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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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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公元1107年,大觀元年。

女子突然說下次講解李清照,沒有一點預兆,讓李清照和趙明誠皆是一楞。

李清照心中隱約猜到女子會單獨講解自己,但她也不確定,畢竟女子的地位註定了在這個世道不被人所重視。

可越發聽女子的講解,她越發覺得幕中女子與這世間的俗人不同。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幕中女子會在此處解說自己。

悲情文人,如何算悲情?

前面提到的那些文人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征,他們都有著懷才不遇的心情,而自己一介女子並未有入仕之心。

一種大膽的念頭在她心中湧起,難不成這大宋要變天了?

趙明誠同樣也吃驚不已,見李清照發怔,他忙道:“別怕……”

只這兩個字稍顯蒼白,但有了他在,李清照確實安心了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幕中女子之言乃是未來預言,於他們而言是好事,是警示,說不定還能幫他們指明未來的道路。

明。

作為歷史上女子地位最低的朝代。

許多人一直對幕中女子的一些言論不認同,但他們堅信“存天理,滅人欲。”卻滅不了這一方巨幕,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看著。

如今聽到要解說李清照又不由地都豎起了耳朵。

在他們看來,雖然李清照在丈夫死後改嫁而不守貞節,但是那可是李清照啊,是文采斐然、詞作驚艷的易安居士啊!

預告來得猝不及防,而這一次的預告依舊保持著先時的風格,一出場便是小時候的李清照。

李清照的故事從汴京城開始,小姑娘家境條件一看就很不錯,綾羅綢緞、珠寶首飾,身上的一件件都是許多百姓見了要避開的那些貴人的裝扮。

但那些窮苦的百姓們早已經習慣了,從古至今,世界都是有權有勢的人的世界。

所以幕中女子提及的人都是那些貴人,他們就只能是當成熱鬧看看,熱鬧過後,該做什麽他們還得做什麽。

可這點落差完全不影響他們看熱鬧。

糯嘰嘰的小丫頭轉眼就變成了大姑娘。

巨幕中顯示公元1100年,元符三年,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手持酒壺倚在矮幾之前,她面色微醺、眼神迷離,那樣子讓許多人直呼有辱斯文。

尤其是將三綱五常刻進骨子裏的不思變通又不知道李清照的那些讀書人更是看不上。

“此女怎的如此放浪?”

雖說幕中女子說此女是才女,才女又如何,才女便可以這般不守禮節了嗎?

說是這般說,倒也沒見誰的眼神舍得從那巨幕上挪開。

下一刻,巨幕之上便出現一列文字。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公元1099年,元符二年。

蘇軾默了默,算起來這小丫頭才十多歲吧。

早聽聞此女不簡單,倒是也沒與之交往過,巨幕中雖只提了這麽一兩句,但蘇軾也能看出其中的韻味。

也難怪,她敢批判自己了。

蘇軾笑笑,倒也不在意,並不覺得一個小姑娘的評價能對自己產生多大的影響。

若小姑娘說得對,自己也不是不能加以改正,不過似乎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這時,巨幕中的李清照穿著宋朝盛行的綠色嫁衣,出嫁了,對方看起來亦是達官貴族家的公子,兩人站在一處便讓人覺得十分般配。

兩人琴瑟和鳴,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讓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羨慕起來。

而後旁邊出現詞句,“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漁家傲·雪裏已知春信至》

宋以前的那些文人看著李清照的詩句只覺稀松平常。

詞為小道,雖說先時蘇軾的詩讓他們心中的這種觀念有所動搖,但蘇軾是“以詩為詞”,到底是離不開詩。

而且那蘇軾不是被稱之為三大仙才之一嗎?

天下能有多少個三大仙才之一呢?不就三個嗎?

這其中可沒有李清照。

想來幕中女子一直為女人說話,所以在此處非要塞一個女的文人進來,還非得逼著他們看,一定是如此的。

他們想硬氣一些閉眼不看,可這時的巨幕只有樂聲,幕中女子是不說話的,這就更讓他們心癢了。

沒有人搭理他們千變萬化的小心思,幕中的預告依舊進行著。

不愧是悲情文人,很快幕中的安寧被打破,出現了許多身穿囚衣的人被關入大牢,這裏全是男子並沒有看到李清照,也沒看到他的丈夫,但是下一刻卻看到李清照坐在自己的書房中緊鎖眉頭不知在寫什麽。

但巨幕中瞬間就給了他們答案,“炙手可熱心可寒,何況人間父子情。”①——李清照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遭難的是她的父親。

那她會怎麽做呢?

不過一個女子她能怎麽做呢?

果然他們所料,女子什麽也沒能做,而是收拾包袱離開了汴京。

這是何意?畏罪潛逃嗎?

很多人都對此發出疑問,主要是他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何事,李清照的父親又是因何獲罪。

“這預告從來都是如此,不說清楚讓我們心中總念著。”

有些人罵罵咧咧的,想沖巨幕扔石頭,卻因早就試過沒用而沒有動手。

然而,腦子清醒的卻已經開始猜測,根據蘇軾的經歷來看,或許還是與那什麽元祐黨人有關。

配文:“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

公元852年,大中六年。

溫庭筠頷首,這句看起來倒是很不錯,這首當是佳作了。

他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沒能生在宋朝。

那宋代的文人顯然善詞,一個女子方能靠著詞作驚艷於世,可想而知寫詞的人比他們這時好了不少。

以他的詞,在宋朝當有一席之地才是。

幕中。

李清照並沒有走多久,不過一年時間她又回了汴京城,她那眉眼之間滿是少女的欣喜。

女子始終是女子,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

她見到自己的丈夫便更是滿臉歡欣。

然而就在這時,巨幕中的畫面突然變得特別快,像是走馬燈一樣,眾人只來得及勉強看清一些東西,有人離世,李清照穿上了孝服,她和趙明誠不知到了什麽地方,兩人又讀書、飲酒,又過上了閑適的日子。

時間一晃過了二十年,來到了1126年,靖康元年,因為畫面轉得太快,就連李清照自己都沒能反應得過來。

李清照正想出言嫌棄,卻見巨幕中竟是打起仗來了。

戰火紛飛,也不知是何處。

然而這次是講李清照,那肯定是與她有關的。

李清照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其他的人也沒想到事情的走向竟是如此。

巨幕中所展現出來的這場戰爭其慘烈程度不減他們先時看到的任何一場戰爭。

公元1042年,慶歷二年。

趙禎眉心突突突地跳,靖康二字一出來他就知道了。

之前女子就說過,靖康之變,北宋滅亡。

這下好了,女子終於說到此處了。

先時他就巴不得自己是唐玄宗了,若他是唐玄宗提前得知安史之亂的事情定能力挽狂瀾。

落到他身上亦是如此,現在就看如何避免這靖康之難了。

但預告中顯然不會這麽快就告知他們原因,只會接著展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身處宋朝的人們還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巨幕。

誰知就見金兵耀武揚威地闖入了汴京。

公元744年,天寶三載。

沒忍住,李隆基輕笑了一聲。

他心中終於平衡了一點。

雖然恨自己與這樣的人相比,但終究是忍不住。

至少被打入國都的不是他一個人了,如此這般,那些人也當能體會他們這些上位者的不易了。

而宋朝眾人就沒這麽輕松了。

他們上一刻還在看唐王朝的笑話,誰能知道這麽快就輪到他們了呢?

然而,事情遠沒有他們想象得這麽簡單。

當他們看到身穿衫袍的皇帝和一眾妃嬪朝臣被金兵押送北上的時候驚得下巴都快合不攏了。

竟這般慘嗎?

公元1107年,大觀元年。

自從巨幕出現後,趙佶除了一開始驚嚇了幾日,就一直有點事不關己的意思。

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他的觀念裏,國是沒那麽容易亡的。

這麽多朝臣在,他大宋武將就是再窩囊,在得知危機將現之後也會奮發圖強,再者有了幕中女子透露天機,他們也能提前有了對策,完全用不著他一個帝王擔心。

反倒是朝中有些大臣杞人憂天,時不時地來煩他,都被他給打發走了。

有那閑工夫他不如多練練字多寫幾首詩。

禦敵之事吩咐下去了就不會有太大問題,一切只等幕中女子再說到大宋之事。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一來就這般刺激。

他是要被擄走是嗎?

還有那麽多的妃嬪朝臣,所以他大宋當真那般弱了嗎?

趙佶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站起身來想要說話,結果腦子一暈,直直往地上栽去。

“官家——”

相對於李清照的事情,眾人更想知道這大宋的皇帝是個什麽樣的結局,落入敵軍之手,非死恐也得殘了。

看得眾人心有餘悸。

然而巨幕卻在短暫停留後還是轉到了李清照的身上。

李清照又背上了包袱,還帶了許多的箱子,這是要逃難了。

時間來到公元1129年,建炎三年,李清照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她乘船行至烏江邊上,坐於船頭往著烏江發呆,眼神裏也失去了神采。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夏日絕句》

公元前202年,漢五年。

劉邦聞此詩句,大讚。

“好一個‘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此女竟有如此氣魄!”

在他們看來,女子柔弱不能成事。

但經過幕中女子的解說,眾人心中也開始覺得女中豪傑也不是不可能存在的。

眾人都期待著女子上陣殺敵的場景,然而他們並沒有看到。

畫面一轉,趙明誠竟離世了,方才的氣勢煙消雲散,樂聲也變得哀傷起來。

“醉裏插花花莫笑,可憐春似人將老。”——《蝶戀花·上巳召親族》

公元1107年,大觀元年。

李清照有些受不了這打擊。

這才什麽歲數,也沒說因為何事,官人怎麽就……

她怔怔地看著一旁也有些呆楞的趙明誠,喃喃道:“官人……”

趙明誠視線落到她身上,強行扯了扯嘴角,“無事,想來可以解決的,別擔心。”

李清照伸手落在趙明誠的手上,這才發現手心都已汗濕了。

然而,就在兩人還在傷感之時,幕中突然響起歡快的樂聲。

方才還身穿素衣的李清照竟然又穿上了綠嫁衣。

她竟再嫁了!

①“炙手可熱心可寒”、“何況人間父子情”不確定這兩句是挨在一起的,也不確定其寫作時間。

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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