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造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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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造反不好
◎可那是蘇眠◎
第二日一大早, 蘇眠便盯著一個婆子給她洗衣服。
“輕一點！若是洗破了我叫你好看！”
她雙手環在胸前，一副嫌棄的模樣。
梅望山一早便被她吵得睡不著，帶著氣吼她：“你安靜些！”
他一出聲, 蘇眠立馬扭過頭去, 像是要張口說話，頓了頓又住了嘴。
梅望山後頭要罵的話瞬間咽了回去，聲音輕了些：“你一大早吵什麽？”
“明明是你家下人連個衣服都洗不好！”
“你跟個野猴子似的在泥裏打滾, 誰給你洗得幹凈！”
蘇眠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頭跑遠。
梅望山：……
一連幾天，蘇眠皆是這般做派，還時不時地跑到茅屋前頭的空地上張望，像是在等人。
任誰見了都覺得她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除了被折磨得不耐煩的兩個漿洗婆子，誰都懶得多看她兩眼。
梅望山看到冷笑：“想必是你脾氣壞, 他不想伺候你，將你丟在此處逃了。”
蘇眠楞住：“你胡說！”
梅望山嗤笑。
人走了他自然是要派人跟著的，眼瞧著那侍衛變賣了馬匹，坐船走了。
若是尋人，便該四處尋覓, 再不濟也該回京去尋文大人，這般坐船南下，逃奴罷了！
虧得那侍衛跑了, 若真敢去尋人，定叫他有來無回。
也就這二小姐是個蠢的, 還以為會有人來接她。
“若你真是文二小姐, 我自會派人送你回京, 且安心住著吧。”
蘇眠聞言別扭道：“我才不要你送！”
梅望山收了嘴角的嘲笑：“你當我願意送？”
蘇眠似是壯著膽子, 試探著上前抓住梅望山的衣袖，壓低聲音，“殿下！我知你是殿下，你放我走吧！”
梅望山瞬間甩開她低吼：“休得胡言！”
蘇眠怯生生舉起手：“我發誓……絕不說出去……”
梅望山上下打量她片刻：“你隨我來！”
七拐八拐的，蘇眠隨著梅望山進了一個山洞，她進去後不由眼睛發亮。
好多……兵器！
梅望山擺手讓洞內的人都下去，黑著臉問她：“你之前說自小不在京城長大，那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蘇眠眼睛四處亂飄，一臉心虛。
梅望山曲指敲了敲山壁：“說！”
蘇眠低著頭小聲道：“那晚我尿急，想出去如廁，瞧見個人鬼鬼祟祟的，就跟了上去。”
她猛地擡頭看向梅望山：“就是你身邊那個大胡子！他跟別人說你個小兔崽子已將東西備好了，不會耽誤他們王爺用，是、是哪個王爺？”
梅望山的臉登時比一旁地上的煤炭還要黑，咬牙道：“敢說謊就撕爛你的嘴！”
蘇眠頓時挺直了背：“我沒說謊！是、是你通敵叛國……”
她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又低著頭縮成一團：“殿下，你別殺我……”
梅望山皺眉：“還聽到了什麽？”
“你不是都知道嗎，還問我？”
“再不說現在就殺了你！”
“還說五日之內就會有消息！”
蘇眠猛地退後一步：“沒了沒了，就這些了，殿下你、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她滿臉的試探，硬是將一旁的梅望山氣笑了，低聲斥她：“不許胡說！”
“可那些是西夏人。”
昏暗的山洞只有一側的爐火發亮，她的睫毛映在臉頰上，忽閃忽閃的。
梅望山眉頭緊鎖：“你在哪見到的那人？”
蘇眠搖頭：“殿下，造反不好。”
梅望山：……
他活膩了要造反啊？！
“回答我！”
蘇眠固執地繼續問：“那殿下是要通敵叛國？”
她袖中的匕首蓄勢待發，脊背有些發緊。
她沒殺過人，更別說是皇子了，可若是面前這人真有意引起戰亂，那她便殺了他！
反正此處無人認識她，她又用的假身份，介時逃走後定沒人能找到她。
梅望山有些不耐煩：“誰他媽通敵叛國，我在做正事！”
“那殿下要做什麽？”蘇眠的聲音裏的怯意瞬間不見，連眼裏的恐懼都收了去，言語間步步緊逼：“大晏的皇子和西夏人能有什麽正事？”
梅望山眼眸微瞇，不自覺退後一步：“你無須知曉……你做什麽！”
不過眨眼間，蘇眠的匕首便抵到了他脖頸間。
蘇眠矮他不少，勒得他略有些喘不過氣來，還沒等他開口便聽到蘇眠問：“既不造反，又無叛國，那殿下這般是為何？”
梅望山氣急，喘著粗氣低吼：“弒殺皇子乃是誅九族的死罪！”
匕首幾欲要劃破肌膚：“總好過戰亂四起，百姓流離失所！”
梅望山：……
還他娘是個行俠仗義的野猴子！
他沈默片刻，三言兩語道出：“西夏國擅長冶鐵之術，他們幫我冶鐵。”
“那西夏要什麽？”
“……”
“說！”
梅望山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咬牙道：“替他們主子奪權。”
蘇眠低喃：“哥舒聽？”
梅望山沈默，沒有反駁。
蘇眠蹙眉，如今西夏眾臣分為兩黨，一是被先帝托孤，扶持幼帝的攝政王，二便是皇叔之尊的哥舒聽。
只有名不正言不順才需要奪權。
蘇眠松手放開梅望山。
梅望山臉色漲得發紅，張口就要喊人。
“殿下別急著叫人。”蘇眠緩緩收起匕首：“昨晚聽您說今天會有人來取兵器，不知什麽時候到？”
梅望山：！
“你還偷聽我說話？”
蘇眠擡眸看了他一眼：“不止我偷聽，那西夏人也在偷聽，殿下說話時不知道避著人嗎？”
梅望山咬牙切齒：“混賬！”
“那人確實混賬，我定幫殿下把他和接頭人給揪出來！”
“你混賬！”
“殿下別罵了，您現在該去給運兵器的人安排一番，告訴他們莫要被人跟蹤。”
梅望山一楞：“為什麽？”
蘇眠：？
“哥舒聽想要咱們的兵器，你沒聽出來麽？”
“兵器庫很隱蔽！”
蘇眠：……
“兵器庫自然隱蔽，並且守衛嚴密。”蘇眠聲音輕緩，“可對方有備而來，難保不會人多取勝，再甚者直接半路埋伏……”
梅望山搖頭：“大晏境內，他們不敢。”
蘇眠恨鐵不成鋼：“若尾巴斷的幹凈，不留下證據，他們有何不敢？”
她聲音威脅中帶著蠱惑：“殿下別忘了，此次冶鐵，西夏只出了冶鐵技法，鐵礦和人手可都是咱們的，他們若將兵器搶去藏起來，豈不是空手套白狼？”
梅望山心下一緊：“那麽多兵器，哪能藏…………”
“若是有心，掏空一座荒山存放又有何不可？分批運去西夏境內，若哥舒聽有殿下相助奪權成功後，殿下猜測這兵器利刃刺向的是何人？”
西夏西側是無邊大漠，東側……東側是他們大晏！
梅望山聽了她的話只覺得頭發都要豎起來，緊攥著拳頭：“我這便吩咐下去。”
蘇眠忙攔住他：“殿下稍等，還有一事。”
“你說。”
“切記莫叫西夏人看出不對，且等明日他們接頭時我去探聽一番他們的謀劃，而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梅望山猶豫：“西夏人若是死在我大晏……”
蘇眠笑：“除了殿下，誰知道他們是西夏人？”
梅望山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而後看向蘇眠。
蘇眠咧著嘴笑：“殿下莫憂，只要您不造反，一心為大晏，事成之後我定任您處置！”
梅望山輕哼一聲：“這才像話！”
這野猴子竟敢拿匕首抵著他，等事成之後……定要她好看！
蘇眠眼瞧著梅望山理了理衣衫離開後，立刻眉開眼笑地跑到一旁的兵器前。
西夏冶鐵之法當真是高明，她家裏那把紅纓槍便是師父當年在戰場上繳獲的，過了這麽許多年依舊鋒利無比。
她伸出指尖彈了彈面前的刀刃，輕笑一聲，還好方才不用殺人，她嚇得手指現在還有些抖！
再想想，其實陛下福氣也不賴，六皇子雖不上進，心地卻善良，方才這位雖蠢笨了些，卻也聽勸，嗯……方才這位排行第幾來著？
罷了，倒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反正此後也不一定會見著。
＊
梅頌今原想著蘇眠是騎馬回京，定要比他坐馬車快些，所以便日夜兼程，想著別遲了一步才好。
所以距京不過百裏時羽衛才趕上他。
梅頌今朝他身後瞧了瞧：“蘇姑娘呢？”
羽衛將蘇眠寫的信……紙條承給梅頌今，低聲道：“蘇姑娘不讓屬下跟著她。”
梅頌今唇瓣緊抿，看清了信上的內容，眉頭緊皺：“你既這般聽她的話，不若去做她的護衛。”
“殿下恕罪！”
羽衛又承上玉佩：“蘇姑娘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她說……”
“誰叫你收下的！”梅頌今瞬間坐直了身子，脫口而出：“送回去！”
一側的亦白嘴角抽了抽，這不是殿下偷偷放到蘇姑娘包袱裏的麽，怎得又給帶回來了？
羽衛楞住，忙解釋：“殿下，蘇姑娘說和您沒關系，這玉佩不好收著，便、便……”
他瞧著梅頌今略顯難看的臉，聰明地換了個話題：“殿下，實在是屬下不能再跟著蘇姑娘，她去了多勒山，三殿下和西夏人也在那兒，蘇姑娘非要弄清楚西夏人在做什麽，屬下怕被人認出牽扯到您才不得已離開。”
梅頌今眼眸動了動，沈默半晌才啟唇：“回京。”
他攥著信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垂下的睫毛微顫，目光渙散無神，恍惚間好似看到幼時父皇抱著三哥說笑，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場景。
多勒山，三哥，西夏……
每個詞都在提醒著他該遠離。
“停車！”
猜到他心思的亦白瞬間出聲提醒：“殿下不可……”
“回程。”
“殿下……”
“可那是蘇眠。”
是他唯一貪心想得到的人。
【作者有話說】
羽衛：殿下，給您看個寶貝！
小六（躺地大鬧）：送回去送回去送回去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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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此處無人認識她，她又用的假身份，介時逃走後定沒人能找到她。
梅望山有些不耐煩：“誰他媽通敵叛國，我在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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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別急著叫人。”蘇眠緩緩收起匕首：“昨晚聽您說今天會有人來取兵器，不知什麽時候到？”
梅望山：！
“你還偷聽我說話？”
蘇眠擡眸看了他一眼：“不止我偷聽，那西夏人也在偷聽，殿下說話時不知道避著人嗎？”
梅望山咬牙切齒：“混賬！”
“那人確實混賬，我定幫殿下把他和接頭人給揪出來！”
“你混賬！”
“殿下別罵了，您現在該去給運兵器的人安排一番，告訴他們莫要被人跟蹤。”
梅望山一楞：“為什麽？”
蘇眠：？
“哥舒聽想要咱們的兵器，你沒聽出來麽？”
“兵器庫很隱蔽！”
蘇眠：……
“兵器庫自然隱蔽，並且守衛嚴密。”蘇眠聲音輕緩，“可對方有備而來，難保不會人多取勝，再甚者直接半路埋伏……”
梅望山搖頭：“大晏境內，他們不敢。”
蘇眠恨鐵不成鋼：“若尾巴斷的幹凈，不留下證據，他們有何不敢？”
她聲音威脅中帶著蠱惑：“殿下別忘了，此次冶鐵，西夏只出了冶鐵技法，鐵礦和人手可都是咱們的，他們若將兵器搶去藏起來，豈不是空手套白狼？”
梅望山心下一緊：“那麽多兵器，哪能藏…………”
“若是有心，掏空一座荒山存放又有何不可？分批運去西夏境內，若哥舒聽有殿下相助奪權成功後，殿下猜測這兵器利刃刺向的是何人？”
西夏西側是無邊大漠，東側……東側是他們大晏！
梅望山聽了她的話只覺得頭發都要豎起來，緊攥著拳頭：“我這便吩咐下去。”
蘇眠忙攔住他：“殿下稍等，還有一事。”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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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望山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而後看向蘇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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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望山輕哼一聲：“這才像話！”
這野猴子竟敢拿匕首抵著他，等事成之後……定要她好看！
蘇眠眼瞧著梅望山理了理衣衫離開後，立刻眉開眼笑地跑到一旁的兵器前。
西夏冶鐵之法當真是高明，她家裏那把紅纓槍便是師父當年在戰場上繳獲的，過了這麽許多年依舊鋒利無比。
她伸出指尖彈了彈面前的刀刃，輕笑一聲，還好方才不用殺人，她嚇得手指現在還有些抖！
再想想，其實陛下福氣也不賴，六皇子雖不上進，心地卻善良，方才這位雖蠢笨了些，卻也聽勸，嗯……方才這位排行第幾來著？
罷了，倒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反正此後也不一定會見著。
＊
梅頌今原想著蘇眠是騎馬回京，定要比他坐馬車快些，所以便日夜兼程，想著別遲了一步才好。
所以距京不過百裏時羽衛才趕上他。
梅頌今朝他身後瞧了瞧：“蘇姑娘呢？”
羽衛將蘇眠寫的信……紙條承給梅頌今，低聲道：“蘇姑娘不讓屬下跟著她。”
梅頌今唇瓣緊抿，看清了信上的內容，眉頭緊皺：“你既這般聽她的話，不若去做她的護衛。”
“殿下恕罪！”
羽衛又承上玉佩：“蘇姑娘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她說……”
“誰叫你收下的！”梅頌今瞬間坐直了身子，脫口而出：“送回去！”
一側的亦白嘴角抽了抽，這不是殿下偷偷放到蘇姑娘包袱裏的麽，怎得又給帶回來了？
羽衛楞住，忙解釋：“殿下，蘇姑娘說和您沒關系，這玉佩不好收著，便、便……”
他瞧著梅頌今略顯難看的臉，聰明地換了個話題：“殿下，實在是屬下不能再跟著蘇姑娘，她去了多勒山，三殿下和西夏人也在那兒，蘇姑娘非要弄清楚西夏人在做什麽，屬下怕被人認出牽扯到您才不得已離開。”
梅頌今眼眸動了動，沈默半晌才啟唇：“回京。”
他攥著信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垂下的睫毛微顫，目光渙散無神，恍惚間好似看到幼時父皇抱著三哥說笑，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場景。
多勒山，三哥，西夏……
每個詞都在提醒著他該遠離。
“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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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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