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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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三合一）
第23章
周喬酒後斷片這事再次得到驗證，第二天清醒後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
倒是劉海的大驚小怪把她嚇的心臟亂跳，撫著胸口說：“海哥，你一大早亂吼什麽啊，想嚇死我嗎？”
他嚇她？！
是她嚇他好不好，劉海指著周喬側頸，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昨晚做什麽去了？”
“沒做什麽啊。”周喬頭還有些疼，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提醒他註意手裏的水杯，“小心別灑了。”
“別轉移話題，你昨晚到底幹什麽去了？”劉海放下水杯，眼睛大睜，盯著周喬的眼眸。
“怎麽了？我哪不對嗎？”周喬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放下手，低頭瞧了瞧，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當然不對了，”劉海再次指指她側頸，眼微瞇，“有吻痕。”
“嗯？有什麽？”周喬擡手去撩肩上的發絲，沒太在意聽。
“吻痕。”劉海聲音放大，像是要哭了，“姑奶奶你昨晚到底去哪裏鬼混了，怎麽還弄出痕跡了？快交代，那個男人是誰？是圈子裏的嗎？對了，這事宋總知道嗎？”
“壞了壞了，宋總要是知道，非氣炸了不可。”劉海碎碎念，“早知道昨晚我就應該親自把你送回來的。”
“不對，你昨晚不是和高顏顏去吃飯嗎？”劉海想了想，“難不成你們吃飯中途遇到了什麽人。”
“欸，你別發呆啊，你快點想想，你昨晚到底和誰在一起，那痕跡到底是誰弄的。”劉海雙手交疊，腦海裏已經設想出了個各種腥風血雨的場面，“你和賀氏簽的代言合約裏關於戀情這方面可是有特別聲明的，不能有任何緋聞傳出，不然，要支付巨額賠償。”
“我的祖宗誒，你瘋了麽。”劉海足足念叨了五分鐘，念叨完發現周喬還在發呆，問她，“想起什麽沒有？”
周喬每次喝酒後都會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腦袋裏好像漿糊一樣，一點都想不起來。
“沒。”她起身去了衛生間拉下衣領扒著鏡子看了看，脖頸右側還真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紅痕，泛著青紫的顏色，應該就是吻痕了。
吻痕？？！！
到底誰弄得？？！！
劉海倚著門框壓低聲音，“我問你，你那的痕跡宋總看到了嗎？”
劉海後知後覺想起這是在碧天雅居，不是藍天苑，說話要顧忌些，萬一被宋辰的人聽到會壞事的。
“不知道，我起床後他已經去公司了。”傭人是這麽告訴周喬的，說先生有會議要開，一大早便走了。
“還好，還好。”劉海拍拍胸脯，“沒被金主爸爸看到，你算是成功躲過了一劫。但是吧，這事還是要搞清楚，萬一那人有什麽證據，再用那些證據要挾你怎麽辦？”
周喬也想知道真相，但是她真的想不起來啊，對了，問顏顏，她應該知道。
“喬喬怎麽了？”高顏顏一聽就還沒睡醒，說話聲音啞啞的，“你怎麽一大清早給我打電話，發生什麽事了？”
“昨晚咱們吃飯的時候遇到誰了，你還記得嗎？”周喬開門見山問。
“昨晚啊——”高顏顏的聲音突然沒了，幾秒後才有響起，“昨晚沒遇到什麽人吧。”
“你確定沒遇到什麽人？”周喬再次追問。
“不太記得了。”高顏顏想了想，太陽穴突突的疼，什麽也想不起來。
“那咱們怎麽回的家？”周喬抿抿唇，“你還記得嗎？”
“沒印象了。”高顏顏反問，“難道我們不是自己回的家嗎？”
“……”行，又一個酒後失憶的，周喬擡手捏了捏眉心，“應該不是。”
她倆都醉成那樣了，肯定沒辦法自己回家，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送她們回來的。
“對了，你身上有沒有？”周喬想了下措辭，“有沒有什麽異樣？”
“異樣？什麽異樣？”高顏顏不知道周喬指的是什麽，“喉嚨痛算不算？”
周喬：“……”
高顏顏趴在床上，“還有些癢，頭也有些疼，四肢無力，喬喬，我們昨晚喝的酒是真酒嗎？”
不說酒精度數不大嗎，怎麽後勁這麽大，現在還不舒服呢。
“應該是真酒。”周喬重新坐回沙發，繼續問，“你好好想想，昨晚咱們到底有沒有遇到什麽人？”
高顏顏翻了個身，閉眼又想了想，“應該沒有吧。”
“一直都是咱們兩個在一起？”
“好像是。”
“我吃飯中途沒出去過？”
“應該沒有。”
高顏顏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麽，“哦，你好像去了洗手間。”
“我去洗手間了嗎？”周喬擡手敲敲額頭，怎麽就一點印象也沒呢。
“……不太確定，也可能是我去了洗手間。”高顏顏和周喬不虧是閨蜜兼好姐妹，斷片都斷的一模一樣，什麽都不記得。
“行吧，那你先休息。”周喬作勢要掛電話。
高顏顏喚住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嗯，有點。”
“什麽事？”
“我好像被蚊子叮了。”
“啥？”高顏顏沒聽懂，“什麽蚊子？”
“專門吸血的蚊子。”周喬說，“你繼續睡，我先掛了。”
劉海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這是哪裏來的兩個缺心眼的人，怎麽一點防備都沒有呢，這要是被人賣了，估計還得幫人數錢呢。
周喬見他一臉擔心，笑著安撫，“海哥別擔心了，可能真是蚊子叮的呢。”
“你家蚊子嘴那麽大嗎。”都指甲蓋大小了，劉海說，“它是想撐死自己嗎？”
周喬抿抿唇，乖乖沒再說什麽，因為她明白劉海的心思，就是擔心她被人欺負。
也是，到底是誰對她動手動腳的，要是給她知道了，非給那個人好看不行。
“算了算了。”劉海擺擺手，“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就當蚊子叮的。”
“死蚊子！”劉海罵了聲。
遠處的某只正在開會的蚊子，冷不丁鼻尖發癢，差點打出噴嚏。
“海哥你剛說你來是做什麽的？”周喬想起劉海說了一半的話，問他，“不說是急事嗎？”
“哦，對了，是急事。”劉海猛拍一下額頭，“你今天得進組，有些景需要去山裏實地拍，賀氏那邊通知十點集合進山拍攝。”
“去多久？”
“三五天吧。”
劉海低頭看了眼腕表，“快九點了，不能再耽擱了，你趕快收拾下，我去車裏等你。”
“好。”周喬去了衣帽間。
半個小時後她拎著行李箱出了家門，車子駛上主路沒多久，高顏顏的微信進來。
顏顏：[寶貝，我剛才太困了，都沒聽清你問的是什麽。]
顏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喬喬：[也沒什麽，就是脖頸上有點痕跡，不知道什麽時候弄得。]
顏顏：[痕跡？什麽痕跡？不會是吻痕吧？？！！]
喬喬：[……啊，就是。]
顏顏：[我去，誰弄的？]
周喬懶懶靠在椅座上，[不知道。]
顏顏：[你讓我想想啊，昨晚……]
高顏顏這一想，想了三分鐘，三分鐘後回覆。
顏顏：[我好像記得看到宋辰了。]
喬喬：[？？？？！！！！宋辰？你沒記錯吧？]
顏顏：[沒…吧。]
喬喬：[你應該是看錯了，宋辰不可能去那樣的餐廳。]
像宋辰這種全身透著矜貴高冷的男人，即便出去吃飯也得是那種高檔的私密性極強的還得是那種百年老店什麽的。
這家西餐廳是新開的，環境也很一般，不符合他的用餐標準，畢竟他可是連頭發絲都透著矜貴的人。
顏顏：[不只他，還有其他人。]
喬喬：[還有誰？]
顏顏：[賀宴他們。]
喬喬：[……]
周喬看著高顏顏的回覆，心突突跳著，不可能真這麽巧吧？
宋辰也去那家西餐廳吃飯了？！
應該不能啊。
那家餐廳位置還挺偏的，他日理萬機的，怎麽可能知道哪裏。
電光石閃間她想起了一件事，男人淡聲問她幾點回來？她回晚上有約，男人問和誰？
她說和高顏顏，隨後順嘴說了下餐廳地址。
難道……
周喬眼睛微瞇，甩甩頭，應該不是應該不是，宋辰看著也不像那麽無所事事的人，怎麽可能因為她去那裏用餐他也去呢。
顏顏肯定是記錯了。
高顏顏想不起更細節的事，只是隱隱約約記得這麽一點，然後她開始瘋狂杜撰，[那個吻痕會不會是宋辰弄出來的？]
顏顏：[不好，宋辰肯定對你早就有所企圖，他是不是垂涎你的美色。]
顏顏：[他不會是暗戀你好久了吧？！]
顏顏：[所以對你情難自禁，忍不住就……]
周喬見她越說越離譜，回：[宋辰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他那種人像是會暗戀別人嗎。]
他隨便一揮手便有女人巴巴湊過來，也確實不需要暗戀。
顏顏：[那換個版本，是不是日久生情，對你產生了感情，繼而對你……]
周喬當即給否了。
喬喬：[他只會對工作感興趣，不會對工作以外的任何人感興趣。]
顏顏：[事情無絕對嘛，萬一就是喜歡上你了呢。]
喬喬：[我不是做白日夢的人，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高顏顏給她發來語音。
顏顏：“欸，要是允許你做白日夢呢，你希望另一半是什麽樣子？”
高顏顏嗓音裏透著歡快，直接把周喬給帶偏了，不其然的周喬眼前浮現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一身黑色西裝，五官清雋迷人，身形挺拔如松，舉手投足間透著矜貴高冷的氣質。
畫面轉換，他從光影裏走出，深邃的鳳眸如星辰般璀璨奪目，眼尾的淚痣熠熠生輝。
征楞中，他緩緩朝她走近，四周的空氣好像都不一樣了，當鼻息間湧入清冽的薄荷香氣時，她擡起眸。
下一秒，男人掐住她的下頜，把她抵在了身後的墻上，冰涼觸感襲來，她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耳邊傳來他低沈清冽的聲音：“周喬，別做白日夢。”
周喬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擡手拍了拍臉，亂想什麽呢。
高顏顏的微信再次進來，“我是覺得吧，日久生情這種事還是常有發生的，你看你這麽美，宋辰又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對你動心是早晚的事。”
“再說了，我們喬喬可是南城最最最最好看的女人，宋辰眼瞎才不會喜歡你。”
“喬喬，你就真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聽完高顏顏發的最後一條微信，周喬的心隱隱停跳了一下，回覆的也不似之前的理直氣壯。
喬喬：[我們只是契約關系。]
高顏顏：[那你還沒回到我呢，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動心？]
周喬握著手機，半晌後打下了兩個字。
喬喬：[沒有。]
剛回覆完，腦海裏突然響起了一道男聲，他說：“周喬，我會當真的。”
這聲音……和宋辰的很像。
她在亂想什麽？！
周喬抿抿唇，咽了咽口水，把手機扣座椅上，扭頭看向窗外。
遠處，日光傾斜而下，透過枝葉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影，樹旁有兩道身影面對面而站，對視須臾，男人挑起女人的下頜低頭吻了上去。
他們在接吻。
周喬忙移開視線，看向另一個方向，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看到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另一處，女孩子晃著男孩子的胳膊在撒嬌，男孩子捏了捏女孩子的臉。
女孩子嬌羞笑笑，臉偏向一側，男孩子會意，親吻了女孩子的臉頰。
周喬：……還讓不讓人活了。
大概是真不讓她活了吧，就連gg詞都欺負她。
——愛她就送她，鉆石恒久遠，真愛永流傳。
這是支關於鉆戒的gg。
旁邊背景是一男一女深情對望，眼中只有彼此。
周喬：……確實不能活了。
上了飛機後，前面有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很膩歪的樣子，男人親一下女人，女人回親一下，男人再親一下，女人又回親一下，一下一下的，親了好多次，周喬見狀幹脆拿出眼罩戴上。
劉海不明所以，問：“困了？”
周喬悶聲說：“不困，就是想靜靜。”
說著不困最後還是睡了過去，連夢都和她作對，不想夢到什麽，偏夢到什麽，趕都趕不走。
夢中，某舞會，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裝換成了白色燕尾服，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清雋的五官綴在光影中，像是鍍了一層氤氳的光，人顯得越發矜貴帥氣。
周圍有人上前和他打招呼，但他明顯興致缺缺，回答的很傅衍，直到他看到了她。
隔著人群，他們對視到一起，驀地，他眉宇間揚起笑意，低頭和身旁的人說了什麽，然後徐徐走來。
這時音樂響起，她聽到有人說：“宋總能邀請您跳支舞嗎？”
宋辰淡聲道：“不能，我要和我太太跳。”
可能是太太兩個字太勁爆了，周圍傳來竊竊私語聲，大家狐疑看著他們，宋辰伸出手，“宋太太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那是周喬跳過的最心悸的一次舞，男人滾燙的掌心貼著她纖細的腰肢，讓她心顫了一次又一次。
好幾次都邁錯了步子，踩了上了他的腳。
她眼睫輕顫，一臉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你踩疼了我。”
“可我都道歉了。”
“誠意不夠。”
“那怎麽才算有誠意呢。”
男人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按懷裏，俯身，唇貼著她耳畔說：“你親我。”
“噌。”周喬從睡夢中醒來，一把扯下眼罩，白皙的臉頰上泛起潮紅，口幹舌燥。
“喬喬，做惡夢了？”劉海遞上水。
周喬接過，仰頭喝了兩口。
劉海嘀咕：“你到底夢到什麽了，把你嚇成這樣？難不成是索命的？”
周喬又喝了一口水，咽下後說：“比索命還可怕，太嚇人了。”
周喬拿過紙巾擦拭臉頰和側頸，不經意的碰觸到了什麽地方，絲絲疼痛襲來，她微頓了下。
從包裏拿出化妝鏡看了看，顏色比早起那會兒暗了下，也重了些，而且還有血絲。
一看就是吸吮的太用力所致，這人……就不知道什麽叫口下留情嗎。
她提了提衣領，盡量遮擋住紅痕，下飛機前特意去洗手間補了妝，效果還不錯，至少已經看不出什麽了。
之後的幾天，周喬一直忙碌著，都沒時間和高顏顏聯系，更沒時間和宋辰聯系。
倒是蘇青蕓打了幾次電話，最後一次周喬接了，蘇青蕓不再是之前刻薄的樣子，語氣裏服了軟，“你能不能和宋辰說說，讓他放過周家，放過阿染。”
周喬在周家過的不如意的時候，從來沒人問過她過的好不好，她又為什麽要管周家死活呢。
“我在忙，沒空。”周喬淡聲說。
“別忘了你也是周家的人，周家不好了，你也不會好。”蘇青蕓壓著聲音說，“宋辰之所以現在對你還算客氣，也是看在周家的面子上，你以為沒了周家，他還會對你好。”
“他對我怎麽樣就不勞你費心了。”這些年來，蘇青蕓在周喬面前一向是趾高氣昂的，什麽時候用這樣溫和的語氣同她說過話，周曉輕笑，“管好你們自己吧。”
“阿喬。”蘇青蕓喚了一聲，“別鬥氣了，行嗎？”
“鬥氣。”這個用詞不準確，她幾時鬥氣了，她只是不想讓周家好而已，周喬眼尾輕挑，“有句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周喬一字一頓說：“你曾讓我跪在地上，告訴我，我就是掃把星，不祥的人，這輩子都只能被人踩在腳下。”
“我想問你。”周喬停下下，又說，“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好受麽？”
“嘟嘟嘟。”蘇青蕓受辱，先一步掛了電話。
沒了她的打擾，周喬後面的工作順利多了，幾乎沒怎麽NG。
值得一天的是，經過幾天的恢覆，她側頸上的痕跡已經完全看不出了，就像那晚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制造痕跡的那個未知人也徹底從她的腦海裏離開。
她就當是被蚊蟲叮了。
南城，凱蒂會所。
大廳裏人聲鼎沸，正在舉行著某活動，四周都是人，音樂達到了最嗨的那個點，臺上臺下所有人都在扭動。
侍者端著托盤穿梭其中，偶爾會和客人說兩句。
相比樓下的燃爆場面，八樓8888包房顯得過於安靜了些，昏黃的燈光下，幾個人端著酒杯慢慢喝著。
電視機上正在唱著：“愛是什麽，愛是無奈……”
賀宴解開西裝紐扣，雙腿交疊，端著酒杯和身旁的連紹碰了下杯子，然後又和坐在最裏側的宋辰碰了下杯子，挑眉問：“想什麽呢？也不說話。”
這話是對宋辰說的，他進來後，徑直坐在了沙發上，然後一直低頭擺弄手裏的東西，酒也沒喝，人也沒理，一副爺很不高興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剛賠了一百億呢。
事實，他剛談成了一個近千億的大項目。
再次成了南城上流圈裏被人羨慕的對象，這樣的手段簡直讓人咋舌。
“還能有誰，肯東是在想他家喬喬唄。”昨晚之前，他們以為宋辰和周喬領證結婚就是為了應付家裏長輩，不可能有什麽感情存在。
但經過昨晚那件事之後，他們都改觀了，宋辰絕對是喜歡上了，還是非常非常喜歡的那種。
不然——
怎麽可能把人小姑娘抵在墻上親了那麽久，小姑娘顫著聲音求他，他都沒退開。
最後還情不自禁地在人側頸上親出痕跡，這事要是擱其他人身上，他們倒是不那麽驚訝。
可擱宋辰身上，意義就不一般了，整個南城的人都知道，宋辰是出了命的禁欲高冷冰山，對女性絕緣。
這樣一個人不可能主動去親誰，除非…那個人是他喜歡的。
連紹嘖嘖兩聲，擠擠眼，“你老實交代你到底什麽時候對你那位小嬌妻動心的，我們怎麽都不知道，你這也太不仗義了啊。”
宋辰眸光依然落在手上的小熊掛架上，隨意擺弄著，一副不想理會人的樣子。
賀宴搭腔，“阿辰這事你可真要好好坦白一下，你和周喬不是相親認識的嗎？怎麽說喜歡就喜歡上了，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我什麽行事風格？”沈寂了許久的宋大總裁終於開了口，緩緩掀眸，綴在光影裏的眸子也隨著亮了幾分，他輕扯了下領帶，坐姿越發慵懶隨意了。
他胳膊搭沙發扶手上，手腕外轉，腕表下的細小傷痕若隱約現，“之前不是你們一直說，我應該找個喜歡的人一起生活嗎？”
這句話相當於承認了，他就是喜歡周喬。
“我去，你還真喜歡啊。”連紹脫掉身上的西裝，隨便扔沙發一角，一副雀雀欲試的模樣，“我們就是隨便猜猜，怎麽你就認了啊。”
“為什麽不認？”宋辰一手捏著小熊掛件的耳朵，一手按亮手機屏幕，見依然沒有電話進來，眸色變暗了些，淡聲說，“我的喜歡從來不是遮遮掩掩。”
“這麽說是真喜歡了？”賀宴求證。
宋辰眉梢淡挑，“是，真喜歡。”
連紹感慨：“沒想到你宋辰也有為女人癡迷的一天，真是奇觀。”
他們真以為宋辰不會喜歡什麽人了，畢竟這些年真沒見他對誰動過心。
也不對，還是有過那麽一次的。
連紹睨著宋辰手上的小熊掛件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手上那個掛件就是當年救你的人不小心掉的吧？”
“那是哪年的事來著？”連紹問賀宴。
常楓搭話，“中考結束那年，阿辰外出游玩，不小心落水。”
“對，中考那年。”連紹邊喝酒邊回憶往事，“你明明不會游泳幹嘛非要下水，要不是有個小姑娘正好看到救了你，你估計已經死了。”
“欸，你當時沒問問她叫什麽名字嗎？”連紹又灌了一口酒。
“沒。”宋辰淡聲說。
她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救他上岸後，直接走了，只留下了那個小熊掛架。
“對了，高一下半學期，有那麽幾天你一直逃課，到底是為什麽啊？”常楓當時就想問，然後沒機會，突然想起來，順口一問。
宋辰眼瞼慢慢垂下，記憶被拉扯到高一那年，他偶爾遇到了救自己的那個小姑娘，想去上前感謝時，小姑娘不見了，之後那一周，他每天都去那裏等，想親口和她說謝謝，順便把掛件還給她。
然而，始終沒等到人。
連紹胳膊搭宋辰肩膀上，一身的酒氣，“阿辰，你老實說，你是喜歡那個小姑娘還是喜歡周喬？”
隨後指指那個掛件，“你要是喜歡那個救命恩人呢，你就好好去找。你要是喜歡周喬呢，你手上這東西最好不要讓她看到，沒有哪個女人大度到自己老公心裏想著其他女人。”
“我不能都喜歡嗎？”宋辰清冷著聲音問。
連紹瞪眼，“周喬能同時喜歡你和另外一個男人嗎？”
“不能。”宋辰想到某種可能眼裏翻滾著漩渦，眼神淩冽，周身的溫度也瞬間降到冰點。
“你看，你不願意。”連紹挑眉，“那周喬肯定也不願意。”
“誰說我喜歡的是兩個人。”
“那不然還是一個人不成。”
話音方落，連紹、賀宴、常楓齊齊朝宋辰看過來，齊聲問：“你什麽意思？”
宋辰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指腹摩挲著杯壁，伴著電視機那句“愛了就是愛了，我無怨無悔”淡聲開口：
“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
周喬拍攝結束回南城那天，南城正在下雨，淅瀝瀝的小雨從天而降，整個南城霧蒙蒙的。
劉海在提心吊膽了幾天後，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裏，沒有熱搜，沒有負面新聞，沒有任何不好的帖子，說明吻痕世間安然度過，那個男人並沒有想以此要挾什麽。
當然，他也沒有全然的放松，該叮囑的還是要叮囑，“以後可不能再發生那樣的事了。”
“你最好不要喝酒，非要喝的話，我建議還是在家裏喝。”
“等等，家裏也最好不要喝，宋總那樣的大金主不會喜歡一個酒鬼太太的，住在碧天雅居的這段時間你還是別喝了。”
“對了我打聽了下，關於和賀氏集團合作這事，就是宋總推波助瀾的，回頭你記得感謝他一下。”
劉海都說好久了，見周喬一句也沒應，只盯著手機看，問她：“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聽著呢。”周喬頭也不擡地說，“代言是宋辰牽線搭橋的，我最好要感謝他。所以，我這不正在給他買禮物嘛。”
就周喬還挺上道，劉海問：“你打算給他買什麽？”
劉海提醒，“宋總那樣的身份，買太便宜的也不合適。”
周喬緩緩擡眸，抿抿唇，“請問這位經紀人，我卡裏還有多錢？”
這事說出來就紮心了，劉海咽咽口水，“八千萬都轉走了，舞王冠軍得主給的獎金是一百萬，扣個稅什麽的，剩幾十萬，之前那個化妝品的代言費昨天到賬，你也知道你是新人，沒多少，加一起也就近百萬。”
“也還可以了。”比周喬想象的好些，她把那些最低檔的給除去，看了些中檔的，中檔的又太貴，她選來選去，還是覺得低檔的更適合。
她有正事要做，不能亂花錢。
劉海傾著身子探頭看她選，誰後臉色忽明忽暗，一言難盡，用力搓了把臉，“你就給宋總買這個啊？”
“這個怎麽了，他需要。”周喬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也沒有，戳著屏幕說，“這已經是他們店裏最貴的了。”
劉海不能看，看一次猝心一次，“你送什麽不好，你幹嘛送宋總襪子。”
“當然是因為便宜呀。”
“那你還不如送他內褲呢，那個也不貴。”
“那你可錯了，宋辰身上的內褲比你手上的腕表還貴。”
劉海：……他腕表可是花了五位數呢，還是最高位數的那個。
“你怎麽知道宋總身上的內、褲比我腕表還貴？”劉海似乎嗅出了什麽，“你和宋總已經親密到可以討論內、褲了？”
周喬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伸手戳了下他胳膊，“別亂猜，會讓人誤會的。”
“你讓人誤會的還少嗎。”劉海點名道姓，“就你那吻痕，宋總要是知道了才會真的誤會。”
“誤會什麽？”
“誤會你亂來。”
“……”
這個話題無疾而終，不過呢，周喬也是有那麽點心虛的，所以她決定做點什麽，回家途中去了商場，買了幾雙襪子。
至於剛網上買的那幾條，可以送給劉海穿。
劉海看著那些禮物，再次流淌出一言難盡的神情，“你就不能換個禮物送嗎？”
“不行。”周喬邊和高顏顏聊天，邊回劉海，“我的錢必須花在刀刃上。”
劉海：“……”
高顏顏又在約周喬去喝酒，劉海瞥到提醒，“姑奶奶，這段時間你好好的，千萬不能再去喝酒。”
周喬一邊點頭一邊回覆高顏顏：[晚幾天吧，這幾天不行。]
說話間到了藍天苑，劉海把周喬送進去後，才離開的。
周喬還沒在沙發上坐穩，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宋辰。
五天沒聯系，突然聯系，周喬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屏住呼吸思付了片刻，按下了接聽鍵，聽筒裏傳來了男人低沈的聲音。
“你什麽時候回來？”
“有…有事嗎？”
“嗯，有事和你講。”
“什麽事你可以電話裏講。”周喬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聽到他聲音的那剎起，突然覺得好熱，她拿著手機去了陽臺上，還是熱，她打開了窗戶。
涼風順著縫隙流淌進來，吹拂到她的身上，她才覺得好了些。
見宋辰沒說話，她又說：“不方便在電話裏講嗎？”
“方便。”宋辰淡薄的聲音就著風聲傳來，“爺爺打算這幾天過來住，要委屈你一下了。”
“委屈什麽？”周喬沒聽太懂。
“暫時和我住一個房間。”宋辰的聲音好像一劑驚雷，砸的周喬滿臉通紅，眼睫顫了又顫。
“住一起？你和我？”剛降下去的熱意又升出來了，而且後背濕漉漉的，衣服好像黏上了。
“嗯。”宋辰聲音沒什麽起伏，聽著一點變化也沒有，“不然爺爺會懷疑的。”
周喬抿抿唇，聽聞宋老爺子那人很精明，宋辰的精明能幹就是和宋老爺子學的，姥爺家眼神也很好，估計真能看出什麽。
“……好吧。”周喬應的猶豫，“那我能問一下，我們需要這樣住多久嗎？”
“爺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會住太久的。”宋辰淡聲說，“爺爺走了後，我們再恢覆原狀。”
周喬看著外面的雨，輕聲說：“好，你安排吧。”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問題又回到第一個。
周喬隨口說：“還要等幾……”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雷聲，湊巧的是，聽筒那端也傳來雷聲。
她驚呼一聲不好，剛要去捂手機，男人清冷的聲音伴著雷聲一起傳來。
“你回南城了？”
周喬：“……啊。”
“在哪？”
“藍天苑。”
“等著，去接你。”
-
周喬第五次看了眼開車的男人，他冷白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臉綴在暗影中，眼睫淡挑，神色晦暗不明。
她不知道宋辰會親自開車來接她，還以為是家裏的司機來，抿抿唇，咽咽口水，試圖找話題聊，但唇剛張開，又被他的神情給逼了回去。
他凍臉的模樣真挺嚇人的。
周喬每次心虛的時候都是膽子特別小的時候，不敢在老虎臉上拔須，乖乖選擇裝個透明人。
但是吧，他偶爾飄過來的眼神又冷又冰的，讓她沒辦法當透明人。
車裏實在太安靜了，心跳聲都能聽到，她貝齒咬著唇，按下音樂開關鍵，有歌聲流淌出來。
“你騙我的人。”
“你騙我的心。”
“你騙我的情。”
“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了你已經一無所有。”
“你到底要騙我的幾時。”
“你到底有沒有心。”
“……”
這歌詞似乎有那麽幾分應景，周喬悄咪咪打量了宋辰一眼，見他也轉頭看過來，她心倏地一跳，手忙腳亂切換。
下一首：
“我愛了，真的愛了。”
“愛你愛到骨子裏。”
“可你的心在哪裏？”
“你看不見我的惆悵。”
“你看不見我的仿徨。”
“你就是個壞女人。”
“……”
今晚不太適合聽歌，周喬手抖著關停，輕咳一聲，緩解氣氛，“你吃晚飯了嗎？”
宋辰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下頜繃著，“沒有。”
“怎麽沒吃？”周喬說，“工作很忙嗎？”
要是今晚這事換別人身上，宋辰理都不會理，但對方是周喬，就不一樣了，他纖長的眼睫上淌著氤氳的光，“還好。”
還好是忙還是不忙呢？
大佬回答問題都這麽模棱兩可嗎。
周喬繼續找話題，外面雨又大了，她有些許擔心，“你不應該親自來接我的。”
她的意思是，雨大，路上危險。
顯然，宋辰不是這麽理解的，他慢轉頭看過來，光影映出他半張臉，神色實在是不好看，聲音肅冷，“就這麽煩我？”
“……”周喬擺手，“不是，我就是怕你開車——”
宋辰打斷，“擔心我車技不行？”
周喬眨眨眼，她哪裏是那個意思啊，當即表態，“不，你車技很好。”
這下他總該高興了吧。
誰知還沒有，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你試過？”
“試過什麽？”
“我車技。”
“……”這話越聽越不對味，方向有點偏了。
周喬沒法再接話了，說什麽都是錯的，幹脆閉上了嘴。
宋辰說：“要不今晚試試。”
周喬：“……”
大佬從神壇跌落什麽感覺，讓人——想吐。
周喬緊緊抓著門把手，揮揮手，“好了，我知道了，你車技真的很好，不用再試了。”
再試下去，她真要吐了。
宋辰把車子停穩，沒急著下車，而是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然後身體朝一側傾去。
他突然靠近，周喬沒有預防，挺直背脊一動不動坐在那，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睛眨啊眨，呼吸都不會了。
她細密卷翹的長睫似乎碰觸到了他的側臉，他深邃的眸子裏流淌出什麽。
周喬垂在身側的手緊張的朝後移了移，也不知道碰觸到了什麽，在他冷白手指搭上來時，她手指也按了下去。
安全帶砰一聲縮回去，她咚一下跟著座椅朝後倒去。
這幕發生的突然，宋辰身子也跟著倒了下來，完好的壓在了她身上。
人的本能總會在慌亂中扯住什麽，周喬扯住的地方有些尷尬，起初她沒太註意，直到他眸色漸漸變得幽暗深邃。
她才發現了不妥的地方。
低頭去看，她的手好巧不巧扯上了他的皮帶，四根手指在皮帶外側，大拇指在皮帶內側，隔著襯衣她感觸到了他腰腹炙熱的溫度。
周喬慢動作地擡起頭，臉上潮紅像是盛開的花，卷翹的長睫顫了又顫，咽咽口水，“誤會。”
宋辰唇角若有似無挑了下，光影裏他臉色暗沈，淡聲開口，“誤會麽？”
周喬剛要點頭明智，說她不是對他有什麽企圖，說她就是無心的，忽聽他說：
“那還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宋總：希望誤會繼續延伸，不要停。
寶子們誰有營養液給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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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周喬酒後斷片這事再次得到驗證，第二天清醒後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
倒是劉海的大驚小怪把她嚇的心臟亂跳，撫著胸口說：“海哥，你一大早亂吼什麽啊，想嚇死我嗎？”
他嚇她？！
是她嚇他好不好，劉海指著周喬側頸，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昨晚做什麽去了？”
“沒做什麽啊。”周喬頭還有些疼，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提醒他註意手裏的水杯，“小心別灑了。”
“別轉移話題，你昨晚到底幹什麽去了？”劉海放下水杯，眼睛大睜，盯著周喬的眼眸。
“怎麽了？我哪不對嗎？”周喬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放下手，低頭瞧了瞧，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當然不對了，”劉海再次指指她側頸，眼微瞇，“有吻痕。”
“嗯？有什麽？”周喬擡手去撩肩上的發絲，沒太在意聽。
“吻痕。”劉海聲音放大，像是要哭了，“姑奶奶你昨晚到底去哪裏鬼混了，怎麽還弄出痕跡了？快交代，那個男人是誰？是圈子裏的嗎？對了，這事宋總知道嗎？”
“壞了壞了，宋總要是知道，非氣炸了不可。”劉海碎碎念，“早知道昨晚我就應該親自把你送回來的。”
“不對，你昨晚不是和高顏顏去吃飯嗎？”劉海想了想，“難不成你們吃飯中途遇到了什麽人。”
“欸，你別發呆啊，你快點想想，你昨晚到底和誰在一起，那痕跡到底是誰弄的。”劉海雙手交疊，腦海裏已經設想出了個各種腥風血雨的場面，“你和賀氏簽的代言合約裏關於戀情這方面可是有特別聲明的，不能有任何緋聞傳出，不然，要支付巨額賠償。”
“我的祖宗誒，你瘋了麽。”劉海足足念叨了五分鐘，念叨完發現周喬還在發呆，問她，“想起什麽沒有？”
周喬每次喝酒後都會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腦袋裏好像漿糊一樣，一點都想不起來。
“沒。”她起身去了衛生間拉下衣領扒著鏡子看了看，脖頸右側還真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紅痕，泛著青紫的顏色，應該就是吻痕了。
吻痕？？！！
到底誰弄得？？！！
劉海倚著門框壓低聲音，“我問你，你那的痕跡宋總看到了嗎？”
劉海後知後覺想起這是在碧天雅居，不是藍天苑，說話要顧忌些，萬一被宋辰的人聽到會壞事的。
“不知道，我起床後他已經去公司了。”傭人是這麽告訴周喬的，說先生有會議要開，一大早便走了。
“還好，還好。”劉海拍拍胸脯，“沒被金主爸爸看到，你算是成功躲過了一劫。但是吧，這事還是要搞清楚，萬一那人有什麽證據，再用那些證據要挾你怎麽辦？”
周喬也想知道真相，但是她真的想不起來啊，對了，問顏顏，她應該知道。
“喬喬怎麽了？”高顏顏一聽就還沒睡醒，說話聲音啞啞的，“你怎麽一大清早給我打電話，發生什麽事了？”
“昨晚咱們吃飯的時候遇到誰了，你還記得嗎？”周喬開門見山問。
“昨晚啊——”高顏顏的聲音突然沒了，幾秒後才有響起，“昨晚沒遇到什麽人吧。”
“你確定沒遇到什麽人？”周喬再次追問。
“不太記得了。”高顏顏想了想，太陽穴突突的疼，什麽也想不起來。
“那咱們怎麽回的家？”周喬抿抿唇，“你還記得嗎？”
“沒印象了。”高顏顏反問，“難道我們不是自己回的家嗎？”
“……”行，又一個酒後失憶的，周喬擡手捏了捏眉心，“應該不是。”
她倆都醉成那樣了，肯定沒辦法自己回家，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送她們回來的。
“對了，你身上有沒有？”周喬想了下措辭，“有沒有什麽異樣？”
“異樣？什麽異樣？”高顏顏不知道周喬指的是什麽，“喉嚨痛算不算？”
周喬：“……”
高顏顏趴在床上，“還有些癢，頭也有些疼，四肢無力，喬喬，我們昨晚喝的酒是真酒嗎？”
不說酒精度數不大嗎，怎麽後勁這麽大，現在還不舒服呢。
“應該是真酒。”周喬重新坐回沙發，繼續問，“你好好想想，昨晚咱們到底有沒有遇到什麽人？”
高顏顏翻了個身，閉眼又想了想，“應該沒有吧。”
“一直都是咱們兩個在一起？”
“好像是。”
“我吃飯中途沒出去過？”
“應該沒有。”
高顏顏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麽，“哦，你好像去了洗手間。”
“我去洗手間了嗎？”周喬擡手敲敲額頭，怎麽就一點印象也沒呢。
“……不太確定，也可能是我去了洗手間。”高顏顏和周喬不虧是閨蜜兼好姐妹，斷片都斷的一模一樣，什麽都不記得。
“行吧，那你先休息。”周喬作勢要掛電話。
高顏顏喚住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嗯，有點。”
“什麽事？”
“我好像被蚊子叮了。”
“啥？”高顏顏沒聽懂，“什麽蚊子？”
“專門吸血的蚊子。”周喬說，“你繼續睡，我先掛了。”
劉海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這是哪裏來的兩個缺心眼的人，怎麽一點防備都沒有呢，這要是被人賣了，估計還得幫人數錢呢。
周喬見他一臉擔心，笑著安撫，“海哥別擔心了，可能真是蚊子叮的呢。”
“你家蚊子嘴那麽大嗎。”都指甲蓋大小了，劉海說，“它是想撐死自己嗎？”
周喬抿抿唇，乖乖沒再說什麽，因為她明白劉海的心思，就是擔心她被人欺負。
也是，到底是誰對她動手動腳的，要是給她知道了，非給那個人好看不行。
“算了算了。”劉海擺擺手，“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就當蚊子叮的。”
“死蚊子！”劉海罵了聲。
遠處的某只正在開會的蚊子，冷不丁鼻尖發癢，差點打出噴嚏。
“海哥你剛說你來是做什麽的？”周喬想起劉海說了一半的話，問他，“不說是急事嗎？”
“哦，對了，是急事。”劉海猛拍一下額頭，“你今天得進組，有些景需要去山裏實地拍，賀氏那邊通知十點集合進山拍攝。”
“去多久？”
“三五天吧。”
劉海低頭看了眼腕表，“快九點了，不能再耽擱了，你趕快收拾下，我去車裏等你。”
“好。”周喬去了衣帽間。
半個小時後她拎著行李箱出了家門，車子駛上主路沒多久，高顏顏的微信進來。
顏顏：[寶貝，我剛才太困了，都沒聽清你問的是什麽。]
顏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喬喬：[也沒什麽，就是脖頸上有點痕跡，不知道什麽時候弄得。]
顏顏：[痕跡？什麽痕跡？不會是吻痕吧？？！！]
喬喬：[……啊，就是。]
顏顏：[我去，誰弄的？]
周喬懶懶靠在椅座上，[不知道。]
顏顏：[你讓我想想啊，昨晚……]
高顏顏這一想，想了三分鐘，三分鐘後回覆。
顏顏：[我好像記得看到宋辰了。]
喬喬：[？？？？！！！！宋辰？你沒記錯吧？]
顏顏：[沒…吧。]
喬喬：[你應該是看錯了，宋辰不可能去那樣的餐廳。]
像宋辰這種全身透著矜貴高冷的男人，即便出去吃飯也得是那種高檔的私密性極強的還得是那種百年老店什麽的。
這家西餐廳是新開的，環境也很一般，不符合他的用餐標準，畢竟他可是連頭發絲都透著矜貴的人。
顏顏：[不只他，還有其他人。]
喬喬：[還有誰？]
顏顏：[賀宴他們。]
喬喬：[……]
周喬看著高顏顏的回覆，心突突跳著，不可能真這麽巧吧？
宋辰也去那家西餐廳吃飯了？！
應該不能啊。
那家餐廳位置還挺偏的，他日理萬機的，怎麽可能知道哪裏。
電光石閃間她想起了一件事，男人淡聲問她幾點回來？她回晚上有約，男人問和誰？
她說和高顏顏，隨後順嘴說了下餐廳地址。
難道……
周喬眼睛微瞇，甩甩頭，應該不是應該不是，宋辰看著也不像那麽無所事事的人，怎麽可能因為她去那裏用餐他也去呢。
顏顏肯定是記錯了。
高顏顏想不起更細節的事，只是隱隱約約記得這麽一點，然後她開始瘋狂杜撰，[那個吻痕會不會是宋辰弄出來的？]
顏顏：[不好，宋辰肯定對你早就有所企圖，他是不是垂涎你的美色。]
顏顏：[他不會是暗戀你好久了吧？！]
顏顏：[所以對你情難自禁，忍不住就……]
周喬見她越說越離譜，回：[宋辰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他那種人像是會暗戀別人嗎。]
他隨便一揮手便有女人巴巴湊過來，也確實不需要暗戀。
顏顏：[那換個版本，是不是日久生情，對你產生了感情，繼而對你……]
周喬當即給否了。
喬喬：[他只會對工作感興趣，不會對工作以外的任何人感興趣。]
顏顏：[事情無絕對嘛，萬一就是喜歡上你了呢。]
喬喬：[我不是做白日夢的人，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高顏顏給她發來語音。
顏顏：“欸，要是允許你做白日夢呢，你希望另一半是什麽樣子？”
高顏顏嗓音裏透著歡快，直接把周喬給帶偏了，不其然的周喬眼前浮現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一身黑色西裝，五官清雋迷人，身形挺拔如松，舉手投足間透著矜貴高冷的氣質。
畫面轉換，他從光影裏走出，深邃的鳳眸如星辰般璀璨奪目，眼尾的淚痣熠熠生輝。
征楞中，他緩緩朝她走近，四周的空氣好像都不一樣了，當鼻息間湧入清冽的薄荷香氣時，她擡起眸。
下一秒，男人掐住她的下頜，把她抵在了身後的墻上，冰涼觸感襲來，她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耳邊傳來他低沈清冽的聲音：“周喬，別做白日夢。”
周喬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擡手拍了拍臉，亂想什麽呢。
高顏顏的微信再次進來，“我是覺得吧，日久生情這種事還是常有發生的，你看你這麽美，宋辰又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對你動心是早晚的事。”
“再說了，我們喬喬可是南城最最最最好看的女人，宋辰眼瞎才不會喜歡你。”
“喬喬，你就真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聽完高顏顏發的最後一條微信，周喬的心隱隱停跳了一下，回覆的也不似之前的理直氣壯。
喬喬：[我們只是契約關系。]
高顏顏：[那你還沒回到我呢，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動心？]
周喬握著手機，半晌後打下了兩個字。
喬喬：[沒有。]
剛回覆完，腦海裏突然響起了一道男聲，他說：“周喬，我會當真的。”
這聲音……和宋辰的很像。
她在亂想什麽？！
周喬抿抿唇，咽了咽口水，把手機扣座椅上，扭頭看向窗外。
遠處，日光傾斜而下，透過枝葉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影，樹旁有兩道身影面對面而站，對視須臾，男人挑起女人的下頜低頭吻了上去。
他們在接吻。
周喬忙移開視線，看向另一個方向，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看到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另一處，女孩子晃著男孩子的胳膊在撒嬌，男孩子捏了捏女孩子的臉。
女孩子嬌羞笑笑，臉偏向一側，男孩子會意，親吻了女孩子的臉頰。
周喬：……還讓不讓人活了。
大概是真不讓她活了吧，就連gg詞都欺負她。
——愛她就送她，鉆石恒久遠，真愛永流傳。
這是支關於鉆戒的gg。
旁邊背景是一男一女深情對望，眼中只有彼此。
周喬：……確實不能活了。
上了飛機後，前面有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很膩歪的樣子，男人親一下女人，女人回親一下，男人再親一下，女人又回親一下，一下一下的，親了好多次，周喬見狀幹脆拿出眼罩戴上。
劉海不明所以，問：“困了？”
周喬悶聲說：“不困，就是想靜靜。”
說著不困最後還是睡了過去，連夢都和她作對，不想夢到什麽，偏夢到什麽，趕都趕不走。
夢中，某舞會，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裝換成了白色燕尾服，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清雋的五官綴在光影中，像是鍍了一層氤氳的光，人顯得越發矜貴帥氣。
周圍有人上前和他打招呼，但他明顯興致缺缺，回答的很傅衍，直到他看到了她。
隔著人群，他們對視到一起，驀地，他眉宇間揚起笑意，低頭和身旁的人說了什麽，然後徐徐走來。
這時音樂響起，她聽到有人說：“宋總能邀請您跳支舞嗎？”
宋辰淡聲道：“不能，我要和我太太跳。”
可能是太太兩個字太勁爆了，周圍傳來竊竊私語聲，大家狐疑看著他們，宋辰伸出手，“宋太太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那是周喬跳過的最心悸的一次舞，男人滾燙的掌心貼著她纖細的腰肢，讓她心顫了一次又一次。
好幾次都邁錯了步子，踩了上了他的腳。
她眼睫輕顫，一臉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你踩疼了我。”
“可我都道歉了。”
“誠意不夠。”
“那怎麽才算有誠意呢。”
男人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按懷裏，俯身，唇貼著她耳畔說：“你親我。”
“噌。”周喬從睡夢中醒來，一把扯下眼罩，白皙的臉頰上泛起潮紅，口幹舌燥。
“喬喬，做惡夢了？”劉海遞上水。
周喬接過，仰頭喝了兩口。
劉海嘀咕：“你到底夢到什麽了，把你嚇成這樣？難不成是索命的？”
周喬又喝了一口水，咽下後說：“比索命還可怕，太嚇人了。”
周喬拿過紙巾擦拭臉頰和側頸，不經意的碰觸到了什麽地方，絲絲疼痛襲來，她微頓了下。
從包裏拿出化妝鏡看了看，顏色比早起那會兒暗了下，也重了些，而且還有血絲。
一看就是吸吮的太用力所致，這人……就不知道什麽叫口下留情嗎。
她提了提衣領，盡量遮擋住紅痕，下飛機前特意去洗手間補了妝，效果還不錯，至少已經看不出什麽了。
之後的幾天，周喬一直忙碌著，都沒時間和高顏顏聯系，更沒時間和宋辰聯系。
倒是蘇青蕓打了幾次電話，最後一次周喬接了，蘇青蕓不再是之前刻薄的樣子，語氣裏服了軟，“你能不能和宋辰說說，讓他放過周家，放過阿染。”
周喬在周家過的不如意的時候，從來沒人問過她過的好不好，她又為什麽要管周家死活呢。
“我在忙，沒空。”周喬淡聲說。
“別忘了你也是周家的人，周家不好了，你也不會好。”蘇青蕓壓著聲音說，“宋辰之所以現在對你還算客氣，也是看在周家的面子上，你以為沒了周家，他還會對你好。”
“他對我怎麽樣就不勞你費心了。”這些年來，蘇青蕓在周喬面前一向是趾高氣昂的，什麽時候用這樣溫和的語氣同她說過話，周曉輕笑，“管好你們自己吧。”
“阿喬。”蘇青蕓喚了一聲，“別鬥氣了，行嗎？”
“鬥氣。”這個用詞不準確，她幾時鬥氣了，她只是不想讓周家好而已，周喬眼尾輕挑，“有句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周喬一字一頓說：“你曾讓我跪在地上，告訴我，我就是掃把星，不祥的人，這輩子都只能被人踩在腳下。”
“我想問你。”周喬停下下，又說，“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好受麽？”
“嘟嘟嘟。”蘇青蕓受辱，先一步掛了電話。
沒了她的打擾，周喬後面的工作順利多了，幾乎沒怎麽NG。
值得一天的是，經過幾天的恢覆，她側頸上的痕跡已經完全看不出了，就像那晚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制造痕跡的那個未知人也徹底從她的腦海裏離開。
她就當是被蚊蟲叮了。
南城，凱蒂會所。
大廳裏人聲鼎沸，正在舉行著某活動，四周都是人，音樂達到了最嗨的那個點，臺上臺下所有人都在扭動。
侍者端著托盤穿梭其中，偶爾會和客人說兩句。
相比樓下的燃爆場面，八樓8888包房顯得過於安靜了些，昏黃的燈光下，幾個人端著酒杯慢慢喝著。
電視機上正在唱著：“愛是什麽，愛是無奈……”
賀宴解開西裝紐扣，雙腿交疊，端著酒杯和身旁的連紹碰了下杯子，然後又和坐在最裏側的宋辰碰了下杯子，挑眉問：“想什麽呢？也不說話。”
這話是對宋辰說的，他進來後，徑直坐在了沙發上，然後一直低頭擺弄手裏的東西，酒也沒喝，人也沒理，一副爺很不高興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剛賠了一百億呢。
事實，他剛談成了一個近千億的大項目。
再次成了南城上流圈裏被人羨慕的對象，這樣的手段簡直讓人咋舌。
“還能有誰，肯東是在想他家喬喬唄。”昨晚之前，他們以為宋辰和周喬領證結婚就是為了應付家裏長輩，不可能有什麽感情存在。
但經過昨晚那件事之後，他們都改觀了，宋辰絕對是喜歡上了，還是非常非常喜歡的那種。
不然——
怎麽可能把人小姑娘抵在墻上親了那麽久，小姑娘顫著聲音求他，他都沒退開。
最後還情不自禁地在人側頸上親出痕跡，這事要是擱其他人身上，他們倒是不那麽驚訝。
可擱宋辰身上，意義就不一般了，整個南城的人都知道，宋辰是出了命的禁欲高冷冰山，對女性絕緣。
這樣一個人不可能主動去親誰，除非…那個人是他喜歡的。
連紹嘖嘖兩聲，擠擠眼，“你老實交代你到底什麽時候對你那位小嬌妻動心的，我們怎麽都不知道，你這也太不仗義了啊。”
宋辰眸光依然落在手上的小熊掛架上，隨意擺弄著，一副不想理會人的樣子。
賀宴搭腔，“阿辰這事你可真要好好坦白一下，你和周喬不是相親認識的嗎？怎麽說喜歡就喜歡上了，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我什麽行事風格？”沈寂了許久的宋大總裁終於開了口，緩緩掀眸，綴在光影裏的眸子也隨著亮了幾分，他輕扯了下領帶，坐姿越發慵懶隨意了。
他胳膊搭沙發扶手上，手腕外轉，腕表下的細小傷痕若隱約現，“之前不是你們一直說，我應該找個喜歡的人一起生活嗎？”
這句話相當於承認了，他就是喜歡周喬。
“我去，你還真喜歡啊。”連紹脫掉身上的西裝，隨便扔沙發一角，一副雀雀欲試的模樣，“我們就是隨便猜猜，怎麽你就認了啊。”
“為什麽不認？”宋辰一手捏著小熊掛件的耳朵，一手按亮手機屏幕，見依然沒有電話進來，眸色變暗了些，淡聲說，“我的喜歡從來不是遮遮掩掩。”
“這麽說是真喜歡了？”賀宴求證。
宋辰眉梢淡挑，“是，真喜歡。”
連紹感慨：“沒想到你宋辰也有為女人癡迷的一天，真是奇觀。”
他們真以為宋辰不會喜歡什麽人了，畢竟這些年真沒見他對誰動過心。
也不對，還是有過那麽一次的。
連紹睨著宋辰手上的小熊掛件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手上那個掛件就是當年救你的人不小心掉的吧？”
“那是哪年的事來著？”連紹問賀宴。
常楓搭話，“中考結束那年，阿辰外出游玩，不小心落水。”
“對，中考那年。”連紹邊喝酒邊回憶往事，“你明明不會游泳幹嘛非要下水，要不是有個小姑娘正好看到救了你，你估計已經死了。”
“欸，你當時沒問問她叫什麽名字嗎？”連紹又灌了一口酒。
“沒。”宋辰淡聲說。
她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救他上岸後，直接走了，只留下了那個小熊掛架。
“對了，高一下半學期，有那麽幾天你一直逃課，到底是為什麽啊？”常楓當時就想問，然後沒機會，突然想起來，順口一問。
宋辰眼瞼慢慢垂下，記憶被拉扯到高一那年，他偶爾遇到了救自己的那個小姑娘，想去上前感謝時，小姑娘不見了，之後那一周，他每天都去那裏等，想親口和她說謝謝，順便把掛件還給她。
然而，始終沒等到人。
連紹胳膊搭宋辰肩膀上，一身的酒氣，“阿辰，你老實說，你是喜歡那個小姑娘還是喜歡周喬？”
隨後指指那個掛件，“你要是喜歡那個救命恩人呢，你就好好去找。你要是喜歡周喬呢，你手上這東西最好不要讓她看到，沒有哪個女人大度到自己老公心裏想著其他女人。”
“我不能都喜歡嗎？”宋辰清冷著聲音問。
連紹瞪眼，“周喬能同時喜歡你和另外一個男人嗎？”
“不能。”宋辰想到某種可能眼裏翻滾著漩渦，眼神淩冽，周身的溫度也瞬間降到冰點。
“你看，你不願意。”連紹挑眉，“那周喬肯定也不願意。”
“誰說我喜歡的是兩個人。”
“那不然還是一個人不成。”
話音方落，連紹、賀宴、常楓齊齊朝宋辰看過來，齊聲問：“你什麽意思？”
宋辰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指腹摩挲著杯壁，伴著電視機那句“愛了就是愛了，我無怨無悔”淡聲開口：
“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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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喬拍攝結束回南城那天，南城正在下雨，淅瀝瀝的小雨從天而降，整個南城霧蒙蒙的。
劉海在提心吊膽了幾天後，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裏，沒有熱搜，沒有負面新聞，沒有任何不好的帖子，說明吻痕世間安然度過，那個男人並沒有想以此要挾什麽。
當然，他也沒有全然的放松，該叮囑的還是要叮囑，“以後可不能再發生那樣的事了。”
“你最好不要喝酒，非要喝的話，我建議還是在家裏喝。”
“等等，家裏也最好不要喝，宋總那樣的大金主不會喜歡一個酒鬼太太的，住在碧天雅居的這段時間你還是別喝了。”
“對了我打聽了下，關於和賀氏集團合作這事，就是宋總推波助瀾的，回頭你記得感謝他一下。”
劉海都說好久了，見周喬一句也沒應，只盯著手機看，問她：“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聽著呢。”周喬頭也不擡地說，“代言是宋辰牽線搭橋的，我最好要感謝他。所以，我這不正在給他買禮物嘛。”
就周喬還挺上道，劉海問：“你打算給他買什麽？”
劉海提醒，“宋總那樣的身份，買太便宜的也不合適。”
周喬緩緩擡眸，抿抿唇，“請問這位經紀人，我卡裏還有多錢？”
這事說出來就紮心了，劉海咽咽口水，“八千萬都轉走了，舞王冠軍得主給的獎金是一百萬，扣個稅什麽的，剩幾十萬，之前那個化妝品的代言費昨天到賬，你也知道你是新人，沒多少，加一起也就近百萬。”
“也還可以了。”比周喬想象的好些，她把那些最低檔的給除去，看了些中檔的，中檔的又太貴，她選來選去，還是覺得低檔的更適合。
她有正事要做，不能亂花錢。
劉海傾著身子探頭看她選，誰後臉色忽明忽暗，一言難盡，用力搓了把臉，“你就給宋總買這個啊？”
“這個怎麽了，他需要。”周喬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也沒有，戳著屏幕說，“這已經是他們店裏最貴的了。”
劉海不能看，看一次猝心一次，“你送什麽不好，你幹嘛送宋總襪子。”
“當然是因為便宜呀。”
“那你還不如送他內褲呢，那個也不貴。”
“那你可錯了，宋辰身上的內褲比你手上的腕表還貴。”
劉海：……他腕表可是花了五位數呢，還是最高位數的那個。
“你怎麽知道宋總身上的內、褲比我腕表還貴？”劉海似乎嗅出了什麽，“你和宋總已經親密到可以討論內、褲了？”
周喬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伸手戳了下他胳膊，“別亂猜，會讓人誤會的。”
“你讓人誤會的還少嗎。”劉海點名道姓，“就你那吻痕，宋總要是知道了才會真的誤會。”
“誤會什麽？”
“誤會你亂來。”
“……”
這個話題無疾而終，不過呢，周喬也是有那麽點心虛的，所以她決定做點什麽，回家途中去了商場，買了幾雙襪子。
至於剛網上買的那幾條，可以送給劉海穿。
劉海看著那些禮物，再次流淌出一言難盡的神情，“你就不能換個禮物送嗎？”
“不行。”周喬邊和高顏顏聊天，邊回劉海，“我的錢必須花在刀刃上。”
劉海：“……”
高顏顏又在約周喬去喝酒，劉海瞥到提醒，“姑奶奶，這段時間你好好的，千萬不能再去喝酒。”
周喬一邊點頭一邊回覆高顏顏：[晚幾天吧，這幾天不行。]
說話間到了藍天苑，劉海把周喬送進去後，才離開的。
周喬還沒在沙發上坐穩，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宋辰。
五天沒聯系，突然聯系，周喬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屏住呼吸思付了片刻，按下了接聽鍵，聽筒裏傳來了男人低沈的聲音。
“你什麽時候回來？”
“有…有事嗎？”
“嗯，有事和你講。”
“什麽事你可以電話裏講。”周喬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聽到他聲音的那剎起，突然覺得好熱，她拿著手機去了陽臺上，還是熱，她打開了窗戶。
涼風順著縫隙流淌進來，吹拂到她的身上，她才覺得好了些。
見宋辰沒說話，她又說：“不方便在電話裏講嗎？”
“方便。”宋辰淡薄的聲音就著風聲傳來，“爺爺打算這幾天過來住，要委屈你一下了。”
“委屈什麽？”周喬沒聽太懂。
“暫時和我住一個房間。”宋辰的聲音好像一劑驚雷，砸的周喬滿臉通紅，眼睫顫了又顫。
“住一起？你和我？”剛降下去的熱意又升出來了，而且後背濕漉漉的，衣服好像黏上了。
“嗯。”宋辰聲音沒什麽起伏，聽著一點變化也沒有，“不然爺爺會懷疑的。”
周喬抿抿唇，聽聞宋老爺子那人很精明，宋辰的精明能幹就是和宋老爺子學的，姥爺家眼神也很好，估計真能看出什麽。
“……好吧。”周喬應的猶豫，“那我能問一下，我們需要這樣住多久嗎？”
“爺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會住太久的。”宋辰淡聲說，“爺爺走了後，我們再恢覆原狀。”
周喬看著外面的雨，輕聲說：“好，你安排吧。”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問題又回到第一個。
周喬隨口說：“還要等幾……”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雷聲，湊巧的是，聽筒那端也傳來雷聲。
她驚呼一聲不好，剛要去捂手機，男人清冷的聲音伴著雷聲一起傳來。
“你回南城了？”
周喬：“……啊。”
“在哪？”
“藍天苑。”
“等著，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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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喬第五次看了眼開車的男人，他冷白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臉綴在暗影中，眼睫淡挑，神色晦暗不明。
她不知道宋辰會親自開車來接她，還以為是家裏的司機來，抿抿唇，咽咽口水，試圖找話題聊，但唇剛張開，又被他的神情給逼了回去。
他凍臉的模樣真挺嚇人的。
周喬每次心虛的時候都是膽子特別小的時候，不敢在老虎臉上拔須，乖乖選擇裝個透明人。
但是吧，他偶爾飄過來的眼神又冷又冰的，讓她沒辦法當透明人。
車裏實在太安靜了，心跳聲都能聽到，她貝齒咬著唇，按下音樂開關鍵，有歌聲流淌出來。
“你騙我的人。”
“你騙我的心。”
“你騙我的情。”
“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了你已經一無所有。”
“你到底要騙我的幾時。”
“你到底有沒有心。”
“……”
這歌詞似乎有那麽幾分應景，周喬悄咪咪打量了宋辰一眼，見他也轉頭看過來，她心倏地一跳，手忙腳亂切換。
下一首：
“我愛了，真的愛了。”
“愛你愛到骨子裏。”
“可你的心在哪裏？”
“你看不見我的惆悵。”
“你看不見我的仿徨。”
“你就是個壞女人。”
“……”
今晚不太適合聽歌，周喬手抖著關停，輕咳一聲，緩解氣氛，“你吃晚飯了嗎？”
宋辰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下頜繃著，“沒有。”
“怎麽沒吃？”周喬說，“工作很忙嗎？”
要是今晚這事換別人身上，宋辰理都不會理，但對方是周喬，就不一樣了，他纖長的眼睫上淌著氤氳的光，“還好。”
還好是忙還是不忙呢？
大佬回答問題都這麽模棱兩可嗎。
周喬繼續找話題，外面雨又大了，她有些許擔心，“你不應該親自來接我的。”
她的意思是，雨大，路上危險。
顯然，宋辰不是這麽理解的，他慢轉頭看過來，光影映出他半張臉，神色實在是不好看，聲音肅冷，“就這麽煩我？”
“……”周喬擺手，“不是，我就是怕你開車——”
宋辰打斷，“擔心我車技不行？”
周喬眨眨眼，她哪裏是那個意思啊，當即表態，“不，你車技很好。”
這下他總該高興了吧。
誰知還沒有，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你試過？”
“試過什麽？”
“我車技。”
“……”這話越聽越不對味，方向有點偏了。
周喬沒法再接話了，說什麽都是錯的，幹脆閉上了嘴。
宋辰說：“要不今晚試試。”
周喬：“……”
大佬從神壇跌落什麽感覺，讓人——想吐。
周喬緊緊抓著門把手，揮揮手，“好了，我知道了，你車技真的很好，不用再試了。”
再試下去，她真要吐了。
宋辰把車子停穩，沒急著下車，而是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然後身體朝一側傾去。
他突然靠近，周喬沒有預防，挺直背脊一動不動坐在那，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睛眨啊眨，呼吸都不會了。
她細密卷翹的長睫似乎碰觸到了他的側臉，他深邃的眸子裏流淌出什麽。
周喬垂在身側的手緊張的朝後移了移，也不知道碰觸到了什麽，在他冷白手指搭上來時，她手指也按了下去。
安全帶砰一聲縮回去，她咚一下跟著座椅朝後倒去。
這幕發生的突然，宋辰身子也跟著倒了下來，完好的壓在了她身上。
人的本能總會在慌亂中扯住什麽，周喬扯住的地方有些尷尬，起初她沒太註意，直到他眸色漸漸變得幽暗深邃。
她才發現了不妥的地方。
低頭去看，她的手好巧不巧扯上了他的皮帶，四根手指在皮帶外側，大拇指在皮帶內側，隔著襯衣她感觸到了他腰腹炙熱的溫度。
周喬慢動作地擡起頭，臉上潮紅像是盛開的花，卷翹的長睫顫了又顫，咽咽口水，“誤會。”
宋辰唇角若有似無挑了下，光影裏他臉色暗沈，淡聲開口，“誤會麽？”
周喬剛要點頭明智，說她不是對他有什麽企圖，說她就是無心的，忽聽他說：
“那還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宋總：希望誤會繼續延伸，不要停。
寶子們誰有營養液給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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