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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想來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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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想來見見你

等你回到家,已經是接近淩晨。

廊燈隨著你走出電梯的聲音亮起,你先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傷藥味道,然後才看見抱著劍坐在你家門口的人。

你在並盛居住的地方是一座一層一戶的高級公寓。

這裏的私密性好到什麽程度呢?好到十六夜家的人想要找你,必須只能去學校那種公共場合堵你,沒有住戶的親自許可,絕對不可能被放進相應的樓層。

你半蹲在山本武身邊,撥開耷在他臉頰邊的碎發,輕輕探了探那張面頰上的淤青。

疲憊而富有力量感的身軀上錯落著被處理過的傷口,繃帶從衣領和袖口下延伸,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隔著那層薄薄的校服襯衫,手掌覆上了胸膛。

在咚咚的心跳聲裏,他懷中的劍滑落在地,取而代之的是手與你緊緊交握在一起。

眼睛是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的,仿佛被燈光晃得睜不開一般,蹙著眉的人沈重地擡起眼皮,啞著嗓音喊你的名字。

你輕輕嗯了一聲:“不是錄過虹膜嗎,直接進去裏面等我就好了。”

山本武沒有回答,而是擡起另一只手。

指腹上新增的薄繭擦過柔軟細膩的面頰,白皙的肌膚隨之氤氳出一點紅,他的眼神立刻就清明了。

“早上在學校裏看到你就想說了,最近都沒有休息好嗎?好疲憊的樣子。今天回來也那麽晚。”

你順勢把臉埋進他胸口,聽著那顆心臟沈穩的跳動,懶散地蹭了一下。

“嗯,好累。阿武呢?最近也很辛苦吧。”

“不辛苦,只是找不到什麽機會來見你。”

他收攏胳膊將你折進懷裏,低頭吻了一下你的發頂,然後你便被他騰空抱起。

提著兩人的東西,一路開門,抱著你放在沙發上。

“傷口沒關系嗎?”

“不要緊。”

“很疼吧?”

“只有一點點,別擔心。”

“……嗯。”

很勉強的應聲,聽起來並不能放下心。

蹲在沙發邊的人沒忍住,寬大而溫熱的手掌覆著你的臉頰,仰面湊上去吻你。

是一枚一枚的輕吻,和紊亂的呼吸一起,盡量克制地落在唇面。

山本武能聽見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鼻息,而你雙手繞在他脖頸上,如接引般垂首接受他的親吻,合起的眼睫細細顫動著。

像蝴蝶。有種纖細脆弱的美感。

可惜錯覺馬上便破碎了,你睜開的綠色眼瞳裏只有一貫的理智清泠,垂望的目光像冷雨打在心頭。

你看上去總是理智而清醒的,好像只有他在滑落向某種沈淪。

山本武也在冷雨中清醒了,清醒帶來的卻是一種不滿足。

不再滿足於單純的觸碰。

他壓著柔軟的舌糾纏吮吻,打著圈繞著舌根舔舐,雙手向你腰間摸索去,半是擡半是抱的把你圈進懷裏擠上沙發,空間大的很,偏偏就是要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

在激進的索取中舌尖忽然被咬了一口,然後被齒關研磨,微小痛感像是無聲的訓誡,惹人心跳得飛快。

他溫馴地註視著你。

而你,本就清透的眼似乎因俯視而染上冷峻的色澤,居高臨下地揪著他的衣領,不輕不重地咀嚼著口中的舌尖,控制他進退的尺度。情緒抽離,動作卻更加深入。

糟糕,山本武開始懷疑自己是M屬性嗎,怎麽有點更亢奮了。

他同時確定你今天的情緒也不太對勁。

像是在逃避著思考,所以潛意識的控制欲都爆發出來了,毫不猶豫的反客為主,一點照顧男性自尊的體貼也沒有。

直到你的手不由自主去勾對方的背脊,理智才險險剎車,轉而按住他的胸膛,不解風情地中斷道:“就到這裏吧。你身上都是新傷,等下會裂開。”

“不要緊。”那顆近在咫尺的喉結細微地滾動一下,驟然被從深吻中抽離,山本武似是不舍般的追吻,下滑的手沿著你小腿襪褪下,流連撫摸著一截細膩的肌膚:“不過你累了就早點休息吧,我本意只是想來見見你。”

說到這,他又側目去吻你的肩窩,腰上的手臂緩緩收緊:“在學校都不能正大光明和你講話,好想你。”

他提到這件事的語氣很正常,但會提這件事本身,就是希望你註意到他還是很在意。

你們正處於未公開的地下戀情中——是你的主意,雖說是兩人共同認可,可你們又不是感情不好,青春期黏糊糊的戀愛怎麽會不想昭告天下呢?

山本武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性格,有些事情你不說原因,他等到你願意說的那天就好。

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精神狀態這麽穩定的女孩子,結果就是,他的情緒開始時不時冒上來,但你完全不被影響。

兩個人這麽緊密地擁抱在一起,情動又怎麽能瞞得過去。

“我、”你垂眸看他,透明的睫微微翕動,目光誠實:“今天情緒不好,做的話……會像是在對你發洩著什麽一樣。”

山本武心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立刻煙消雲散。

“如果你想說,我隨時都可以聽。”

心理建設做得很好,然而隨著空氣中的沈默,他心中的凝沈也再次翻了上來。

你不僅什麽都不說,還什麽也不問,他的問題被你避過以後,似乎開始跟你較著勁了,偏有種硬是要等到你主動開口的架勢。

可是戀愛中的雙方真的會不在意對方周遭發生的事嗎?

十月以來,你們見面的時間變得很少,最開始是他不想你被黑曜的事情牽連,近來你也開始變得忙碌。

今天那輛車是東京的車牌,東京是你來的地方。那個男人是要帶你回東京嗎?

山本武的眼神越來越沈,有點受不了這種一言不發,抓著你的手咬了一口。

正想問點什麽,你似乎被這一口啃回神了,清脆的“啊”了一聲,雙手捏著他的臉頰肉把腦袋拔上來親了親。

“我父親病得很重,大概要死了。”

你不愛提和父親有關的事,反倒時不時說起在你出生時難產離開的母親。並盛就是你母親的故鄉。

他看著你壓下肩膀湊近,好像在笑又好像面無表情的模樣,心臟隱晦地抽搐了一下。

細密的吻一個挨著一個落下,像雨點,從面龐到耳根。

滾燙的人,溫柔地打濕你。

再吻在一起時,真的帶上了發洩的意味,當然是你單方面的。

你並不需要安慰,也不覺得自己遇到了需要安慰的事,可是你很享受他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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