手中的長發被熱風吹幹，直到發根都幹了。
季尋光起身拿過他手裏的吹風機：“我放回去，你點了晚飯嗎？”
她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洗完澡後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走到他身邊拿走自己的手機，想帶點外賣，就被他直接拉坐到懷裏。
他溫熱的掌心覆上她的腰側，繼續好奇地問：“所以這裏是敏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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