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瀾眉頭微蹙，雖然身邊沒什麽人，可是隨便討論北方局勢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但是顧不了那麽多了，便朝前走了兩步，離施灝卿更近了些，掩飾不住地擔憂，“北方怎麽了？”

施灝卿聽她這麽問，嘴角的笑容更為苦澀了，“你擔心北宮良垣對不對？”

沐瀾神色一僵，被他說中，她惱羞成怒，“你有事說事，別提其他的。”

“我要成親了，”他岔開了話題，笑得越發地歡快了，可眼角明明帶著一絲水光，“你不祝福我麽？”

沐瀾沈默不去看他。

“北宮良垣真的好福氣，他雖然不在身邊，可你惦記他，想著他的，關心他的處境，我好嫉妒，”施灝卿很激動，高大英挺的身子隱隱發顫。

沐瀾眉頭皺得更深了，這人今天受什麽刺激了，說這些奇怪的話，她惦記北宮良垣和他有什麽關系，她樂意就行。

“我以前總想，為什麽北宮良垣老是針對我，甚至親自挑釁我，從剛才你對他的關心，我才不得不已相信他對你的情意，”施灝卿克制不住，已然有些哽咽了。

他是扒開了自己受傷的心說這些話，他奢望自己還有一絲絲的機會能得到她的垂青，可是驗證過之後，他很絕望，便更不怕傷口撒鹽了。

娶顧明秋這樣的女人，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多看一樣的，更別說其他的了。

阿垣的情意？沐瀾忽然被雷霆擊中了似地腦子嗡嗡響，她這段時間總是很迷茫，可身邊也不知道找誰解疑答惑好，便給擱下了，加之北宮良垣送來的信和東西都和北方的局勢沒有關系，她便更亂了。

所謂關心則亂，她忽然明白了，心裏也鉆出了一絲絲異樣的情緒。

施灝卿見她眼中徐徐綻放出光芒，心死如灰，像是狠狠打了一次的臉徹底清醒了，“你對北宮良垣……”

他哽住了。

“是，我擔心他，”沐瀾心隨意動，臉色沈靜如水，眸光卻是那麽的生動美麗，“他是沒唯一一個不會計較我出身願意娶我的男人。”

她想到了北宮良垣那句話，‘沐瀾，我娶你’，當時她不以為意，現在想想心裏莫名的甜蜜。

“我也願意，”施灝卿迫不及待地解釋，搶著表達心意，“又不只他北宮良垣一個男人願意。”

沐瀾揚唇，笑得很勉強，“你不行，你有太多的顧慮。”

施灝卿頓住了，他有什麽顧慮，他……

他想到了大哥殷切的期盼，他想到了商行這些年的生意，又想到顧家和京州顧家本家。

他有太多的顧慮，別的不說，大哥就首先不會同意，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沐瀾願意嫁給他，她也不會幸福。

他笑容更澀了，原來沐瀾才是那個看清楚一切的人，難怪，她明知道北宮良垣針對自己，她也不出來阻攔，原來她一直都在斷自己的念頭。

只有他傻，一邊答應了大哥娶顧明秋，一邊還妄想著窺探她的心思來安慰自己，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回答更令此刻的他猶如遭受錐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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