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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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束光
季文希震驚地看著他們兩。
季尋光扯著笑，幹幹地呵了幾聲：“姑姑他開玩笑的。”
說完還伸腳輕踹了江時令一下。
江時令點頭應和：“嗯。”
季尋光都不知道他在嗯哪句話，咬著牙，江時令你完了！
季文希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清了嗓子：“你們兩給我悠著點，我有事先離開。”
她說完約的車也到了，季尋光強撐著笑送姑姑上車離開，轉身就掏出一個口罩彎腰給他帶上，並且無情地宣告：“江時令，你今晚睡病房。 ”
江時令：“……”
她說完哼了聲，直起身往前走，江時令的輪椅在外面的街道不好走，只能停在原地看她離開的背影。
季尋光走了一段路，轉頭發現他沒跟過來，在遠處可憐兮兮的，還是沒狠下心來，隔著老遠朝他招手：“你過來啊。”
江時令望著站在日光傾落處的人，往事的畫面和現在重疊，手微微蜷起，壓著心頭的悸動。
季尋光見他還沒動，以為怎麽了，快步往回走。
大衣下的白色裙擺晃動，晃到了他的面前。
江時令擡頭看她，逆著光看到她身後的一地暖光，耳邊是她微喘的呼吸問他：“你怎麽了不跟過來啊？”
“我以為，你不會要我。”他目光有些茫然。
她卻嗤的一聲笑了，不清楚他在胡言亂語什麽：“江先生，我們是合法夫妻啊。”
江時令恍然，是啊，他和她結婚了，不再是曾經連靠近她都沒有資格的陌生人。
手伸出握緊她的手，輕輕地擡起，看著她指間的戒指，心裏微動，指腹碰上她的掌心：“以前你不喜歡我。”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季尋光不解：“我什麽時候不喜歡你了？”
“那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季尋光：“？”
她有種被他擺了一道的感覺，沒搭理他的問題：“回家。”
“你喜歡我嗎？”他沒有放棄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要問奇怪的問題！”她才不想回答呢。
“尋光。”他伸手再次握緊她的手，“喜歡我吧。”
他語氣平靜，但是望著她的眼睛卻翻湧著渴求，像是坐在海岸邊期盼日出的游人。
一旁的馬路上車飛馳而過，嘈雜喧鬧聲聲入耳，但是她耳邊卻靜的只剩下他剛才那句，喜歡我吧。
卑微的乞求，是江時令說出來。
季尋光一時間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心裏湧上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她曾經拋棄了他很多年。
有些慌亂地抽回自己的手，推上他的輪椅說：“先回家吧。”
她推著他往停車的地方去，開車回家，一路上江時令都沒吭聲，只是沈默地看著認真開車的人。
季尋光開車回到小區，看了眼時間都兩點了，谷禮給她發消息問她幾點去她家玩。
她回了個等會，就扶著江時令下車了，兩人進電梯，三面的鏡子把對方給照的清清楚楚。
季尋光瞥向左側的鏡子，看到江時令嘴角和唇連成一線，垂下長睫，蒼白的臉在燈光下暈著瓷白的光。
她依舊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好像也沒有告訴她的想法。
江時令也算是一個悶騷的男人，盡管他在其他方面直白的沒有任何顧慮，但是對往事卻諱莫如深。
電梯在她短短的思考中到了十二層，江時令自己出去，到家門口就擡眸，眼巴巴地看她，像是一只可愛的小狗狗在等著主人開門回家。
“你自己輸密碼呀。”季尋光早就跟他說過密碼了，但是每次開門他都等她開。
“忘記了。”他絲毫沒有說謊的慌亂。
季尋光撇了撇嘴，才不信他的話，伸手開了門，他之前緊繃的臉舒展開，自己操縱著輪椅往屋內去。
谷禮的電話這時也打了過來，她接通開了免提丟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順帶將外衣脫下，看江時令穿的少，手握了下他的手，果真是涼的：“你去換身厚一點的衣服吧。”
江時令沒吭聲，只是盯向她丟在沙發上的手機。
谷禮興奮的聲音傳來：“尋光你快來我家！我在烤面包了！”
他低聲問：“你晚上要出去見別的人？”
他這話問的，讓季尋光瞬間還以為自己晚上要跟別的男人私會一樣，輕咳了聲：“我跟谷禮約好了晚上去她家吃火鍋。”
江時令眼睛一眨，漆黑的瞳仁深深地望著她，季尋光以為他會不高興。
然後就聽到他溫吞地冒出一句：“你去吧，我只是雙腿不便，能照顧好自己，朋友更重要。”
電話那頭的谷禮一震，心想，這話有點似曾相識啊。
季尋光也覺得這話很熟悉，看向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戀愛劇，綠茶女二正在為難女主爭奪男主。
她看向江時令，心想，他的學習能力真的挺強的，綠茶的本事都學了。
她不會給他茶自己的機會，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自己照顧自己，我相信你可以。”
江時令大概沒想到她的回答是這樣的，一臉困惑。
季尋光看他吃癟的模樣，忍著笑拿上手機回了房間。
江時令目光追著她到臥室，又轉頭看向電視上已經被綠茶女二成功忽悠的男主，心裏篤定，這男人很愚蠢。
季尋光沒關緊門，透過門縫能看到江時令深思的背影，捂著唇偷笑。
谷禮在電話那頭也是笑的不行：“尋光你老公還挺有意思啊。”
“他本來就挺有意思。”季尋光趴在床上，閉上眼，笑著說，“他比任何人都有意思啊。”
“嘖嘖，聽聽你這不值錢的話。”谷禮哼哼了聲，“要不然你帶他一起來唄，反正以後也要認識的。”
“不用了，要他自己待在家吧，他去你家吃飯肯定又要換身西裝，這麽冷的天會凍感冒的。”季尋光只是心疼他每次穿褲子很辛苦。
“那隨你咯，你早點來吧，我可是有新發現。”谷禮神神秘秘地說完就掛了電話。
季尋光覺得奇怪，什麽新發現？
她打完電話出去，發現客廳溫暖了許多，茶幾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水。
江時令卻沒看到人影，她掃了眼垃圾桶，換上了新的垃圾袋，果真又去丟垃圾了。
自從她那天在浴室說的那兩句話，他每天起來就會丟垃圾，洗完澡就會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裏洗，沒有忘記一次。
她走到陽臺，往下看，看到他一個人往丟垃圾的地方去，手托著腮盯著他孤零零的身影看，莫名想到他之前說的喜歡他的話，完全想不透，他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說出那樣的話。
正思索，就見江時令丟完垃圾往回走，一個小姐姐突然跑到他的身邊。
季尋光立刻收回手，踮起腳想看看兩人在幹什麽。
那個小姐姐應該是拿出了手機，對江時令說了幾句話，然後他就擡起頭目光直直往她這個方向看過來。
季尋光急忙攀著窗戶伸長脖子繼續往下看，恨不得現在就跑下去，問問什麽情況。
正想行動江時令先動了，徑直往樓道裏走，獨留小姐姐一個人站了會才離開。
季尋光急忙走回到門口，打開門等電梯上來，在門口等了會江時令才回來。
他出來看到在門口的季尋光還有點不解：“現在就去谷醫生家嗎？”
“沒有。”她把他推進屋內，猶豫了會還是沒忍住說出來，“剛才你在樓下遇到誰了？”
“不認識。”江時令到洗手間洗了手，季尋光繼續跟在他身後不放心地問，“那她跟你說了什麽？”
“誇我長的帥。”他淡淡地應著。
“然後呢？”
“問我加微信。”
季尋光靠在洗手間的門上，早就想到會這樣，雙手抱胸哼了聲，嘟囔了聲：“就會出去沾花惹草。”
她說完撇著嘴不想跟他交流了，站直身打算提前去谷禮家裏。
江時令擦幹凈手就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看著她的神情，問道：“你不高興？”
“沒有。”她偏開頭，不想承認自己確實有點吃味。
他扣著她手腕的指順著她細直的手臂往上，碰上她手肘，便一伸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兩人的距離扯近。
“沒有的話，就親我。”他目光灼灼地看她。
季尋光伸手直接推開他的臉：“我才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生氣呢！我要去谷禮家了！”
她從他懷裏出來，往臥室去拿自己的手機，又走回到客廳穿上外套，朝他說：“你晚上自己點餐上門，不要出去了，還有把身上的西裝換成厚實的家居服。”
她不放心地叮囑完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似乎怕他看出情緒的端倪。
江時令靜望著緊閉的門，又往陽臺去，看到季尋光開車離開，低頭撥通了顧凡成的電話。
顧凡成有氣無力地餵了聲。
“來我這。”
“要幹嘛？你不陪你老婆了？”顧凡成一直認為江時令就是妻寶男，老婆在哪裏他就在哪裏，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粘著。
“她出去了，季文翰的事明天是最後一天。”江時令今天和季文希的對話看出了她的顧慮。
心裏也清楚季文翰才是當前最應該解決的事情。
顧凡成聽到工作上的事情，也有了精神：“馬上就到。”
季尋光到了谷禮家，進門就坐在她的沙發上，抱著軟枕朝正在打游戲的谷禮抱怨：“他都坐在輪椅上了，為什麽還有人跟他搭訕啊？”
“人是腿坐輪椅又不是臉坐輪椅，他那張臉確實讓人容易喪失理智。”谷禮把薯片給她吃，覷她，“而且季醫生你不至於吧，就被搭個訕而已。”
“至於。”她咬著薯片，眉心緊皺，“不高興。”
特別不高興。
她第一次感受到恐懼，原來除了她，還有人會知道江時令的好。
“你這是習慣了，江時令一直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身邊也沒有其他人，現在冷不丁地出現一個搭訕了，你這醋勁就開始收不住了。”谷禮打完游戲，坐到她身邊攬著她的肩膀，下了定論，“簡而言之就是恃寵而驕！”
“沒有。”她耷拉著腦袋，“就怕他會看上別人，他那麽優秀。”
江時令給她的喜歡太濃烈，又太不真實了。
他可以那麽喜歡她，那是不是也會喜歡別人？像季文翰一樣，有了這個又惦記著那個。
谷禮也知道季尋光這麽多年一直單身，大部分都是因為對感情不信任。
任何人的有意靠近，她都會想要逃離。
所以當她聽到她和江時令結婚都覺得不可思議。
直到她註意到江時令會一次次肯定地拉住季尋光，就明白她為什麽會答應他的求婚了。
谷禮比任何人都清楚，季尋光無比渴望一份獨一無二且堅定的喜歡。
現在她瞧她頹喪的模樣，摸了摸她的腦袋，勸慰了句：“別胡思亂想，江時令可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他或許比你想象的還喜歡你。”
季尋光垂下的長睫微掀，不解：“為什麽這麽說？”
“不是跟你說我有新發現嗎？我給你看。”谷禮拿過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看到這張手的圖了嗎？”
季尋光看著圖片中漂亮的手，掌心很大，薄薄的肌膚下是脈絡分明的青筋，帶著力量蜿蜒而下，指節輕彎沒有明顯的骨節，勻稱修長，指尖落在雪白的書本上。
圖片可能放大後拍的，有些模糊但是卻恰到好處地添了幾分珠光的朦朧美感。
谷禮退出相冊，點開一個論壇給她看：“之前我混跡海城一中的論壇，看到一個手控樓，大家發了很多海城一中學生的手圖，不定時更新。我當時很好奇，進去無意看到了這張，驚艷不已，心想，怎麽有人的手能長的這麽欲！然後我就存下來，是不是很熟悉？”
季尋光嗯了聲，是很熟悉，這分明就是江時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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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希震驚地看著他們兩。
季尋光扯著笑，幹幹地呵了幾聲：“姑姑他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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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令點頭應和：“嗯。”
季尋光都不知道他在嗯哪句話，咬著牙，江時令你完了！
季文希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清了嗓子：“你們兩給我悠著點，我有事先離開。”
她說完約的車也到了，季尋光強撐著笑送姑姑上車離開，轉身就掏出一個口罩彎腰給他帶上，並且無情地宣告：“江時令，你今晚睡病房。 ”
江時令：“……”
她說完哼了聲，直起身往前走，江時令的輪椅在外面的街道不好走，只能停在原地看她離開的背影。
季尋光走了一段路，轉頭發現他沒跟過來，在遠處可憐兮兮的，還是沒狠下心來，隔著老遠朝他招手：“你過來啊。”
江時令望著站在日光傾落處的人，往事的畫面和現在重疊，手微微蜷起，壓著心頭的悸動。
季尋光見他還沒動，以為怎麽了，快步往回走。
大衣下的白色裙擺晃動，晃到了他的面前。
江時令擡頭看她，逆著光看到她身後的一地暖光，耳邊是她微喘的呼吸問他：“你怎麽了不跟過來啊？”
“我以為，你不會要我。”他目光有些茫然。
她卻嗤的一聲笑了，不清楚他在胡言亂語什麽：“江先生，我們是合法夫妻啊。”
江時令恍然，是啊，他和她結婚了，不再是曾經連靠近她都沒有資格的陌生人。
手伸出握緊她的手，輕輕地擡起，看著她指間的戒指，心裏微動，指腹碰上她的掌心：“以前你不喜歡我。”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季尋光不解：“我什麽時候不喜歡你了？”
“那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季尋光：“？”
她有種被他擺了一道的感覺，沒搭理他的問題：“回家。”
“你喜歡我嗎？”他沒有放棄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要問奇怪的問題！”她才不想回答呢。
“尋光。”他伸手再次握緊她的手，“喜歡我吧。”
他語氣平靜，但是望著她的眼睛卻翻湧著渴求，像是坐在海岸邊期盼日出的游人。
一旁的馬路上車飛馳而過，嘈雜喧鬧聲聲入耳，但是她耳邊卻靜的只剩下他剛才那句，喜歡我吧。
卑微的乞求，是江時令說出來。
季尋光一時間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心裏湧上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她曾經拋棄了他很多年。
有些慌亂地抽回自己的手，推上他的輪椅說：“先回家吧。”
她推著他往停車的地方去，開車回家，一路上江時令都沒吭聲，只是沈默地看著認真開車的人。
季尋光開車回到小區，看了眼時間都兩點了，谷禮給她發消息問她幾點去她家玩。
她回了個等會，就扶著江時令下車了，兩人進電梯，三面的鏡子把對方給照的清清楚楚。
季尋光瞥向左側的鏡子，看到江時令嘴角和唇連成一線，垂下長睫，蒼白的臉在燈光下暈著瓷白的光。
她依舊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好像也沒有告訴她的想法。
江時令也算是一個悶騷的男人，盡管他在其他方面直白的沒有任何顧慮，但是對往事卻諱莫如深。
電梯在她短短的思考中到了十二層，江時令自己出去，到家門口就擡眸，眼巴巴地看她，像是一只可愛的小狗狗在等著主人開門回家。
“你自己輸密碼呀。”季尋光早就跟他說過密碼了，但是每次開門他都等她開。
“忘記了。”他絲毫沒有說謊的慌亂。
季尋光撇了撇嘴，才不信他的話，伸手開了門，他之前緊繃的臉舒展開，自己操縱著輪椅往屋內去。
谷禮的電話這時也打了過來，她接通開了免提丟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順帶將外衣脫下，看江時令穿的少，手握了下他的手，果真是涼的：“你去換身厚一點的衣服吧。”
江時令沒吭聲，只是盯向她丟在沙發上的手機。
谷禮興奮的聲音傳來：“尋光你快來我家！我在烤面包了！”
他低聲問：“你晚上要出去見別的人？”
他這話問的，讓季尋光瞬間還以為自己晚上要跟別的男人私會一樣，輕咳了聲：“我跟谷禮約好了晚上去她家吃火鍋。”
江時令眼睛一眨，漆黑的瞳仁深深地望著她，季尋光以為他會不高興。
然後就聽到他溫吞地冒出一句：“你去吧，我只是雙腿不便，能照顧好自己，朋友更重要。”
電話那頭的谷禮一震，心想，這話有點似曾相識啊。
季尋光也覺得這話很熟悉，看向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戀愛劇，綠茶女二正在為難女主爭奪男主。
她看向江時令，心想，他的學習能力真的挺強的，綠茶的本事都學了。
她不會給他茶自己的機會，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自己照顧自己，我相信你可以。”
江時令大概沒想到她的回答是這樣的，一臉困惑。
季尋光看他吃癟的模樣，忍著笑拿上手機回了房間。
江時令目光追著她到臥室，又轉頭看向電視上已經被綠茶女二成功忽悠的男主，心裏篤定，這男人很愚蠢。
季尋光沒關緊門，透過門縫能看到江時令深思的背影，捂著唇偷笑。
谷禮在電話那頭也是笑的不行：“尋光你老公還挺有意思啊。”
“他本來就挺有意思。”季尋光趴在床上，閉上眼，笑著說，“他比任何人都有意思啊。”
“嘖嘖，聽聽你這不值錢的話。”谷禮哼哼了聲，“要不然你帶他一起來唄，反正以後也要認識的。”
“不用了，要他自己待在家吧，他去你家吃飯肯定又要換身西裝，這麽冷的天會凍感冒的。”季尋光只是心疼他每次穿褲子很辛苦。
“那隨你咯，你早點來吧，我可是有新發現。”谷禮神神秘秘地說完就掛了電話。
季尋光覺得奇怪，什麽新發現？
她打完電話出去，發現客廳溫暖了許多，茶幾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水。
江時令卻沒看到人影，她掃了眼垃圾桶，換上了新的垃圾袋，果真又去丟垃圾了。
自從她那天在浴室說的那兩句話，他每天起來就會丟垃圾，洗完澡就會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裏洗，沒有忘記一次。
她走到陽臺，往下看，看到他一個人往丟垃圾的地方去，手托著腮盯著他孤零零的身影看，莫名想到他之前說的喜歡他的話，完全想不透，他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說出那樣的話。
正思索，就見江時令丟完垃圾往回走，一個小姐姐突然跑到他的身邊。
季尋光立刻收回手，踮起腳想看看兩人在幹什麽。
那個小姐姐應該是拿出了手機，對江時令說了幾句話，然後他就擡起頭目光直直往她這個方向看過來。
季尋光急忙攀著窗戶伸長脖子繼續往下看，恨不得現在就跑下去，問問什麽情況。
正想行動江時令先動了，徑直往樓道裏走，獨留小姐姐一個人站了會才離開。
季尋光急忙走回到門口，打開門等電梯上來，在門口等了會江時令才回來。
他出來看到在門口的季尋光還有點不解：“現在就去谷醫生家嗎？”
“沒有。”她把他推進屋內，猶豫了會還是沒忍住說出來，“剛才你在樓下遇到誰了？”
“不認識。”江時令到洗手間洗了手，季尋光繼續跟在他身後不放心地問，“那她跟你說了什麽？”
“誇我長的帥。”他淡淡地應著。
“然後呢？”
“問我加微信。”
季尋光靠在洗手間的門上，早就想到會這樣，雙手抱胸哼了聲，嘟囔了聲：“就會出去沾花惹草。”
她說完撇著嘴不想跟他交流了，站直身打算提前去谷禮家裏。
江時令擦幹凈手就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看著她的神情，問道：“你不高興？”
“沒有。”她偏開頭，不想承認自己確實有點吃味。
他扣著她手腕的指順著她細直的手臂往上，碰上她手肘，便一伸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兩人的距離扯近。
“沒有的話，就親我。”他目光灼灼地看她。
季尋光伸手直接推開他的臉：“我才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生氣呢！我要去谷禮家了！”
她從他懷裏出來，往臥室去拿自己的手機，又走回到客廳穿上外套，朝他說：“你晚上自己點餐上門，不要出去了，還有把身上的西裝換成厚實的家居服。”
她不放心地叮囑完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似乎怕他看出情緒的端倪。
江時令靜望著緊閉的門，又往陽臺去，看到季尋光開車離開，低頭撥通了顧凡成的電話。
顧凡成有氣無力地餵了聲。
“來我這。”
“要幹嘛？你不陪你老婆了？”顧凡成一直認為江時令就是妻寶男，老婆在哪裏他就在哪裏，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粘著。
“她出去了，季文翰的事明天是最後一天。”江時令今天和季文希的對話看出了她的顧慮。
心裏也清楚季文翰才是當前最應該解決的事情。
顧凡成聽到工作上的事情，也有了精神：“馬上就到。”
季尋光到了谷禮家，進門就坐在她的沙發上，抱著軟枕朝正在打游戲的谷禮抱怨：“他都坐在輪椅上了，為什麽還有人跟他搭訕啊？”
“人是腿坐輪椅又不是臉坐輪椅，他那張臉確實讓人容易喪失理智。”谷禮把薯片給她吃，覷她，“而且季醫生你不至於吧，就被搭個訕而已。”
“至於。”她咬著薯片，眉心緊皺，“不高興。”
特別不高興。
她第一次感受到恐懼，原來除了她，還有人會知道江時令的好。
“你這是習慣了，江時令一直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身邊也沒有其他人，現在冷不丁地出現一個搭訕了，你這醋勁就開始收不住了。”谷禮打完游戲，坐到她身邊攬著她的肩膀，下了定論，“簡而言之就是恃寵而驕！”
“沒有。”她耷拉著腦袋，“就怕他會看上別人，他那麽優秀。”
江時令給她的喜歡太濃烈，又太不真實了。
他可以那麽喜歡她，那是不是也會喜歡別人？像季文翰一樣，有了這個又惦記著那個。
谷禮也知道季尋光這麽多年一直單身，大部分都是因為對感情不信任。
任何人的有意靠近，她都會想要逃離。
所以當她聽到她和江時令結婚都覺得不可思議。
直到她註意到江時令會一次次肯定地拉住季尋光，就明白她為什麽會答應他的求婚了。
谷禮比任何人都清楚，季尋光無比渴望一份獨一無二且堅定的喜歡。
現在她瞧她頹喪的模樣，摸了摸她的腦袋，勸慰了句：“別胡思亂想，江時令可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他或許比你想象的還喜歡你。”
季尋光垂下的長睫微掀，不解：“為什麽這麽說？”
“不是跟你說我有新發現嗎？我給你看。”谷禮拿過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看到這張手的圖了嗎？”
季尋光看著圖片中漂亮的手，掌心很大，薄薄的肌膚下是脈絡分明的青筋，帶著力量蜿蜒而下，指節輕彎沒有明顯的骨節，勻稱修長，指尖落在雪白的書本上。
圖片可能放大後拍的，有些模糊但是卻恰到好處地添了幾分珠光的朦朧美感。
谷禮退出相冊，點開一個論壇給她看：“之前我混跡海城一中的論壇，看到一個手控樓，大家發了很多海城一中學生的手圖，不定時更新。我當時很好奇，進去無意看到了這張，驚艷不已，心想，怎麽有人的手能長的這麽欲！然後我就存下來，是不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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