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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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我會為你保守秘密。”
“秘密？”翟肅一把推開她，臉色難看至極，“呵，不過是練功不慎，心神不穩罷了，何來的什麽秘密？姑娘想太多了吧？”
“哦？只是這樣嗎？”尹慕晨踉蹌著後退幾步，目光卻平靜地盯著對方，娓娓道來，“聽問令尊曾因修習邪道而走火入魔。當時翟師兄已滿七歲，應該已經記事了吧？”
“你！”翟肅突然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從哪裏聽來？”
尹慕晨不答，繼續道：“傳聞你父親自創篪閻劍法，曾一度難逢敵手，可偏偏他急於求成，竟因走火入魔而誤入邪道。令尊死後，各大門派為了留存的半本篪閻劍譜尋遍天下，卻始終沒有結果。從此那半本篪閻劍譜銷聲匿跡，成了一個謎。”
“閉嘴！”翟肅身體止不住開始顫抖，雙拳垂在身側死死捏緊，“不許你提起我父親！”
“我瞧翟師兄當日靈氣暴走的樣子，不似天清門心法所致，其中是否另有隱情呢？” 尹慕晨笑得饒有深意，“若被世人得知翟致遠的兒子也因修煉而入魔，你說各大仙門會怎麽想？”
聽到這裏，翟肅再也壓制不住怒意，胸腔裏像是燃著一團火，幾乎將他的理智燃盡。他沖到尹慕晨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閉嘴！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尹慕晨也不掙紮，就任由翟肅的怒氣撒在她身上，甚至還火上澆油，“我也是從書上看到的，翟師兄若問心無愧，何必動怒？”
“我沒有！你給我閉嘴！”翟肅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體內不斷暴漲的怒意，他從未在神志清醒的時候如此失控過。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不對勁，猛然松開力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尹慕晨眼神閃躲，但也只是片刻。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對你做什麽？我說了，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而已。”
翟肅逼著自己深吸一口氣，而後又催動靈力，這才勉強暫時壓制住失控的情緒。他神色古怪地看著尹慕晨，啞聲問：“你做這麽多，就只是為了這個？”
尹慕晨鄭重地點點頭，“只是這樣。”
翟肅忽然覺得可笑，臉上的迷惘更甚，“為什麽？”
尹慕晨直接說：“因為我喜歡你嘛！”
氣氛詭異到了極致，前一刻二人還喊打喊殺，下一刻便是濃情蜜意的告白。
翟肅也被尹慕晨的直接給驚到了，他赤紅著眼上下打量她許久，終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你瘋了！”
尹慕晨全然不在意被罵，反而笑得沒心沒肺，“追人哪有不瘋的！”
翟肅猛地後退數步，視對方如洪水猛獸一般，“你簡直……不可理喻！”
尹慕晨看著翟肅落荒而逃的樣子，忍了好久的笑終於憋不住了。她拿出懷裏的測靈儀，果然又有一顆珠子亮了。
很好！她很滿意！
可尹慕晨還沒高興多久，面前的慈普塔猛地發出轟隆一聲，隨即連土地也在抖動。
尹慕晨趕忙跑到翟肅身邊，問：“發生什麽事了？”
翟肅楞楞盯著面前的黑塔，喃喃道：“封印……松動了。”
尹慕晨正想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時，剛離開的那名弟子也回來了，“翟師兄，我在遠處看到異動就過了。發生什麽事了？”
翟肅急忙道：“慈普塔的封印似有松動。你快去通知掌門和各大封主，我先在這裏撐著，能撐多久是多久。”
那名弟子應下後便匆匆離開。
翟肅又看向尹慕晨，道：“你也走！”
尹慕晨拒絕，“我不！”
翟肅沈下臉，“胡鬧！慈普塔內陰魂厲鬼數不勝數，萬一封印破了，不是你我可以應付的。你.....”
尹慕晨直接打斷，固執道，“你不走，我是不會走的！雖然我靈力低微，但我也想幫忙。”
翟肅想了想，只得同意。二人催動靈力，試著把慈普塔外散的怨氣壓下去。本不指望憑他們二人就能將慈普塔的怨氣壓下，不料原本洶湧外散的怨氣陡然間消失無蹤。
黑色的慈普塔在一片夜色中如死物一般，沈寂得叫人心裏發毛。
而在怨氣停止湧動的一瞬間，慈普塔的大門突然‘轟’地打開，露出裏頭的無盡的黑。
“大門……”尹慕晨慌張地看向翟肅，“開了。”
翟肅沒有說話，只死死盯著塔內無盡的黑暗，眉頭皺得死緊。
“阿肅……”
熟悉的聲音如夜風劃過，一瞬即逝。
翟肅一怔，忙問：“你有沒有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沒有啊。”尹慕晨莫名，四下張望兩下後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我只聽到風聲。你還聽到了什麽？”
話音剛落，只見翟肅邁步就要往裏走。尹慕晨大驚，忙上前阻攔，“你做什麽？”
翟肅說：“我要進去看看。”
尹慕晨不肯撒手，“你剛才還說裏面危險至極，不是你我能應付的。”
“你先回去。” 翟肅冷冷甩開，完全不顧尹慕晨的阻攔，徑直朝塔內走去。
“翟肅！”尹慕晨在後頭喊道，可翟肅似乎是鐵了心的要進去，壓根不理會。
“這臭小子！”尹慕晨暗罵一聲，最後想了想，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雖然翟肅從小在天清門長大，卻從未進入過慈普塔內部，不知裏頭竟是這副樣子，似乎看起來有些許……熟悉。
塔內的結構要比他們想象中更簡單，更安靜，但也更深邃。周圍沒有任何看見任何魔物厲鬼，只有一條直直窄窄的通道，望不到盡頭。
二人走了許久終於在通道盡頭看見了一間石室。石室頂部有道小孔，一束月光剛好透過小孔照入，讓這處神秘幽暗的無人之境更顯陰冷。
翟肅上前將石室外一扇半掩著柵欄推開，隨後二人都楞住了。
石室原來是一間囚室，裏頭正關押著一名囚犯！
那人微微低垂著腦袋看不清長相，但從身型來看應該是名年輕男子。
翟肅楞了下，看著面前的男子，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覺湧來。他慢慢向對方靠近，越走近越覺得此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這種直到他借著月光看清後，他才意識到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盡頭處的那名男子竟是……翟肅！
竟是他自己？！
這時尹慕晨也看到了男子的面容，大驚之下，她的目光來回在兩個‘翟肅’身上打轉。
怎麽會有兩個翟肅？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著囚室靠近。只見‘翟肅’雙膝跪地，眸子緊緊閉著，略微蒼白的臉上神色平靜無波，看上去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這個‘翟肅’看起來已經被關在此處許久，衣衫殘破，兩條被鐵鏈禁錮著的手臂上滿是斑駁血跡。
‘翟肅’突然睜開眼，某種一片血紅，如地獄惡鬼。他沖著翟肅冷笑一聲，隨即道：“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你是誰？”翟肅問。
“我不就是你嗎？”‘翟肅’回答。
翟肅怒喝，“妖孽！竟假扮成我的樣子，意圖迷惑人心！”
可對方卻低低笑了起來，“我就是你啊！未來的你！”
翟肅楞住。
只聞那聲音又道：“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嗎？看看我，這就是你的下場，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嗎？”
“翟肅，你別聽他胡說。他是想要迷惑你的神志。”
翟肅沒有說話。那囚室內的‘翟肅’又道：“你不恨嗎？”
翟肅霍然擡頭，“什麽？”
“明明是他們對不起你，憑什麽所有苦痛都要你來承受？”那人的聲音裏帶著蠱惑，“你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別再說了！”翟肅剛壓下的怒意再次湧上來。尹慕晨忙拉住他，“翟肅，冷靜點。這是塔內的陰魂想要迷惑你的神志。”
翟肅盯著對面，苦笑一聲，“恨？恨又有什麽用呢？”
“當然有用！仇恨會成為你最厲害的武器！去找到你的仇人，殺了他！把你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理智和意識逐漸被那聲音占據，夾雜著鋪天蓋地的恨意將翟肅徹底淹沒。
“我的仇人….在哪兒？到底誰才是….”
翟肅如同一頭受了傷的野獸，雙目通紅地看向前方。下一瞬，他猛地出劍攻向對方，眼看著劍刃即將刺入對方的胸口。
忽地，一陣微風拂過發鬢，帶起飄散的幾縷發絲。
小兔崽子！你又皮癢了是不是？”
翟肅手中的動作猛然停滯。
他慌張地轉頭去尋剛才那道聲音的來源。可背後除了一片漆黑外，什麽也沒有。
下一刻，消失的聲音再次響起，比起方才更為低沈渾，也更加清晰。
“為父不過出去了幾天，你就真當沒人管你了嗎？”
這次連尹慕晨也聽見了。
熟悉的聲音讓翟肅身體頓時僵硬。
那是…..
“小兔崽子！再敢調皮，我就把你打得下不了床！”
那是….父親的聲音，是他父親翟致遠的聲音！
曾經他最厭煩，最討厭的呵斥聲，卻成了他後來午夜夢回，每每不能忘記的聲音。
翟肅霎時就紅了眼，腦子裏滑過太多零碎的片段。待他再回過神來，囚室裏的‘翟肅’已然消失，就連背後的石墻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遠處的火光沖天。
和那日天劍莊的一模一樣，熊熊大火幾乎要將黑夜也給照亮，在刺眼的紅光裏，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渾身浴血。
翟肅腦袋猛地一片空白，不管不顧地就要往火光裏跑。
尹慕晨卻死死拉著他的衣袖，“翟肅，這是慈普塔幻化出來的幻境，你不要被迷惑了。這些都不是真的！”
翟肅將她的手指一點一點掰開，“於我而已，這些都是真實。”
在尹慕晨的呼喊中，翟肅一步步走向漫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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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翟肅一把推開她，臉色難看至極，“呵，不過是練功不慎，心神不穩罷了，何來的什麽秘密？姑娘想太多了吧？”
“哦？只是這樣嗎？”尹慕晨踉蹌著後退幾步，目光卻平靜地盯著對方，娓娓道來，“聽問令尊曾因修習邪道而走火入魔。當時翟師兄已滿七歲，應該已經記事了吧？”
“你！”翟肅突然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從哪裏聽來？”
尹慕晨不答，繼續道：“傳聞你父親自創篪閻劍法，曾一度難逢敵手，可偏偏他急於求成，竟因走火入魔而誤入邪道。令尊死後，各大門派為了留存的半本篪閻劍譜尋遍天下，卻始終沒有結果。從此那半本篪閻劍譜銷聲匿跡，成了一個謎。”
“閉嘴！”翟肅身體止不住開始顫抖，雙拳垂在身側死死捏緊，“不許你提起我父親！”
“我瞧翟師兄當日靈氣暴走的樣子，不似天清門心法所致，其中是否另有隱情呢？” 尹慕晨笑得饒有深意，“若被世人得知翟致遠的兒子也因修煉而入魔，你說各大仙門會怎麽想？”
聽到這裏，翟肅再也壓制不住怒意，胸腔裏像是燃著一團火，幾乎將他的理智燃盡。他沖到尹慕晨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閉嘴！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尹慕晨也不掙紮，就任由翟肅的怒氣撒在她身上，甚至還火上澆油，“我也是從書上看到的，翟師兄若問心無愧，何必動怒？”
“我沒有！你給我閉嘴！”翟肅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體內不斷暴漲的怒意，他從未在神志清醒的時候如此失控過。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不對勁，猛然松開力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尹慕晨眼神閃躲，但也只是片刻。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對你做什麽？我說了，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而已。”
翟肅逼著自己深吸一口氣，而後又催動靈力，這才勉強暫時壓制住失控的情緒。他神色古怪地看著尹慕晨，啞聲問：“你做這麽多，就只是為了這個？”
尹慕晨鄭重地點點頭，“只是這樣。”
翟肅忽然覺得可笑，臉上的迷惘更甚，“為什麽？”
尹慕晨直接說：“因為我喜歡你嘛！”
氣氛詭異到了極致，前一刻二人還喊打喊殺，下一刻便是濃情蜜意的告白。
翟肅也被尹慕晨的直接給驚到了，他赤紅著眼上下打量她許久，終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你瘋了！”
尹慕晨全然不在意被罵，反而笑得沒心沒肺，“追人哪有不瘋的！”
翟肅猛地後退數步，視對方如洪水猛獸一般，“你簡直……不可理喻！”
尹慕晨看著翟肅落荒而逃的樣子，忍了好久的笑終於憋不住了。她拿出懷裏的測靈儀，果然又有一顆珠子亮了。
很好！她很滿意！
可尹慕晨還沒高興多久，面前的慈普塔猛地發出轟隆一聲，隨即連土地也在抖動。
尹慕晨趕忙跑到翟肅身邊，問：“發生什麽事了？”
翟肅楞楞盯著面前的黑塔，喃喃道：“封印……松動了。”
尹慕晨正想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時，剛離開的那名弟子也回來了，“翟師兄，我在遠處看到異動就過了。發生什麽事了？”
翟肅急忙道：“慈普塔的封印似有松動。你快去通知掌門和各大封主，我先在這裏撐著，能撐多久是多久。”
那名弟子應下後便匆匆離開。
翟肅又看向尹慕晨，道：“你也走！”
尹慕晨拒絕，“我不！”
翟肅沈下臉，“胡鬧！慈普塔內陰魂厲鬼數不勝數，萬一封印破了，不是你我可以應付的。你.....”
尹慕晨直接打斷，固執道，“你不走，我是不會走的！雖然我靈力低微，但我也想幫忙。”
翟肅想了想，只得同意。二人催動靈力，試著把慈普塔外散的怨氣壓下去。本不指望憑他們二人就能將慈普塔的怨氣壓下，不料原本洶湧外散的怨氣陡然間消失無蹤。
黑色的慈普塔在一片夜色中如死物一般，沈寂得叫人心裏發毛。
而在怨氣停止湧動的一瞬間，慈普塔的大門突然‘轟’地打開，露出裏頭的無盡的黑。
“大門……”尹慕晨慌張地看向翟肅，“開了。”
翟肅沒有說話，只死死盯著塔內無盡的黑暗，眉頭皺得死緊。
“阿肅……”
熟悉的聲音如夜風劃過，一瞬即逝。
翟肅一怔，忙問：“你有沒有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沒有啊。”尹慕晨莫名，四下張望兩下後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我只聽到風聲。你還聽到了什麽？”
話音剛落，只見翟肅邁步就要往裏走。尹慕晨大驚，忙上前阻攔，“你做什麽？”
翟肅說：“我要進去看看。”
尹慕晨不肯撒手，“你剛才還說裏面危險至極，不是你我能應付的。”
“你先回去。” 翟肅冷冷甩開，完全不顧尹慕晨的阻攔，徑直朝塔內走去。
“翟肅！”尹慕晨在後頭喊道，可翟肅似乎是鐵了心的要進去，壓根不理會。
“這臭小子！”尹慕晨暗罵一聲，最後想了想，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雖然翟肅從小在天清門長大，卻從未進入過慈普塔內部，不知裏頭竟是這副樣子，似乎看起來有些許……熟悉。
塔內的結構要比他們想象中更簡單，更安靜，但也更深邃。周圍沒有任何看見任何魔物厲鬼，只有一條直直窄窄的通道，望不到盡頭。
二人走了許久終於在通道盡頭看見了一間石室。石室頂部有道小孔，一束月光剛好透過小孔照入，讓這處神秘幽暗的無人之境更顯陰冷。
翟肅上前將石室外一扇半掩著柵欄推開，隨後二人都楞住了。
石室原來是一間囚室，裏頭正關押著一名囚犯！
那人微微低垂著腦袋看不清長相，但從身型來看應該是名年輕男子。
翟肅楞了下，看著面前的男子，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覺湧來。他慢慢向對方靠近，越走近越覺得此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這種直到他借著月光看清後，他才意識到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盡頭處的那名男子竟是……翟肅！
竟是他自己？！
這時尹慕晨也看到了男子的面容，大驚之下，她的目光來回在兩個‘翟肅’身上打轉。
怎麽會有兩個翟肅？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著囚室靠近。只見‘翟肅’雙膝跪地，眸子緊緊閉著，略微蒼白的臉上神色平靜無波，看上去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這個‘翟肅’看起來已經被關在此處許久，衣衫殘破，兩條被鐵鏈禁錮著的手臂上滿是斑駁血跡。
‘翟肅’突然睜開眼，某種一片血紅，如地獄惡鬼。他沖著翟肅冷笑一聲，隨即道：“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你是誰？”翟肅問。
“我不就是你嗎？”‘翟肅’回答。
翟肅怒喝，“妖孽！竟假扮成我的樣子，意圖迷惑人心！”
可對方卻低低笑了起來，“我就是你啊！未來的你！”
翟肅楞住。
只聞那聲音又道：“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嗎？看看我，這就是你的下場，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嗎？”
“翟肅，你別聽他胡說。他是想要迷惑你的神志。”
翟肅沒有說話。那囚室內的‘翟肅’又道：“你不恨嗎？”
翟肅霍然擡頭，“什麽？”
“明明是他們對不起你，憑什麽所有苦痛都要你來承受？”那人的聲音裏帶著蠱惑，“你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別再說了！”翟肅剛壓下的怒意再次湧上來。尹慕晨忙拉住他，“翟肅，冷靜點。這是塔內的陰魂想要迷惑你的神志。”
翟肅盯著對面，苦笑一聲，“恨？恨又有什麽用呢？”
“當然有用！仇恨會成為你最厲害的武器！去找到你的仇人，殺了他！把你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理智和意識逐漸被那聲音占據，夾雜著鋪天蓋地的恨意將翟肅徹底淹沒。
“我的仇人….在哪兒？到底誰才是….”
翟肅如同一頭受了傷的野獸，雙目通紅地看向前方。下一瞬，他猛地出劍攻向對方，眼看著劍刃即將刺入對方的胸口。
忽地，一陣微風拂過發鬢，帶起飄散的幾縷發絲。
小兔崽子！你又皮癢了是不是？”
翟肅手中的動作猛然停滯。
他慌張地轉頭去尋剛才那道聲音的來源。可背後除了一片漆黑外，什麽也沒有。
下一刻，消失的聲音再次響起，比起方才更為低沈渾，也更加清晰。
“為父不過出去了幾天，你就真當沒人管你了嗎？”
這次連尹慕晨也聽見了。
熟悉的聲音讓翟肅身體頓時僵硬。
那是…..
“小兔崽子！再敢調皮，我就把你打得下不了床！”
那是….父親的聲音，是他父親翟致遠的聲音！
曾經他最厭煩，最討厭的呵斥聲，卻成了他後來午夜夢回，每每不能忘記的聲音。
翟肅霎時就紅了眼，腦子裏滑過太多零碎的片段。待他再回過神來，囚室裏的‘翟肅’已然消失，就連背後的石墻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遠處的火光沖天。
和那日天劍莊的一模一樣，熊熊大火幾乎要將黑夜也給照亮，在刺眼的紅光裏，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渾身浴血。
翟肅腦袋猛地一片空白，不管不顧地就要往火光裏跑。
尹慕晨卻死死拉著他的衣袖，“翟肅，這是慈普塔幻化出來的幻境，你不要被迷惑了。這些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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