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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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當天晚上蘇亦清做了一個夢。
醒來以後，坐在床上發呆。
夢裏情景一概模糊，只記得一個年輕的聲音對她說：“你舍得我走嗎？”
這聲音和某個聲音重疊。
夢裏，她不是現在的模樣，是個穿火紅色裙子的女孩子，站在舅舅開的餐廳裏，註視著門口那抹離去的背影。
她難以描述那種心情，好像心被堵住，喉口被酸澀脹滿。
她不舍得他離開，於是飛奔著追出去。
還記得那天下著大雨，她全身濕透，哭的跟個傻子，看著街對面的他上了一輛車。
後來，他再也沒有回來了。
她的初戀。
時間久的都以為差點要忘記了。
早上，蘇亦清的外公敲開她房間的門，“小寶，我的冰激淩呢？”
床上哪還有人影子。
“這麽大早的，莫不是回學校了？”外公嘟囔了一句，失落地關上了門。
同一時間，蘇亦清坐在公車上，正編輯文字給顧佳霏：“九點鐘之前我沒回來，幫我喊到。”
顧佳霏：“你昨天的到也是我喊的，你幹嘛去了？”
蘇亦清：“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關乎我人生大事。”
發完這句話，蘇亦清點開莫馳的頭像，又細讀了一遍幾分鐘前剛剛結束的對話。
他們約好一起吃早飯，莫馳來接她，蘇亦清拒絕了。
爸爸的車要送她，她也拒絕了。
她要自己去。
有些事情，也想自己弄清楚。
一路上她都在回憶那天醫院裏，莫馳對她說的話。
他說出國前在本城一家餐廳待過一段時間，認識了一個小女孩。
曾經一度想放棄，是那個小女孩給了他鼓勵。
蘇亦清的舅舅生前開過一家餐廳，就在梧桐巷口，當初最繁榮的商業街區。小時候父母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她，蘇亦清寄住在舅舅家，和舅舅感情非常好。每天放學就跑去餐廳，找一個角落的位置做作業，做完作業就幫著做一些雜事。學校放假，她就整天整天待在餐廳裏，和餐廳裏的每個人都混的很熟，包括來這裏吃飯的老顧客。
後來，大概在蘇亦清上初中那會兒，餐廳裏來了一個哥哥。哥哥脾氣好，幽默愛笑，長得很好看，蘇亦清喜歡和他玩。當然，餐廳裏別的姐姐也都很喜歡哥哥。
至今為止，蘇亦清都想不起來，那個哥哥叫什麽名字，就連他的容貌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從她腦海裏淡去。
這些年，一個人的時候，偶爾偶爾也會想起他來。想到他們過去共同渡過的日子，那些快樂的仿佛會發光的歲月。他陪她寫作業，她是他第一個食客，明明很好吃，卻假裝難吃的吐舌頭，看到他失落的樣子，安慰他，比她舅舅做的還要好吃呢。
她可以把心裏所有的秘密都與他說了，那些孤獨的時刻，那些旁人無暇顧及的少女心，一點一點向他透露，他是最忠實的傾聽者。不會拿大人的條條框框束縛她，也不會因此對她另眼相看。
雖然住在舅舅家，雖然舅舅很照顧她也很愛她，但是舅舅其實也很忙的，她一直想去的游樂園，只在學校舉辦的夏令營的時候去過一回，她還想多去幾次的，還有好多項目沒有玩全，但沒有人陪她去。
聽到她的夙願後，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笑著回過頭來對她說：“好啊。”
於是，他們有了第一次約會。
後來，他離開以後，蘇亦清再也沒有去過那個游樂園了。
那個游樂園離他舅舅的餐廳很近，她不再去是因為，會想起他。
她想，那時候，她應該非常非常喜歡他的吧，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喜歡的程度已經那麽深了。
不然為什麽早上起來，心難受的要死，想哭，卻找不到宣洩口，只能茫然地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的感情時常是麻木的。
比如她喜歡上莫老師這件事。
現在想來，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只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蘇亦清攥緊手機，扭頭去看窗外。
下個站口，他們約好的早餐店門口。
她隨著上班的人群下車。
一擡頭，看見那個人站在人群的最後，向她走來。
記憶暗閥一旦打開，眾多帶著滾燙情緒一並湧入。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舅舅的餐廳門口，放學回家的她一眼看到門口那個高個子，背對著她擦玻璃。
他的背影吸引她，他擦玻璃時候一絲不茍的認真態度吸引著她。
於是她站住了，在他背後，輕輕地問：“你好？”
他手上戴著黑色膠皮手套，保持著刷玻璃的姿勢沒動，只微微側轉過頭來，對她點頭示意了一下，“你好。”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打量，這麽好看的小哥哥她怎麽沒見過，“我叫蘇亦清，你叫什麽？”
他說了什麽她忘了，也許也根本沒有在意，然後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下自己的名字：“草字頭，辦公室的辦。”
她低著頭，一筆一劃，極其認真，纖長濃密的睫毛隨著動作微微顫動。
想了一路，現在她終於想起來了，他說他姓莫。
他平時喜歡叫她小豬，因為她特別能吃，吃什麽都覺得好吃。
生氣的時候，一本正經叫“蘇亦清”。那模樣很帥。
心情好的時候，微笑著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叫她“小蘇蘇同學”。
她都想起來了。
人潮褪去，莫馳站在她面前，習慣性地拉她的手。
“我知道你是誰了。”蘇亦清擡起頭，好整以暇看著他。
他表情沒什麽變化，眼神卻告訴她有點興趣。
她抓起他們相握的那只手，在上面寫下她的“蘇”，然後擡眼看他，“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在你手心寫下的字。”
“是。”他看著她的眼睛，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她早就確定心中想法，所以不驚訝。
“舅舅的餐廳，你有沒有回去看過？”
莫馳點了點頭，“一回來就去了，那裏早變樣了。”
“舊城區改造，很多都拆遷了。我舅舅出事後，我爸就把那塊地收到他名下了，他和我舅舅感情不和，那裏開不了餐廳的。”蘇亦清低下頭去，後腳跟擦了下地面。
隨後擡起頭來問道：“你知道我舅遇難的事了吧？”
“回來以後聽說了。”莫馳答。
蘇亦清苦澀地笑了笑。
兩人都不再說什麽了。
關於那場事故，很多人閉口不談。
沒什麽好談的，那關乎了很多人的利益。
“肚子餓了，去吃點東西。”
兩人走進附近一家早餐店，蘇亦清點了一碗豆漿、叉燒包、花卷和油條。莫馳只點了一籠餃子。她本來還想再來碗小米粥，看到他吃這麽一點點就打消了念頭。
莫馳取出筷子，撕開外面的包裝紙，掰開了遞給蘇亦清。接著才給自己取了一雙。
吃完早飯，他用車送她回了學校。
顧佳霏追著問她和莫老師的後續，蘇亦清只好實話實說，本身也沒什麽可瞞的。很快室友幾個都知道了蘇亦清脫單的消息，嚷著讓她請客吃飯。
請客就請客，定了晚飯的局。
吃完飯沒事幹，提議去唱K。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學校附近的KTV包了個。
唱歌總免不了要點啤酒，蘇亦清也喝了點兒，她一喝酒就犯暈，也不唱歌，窩在沙發角落聽其他幾個鬼哭狼嚎，只管笑。
她想到那年，她因接到母親的一個電話而痛哭不止，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在冬夜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亂走。有人一路跟著她，一轉頭，看到他站在十字街對面，穿過洶湧的車流人流看著她。
他們就隔著街道對視了十幾秒鐘，然後他穿過人行道走向她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如果你覺得難過，身邊有個人陪著會比較好。”
他話音剛落，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抱著他大哭不止。
她不是天生的開朗樂觀，她的家庭也不是從來這麽和睦溫馨，是歷經了磨礪和成長之後，才有了現在看似幸福的模樣。
生命最晦暗的日子，由他陪伴著渡過；她的所有痛苦和難過，所有醜陋和黑暗，他全都再清楚不過。
蘇亦清抱著腿，聽著那些滄桑的歌聲，也同多年前的自己一樣，流下淚來。
莫馳最近腳不沾地忙著新餐廳的各項事宜，倒是學校裏的兼職並不是當務之急。蘇亦清呢又去了幾家公司面試，她要盡快把自己的工作敲定下來，平時連室友也不怎麽見面，和莫馳的聯系更是少之又少。
周四莫馳的課，她也沒來得及趕過去，只好在電話裏跟他請假。
結果收到他的回覆說晚上去他那兒幫她補課。
蘇亦清自然沒當回事，她正從另一個區混亂的招聘現場，趕著坐車回學校呢。
等到坐上車才想起要給他回信息，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課都快結束了。她今天來的匆忙，又怕他擔心，所以出來也沒有提前打招呼，莫馳並不知道她跑那麽遠去參加招聘會。不然又得說她為了找工作不要命了。
其實也不是那麽著急的，畢竟才大三。只是不想靠著家裏而已。她可以打包票，她爸早就在公司裏為她留好了一個位置，然而她志不在此。
但是眼下，蘇亦清不得不招供實情了，因為車子才開出站，預計著不堵車回學校也得至少一個小時才能到。莫馳又剛好下課，正好今天他在交大，一會兒約吃晚飯的信息保準要過來。正這麽想著，滴滴兩聲新信息進來，蘇亦清劃開手機，果然是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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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以後，坐在床上發呆。
夢裏情景一概模糊，只記得一個年輕的聲音對她說：“你舍得我走嗎？”
這聲音和某個聲音重疊。
夢裏，她不是現在的模樣，是個穿火紅色裙子的女孩子，站在舅舅開的餐廳裏，註視著門口那抹離去的背影。
她難以描述那種心情，好像心被堵住，喉口被酸澀脹滿。
她不舍得他離開，於是飛奔著追出去。
還記得那天下著大雨，她全身濕透，哭的跟個傻子，看著街對面的他上了一輛車。
後來，他再也沒有回來了。
她的初戀。
時間久的都以為差點要忘記了。
早上，蘇亦清的外公敲開她房間的門，“小寶，我的冰激淩呢？”
床上哪還有人影子。
“這麽大早的，莫不是回學校了？”外公嘟囔了一句，失落地關上了門。
同一時間，蘇亦清坐在公車上，正編輯文字給顧佳霏：“九點鐘之前我沒回來，幫我喊到。”
顧佳霏：“你昨天的到也是我喊的，你幹嘛去了？”
蘇亦清：“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關乎我人生大事。”
發完這句話，蘇亦清點開莫馳的頭像，又細讀了一遍幾分鐘前剛剛結束的對話。
他們約好一起吃早飯，莫馳來接她，蘇亦清拒絕了。
爸爸的車要送她，她也拒絕了。
她要自己去。
有些事情，也想自己弄清楚。
一路上她都在回憶那天醫院裏，莫馳對她說的話。
他說出國前在本城一家餐廳待過一段時間，認識了一個小女孩。
曾經一度想放棄，是那個小女孩給了他鼓勵。
蘇亦清的舅舅生前開過一家餐廳，就在梧桐巷口，當初最繁榮的商業街區。小時候父母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她，蘇亦清寄住在舅舅家，和舅舅感情非常好。每天放學就跑去餐廳，找一個角落的位置做作業，做完作業就幫著做一些雜事。學校放假，她就整天整天待在餐廳裏，和餐廳裏的每個人都混的很熟，包括來這裏吃飯的老顧客。
後來，大概在蘇亦清上初中那會兒，餐廳裏來了一個哥哥。哥哥脾氣好，幽默愛笑，長得很好看，蘇亦清喜歡和他玩。當然，餐廳裏別的姐姐也都很喜歡哥哥。
至今為止，蘇亦清都想不起來，那個哥哥叫什麽名字，就連他的容貌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從她腦海裏淡去。
這些年，一個人的時候，偶爾偶爾也會想起他來。想到他們過去共同渡過的日子，那些快樂的仿佛會發光的歲月。他陪她寫作業，她是他第一個食客，明明很好吃，卻假裝難吃的吐舌頭，看到他失落的樣子，安慰他，比她舅舅做的還要好吃呢。
她可以把心裏所有的秘密都與他說了，那些孤獨的時刻，那些旁人無暇顧及的少女心，一點一點向他透露，他是最忠實的傾聽者。不會拿大人的條條框框束縛她，也不會因此對她另眼相看。
雖然住在舅舅家，雖然舅舅很照顧她也很愛她，但是舅舅其實也很忙的，她一直想去的游樂園，只在學校舉辦的夏令營的時候去過一回，她還想多去幾次的，還有好多項目沒有玩全，但沒有人陪她去。
聽到她的夙願後，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笑著回過頭來對她說：“好啊。”
於是，他們有了第一次約會。
後來，他離開以後，蘇亦清再也沒有去過那個游樂園了。
那個游樂園離他舅舅的餐廳很近，她不再去是因為，會想起他。
她想，那時候，她應該非常非常喜歡他的吧，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喜歡的程度已經那麽深了。
不然為什麽早上起來，心難受的要死，想哭，卻找不到宣洩口，只能茫然地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的感情時常是麻木的。
比如她喜歡上莫老師這件事。
現在想來，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只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蘇亦清攥緊手機，扭頭去看窗外。
下個站口，他們約好的早餐店門口。
她隨著上班的人群下車。
一擡頭，看見那個人站在人群的最後，向她走來。
記憶暗閥一旦打開，眾多帶著滾燙情緒一並湧入。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舅舅的餐廳門口，放學回家的她一眼看到門口那個高個子，背對著她擦玻璃。
他的背影吸引她，他擦玻璃時候一絲不茍的認真態度吸引著她。
於是她站住了，在他背後，輕輕地問：“你好？”
他手上戴著黑色膠皮手套，保持著刷玻璃的姿勢沒動，只微微側轉過頭來，對她點頭示意了一下，“你好。”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打量，這麽好看的小哥哥她怎麽沒見過，“我叫蘇亦清，你叫什麽？”
他說了什麽她忘了，也許也根本沒有在意，然後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下自己的名字：“草字頭，辦公室的辦。”
她低著頭，一筆一劃，極其認真，纖長濃密的睫毛隨著動作微微顫動。
想了一路，現在她終於想起來了，他說他姓莫。
他平時喜歡叫她小豬，因為她特別能吃，吃什麽都覺得好吃。
生氣的時候，一本正經叫“蘇亦清”。那模樣很帥。
心情好的時候，微笑著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叫她“小蘇蘇同學”。
她都想起來了。
人潮褪去，莫馳站在她面前，習慣性地拉她的手。
“我知道你是誰了。”蘇亦清擡起頭，好整以暇看著他。
他表情沒什麽變化，眼神卻告訴她有點興趣。
她抓起他們相握的那只手，在上面寫下她的“蘇”，然後擡眼看他，“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在你手心寫下的字。”
“是。”他看著她的眼睛，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她早就確定心中想法，所以不驚訝。
“舅舅的餐廳，你有沒有回去看過？”
莫馳點了點頭，“一回來就去了，那裏早變樣了。”
“舊城區改造，很多都拆遷了。我舅舅出事後，我爸就把那塊地收到他名下了，他和我舅舅感情不和，那裏開不了餐廳的。”蘇亦清低下頭去，後腳跟擦了下地面。
隨後擡起頭來問道：“你知道我舅遇難的事了吧？”
“回來以後聽說了。”莫馳答。
蘇亦清苦澀地笑了笑。
兩人都不再說什麽了。
關於那場事故，很多人閉口不談。
沒什麽好談的，那關乎了很多人的利益。
“肚子餓了，去吃點東西。”
兩人走進附近一家早餐店，蘇亦清點了一碗豆漿、叉燒包、花卷和油條。莫馳只點了一籠餃子。她本來還想再來碗小米粥，看到他吃這麽一點點就打消了念頭。
莫馳取出筷子，撕開外面的包裝紙，掰開了遞給蘇亦清。接著才給自己取了一雙。
吃完早飯，他用車送她回了學校。
顧佳霏追著問她和莫老師的後續，蘇亦清只好實話實說，本身也沒什麽可瞞的。很快室友幾個都知道了蘇亦清脫單的消息，嚷著讓她請客吃飯。
請客就請客，定了晚飯的局。
吃完飯沒事幹，提議去唱K。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學校附近的KTV包了個。
唱歌總免不了要點啤酒，蘇亦清也喝了點兒，她一喝酒就犯暈，也不唱歌，窩在沙發角落聽其他幾個鬼哭狼嚎，只管笑。
她想到那年，她因接到母親的一個電話而痛哭不止，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在冬夜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亂走。有人一路跟著她，一轉頭，看到他站在十字街對面，穿過洶湧的車流人流看著她。
他們就隔著街道對視了十幾秒鐘，然後他穿過人行道走向她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如果你覺得難過，身邊有個人陪著會比較好。”
他話音剛落，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抱著他大哭不止。
她不是天生的開朗樂觀，她的家庭也不是從來這麽和睦溫馨，是歷經了磨礪和成長之後，才有了現在看似幸福的模樣。
生命最晦暗的日子，由他陪伴著渡過；她的所有痛苦和難過，所有醜陋和黑暗，他全都再清楚不過。
蘇亦清抱著腿，聽著那些滄桑的歌聲，也同多年前的自己一樣，流下淚來。
莫馳最近腳不沾地忙著新餐廳的各項事宜，倒是學校裏的兼職並不是當務之急。蘇亦清呢又去了幾家公司面試，她要盡快把自己的工作敲定下來，平時連室友也不怎麽見面，和莫馳的聯系更是少之又少。
周四莫馳的課，她也沒來得及趕過去，只好在電話裏跟他請假。
結果收到他的回覆說晚上去他那兒幫她補課。
蘇亦清自然沒當回事，她正從另一個區混亂的招聘現場，趕著坐車回學校呢。
等到坐上車才想起要給他回信息，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課都快結束了。她今天來的匆忙，又怕他擔心，所以出來也沒有提前打招呼，莫馳並不知道她跑那麽遠去參加招聘會。不然又得說她為了找工作不要命了。
其實也不是那麽著急的，畢竟才大三。只是不想靠著家裏而已。她可以打包票，她爸早就在公司裏為她留好了一個位置，然而她志不在此。
但是眼下，蘇亦清不得不招供實情了，因為車子才開出站，預計著不堵車回學校也得至少一個小時才能到。莫馳又剛好下課，正好今天他在交大，一會兒約吃晚飯的信息保準要過來。正這麽想著，滴滴兩聲新信息進來，蘇亦清劃開手機，果然是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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