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7 章
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了城北的蕭府門外。
陸放擡頭望著門口碩大的匾額，道：“這就是滄州城裏最大的藥商，蕭家。”
開門的是一名年過花甲的老人，頭發花白，面相慈祥和藹。老人見到三人先是楞了下，得知幾人前來的目的後，便轉身回去通報主子。
老人離開了沒一會兒，大門再次被打開。這一次迎接他們的除了剛才的老人外還多了一名男子。
男子看樣子已過而立，一身錦衣，便是老人口中的‘主子’，蕭府掌家人。男子見到四人後彎身行禮，“蕭某見過四位仙師，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男子身上沒有商賈之人的勢利，一舉一動都透著沈穩憨厚，讓幾人不由對蕭家心生幾分好感。陸放笑道：“蕭公子客氣了，是我們貿然前來。”
男子側過身子，右手一攤，道：“四位還請先進屋喝杯熱茶吧。”
“叨擾。”四人點頭示意，走入府中。
尹慕晨一路跟在蕭家主人身後，不時能從對方身上聞到陣陣藥香，不刺鼻，反而還挺讓人舒心沈靜的。
眾人走了一路，府裏一片祥和，並無異樣。
很快，男主人便將他們領到了正廳。男子率先介紹道：“不才蕭猛，乃是蕭家的掌家人。幾位仙師有什麽想問的不妨直接問我。”
陸放拱手，“事態緊急，我們也就開門見山了。不知貴府上近日可有發生什麽怪事？比如有人無故身亡，或是半夜鬧鬼什麽？”
蕭猛臉色有瞬間的尷尬，但很快又恢覆了原樣，道：“家中一向安寧，並無怪事。”
翟肅又問：“或是家中是否有人經常夢魘，睡不安穩？”
這下蕭猛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徐徐道：“要說睡不安穩，內子倒是有失眠癥，夜裏經常容易驚醒。不過這是她的老毛病了，時好時壞，也不是最近才有的。”
尹慕晨插嘴，“可否讓我們見見蕭夫人？”
蕭猛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首肯，帶著四人往內院裏走去。
時至傍晚，整個院子裏彌漫著一股煙火氣，廚房裏不斷傳來炒菜生火的聲音。
在庭院裏，眾人見到了蕭家的女主人佟氏。佟氏面對突然冒出來的幾個陌生人不由有些緊張局促。
蕭猛感受到了妻子的不安，柔聲安慰道：“你別怕，仙師們是聽說你有夢魘癥，所以才來看看。”
佟氏聽了才稍稍松口氣。
翟肅直接問：“夫人可有夢見過奇怪的東西？比如頭發什麽的？”
“頭發？”佟氏一驚，隨即搖頭，“頭發倒是沒有，只是夢裏經常會出現一個布娃娃。”
四人詫異。翟肅追問：“是個什麽樣的娃娃？”
佟氏回答：“倒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那種窮人家用破布縫的布娃娃。我小時候也有一個。”
陸放又問道：“夢裏娃娃可有說什麽？”
佟氏搖頭。
翟肅追問：“夫人是何時開始做夢的？”
“大概是半年前。”佟氏回答，“說來也奇怪，我記得我第一次夢見那娃娃的時候，夢裏我還是個孩子，在家門口撿到它，於是我便它帶回了家，然後我就醒了。自此後，我每次做夢都會有這個娃娃。只是娃娃每次出現的地點和場景都不同，但從未開口說過話。”
聞言，眾人對視一眼，心覺不妙。
翟肅直接問：“不知可否讓我們去夫人房中查看一番？”
“好，我帶各位過去。”佟氏倒也沒在意，一邊帶著他們往房間去，一邊還道，“以前我們也請過幾個道長，但都未發現異樣。後來我的夢魘癥也好了不少，這件事就再也沒有提過。”
房間布置得極為幹凈。翟肅從袖中掏出一張知靈符，默念口訣後朝著屋子正中央將符紙一揮。
明黃色的符紙並未直接落地，反而像是被一陣微風托舉著，輕悠悠地朝著某一個方向飄散而去，最終落在了一張暗色檀木櫃上。
翟肅眸色一暗，“夫人，可否把櫃子打開讓我們看下？”
“好。”佟氏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話把櫃子打開。
櫃門一開，尹慕晨的目光便落在了頂上的一枚小盒子上。她微微擡首問：“那是什麽？”
佟氏道：“那是我放嫁妝首飾的盒子。”
尹慕晨問：“可否打開讓我們瞧瞧？”
佟氏點頭應允，伸手就去拿櫃中的小匣子。一打開蓋，婦人臉色驟然大變，隨即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木匣子應聲落地，裏頭的東西也隨之翻滾了出來。
眾人低頭望去，不由個個白了臉。
匣子裏頭裝的根本就不是什麽釵環首飾，而是一條條血淋淋的舌頭！
眾人盯著地上的肉塊，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佟氏嚇得雙腿發軟，此刻若不是被丈夫扶著，只怕她會直接昏死過去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藍昕芷。她用手捂住嘴，飛奔出門吐了起來。
另外三人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須臾尹慕晨走上前想要查看，剛一伸手，一旁的翟肅陡然抓上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接下去的動作。
他剛想開口說‘小心’，不料尹慕晨卻陰陽怪氣道：“怎麽？翟師兄是擔心我再動用邪術？”
翟肅眸色微沈，露出些許受傷的神色，立刻松開了手。
他心裏明白尹慕晨這話是氣話，也誤會了他的意圖。但翟肅什麽也沒說，走到盒子邊仔細觀察。
舌頭有的已經僵硬發黑，有的上面血跡甚至還未完全幹涸，顯然剛從活人身上割下不久，數量不多不少，一共十二條，剛好與滄州城的命案數量一致。
看來被害女子們消失的舌頭都在這裏了。
佟氏嚇得身體止不住顫抖，噙著淚喊道：“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這些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蕭猛也幫著妻子解釋，“仙師，我們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內子更是深居簡出，我們真的與滄州城的命案無關啊！”
陸放冷哼，“總不見得是這些舌頭自己跑來你們家中，藏在櫃子裏的吧？”
“這….”蕭猛語塞。
佟氏哭得更厲害了，“真的不是我！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家，拿什麽殺人？而且，我根本就不認識那些女子，我為什麽要殺她們？又為何要殺人後還留著這些….東西呢？”
蕭猛心疼地用手輕拍妻子的後背，也跟著道：”是啊，內子是覺得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我想很有可能是兇手殺人後故意將東西留在這裏，嫁禍我們。”
尹慕晨沒有說話，一直觀察著夫妻二人。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此事似乎他們真不知情。而且，佟氏說的也不無道理，她一個大門不出的婦人，為何要殺害與她根本不相識的陌生女子？還變態地把人家舌頭割了，留在家中做紀念嗎？
尹慕晨兀自思量片刻後，問：“你們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又或是府裏可曾來過新人？”
聽到這裏佟氏眼中露出惶恐，“要說這一年裏家中來過什麽人，便只有一個。”
佟氏說到一半微頓，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能繼續說下去，“那人就是我妹妹，阿菁。”
翟肅追問：“令妹如今在何處？”
“她已經死了。”佟氏雙目含淚，“半年前就死了。”
死了？
眾人一驚。
尹慕晨問：“她是因何而死？”
“癆病。”佟氏睫羽微顫，眼底壓抑著巨大的悲痛，“來府中不滿半年就…..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她，她恨我也是應該的。”
眾人心生疑竇。既然是親姐妹生病了投靠姐姐也很正常，又何談‘恨’？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佟氏也不再隱瞞，將始末娓娓道來。
原來佟氏姐妹乃一對雙生子。姐姐名為佟蓧，妹妹則叫佟菁。二人容貌極為相似，從小到大便是連父母有時候也會把她們認錯。
不過姐妹二人雖然容貌體型相像，卻也有不同之處。妹妹佟菁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村裏很多人都愛聽她唱歌。而姐姐佟蓧卻是個音癡，唱什麽都不著調。
後來旱災肆虐，死了不少村民。父親為了讓兩個孩子有口飯吃，便把擅長唱曲的妹妹賣去了樂坊，而姐姐則賣給了蕭府做丫鬟。
原本形影不離的兩姐妹就此分別，也各自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蕭家小少爺自小體弱，需要一個八字與他相合的女子沖喜，於是幸運的佟蓧就被蕭老太太挑中，成了蕭家的童養媳。
再後來蕭家生意越做越大，全家搬遷去了滄州。
蕭猛掌家後，佟蓧也試圖回老家尋找失散的妹妹，卻從樂坊老板口中得知妹妹早在幾年前就離開了，換了名字，從此音訊全無。
佟蓧本以為此生都無緣再與妹妹阿菁相見，卻有朝一日妹妹竟自己找上了門。
佟蓧回憶道：“大概是一年前，我妹妹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我當時高興壞了，便立馬就將她接入府中。”
“阿菁住下來後沒多久，我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她臉色總是不太好，經常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人也一天天消瘦。於是在我的堅持下，阿菁才說了實話。原來她早就發現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才會離開樂坊，跑來滄州想見我最後一面。”
佟蓧用雙手捂著臉，不斷有淚珠自指縫間流淌而下，“後來她的身子越來越差，不過半年的時間就已油盡燈枯。臨走前，她說…..”
尹慕晨追問：“她說了什麽？”
“她說她恨父親，恨天命，可她最恨的….就是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了城北的蕭府門外。
陸放擡頭望著門口碩大的匾額，道：“這就是滄州城裏最大的藥商，蕭家。”
開門的是一名年過花甲的老人，頭發花白，面相慈祥和藹。老人見到三人先是楞了下，得知幾人前來的目的後，便轉身回去通報主子。
老人離開了沒一會兒，大門再次被打開。這一次迎接他們的除了剛才的老人外還多了一名男子。
男子看樣子已過而立，一身錦衣，便是老人口中的‘主子’，蕭府掌家人。男子見到四人後彎身行禮，“蕭某見過四位仙師，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男子身上沒有商賈之人的勢利，一舉一動都透著沈穩憨厚，讓幾人不由對蕭家心生幾分好感。陸放笑道：“蕭公子客氣了，是我們貿然前來。”
男子側過身子，右手一攤，道：“四位還請先進屋喝杯熱茶吧。”
“叨擾。”四人點頭示意，走入府中。
尹慕晨一路跟在蕭家主人身後，不時能從對方身上聞到陣陣藥香，不刺鼻，反而還挺讓人舒心沈靜的。
眾人走了一路，府裏一片祥和，並無異樣。
很快，男主人便將他們領到了正廳。男子率先介紹道：“不才蕭猛，乃是蕭家的掌家人。幾位仙師有什麽想問的不妨直接問我。”
陸放拱手，“事態緊急，我們也就開門見山了。不知貴府上近日可有發生什麽怪事？比如有人無故身亡，或是半夜鬧鬼什麽？”
蕭猛臉色有瞬間的尷尬，但很快又恢覆了原樣，道：“家中一向安寧，並無怪事。”
翟肅又問：“或是家中是否有人經常夢魘，睡不安穩？”
這下蕭猛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徐徐道：“要說睡不安穩，內子倒是有失眠癥，夜裏經常容易驚醒。不過這是她的老毛病了，時好時壞，也不是最近才有的。”
尹慕晨插嘴，“可否讓我們見見蕭夫人？”
蕭猛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首肯，帶著四人往內院裏走去。
時至傍晚，整個院子裏彌漫著一股煙火氣，廚房裏不斷傳來炒菜生火的聲音。
在庭院裏，眾人見到了蕭家的女主人佟氏。佟氏面對突然冒出來的幾個陌生人不由有些緊張局促。
蕭猛感受到了妻子的不安，柔聲安慰道：“你別怕，仙師們是聽說你有夢魘癥，所以才來看看。”
佟氏聽了才稍稍松口氣。
翟肅直接問：“夫人可有夢見過奇怪的東西？比如頭發什麽的？”
“頭發？”佟氏一驚，隨即搖頭，“頭發倒是沒有，只是夢裏經常會出現一個布娃娃。”
四人詫異。翟肅追問：“是個什麽樣的娃娃？”
佟氏回答：“倒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那種窮人家用破布縫的布娃娃。我小時候也有一個。”
陸放又問道：“夢裏娃娃可有說什麽？”
佟氏搖頭。
翟肅追問：“夫人是何時開始做夢的？”
“大概是半年前。”佟氏回答，“說來也奇怪，我記得我第一次夢見那娃娃的時候，夢裏我還是個孩子，在家門口撿到它，於是我便它帶回了家，然後我就醒了。自此後，我每次做夢都會有這個娃娃。只是娃娃每次出現的地點和場景都不同，但從未開口說過話。”
聞言，眾人對視一眼，心覺不妙。
翟肅直接問：“不知可否讓我們去夫人房中查看一番？”
“好，我帶各位過去。”佟氏倒也沒在意，一邊帶著他們往房間去，一邊還道，“以前我們也請過幾個道長，但都未發現異樣。後來我的夢魘癥也好了不少，這件事就再也沒有提過。”
房間布置得極為幹凈。翟肅從袖中掏出一張知靈符，默念口訣後朝著屋子正中央將符紙一揮。
明黃色的符紙並未直接落地，反而像是被一陣微風托舉著，輕悠悠地朝著某一個方向飄散而去，最終落在了一張暗色檀木櫃上。
翟肅眸色一暗，“夫人，可否把櫃子打開讓我們看下？”
“好。”佟氏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話把櫃子打開。
櫃門一開，尹慕晨的目光便落在了頂上的一枚小盒子上。她微微擡首問：“那是什麽？”
佟氏道：“那是我放嫁妝首飾的盒子。”
尹慕晨問：“可否打開讓我們瞧瞧？”
佟氏點頭應允，伸手就去拿櫃中的小匣子。一打開蓋，婦人臉色驟然大變，隨即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木匣子應聲落地，裏頭的東西也隨之翻滾了出來。
眾人低頭望去，不由個個白了臉。
匣子裏頭裝的根本就不是什麽釵環首飾，而是一條條血淋淋的舌頭！
眾人盯著地上的肉塊，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佟氏嚇得雙腿發軟，此刻若不是被丈夫扶著，只怕她會直接昏死過去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藍昕芷。她用手捂住嘴，飛奔出門吐了起來。
另外三人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須臾尹慕晨走上前想要查看，剛一伸手，一旁的翟肅陡然抓上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接下去的動作。
他剛想開口說‘小心’，不料尹慕晨卻陰陽怪氣道：“怎麽？翟師兄是擔心我再動用邪術？”
翟肅眸色微沈，露出些許受傷的神色，立刻松開了手。
他心裏明白尹慕晨這話是氣話，也誤會了他的意圖。但翟肅什麽也沒說，走到盒子邊仔細觀察。
舌頭有的已經僵硬發黑，有的上面血跡甚至還未完全幹涸，顯然剛從活人身上割下不久，數量不多不少，一共十二條，剛好與滄州城的命案數量一致。
看來被害女子們消失的舌頭都在這裏了。
佟氏嚇得身體止不住顫抖，噙著淚喊道：“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這些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蕭猛也幫著妻子解釋，“仙師，我們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內子更是深居簡出，我們真的與滄州城的命案無關啊！”
陸放冷哼，“總不見得是這些舌頭自己跑來你們家中，藏在櫃子裏的吧？”
“這….”蕭猛語塞。
佟氏哭得更厲害了，“真的不是我！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家，拿什麽殺人？而且，我根本就不認識那些女子，我為什麽要殺她們？又為何要殺人後還留著這些….東西呢？”
蕭猛心疼地用手輕拍妻子的後背，也跟著道：”是啊，內子是覺得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我想很有可能是兇手殺人後故意將東西留在這裏，嫁禍我們。”
尹慕晨沒有說話，一直觀察著夫妻二人。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此事似乎他們真不知情。而且，佟氏說的也不無道理，她一個大門不出的婦人，為何要殺害與她根本不相識的陌生女子？還變態地把人家舌頭割了，留在家中做紀念嗎？
尹慕晨兀自思量片刻後，問：“你們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又或是府裏可曾來過新人？”
聽到這裏佟氏眼中露出惶恐，“要說這一年裏家中來過什麽人，便只有一個。”
佟氏說到一半微頓，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能繼續說下去，“那人就是我妹妹，阿菁。”
翟肅追問：“令妹如今在何處？”
“她已經死了。”佟氏雙目含淚，“半年前就死了。”
死了？
眾人一驚。
尹慕晨問：“她是因何而死？”
“癆病。”佟氏睫羽微顫，眼底壓抑著巨大的悲痛，“來府中不滿半年就…..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她，她恨我也是應該的。”
眾人心生疑竇。既然是親姐妹生病了投靠姐姐也很正常，又何談‘恨’？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佟氏也不再隱瞞，將始末娓娓道來。
原來佟氏姐妹乃一對雙生子。姐姐名為佟蓧，妹妹則叫佟菁。二人容貌極為相似，從小到大便是連父母有時候也會把她們認錯。
不過姐妹二人雖然容貌體型相像，卻也有不同之處。妹妹佟菁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村裏很多人都愛聽她唱歌。而姐姐佟蓧卻是個音癡，唱什麽都不著調。
後來旱災肆虐，死了不少村民。父親為了讓兩個孩子有口飯吃，便把擅長唱曲的妹妹賣去了樂坊，而姐姐則賣給了蕭府做丫鬟。
原本形影不離的兩姐妹就此分別，也各自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蕭家小少爺自小體弱，需要一個八字與他相合的女子沖喜，於是幸運的佟蓧就被蕭老太太挑中，成了蕭家的童養媳。
再後來蕭家生意越做越大，全家搬遷去了滄州。
蕭猛掌家後，佟蓧也試圖回老家尋找失散的妹妹，卻從樂坊老板口中得知妹妹早在幾年前就離開了，換了名字，從此音訊全無。
佟蓧本以為此生都無緣再與妹妹阿菁相見，卻有朝一日妹妹竟自己找上了門。
佟蓧回憶道：“大概是一年前，我妹妹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我當時高興壞了，便立馬就將她接入府中。”
“阿菁住下來後沒多久，我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她臉色總是不太好，經常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人也一天天消瘦。於是在我的堅持下，阿菁才說了實話。原來她早就發現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才會離開樂坊，跑來滄州想見我最後一面。”
佟蓧用雙手捂著臉，不斷有淚珠自指縫間流淌而下，“後來她的身子越來越差，不過半年的時間就已油盡燈枯。臨走前，她說…..”
尹慕晨追問：“她說了什麽？”
“她說她恨父親，恨天命，可她最恨的….就是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