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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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一定要人保釋？不是說我是正當防衛嗎？”
顧留卿暴躁得想打人。
一開始他跟著那幾個警察過來做筆錄，是想著反正不是他的錯，也就走一趟而已。他在這裏還要生活一段時間，還是遵守這裏的規則好。
結果這些人嘰嘰歪歪地說，他雖然是正當防衛，也沒把人打到一定程度，但打人是事實，需要人保釋才能出去。
他撩了撩眼皮：“那背後指使人王處盧呢？據說王處盧粗魯莽撞脾氣急躁，還喜歡仗勢欺人。他既然做得出砸錢讓人打人的事，沒準還做出其他更過分的事，只是有王家幫他處理遮掩了。你們就不查查他？”
在修真界，不成器的宗門世家子弟仗勢欺人的不少，每每背後有長輩撐腰，為他們掩飾罪行。顧留卿年少時就遇過不少這種仗勢淩人、結果打了小的惹來老的事。相信在這裏也會有這種情況。
“我們自然會徹查清楚，秉公處理。”
“那這群拿錢做事的人？他們應該也有前例吧？”
“還是那句話，我們會徹查清楚，秉公處理。”
顧留卿：“……”
他翹起二郎腿，語氣輕慢：“我一個孤家寡人的，你們一定要我打電話找人保釋，這不是為難我嗎？”
“朋友鄰居總該有吧？”
“沒有。”顧留卿揚了揚眉，“我天煞孤星的命，從小打遍無敵手，別人都怕我。”
他覺得自己進局子這種丟臉的事，還是不要讓人知道得好。
警察如果不是看他說話清晰邏輯正常，也許會覺得他腦子有病。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天煞孤星打遍無敵手？
“所以我現在可以走了嗎？”顧留卿覺得，再不放他走，他都要忍不住使個什麽術法偷溜，或者幹脆改了他們的記憶，讓他的黑歷史記錄被抹除。
“你可以走了。”一個警察走進來說。
“可以走了？”顧留卿詫異。要是知道這麽說就能走，他早就不在這裏扯皮了。
“沒錯，有人來保釋你了。”
“是誰？”顧留卿問。
他心裏隱隱有個答案，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是秦總。”那警察看顧留卿的表情有點怪異。
秦九淵的名聲他是聽過的，赫赫有名的帝都秦家二公子，年輕有為、身價不知多少的九秦集團總裁，光芒萬丈的商業巨鱷。
和秦九淵的家世身價一樣出名的，是他生人勿近、矜貴冷峻的名聲。這位黃金單身漢，就沒什麽人能近他三步。
前一陣子是傳出過那個鬧了王老爺子壽宴的年輕人是秦九淵小情人的事。不過傳了一陣後沒什麽後續，又因為那個小情人的照片模糊不清不知真假，傳聞也就漸漸消失了。
王大少雇人打人以及秦總親自來保釋，再加上回想起網上那張模糊不清照片人影的大致輪廓，他算是確定了，這就是那個鬧了王老爺子壽宴的年輕人、傳聞中秦九淵的小情人。
傳言說這小情人長得絕色無比，又嬌縱任性恃寵而驕，秦九淵甚至為了他“天涼王破”。
絕色無比是真的的，他親眼見著那張臉都覺得暈暈乎乎的不太真實，這張臉就不像是人間能見的。任性倨傲也是挺真實的，感覺性子確實挺傲。
至於嬌縱、恃寵而驕，你見過徒手單挑還沒傷一絲毫發的嬌縱人士嗎？恃寵而驕那就更離譜了，在這裏做筆錄這麽久，就沒從這位嘴裏聽出過秦九淵三個字。
不過秦九淵確實重視這位。上班時間竟然親自來保釋人，看樣子還有點急匆匆的感覺。都說秦九淵工作狂、性冷淡，看來說得也並不全對嘛。
……
顧留卿磨磨蹭蹭了一會才走出去。
秦九淵一身黑色西裝，一米九的個子，肩寬腿長，五官貴氣，氣質冷峻，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格外引人註目。
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細雨，雨絲飄忽忽落下來。
秦九淵在一棵梧桐樹下安靜地站著，那雙黑沈沈的鳳眸顯得格外沈靜專註。
顧留卿走過去，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靈異局那邊的人說，要不把你保釋出來，怕你一個不高興就把這裏拆了。”
“……我有這麽暴力不講理？”顧留卿坐在車子後座，目光灼灼盯著旁邊的秦九淵，大有秦九淵說一個“是”字就要打起來的架勢。
原本秦九淵過來保釋他，他一時之間還是挺感激的。沒想到過來保釋他的原因是怕他把這裏拆了？他看起來有那麽暴虐蠻橫嗎？
秦九淵看著他有些濕潤的頭發微微一皺眉，遞了條幹凈的巾子過去：“擦一擦頭發。”
前頭的司機不小心從後視鏡瞥見這一幕，差點驚呼出聲，他們秦總竟然願意把自己的東西遞給別人用？要知道秦總可是潔癖嚴重得別人多看幾眼他的東西都要皺眉。
顧留卿對秦九淵避開回答有些不滿，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只有一點點濕意，根本用不著擦幹。
“我不會擦，”他雙臂抱在身前，懶洋洋地靠著椅背，長眉高高揚起，眼尾蔓延出一絲挑釁的弧度，“要不秦先生你幫我擦？”
“顧少是在撒嬌？”秦九淵不為所動。
“……沒錯。”顧留卿先是被噎了一下，之後臉上帶著玩味的笑說，“所以秦先生要幫我擦頭發嗎？”
他篤定秦九淵不會。
這人強迫癥晚期還潔癖嚴重。別人稍微靠近一點都不習慣，更不要說還幫人擦頭發。
秦九淵果然沒理會他，收回遞過去的巾子，又換了一條沒用過的，不疾不徐地擦他自己的頭發。
他的動作不快不慢，擦得細致認真仿佛在做什麽大事。
秦九淵平時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一副嚴肅沈穩的精英模樣。此時頭發被揉亂了些許，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些，氣勢也沒那麽深沈，讓人更多地註意到他的臉而不是氣質。
說起來，秦九淵的臉是真的很好看，臉部線條英挺流暢，黑沈沈的鳳眸像是最純粹深邃的夜幕，鼻梁高挺，薄唇幹凈，五官可以說幾近完美。
只是平時他氣勢太過冷峻淩厲，別人第一眼註意到的是他的氣勢，很少有人敢正眼打量他的臉是什麽樣。
沒一會兒，秦九淵已經擦完頭發，又變回那個一絲不茍、西裝革履的精英總裁。
他又看了一眼顧留卿微濕的頭發，眉頭微皺。
“看不慣？”顧留卿似笑非笑，琥珀色的瞳眸中閃過一抹挑釁。
秦九淵側頭看他。
他知道顧留卿對他好奇，像只面對誘惑蠢蠢欲動的小獸，不停地伸爪子一步一步往前觸碰他的底線，想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想要看透他。
這大概是他們這些人的通病，越看不透，越是好奇。
而且顧留卿似乎篤定他不會怎麽做。
“顧少把頭靠過來些。”他說。
靠過去做什麽？顧留卿疑惑地擡眼看過去，就感覺到頭上多了些重量。
柔軟的布料有力度卻不失溫柔地擦拭發絲，頭皮傳來癢癢的又舒服的感覺。
這感覺挺新奇。平時用術法弄幹頭發只是一瞬間的事。擦幹頭發的感覺似乎不太一樣，比溫水滑過發絲還要輕柔讓人放松。
顧留卿還真沒想過秦九淵會真的上手幫他擦頭發。
似乎秦九淵總讓他出乎意料。無論他出什麽招，秦九淵總有讓他料想不到的應對。
秦九淵手上的動作細細致致、一絲不紊，臉上的神情卻沈靜又冷淡，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他動搖半分。
顧留卿忽然對他的過去感興趣起來。是什麽樣的經歷造就了這樣的他？他是什麽上古兇獸，遇到了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秦九淵感受到顧留卿閃閃發光的、興奮又好奇的眼神，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就聽顧留卿慵懶地瞇了瞇眼說：“秦先生這擦頭發的手法不錯，不知道以後要雇秦先生幫擦頭發需要多少錢？”
秦九淵心內一哂。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要雇他需要多少錢。
“等顧少你能買得起一棟別墅再說。”
顧留卿：“……”是了，他現在還算是借住在秦九淵家。
……
幾天之後調查結果出來，王處盧犯罪的事、王家偷稅漏稅不法經營的事在網上鋪天蓋地傳開來。
顧留卿不上網，王處盧的事是張助理跟他說的。
王處盧除了雇人想要把顧留卿打重傷外，還曾經雇人教訓過不少跟王酥音有矛盾沖突的人，甚至還因此鬧出過人命。此外還曾經酒駕撞死人。但因為有王家在後面打通關系為王處盧撐腰，王處盧犯罪的事楞是沒幾個人知道，沒受到半點懲罰。
王處盧犯罪的事在網上傳開來後，網友們都看得又震驚又憤怒。震驚的是王處盧幾次犯罪竟然都沒漏出半點消息，憤怒這種踐踏人命踐踏法律的垃圾，因為家裏有錢有勢，犯罪後竟然半點事都沒有，還風風光光地做他的大少爺。
網上響起一片整齊的討伐王處盧的聲音，連王處盧身後的王家也被挖出不少黑料。
王家是以影視娛樂業起家的。被網友們挖出高層潛規則旗下藝人、偷稅漏稅、不法經營等黑料，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前段時間王家壽宴上的醜聞傷到的只是表皮，並不致命，這次的事件則是讓王家傷筋動骨了。
壽宴上的抱錯醜聞傷的只是道德層面的聲譽，這次王家包庇王處盧為王處盧遮掩罪行、偷稅漏稅不法經營，犯的錯可是法律層面的。
被要求補稅、要求整改等等不說，光是市值縮水下降、旗下藝人解約出走就夠王家頭痛了。此外，除老本行影視娛樂公司外，王家新進軍的制藥公司也受到了牽連打擊。
可以說，這次由王處盧犯罪牽扯出來的一系列王家黑料，足以讓王家傷筋動骨。若是一個處理不好，破產都是輕的，甚至可能還會負債。
“王處盧要見我？”顧留卿懶洋洋地一撩眼皮。
“是的，”張助理將接到的消息轉達，“王處盧被拘捕後要求要見你。”
“不見。”顧留卿拒絕，“沒興趣。”
“……”這不是有沒有興趣的問題。
要說興趣，張助理覺得顧留卿大概只對他的丹藥、甜食感興趣，對其他似乎都興致缺缺。除了用手機打電話和訂外賣，□□微信視頻微博等等一律不用，整個一老古董。
怎麽說呢，就感覺顧留卿對什麽都淡淡的，一股疏遠距離感，似乎隨時要離開似的。
哦，可能這興趣還要再加上熱衷於挑釁他們秦總。每次看到顧留卿挑釁他們秦總，秦總表面八風不動、實際耐心又縱容的樣子，他都想狠狠踢翻這碗狗糧。
張助理勸說：“那邊建議顧少你最好走一趟，王處盧對你的仇恨似乎很深。”
“哦，那就見吧。”用了原身的身份，了斷一些事也好。
顧留卿有些想不通，按理說原身都捐獻骨髓相救了，王處盧再怎麽樣也不應該對原身一臉深仇大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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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人保釋？不是說我是正當防衛嗎？”
顧留卿暴躁得想打人。
一開始他跟著那幾個警察過來做筆錄，是想著反正不是他的錯，也就走一趟而已。他在這裏還要生活一段時間，還是遵守這裏的規則好。
結果這些人嘰嘰歪歪地說，他雖然是正當防衛，也沒把人打到一定程度，但打人是事實，需要人保釋才能出去。
他撩了撩眼皮：“那背後指使人王處盧呢？據說王處盧粗魯莽撞脾氣急躁，還喜歡仗勢欺人。他既然做得出砸錢讓人打人的事，沒準還做出其他更過分的事，只是有王家幫他處理遮掩了。你們就不查查他？”
在修真界，不成器的宗門世家子弟仗勢欺人的不少，每每背後有長輩撐腰，為他們掩飾罪行。顧留卿年少時就遇過不少這種仗勢淩人、結果打了小的惹來老的事。相信在這裏也會有這種情況。
“我們自然會徹查清楚，秉公處理。”
“那這群拿錢做事的人？他們應該也有前例吧？”
“還是那句話，我們會徹查清楚，秉公處理。”
顧留卿：“……”
他翹起二郎腿，語氣輕慢：“我一個孤家寡人的，你們一定要我打電話找人保釋，這不是為難我嗎？”
“朋友鄰居總該有吧？”
“沒有。”顧留卿揚了揚眉，“我天煞孤星的命，從小打遍無敵手，別人都怕我。”
他覺得自己進局子這種丟臉的事，還是不要讓人知道得好。
警察如果不是看他說話清晰邏輯正常，也許會覺得他腦子有病。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天煞孤星打遍無敵手？
“所以我現在可以走了嗎？”顧留卿覺得，再不放他走，他都要忍不住使個什麽術法偷溜，或者幹脆改了他們的記憶，讓他的黑歷史記錄被抹除。
“你可以走了。”一個警察走進來說。
“可以走了？”顧留卿詫異。要是知道這麽說就能走，他早就不在這裏扯皮了。
“沒錯，有人來保釋你了。”
“是誰？”顧留卿問。
他心裏隱隱有個答案，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是秦總。”那警察看顧留卿的表情有點怪異。
秦九淵的名聲他是聽過的，赫赫有名的帝都秦家二公子，年輕有為、身價不知多少的九秦集團總裁，光芒萬丈的商業巨鱷。
和秦九淵的家世身價一樣出名的，是他生人勿近、矜貴冷峻的名聲。這位黃金單身漢，就沒什麽人能近他三步。
前一陣子是傳出過那個鬧了王老爺子壽宴的年輕人是秦九淵小情人的事。不過傳了一陣後沒什麽後續，又因為那個小情人的照片模糊不清不知真假，傳聞也就漸漸消失了。
王大少雇人打人以及秦總親自來保釋，再加上回想起網上那張模糊不清照片人影的大致輪廓，他算是確定了，這就是那個鬧了王老爺子壽宴的年輕人、傳聞中秦九淵的小情人。
傳言說這小情人長得絕色無比，又嬌縱任性恃寵而驕，秦九淵甚至為了他“天涼王破”。
絕色無比是真的的，他親眼見著那張臉都覺得暈暈乎乎的不太真實，這張臉就不像是人間能見的。任性倨傲也是挺真實的，感覺性子確實挺傲。
至於嬌縱、恃寵而驕，你見過徒手單挑還沒傷一絲毫發的嬌縱人士嗎？恃寵而驕那就更離譜了，在這裏做筆錄這麽久，就沒從這位嘴裏聽出過秦九淵三個字。
不過秦九淵確實重視這位。上班時間竟然親自來保釋人，看樣子還有點急匆匆的感覺。都說秦九淵工作狂、性冷淡，看來說得也並不全對嘛。
……
顧留卿磨磨蹭蹭了一會才走出去。
秦九淵一身黑色西裝，一米九的個子，肩寬腿長，五官貴氣，氣質冷峻，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格外引人註目。
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細雨，雨絲飄忽忽落下來。
秦九淵在一棵梧桐樹下安靜地站著，那雙黑沈沈的鳳眸顯得格外沈靜專註。
顧留卿走過去，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靈異局那邊的人說，要不把你保釋出來，怕你一個不高興就把這裏拆了。”
“……我有這麽暴力不講理？”顧留卿坐在車子後座，目光灼灼盯著旁邊的秦九淵，大有秦九淵說一個“是”字就要打起來的架勢。
原本秦九淵過來保釋他，他一時之間還是挺感激的。沒想到過來保釋他的原因是怕他把這裏拆了？他看起來有那麽暴虐蠻橫嗎？
秦九淵看著他有些濕潤的頭發微微一皺眉，遞了條幹凈的巾子過去：“擦一擦頭發。”
前頭的司機不小心從後視鏡瞥見這一幕，差點驚呼出聲，他們秦總竟然願意把自己的東西遞給別人用？要知道秦總可是潔癖嚴重得別人多看幾眼他的東西都要皺眉。
顧留卿對秦九淵避開回答有些不滿，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只有一點點濕意，根本用不著擦幹。
“我不會擦，”他雙臂抱在身前，懶洋洋地靠著椅背，長眉高高揚起，眼尾蔓延出一絲挑釁的弧度，“要不秦先生你幫我擦？”
“顧少是在撒嬌？”秦九淵不為所動。
“……沒錯。”顧留卿先是被噎了一下，之後臉上帶著玩味的笑說，“所以秦先生要幫我擦頭發嗎？”
他篤定秦九淵不會。
這人強迫癥晚期還潔癖嚴重。別人稍微靠近一點都不習慣，更不要說還幫人擦頭發。
秦九淵果然沒理會他，收回遞過去的巾子，又換了一條沒用過的，不疾不徐地擦他自己的頭發。
他的動作不快不慢，擦得細致認真仿佛在做什麽大事。
秦九淵平時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一副嚴肅沈穩的精英模樣。此時頭發被揉亂了些許，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些，氣勢也沒那麽深沈，讓人更多地註意到他的臉而不是氣質。
說起來，秦九淵的臉是真的很好看，臉部線條英挺流暢，黑沈沈的鳳眸像是最純粹深邃的夜幕，鼻梁高挺，薄唇幹凈，五官可以說幾近完美。
只是平時他氣勢太過冷峻淩厲，別人第一眼註意到的是他的氣勢，很少有人敢正眼打量他的臉是什麽樣。
沒一會兒，秦九淵已經擦完頭發，又變回那個一絲不茍、西裝革履的精英總裁。
他又看了一眼顧留卿微濕的頭發，眉頭微皺。
“看不慣？”顧留卿似笑非笑，琥珀色的瞳眸中閃過一抹挑釁。
秦九淵側頭看他。
他知道顧留卿對他好奇，像只面對誘惑蠢蠢欲動的小獸，不停地伸爪子一步一步往前觸碰他的底線，想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想要看透他。
這大概是他們這些人的通病，越看不透，越是好奇。
而且顧留卿似乎篤定他不會怎麽做。
“顧少把頭靠過來些。”他說。
靠過去做什麽？顧留卿疑惑地擡眼看過去，就感覺到頭上多了些重量。
柔軟的布料有力度卻不失溫柔地擦拭發絲，頭皮傳來癢癢的又舒服的感覺。
這感覺挺新奇。平時用術法弄幹頭發只是一瞬間的事。擦幹頭發的感覺似乎不太一樣，比溫水滑過發絲還要輕柔讓人放松。
顧留卿還真沒想過秦九淵會真的上手幫他擦頭發。
似乎秦九淵總讓他出乎意料。無論他出什麽招，秦九淵總有讓他料想不到的應對。
秦九淵手上的動作細細致致、一絲不紊，臉上的神情卻沈靜又冷淡，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他動搖半分。
顧留卿忽然對他的過去感興趣起來。是什麽樣的經歷造就了這樣的他？他是什麽上古兇獸，遇到了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秦九淵感受到顧留卿閃閃發光的、興奮又好奇的眼神，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就聽顧留卿慵懶地瞇了瞇眼說：“秦先生這擦頭發的手法不錯，不知道以後要雇秦先生幫擦頭發需要多少錢？”
秦九淵心內一哂。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要雇他需要多少錢。
“等顧少你能買得起一棟別墅再說。”
顧留卿：“……”是了，他現在還算是借住在秦九淵家。
……
幾天之後調查結果出來，王處盧犯罪的事、王家偷稅漏稅不法經營的事在網上鋪天蓋地傳開來。
顧留卿不上網，王處盧的事是張助理跟他說的。
王處盧除了雇人想要把顧留卿打重傷外，還曾經雇人教訓過不少跟王酥音有矛盾沖突的人，甚至還因此鬧出過人命。此外還曾經酒駕撞死人。但因為有王家在後面打通關系為王處盧撐腰，王處盧犯罪的事楞是沒幾個人知道，沒受到半點懲罰。
王處盧犯罪的事在網上傳開來後，網友們都看得又震驚又憤怒。震驚的是王處盧幾次犯罪竟然都沒漏出半點消息，憤怒這種踐踏人命踐踏法律的垃圾，因為家裏有錢有勢，犯罪後竟然半點事都沒有，還風風光光地做他的大少爺。
網上響起一片整齊的討伐王處盧的聲音，連王處盧身後的王家也被挖出不少黑料。
王家是以影視娛樂業起家的。被網友們挖出高層潛規則旗下藝人、偷稅漏稅、不法經營等黑料，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前段時間王家壽宴上的醜聞傷到的只是表皮，並不致命，這次的事件則是讓王家傷筋動骨了。
壽宴上的抱錯醜聞傷的只是道德層面的聲譽，這次王家包庇王處盧為王處盧遮掩罪行、偷稅漏稅不法經營，犯的錯可是法律層面的。
被要求補稅、要求整改等等不說，光是市值縮水下降、旗下藝人解約出走就夠王家頭痛了。此外，除老本行影視娛樂公司外，王家新進軍的制藥公司也受到了牽連打擊。
可以說，這次由王處盧犯罪牽扯出來的一系列王家黑料，足以讓王家傷筋動骨。若是一個處理不好，破產都是輕的，甚至可能還會負債。
“王處盧要見我？”顧留卿懶洋洋地一撩眼皮。
“是的，”張助理將接到的消息轉達，“王處盧被拘捕後要求要見你。”
“不見。”顧留卿拒絕，“沒興趣。”
“……”這不是有沒有興趣的問題。
要說興趣，張助理覺得顧留卿大概只對他的丹藥、甜食感興趣，對其他似乎都興致缺缺。除了用手機打電話和訂外賣，□□微信視頻微博等等一律不用，整個一老古董。
怎麽說呢，就感覺顧留卿對什麽都淡淡的，一股疏遠距離感，似乎隨時要離開似的。
哦，可能這興趣還要再加上熱衷於挑釁他們秦總。每次看到顧留卿挑釁他們秦總，秦總表面八風不動、實際耐心又縱容的樣子，他都想狠狠踢翻這碗狗糧。
張助理勸說：“那邊建議顧少你最好走一趟，王處盧對你的仇恨似乎很深。”
“哦，那就見吧。”用了原身的身份，了斷一些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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