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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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束光
季尋光把兩罐藥丟回到他的懷裏：“流氓。”
她哼了聲，就要走，江時令把她拉住：“先擦藥。”
“吃完早飯再擦。”她現在都餓了，掙開他的手，就往餐廳區，看到桌上放著一個碗。
沒錯是一個碗，還是盛湯的碗，裏面裝了大半碗的牛奶。
“江時令！”她轉頭看向正在往自己手腕上擦藥膏的江時令，“你又把牛奶當水喝了！”
江時令到她身邊，仰頭看她，一雙漆黑的眼眸明亮：“我只會熱牛奶，怕你餓著。”
季尋光：“……”
她扶額，心想這祖宗真的是敗家。
“你不會做，跟我說啊，我給你做。”
江時令搖頭：“我會學。”
季尋光聽到這話，一時都沒了脾氣，笑著說：“你也不方便。”
她走到冰箱前，拿出一袋吐司和一袋水果，進廚房沒一會就端著洗好的水果和烤好的吐司出來，又把大半碗的牛奶分成兩碗：“來吃早飯了，小先生。”
江時令到她身邊，垂著眼眸擠藥膏，輕輕地擦在她的脖子上，認真地建議：“其實喊老公更好。”
“小先生好聽。”她一直覺得老公這個稱呼太難為情，小先生剛剛好，適合現在兩人的狀態。
“但是……”他話語頓了下，“我會硬。”
季尋光：“……”
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要被他嗆死。
“江時令，你不要說奇怪的話！”
“這也是？”他沒發覺這句話有什麽奇怪的。
季尋光不滿地應了聲：“是！”
“好吧。”他說完輕輕地吹在塗藥的地方，季尋光被熱氣吹得頭皮一麻，感覺自己塗比較好，伸手想拿過藥，“我自己塗。”
但是他躲開了她：“我來，你吃早飯。”
季尋光也拗不過他，拿過吐司先撕開邊邊吃，腦子裏還在思考季文翰出的事情要不要跟他提一下。
正琢磨著，江時令先開口：“我聽顧凡成說，你爸爸公司出事了。”
“剛才就是他給你打的電話？”季尋光看著他的臉，腦海閃過一個可能，季文翰出事是不是江時令下的手？
“嗯，他還跟你說了什麽？”
江時令神情自若：“要我們兩最近小心些。”
“我爸爸的事跟你有關嗎？”她試探地問道。
江時令擦藥的動作停了下來，擡眸看過來，一雙漂亮的眼睛都是純粹：“我現在行動不便。”
季尋光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勉強相信，將吐司撕下一些遞到他的嘴邊：“江時令，你現在都學會賣慘了。”
江時令將柔軟的吐司咬在唇間，擦上她脖間最後的痕跡，輕聲說：“最近還是不出門了。”
“那要先請假。”療養院也不是她開的，不能說不去上班就不去，而且周二就是校慶日了。
她還是想回海城一中。
“嗯。”他沒有阻止，認真地搜尋還有沒有其他傷口，想再次解開她的衣扣，卻被她阻攔了。
“那裏不用。”她微微睨了他一眼，江時令就遺憾地收回手，擦幹凈後靜望著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了出來：“尋光，你想去霖省嗎？”
這句話是昨天見過季文希後，她問過他願不願意帶季尋光離開這裏。
他思索了許久，覺得不該這麽問，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飯桌間剎那的安靜。
季尋光轉回頭，端著牛奶喝了幾口，溫熱的牛奶從食道湧入胃，將冰涼的身體溫熱，緩聲問道：“為什麽突然問這個話？是不是姑姑跟你提的？”
江時令也沒有隱瞞：“她覺得你在海城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她一時間沒有回答，沈默地咬著不算好吃的吐司。
其實她目前還沒有離開海城的想法，面對他突然的提問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江時令也沒催促，慢條斯理地吃自己的早飯。
他並不是很需要這個答案。
只是想到剛才她剛才不安的神情，心裏隱約明白這個地方對她來說或許真的不算安全。
早飯兩人吃的都不是很多，大半碗的牛奶已經把季尋光給灌飽了，撐著下巴看江時令挑著水果盤裏的葡萄吃。
裏面的水果胡蘿蔔一點也沒碰。
她伸手拿了一小根，他的目光跟著過來，盯著她手裏的小蘿蔔，眼神無光看得出沒興趣。
“你不喜歡？”她問道。
江時令嗯了聲，這倒是讓季尋光有點訝然：“你之前不是吃過嗎？”
“你給的，可以勉強喜歡一下。”他將盤子裏的葡萄吃完，便端著空碗進廚房。
季尋光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什麽記起自己哥哥以前跟她說過，他認識過一個朋友，特別討厭胡蘿蔔。
江時令把碗放到洗碗機內，出來見季尋光怔怔地盯著自己。
“江時令。”
“怎麽了？”他伸手握緊她的手。
她喊了他那一聲，本來想問他認不認識盛覓冬，卻問不出來，只能勉強地扯著唇角：“江叔和他妻子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安排住院了，江叔明天才會回來。”江時令如實說完，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別害怕了。”
他說完輕輕地吻了下的唇：“我會陪著你。”
季尋光看他關切的目光，知道他認為自己害怕季文翰。
“好。”她也沒有反駁，接受他的關心。
吃完早飯，江時令無聊地將買洗碗機時，隨手買的掃地機器人拿出來，用電腦設置程序。
季尋光趴在一旁看：“自從你來了，我家的設備都升級了。”
“科技改變生活。”他說的一本正經，反倒把趴在一旁的人給逗笑了，“應該是有錢改變生活。”
季尋光看他設置好了，把掃地機器人放到地上。
“主人我要開始幹活了。”
圓扁扁的一只說了這句就開始動起來，季尋光新奇的很，跟著玩了會。
江時令在一旁設置了幾個程序：“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你喊它，它還會跟你聊天。”
她還沒見過這麽高科技的，想了想：“叫它扁扁吧。”
江時令覺得這名字很形象，直接輸入，過了會才擡起頭：“你可以喊了。”
季尋光立刻蹲在地上喊了句：“扁扁。”
“主人我正在掃地，還需要我幹什麽呢？”掃地機器人發出可愛的小奶音，聽得季尋光又是一陣興奮，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江時令，“真的可以！”
江時令看低沈了一個早上的人，可算是重新笑起來，自己也跟著勾起了唇角：“嗯。”
“太好玩了。”她跟在小機器人身後喊了一圈扁扁，轉頭就看到江時令正拿著她昨天順手丟在茶幾上的文件看。
那是昨天谷禮給她去霖雲醫院的資料。
急忙跑過去，自己伸手拿過，抱在懷裏，抿著唇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
江時令看她忐忑的模樣，問道：“不想我知道？”
他的直接，有時候確實能讓兩人的談話更好進行下去。
季尋光點頭：“我沒想去，所以也沒想跟你提。”
“為什麽不想去？”江時令知道她一直都很向往霖雲醫院。
這個問題，季尋光自己也回答不出來，讀研的時候她想過去帶著媽媽和哥哥去國外開始新的生活，後來他們都去世了，她只想在海城看著季文翰倒下。
現在季文翰要倒下了，她還沒想到自己的後路是怎麽樣的。
留在療養院當一輩子的療養師嗎？
她明白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又能去做什麽呢？
最終她還是慢騰騰地解釋：“我現在挺好的，而且我們剛結婚，我不喜歡異地。”
江時令沒有反駁，也沒有追問。
屋內只有掃地機器人運行的聲音，反而更加安靜。
扁扁撞到她的腳邊，江時令伸手把她拉到身旁讓它過去。
“尋光，不用考慮我。”
她看到了他向來平靜的神情，難得掀起了波瀾，蹲下身手碰上他的腿：“你的腿現在沒有合適的手術方案，需要進行療養，我離開了誰幫你療養？”
“我坐在輪椅上五年，今天是你認識我的第八天，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裏有許多年。”他溫熱的手將她耳旁的頭發別在她的耳朵，溫聲說，“我不過是你的追隨者。”
這話狠狠地震住了她的心神。
在她眼中江時令像是神祇一般的存在，俊美又強大，自己一直在仰慕著他的光芒。
從未覺得他在追隨自己。
她一時訥訥說不出來，這場對話，以顧凡成打來的電話終結。
江時令要她好好想清楚，拿著手機就往書房去。
季尋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手裏的資料，想著他剛才那些話，有些想不清楚，隨手把資料丟在一側不想琢磨了，盯著扁扁進臥室掃地。
拿過自己的手機，想看看姑姑有沒有給自己發消息，但是微信一片平靜。
不用多想也知道她們不想擔心，所以沒給她發消息。
只能百般無聊地躺在沙發上，目光鉆想書房，看到他背對著自己接電話。
江時令也註意到外面的目光，轉過頭看向她，聽著電話裏顧凡成的話。
“現在季氏集團一團亂，季文希去主持大局了，季家被查封了，但是季文翰還沒下落。”顧凡成的話一股腦地說出來，江時令手指輕輕地敲著扶手。
“季文翰最可能會在療養院和尋光的小區，你跟警方那邊幹涉一下。”他冷靜地提醒，“季文希那裏查查吧。”
顧凡成應下：“我剛才發現有人遞交了季文瀚稅務問題的第二份證據，我看了眼，很有可能是千鹿恬遞交的。”
江時令聽到這話眼眸微掩：“嗯，應該是尋光找她的。”
顧凡成沒想到季尋光跟千鹿恬還有關系：“什麽時候的事？”
“不清楚。”
他邊應，目光追著起身打算去倒杯水喝的季尋光。
眼睛掃到她沒穿鞋的腳上，眉心緊起，跟顧凡成說了句，後面再說，就掛了電話。
徑直往廚房去，從書房到廚房需要經過玄關處，他到大門旁路過。
屋內就響起了一陣急切的門鈴聲。
我跟我朋友說，沒更新就請她吃五根烤腸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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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一個碗，還是盛湯的碗，裏面裝了大半碗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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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沒發覺這句話有什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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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還跟你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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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令將柔軟的吐司咬在唇間，擦上她脖間最後的痕跡，輕聲說：“最近還是不出門了。”
“那要先請假。”療養院也不是她開的，不能說不去上班就不去，而且周二就是校慶日了。
她還是想回海城一中。
“嗯。”他沒有阻止，認真地搜尋還有沒有其他傷口，想再次解開她的衣扣，卻被她阻攔了。
“那裏不用。”她微微睨了他一眼，江時令就遺憾地收回手，擦幹凈後靜望著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了出來：“尋光，你想去霖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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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了許久，覺得不該這麽問，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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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水果胡蘿蔔一點也沒碰。
她伸手拿了一小根，他的目光跟著過來，盯著她手裏的小蘿蔔，眼神無光看得出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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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令嗯了聲，這倒是讓季尋光有點訝然：“你之前不是吃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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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尋光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什麽記起自己哥哥以前跟她說過，他認識過一個朋友，特別討厭胡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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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令。”
“怎麽了？”他伸手握緊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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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正在掃地，還需要我幹什麽呢？”掃地機器人發出可愛的小奶音，聽得季尋光又是一陣興奮，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江時令，“真的可以！”
江時令看低沈了一個早上的人，可算是重新笑起來，自己也跟著勾起了唇角：“嗯。”
“太好玩了。”她跟在小機器人身後喊了一圈扁扁，轉頭就看到江時令正拿著她昨天順手丟在茶幾上的文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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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令看她忐忑的模樣，問道：“不想我知道？”
他的直接，有時候確實能讓兩人的談話更好進行下去。
季尋光點頭：“我沒想去，所以也沒想跟你提。”
“為什麽不想去？”江時令知道她一直都很向往霖雲醫院。
這個問題，季尋光自己也回答不出來，讀研的時候她想過去帶著媽媽和哥哥去國外開始新的生活，後來他們都去世了，她只想在海城看著季文翰倒下。
現在季文翰要倒下了，她還沒想到自己的後路是怎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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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又能去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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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光，不用考慮我。”
她看到了他向來平靜的神情，難得掀起了波瀾，蹲下身手碰上他的腿：“你的腿現在沒有合適的手術方案，需要進行療養，我離開了誰幫你療養？”
“我坐在輪椅上五年，今天是你認識我的第八天，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裏有許多年。”他溫熱的手將她耳旁的頭發別在她的耳朵，溫聲說，“我不過是你的追隨者。”
這話狠狠地震住了她的心神。
在她眼中江時令像是神祇一般的存在，俊美又強大，自己一直在仰慕著他的光芒。
從未覺得他在追隨自己。
她一時訥訥說不出來，這場對話，以顧凡成打來的電話終結。
江時令要她好好想清楚，拿著手機就往書房去。
季尋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手裏的資料，想著他剛才那些話，有些想不清楚，隨手把資料丟在一側不想琢磨了，盯著扁扁進臥室掃地。
拿過自己的手機，想看看姑姑有沒有給自己發消息，但是微信一片平靜。
不用多想也知道她們不想擔心，所以沒給她發消息。
只能百般無聊地躺在沙發上，目光鉆想書房，看到他背對著自己接電話。
江時令也註意到外面的目光，轉過頭看向她，聽著電話裏顧凡成的話。
“現在季氏集團一團亂，季文希去主持大局了，季家被查封了，但是季文翰還沒下落。”顧凡成的話一股腦地說出來，江時令手指輕輕地敲著扶手。
“季文翰最可能會在療養院和尋光的小區，你跟警方那邊幹涉一下。”他冷靜地提醒，“季文希那裏查查吧。”
顧凡成應下：“我剛才發現有人遞交了季文瀚稅務問題的第二份證據，我看了眼，很有可能是千鹿恬遞交的。”
江時令聽到這話眼眸微掩：“嗯，應該是尋光找她的。”
顧凡成沒想到季尋光跟千鹿恬還有關系：“什麽時候的事？”
“不清楚。”
他邊應，目光追著起身打算去倒杯水喝的季尋光。
眼睛掃到她沒穿鞋的腳上，眉心緊起，跟顧凡成說了句，後面再說，就掛了電話。
徑直往廚房去，從書房到廚房需要經過玄關處，他到大門旁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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