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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好比已喝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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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蔓嚇壞了,蘇木自己也嚇了一跳,畢竟李三妹是個孕婦!

兩人慌忙下河,把李三妹拖上來。

“哎呦,我肚,我肚好痛!”李三妹大哭。

葉蔓忙把她扶著,在草地躺好,替她檢查。

除了腿被荊棘掛破點皮,好像並無大礙。

“別哭啦,沒事!”葉蔓站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家。”

“怎麽沒事?我肚疼,來人啊,我們家姑娘和姑爺殺人了……”李三妹卻躺在地上,撒潑放賴不起來。

蘇木惱恨地睇著她,不用也知道,這娘們無非是打銀的主意。

“給你一兩銀,起來吧。”他從懷裏掏出銀。

李三妹的哭聲頓止,伸手奪了銀,塞入懷裏。

“哼!”葉蔓把她拉起來,厭憎地瞅她一眼。

“你們走吧,我不用你們送了,早點還錢回來,不要總是讓我來催。”李三妹抖抖衣服上的泥水,腆著肚走了。

蘇木和葉蔓相視一眼,無奈苦笑。

“算了,還有二兩銀,明天咱去獵場,一路采藥,回頭還能換錢。”蘇木安慰蔓。

兩人都惦記紫菀,快步回山。

春香抱著紫菀在木屋院裏曬太陽,她不作妖,蘇木和葉蔓對她都好感多了。

下午蘇木弄菜園,葉蔓曬藥材,春香帶孩,倒也和諧融洽。

第二天,蘇木和葉蔓起得很早,兩人吃了早飯,備好幹糧,準備出發。

春香跟著起來了,想要和他們一起,葉蔓考慮到今天有重要事情要辦,不想帶她一起,讓她在家曬藥,給菜園澆水。

“哦……”春香很不情願地答應。

葉蔓把還在熟睡中的紫菀背在背簍裏,春香問道:“要不把紫菀放家裏吧,我看著她就行,你們帶她上山也危險。”

“還是我帶著吧,不定要天黑才回。”葉蔓不放心把女兒一整天都交給春香。

天亮時,蘇木和葉蔓已經翻過了幾個山頭。

這幾天天氣好,山裏能采的藥材更豐富了,順便還摘了不少野菜和蘑菇。

兩人帶了吹針管,一路逮了兩只野兔,兩只山雞,收獲頗豐。

歇了一會,給紫菀餵了奶,兩人繼續前行。

日上三竿,兩人終於到了溫泉山,也就是獵場的外圍。

蘇木住腳,環顧了一下山頭,那種奇妙的似曾相識之感,再次籠罩他。

“我們過去!”葉蔓轉頭。

蘇木點頭,大步走在前面。

哨崗還在,但淩亂蕭條,好像已沒人打理看守。

蘇木和葉蔓站在門口,面面相覷。

“人走了?”蘇木皺眉。

葉蔓笑道:“走了便走了,剛好省了一兩銀,走,我們進山瞧瞧。”

蘇木點頭,牽著葉蔓的手,從破敗的圍欄缺口進入,往溫泉方向走去。

氤氳籠罩的溫泉,隱匿在山谷,谷內亭臺樓閣,各種鮮花綻放,美如仙境。

“果然是好去處!”蘇木讚嘆。

葉蔓在一處亭臺坐下,把紫菀從背簍裏抱出來,抱在懷裏,一邊思忖這裏的建築排場,非皇家不能。

“蘇木,你對這裏有印象嗎?”她問。

蘇木信步往前,正在凝神尋找感覺。

但走來走去,記憶一點不能突破,沒有任何進展。

“餓了嗎?我先弄吃的。”蘇木放下背簍,找了塊空曠的地方,思索一會,挖了個坑。

“咦,你幹嘛呢?”葉蔓抱著紫菀過去。

“嘿嘿,我做叫花雞。”蘇木撿來木柴,先生氣火堆,用瓦罐燒上熱水。

想到香噴噴的叫花雞,葉蔓已是垂涎欲滴。

“要不要我來處理山雞?”她笑著問。

“不用吧,我現在刀法長進可大了!”蘇木拿出葉蔓的刀具。

她現在有兩套刀具,一套用於手術,一套成了廚房必備。

葉蔓笑嘻嘻看著他,讓他自己動手也好。

蘇木從篾簍裏拿出一只山雞,很嫻熟地開膛剖肚,丟掉裏邊的內臟、氣管,去掉雞頭雞尾。

調了黃泥,他把山雞用黃泥糊起來,放入土坑,用柴火煨著。

“若是再遲些日,有荷葉更好。”葉蔓。

蘇木忽然晃神,怔怔看著葉蔓。

“珩郎,不如把它褪了毛,抹上鹽巴,用荷葉包裹,再塗黃泥……”

葉蔓的臉,成了另一個女,依稀恍惚,笑靨如花,卻不真切。

“蘇木!”葉蔓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蘇木回過神,喃喃:“我又想起她了!”

“看出來了。”葉蔓和他感情日漸深厚,他的失態,一次比一次令她失落。

看樣,這樣的場景,蘇木與雪薇也曾有過,也看得出來,蘇木和雪薇感情甚篤。

猜想雪薇是害他的渣女,也不過是她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她默默站起來,抱著紫菀,走到亭臺坐下。

“蔓,你生氣了?”蘇木追過來。

“沒,不是生氣,只是想靜一靜,好好想想。”葉蔓扯著嘴角笑笑。

蘇木看著她,沈吟一會:“我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我對你不會變。”

葉蔓搖頭,沒有話。

蘇木嘆了口氣,和她一起,看著熱氣繚繞的溫泉,心事重重。

紫菀不知道大人的心事,咿咿呀呀地歡唱,還伸著手,讓蘇木抱抱。

蘇木把紫菀抱過來,微笑親了親她。

“或許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死了。”他喑啞。

葉蔓轉頭看著他,等他下文。

“我便是死了吧,就好比我已經喝了孟婆湯,到了下一世,前生再如何,我也回不去。”蘇木幽幽地。

葉蔓問:“你是你的前塵往事,都不去找尋了嗎?”

蘇木淡淡一笑,“若是已轉世,誰又能找回去?所以各自都只能憑各自的造化。”

葉蔓默默點頭,感覺他得也有道理,就好比現在,她也不知道父母什麽情況,無論父母多麽不好,她也回不去他們身邊。

“或許失憶是天意。”蘇木輕輕牽住葉蔓的手。

現在對於他來,雪薇只是一個模糊的影,而葉蔓和紫菀才是真真實實在他身邊的親人,一定要讓他做選擇,他決定放棄過往,就當自己早已喝了孟婆湯,到了來生。

葉蔓和他對視片刻,微笑依偎入他的懷裏。

既然如此,那他們便在這杏村裏懸壺濟世,生兒育女,平淡幸福地度過此生吧。

蘇木一手摟著她,一手抱著紫菀,長長籲了一口氣,他以為,至此為止,該是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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