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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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林致的話讓蘇煜和項呈微感意外，兩人透過車窗默默對視一眼。
隨後項呈轉過身對著車外的林致冷然道：“什麽蘇牧塵，這裏沒有蘇牧塵，更沒有誰對不起你，滾遠一點兒！”
說完他就要坐進車裏關車門。
那林致卻不知是發什麽瘋，全沒有上次蘇煜見到他時的溫雅謙和，一把扶住了車門對著副駕的蘇煜冷聲質問道：“蘇牧塵，當年是誰把你從大雪裏救回去的？是誰裹你在狐裘裏一點一點把暖熱？在王府別院的那些日子，我又是怎麽對你的？這些、你都忘了嗎？”
陛下臉色黑沈，下一刻就要飛腿將這不知好歹的東西踹飛出去。
“項呈哥，”車裏的蘇煜忽然出聲叫住了他：“咱們回家吧！”
一句“咱們”、一句“回家”，清清楚楚地分出了遠近親疏，蘇煜竟是連看都不屑於看林致一眼。
陛下的一顆心仿佛飛上了天，轉頭瞥了林致一眼，滿臉的得意和痛快，什麽也都不計較了，彎腰上車用力關上了車門，啟動車子離開。
車子駛出項家老宅一段距離，蘇煜開口說了句：“靠邊停。”
項呈依言停了車，轉頭去看蘇煜，靜待著他情緒發作。
傷感也好惱怒也罷，前世掏心掏肺地付出到頭來只換回一句“你對得起我嘛？”，任誰都不可能沒有半點兒情緒。
卻見蘇煜開了車門下車，繞到了駕駛位：“下來。”
項呈依言下車卻不明所以，這是要幹嘛？難道在車裏坐著說說心裏的郁悶還不行，一定要在大馬路上遛彎兒散心？
蘇煜把司機趕走自己坐進了駕駛位，然後對傻站在一旁的項呈道：“你坐旁邊指點著點兒。”
項呈：“......”
蘇煜兩只腳放到油門和離合的位置，又仔細看了看檔位，最後才想起來系上安全帶，擡頭一看項呈還沒動，催促道：“快上來。”
陛下這才轉頭去了副駕的位置。
之前來的時候蘇煜跟他說過，說這一段道路來往的車輛很少，很適合他這個新手練車。
項呈當時便答應了說一會兒回來陪蘇煜在這裏練上一會兒。
但經歷了龍濟的事情，他還以為蘇煜會被影響到心情，練不練車的事情肯定早就忘了。
倒沒想到他還記著。
等項呈上了車坐好，蘇煜開始在嘴裏念念有詞道：“踩離合掛檔給油......”
念叨完還不忘找項呈確認：“順序對吧？”
項呈點頭。
蘇煜開始操作，車子成功啟動並且“噌”的一下竄了出去，之後又“噗嗤”一下熄了火。
項呈在旁提點兒道：“離合松快了，給油急了，慢著點兒，穩著點兒。”
蘇煜點點頭，試著重新再來一遍，還不忘替自己分辨：“真不是我笨，是我這個身子裏關於這方面的記憶很模糊了，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什麽原因的話，項呈大概是知道的，包括林致突然記的前世的事情。
不過都是些不影響大局的小事情，他並不想跟蘇煜多說。
接下來在項呈的耐心指點下，蘇煜的起步終於成功，然後掛檔加速慢慢在這條空闊的大道上來回開了好幾圈。
在又一次打方向調頭、成功進入車道之後，蘇煜開心地笑了起來：“怎麽樣？我這也算是會開車了吧？”
“嗯，小蘇公子好生厲害！”項呈毫不吝嗇地讚賞道。
蘇煜笑得更加歡快，道：“你少取笑我，這怎麽就好厲害了？”
項呈說道：“你沒讓龍濟那小子氣到，難道還不厲害？”
蘇煜笑容微斂，平靜地說道：“氣什麽，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在聽到林致問出一句“對得起嘛”，還有之後的一系列質問的時候，他的心裏毫無波瀾，就連奮起爭辯的心思都沒有。
大雪夜的透心溫暖的確是天大的恩情，但再大的恩情他也都已經還清了。
項呈轉頭仔細打量他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蘇煜是不是有遮掩著的情緒。
蘇煜察覺到他的目光想轉頭看，但又因為手生不敢貿然轉移註意力，一直到把車慢慢開到路邊停好，這才去看項呈。
“幹嘛？”他問。
項呈伸出手捏著他的下巴湊近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說道：“還是趕緊去找岳父岳母提親得好，省得夜長夢多。”
蘇煜：“......”這是哪兒跟哪兒？
不過說起這個他便惱起項呈招呼也不打就把他帶到鴻慶帝跟前的事情，埋怨道：“哪有你這樣的？說也不說一聲就帶我來？”
項呈一邊認錯一邊說自己的理由：“我不對。但是我太高興了，好不容易才讓你點了頭，必須要昭告天下，起碼老頭子知道了就沒人能再拿你的事情搞鬼了。”
這話蘇煜一聽就懂了，之前拿他做文章想要往項呈身上扯的人，被項呈這麽單刀直入地搞了一下子，的確是很難再拿他搞些小動作了。
“那老爺子那邊……”就這麽大膽地把他倆的事捅到蘇鴻慶帝煜跟前，蘇煜還是有些擔心項呈的處境。
“嗯？”項呈聽出他語氣裏對他的關心，頓時心花怒放，嘴上卻故意問道：“擔心我？”
說話間還用手捧了蘇煜的臉蛋兒直視著他的眼睛，不讓他躲閃。
蘇煜被他搞得有些羞赧，用力掐他的手臂沒好氣地說道：“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
項呈被他這幅氣呼呼的樣子逗樂了，也不管那不痛不癢的掐，也不放手，照著蘇煜嘴唇就啃了上去。
他心裏真得像是要樂開了花。
前世的蘇煜對龍濟那份全心全意的赤誠和忠心一直都是他惱恨並嫉妒的東西，他那麽眼饞卻又得不到。
而這一世，蘇煜終於將龍濟視做了無關緊要的人，也終於將心思用在了他的身上。
以陛下對蘇煜脾性的了解，大概知道蘇煜一旦將心送給了誰，那顆心將會至死都屬於誰。
何其有幸！
黏黏糊糊了好久，兩人才又湊在一起說話。
項呈道：“我剛才跟老頭子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話。今世不像一千年前，那時候我不能不要王位，因為坐不上那個位置我一定會死，他們不可能容忍我在世上。但現在不一樣了，老頭子的那些東西我可以選擇不要，商業王國我自己也可以建一個起來，並不是很難。但龍濟和姓漣的那個女人不這麽想，他們還是像前世一樣貪婪。”
蘇煜靜靜地聽著，聽完問道：“你已經對付他們了是嗎？”
項呈點頭：“對，是他們先來招惹我的。”
蘇煜尋思了片刻道：“那他可能是故意說那些話給我聽的。”
這個“他”，自然是林致。
項呈自然也早就猜到：“估計他是想讓你顧念舊情幫他一把。”
說完他又問蘇煜：“你會幫嗎？”
蘇煜沒有猶豫，搖頭道：“又不關我的事情。”
項呈摟著他的腰問：“那我呢？關不關你的事情？”
他就是那麽調情一問，卻不想蘇煜認真回答道：“當然關了。”
項呈被他那副篤定認真而又純良的樣子給勾去了魂，差點兒一時沖動做出點兒什麽來。
“還練不練了？”項呈強迫自己轉移註意力，問蘇煜道。
蘇煜看著一直延伸出去的道路有些躍躍欲試道：“你說我一直開回去怎麽樣？”
項呈點頭：“可以啊，開吧！誰還沒個新手上路的時候？”
被他這麽一縱容，真新手蘇煜開著低調奢華的豪車磕磕絆絆上路了。
還好一路有驚無險，只是速度慢了點兒，跟蝸牛似的，時不時有後面的車朝著他們發出尖銳的鳴笛聲，弄得臉皮薄的蘇煜很不好意思，然後又在項呈“不用管他們，咱們慢慢開”的鼓勵聲中一直回到了家裏。
下車前蘇煜像是又琢磨起了什麽，問項呈道：“原來這個世上不光你和我有前世的記憶，那你說除了林致，其他人會不會也都記起來了？”
說著說著他還異想天開起來，道：“那會不會不只是我們這些來自一千年前的人？還有其他朝代的人，他們都有著自己前世的記憶？這樣的話那其實大家都不要藏著掖著，可以拉一個群，比如我們滎朝的都進滎朝群，其他朝代的就進其他朝，沒事兒各個朝代的群之間還可以搞一些交流聚會什麽的......”
這段時間他被母親扔到跟他年紀相仿的人群裏，接觸了許多現代的東西，也加了好些個群、什麽書法古琴美食群、有事沒事拿手機在群裏聊聊天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於是便突發奇想起來。
項呈看著他腦洞大開的樣子無奈搖頭，心說小傻瓜，哪來的那麽多身懷前世記憶的人，這裏就只有他們兩個好不好！
至於龍濟，他依稀記得吳穹提過，因為血緣相近的關系，他的血親中有人會受影響可能會有前世魂魄殘存的事情發生，但那應該只是短期的，再過上些時日他就會忘記。
想到龍濟對蘇煜說的那些話，他嘴角又泛起了冷意。
前世他沒有放過龍濟和漣貴妃，這一世同樣不會，記不記得起前世也沒什麽要緊。
怪就怪他們太過貪心。僅僅只是貪心的話也還好，又為什麽為了自己的貪心而禍害別人？
陛下心懷冷意，但下了車之後就將這些全都忘記，站在那裏的等著蘇煜鎖好車門走過來的時候便摟上了他的腰，一起往房子裏走去。
這裏的人成雙入對，在遙遠的項家老宅，林致還站之前的那個位置，已經站了很久很久。
他再一次見到了那個叫蘇煜的年輕人。
早在《百萬男團》的時候他就見到過那年輕人，那時候他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像是似曾相識，像是......
而且，他很賞識那年輕人，可惜他看起來並不太稀罕的樣子。
直到在綜藝節目裏再次看見他，那般超凡脫俗的模樣便直直敲進了他的心裏。
一夜翻山倒海似的夢境過後，他記起了他。
那個在大雪天裏抱回去的瘦小孩童，會用熱切地目光看著他，仿佛把命報還給他也絲毫不會猶豫、會在他讀書時靜靜守在身邊，服侍地貼心而又周到、會在他擡頭看過去的時候朝著他甜甜地笑，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樣子......
那一年，因為他的過於關註和偏愛，那孩子被送了出去。
一別數載。
再一次相見，他看見那孩子長高了長大了，變得更加的耀目出塵。
重要的是，他看起來不再屬於自己。
每天每天地陪在太子身邊，眼裏只有了太子。
母親說，難保他是否忠心，最好做些防範。
一劑藥餵下去，他看自己的眼神再不見一絲半毫的熱切。
他的心裏很不舒服，說不上來是心疼多還是怨怪多。
他想：是你啊，是你的心裏眼裏已經快沒有了我。
果不其然，他沒能把那雪闋下到太子的湯羹中，於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也破滅。
之後的許多年，他都在怨他、怪他。
慕容泗說：不是他的錯，背叛者是其他人。
可他不信，他依舊每日在心裏默默念著他、怨著他，直到身死。
驀地擁有了前世的記憶，驀地看見了他，果然，他還在太子的身邊，他們靠得那樣近，彼此對視的時候仿佛有暗芒籠罩，誰都融不進去。
前世的那些怨憤一時間洶湧而來，淹沒了他的所有涵養和理智。
他質問他：“蘇牧塵，你對得起我嘛？”
你對得起我無數個日夜的思念、對得起輾轉千年在看見你的一瞬間仍舊情不自禁的思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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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的話讓蘇煜和項呈微感意外，兩人透過車窗默默對視一眼。
隨後項呈轉過身對著車外的林致冷然道：“什麽蘇牧塵，這裏沒有蘇牧塵，更沒有誰對不起你，滾遠一點兒！”
說完他就要坐進車裏關車門。
那林致卻不知是發什麽瘋，全沒有上次蘇煜見到他時的溫雅謙和，一把扶住了車門對著副駕的蘇煜冷聲質問道：“蘇牧塵，當年是誰把你從大雪裏救回去的？是誰裹你在狐裘裏一點一點把暖熱？在王府別院的那些日子，我又是怎麽對你的？這些、你都忘了嗎？”
陛下臉色黑沈，下一刻就要飛腿將這不知好歹的東西踹飛出去。
“項呈哥，”車裏的蘇煜忽然出聲叫住了他：“咱們回家吧！”
一句“咱們”、一句“回家”，清清楚楚地分出了遠近親疏，蘇煜竟是連看都不屑於看林致一眼。
陛下的一顆心仿佛飛上了天，轉頭瞥了林致一眼，滿臉的得意和痛快，什麽也都不計較了，彎腰上車用力關上了車門，啟動車子離開。
車子駛出項家老宅一段距離，蘇煜開口說了句：“靠邊停。”
項呈依言停了車，轉頭去看蘇煜，靜待著他情緒發作。
傷感也好惱怒也罷，前世掏心掏肺地付出到頭來只換回一句“你對得起我嘛？”，任誰都不可能沒有半點兒情緒。
卻見蘇煜開了車門下車，繞到了駕駛位：“下來。”
項呈依言下車卻不明所以，這是要幹嘛？難道在車裏坐著說說心裏的郁悶還不行，一定要在大馬路上遛彎兒散心？
蘇煜把司機趕走自己坐進了駕駛位，然後對傻站在一旁的項呈道：“你坐旁邊指點著點兒。”
項呈：“......”
蘇煜兩只腳放到油門和離合的位置，又仔細看了看檔位，最後才想起來系上安全帶，擡頭一看項呈還沒動，催促道：“快上來。”
陛下這才轉頭去了副駕的位置。
之前來的時候蘇煜跟他說過，說這一段道路來往的車輛很少，很適合他這個新手練車。
項呈當時便答應了說一會兒回來陪蘇煜在這裏練上一會兒。
但經歷了龍濟的事情，他還以為蘇煜會被影響到心情，練不練車的事情肯定早就忘了。
倒沒想到他還記著。
等項呈上了車坐好，蘇煜開始在嘴裏念念有詞道：“踩離合掛檔給油......”
念叨完還不忘找項呈確認：“順序對吧？”
項呈點頭。
蘇煜開始操作，車子成功啟動並且“噌”的一下竄了出去，之後又“噗嗤”一下熄了火。
項呈在旁提點兒道：“離合松快了，給油急了，慢著點兒，穩著點兒。”
蘇煜點點頭，試著重新再來一遍，還不忘替自己分辨：“真不是我笨，是我這個身子裏關於這方面的記憶很模糊了，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什麽原因的話，項呈大概是知道的，包括林致突然記的前世的事情。
不過都是些不影響大局的小事情，他並不想跟蘇煜多說。
接下來在項呈的耐心指點下，蘇煜的起步終於成功，然後掛檔加速慢慢在這條空闊的大道上來回開了好幾圈。
在又一次打方向調頭、成功進入車道之後，蘇煜開心地笑了起來：“怎麽樣？我這也算是會開車了吧？”
“嗯，小蘇公子好生厲害！”項呈毫不吝嗇地讚賞道。
蘇煜笑得更加歡快，道：“你少取笑我，這怎麽就好厲害了？”
項呈說道：“你沒讓龍濟那小子氣到，難道還不厲害？”
蘇煜笑容微斂，平靜地說道：“氣什麽，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在聽到林致問出一句“對得起嘛”，還有之後的一系列質問的時候，他的心裏毫無波瀾，就連奮起爭辯的心思都沒有。
大雪夜的透心溫暖的確是天大的恩情，但再大的恩情他也都已經還清了。
項呈轉頭仔細打量他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蘇煜是不是有遮掩著的情緒。
蘇煜察覺到他的目光想轉頭看，但又因為手生不敢貿然轉移註意力，一直到把車慢慢開到路邊停好，這才去看項呈。
“幹嘛？”他問。
項呈伸出手捏著他的下巴湊近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說道：“還是趕緊去找岳父岳母提親得好，省得夜長夢多。”
蘇煜：“......”這是哪兒跟哪兒？
不過說起這個他便惱起項呈招呼也不打就把他帶到鴻慶帝跟前的事情，埋怨道：“哪有你這樣的？說也不說一聲就帶我來？”
項呈一邊認錯一邊說自己的理由：“我不對。但是我太高興了，好不容易才讓你點了頭，必須要昭告天下，起碼老頭子知道了就沒人能再拿你的事情搞鬼了。”
這話蘇煜一聽就懂了，之前拿他做文章想要往項呈身上扯的人，被項呈這麽單刀直入地搞了一下子，的確是很難再拿他搞些小動作了。
“那老爺子那邊……”就這麽大膽地把他倆的事捅到蘇鴻慶帝煜跟前，蘇煜還是有些擔心項呈的處境。
“嗯？”項呈聽出他語氣裏對他的關心，頓時心花怒放，嘴上卻故意問道：“擔心我？”
說話間還用手捧了蘇煜的臉蛋兒直視著他的眼睛，不讓他躲閃。
蘇煜被他搞得有些羞赧，用力掐他的手臂沒好氣地說道：“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
項呈被他這幅氣呼呼的樣子逗樂了，也不管那不痛不癢的掐，也不放手，照著蘇煜嘴唇就啃了上去。
他心裏真得像是要樂開了花。
前世的蘇煜對龍濟那份全心全意的赤誠和忠心一直都是他惱恨並嫉妒的東西，他那麽眼饞卻又得不到。
而這一世，蘇煜終於將龍濟視做了無關緊要的人，也終於將心思用在了他的身上。
以陛下對蘇煜脾性的了解，大概知道蘇煜一旦將心送給了誰，那顆心將會至死都屬於誰。
何其有幸！
黏黏糊糊了好久，兩人才又湊在一起說話。
項呈道：“我剛才跟老頭子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話。今世不像一千年前，那時候我不能不要王位，因為坐不上那個位置我一定會死，他們不可能容忍我在世上。但現在不一樣了，老頭子的那些東西我可以選擇不要，商業王國我自己也可以建一個起來，並不是很難。但龍濟和姓漣的那個女人不這麽想，他們還是像前世一樣貪婪。”
蘇煜靜靜地聽著，聽完問道：“你已經對付他們了是嗎？”
項呈點頭：“對，是他們先來招惹我的。”
蘇煜尋思了片刻道：“那他可能是故意說那些話給我聽的。”
這個“他”，自然是林致。
項呈自然也早就猜到：“估計他是想讓你顧念舊情幫他一把。”
說完他又問蘇煜：“你會幫嗎？”
蘇煜沒有猶豫，搖頭道：“又不關我的事情。”
項呈摟著他的腰問：“那我呢？關不關你的事情？”
他就是那麽調情一問，卻不想蘇煜認真回答道：“當然關了。”
項呈被他那副篤定認真而又純良的樣子給勾去了魂，差點兒一時沖動做出點兒什麽來。
“還練不練了？”項呈強迫自己轉移註意力，問蘇煜道。
蘇煜看著一直延伸出去的道路有些躍躍欲試道：“你說我一直開回去怎麽樣？”
項呈點頭：“可以啊，開吧！誰還沒個新手上路的時候？”
被他這麽一縱容，真新手蘇煜開著低調奢華的豪車磕磕絆絆上路了。
還好一路有驚無險，只是速度慢了點兒，跟蝸牛似的，時不時有後面的車朝著他們發出尖銳的鳴笛聲，弄得臉皮薄的蘇煜很不好意思，然後又在項呈“不用管他們，咱們慢慢開”的鼓勵聲中一直回到了家裏。
下車前蘇煜像是又琢磨起了什麽，問項呈道：“原來這個世上不光你和我有前世的記憶，那你說除了林致，其他人會不會也都記起來了？”
說著說著他還異想天開起來，道：“那會不會不只是我們這些來自一千年前的人？還有其他朝代的人，他們都有著自己前世的記憶？這樣的話那其實大家都不要藏著掖著，可以拉一個群，比如我們滎朝的都進滎朝群，其他朝代的就進其他朝，沒事兒各個朝代的群之間還可以搞一些交流聚會什麽的......”
這段時間他被母親扔到跟他年紀相仿的人群裏，接觸了許多現代的東西，也加了好些個群、什麽書法古琴美食群、有事沒事拿手機在群裏聊聊天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於是便突發奇想起來。
項呈看著他腦洞大開的樣子無奈搖頭，心說小傻瓜，哪來的那麽多身懷前世記憶的人，這裏就只有他們兩個好不好！
至於龍濟，他依稀記得吳穹提過，因為血緣相近的關系，他的血親中有人會受影響可能會有前世魂魄殘存的事情發生，但那應該只是短期的，再過上些時日他就會忘記。
想到龍濟對蘇煜說的那些話，他嘴角又泛起了冷意。
前世他沒有放過龍濟和漣貴妃，這一世同樣不會，記不記得起前世也沒什麽要緊。
怪就怪他們太過貪心。僅僅只是貪心的話也還好，又為什麽為了自己的貪心而禍害別人？
陛下心懷冷意，但下了車之後就將這些全都忘記，站在那裏的等著蘇煜鎖好車門走過來的時候便摟上了他的腰，一起往房子裏走去。
這裏的人成雙入對，在遙遠的項家老宅，林致還站之前的那個位置，已經站了很久很久。
他再一次見到了那個叫蘇煜的年輕人。
早在《百萬男團》的時候他就見到過那年輕人，那時候他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像是似曾相識，像是......
而且，他很賞識那年輕人，可惜他看起來並不太稀罕的樣子。
直到在綜藝節目裏再次看見他，那般超凡脫俗的模樣便直直敲進了他的心裏。
一夜翻山倒海似的夢境過後，他記起了他。
那個在大雪天裏抱回去的瘦小孩童，會用熱切地目光看著他，仿佛把命報還給他也絲毫不會猶豫、會在他讀書時靜靜守在身邊，服侍地貼心而又周到、會在他擡頭看過去的時候朝著他甜甜地笑，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樣子......
那一年，因為他的過於關註和偏愛，那孩子被送了出去。
一別數載。
再一次相見，他看見那孩子長高了長大了，變得更加的耀目出塵。
重要的是，他看起來不再屬於自己。
每天每天地陪在太子身邊，眼裏只有了太子。
母親說，難保他是否忠心，最好做些防範。
一劑藥餵下去，他看自己的眼神再不見一絲半毫的熱切。
他的心裏很不舒服，說不上來是心疼多還是怨怪多。
他想：是你啊，是你的心裏眼裏已經快沒有了我。
果不其然，他沒能把那雪闋下到太子的湯羹中，於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也破滅。
之後的許多年，他都在怨他、怪他。
慕容泗說：不是他的錯，背叛者是其他人。
可他不信，他依舊每日在心裏默默念著他、怨著他，直到身死。
驀地擁有了前世的記憶，驀地看見了他，果然，他還在太子的身邊，他們靠得那樣近，彼此對視的時候仿佛有暗芒籠罩，誰都融不進去。
前世的那些怨憤一時間洶湧而來，淹沒了他的所有涵養和理智。
他質問他：“蘇牧塵，你對得起我嘛？”
你對得起我無數個日夜的思念、對得起輾轉千年在看見你的一瞬間仍舊情不自禁的思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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