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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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三合一）
第32章
男人單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擡眸凝視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縹緲的簇簇燈光仿若連成了一道線，直通天際。
玻璃窗上倒映出他的臉，深邃的鳳眸裏綴著迤邐的景，眼尾淚痣泛著瀲灩的光澤。
黑色襯衣勾勒出他勁瘦的身形，寬肩窄腰好看到讓人心跳加速。
須臾，他轉身坐回到書桌前，慵懶靠上椅背，冷白修長的手指順勢拿起書桌上那只褪了色的小熊掛件。
記憶拉扯，宋辰想起了很多往事，確切說，這些往事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即便是在窒息感到來時，他依然記得女孩為了救他怎樣的拼勁全力，又是怎樣鼓勵他，讓他不要放棄。
其中還有個烏龍，女孩大抵以為他是自殺，所以救他的時候不斷說著什麽。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想活了，但是你這種行為很愚蠢。”
“誰活在世上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總不能遇到不開心的事就不想活。”
“我也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但我會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
“別讓欺負你的那些人高興，你要活給他們看。”
“看你穿著就知道，你家境富裕，你要知道，你已經打敗了很多人。”
“死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戰勝死亡。”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我了，記得，好好活著。”
“……”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話可以那麽多，多到讓他…討厭不起來。
更讓他難忘的是，她把他拖到岸邊後，還給他做了人工呼吸，那是第一次有異性和他唇貼唇的接觸。
那年他十六歲。
他從昏迷中漸漸蘇醒過來，隱約的看到了她的臉，巴掌大臉，額頭上貼著濕漉漉的發絲，眼睛很大。
他想對她說謝謝，但是等徹底清醒過來時，她已經沒了蹤影，只有一只小熊掛件遺落在幾步外。
有人說那個掛件是救他的女孩子掉的。
他撿回了掛件。
後來，他每個周末都會去那個海灘等她，從太陽高高升起到夕陽落山，他始終沒有等到她。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宋辰回過神，眼瞼輕垂，淡聲道，“進來。”
他眸光一直落在掛件上，每次只要看著他，他的心情就會變好。
趙嬸端著咖啡進來，“先生，您的咖啡。”
宋辰指尖微縮，收起小熊掛件，小心翼翼放抽屜裏，輕擡下頜，“放下吧。”
趙嬸把咖啡杯放書桌上，挑眉看了眼窗外，聽著隆冬的風聲，抿抿唇，“要下雨了。”
宋辰也側眸回看過去，窗外起了風，樹影飄動落到，隱約的還能聽到雷聲。
“太太還沒回來，會不會被雨淋到。”趙嬸拿著托盤一臉擔憂說，“太太今天出門的時候沒帶雨傘，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多，要是不小心淋了雨會生病的。”
宋辰手指微縮，低頭看了眼腕表，顯示九點，他拿過手機調出號碼，撥打過去，那端一直沒人接。
“轟——”刺耳的雷聲傳來。
宋辰又朝外看了眼，他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大步朝外走。
趙嬸追上，“先生，傘。”
宋辰接過，外套都沒穿，拿起車鑰匙急匆匆出了門。那晚周喬酒醉，曾依偎在他懷裏說了很多話。
她說，她不喜歡雨天，因為小的時候每次被罰都是在下雨。她不知道南城的雨水為什麽這麽多，總是下不完。
雨水好冷，流淌在身上的感覺很糟糕，她最不喜歡雨水進眼睛裏了，那樣，會讓她忍不住想哭。
他問，為什麽是想哭，而不是真的哭？
她含糊著聲音說，不能哭，哭了更會挨罵。
那晚宋辰聽到她講的這些話，心痛難捱到極致，他把她緊緊摟在懷裏，親吻她的唇，告訴她，從今以後，她想哭就哭。
但——
他會努力做到更好，讓她不要哭。
……
邁巴赫疾馳在路上，宋辰開得很快，他怕雨水流淌下來，倒灌進她的眼中。
他舍不得。
原本高顏顏要送周喬回家的，剛走出餐廳，高文娟的電話打過來，讓高顏顏現在回家一趟，周喬善解人意道：“我打車走，你快回去見師父吧。”
高顏顏不太放心，瞅了眼漆黑的夜空，“要下雨了，你能行嗎？”
“怎麽不行。”周喬推了推她，“好了，快走吧，再磨蹭下去真要挨淋了。”
高顏顏朝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跑回來，“喬喬，你剛聽到那個男人的話了嗎？他說是宋辰開車撞的他，他才沒能去見你，你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嗎？”
周喬的心自從聽到那個男人的話後一直無法平靜，她壓下心悸，“代表什麽？”
“他喜歡你啊。”高顏顏篤定道，“宋辰就是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雷聲打斷了高顏顏後面的話，她拍拍周喬的肩膀，“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想清楚了記得去問宋辰。”
周喬點點頭，等高顏顏開著車子離開後，她戴上墨鏡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等車的空隙裏，她拿出手機戳進微信，點開宋辰的空白頭像，在對話框裏打了好多字。
[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他告訴我，我們相親那天發生了一件事，你撞了他的車子，是真的嗎？]
[你為什麽這麽做？]
[宋辰，你是不是有事情沒告訴我？]
打完這三段話，周喬手指停在“發送”鍵上，只要輕輕一按就能發出去，但是她猶疑了。
心裏有個聲音響起，別發微信，當面問他。
對，她要當面聽他講。
下一秒，她刪掉了那些字，退出微信，把手機放進了包包裏，梗著脖子去看。
周喬從來沒有這麽迫切的想見到一個人的時候，急得掌心裏都是汗，一分兩分，五分鐘後，她終於等來了出租車。
“司機，我去碧天雅居。”坐進車裏後，周喬說道，“我有急事，麻煩您快些。”
“天氣不好，我盡量。”司機邊說邊啟動車子，隨手按響了音樂。
是首很深情的歌。
“從初見你的那次開始，我就已經愛上了你。”
“我歷盡千辛來到你面前，你怎麽可以裝作沒看見。”
“……”
“我的世界不大，只能裝下一個你。”
“我的心也很小，只能放下一個你。”
“我的女孩，我真的好愛你。”
“……”
周喬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緊張難耐慌亂無措，多種情緒在心頭交織，她聽得不是很專心。
片刻後，玻璃窗上傳來啪啪的敲打聲，司機朝外看了眼，輕嘖：“天氣預報不是說沒雨嗎，怎麽說下就下了。”
“是啊，幹嘛要下雨。”周喬隨口應了聲，眸光落在了車窗外，氤氳的雨幕裏有人在奔跑著。
雨水淋濕了他們的衣服。
周喬想起了小時候，她被蘇青蕓罰站，原因是周染的零花錢丟了，周染說是她偷的，蘇青蕓問都不問，示意傭人把她拖拽到庭院裏。
厲聲說：“什麽時候承認了，什麽時候進來。”
她倔強的站在那裏，就是不開口說一句話，沒多久，下起了雨，冬雨很冷，她在雨裏瑟瑟發抖。
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著飯，那晚原本是她的生日。
後來要不是她發燒昏倒，她會一直在院子裏站著。
有人問她最不喜歡什麽？
她回：雨。
她是真的討厭雨。
“姑娘，大晚上戴什麽墨鏡啊。”司機師傅沒話找話，閑嘮嗑，“我看你有幾分面熟，你不會是明星吧？”
周喬收回游離的思緒，淡聲回：“您認錯人了，我不是。”
司機透過後視鏡又看了看，“你真挺面熟的。”
周喬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讓眼鏡遮住大半張臉，再次說道：“我不是，您認錯人了。”
司機還想爭辯，砰地一聲，汽車前機蓋子下冒出濃濃的白煙，司機臥槽一聲，忙靠邊停好車。
他推開車門跑到車前，打開機蓋子看了看，隨後又回來坐進車裏，對周喬說：“姑娘對不住了，我車壞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要不您坐別的車走。”
周喬朝外看了看，這裏挺偏，而且雨勢很大，根本不好打車，“這裏能打到車嗎？”
“能不能就看你的運氣了。”司機擺爛，“反正我這車是真走不了了。”
周喬見煙霧比方才還大怕發生更危險的事，沒再和司機糾纏，拿過包包，推門要下車。
“等等，這傘給你。”司機遞上傘。
周喬沒推拒，伸手接過傘，隨即推門下了車。
今晚的雨真得很大，風也很大，手裏的傘隨時都可能被刮走，但又不能不走。
周喬吃力地走著，包包裏的手機響了一聲後沒音了，應該是電量不足自動關機，周喬沒顧上看，低頭前行。
這裏距離碧天雅居還有一半的路程，要是真走回去，天亮她也走不到。
可雨太大，四周也沒什麽車，停下等車也不現實，周喬思索再三只能繼續走著。
又一陣風襲來，為了穩住身子，她朝一側移了移，沒註意到腳下，誰知踩進了水窪裏，腳上的高跟鞋瞬間濕透。
她身子跟著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
周喬好久沒這麽衰過了，所有不好的事都趕在今天，她自嘲笑笑，她真倒黴。
誰知後面還有更倒黴的。
再一次強風襲來時，她手裏的傘被卷走了，手上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了，沒了遮擋，雨水落到了她的身上。
旗袍濕漉漉的貼她身上，最終雨水還是進了眼睛裏，她眼睛又酸又澀，突然覺得委屈得不行。
她蹲在地上，帶著哭音說了句：“宋辰，你在哪啊？”
話音剛落，幾步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沒多久有人停在她面前，剛剛還嘩嘩而落的雨水突然沒了。
周喬緩緩擡起頭，顫著眼睫去看，入目的是一把黑色的雨傘，然後是握著傘柄的冷白手指，他腕間的手表淌著淺淺的光。
黑色襯衣袖子緊緊貼在他手臂上，映出紋理分明的曲線。
視線上行，周喬看到了他凸起的喉結，精致的下頜，還有他那雙深邃如墨的鳳眸，漆黑的瞳仁裏透著擔憂。
宋辰？？？！！！！
真的是他。
周喬還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了，眼睛閉上，輕甩了下頭，再度睜開眼，眼前的男人依然還在。
不是幻覺，是真的。
他像個拯救者一樣出現在了雨幕下。
多年前，周喬被罰時也曾幻想過，要是有人能從天而降把她帶走該多好。
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委屈，周喬的肩膀突然抖動起來，眼淚溢滿了眼底，淚珠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哭著說：“宋辰，你終於來了。”
她等那個來帶她走的人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宋辰伸出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傾身來拉她。
周喬搖搖頭，眼淚流淌地更多了，眼眸腥紅腥紅的，“我剛崴腳了，站不起來。”
“拿著。”宋辰把傘給她，等她接過後，他彎腰打橫抱起她，男人身量高，周喬舉著傘有些吃力，宋辰見狀放柔聲音說，“別給我打，給你打就行。”
他怎麽淋雨都無所謂，只要她沒事就好。
“不行，會淋病的。”周喬擡高胳膊把傘舉高到他頭頂，臉在他懷裏蹭了蹭，小聲嘟囔，“宋辰，謝謝你。”
活到二十三歲，宋辰是第一個冒雨來接她的人，原本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等到這樣的人了。
還好，還好她等到了。
沒了平時的矜持，她手從他胳膊下繞了過去，緊緊環上他的腰肢，感觸著他燙人的暖意。
男人心跳很快，和她的一樣快。
砰砰砰。
有他的心跳聲。
也有她的。
絲絲繞著，像是緊密地纏在了一起。
雨水淌到了周喬眼睛裏，不同於以往的酸楚，她眉眼彎起迎著雨看過來，眸底生出倒映出某人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宋辰邊走邊提醒，“傘給你，不用管我。”
周喬勾著唇角說了聲：“我們一起。”
一起淋雨，一起享受日光，以後都要在一起。
宋辰攬著周喬的腰肢往上托了托，見她衣服都濕透了遂加快了步子，“再忍忍到車裏就好了。”
“沒事。”周喬寬慰他，“我受的住。”
雨幕下的路燈把兩人映襯的氤氳迷蒙，落在地上的影子縹緲的不像話，隱約的和一旁的樹影交錯到一起。
車門打開，宋辰彎腰把周喬放進車後座，隨即他也跟了進去。
車裏前後座的擋板已經升了起來，也已經備好了幹凈的毛巾、換洗的衣服。
宋辰準備的很齊全，不只外面穿的，裏面穿的也有，還有毯子。
宋辰手指頓了下，眼瞼半垂，凝視著她問：“要我幫忙嗎？”
周喬的心隨著他的問話也顫了下，心尖像是被什麽撓了下，又蘇又麻，靜默了幾秒，她輕點頭，“好。”
宋辰拿過她手裏的毛巾，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過去，他輕柔地給她擦拭著發絲。
怕弄痛她，他甚至不敢多用一點力氣，頭發擦拭到七八分幹，他又換了新的毛巾給她擦拭臉。
冷白修長的手扳著她的肩膀把人轉過來，兩人面對面，宋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一手給她擦拭。
先從額頭開始，女人光潔的額頭上眨眼間沒了水漬，然後是眉眼。宋辰很喜歡周喬的眼睛。
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眸，眼睫又翹又長，瞳仁漆黑綻亮，夢裏，他曾無數次親吻她的眼睛，欲罷不能。
擦拭完眼睛接著是臉頰，她肌膚細膩光潔，宋辰像對待寶貝似的小心碰觸。
不經意的，手指碰到了她的唇瓣，兩人同時頓住，周喬顫著眼睫凝視著宋辰，搭在膝蓋上的手指下意識攥緊。
她有些許緊張。
宋辰打量著她，喉結輕滾了下，漆黑如墨的眸子淌著迤邐的光，眼神炙熱直白。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其他，他蜷著的食指非但沒移開，還貼著她下唇瓣輕蹭了下。
碰觸到的地方好像瞬間找了火，滾燙滾燙的。
周喬背脊挺直，動也不敢動，須臾，顫著眼睫緩緩低下頭。
她慌了。
心砰砰砰跳個沒完。
宋辰手指從她唇瓣移到她下巴處，輕輕捏著，迫使她擡起頭，故意調轉了下身子，露出精致的鎖骨給她看，還仿若未覺問：“臉怎麽紅了？”
害羞的。
周喬當然不敢這麽講，她眼神閃爍著避開宋辰灼熱的視線，低著向下看去，正巧看到了他左側的鎖骨，再往下是若隱若現的胸肌。
光景太過驚星動魄，周喬看了一眼後，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他是故意的吧。
故意用美男計讓她亂分寸。
雖然這麽想，但周喬還是覺得他不是，他這樣矜貴高冷的人，哪裏會做這樣的事。
宋辰確實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讓周喬為了他神魂顛倒，這還是連紹給他出的主意。
那天他們小聚，說起追女人，連紹侃侃而談，宋辰端著酒杯淡聲問：“怎麽才能追到？”
連紹一聽就知道他還沒把人搞定，挑眉說：“這還不容易，把人抱床上，折騰一夜第二天就什麽都是你的了。”
宋辰給了他個不屑的眼神。
連紹舉手說：“好，還有一種方法。”
宋辰來了興致，問：“什麽方法？”
連紹湊近，神神秘秘說：“美男計。就你這長相，這身材，隨便露露肯定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
宋辰本來是不屑於連紹說的這些的，但今天親自試驗後發現。
似乎……有些用。
周喬這不就臉紅了嗎。
他指腹摩挲著她下巴，生生摩出了紅痕，但他依然不想抽手離開，而是趁她意識游離之際，另一手又解開了兩顆扣子，這下好了，強勁有力的胸肌徹底呈現在眼前。
他把領口扯大，像是邀請她免費觀看。
周喬也當真看了，幾乎陷進去拔不出來。
“吱——”疾馳中的車子突然慢了下來，前排司機說，“抱歉宋總，剛有個水坑。”
宋辰沒應，司機也沒再說什麽，腳踩油門，繼續朝前駛去。
周喬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回過神，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梗著脖子移開了視線，她移動得很僵硬，看得出剛才真是看入迷了。
宋辰輕勾了下唇角，手裏的毛巾落在了她側頸上，周喬猛地一顫，扭頭看他，“幹嘛？”
“別動，還有雨水。”宋辰沿著她優美的脖頸慢慢擦拭，從上到下，左側擦完擦右側。
耳後根也沒放過。
擦拭就擦拭，偏得他每次都會湊得很近，灼熱的氣息紛擾而至，染紅了周喬的側頸。
她不安地動了動，又被宋辰拉了回來，他明知故問：“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就是太癢了，酥酥麻麻的，很難受。
周喬睥睨著他，違心說：“沒有，很舒服。”
“那你躲什麽？”
“……”
宋辰讓她靠近些，撩起她肩上的發絲給她擦拭脖頸後面，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伺候起人來還挺有模有樣的，就是吧……
他怎麽總是有意無意碰觸她呢。
側頸、耳後、現在是後頸，他冷白修長的手指好像帶著電一樣，碰觸到哪裏哪裏癢。
“可以了。”周喬實在忍不住縮了下脖子，“我自己來吧。”
她去伸手那毛巾，本以為宋辰不會給她，沒想到宋辰給了，還很大方的說，“既然這樣，那你也幫我擦擦。”
他是真的挺大方，當著周喬的面把衣領扯到最大，指著側頸說：“這裏都是雨水。”
確實都是雨水，而且雨水已經流淌到他胸口了。
人家給她擦了，她也不好回絕，猶豫半秒，點頭說：“好。”
她沒給人擦過，尤其是男人，所以動作有些僵硬，一直暗示自己不要觸上他的皮膚，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碰觸上了。
相貼的地方總會出現莫名的紅暈，而且宋辰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意味不明，像是裹挾著火。
“怎怎麽了？”周喬說話都結巴了，“弄疼你了。”
“嗯，是疼。”宋辰深邃的眸子裏倒映著光，眼神炙熱難耐，“很疼。”
周喬沒覺得自己用力了啊，但聽他這麽講，把毛巾遞上，“要不你自己擦吧。”
“你這是不打算管我了？”宋辰悠悠說道。
“不是。”周喬緋紅著臉頰解釋，“不是弄疼你了嗎，我怕你會更疼。”
宋辰註視著她，眸光在她唇上停了片刻，又勾纏著落在她胸前，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周喬，你就是來折磨我的。”
周喬：“……”
“我才沒有。”他這人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專門來折磨她的，周喬嘴撅著，眼淚啪嗒啪嗒流淌出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哭，反正就想哭。
她有多久沒哭過了？
好像是來到周家後就一次都沒哭過，因為她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事。
宋辰疼她還來不及，可不舍得她哭，見她流淌，不管不顧擡手給她擦拭，輕哄，“乖，別哭了。”
“對不起，我剛只是隨口一說。”
“沒兇你的意思。”
不勸還好，越勸周喬哭得越厲害，委委屈屈的，還抽噎上了，擡手去捶宋辰的胸口，“都都是你。”
“是我不對。”宋辰把人攬懷裏，“我的錯，你想打使勁打。”
即便是周喬以前可以哭的時候，也沒人像宋辰這樣把她抱在懷裏輕哄，周喬所有的情緒一下子都冒了出來。
說不清到底是委屈、難過、不甘心、還是其他，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哭了十幾分鐘才停下。
宋辰身上的襯衣又濕了一大片，等她哭夠了，他拿過紙巾給她擦拭眼淚，“好了，不能哭了，再哭要變醜了。”
“你才醜。”周喬剛哭過，說話帶著很濃重的鼻音。
“是，我醜。”只要她不哭，宋辰說什麽都可以。
連紹是沒看見宋辰這副不值錢的模樣，要是看見了，準會捂著臉說，沒眼看了，真是沒眼看了。
情緒發洩出來心情也好了，也該談正事了，周喬紅著眼睛問：“他們說我現在是周氏的新總裁，是嗎？”
“是。”宋辰從前面的儲物盒裏拿出水杯，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讓她喝下。
周喬喝了一口後不想喝了，宋辰接回來，就著她喝過的地方抿唇喝完剩下的。
他們喝水都是在同一個地方，算是間接接吻了，周喬臉上的紅暈更重了，像是畫筆描繪成的，隱約透著羞澀。
宋辰把水杯放回原處，淡聲說：“周氏集團本來就應該是你的，但我知道你現在有更想做的事，所以我會派人給你管理著，等你什麽時候想接手了，可以隨時接手。”
“聽說你收購周氏花了很多的錢，”周喬抿抿唇，“本質上來說，周氏集團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都是你的，我名下的所有更是你的。”輕飄飄的一句情話就這麽吐了出來。
周喬一頓，思緒沈醉在他那句“我都是你的”裏久久不能自拔，沒想到他這麽會說情話，還說著這麽一本正經。
是她小瞧他了。
“太貴重我不能要。”周喬婉拒，“周氏集團是你的。”
“周氏集團是宋家給你的聘禮。”宋辰見她唇角粘著水珠，也沒拿紙巾，幹脆用手給她擦拭，他大拇指落在她唇角，輕輕揩拭，目光灼灼，“你可以收下。”
聘禮？
聽說宋氏集團收購周氏耗資幾十億，他就這麽輕輕松松給了她幾十億的聘禮，不覺得虧麽？
“我……值得嗎？”周喬問出心中疑惑，“你不會後悔嗎？”
“值得。”天底下除了她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心甘情願去做這些，他睥睨著她，手指沿著她臉頰游走，停在她耳後，輕輕撥弄了下她的耳垂，聲音又蠱又惑，“永不後悔。”
“宋辰，別對我這麽好。”她有太多的不足，“我——”
宋辰手指落在她唇瓣上，輕噓一聲，眸色陡然變亮，“讓我告訴你，你有多好。”
話落，他手移到她後頸，把人按到身前，不由分說吻了上去，不同於夢中的吻，這個吻霸道又纏綿。
周喬的舌尖都被他親麻了。
她不會換氣，捶打他肩膀讓他退開，他只給了她一分鐘的時間，一分鐘後再度吻了上來。
比方才的吻還霸道，像是要吸光她口中的氧氣。
她想躲，可是無處可躲，只能任他蹂、躪。
他吻得真的是太兇了。
-
“喬喬，昨晚怎麽樣，你問了嗎？”如此關心周喬感情生活的除了高顏顏外，沒有第二個人，她真是一大早就打來電話詢問。
周喬嘴裏含著牙膏，仰頭想了想，昨晚問了還是沒問，不經意的再次想起那個要命的吻。
她從來不知道宋辰的吻技這麽好，一個吻差點讓她失控，她連領口的紐扣什麽時候打開的都不知道。
只感覺到側頸上傳來了又癢又麻的刺痛感，像是螞蟻在叮咬，太過難耐，她手指插進了他的發絲間，用力扯了一下。
既然痛，大家一起痛好了。
本以為這個吻也不會持續太久，誰知道，直到車子停下他還在親吻她，不給她閃躲的機會，扣住她的後頸廝纏。
最後她被他親的腿都軟了，還是他抱著她上的樓。
這人更過分的是，直接抱著她去了浴室，揚言要親自給她洗澡，她羞澀地臉都紅了，用盡全力才把他推出去。
再後來，洗完澡後，他牽著她手朝臥室走去，她堅持睡客臥，他只能妥協，但妥協的條件是把她抵在落地窗前狠狠吻了一通。
真得挺狠，舌尖都被他咬破了。
“嘶~”周喬探出舌尖看了眼，上面紅紅的還有豁口。
“喬喬問你話呢？”高顏顏說，“你們兩個到底開誠布公談了嗎？他向你告白了嗎？”
“……沒。”周喬把牙刷從嘴裏拿出來，昨晚做了很多事，就是忘了問最重要的話，低聲說，“沒顧上。”
“你們到底忙什麽了？”
“就……”不能講。
高顏顏提醒她，“反正你的心意你已經認清了，既然喜歡宋辰就趕快上，別被狐貍精勾走了。”
……
有些話呢，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周喬琢磨著要如何和宋辰表白的時候，劉海告訴了她一件事。
“那個喬喬…你得挺住啊。”劉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周喬這幾天除了排練話劇外，一直在編舞，為了三個月後的國際舞蹈比賽做準備，她選了很多曲目，動作也選好了，今天專門去找了高文娟，讓她給點評了一下。
高文娟對周喬是一百一的滿意，頻頻點頭，“很好，不錯。”
得到高文娟的認可，周喬信心倍增，“師父放心，我一定會得獎。”
高文娟不想她壓力太大，寬慰說：“國際大賽的參賽資格不是誰都能有的，你能參賽我已經很滿意了，至於得獎，看緣分，咱不強求。”
周喬握住高文娟的手，定定說：“我一定可以的，相信我。”
高文娟擡手摸摸周喬的頭，“比起得獎，師父更希望你能遇到喜歡的人。”
周喬結婚的事現在還瞞著高文娟呢，她抿抿唇，眼睫輕顫，“我已經遇到那個人了。”
後來在高文娟的再三追問下，周喬承諾尋個合適的機會帶他來見高文娟，高文娟這才讓她離開。
“什麽事？”周喬看他神情嚴肅，“代言被搶了？”
“不是那個。”劉海蹙眉說。
“話劇排練有問題？”周喬又問。
“也不是那個。”劉海輕嘆一聲，把平板遞給周喬，“行了你自己看吧。”
周喬接過，垂眸去看，入目的是一張合照，一男一女，他們很親密的站在一起。
男人有著清雋的五官，頎長的身形，矜貴高冷是南城商界裏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這張臉已經刻在了周喬腦海裏，即便馬賽克打的再糊，她也能認出。
至於那個女人，也是高糊，她就不認識了。
劉海咽咽口水，“依我看啊，這就是假的。”
“假的你慌什麽？”周喬反問。
“我就是……”劉海總不能說他怕是真的吧。
這個宋總也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就不能低調點嗎，還上了熱搜，這不是打喬喬的臉麽。
“那你要怎麽做？”劉海說，“喬喬打人可不對啊，那是犯法的。”
周喬盯著照片又看了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劉海的話，唇角輕扯，“嗯，他們很配。”
劉海聽到她這樣講，心猛顫了一下，“喬喬，你到底要怎麽做？”
周喬慢擡眼眸，“海哥我不回碧天雅居了，送我去顏顏那。”
“冷戰可不好，要不你還是和宋總好好談談……”劉海說著說著，見周喬紅了眼眶，剩下的話也說不出口了，“你別這樣嘛，我送你過去還不行麽。”
……
高顏顏也看到了熱搜，並嚴肅批評了宋辰，“他什麽眼神啊，那女的能和你比嗎？臉蛋沒你漂亮，身材沒你好，宋辰瞎了吧。”
“喬喬這事你可得好好問清楚，不能冤枉了，但也不能委屈自己。”
周喬端著酒杯用力點點頭，“放心，我一定問清楚。”
“但是吧，我想了想，又覺得宋辰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高顏顏罵完了開始反思，“也許哪裏搞錯了呢。”
“不想提他，來，你陪我喝酒。”周喬不想聽到宋辰的名字。
“行，不提。”高顏顏端起酒杯和周喬的碰到一起，“來，幹了。”
之後兩人開始豪飲，一杯接著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櫃子裏的紅酒所剩不多了。
夜裏十點，有人來敲門，高顏顏顫顫巍巍站起，“誰誰啊？”
“我。”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你誰？”高顏顏問。
“是我，賀宴。”賀宴的聲音隔著門傳來，“顏顏，開門。”
“不開。”高顏顏抵著門死活不開。
賀宴輕哄，“乖，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要講。”
高顏顏磨磨蹭蹭把門打開，剛打開，有人先一步沖了進來，“喬喬。”
高顏顏瞇眼看了看，“宋辰？怎麽是你？”
她上前要去拉宋辰，被賀宴攔住，賀宴攔腰抱起高顏顏，對宋辰說：“你的女人你負責，我的女人我負責，行了，你快把人帶走。”
高顏顏被賀宴抱進了臥室裏。
宋辰拿過周喬手裏的杯子，柔聲對她說：“喬喬，跟我回去。”
周喬認出他是誰，搖搖頭：“不回。”
宋辰耐著性子說：“熱搜是假的，沒有的事，我心裏只有你，乖，跟我回去。”
“假的？真是假的？”
“嗯，是假的。”
“那我也不回。”周喬抱著靠枕不松手，眼底淚汪汪的，“你都沒和我一起上過熱搜。”
宋辰單膝跪在她面前，挑起她下巴，親吻她的唇，“好，我和你一起上熱搜。”
但凡她想要的，他都給。
……
宋辰好不容易把周喬抱進車裏，起初她還配合，行駛到中途時死活非要下車，不讓下車她就哭。
宋辰不舍得她哭，示意司機停車，然後跟著她一起下來。
他緊緊護在她身側，提醒她小心走路，看腳下。周喬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沒辦法正常走路，下一秒，她傾倒在後方的墻上。
撞疼了，眼睛紅紅的，“疼。”
宋辰上前打量她，先是看看她的頭，然後看看她其他的地方，見她無事，提著的心這才放下。
四目相對，周喬跌進了他如海水般深沈的眸子裏。
宋辰手指從她肩頭滑落到她的腰肢，隔著衣服掐了上去，唇貼著她的唇，聲線蠱惑地問：
“要不要？”
周喬哪裏受得住他如此撩撥，當即棄械投降，天鵝頸微微仰起，紅著眼眶去親他。
她的吻落在了他喉結上，然後才是唇上。
他們親吻得難舍難分。
遠處，樹影後，有人舉著相機對他們一通拍，宋辰眼角餘光掃了眼，但沒制止，再次加深了吻。
直到身下人兒嬌喘連連，他才退開，打橫抱起她，重新坐回車裏。
……
宋辰再次上了熱搜，不過這次不是和其他女人，而是和周喬，有網友扒出和宋辰接吻的女人是上次舞王冠軍得主，周喬。
底下評論若幹：
[啊啊啊啊啊，他們親的好欲。]
[俊男美女好配啊。]
[我家喬喬值得擁有。]
[神仙眷侶。]
[他們太般配了。]
[原來宋辰的神秘女友是周喬啊。]
次日，宋辰一大早微博親發聲明：[不是女友，是宋太太。]
隨後宋氏集團官微發了恭賀聲明：[祝宋總、宋太太新婚快樂。]
網友：！！！！
……
彼時，周喬還在睡夢中，隱約的，她感覺到唇上傳來灼熱的觸感，她緩緩掀開眸，映入眼前的是男人含笑的臉，目光熠熠，眼底淌著光。
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聽到宋辰說：
“宋太太，我們上熱搜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太喜歡宋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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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男人單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擡眸凝視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縹緲的簇簇燈光仿若連成了一道線，直通天際。
玻璃窗上倒映出他的臉，深邃的鳳眸裏綴著迤邐的景，眼尾淚痣泛著瀲灩的光澤。
黑色襯衣勾勒出他勁瘦的身形，寬肩窄腰好看到讓人心跳加速。
須臾，他轉身坐回到書桌前，慵懶靠上椅背，冷白修長的手指順勢拿起書桌上那只褪了色的小熊掛件。
記憶拉扯，宋辰想起了很多往事，確切說，這些往事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即便是在窒息感到來時，他依然記得女孩為了救他怎樣的拼勁全力，又是怎樣鼓勵他，讓他不要放棄。
其中還有個烏龍，女孩大抵以為他是自殺，所以救他的時候不斷說著什麽。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想活了，但是你這種行為很愚蠢。”
“誰活在世上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總不能遇到不開心的事就不想活。”
“我也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但我會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
“別讓欺負你的那些人高興，你要活給他們看。”
“看你穿著就知道，你家境富裕，你要知道，你已經打敗了很多人。”
“死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戰勝死亡。”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我了，記得，好好活著。”
“……”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話可以那麽多，多到讓他…討厭不起來。
更讓他難忘的是，她把他拖到岸邊後，還給他做了人工呼吸，那是第一次有異性和他唇貼唇的接觸。
那年他十六歲。
他從昏迷中漸漸蘇醒過來，隱約的看到了她的臉，巴掌大臉，額頭上貼著濕漉漉的發絲，眼睛很大。
他想對她說謝謝，但是等徹底清醒過來時，她已經沒了蹤影，只有一只小熊掛件遺落在幾步外。
有人說那個掛件是救他的女孩子掉的。
他撿回了掛件。
後來，他每個周末都會去那個海灘等她，從太陽高高升起到夕陽落山，他始終沒有等到她。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宋辰回過神，眼瞼輕垂，淡聲道，“進來。”
他眸光一直落在掛件上，每次只要看著他，他的心情就會變好。
趙嬸端著咖啡進來，“先生，您的咖啡。”
宋辰指尖微縮，收起小熊掛件，小心翼翼放抽屜裏，輕擡下頜，“放下吧。”
趙嬸把咖啡杯放書桌上，挑眉看了眼窗外，聽著隆冬的風聲，抿抿唇，“要下雨了。”
宋辰也側眸回看過去，窗外起了風，樹影飄動落到，隱約的還能聽到雷聲。
“太太還沒回來，會不會被雨淋到。”趙嬸拿著托盤一臉擔憂說，“太太今天出門的時候沒帶雨傘，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多，要是不小心淋了雨會生病的。”
宋辰手指微縮，低頭看了眼腕表，顯示九點，他拿過手機調出號碼，撥打過去，那端一直沒人接。
“轟——”刺耳的雷聲傳來。
宋辰又朝外看了眼，他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大步朝外走。
趙嬸追上，“先生，傘。”
宋辰接過，外套都沒穿，拿起車鑰匙急匆匆出了門。那晚周喬酒醉，曾依偎在他懷裏說了很多話。
她說，她不喜歡雨天，因為小的時候每次被罰都是在下雨。她不知道南城的雨水為什麽這麽多，總是下不完。
雨水好冷，流淌在身上的感覺很糟糕，她最不喜歡雨水進眼睛裏了，那樣，會讓她忍不住想哭。
他問，為什麽是想哭，而不是真的哭？
她含糊著聲音說，不能哭，哭了更會挨罵。
那晚宋辰聽到她講的這些話，心痛難捱到極致，他把她緊緊摟在懷裏，親吻她的唇，告訴她，從今以後，她想哭就哭。
但——
他會努力做到更好，讓她不要哭。
……
邁巴赫疾馳在路上，宋辰開得很快，他怕雨水流淌下來，倒灌進她的眼中。
他舍不得。
原本高顏顏要送周喬回家的，剛走出餐廳，高文娟的電話打過來，讓高顏顏現在回家一趟，周喬善解人意道：“我打車走，你快回去見師父吧。”
高顏顏不太放心，瞅了眼漆黑的夜空，“要下雨了，你能行嗎？”
“怎麽不行。”周喬推了推她，“好了，快走吧，再磨蹭下去真要挨淋了。”
高顏顏朝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跑回來，“喬喬，你剛聽到那個男人的話了嗎？他說是宋辰開車撞的他，他才沒能去見你，你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嗎？”
周喬的心自從聽到那個男人的話後一直無法平靜，她壓下心悸，“代表什麽？”
“他喜歡你啊。”高顏顏篤定道，“宋辰就是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雷聲打斷了高顏顏後面的話，她拍拍周喬的肩膀，“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想清楚了記得去問宋辰。”
周喬點點頭，等高顏顏開著車子離開後，她戴上墨鏡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等車的空隙裏，她拿出手機戳進微信，點開宋辰的空白頭像，在對話框裏打了好多字。
[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他告訴我，我們相親那天發生了一件事，你撞了他的車子，是真的嗎？]
[你為什麽這麽做？]
[宋辰，你是不是有事情沒告訴我？]
打完這三段話，周喬手指停在“發送”鍵上，只要輕輕一按就能發出去，但是她猶疑了。
心裏有個聲音響起，別發微信，當面問他。
對，她要當面聽他講。
下一秒，她刪掉了那些字，退出微信，把手機放進了包包裏，梗著脖子去看。
周喬從來沒有這麽迫切的想見到一個人的時候，急得掌心裏都是汗，一分兩分，五分鐘後，她終於等來了出租車。
“司機，我去碧天雅居。”坐進車裏後，周喬說道，“我有急事，麻煩您快些。”
“天氣不好，我盡量。”司機邊說邊啟動車子，隨手按響了音樂。
是首很深情的歌。
“從初見你的那次開始，我就已經愛上了你。”
“我歷盡千辛來到你面前，你怎麽可以裝作沒看見。”
“……”
“我的世界不大，只能裝下一個你。”
“我的心也很小，只能放下一個你。”
“我的女孩，我真的好愛你。”
“……”
周喬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緊張難耐慌亂無措，多種情緒在心頭交織，她聽得不是很專心。
片刻後，玻璃窗上傳來啪啪的敲打聲，司機朝外看了眼，輕嘖：“天氣預報不是說沒雨嗎，怎麽說下就下了。”
“是啊，幹嘛要下雨。”周喬隨口應了聲，眸光落在了車窗外，氤氳的雨幕裏有人在奔跑著。
雨水淋濕了他們的衣服。
周喬想起了小時候，她被蘇青蕓罰站，原因是周染的零花錢丟了，周染說是她偷的，蘇青蕓問都不問，示意傭人把她拖拽到庭院裏。
厲聲說：“什麽時候承認了，什麽時候進來。”
她倔強的站在那裏，就是不開口說一句話，沒多久，下起了雨，冬雨很冷，她在雨裏瑟瑟發抖。
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著飯，那晚原本是她的生日。
後來要不是她發燒昏倒，她會一直在院子裏站著。
有人問她最不喜歡什麽？
她回：雨。
她是真的討厭雨。
“姑娘，大晚上戴什麽墨鏡啊。”司機師傅沒話找話，閑嘮嗑，“我看你有幾分面熟，你不會是明星吧？”
周喬收回游離的思緒，淡聲回：“您認錯人了，我不是。”
司機透過後視鏡又看了看，“你真挺面熟的。”
周喬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讓眼鏡遮住大半張臉，再次說道：“我不是，您認錯人了。”
司機還想爭辯，砰地一聲，汽車前機蓋子下冒出濃濃的白煙，司機臥槽一聲，忙靠邊停好車。
他推開車門跑到車前，打開機蓋子看了看，隨後又回來坐進車裏，對周喬說：“姑娘對不住了，我車壞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要不您坐別的車走。”
周喬朝外看了看，這裏挺偏，而且雨勢很大，根本不好打車，“這裏能打到車嗎？”
“能不能就看你的運氣了。”司機擺爛，“反正我這車是真走不了了。”
周喬見煙霧比方才還大怕發生更危險的事，沒再和司機糾纏，拿過包包，推門要下車。
“等等，這傘給你。”司機遞上傘。
周喬沒推拒，伸手接過傘，隨即推門下了車。
今晚的雨真得很大，風也很大，手裏的傘隨時都可能被刮走，但又不能不走。
周喬吃力地走著，包包裏的手機響了一聲後沒音了，應該是電量不足自動關機，周喬沒顧上看，低頭前行。
這裏距離碧天雅居還有一半的路程，要是真走回去，天亮她也走不到。
可雨太大，四周也沒什麽車，停下等車也不現實，周喬思索再三只能繼續走著。
又一陣風襲來，為了穩住身子，她朝一側移了移，沒註意到腳下，誰知踩進了水窪裏，腳上的高跟鞋瞬間濕透。
她身子跟著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
周喬好久沒這麽衰過了，所有不好的事都趕在今天，她自嘲笑笑，她真倒黴。
誰知後面還有更倒黴的。
再一次強風襲來時，她手裏的傘被卷走了，手上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了，沒了遮擋，雨水落到了她的身上。
旗袍濕漉漉的貼她身上，最終雨水還是進了眼睛裏，她眼睛又酸又澀，突然覺得委屈得不行。
她蹲在地上，帶著哭音說了句：“宋辰，你在哪啊？”
話音剛落，幾步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沒多久有人停在她面前，剛剛還嘩嘩而落的雨水突然沒了。
周喬緩緩擡起頭，顫著眼睫去看，入目的是一把黑色的雨傘，然後是握著傘柄的冷白手指，他腕間的手表淌著淺淺的光。
黑色襯衣袖子緊緊貼在他手臂上，映出紋理分明的曲線。
視線上行，周喬看到了他凸起的喉結，精致的下頜，還有他那雙深邃如墨的鳳眸，漆黑的瞳仁裏透著擔憂。
宋辰？？？！！！！
真的是他。
周喬還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了，眼睛閉上，輕甩了下頭，再度睜開眼，眼前的男人依然還在。
不是幻覺，是真的。
他像個拯救者一樣出現在了雨幕下。
多年前，周喬被罰時也曾幻想過，要是有人能從天而降把她帶走該多好。
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委屈，周喬的肩膀突然抖動起來，眼淚溢滿了眼底，淚珠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哭著說：“宋辰，你終於來了。”
她等那個來帶她走的人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宋辰伸出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傾身來拉她。
周喬搖搖頭，眼淚流淌地更多了，眼眸腥紅腥紅的，“我剛崴腳了，站不起來。”
“拿著。”宋辰把傘給她，等她接過後，他彎腰打橫抱起她，男人身量高，周喬舉著傘有些吃力，宋辰見狀放柔聲音說，“別給我打，給你打就行。”
他怎麽淋雨都無所謂，只要她沒事就好。
“不行，會淋病的。”周喬擡高胳膊把傘舉高到他頭頂，臉在他懷裏蹭了蹭，小聲嘟囔，“宋辰，謝謝你。”
活到二十三歲，宋辰是第一個冒雨來接她的人，原本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等到這樣的人了。
還好，還好她等到了。
沒了平時的矜持，她手從他胳膊下繞了過去，緊緊環上他的腰肢，感觸著他燙人的暖意。
男人心跳很快，和她的一樣快。
砰砰砰。
有他的心跳聲。
也有她的。
絲絲繞著，像是緊密地纏在了一起。
雨水淌到了周喬眼睛裏，不同於以往的酸楚，她眉眼彎起迎著雨看過來，眸底生出倒映出某人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宋辰邊走邊提醒，“傘給你，不用管我。”
周喬勾著唇角說了聲：“我們一起。”
一起淋雨，一起享受日光，以後都要在一起。
宋辰攬著周喬的腰肢往上托了托，見她衣服都濕透了遂加快了步子，“再忍忍到車裏就好了。”
“沒事。”周喬寬慰他，“我受的住。”
雨幕下的路燈把兩人映襯的氤氳迷蒙，落在地上的影子縹緲的不像話，隱約的和一旁的樹影交錯到一起。
車門打開，宋辰彎腰把周喬放進車後座，隨即他也跟了進去。
車裏前後座的擋板已經升了起來，也已經備好了幹凈的毛巾、換洗的衣服。
宋辰準備的很齊全，不只外面穿的，裏面穿的也有，還有毯子。
宋辰手指頓了下，眼瞼半垂，凝視著她問：“要我幫忙嗎？”
周喬的心隨著他的問話也顫了下，心尖像是被什麽撓了下，又蘇又麻，靜默了幾秒，她輕點頭，“好。”
宋辰拿過她手裏的毛巾，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過去，他輕柔地給她擦拭著發絲。
怕弄痛她，他甚至不敢多用一點力氣，頭發擦拭到七八分幹，他又換了新的毛巾給她擦拭臉。
冷白修長的手扳著她的肩膀把人轉過來，兩人面對面，宋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一手給她擦拭。
先從額頭開始，女人光潔的額頭上眨眼間沒了水漬，然後是眉眼。宋辰很喜歡周喬的眼睛。
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眸，眼睫又翹又長，瞳仁漆黑綻亮，夢裏，他曾無數次親吻她的眼睛，欲罷不能。
擦拭完眼睛接著是臉頰，她肌膚細膩光潔，宋辰像對待寶貝似的小心碰觸。
不經意的，手指碰到了她的唇瓣，兩人同時頓住，周喬顫著眼睫凝視著宋辰，搭在膝蓋上的手指下意識攥緊。
她有些許緊張。
宋辰打量著她，喉結輕滾了下，漆黑如墨的眸子淌著迤邐的光，眼神炙熱直白。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其他，他蜷著的食指非但沒移開，還貼著她下唇瓣輕蹭了下。
碰觸到的地方好像瞬間找了火，滾燙滾燙的。
周喬背脊挺直，動也不敢動，須臾，顫著眼睫緩緩低下頭。
她慌了。
心砰砰砰跳個沒完。
宋辰手指從她唇瓣移到她下巴處，輕輕捏著，迫使她擡起頭，故意調轉了下身子，露出精致的鎖骨給她看，還仿若未覺問：“臉怎麽紅了？”
害羞的。
周喬當然不敢這麽講，她眼神閃爍著避開宋辰灼熱的視線，低著向下看去，正巧看到了他左側的鎖骨，再往下是若隱若現的胸肌。
光景太過驚星動魄，周喬看了一眼後，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他是故意的吧。
故意用美男計讓她亂分寸。
雖然這麽想，但周喬還是覺得他不是，他這樣矜貴高冷的人，哪裏會做這樣的事。
宋辰確實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讓周喬為了他神魂顛倒，這還是連紹給他出的主意。
那天他們小聚，說起追女人，連紹侃侃而談，宋辰端著酒杯淡聲問：“怎麽才能追到？”
連紹一聽就知道他還沒把人搞定，挑眉說：“這還不容易，把人抱床上，折騰一夜第二天就什麽都是你的了。”
宋辰給了他個不屑的眼神。
連紹舉手說：“好，還有一種方法。”
宋辰來了興致，問：“什麽方法？”
連紹湊近，神神秘秘說：“美男計。就你這長相，這身材，隨便露露肯定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
宋辰本來是不屑於連紹說的這些的，但今天親自試驗後發現。
似乎……有些用。
周喬這不就臉紅了嗎。
他指腹摩挲著她下巴，生生摩出了紅痕，但他依然不想抽手離開，而是趁她意識游離之際，另一手又解開了兩顆扣子，這下好了，強勁有力的胸肌徹底呈現在眼前。
他把領口扯大，像是邀請她免費觀看。
周喬也當真看了，幾乎陷進去拔不出來。
“吱——”疾馳中的車子突然慢了下來，前排司機說，“抱歉宋總，剛有個水坑。”
宋辰沒應，司機也沒再說什麽，腳踩油門，繼續朝前駛去。
周喬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回過神，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梗著脖子移開了視線，她移動得很僵硬，看得出剛才真是看入迷了。
宋辰輕勾了下唇角，手裏的毛巾落在了她側頸上，周喬猛地一顫，扭頭看他，“幹嘛？”
“別動，還有雨水。”宋辰沿著她優美的脖頸慢慢擦拭，從上到下，左側擦完擦右側。
耳後根也沒放過。
擦拭就擦拭，偏得他每次都會湊得很近，灼熱的氣息紛擾而至，染紅了周喬的側頸。
她不安地動了動，又被宋辰拉了回來，他明知故問：“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就是太癢了，酥酥麻麻的，很難受。
周喬睥睨著他，違心說：“沒有，很舒服。”
“那你躲什麽？”
“……”
宋辰讓她靠近些，撩起她肩上的發絲給她擦拭脖頸後面，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伺候起人來還挺有模有樣的，就是吧……
他怎麽總是有意無意碰觸她呢。
側頸、耳後、現在是後頸，他冷白修長的手指好像帶著電一樣，碰觸到哪裏哪裏癢。
“可以了。”周喬實在忍不住縮了下脖子，“我自己來吧。”
她去伸手那毛巾，本以為宋辰不會給她，沒想到宋辰給了，還很大方的說，“既然這樣，那你也幫我擦擦。”
他是真的挺大方，當著周喬的面把衣領扯到最大，指著側頸說：“這裏都是雨水。”
確實都是雨水，而且雨水已經流淌到他胸口了。
人家給她擦了，她也不好回絕，猶豫半秒，點頭說：“好。”
她沒給人擦過，尤其是男人，所以動作有些僵硬，一直暗示自己不要觸上他的皮膚，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碰觸上了。
相貼的地方總會出現莫名的紅暈，而且宋辰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意味不明，像是裹挾著火。
“怎怎麽了？”周喬說話都結巴了，“弄疼你了。”
“嗯，是疼。”宋辰深邃的眸子裏倒映著光，眼神炙熱難耐，“很疼。”
周喬沒覺得自己用力了啊，但聽他這麽講，把毛巾遞上，“要不你自己擦吧。”
“你這是不打算管我了？”宋辰悠悠說道。
“不是。”周喬緋紅著臉頰解釋，“不是弄疼你了嗎，我怕你會更疼。”
宋辰註視著她，眸光在她唇上停了片刻，又勾纏著落在她胸前，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周喬，你就是來折磨我的。”
周喬：“……”
“我才沒有。”他這人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專門來折磨她的，周喬嘴撅著，眼淚啪嗒啪嗒流淌出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哭，反正就想哭。
她有多久沒哭過了？
好像是來到周家後就一次都沒哭過，因為她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事。
宋辰疼她還來不及，可不舍得她哭，見她流淌，不管不顧擡手給她擦拭，輕哄，“乖，別哭了。”
“對不起，我剛只是隨口一說。”
“沒兇你的意思。”
不勸還好，越勸周喬哭得越厲害，委委屈屈的，還抽噎上了，擡手去捶宋辰的胸口，“都都是你。”
“是我不對。”宋辰把人攬懷裏，“我的錯，你想打使勁打。”
即便是周喬以前可以哭的時候，也沒人像宋辰這樣把她抱在懷裏輕哄，周喬所有的情緒一下子都冒了出來。
說不清到底是委屈、難過、不甘心、還是其他，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哭了十幾分鐘才停下。
宋辰身上的襯衣又濕了一大片，等她哭夠了，他拿過紙巾給她擦拭眼淚，“好了，不能哭了，再哭要變醜了。”
“你才醜。”周喬剛哭過，說話帶著很濃重的鼻音。
“是，我醜。”只要她不哭，宋辰說什麽都可以。
連紹是沒看見宋辰這副不值錢的模樣，要是看見了，準會捂著臉說，沒眼看了，真是沒眼看了。
情緒發洩出來心情也好了，也該談正事了，周喬紅著眼睛問：“他們說我現在是周氏的新總裁，是嗎？”
“是。”宋辰從前面的儲物盒裏拿出水杯，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讓她喝下。
周喬喝了一口後不想喝了，宋辰接回來，就著她喝過的地方抿唇喝完剩下的。
他們喝水都是在同一個地方，算是間接接吻了，周喬臉上的紅暈更重了，像是畫筆描繪成的，隱約透著羞澀。
宋辰把水杯放回原處，淡聲說：“周氏集團本來就應該是你的，但我知道你現在有更想做的事，所以我會派人給你管理著，等你什麽時候想接手了，可以隨時接手。”
“聽說你收購周氏花了很多的錢，”周喬抿抿唇，“本質上來說，周氏集團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都是你的，我名下的所有更是你的。”輕飄飄的一句情話就這麽吐了出來。
周喬一頓，思緒沈醉在他那句“我都是你的”裏久久不能自拔，沒想到他這麽會說情話，還說著這麽一本正經。
是她小瞧他了。
“太貴重我不能要。”周喬婉拒，“周氏集團是你的。”
“周氏集團是宋家給你的聘禮。”宋辰見她唇角粘著水珠，也沒拿紙巾，幹脆用手給她擦拭，他大拇指落在她唇角，輕輕揩拭，目光灼灼，“你可以收下。”
聘禮？
聽說宋氏集團收購周氏耗資幾十億，他就這麽輕輕松松給了她幾十億的聘禮，不覺得虧麽？
“我……值得嗎？”周喬問出心中疑惑，“你不會後悔嗎？”
“值得。”天底下除了她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心甘情願去做這些，他睥睨著她，手指沿著她臉頰游走，停在她耳後，輕輕撥弄了下她的耳垂，聲音又蠱又惑，“永不後悔。”
“宋辰，別對我這麽好。”她有太多的不足，“我——”
宋辰手指落在她唇瓣上，輕噓一聲，眸色陡然變亮，“讓我告訴你，你有多好。”
話落，他手移到她後頸，把人按到身前，不由分說吻了上去，不同於夢中的吻，這個吻霸道又纏綿。
周喬的舌尖都被他親麻了。
她不會換氣，捶打他肩膀讓他退開，他只給了她一分鐘的時間，一分鐘後再度吻了上來。
比方才的吻還霸道，像是要吸光她口中的氧氣。
她想躲，可是無處可躲，只能任他蹂、躪。
他吻得真的是太兇了。
-
“喬喬，昨晚怎麽樣，你問了嗎？”如此關心周喬感情生活的除了高顏顏外，沒有第二個人，她真是一大早就打來電話詢問。
周喬嘴裏含著牙膏，仰頭想了想，昨晚問了還是沒問，不經意的再次想起那個要命的吻。
她從來不知道宋辰的吻技這麽好，一個吻差點讓她失控，她連領口的紐扣什麽時候打開的都不知道。
只感覺到側頸上傳來了又癢又麻的刺痛感，像是螞蟻在叮咬，太過難耐，她手指插進了他的發絲間，用力扯了一下。
既然痛，大家一起痛好了。
本以為這個吻也不會持續太久，誰知道，直到車子停下他還在親吻她，不給她閃躲的機會，扣住她的後頸廝纏。
最後她被他親的腿都軟了，還是他抱著她上的樓。
這人更過分的是，直接抱著她去了浴室，揚言要親自給她洗澡，她羞澀地臉都紅了，用盡全力才把他推出去。
再後來，洗完澡後，他牽著她手朝臥室走去，她堅持睡客臥，他只能妥協，但妥協的條件是把她抵在落地窗前狠狠吻了一通。
真得挺狠，舌尖都被他咬破了。
“嘶~”周喬探出舌尖看了眼，上面紅紅的還有豁口。
“喬喬問你話呢？”高顏顏說，“你們兩個到底開誠布公談了嗎？他向你告白了嗎？”
“……沒。”周喬把牙刷從嘴裏拿出來，昨晚做了很多事，就是忘了問最重要的話，低聲說，“沒顧上。”
“你們到底忙什麽了？”
“就……”不能講。
高顏顏提醒她，“反正你的心意你已經認清了，既然喜歡宋辰就趕快上，別被狐貍精勾走了。”
……
有些話呢，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周喬琢磨著要如何和宋辰表白的時候，劉海告訴了她一件事。
“那個喬喬…你得挺住啊。”劉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周喬這幾天除了排練話劇外，一直在編舞，為了三個月後的國際舞蹈比賽做準備，她選了很多曲目，動作也選好了，今天專門去找了高文娟，讓她給點評了一下。
高文娟對周喬是一百一的滿意，頻頻點頭，“很好，不錯。”
得到高文娟的認可，周喬信心倍增，“師父放心，我一定會得獎。”
高文娟不想她壓力太大，寬慰說：“國際大賽的參賽資格不是誰都能有的，你能參賽我已經很滿意了，至於得獎，看緣分，咱不強求。”
周喬握住高文娟的手，定定說：“我一定可以的，相信我。”
高文娟擡手摸摸周喬的頭，“比起得獎，師父更希望你能遇到喜歡的人。”
周喬結婚的事現在還瞞著高文娟呢，她抿抿唇，眼睫輕顫，“我已經遇到那個人了。”
後來在高文娟的再三追問下，周喬承諾尋個合適的機會帶他來見高文娟，高文娟這才讓她離開。
“什麽事？”周喬看他神情嚴肅，“代言被搶了？”
“不是那個。”劉海蹙眉說。
“話劇排練有問題？”周喬又問。
“也不是那個。”劉海輕嘆一聲，把平板遞給周喬，“行了你自己看吧。”
周喬接過，垂眸去看，入目的是一張合照，一男一女，他們很親密的站在一起。
男人有著清雋的五官，頎長的身形，矜貴高冷是南城商界裏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這張臉已經刻在了周喬腦海裏，即便馬賽克打的再糊，她也能認出。
至於那個女人，也是高糊，她就不認識了。
劉海咽咽口水，“依我看啊，這就是假的。”
“假的你慌什麽？”周喬反問。
“我就是……”劉海總不能說他怕是真的吧。
這個宋總也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就不能低調點嗎，還上了熱搜，這不是打喬喬的臉麽。
“那你要怎麽做？”劉海說，“喬喬打人可不對啊，那是犯法的。”
周喬盯著照片又看了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劉海的話，唇角輕扯，“嗯，他們很配。”
劉海聽到她這樣講，心猛顫了一下，“喬喬，你到底要怎麽做？”
周喬慢擡眼眸，“海哥我不回碧天雅居了，送我去顏顏那。”
“冷戰可不好，要不你還是和宋總好好談談……”劉海說著說著，見周喬紅了眼眶，剩下的話也說不出口了，“你別這樣嘛，我送你過去還不行麽。”
……
高顏顏也看到了熱搜，並嚴肅批評了宋辰，“他什麽眼神啊，那女的能和你比嗎？臉蛋沒你漂亮，身材沒你好，宋辰瞎了吧。”
“喬喬這事你可得好好問清楚，不能冤枉了，但也不能委屈自己。”
周喬端著酒杯用力點點頭，“放心，我一定問清楚。”
“但是吧，我想了想，又覺得宋辰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高顏顏罵完了開始反思，“也許哪裏搞錯了呢。”
“不想提他，來，你陪我喝酒。”周喬不想聽到宋辰的名字。
“行，不提。”高顏顏端起酒杯和周喬的碰到一起，“來，幹了。”
之後兩人開始豪飲，一杯接著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櫃子裏的紅酒所剩不多了。
夜裏十點，有人來敲門，高顏顏顫顫巍巍站起，“誰誰啊？”
“我。”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你誰？”高顏顏問。
“是我，賀宴。”賀宴的聲音隔著門傳來，“顏顏，開門。”
“不開。”高顏顏抵著門死活不開。
賀宴輕哄，“乖，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要講。”
高顏顏磨磨蹭蹭把門打開，剛打開，有人先一步沖了進來，“喬喬。”
高顏顏瞇眼看了看，“宋辰？怎麽是你？”
她上前要去拉宋辰，被賀宴攔住，賀宴攔腰抱起高顏顏，對宋辰說：“你的女人你負責，我的女人我負責，行了，你快把人帶走。”
高顏顏被賀宴抱進了臥室裏。
宋辰拿過周喬手裏的杯子，柔聲對她說：“喬喬，跟我回去。”
周喬認出他是誰，搖搖頭：“不回。”
宋辰耐著性子說：“熱搜是假的，沒有的事，我心裏只有你，乖，跟我回去。”
“假的？真是假的？”
“嗯，是假的。”
“那我也不回。”周喬抱著靠枕不松手，眼底淚汪汪的，“你都沒和我一起上過熱搜。”
宋辰單膝跪在她面前，挑起她下巴，親吻她的唇，“好，我和你一起上熱搜。”
但凡她想要的，他都給。
……
宋辰好不容易把周喬抱進車裏，起初她還配合，行駛到中途時死活非要下車，不讓下車她就哭。
宋辰不舍得她哭，示意司機停車，然後跟著她一起下來。
他緊緊護在她身側，提醒她小心走路，看腳下。周喬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沒辦法正常走路，下一秒，她傾倒在後方的墻上。
撞疼了，眼睛紅紅的，“疼。”
宋辰上前打量她，先是看看她的頭，然後看看她其他的地方，見她無事，提著的心這才放下。
四目相對，周喬跌進了他如海水般深沈的眸子裏。
宋辰手指從她肩頭滑落到她的腰肢，隔著衣服掐了上去，唇貼著她的唇，聲線蠱惑地問：
“要不要？”
周喬哪裏受得住他如此撩撥，當即棄械投降，天鵝頸微微仰起，紅著眼眶去親他。
她的吻落在了他喉結上，然後才是唇上。
他們親吻得難舍難分。
遠處，樹影後，有人舉著相機對他們一通拍，宋辰眼角餘光掃了眼，但沒制止，再次加深了吻。
直到身下人兒嬌喘連連，他才退開，打橫抱起她，重新坐回車裏。
……
宋辰再次上了熱搜，不過這次不是和其他女人，而是和周喬，有網友扒出和宋辰接吻的女人是上次舞王冠軍得主，周喬。
底下評論若幹：
[啊啊啊啊啊，他們親的好欲。]
[俊男美女好配啊。]
[我家喬喬值得擁有。]
[神仙眷侶。]
[他們太般配了。]
[原來宋辰的神秘女友是周喬啊。]
次日，宋辰一大早微博親發聲明：[不是女友，是宋太太。]
隨後宋氏集團官微發了恭賀聲明：[祝宋總、宋太太新婚快樂。]
網友：！！！！
……
彼時，周喬還在睡夢中，隱約的，她感覺到唇上傳來灼熱的觸感，她緩緩掀開眸，映入眼前的是男人含笑的臉，目光熠熠，眼底淌著光。
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聽到宋辰說：
“宋太太，我們上熱搜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太喜歡宋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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