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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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令的房間靠近露臺，只要打開窗就能聽到外面的交談。
季尋光恰好在他病房內開窗吹風，聽到了那句認識了十年。
她現在還是懵的，十年前她才十五歲，在海城一中讀高一，身邊並沒有叫江時令的人。
“想什麽？”江時令給她開了臺燈，屋內明亮了許多。
“你剛才跟李詢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江叔這時端著熱茶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話。
等江叔把熱茶放在茶幾上就退了出去，江時令倒了杯給她：“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季尋光搖頭：“我不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
江時令沒說話了，抿著茶杯裏的熱茶，他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麽去闡述這個事。
他認識她十年，也只是他的十年，在暗角裏無人發現的十年。
“中午吃什麽？”
季尋光半瞇著眼看他：“你話題轉太快了，快說之前那個問題是不是真的。”
江時令：“既然這麽好奇，那先學習接吻視頻。”
他說著就把手機掏出來，快速地點了兩下就調出了之前的接吻視頻。
她開始懷疑他不會玩手機都是裝出來騙人的，找這種視頻就這麽快！
“不看。”她把臉埋在抱枕裏，只露出一個腦袋，悶聲說，“什麽都不跟我說。”
江時令含糊地嗯了聲，也不知道嗯什麽。
她郁悶地擡頭：“嗯什麽？”
“真的。”他沒有再掩飾，坦誠地應道。
季尋光似乎沒反應過來，怔楞地看他。
又感覺世界果真很奇幻，也很莫名其妙，甚至有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
“在哪裏認識的？”她腦袋宕機，也不知道該問什麽好。
“海城一中。”再多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季尋光聽到自己中學的名字，把同屆的同學都想了個遍也沒想起這個名字。
“你是不是改名了？”她揪著抱枕小聲地問道。
“沒改名，你不認識我很正常。”他那個時候也是誰也不認識，只認識一個季尋光。
季尋光越聽越奇怪，擰著眉心看他，光線微亮勉強能清楚他的容貌，這麽出色的一張臉應該會讓十七八歲的少女趨之若鶩吧，怎麽會不認識呢？
她抓了抓脖子，有點犯暈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江時令看了眼時間十點了，到了約定跟江松山打電話時候。
瞧她瞳仁亂轉就知道還在琢磨，伸手碰上她的側臉打斷她的思路：“尋光，我現在要打個電話。”
“那我去工作。”她急忙從沙發上下來，彎腰穿鞋擡頭就看到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
像是藏著火，看得人臉熱烘烘的，她下意識地躲了下他的目光：“你慢慢打。”
起身想走，卻還是被他拉住了，掌心被他扣住，正當她覺得他又會冒出想親她的話。
江時令指腹轉著她中指的訂婚戒，一圈圈地慢轉，像是他輕喃的話在耳邊往覆地響起。
“現在認識了。”
季尋光出了1220病房，回到自己辦公室就開始搜索海城一中關於江時令的消息。
從班級群找人問，到貼吧，再到以前的好朋友，她問了一圈，他們都說不認識這個人。
沮喪地靠在椅子上，回覆著以前高中同學的消息。
那人問她是不是被江時令這個人騙錢偏色了，一副她大事不好的架勢。
看的她忍不住笑，回了幾句沒有，讓她別擔心的話，就退了出來。
一擡頭就看到谷禮好奇的大眼睛，把她嚇了一跳：“你嚇死我了。”
“是你自己太投入了好吧，我都站在你身後好一會了。”谷禮拉過自己的椅子到她身邊，眨著眼睛又開始八卦了，“我看到你發的問題了，你幹嘛突然問大家認不認識江時令啊？”
季尋光感覺谷禮就想一個八卦定位器，哪裏有八卦就能到哪裏。
“剛才李詢去找他了，他跟李詢說他認識我十年了。”
谷禮也不記得身邊有這個人：“不會吧？你身邊形形色色的人，除了我好像也沒有人認識你這麽久了。”
“他還說是海城一中認識我的，所以我問了問以前的高中同學想知道以前有沒有這個人。”
谷禮也回憶了下：“沒有吧，他長的那麽好看，在海城一中肯定會被很多人知道啊，就連李詢這麽討厭的人大家都追著。”
“難道他不是海城一中的？只是哪天到我們學校然後看到我了？”季尋光腦子沒那麽多風花雪月的事，她說這句話，也只是單純的邏輯猜測。
但是谷禮卻在一旁像是發現了天大的秘密：“難道他以前就喜歡你，喜歡你十年了！”
季尋光擡頭看她，一臉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江時令是屬於那種見面就問你想不想跟他結婚的人，還直言對我有性沖動。”她覺得他不是那種忍了十年不吭一聲的人。
谷禮被她這麽一說，滿腦子的暗戀文情節都沒了，也跟著她一起煩惱：“或許就是你說的那樣吧，路過無意看到了。”
但是季尋光卻總覺得奇怪，也不知道有哪裏不對勁。
琢磨到下班，她拿上手機就去找他，江叔指了指屋內：“還在打電話。”
“這次又是跟誰打啊？”她發現江時令的家人還挺多的，第一次是江媽媽，上次是爺爺和奶奶。
他們對江時令好像都挺關心的，還有江叔，對江時令也很好，能把他照顧的很全面。
按理來說，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下，不應該長成江時令這麽古怪的性子。
“他父親，江松山先生。”江叔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讓她坐，“他父親是搞化學研究的教授，長年在海外，很少管他，有大事才會聯系。”
她莫名想到他母親，好奇地問：“那他媽媽呢？”
“江夫人是著名鋼琴家萬盈，跟著江先生滿世界跑，他們兩很恩愛。”
化學教授和鋼琴家，這一家果真很優秀。
季尋光已經能想象這對夫妻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樣，肯定都是那種斯文溫潤的男女。
“那江時令是幹什麽的？”她好像一直都沒問過他的職業，之前看他電腦有過音軌，但是轉過頭就忘了細問。
江叔笑了笑：“他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他什麽都不跟我說。”季尋光哼了聲，鼓著臉頰。
江叔拿出自己的手機，在一堆娛樂軟件點了微博，然後查找 SEASON1220直接出現了一個千萬粉絲的賬號：“他的，不能暴露是我說的，我偷偷告訴你。”
季尋光聽江叔的話，有種知道別人小秘密的竊喜，捂著唇點了點頭，輕聲輕語地說：“謝謝江叔。”
她自己打開手機，在微博裏搜索了這個賬號，點了關註正想點進去仔細看，江時令就出來了。
他把手機還給江叔，拉過她的手帶她去吃飯。
“聊什麽聊這麽久？”她站在他身側等電梯，很好奇，平常跟她聊天都能把天聊死的，跟爸爸還能聊這麽久？
“籌備婚禮的事宜。”
婚禮？她自己都沒想到婚禮的事情，穿上婚紗和他一起接受親人的祝福嗎？
但是能祝福她的家人除了姑姑就沒了。
“也不著急。”季尋光說完手機突然來了短信，她看了眼短信內容：提前來了，中午一起吃個午飯，清月樓。
這個短信來的不是時候，但是她不得不赴約，只能為難地朝江時令說，“江時令，我說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你會生氣嗎？”
“有事？”他聽到了她短信的聲音。
“嗯，挺重要的，你和江叔去吃吧。”
江時令沒吭聲也沒點頭，只是看著她離開，手抓著輪椅的扶手，指節都透著白。
“小先生還去吃飯嗎？”江叔到他身邊，關心地問。
江時令說了句不吃了，就回了房間，江叔看他孤零零的背影，偷偷給季尋光發了條消息：“季醫生，你回來的時候，可以順路給小先生買一盒蛋糕嗎？”
季尋光很快地回了句好的，就沒了消息。
看來真是急著見人。
季尋光按約到了清月樓，這是一家很出名的私廚，環境清幽，菜品也不錯，尤其是獨有的清酒更是一絕，特別適合私聊約會。
她被服務員引到了二樓，進了一個包廂，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針織連衣裙的女人臨窗而坐，手裏捏著淡青色的酒杯，低頭輕聞酒香。
“鹿恬姐。”她輕喚了聲。
千鹿恬聽到門口的動靜擡頭看過來，看她微喘著氣，臉頰還透著紅，笑著問：“跑來的？”
“怕你等急了。”季尋光走到桌邊脫了身上的大衣，放在一旁。
“本來就是提早來的，臨時約你。”千鹿恬把菜單給她，“吃點什麽？”
季尋光沒有拘謹點了幾個菜，又加了一壺清酒朝她說：“這家的清酒特別好喝，你愛喝酒可以嘗嘗。”
“等你的時候已經喝了，確實不錯。”千鹿恬給她倒了杯，遞給她，臉上的笑意就沒少過。
等服務員離開，門關上，季尋光才開口問了正事：“鹿恬姐，季文瀚稅務的把柄還沒查到嗎？”
近兩年多她為了弄垮季文翰，想了很多辦法，也找了很多人，卻沒能找到他一點把柄。
在她要放棄的時候，認識了千鹿恬，從她那裏知道，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查他的稅務。
但是季文翰比她想象的更厲害，所有的賬務她偷偷拍給千鹿恬看，她都沒查出漏洞。
兩人這一年多見面了許多次，但沒有得到成果。
這一次她心裏其實也沒有很大的期待。
千鹿恬拿出電腦，語氣很輕快：“這次有了。”
她把一些數據文件發給季尋光：“他的逃稅的金額肯定高於應納稅額百分之三十，後續我們再收集一些其他材料就能制裁他了。”
季尋光打開那些文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努力了兩年，沒有看到任何希望，沒想到突然間就把希望送到了她的面前。
“謝謝你鹿恬姐。”季尋光坐到她身邊，緊緊地抱著她，眼淚就沒忍住掉了下來，“沒有你，我都堅持不下去。”
千鹿恬聽著她哽咽的語氣，就能想到當初這個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敲響她家門，滿眼祈求地問她：“你能幫我嗎？姐姐。”
好像她不答應，這個脆弱的小姑娘，真的能一下折斷在她面前。
“一切都會變好的。”千鹿恬拍了拍她的背，溫聲安慰。
季尋光卻愈發忍不住了，要不是開始上菜，她真的能哭出來，最後還是邊啜泣邊吃飯。
看得千鹿恬樂不得行，還摸了摸她的頭：“怎麽跟小孩一樣？”
“怪我媽媽，她從小就把我養的嬌，我高中了還總是哭鼻子，現在就好多了。”她擦了眼淚，喝了幾口水才平覆了情緒，“讓你看笑話了，不好意思。”
“很可愛啊，我以後有女兒了，也把她養成你這個樣子，哭起來都惹人疼。”千鹿恬年長她五歲，看著她就像是看著妹妹一樣。
季尋光記得她是結婚了的：“鹿恬姐是打算要小孩了嗎？”
千鹿恬笑著搖了搖頭：“我離婚了，小孩可能要再等幾年。”
“啊？”她很少打聽千鹿恬的私事，也沒見過她丈夫。
“不用驚訝，現在結婚離婚都是常事。”千鹿恬又捏了把她軟乎乎的臉，“你呢？還單身嗎？”
“我有男朋友了。”她抿著唇點頭。
“怎麽樣？可以讓姐給你把把關。”千鹿恬給她倒了清酒，一臉好奇。
季尋光害羞地端起酒杯喝了幾口：“我覺得他長的很帥，就是性格很奇怪，不過奇怪的很可愛。”
千鹿恬看她一副陷進去的樣子，失笑：“喝醉了嗎？”
“沒有，姐姐。”她搖頭，眼睛特別亮，一張漂亮的臉都盈著光，“真的很可愛，我好喜歡。”
她說完就摸著腦袋，栽在桌上，醉過去了。
千鹿恬第一次看到醉的這麽快的，伸手那起酒壺打算喝完酒再離開，一拿起來就發現酒壺已經空了。
無奈地搖頭，也不知道這傻妹妹喝了多少。
她不知道季尋光現在住在哪裏，只能從她口袋裏拿出手機，用指紋解了鎖，點開微信打了置頂的聯系人。
對面很快就接通了，傳來低沈熟悉的聲音：“尋光。”
“嗯？”千鹿恬有些詫異，拿下手機看了眼備註是江先生，“江時令？”
江時令嗯了聲，聽出是千鹿恬的聲音：“尋光去見你了？”
“她喝醉了，來清月樓接吧。”說完這句話，她就掛了電話，看著安靜地趴在桌上的季尋光看，嘖了幾聲，“江時令這麽怪的人，也覺得可愛？這妹妹審美獨特。”
千鹿恬等了會，江時令就來了，說了句謝就抱著季尋光離開。
季尋光確實喝醉了，剛才高興沒註意自己喝了幾杯，現在坐在車上暈暈乎乎的，感覺身體都漂浮著。
她伸手抓住一個東西，才覺得定了些，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在眼前晃。
難受地閉上眼，靠了過去，混沌的腦袋還記得江叔叮囑自己的事：“我還沒買蛋糕呢姐姐，我去買一下蛋糕。”
她想起身，但是被一只手臂緊緊地圈著動不了。
“買什麽蛋糕？”江時令問道。
“給江時令的啊，我男朋友。”她害羞地笑，手攀上他的肩膀，以為自己攀著千鹿恬的肩膀，還湊到他耳邊說，“喜歡的那種。”
江時令低頭看她粉撲撲的臉上，鼻尖和眉毛都泛著淡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都是醉酒的迷離。
喉結上下輕滾，掌心蓋著她的臉，深吸一口氣：“不許說了。”
會性沖動死的
“唔。”她想躲開他的手，但是躲不開，張嘴就咬過去。
咬他的掌心，咬他的手指，最後咬他的手腕。
等咬到他的脖子，江時令已經忍到家了，門一關將她丟到床上，自己上床把她抱到身上，扣著她的後頸就吻上了她的唇。
兩人的呼吸都熱了，她被他吻疼了，低低地嗯了聲，手抵上他襯衣的領口，本來就沒扣實的領口紐扣直接散開。
江時令抓著她的手，去碰第二顆紐扣，炙熱的唇吻她的下巴，唇，鼻尖，眼睫，最後落到她的耳旁，幹著嗓子低啞笑問：“會解男人的扣子嗎？”
季尋光：可以說不會嗎？
江時令：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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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江時令給她開了臺燈，屋內明亮了許多。
“你剛才跟李詢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江叔這時端著熱茶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話。
等江叔把熱茶放在茶幾上就退了出去，江時令倒了杯給她：“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季尋光搖頭：“我不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
江時令沒說話了，抿著茶杯裏的熱茶，他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麽去闡述這個事。
他認識她十年，也只是他的十年，在暗角裏無人發現的十年。
“中午吃什麽？”
季尋光半瞇著眼看他：“你話題轉太快了，快說之前那個問題是不是真的。”
江時令：“既然這麽好奇，那先學習接吻視頻。”
他說著就把手機掏出來，快速地點了兩下就調出了之前的接吻視頻。
她開始懷疑他不會玩手機都是裝出來騙人的，找這種視頻就這麽快！
“不看。”她把臉埋在抱枕裏，只露出一個腦袋，悶聲說，“什麽都不跟我說。”
江時令含糊地嗯了聲，也不知道嗯什麽。
她郁悶地擡頭：“嗯什麽？”
“真的。”他沒有再掩飾，坦誠地應道。
季尋光似乎沒反應過來，怔楞地看他。
又感覺世界果真很奇幻，也很莫名其妙，甚至有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
“在哪裏認識的？”她腦袋宕機，也不知道該問什麽好。
“海城一中。”再多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季尋光聽到自己中學的名字，把同屆的同學都想了個遍也沒想起這個名字。
“你是不是改名了？”她揪著抱枕小聲地問道。
“沒改名，你不認識我很正常。”他那個時候也是誰也不認識，只認識一個季尋光。
季尋光越聽越奇怪，擰著眉心看他，光線微亮勉強能清楚他的容貌，這麽出色的一張臉應該會讓十七八歲的少女趨之若鶩吧，怎麽會不認識呢？
她抓了抓脖子，有點犯暈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江時令看了眼時間十點了，到了約定跟江松山打電話時候。
瞧她瞳仁亂轉就知道還在琢磨，伸手碰上她的側臉打斷她的思路：“尋光，我現在要打個電話。”
“那我去工作。”她急忙從沙發上下來，彎腰穿鞋擡頭就看到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
像是藏著火，看得人臉熱烘烘的，她下意識地躲了下他的目光：“你慢慢打。”
起身想走，卻還是被他拉住了，掌心被他扣住，正當她覺得他又會冒出想親她的話。
江時令指腹轉著她中指的訂婚戒，一圈圈地慢轉，像是他輕喃的話在耳邊往覆地響起。
“現在認識了。”
季尋光出了1220病房，回到自己辦公室就開始搜索海城一中關於江時令的消息。
從班級群找人問，到貼吧，再到以前的好朋友，她問了一圈，他們都說不認識這個人。
沮喪地靠在椅子上，回覆著以前高中同學的消息。
那人問她是不是被江時令這個人騙錢偏色了，一副她大事不好的架勢。
看的她忍不住笑，回了幾句沒有，讓她別擔心的話，就退了出來。
一擡頭就看到谷禮好奇的大眼睛，把她嚇了一跳：“你嚇死我了。”
“是你自己太投入了好吧，我都站在你身後好一會了。”谷禮拉過自己的椅子到她身邊，眨著眼睛又開始八卦了，“我看到你發的問題了，你幹嘛突然問大家認不認識江時令啊？”
季尋光感覺谷禮就想一個八卦定位器，哪裏有八卦就能到哪裏。
“剛才李詢去找他了，他跟李詢說他認識我十年了。”
谷禮也不記得身邊有這個人：“不會吧？你身邊形形色色的人，除了我好像也沒有人認識你這麽久了。”
“他還說是海城一中認識我的，所以我問了問以前的高中同學想知道以前有沒有這個人。”
谷禮也回憶了下：“沒有吧，他長的那麽好看，在海城一中肯定會被很多人知道啊，就連李詢這麽討厭的人大家都追著。”
“難道他不是海城一中的？只是哪天到我們學校然後看到我了？”季尋光腦子沒那麽多風花雪月的事，她說這句話，也只是單純的邏輯猜測。
但是谷禮卻在一旁像是發現了天大的秘密：“難道他以前就喜歡你，喜歡你十年了！”
季尋光擡頭看她，一臉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江時令是屬於那種見面就問你想不想跟他結婚的人，還直言對我有性沖動。”她覺得他不是那種忍了十年不吭一聲的人。
谷禮被她這麽一說，滿腦子的暗戀文情節都沒了，也跟著她一起煩惱：“或許就是你說的那樣吧，路過無意看到了。”
但是季尋光卻總覺得奇怪，也不知道有哪裏不對勁。
琢磨到下班，她拿上手機就去找他，江叔指了指屋內：“還在打電話。”
“這次又是跟誰打啊？”她發現江時令的家人還挺多的，第一次是江媽媽，上次是爺爺和奶奶。
他們對江時令好像都挺關心的，還有江叔，對江時令也很好，能把他照顧的很全面。
按理來說，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下，不應該長成江時令這麽古怪的性子。
“他父親，江松山先生。”江叔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讓她坐，“他父親是搞化學研究的教授，長年在海外，很少管他，有大事才會聯系。”
她莫名想到他母親，好奇地問：“那他媽媽呢？”
“江夫人是著名鋼琴家萬盈，跟著江先生滿世界跑，他們兩很恩愛。”
化學教授和鋼琴家，這一家果真很優秀。
季尋光已經能想象這對夫妻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樣，肯定都是那種斯文溫潤的男女。
“那江時令是幹什麽的？”她好像一直都沒問過他的職業，之前看他電腦有過音軌，但是轉過頭就忘了細問。
江叔笑了笑：“他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他什麽都不跟我說。”季尋光哼了聲，鼓著臉頰。
江叔拿出自己的手機，在一堆娛樂軟件點了微博，然後查找 SEASON1220直接出現了一個千萬粉絲的賬號：“他的，不能暴露是我說的，我偷偷告訴你。”
季尋光聽江叔的話，有種知道別人小秘密的竊喜，捂著唇點了點頭，輕聲輕語地說：“謝謝江叔。”
她自己打開手機，在微博裏搜索了這個賬號，點了關註正想點進去仔細看，江時令就出來了。
他把手機還給江叔，拉過她的手帶她去吃飯。
“聊什麽聊這麽久？”她站在他身側等電梯，很好奇，平常跟她聊天都能把天聊死的，跟爸爸還能聊這麽久？
“籌備婚禮的事宜。”
婚禮？她自己都沒想到婚禮的事情，穿上婚紗和他一起接受親人的祝福嗎？
但是能祝福她的家人除了姑姑就沒了。
“也不著急。”季尋光說完手機突然來了短信，她看了眼短信內容：提前來了，中午一起吃個午飯，清月樓。
這個短信來的不是時候，但是她不得不赴約，只能為難地朝江時令說，“江時令，我說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你會生氣嗎？”
“有事？”他聽到了她短信的聲音。
“嗯，挺重要的，你和江叔去吃吧。”
江時令沒吭聲也沒點頭，只是看著她離開，手抓著輪椅的扶手，指節都透著白。
“小先生還去吃飯嗎？”江叔到他身邊，關心地問。
江時令說了句不吃了，就回了房間，江叔看他孤零零的背影，偷偷給季尋光發了條消息：“季醫生，你回來的時候，可以順路給小先生買一盒蛋糕嗎？”
季尋光很快地回了句好的，就沒了消息。
看來真是急著見人。
季尋光按約到了清月樓，這是一家很出名的私廚，環境清幽，菜品也不錯，尤其是獨有的清酒更是一絕，特別適合私聊約會。
她被服務員引到了二樓，進了一個包廂，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針織連衣裙的女人臨窗而坐，手裏捏著淡青色的酒杯，低頭輕聞酒香。
“鹿恬姐。”她輕喚了聲。
千鹿恬聽到門口的動靜擡頭看過來，看她微喘著氣，臉頰還透著紅，笑著問：“跑來的？”
“怕你等急了。”季尋光走到桌邊脫了身上的大衣，放在一旁。
“本來就是提早來的，臨時約你。”千鹿恬把菜單給她，“吃點什麽？”
季尋光沒有拘謹點了幾個菜，又加了一壺清酒朝她說：“這家的清酒特別好喝，你愛喝酒可以嘗嘗。”
“等你的時候已經喝了，確實不錯。”千鹿恬給她倒了杯，遞給她，臉上的笑意就沒少過。
等服務員離開，門關上，季尋光才開口問了正事：“鹿恬姐，季文瀚稅務的把柄還沒查到嗎？”
近兩年多她為了弄垮季文翰，想了很多辦法，也找了很多人，卻沒能找到他一點把柄。
在她要放棄的時候，認識了千鹿恬，從她那裏知道，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查他的稅務。
但是季文翰比她想象的更厲害，所有的賬務她偷偷拍給千鹿恬看，她都沒查出漏洞。
兩人這一年多見面了許多次，但沒有得到成果。
這一次她心裏其實也沒有很大的期待。
千鹿恬拿出電腦，語氣很輕快：“這次有了。”
她把一些數據文件發給季尋光：“他的逃稅的金額肯定高於應納稅額百分之三十，後續我們再收集一些其他材料就能制裁他了。”
季尋光打開那些文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努力了兩年，沒有看到任何希望，沒想到突然間就把希望送到了她的面前。
“謝謝你鹿恬姐。”季尋光坐到她身邊，緊緊地抱著她，眼淚就沒忍住掉了下來，“沒有你，我都堅持不下去。”
千鹿恬聽著她哽咽的語氣，就能想到當初這個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敲響她家門，滿眼祈求地問她：“你能幫我嗎？姐姐。”
好像她不答應，這個脆弱的小姑娘，真的能一下折斷在她面前。
“一切都會變好的。”千鹿恬拍了拍她的背，溫聲安慰。
季尋光卻愈發忍不住了，要不是開始上菜，她真的能哭出來，最後還是邊啜泣邊吃飯。
看得千鹿恬樂不得行，還摸了摸她的頭：“怎麽跟小孩一樣？”
“怪我媽媽，她從小就把我養的嬌，我高中了還總是哭鼻子，現在就好多了。”她擦了眼淚，喝了幾口水才平覆了情緒，“讓你看笑話了，不好意思。”
“很可愛啊，我以後有女兒了，也把她養成你這個樣子，哭起來都惹人疼。”千鹿恬年長她五歲，看著她就像是看著妹妹一樣。
季尋光記得她是結婚了的：“鹿恬姐是打算要小孩了嗎？”
千鹿恬笑著搖了搖頭：“我離婚了，小孩可能要再等幾年。”
“啊？”她很少打聽千鹿恬的私事，也沒見過她丈夫。
“不用驚訝，現在結婚離婚都是常事。”千鹿恬又捏了把她軟乎乎的臉，“你呢？還單身嗎？”
“我有男朋友了。”她抿著唇點頭。
“怎麽樣？可以讓姐給你把把關。”千鹿恬給她倒了清酒，一臉好奇。
季尋光害羞地端起酒杯喝了幾口：“我覺得他長的很帥，就是性格很奇怪，不過奇怪的很可愛。”
千鹿恬看她一副陷進去的樣子，失笑：“喝醉了嗎？”
“沒有，姐姐。”她搖頭，眼睛特別亮，一張漂亮的臉都盈著光，“真的很可愛，我好喜歡。”
她說完就摸著腦袋，栽在桌上，醉過去了。
千鹿恬第一次看到醉的這麽快的，伸手那起酒壺打算喝完酒再離開，一拿起來就發現酒壺已經空了。
無奈地搖頭，也不知道這傻妹妹喝了多少。
她不知道季尋光現在住在哪裏，只能從她口袋裏拿出手機，用指紋解了鎖，點開微信打了置頂的聯系人。
對面很快就接通了，傳來低沈熟悉的聲音：“尋光。”
“嗯？”千鹿恬有些詫異，拿下手機看了眼備註是江先生，“江時令？”
江時令嗯了聲，聽出是千鹿恬的聲音：“尋光去見你了？”
“她喝醉了，來清月樓接吧。”說完這句話，她就掛了電話，看著安靜地趴在桌上的季尋光看，嘖了幾聲，“江時令這麽怪的人，也覺得可愛？這妹妹審美獨特。”
千鹿恬等了會，江時令就來了，說了句謝就抱著季尋光離開。
季尋光確實喝醉了，剛才高興沒註意自己喝了幾杯，現在坐在車上暈暈乎乎的，感覺身體都漂浮著。
她伸手抓住一個東西，才覺得定了些，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在眼前晃。
難受地閉上眼，靠了過去，混沌的腦袋還記得江叔叮囑自己的事：“我還沒買蛋糕呢姐姐，我去買一下蛋糕。”
她想起身，但是被一只手臂緊緊地圈著動不了。
“買什麽蛋糕？”江時令問道。
“給江時令的啊，我男朋友。”她害羞地笑，手攀上他的肩膀，以為自己攀著千鹿恬的肩膀，還湊到他耳邊說，“喜歡的那種。”
江時令低頭看她粉撲撲的臉上，鼻尖和眉毛都泛著淡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都是醉酒的迷離。
喉結上下輕滾，掌心蓋著她的臉，深吸一口氣：“不許說了。”
會性沖動死的
“唔。”她想躲開他的手，但是躲不開，張嘴就咬過去。
咬他的掌心，咬他的手指，最後咬他的手腕。
等咬到他的脖子，江時令已經忍到家了，門一關將她丟到床上，自己上床把她抱到身上，扣著她的後頸就吻上了她的唇。
兩人的呼吸都熱了，她被他吻疼了，低低地嗯了聲，手抵上他襯衣的領口，本來就沒扣實的領口紐扣直接散開。
江時令抓著她的手，去碰第二顆紐扣，炙熱的唇吻她的下巴，唇，鼻尖，眼睫，最後落到她的耳旁，幹著嗓子低啞笑問：“會解男人的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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