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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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束光
季尋光踏上二樓，已經看不到那個身影了。
她追上來只是想看看那張臉在陽光下是什麽模樣，倒也沒有必須追上的想法。
現在看不到了，只好順著剛才那人離開的方向繼續走。
秋風從大開的窗吹進來，寂靜的長廊響起一道硬物落地的聲音，她偏頭看過去，就看到一顆橘子糖正安靜地落在地上。
她掃向窗臺，也不知道誰放的忘拿了，走到窗邊，彎腰撿起地上的糖，可愛的橘子形狀的糖包裹在透明的袋子裏，在明亮的光線下，閃著亮晶晶的光。
她見過各色的橘子糖，沒見過做的這麽逼真的。
之前郁悶的心情，莫名被一顆可愛的小糖果沖淡了些。
捏在手裏看了看，本想看看是什麽牌子的，到時候自己也去買一些，但是沒看到明確的牌子。
一時只能歇了心思，把糖揣進了自己的口袋，打算去跟李詢談一談。
季尋光不喜歡坐電梯，一直都是爬樓梯上班，走到自己辦公室的樓層，就看到李詢正站在樓梯口，指間還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看模樣等了會。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李詢冷笑道。
季尋光走到他的面前，看他這專門等自己的架勢，猜不出他的心思，雙手交疊在身前，一臉深思。
李詢看她困惑不解的模樣，將手中的煙壓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想問什麽？”
“師兄，你在海城是多少女人想要攀的高枝，你自己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麽會答應聯姻呢？還是跟我？”她百思不得其解。
讀博期間，她和李詢師出同門，她比他低一屆，見識過他三天換一個女朋友的架勢。
當時她還總結了一份他一眾女朋友的骨骼結構分析圖，送給他當畢業禮物，雖然他沒收，但是她還是貼心地給他郵住處了。
沒想到畢業後，他居然把他的魔爪伸到她身上了。
李詢看她認真詢問的模樣，臉黑的不像話：“我不能喜歡你？”
“哦，謝謝，你是個好人，但我暫時還沒戀愛的想法。”季尋光面對表白，已經拒絕的十分熟練。
李詢：“……”
他看她一臉天真無辜的樣子，恨的牙癢癢：“誰叫你給我發好人卡的！”
季尋光坦誠且認真：“我都是這麽拒絕的，不止給你說。”
李詢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死了，扶著額頭，轉過身想讓自己冷靜一下，再想想怎麽對付她。
季尋光以為兩人交流結束，最後禮貌結尾：“師兄，你能找到更好的。”
她說完就打算離開，但是下一刻手被他狠狠地抓住，恨不得捏碎她的手臂一般。
“季尋光！”李詢感覺她在玩弄自己，“你現在有資格拒絕我嗎？”
他的話說完，一道微沈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有。”
李詢和季尋光齊齊看過去，就看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張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臉，只餘下一雙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望過來，盡是冷漠疏離。
“放手。”江時令的輪椅轉到兩人的面前，臉上沒什麽表情，雖然是坐著，但是氣勢卻壓的李詢皺起了眉心。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莫名想起1220房的病人，盡管他只在黑暗中看到那人背影，卻將那個名字記了許久。
江時令，霖省江家的長子。
即使是他李詢，也沒有資格攀上的江家名門。
李詢的手松了又緊，等看到江時令帶著玩味的眼神，方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這人不是他能惹的。
他的手還是僵硬地松了，季尋光立刻退了幾步，靠近江時令，朝李詢說：“李詢，我不會同意的。”
她說完也不想江時令一個不相幹的人，參與到這件事情來，直接推著他離開。
等推了一段距離，到人多的地方，她才松了口氣，低頭看著正試圖蓋上帽子的人。
他兜頭的衛衣帽子應該是剛從頭上掉落下來，有些淩亂的半長發，散在他白皙的脖頸上，在光影之下，白的似雪般。
季尋光伸手幫他蓋上：“謝謝你江先生。”
他將帽檐拉下了幾分，“你在害怕？”
季尋光剛才確實有點害怕，現在平覆下來：“還好，送你去病房。”
他轉過頭，眼睛平靜地看她，似乎想看出她到底害不害怕。
季尋光望著他的黢黑的瞳仁，抿著唇笑了下，他才放心般，重新低下頭，說道：“不是要檢查？”
被他這麽一提醒，季尋光這才記起，療養院日常的檢查他確實還沒做完。
“那去我辦公室。”她推著他往自己辦公室去，心裏卻暗暗好奇，他的管家不是說他不喜歡太光亮嗎？為什麽他一個人出來了？
“你的管家呢？”她小聲地問道。
“江叔？你想見他？”他說著就按了下輪椅左扶手的智能屏。
季尋光這才發現他的輪椅有點高科技在裏面，連智能屏都有。
她看他似乎想打電話叫人，急忙阻止：“不是，我只是問一下。”
“哦。”他收回手，壓在毛毯上，沒什麽表情，“他來確實有點打擾。”
她沒懂打擾什麽意思，將他推向自己辦公室。
江時令手指輕輕地敲在輪椅的扶手上，他出來時換了條短褲，滿心期待新的檢查。
然後就看到季尋光推著他進了一間擠了五六個人的房間。
江時令：“……”
季尋光和谷禮一間辦公室，谷禮人緣好，這個點又沒什麽病人，鄰近的護士和療養師都擠過來聊天。
因此她推著江時令進來時，接受了一眾人的目光。
季尋光第一次覺得有點不習慣，低頭看江時令的臉色，看不到，被帽子更是遮了徹底，也不知道適不適應。
想到他住的VIP病房，可能不太習慣，到自己辦公桌前，急忙拉上隔簾，隔絕了其他人的目光，便低頭朝他問：“江先生，你還好吧？”
江時令許久沒看到過這麽多人了，手心都是冷汗，但是想著檢查，他勉強地點頭：“沒事。”
“那我給你……”她還沒說話，就看到他掀開了蓋著他雙腿的小毯子，擡頭望著她，似乎在期盼她的動作。
季尋光沒懂他期盼什麽，看他褲子穿的短，貼心地說：“你的雙腿不能受寒。”
她彎腰，貼心地將小毛毯給他重新蓋回去。
江時令眉心一擰，他以為她還會給他檢查，盡管是沒有任何越矩的觸碰。
季尋光在認真地開單子：“我給你開檢查的單子，有人帶你去做。”
江時令：“你帶。”
“你想我陪你做？那也行吧。”畢竟幫了自己一回。
然後江時令就被她推到檢查的地方，他看著冰冷的儀器，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本想轉身離開，但是季尋光在一旁，鼓勵地看他，他忍著身體的不適將所有的檢查做完。
等重新回到1220病房，漆黑的屋內只有一盞溫暖的小夜燈。
江時令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沒氣色，所幸昏暗掩藏了些。
季尋光自然看出了他的異常，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站在他的面前，掏出一顆橘子糖，遞到他面前：“謝謝你的配合。”
江時令看著眼前的糖果，伸出手，圓滾滾的糖就安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空氣中都是柑橘的香，是她身上的氣息。
“有事情叫我。”季尋光笑著朝他說，本想離開，想到什麽又轉過身，朝他問，“有微信嗎？加一個隨時聯系。”
他沒有微信。
江時令拿出自己的手機：“稍等。”
然後她就看著他臨時下載了一個微信。
季尋光：“……”
*
季尋光還是沒加到江時令的微信。
因為他的手機內存不夠，安裝不了微信。
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麽一個有錢人，用的手機還是很舊的款式。
一時只能把他的電話號碼存上，並打上備註——江時令先生。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谷禮，突然在她耳邊嘖了好幾聲：“寶貝，你以前給病人備註都是病房，病情，姓名三重疊加的，這回怎麽只剩下一個江時令先生？”
“因為他的病房很好記。”季尋光推開她的腦袋。
谷禮拖著椅子到她身邊，想到今天坐在輪椅上男人，八卦不已：“他沒戴口罩的樣子是不是特別好看？”
這問題倒是問到季尋光的，她只在黑暗中看過一次，也沒有看得很清晰，帶著一些朦朧的美感。
“戴口罩那雙眼睛都迷死人，看起來又冷漠又酷的。”谷禮臉都想紅了。
季尋光無奈地掐了掐她的脖子：“想點正經事吧。”
谷禮八卦了好一會，見她不搭理自己，這才歇了心思，撐著下巴：“你今天早上出什麽事了，接著電話就跑了。”
這事還真是正經事。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三個小時候她就要去書禮公館參加宴會。
“小禮，如果你被逼聯姻，你會怎麽辦？”
“當然是反抗啊，拒絕包辦婚姻！”谷禮察覺到問題，急忙朝她說，“尋光，你是不是被逼婚了？你一定要反抗！不能聽他們的！”
季尋光看她比自己還激動的樣子，沈吟了聲：“怎麽反抗比較好？”
“最有效的當然是遠走高飛啊，不行的話，只能跟別人結婚了。現在離婚還有冷靜期，想逼你離婚都逼不了。”
跟別人結婚？她腦海莫名想到了江時令。
只是跟他結婚他能同意嗎？
晚上六點半，她打算去書禮公館，正準備坐電梯下去，就接到了季文翰的電話，他暴躁不已：“季尋光，為什麽李詢突然不去宴會了！你是不是做什麽了！”
“我就上班，既然他不去，我一個人去，你把姑姑給放了。”季尋光說完。
“給我滾回來！”季文翰暴跳如雷，恨不得從電話那邊鉆出來掐死她。
季尋光直接斷了電話，擡頭就看到電梯門開了，坐在輪椅上的江時令自己出來。
“怎麽這個時間突然過來。”
江時令掏出一個新手機：“加微信。”
“啊？”季尋光低頭看著江時令的手機，不是之前的舊手機，是現在的最新款。
屏幕的二維碼亮了一會了。
季尋光被他臉上認真的神情逗笑：“好，加。”
她掃了他的二維碼，看到他的ID是尋光，一邊添加，一邊跟他說：“ID是自己想取的昵稱，不是好友的名字。”
她擔心他不會玩微信，還彎著腰指頭像旁的‘尋光’給他：“這裏不是填我的名字。”
“是。”他回了句。
季尋光以為他懂了自己的話：“以後知道了吧。”
她給他備註上名字，餘光看到他好像也打了備註，但是沒看清楚，只看到一個A，後面也不知道是什麽。
她看時間要到七點了：“江先生，我要下班了。”
季尋光伸手想按電梯，手就被一只寬大的手抓住了。
手腕處熱的驚心，她心跳一顫，轉頭看他。
就看到他正望著自己，在月光下，一雙深邃的眼眸愈發地清冷。
他坐在輪椅上，手卻強勢地將她拉近自己。
季尋光感覺呼吸和心跳都緊緊地繃著：“怎，怎麽了？”
“我想跟你結婚，季醫生。”
他音色沈沈似是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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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在手裏看了看，本想看看是什麽牌子的，到時候自己也去買一些，但是沒看到明確的牌子。
一時只能歇了心思，把糖揣進了自己的口袋，打算去跟李詢談一談。
季尋光不喜歡坐電梯，一直都是爬樓梯上班，走到自己辦公室的樓層，就看到李詢正站在樓梯口，指間還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看模樣等了會。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李詢冷笑道。
季尋光走到他的面前，看他這專門等自己的架勢，猜不出他的心思，雙手交疊在身前，一臉深思。
李詢看她困惑不解的模樣，將手中的煙壓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想問什麽？”
“師兄，你在海城是多少女人想要攀的高枝，你自己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麽會答應聯姻呢？還是跟我？”她百思不得其解。
讀博期間，她和李詢師出同門，她比他低一屆，見識過他三天換一個女朋友的架勢。
當時她還總結了一份他一眾女朋友的骨骼結構分析圖，送給他當畢業禮物，雖然他沒收，但是她還是貼心地給他郵住處了。
沒想到畢業後，他居然把他的魔爪伸到她身上了。
李詢看她認真詢問的模樣，臉黑的不像話：“我不能喜歡你？”
“哦，謝謝，你是個好人，但我暫時還沒戀愛的想法。”季尋光面對表白，已經拒絕的十分熟練。
李詢：“……”
他看她一臉天真無辜的樣子，恨的牙癢癢：“誰叫你給我發好人卡的！”
季尋光坦誠且認真：“我都是這麽拒絕的，不止給你說。”
李詢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死了，扶著額頭，轉過身想讓自己冷靜一下，再想想怎麽對付她。
季尋光以為兩人交流結束，最後禮貌結尾：“師兄，你能找到更好的。”
她說完就打算離開，但是下一刻手被他狠狠地抓住，恨不得捏碎她的手臂一般。
“季尋光！”李詢感覺她在玩弄自己，“你現在有資格拒絕我嗎？”
他的話說完，一道微沈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有。”
李詢和季尋光齊齊看過去，就看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張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臉，只餘下一雙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望過來，盡是冷漠疏離。
“放手。”江時令的輪椅轉到兩人的面前，臉上沒什麽表情，雖然是坐著，但是氣勢卻壓的李詢皺起了眉心。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莫名想起1220房的病人，盡管他只在黑暗中看到那人背影，卻將那個名字記了許久。
江時令，霖省江家的長子。
即使是他李詢，也沒有資格攀上的江家名門。
李詢的手松了又緊，等看到江時令帶著玩味的眼神，方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這人不是他能惹的。
他的手還是僵硬地松了，季尋光立刻退了幾步，靠近江時令，朝李詢說：“李詢，我不會同意的。”
她說完也不想江時令一個不相幹的人，參與到這件事情來，直接推著他離開。
等推了一段距離，到人多的地方，她才松了口氣，低頭看著正試圖蓋上帽子的人。
他兜頭的衛衣帽子應該是剛從頭上掉落下來，有些淩亂的半長發，散在他白皙的脖頸上，在光影之下，白的似雪般。
季尋光伸手幫他蓋上：“謝謝你江先生。”
他將帽檐拉下了幾分，“你在害怕？”
季尋光剛才確實有點害怕，現在平覆下來：“還好，送你去病房。”
他轉過頭，眼睛平靜地看她，似乎想看出她到底害不害怕。
季尋光望著他的黢黑的瞳仁，抿著唇笑了下，他才放心般，重新低下頭，說道：“不是要檢查？”
被他這麽一提醒，季尋光這才記起，療養院日常的檢查他確實還沒做完。
“那去我辦公室。”她推著他往自己辦公室去，心裏卻暗暗好奇，他的管家不是說他不喜歡太光亮嗎？為什麽他一個人出來了？
“你的管家呢？”她小聲地問道。
“江叔？你想見他？”他說著就按了下輪椅左扶手的智能屏。
季尋光這才發現他的輪椅有點高科技在裏面，連智能屏都有。
她看他似乎想打電話叫人，急忙阻止：“不是，我只是問一下。”
“哦。”他收回手，壓在毛毯上，沒什麽表情，“他來確實有點打擾。”
她沒懂打擾什麽意思，將他推向自己辦公室。
江時令手指輕輕地敲在輪椅的扶手上，他出來時換了條短褲，滿心期待新的檢查。
然後就看到季尋光推著他進了一間擠了五六個人的房間。
江時令：“……”
季尋光和谷禮一間辦公室，谷禮人緣好，這個點又沒什麽病人，鄰近的護士和療養師都擠過來聊天。
因此她推著江時令進來時，接受了一眾人的目光。
季尋光第一次覺得有點不習慣，低頭看江時令的臉色，看不到，被帽子更是遮了徹底，也不知道適不適應。
想到他住的VIP病房，可能不太習慣，到自己辦公桌前，急忙拉上隔簾，隔絕了其他人的目光，便低頭朝他問：“江先生，你還好吧？”
江時令許久沒看到過這麽多人了，手心都是冷汗，但是想著檢查，他勉強地點頭：“沒事。”
“那我給你……”她還沒說話，就看到他掀開了蓋著他雙腿的小毯子，擡頭望著她，似乎在期盼她的動作。
季尋光沒懂他期盼什麽，看他褲子穿的短，貼心地說：“你的雙腿不能受寒。”
她彎腰，貼心地將小毛毯給他重新蓋回去。
江時令眉心一擰，他以為她還會給他檢查，盡管是沒有任何越矩的觸碰。
季尋光在認真地開單子：“我給你開檢查的單子，有人帶你去做。”
江時令：“你帶。”
“你想我陪你做？那也行吧。”畢竟幫了自己一回。
然後江時令就被她推到檢查的地方，他看著冰冷的儀器，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本想轉身離開，但是季尋光在一旁，鼓勵地看他，他忍著身體的不適將所有的檢查做完。
等重新回到1220病房，漆黑的屋內只有一盞溫暖的小夜燈。
江時令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沒氣色，所幸昏暗掩藏了些。
季尋光自然看出了他的異常，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站在他的面前，掏出一顆橘子糖，遞到他面前：“謝謝你的配合。”
江時令看著眼前的糖果，伸出手，圓滾滾的糖就安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空氣中都是柑橘的香，是她身上的氣息。
“有事情叫我。”季尋光笑著朝他說，本想離開，想到什麽又轉過身，朝他問，“有微信嗎？加一個隨時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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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尋光還是沒加到江時令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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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麽一個有錢人，用的手機還是很舊的款式。
一時只能把他的電話號碼存上，並打上備註——江時令先生。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谷禮，突然在她耳邊嘖了好幾聲：“寶貝，你以前給病人備註都是病房，病情，姓名三重疊加的，這回怎麽只剩下一個江時令先生？”
“因為他的病房很好記。”季尋光推開她的腦袋。
谷禮拖著椅子到她身邊，想到今天坐在輪椅上男人，八卦不已：“他沒戴口罩的樣子是不是特別好看？”
這問題倒是問到季尋光的，她只在黑暗中看過一次，也沒有看得很清晰，帶著一些朦朧的美感。
“戴口罩那雙眼睛都迷死人，看起來又冷漠又酷的。”谷禮臉都想紅了。
季尋光無奈地掐了掐她的脖子：“想點正經事吧。”
谷禮八卦了好一會，見她不搭理自己，這才歇了心思，撐著下巴：“你今天早上出什麽事了，接著電話就跑了。”
這事還真是正經事。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三個小時候她就要去書禮公館參加宴會。
“小禮，如果你被逼聯姻，你會怎麽辦？”
“當然是反抗啊，拒絕包辦婚姻！”谷禮察覺到問題，急忙朝她說，“尋光，你是不是被逼婚了？你一定要反抗！不能聽他們的！”
季尋光看她比自己還激動的樣子，沈吟了聲：“怎麽反抗比較好？”
“最有效的當然是遠走高飛啊，不行的話，只能跟別人結婚了。現在離婚還有冷靜期，想逼你離婚都逼不了。”
跟別人結婚？她腦海莫名想到了江時令。
只是跟他結婚他能同意嗎？
晚上六點半，她打算去書禮公館，正準備坐電梯下去，就接到了季文翰的電話，他暴躁不已：“季尋光，為什麽李詢突然不去宴會了！你是不是做什麽了！”
“我就上班，既然他不去，我一個人去，你把姑姑給放了。”季尋光說完。
“給我滾回來！”季文翰暴跳如雷，恨不得從電話那邊鉆出來掐死她。
季尋光直接斷了電話，擡頭就看到電梯門開了，坐在輪椅上的江時令自己出來。
“怎麽這個時間突然過來。”
江時令掏出一個新手機：“加微信。”
“啊？”季尋光低頭看著江時令的手機，不是之前的舊手機，是現在的最新款。
屏幕的二維碼亮了一會了。
季尋光被他臉上認真的神情逗笑：“好，加。”
她掃了他的二維碼，看到他的ID是尋光，一邊添加，一邊跟他說：“ID是自己想取的昵稱，不是好友的名字。”
她擔心他不會玩微信，還彎著腰指頭像旁的‘尋光’給他：“這裏不是填我的名字。”
“是。”他回了句。
季尋光以為他懂了自己的話：“以後知道了吧。”
她給他備註上名字，餘光看到他好像也打了備註，但是沒看清楚，只看到一個A，後面也不知道是什麽。
她看時間要到七點了：“江先生，我要下班了。”
季尋光伸手想按電梯，手就被一只寬大的手抓住了。
手腕處熱的驚心，她心跳一顫，轉頭看他。
就看到他正望著自己，在月光下，一雙深邃的眼眸愈發地清冷。
他坐在輪椅上，手卻強勢地將她拉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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