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36 章
五班組織了高考結束的狂歡，許亦繁被拉著參加。
這一天，有幾百萬的高考學生在相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選擇各自的狂歡方式。
仲夏之夜，人潮洶湧，暑氣氤氳。
街邊林立一家家燒烤、冰粉、烤冷面、臭豆腐、鐵板燒、炸串布袋饃、炒酸奶等小吃，煙火繚繞間，人聲鼎沸，有著十足的煙火人家的感覺。
他們本想選一家大飯店，在空調房裏吃香喝辣，奈何班上一眾同學覺得，這個時節就該在街邊穿著大褲衩、人字拖，一手啤酒一口悶，一手串串一把擼，有著想當年綠林英雄的豪邁，也有一朝解放獲自由的暢快。
不過，因為他們人數眾多，小吃街上的串串燒烤容不下，盡管想要喝酒擼大串，最後也只好放棄人多的小吃街，轉向百姓串串大院。
一進門，一張張小圓桌搭配三十公分左右高的塑料凳子，出現在他們眼前。有的圓桌邊上，已經坐滿了人，他們或光著膀子，或穿著工字背心，或規矩穿t恤衫，攜友同來，大快朵頤。
這裏的地，應是新抹的水泥地，塵埃甚少，水泥色分外明顯。老板應是為了去暑氣，不僅在院頂上搭著大棚罩黑網，光亮的水泥地上也被灑了上一層水，挨著邊上的仍顯深色，水漬未幹，近處的地界水泥灰在幽黃燈光下如漫上一層光暈。
到底是能感覺到這裏涼快些。
班裏原來五十多號人，今天林林總總來了四十多。他們五六個人一桌，也就坐了七八桌的模樣，堪堪占了大院桌數的一半左右，與先前來大院的人湊到一起，也算是十分熱鬧了。
院內沒有空調，熱氣消散了一些，仍有些重。
店家散熱的工具，是四角八向的幾個大搖頭扇。
那搖頭扇直徑怕有一米，搖過來轉過去，風力很是強勁，並且時候把握得相當拿捏人心——每每在你覺著有點熱，似乎要出汗了，它“呼啦”一下就來了，狂呼呼的風從遠處掃過來，既不會讓你有種被風直吹頭的不適感，又一下子卷走了你的汗，給你好半晌涼爽。
許亦繁他們幾個坐下距離風扇不遠不近的地方，更好感受到這種被風扇拿捏得死死的感覺。李橋忍不住吐舌頭吐槽，卻也只是吐槽而已。
班長作為這次班級活動的組織者，在他們點的燒烤沒上來時，倒了一杯冰啤酒，站起來舉杯邀大家幹杯，大家都還在興奮頭上，自然一呼即應。
“呀呼！幹杯！”
“幹杯！”
班裏同學總有關系疏密，他們這回亦如是。雖一同參加班級活動，但也不影響各自關系好的湊一桌。即使關系好的湊一桌，也不影響這種時刻大家一起的歡呼和熱鬧。
班長幹完一杯，又十分動情地長篇大論，感謝大家這兩年來對他的配合和支持，說完他就一飲而盡。
燈光下，他的眼睛發亮，喝了酒的雙頰泛紅，一副似乎喝醉的模樣。
大家在他說完之後，又喊著：“敬班長一杯！敬班長！幹杯！”
他們就又一口悶下一杯。
這種大場面，看得大院子的老板、老板娘、服務員們，以及旁邊來吃串的人們一陣側目。
好在，沈浸在高考結束的興奮裏的少年人們，哪在乎這點關註，熱熱鬧鬧喝自己的酒，慶祝著一段青春的開始，和另一段青春的開始。
這時，他們點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也陸陸續續端上來。
烤魚、烤魚豆腐、烤羊肉串、牛板筋、雞心、雞胗、烤臭豆腐、烤面片、烤面筋、烤茄子韭菜金針菇、炒花蛤等一應俱全，還有開始拼的素拼盤（龍豆豆腐絲木耳肉皮凍），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除了吃的，有些喝不慣啤酒的人，也另加了飲料，譬如雪碧可樂王屋山。
美食當前，大家就不再搞敬酒不敬酒那些虛的。他們在各自桌前，放開嗨吃，時不時和身邊的哥們姐妹碰杯，聊一下高中往事。
對，高中已成往事。
許亦繁他們這一桌，自然坐的是他們前後桌這幾人。
李橋覆盤了高考試題，約莫給自己估了個分，她估完分之後吧又問董枝、許亦繁，許亦繁也有大概感覺，隨口便回她了。
董枝嗷·嗷叫：“不行不行啊，這大喜的日子，你聊分數實在太過分了，得罰！”
“罰就罰，who怕who！”
她端起桌上的塑料杯，仰脖子一飲而盡。
董枝：“！”
“你喝的王屋山，罰你喝酒，誰罰你喝王屋山了。不行不行，得再來一杯！”
她伸手去拿王屋山的易拉罐，想給自己倒一杯，結果手裏一輕，易拉罐竟是空的。
“你把王屋山都喝完了！”
李橋斜眼笑她：“你說罰，我就認罰了。你剛可沒說，到底是罰我喝酒，還是罰我別的。不管咋著，該罰罰過了，要罰新的，你就再想個由頭。”
董枝十分無語，憤憤拿起一串魚豆腐，邊擼魚豆腐，邊擡眼瞪李橋。
李橋假裝沒看見，圍著許亦繁說話，詢問她什麽打算，想要邀請她暑假同游西南，感受祖國大地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許亦繁拒絕了。
李橋以為她要背著他們玩別的，不依不饒：“你該不會要背著我們卷吧？你這半年可是把我和小枝枝累壞了，根本都不敢偷懶。一擡眼你就在學習，再擡眼你還在學習，又一擡眼，你一直在學習。嗷嗷嗷，放假了放假了，歇歇！別人不敢說，你上清華沒問題！”
董枝跟著點頭：“沒錯！”
鄭瑤也深以為然：“我覺得也是。我都感覺自己這回肯定能考上大學了。每天被刺激得根本不敢看小說。”
許亦繁：“……”
她無奈笑笑，卻見桌邊的宋蔚、張乾等也讚同點頭。
“乾哥，咱就沒必要了吧？”許亦繁笑笑，“你高三可沒和我們一個班啊。”
“我們高二一個啊。我每次一上課就看見你的背影，壓力大死了。後來我一想，還是轉班吧，不然肯定考不上大學。”
張乾哈哈大笑：“開玩笑開玩笑，不過就是說嘛，大家一起玩唄。咱們幾個畢業旅行，李橋提議的，剛好四個女生，兩個男生，大家也好湊團住宿啊。”
許亦繁深感抱歉，只好說出實情。
“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我可能要做手術。”
“什麽？做手術？！”
在場的幾個人全都驚呆了，李橋率先問，“是因為你腰疼嗎？”
許亦繁點點頭：“對，不過還沒確定。具體還要看醫生那邊評估，醫生的意思是盡量能不做，還是不做手術，畢竟說我年紀不算大，現在做手術，其實也是一種創傷，等到年紀稍大一些，就更麻煩，所以我也在考慮這個事情。”
他們又追著問了幾個問題，俱是沈默。
前一刻，他們還在打趣她學習愛拼，搞得他們也得奮發圖強，不然就好像變成異己分子。這一刻，他們才恍然，被他們調侃的對象，究竟在用著怎樣的毅力在學習。
他們以為不過是尋常的小病痛，一如小感冒而已，然而對方卻在忍受著日覆一日的折磨與疼痛。這種折磨與疼痛，不會直接要命，卻會在時間消磨中，就像滴水穿石、鐵杵磨針，逐漸消磨點人的意志，崩壞人的精神。
可眼前人，卻好好坐在他們面前，與他們喝酒擼串，談笑風生。
李橋他們沒再提邀請她旅游的事，只囑咐了幾句好好休息，千萬千萬要照顧好自己，能不做手術還是不要做手術。可能是這一事件刺激到他們，桌上的氣氛居然逐漸冷下來，大家變得沈默。
“哎呀，要知道你們這樣，我就不告訴你們了。好了好了，別喪著臉了，都不確定呢。過來過來，幫我寫寫同學錄。”
許亦繁從包裏掏出一個裝幀精美又富有童趣的同學錄，遞給李橋幾人。她怕他們沒拿筆，還貼心從包裏拿出筆。
李橋幾人震驚：“你包裏還裝著這？？你還讓我們寫同學錄？”
太離譜了吧？？？
要說大家小學會寫，初中會寫，沒想到高中了竟然也有要寫的，而且要寫同學錄的人竟然還是許亦繁，想想就是本年度最大魔幻事件。
饒是如此震驚，他們仍是老老實實寫了。寫完一個傳遞給下一個人，他們這桌寫完，還自覺傳給別桌，別桌再傳給下一桌。
大家都是邊看到邊震驚，依然不影響他們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大名，也留下自己給同學的祝福。
等到同學錄被五班人寫完再傳回來，已經是晚上九十點鐘，暑氣散得差不多了，旁邊樹葉颯颯，伴隨著大風扇隱有一點點涼意。
桌上的燒烤剩了那麽一些，啤酒瓶、易拉罐歪歪扭扭，倒的倒，歪的歪，杯中的啤酒、飲料也有那麽一點點。有的人不知何時已喝得醉醺醺的，開始說起胡話，也有的硬拉著旁邊人要唱歌劃拳，好不熱鬧。
他們這一桌，宋蔚似乎喝醉了。
他兩只眼睛氤氳著朦朧醉意，臉頰通紅，舉起塑料杯，對許亦繁道：“繁姐，我就問你，如果我這回考上大學……嗝！”
其他人眼巴巴等著他說一下，可能又要面對大型表白事件，卻不想他打了個酒嗝，急得幾個人拿眼神催促他快一點兒。
他醉蒙蒙的，接著道：“繁姐，如果我這回考上大學，我能……嗝！”
李橋幾人：“……”服了，你就不能說完再打嗝嗎？
許亦繁不想他當面尷尬，畢竟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大家也算是朋友，好聲道：“有什麽回來再說，你今天先醒醒酒。”
她給了張乾一個眼神，張乾馬上要去扶宋蔚，誰知道這不扶還好，一扶宋蔚一把揮開他，“噌”一下從小凳子上站起來。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站起來一整個影子全都映在桌前，還給人蠻重的壓迫感。
他嘟囔道：“別扶我，我沒醉！我就要說，我就要問！”
李橋幾人已經無語了，無奈看宋蔚嘟囔了好一會兒，就在他們要放棄的時候，他終於問道：“我能認你當姐姐嗎？算了，不管你認不認，只要我這回考上大學，我一定認你當姐姐！”
許亦繁：“……”
李橋幾人：“……”就這？？敢情你折騰了半天，就這？？
這前後期待的反差，弄得李橋幾人意興闌珊，不再聽宋蔚“脫褲子放屁”，而是各自嗨聊。
這時，鄭瑤拎著一瓶新開的啤酒，豪邁對許亦繁道：“我向你道歉，以前是我的錯。”
說著，她仰脖子，一口悶完一瓶啤酒。
李橋他們讚嘆：“！”好家夥！
隨即很納悶，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五班組織了高考結束的狂歡，許亦繁被拉著參加。
這一天，有幾百萬的高考學生在相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選擇各自的狂歡方式。
仲夏之夜，人潮洶湧，暑氣氤氳。
街邊林立一家家燒烤、冰粉、烤冷面、臭豆腐、鐵板燒、炸串布袋饃、炒酸奶等小吃，煙火繚繞間，人聲鼎沸，有著十足的煙火人家的感覺。
他們本想選一家大飯店，在空調房裏吃香喝辣，奈何班上一眾同學覺得，這個時節就該在街邊穿著大褲衩、人字拖，一手啤酒一口悶，一手串串一把擼，有著想當年綠林英雄的豪邁，也有一朝解放獲自由的暢快。
不過，因為他們人數眾多，小吃街上的串串燒烤容不下，盡管想要喝酒擼大串，最後也只好放棄人多的小吃街，轉向百姓串串大院。
一進門，一張張小圓桌搭配三十公分左右高的塑料凳子，出現在他們眼前。有的圓桌邊上，已經坐滿了人，他們或光著膀子，或穿著工字背心，或規矩穿t恤衫，攜友同來，大快朵頤。
這裏的地，應是新抹的水泥地，塵埃甚少，水泥色分外明顯。老板應是為了去暑氣，不僅在院頂上搭著大棚罩黑網，光亮的水泥地上也被灑了上一層水，挨著邊上的仍顯深色，水漬未幹，近處的地界水泥灰在幽黃燈光下如漫上一層光暈。
到底是能感覺到這裏涼快些。
班裏原來五十多號人，今天林林總總來了四十多。他們五六個人一桌，也就坐了七八桌的模樣，堪堪占了大院桌數的一半左右，與先前來大院的人湊到一起，也算是十分熱鬧了。
院內沒有空調，熱氣消散了一些，仍有些重。
店家散熱的工具，是四角八向的幾個大搖頭扇。
那搖頭扇直徑怕有一米，搖過來轉過去，風力很是強勁，並且時候把握得相當拿捏人心——每每在你覺著有點熱，似乎要出汗了，它“呼啦”一下就來了，狂呼呼的風從遠處掃過來，既不會讓你有種被風直吹頭的不適感，又一下子卷走了你的汗，給你好半晌涼爽。
許亦繁他們幾個坐下距離風扇不遠不近的地方，更好感受到這種被風扇拿捏得死死的感覺。李橋忍不住吐舌頭吐槽，卻也只是吐槽而已。
班長作為這次班級活動的組織者，在他們點的燒烤沒上來時，倒了一杯冰啤酒，站起來舉杯邀大家幹杯，大家都還在興奮頭上，自然一呼即應。
“呀呼！幹杯！”
“幹杯！”
班裏同學總有關系疏密，他們這回亦如是。雖一同參加班級活動，但也不影響各自關系好的湊一桌。即使關系好的湊一桌，也不影響這種時刻大家一起的歡呼和熱鬧。
班長幹完一杯，又十分動情地長篇大論，感謝大家這兩年來對他的配合和支持，說完他就一飲而盡。
燈光下，他的眼睛發亮，喝了酒的雙頰泛紅，一副似乎喝醉的模樣。
大家在他說完之後，又喊著：“敬班長一杯！敬班長！幹杯！”
他們就又一口悶下一杯。
這種大場面，看得大院子的老板、老板娘、服務員們，以及旁邊來吃串的人們一陣側目。
好在，沈浸在高考結束的興奮裏的少年人們，哪在乎這點關註，熱熱鬧鬧喝自己的酒，慶祝著一段青春的開始，和另一段青春的開始。
這時，他們點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也陸陸續續端上來。
烤魚、烤魚豆腐、烤羊肉串、牛板筋、雞心、雞胗、烤臭豆腐、烤面片、烤面筋、烤茄子韭菜金針菇、炒花蛤等一應俱全，還有開始拼的素拼盤（龍豆豆腐絲木耳肉皮凍），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除了吃的，有些喝不慣啤酒的人，也另加了飲料，譬如雪碧可樂王屋山。
美食當前，大家就不再搞敬酒不敬酒那些虛的。他們在各自桌前，放開嗨吃，時不時和身邊的哥們姐妹碰杯，聊一下高中往事。
對，高中已成往事。
許亦繁他們這一桌，自然坐的是他們前後桌這幾人。
李橋覆盤了高考試題，約莫給自己估了個分，她估完分之後吧又問董枝、許亦繁，許亦繁也有大概感覺，隨口便回她了。
董枝嗷·嗷叫：“不行不行啊，這大喜的日子，你聊分數實在太過分了，得罰！”
“罰就罰，who怕who！”
她端起桌上的塑料杯，仰脖子一飲而盡。
董枝：“！”
“你喝的王屋山，罰你喝酒，誰罰你喝王屋山了。不行不行，得再來一杯！”
她伸手去拿王屋山的易拉罐，想給自己倒一杯，結果手裏一輕，易拉罐竟是空的。
“你把王屋山都喝完了！”
李橋斜眼笑她：“你說罰，我就認罰了。你剛可沒說，到底是罰我喝酒，還是罰我別的。不管咋著，該罰罰過了，要罰新的，你就再想個由頭。”
董枝十分無語，憤憤拿起一串魚豆腐，邊擼魚豆腐，邊擡眼瞪李橋。
李橋假裝沒看見，圍著許亦繁說話，詢問她什麽打算，想要邀請她暑假同游西南，感受祖國大地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許亦繁拒絕了。
李橋以為她要背著他們玩別的，不依不饒：“你該不會要背著我們卷吧？你這半年可是把我和小枝枝累壞了，根本都不敢偷懶。一擡眼你就在學習，再擡眼你還在學習，又一擡眼，你一直在學習。嗷嗷嗷，放假了放假了，歇歇！別人不敢說，你上清華沒問題！”
董枝跟著點頭：“沒錯！”
鄭瑤也深以為然：“我覺得也是。我都感覺自己這回肯定能考上大學了。每天被刺激得根本不敢看小說。”
許亦繁：“……”
她無奈笑笑，卻見桌邊的宋蔚、張乾等也讚同點頭。
“乾哥，咱就沒必要了吧？”許亦繁笑笑，“你高三可沒和我們一個班啊。”
“我們高二一個啊。我每次一上課就看見你的背影，壓力大死了。後來我一想，還是轉班吧，不然肯定考不上大學。”
張乾哈哈大笑：“開玩笑開玩笑，不過就是說嘛，大家一起玩唄。咱們幾個畢業旅行，李橋提議的，剛好四個女生，兩個男生，大家也好湊團住宿啊。”
許亦繁深感抱歉，只好說出實情。
“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我可能要做手術。”
“什麽？做手術？！”
在場的幾個人全都驚呆了，李橋率先問，“是因為你腰疼嗎？”
許亦繁點點頭：“對，不過還沒確定。具體還要看醫生那邊評估，醫生的意思是盡量能不做，還是不做手術，畢竟說我年紀不算大，現在做手術，其實也是一種創傷，等到年紀稍大一些，就更麻煩，所以我也在考慮這個事情。”
他們又追著問了幾個問題，俱是沈默。
前一刻，他們還在打趣她學習愛拼，搞得他們也得奮發圖強，不然就好像變成異己分子。這一刻，他們才恍然，被他們調侃的對象，究竟在用著怎樣的毅力在學習。
他們以為不過是尋常的小病痛，一如小感冒而已，然而對方卻在忍受著日覆一日的折磨與疼痛。這種折磨與疼痛，不會直接要命，卻會在時間消磨中，就像滴水穿石、鐵杵磨針，逐漸消磨點人的意志，崩壞人的精神。
可眼前人，卻好好坐在他們面前，與他們喝酒擼串，談笑風生。
李橋他們沒再提邀請她旅游的事，只囑咐了幾句好好休息，千萬千萬要照顧好自己，能不做手術還是不要做手術。可能是這一事件刺激到他們，桌上的氣氛居然逐漸冷下來，大家變得沈默。
“哎呀，要知道你們這樣，我就不告訴你們了。好了好了，別喪著臉了，都不確定呢。過來過來，幫我寫寫同學錄。”
許亦繁從包裏掏出一個裝幀精美又富有童趣的同學錄，遞給李橋幾人。她怕他們沒拿筆，還貼心從包裏拿出筆。
李橋幾人震驚：“你包裏還裝著這？？你還讓我們寫同學錄？”
太離譜了吧？？？
要說大家小學會寫，初中會寫，沒想到高中了竟然也有要寫的，而且要寫同學錄的人竟然還是許亦繁，想想就是本年度最大魔幻事件。
饒是如此震驚，他們仍是老老實實寫了。寫完一個傳遞給下一個人，他們這桌寫完，還自覺傳給別桌，別桌再傳給下一桌。
大家都是邊看到邊震驚，依然不影響他們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大名，也留下自己給同學的祝福。
等到同學錄被五班人寫完再傳回來，已經是晚上九十點鐘，暑氣散得差不多了，旁邊樹葉颯颯，伴隨著大風扇隱有一點點涼意。
桌上的燒烤剩了那麽一些，啤酒瓶、易拉罐歪歪扭扭，倒的倒，歪的歪，杯中的啤酒、飲料也有那麽一點點。有的人不知何時已喝得醉醺醺的，開始說起胡話，也有的硬拉著旁邊人要唱歌劃拳，好不熱鬧。
他們這一桌，宋蔚似乎喝醉了。
他兩只眼睛氤氳著朦朧醉意，臉頰通紅，舉起塑料杯，對許亦繁道：“繁姐，我就問你，如果我這回考上大學……嗝！”
其他人眼巴巴等著他說一下，可能又要面對大型表白事件，卻不想他打了個酒嗝，急得幾個人拿眼神催促他快一點兒。
他醉蒙蒙的，接著道：“繁姐，如果我這回考上大學，我能……嗝！”
李橋幾人：“……”服了，你就不能說完再打嗝嗎？
許亦繁不想他當面尷尬，畢竟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大家也算是朋友，好聲道：“有什麽回來再說，你今天先醒醒酒。”
她給了張乾一個眼神，張乾馬上要去扶宋蔚，誰知道這不扶還好，一扶宋蔚一把揮開他，“噌”一下從小凳子上站起來。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站起來一整個影子全都映在桌前，還給人蠻重的壓迫感。
他嘟囔道：“別扶我，我沒醉！我就要說，我就要問！”
李橋幾人已經無語了，無奈看宋蔚嘟囔了好一會兒，就在他們要放棄的時候，他終於問道：“我能認你當姐姐嗎？算了，不管你認不認，只要我這回考上大學，我一定認你當姐姐！”
許亦繁：“……”
李橋幾人：“……”就這？？敢情你折騰了半天，就這？？
這前後期待的反差，弄得李橋幾人意興闌珊，不再聽宋蔚“脫褲子放屁”，而是各自嗨聊。
這時，鄭瑤拎著一瓶新開的啤酒，豪邁對許亦繁道：“我向你道歉，以前是我的錯。”
說著，她仰脖子，一口悶完一瓶啤酒。
李橋他們讚嘆：“！”好家夥！
隨即很納悶，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