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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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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厲鬼就在這附近了。”雲歌靈四處張望了幾眼。

王炸道,“她應該還沒離開這附近。”

王炸環顧了一圈四周, 和預言畫裏一樣, 他們被困在了一團白霧裏。前後左右能看到的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只要和人隔開一米就很容易和對方失去聯系。

雲歌靈和王炸跟在了老黃身後,跟著他們走進了屋內。因為霧氣和下雨的影響,屋內比平時還要昏暗, 手電筒微弱的光芒發散了開來,卻照不到太遠的距離。在雲歌靈和王炸都進了屋內的時候,他們身後的門就“啪”的一聲合在了一塊。

老黃聽到這關門的聲音嚇了一跳, 連忙回過頭去舉著手電筒照了一下。門上有些破洞,從這些破洞往外看, 都是黑黢黢的一片。老黃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手電筒的光從門的最上方一路照到了門檻處。

“阿華,你過來看一下, 這……像不像個手掌印?”老黃朝著身後招了招手, 也不看身後走來的人, 指著門上的一塊地方道。

被叫做阿華的聲音有點刻板和僵硬,他道, “不像。”

“你這什麽眼睛?”老黃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往旁邊挪了一下, 上上下下地研究起了那個可能因為霧氣的緣故而留在門板上淺淺的,以肉眼可見之勢慢慢消失的手印。老黃把手電筒換到了另一邊手上,伸出空的右手往門板上的手印比對了好一會。

這手印比老黃的要瘦削許多,而且手指的長度則是老黃的大約一倍, 這麽一比對,老黃心裏就覺得有點怪乎,什麽樣人的手會這般的長。

老黃越瞧著這突然出現在門板上的手印只覺得心裏發毛,他趕緊招了招手喊道,“阿華,你快過來看看,這手印你覺不覺得奇怪了些?”

“阿華”從白霧中走了出來,白霧把他的身體全給擋住了,只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衣物,阿華無聲地走到了老黃的身後,老黃只覺得有股冷氣靠近了自己。不過他也沒想太多,感受到身後來了一個人他便以為是阿華,直接就伸手抓住了阿華的手往那門板上對比了起來。

估算著兩邊手指的差別時,老黃後知後覺地產生了疑惑,“阿華,你這手怎麽跟女人似的,滑溜溜的,還這麽白……”

阿華沒有回答老黃,老黃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他忽然發現抓著的阿華的手溫度和冰塊似的,凍人得很。而且阿華的指甲有點太長了,因為光線的緣故,老黃一時也看不出阿華指甲的顏色,但是不管那指甲顏色如何,按理說做他們這一行的,根本就留不了這麽長的指甲。

老黃心裏萬千思緒飛快地掠過,他想到某種可能時,身體已經僵硬得不敢動蕩,如果仔細一聽,還能聽到牙齒咯咯的顫抖聲。老黃咽了咽口水,張口說話時,聲音已經沙啞得厲害。

“阿,阿華啊,我媳婦前兩天從老家弄了些榴蓮回來,你不是最愛吃榴蓮嗎,改天我給你帶些回家吃,怎……怎麽樣?”

“阿華”笑道,“好啊,謝謝老黃你了。”

聽到阿華的回答,老黃心裏立刻就“咯噔”了一下,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有些戚戚然。老黃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媳婦,全警隊都知道的事兒。而且阿華吃榴蓮過敏的事情之前還鬧過去醫院,一個隊的人都清楚,平時聚餐也盡量不點帶榴蓮的食物或者飲品。老黃此時已經在心裏把老天爺給罵了上百成千遍了,他簡直要哭了,這個“阿華”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阿華。

至於此時的假阿華是誰偽裝的,老黃完全不敢想,明明下雨的涼爽天氣,老黃後背楞是驚出了一大片的冷汗來。

老黃欲哭無淚道,“阿華……你說的對,這個根本不像是什麽手印,我想屋裏也沒什麽發現的,我們,我們不如先出去?”

“阿華”輕笑了一聲,這一聲笑聲中清清脆脆的,乍聽之下隱約還有點女人的影子。“阿華”道,“老黃,為什麽要出去呢,這裏難道不好嗎?”

“好,當然好……不過這和好不好有什麽關系嗎?”老黃已經很害怕了,也不敢抓著“阿華”的手,剛想松開他的手,就被對方反手一把給抓了個結實,嚇得老黃差點把心臟都給跳了出來。

“竟然好的話,我們不如在這裏面多待一會吧,你說怎麽樣,老黃?”“阿華”的身體往老黃身後靠了靠,兩人的距離似乎非常的近。老黃都能感受到吹在自己脖子上的冷氣了,雞皮疙瘩都被這冷氣弄得起了一大片。

老黃完全不敢動,他訕訕笑道,“阿華,我們還有任務呢,還是趕緊出去吧。”

說著,老黃就擡手準備去推開合在一塊的門,可是不管老黃怎麽用力推,那門動都不動一下,就像是被人從外面用什麽巨物給擋住似的。老黃臉色已經白如紙,額頭的冷汗一滴又一滴就像是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水一樣從臉頰一直滴落到了脖子和胸膛上,把胸膛的衣服都暈開了一大片。

一只慘白慘白的女人手擱在了老黃的手背上,老黃只覺得手背上的手滑溜又凍人,換做平時他一定會大大咧咧地開個黃腔,而此時,他已經提不起開黃腔的興致,大概誰在這種情況下別說開黃腔了,小弟弟都立不起來。一個不知是人還是鬼的東西就在你身上,誰TM會有心情開玩笑?

老黃現在真是恨不得回到分隊的時候,如果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他一定選擇跟別人一隊,即使和平時最不對付的人一起也一定比和阿華好上百倍甚至千倍。

“老黃,你還沒搜查過房間,怎麽就這麽急著走了呢?”“阿華”的另一只手攀上了老黃左手臂,老黃冷不丁地打了個抖,手一軟,左手拿著的手電筒就咕咚一聲給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啪嗒的撞擊聲,最後燈光閃爍了幾下,就完全熄滅了過去。

隨著掉在地上的手電筒的光芒消失,“阿華”手上的手電筒也哢擦一聲被關掉了。老黃周圍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附近都是濕黏黏的霧氣,也不知道為什麽連屋內都被霧氣侵蝕了。老黃已經絕望了,覺得自己今晚怕是難逃一劫。

“阿華”卻似乎很喜歡老黃這種垂死掙紮的表現,猶如無骨的蛇纏繞在了老黃的身上,他趴在老黃的背部,不斷地往老黃的耳朵處吹著冷氣。

“老黃,這裏難道不好嗎?一直留下來好不好?就當做陪我,好嗎?”“阿華”低啞深沈的男聲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嫵媚好聽的女聲,這女聲柔柔弱弱的,就像是自己最愛的情人在向著自己撒嬌。

老黃是個男人,明知道現在情況不對,但是聽著這一聲聲的嬌嘆,也還是忍不住全身犯酥,恨不得立刻就答應對方所有的要求。

而趴在老黃背後的“阿華”看到阿黃的樣子,慢慢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另一邊。

阿華和老黃一起走進了屋內後,就在屋裏轉起了圈來,可是轉著轉著,阿華就感覺哪裏開始不對勁了。這屋子怎麽好像大得有些離譜了?他似乎一直沒走到盡頭一樣。

阿華拿著手電筒小心地往前面走著,按照他進來的方向,這邊應該是右邊。在阿華的記憶中,右邊應該有一張寬大的拔步床。阿華一直往前走去,腳下一直小心地比劃著,就怕踢到和撞到什麽東西。他這麽走了好一會,越發覺得不自然,怎麽還沒見到那張所謂的拔步床?阿華頓住了腳,拿著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這時,他才忽然意識到,老黃怎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阿華咽了咽口水,叫道,“老黃,你在哪啊?老黃,快應我一聲,你那邊有沒有什麽發現?”

阿華叫了好幾聲,但是並未聽到老黃粗獷又熟悉的聲音。

這時,手電筒的光突然劇烈地閃爍了起來,一會開一會滅的,楞是閃爍了足足三十多秒才停了下來,不過停止閃爍後,阿華就感覺這光線好像暗淡了許多,暗黃暗黃的,看起來電量似乎很快就要耗盡,隨時有報廢的可能。

阿華剛這麽一想,這手電筒就“啪”的一聲滅掉了。黑暗瞬間湧到了阿華的身邊,四周黑漆漆,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自己厚重的呼吸聲。

“艹,怎麽偏偏這個時候沒電了?”阿華暗罵了一句,伸手又是拍又是敲的,可是那手電筒安安靜靜地連一個屁都發不出來。阿華被氣到,舉著手電筒就砸到了地上去,不過預料之中的撞擊聲沒有響起,手電筒就像是無聲無息融入到了黑夜裏。

阿華納悶了,他彎下腰低著頭瞇著眼在四周轉了一圈,地上空空蕩蕩的,沒有發現有凸起的物體。

“剛才應該就扔在這裏才對,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阿華摩挲了一下手臂,渾身打了個機靈,也不想管手電筒和老黃了,轉身拔腿潛意識就朝著門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當阿華剛邁出一腳時,衣服卻突然被人從後面突然給拽住了。阿華心裏咯噔一下,也不敢回頭,猶豫了幾分鐘才顫抖著聲音小聲問道,“老黃是你嗎?”

沒有人應聲。

阿華仿佛都能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了,他聲音越發哆嗦,“老,老黃,別,別玩了,我剛才嚇唬你是我不對,但是咱們有話好好說,成不?你不是喜歡我收藏的那本寫真嗎,我送你,真的送你,不騙你!所以我們打個商量,你要的話吱一聲?”

阿華提起耳朵仔細聽著,就怕漏了老黃的聲音,可是不管怎麽樣,他都只能聽到呼嘯的風聲。雖然窗口門口都破破爛爛的,有風聲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是現在這麽一個封閉靜謐的情況下,聽到這些風聲,阿華那冷汗就像不要錢般直往下流淌。

“阿華,你在嘮嘮叨叨說些什麽話?”

良久,在阿華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身後終於傳來了老黃的聲音,阿華瞬間就松了口氣,抹掉了額頭的汗,轉過了身來,還沒看清身後人的樣子就沒好氣地抱怨了起來,“老黃,過分了啊,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說著,阿華就擡起了眼眸,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被嚇破膽。面前的哪是老黃,明明就是一個穿著旗袍,踩著黑色高跟鞋,沒有腦袋只有一個下巴瘦削,顴骨尖細頭顱的人影。

那頭顱仔細一看,就像是被削了骨肉的狐貍,她就這麽睜著發著綠光的眼睛盯著阿華,頭顱上的牙齒咯咯地上下開開合合的,老黃的聲音從裏面幽幽傳了出來。

“阿華,你的手電筒掉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阿華,你這邊有什麽發現不?嗯?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頂著狐貍頭顱的人身僵硬地轉過了身體,正對著阿華,微微地歪了歪頭,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阿華聽著老黃渾厚的聲音從這個怪物嘴裏吐出來,嚇得褲子裏的一雙腿都在簌簌地抖動起來。

阿華哭喪著臉道,“沒,只是霧太大了,我就多看了幾眼而已。”

“老黃”哈哈大笑了兩聲,突然朝著阿華的方向走了過來,“快把你的手電筒拿了,你這邊都找過了嗎,找過的話我們去另一邊看看。”

阿華看著遞到自己面前已經壞掉的手電筒,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給接了過去。老黃對他招了招手,讓他跟緊自己。阿華只能點點頭,慢悠悠地綴在了他半米開外。

“老黃”絮絮叨叨地和阿華說著話,如果不是看見了“老黃”那詭異的身體,怕是阿華都被他騙了,面前的人不管是聲音還是說話的習慣都和真的老黃一模一樣。

阿華跟著他走的時候,也不忘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尋找著一個伺機而動逃出這個地方的機會。

當阿華終於看到那扇緊閉的門時,眼裏終於露出了些許雀躍,在他準備往那邊挪動的時候,一只冰冰冷冷的手就抓住了阿華的手臂,阿華被這凍人的溫度弄得打了個抖,想也沒想回過頭去的時候,迎面就對上了慘白的骨骼,和泛著綠光的眼睛。

“啊啊啊————”

頭顱和阿華的腦袋只隔了三厘米,阿華一時有些接收不住,扔了手電筒大喊大叫地就朝著門口沖了過去。阿華一瞬間就跑到了門邊,以為自己就要擺脫困境的時候,那扇緊閉的門卻不為所動,不管怎麽推都推不開。

在阿華用身體撞了兩下,準備撞第三下的時候,“老黃”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身邊,明明沒有五官,卻讓阿華覺得他正在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老黃”笑著道,“阿華,你撞到墻上去了。”

阿華聽後猛地往身後看去,那哪是門,根本就是一堵白花花的泛著潮濕的墻壁,而阿華心心念念的門就在老黃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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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隊伍的三個人也遇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們剛走出沒幾步,就看到了四五個捧著罩著白色布巾的托盤,穿著長衫長褲頭發紮了髻,侍女模樣的女人從他們面前緩緩飄了過去。是的,是飄,而不是走。這幾個人面色白得嚇人,毫無血色,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睛直視前方,衣炔飄飄,周身霧氣比附近的都要重,虛幻得就像是一場夢。

這些人大氣不敢喘,就怕驚動了這些如幽靈般的侍女。

一個警員眼睛瞥到地上,發現這些侍女都沒有影子後,嚇得臉都白了,忍不住拉了拉其他人的衣服,示意他們看過去。

“你們快看看地上。”

其他兩人順著他目光看了過去,也發現了關於影子的奧妙。兩人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其中一個人小聲道,“這,這是幻覺對吧?”

他旁邊的人喘著粗氣,沒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在他們說著話的間隙,那四五個飄著走的侍女中最末尾的一個忽然猛地偏過了頭來,那眼睛竟然在黑夜中散發著幽幽的綠色光,嚇得這三名警員轉頭就往身後跑了去,任務什麽的早就被他們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好像跑出了院子,又好像還在這個院子附近打轉,當他們轉到一個角落的時候,就看到了平坦的院子中多了一個水井。水井上布滿了青苔,還未走近,就聽到了一下又一下打井的聲音,咚咚的讓人覺得心裏發緊。他們走進水井附近後,就看到了水井後面蹲了個老婆婆,這個老婆婆穿了一身深灰色的布衣,鞋子少了一只,袖子濕黏黏的還在往地上滴著水。她披著亂糟糟的頭發,不知道抱著什麽東西,正在嚎啕大哭著。

膽子大的警員往老婆婆的那邊走近了一些,拿著手電筒一照,這一照差點沒把他們嚇出了心臟病。老婆婆的五官就像是在水中浸泡了許久,整張臉都浮腫了起來,發白得可怕,眼珠子歪到了一邊,隨時有掉出來的可能。而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老婆婆的懷裏抱著的東西。

她懷裏的東西大概嬰兒那般大,用一條藍色的格子方巾布給包裹著。遠遠一看真以為這就是個簡單的嬰兒,但是走近一看,那根本就是一只已經泡得水脹,不知道死了多久還在散發著惡臭的狐貍。

說是狐貍其實不然,包裹裏的東西長了個狐貍的腦袋,身體卻是小孩子的。往前走來的警員拿著手電筒把燈光落到了格子方巾布上,這個獸頭人身的東西身體瘦削得可怕,肉都貼到了骨頭上去。方巾布濕漉漉的,還在往外淌著水,一時分辨不出這東西是生前餓成這樣的,還是被水給泡成如此的。

光線慢慢移到狐貍腦袋上,這只狐貍腦袋很小,看起來應該還是只未成年的小狐貍。白色的毛發濕噠噠地黏在了一起,有些地方還沾了骯臟的汙泥,看起來臟兮兮的。在白色的毛發下,兩雙眼睛此時是閉在一起的,嘴巴則是張得巨大,有點猙獰的意味。

警員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著膽子把燈光移到了老人身上,小聲地喚了一句,“老婆婆,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

那個老婆婆沒有回答,不過她的哭聲低了許多,哀哀怨怨的。

警員沒辦法,以為她沒聽見,聲音往上拉高了一些,“老婆婆,你叫什麽名字,是不是誤闖進來的?”

警員這話一說完,那老婆婆的哭聲就停了下來。她慢悠悠地轉過了頭來,亂糟糟的頭發下露出了一雙泡得發白的眼睛,視線幽幽地落到了警員和警員身後的其他人身上。

老婆婆忽然咧開了嘴,笑道,“我本來就是這個四合院裏的人啊,怎麽會是誤闖。”

警員回頭望了一下自己的同伴,眼裏都是迷惑,他又轉了頭過去看老婆婆,“你是這座四合院裏的人?難不成這屋子的主人就是你?”

警員上下打量起了面前的老婆婆,這人身上一身簡陋的布衣,那衣服東一塊西一塊地縫著和衣服不同顏色的布塊,怎麽看都不像是這座屋子的主人家。這地理位置算不得太好,但是這四合院擺在這裏應該也能賣出去上百萬上千萬,因此主人家應該不至於窮得穿得這般的差。

老婆婆嗤笑了一聲,也不看他,而是抱著懷裏的“孩子”慢慢地搖晃了起來,聲音壓得極低,罵罵咧咧道,“我才不是那個狼心狗肺的人,那個人做了這麽多虧心事,也不怕晚上有厲鬼來索命,他遲早會遭報應的,老天爺等著收了他!”

警員們一時間都有些聽不懂老婆婆的話,這主人家是做了什麽事情,竟然讓這老婆婆這麽恨他。

警員因為好奇,問道,“這個主人做了什麽,我們是警察,如果他做了犯法的事,我們可以幫你。”

“警察?”老婆婆似乎被這個詞語勾起了興趣,瞇起了眼睛重新把視線放在了警員們身上,她打量了好久他們身上穿著的警服,最後毫無預兆的忽然就咧開了嘴巴,露出了發黃的牙齒,滿臉猙獰地撲了過來,“你們和他都是一夥的,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騙了我嗎?我要讓你們償命,為了小姐,為了少爺,你們這些混蛋都得拿命來償還!”

警員們被這觸不及防的攻擊嚇到,都十分的愕然,不知道為什麽就激起了老婆婆的惡意。

“老婆婆,你冷靜一點,我們真的不認識你家主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其中一個警員來不及躲避,被老婆婆給撲倒在了地上。老婆婆的力氣特別的大,警員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大漢竟然都奈何不了她,只能被壓得死死的。老婆婆已經聽不進他們的話,張嘴就咬在了警員的耳朵上,直接就把他的耳朵給撕裂了下來,痛得警員嚎啕大叫起來,耳朵處的血液汩汩地往外流,一下子鼻尖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荷荷荷——”

老婆婆發出了奇怪的笑聲,把咬在嘴上的耳朵給吐到了一邊,嘴角掛著鮮紅的血液,張著嘴巴又想往警員的臉上咬去。

就在她的牙齒要夠到警員的眼睛時,一聲尖利的嬰兒哭聲從遠處傳了過來。這聲音似乎離得很遠,又似乎離得很近,虛虛渺渺的,讓人聽得不是很真切。

嬰兒的哭聲穿透耳膜,不管是老黃還是阿華,還是院子中四散的警員都為之一震起來,當他們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霧氣已經消散了許多,濃稠度沒有之前那麽多了,可視度也比剛才要好上許多。最為重要的是,身邊怪異的現象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那名躺在地上的警員回過神來,立刻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原本應該被咬掉的耳朵依然完好地在上面,沒有痛覺也沒有留血。警員眨了眨眼睛,還是有些沒摸清狀況,他這是逃過了一劫還是出現了幻覺。

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著,好像在告訴警員他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他捂著心臟坐了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身上臉上已經被汗水浸透。

老黃和阿華那邊也一樣。老黃和阿華都以為九死一生的時候,身邊的鬼物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老黃和阿華同時看到了前面隔了五十步不到的彼此,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漫長又恐懼的噩夢,此時緊繃的精神一松懈,雙腿就發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換做平時,老黃和阿華一定會互相嘲笑彼此,而此時,兩人都心有餘悸,根本就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老黃和阿華已經不敢在這個屋內呆著了,恢覆了一點力氣後,就推門跑了出去。在他們離開後,隱在暗處救了這些人一命的雲歌靈和王炸慢悠悠地從角落走了出來。雲歌靈手中捏著俄羅斯套娃,而王炸的手裏也沒閑著,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動了手,竟然把一直在院子裏搞怪的鬼物給抓到了手裏。

王炸的陰氣凝結成了一條繩索,緊緊地把搞風搞雨的女鬼給捆成了一個球,然後給扔到了地上。剛才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救這些警員,也是為了等女鬼現身,一擊命中抓住她。

雲歌靈此時才有了心思去觀察這只女鬼,女鬼看起來大約二十歲上下,身上穿了一件藏青色的旗袍,腳下是熟悉的黑色高跟鞋,頭發中插了一個玉簪,看模樣和他們之前遇到的鬼怪都完美地貼合在了一塊。

女鬼怨恨地等著雲歌靈和王炸,尤其是王炸,這個給她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感覺的人。她感受不到王炸的威脅,所以才大意地被抓住了,這麽一想,她的眼神就更加的憎恨。

女鬼張開嘴巴,嘶吼了起來,聲音沙啞尖利。

“你們為什麽要阻止我,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都得死,為什麽你們能活著,為什麽!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女鬼喊叫著,還想往雲歌靈這邊咬過去,不過她一動作,就被王炸虛空中劃出來的一道暗勁給打倒在了地上。她身上濃重的黑氣閃爍了一下,隱隱有向四周消散而去的趨勢。這下子女鬼是真怕了,她大概都沒想到,只是被王炸打了一下,身上的鬼氣竟然就消散了這麽多,在這樣多來幾次,她直接就能灰飛煙滅了。

女鬼收斂了一些,她趴在地上擡起了頭,既恨又怕地看著王炸和雲歌靈,語氣不善道,“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麽要來這裏,是不是那個男人讓你們過來收拾我們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都是因為他,他這麽怕死,怎麽可能會放過我們,為什麽,為什麽,他不去死呢,為什麽老天爺也要偏幫他!”

那個男人?

雲歌靈看向王炸,俄羅斯套娃也是一臉茫然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王炸蹲下了身體,與她對視在了一起,冷聲問道,“他是誰?”

“你們不認識?”女鬼狐疑地看向了王炸,滿臉的不可置信。

雲歌靈往旁邊的椅子上翹著腿坐了下來,望著女鬼道,“說說吧,你口中的男人是誰,是不是尤天南,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女鬼聽到尤天南三個字身體就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她眼裏都是恨意,她激烈地掙紮著,大罵道,“你們還說你們不認識他,你們果然是和尤天南一夥的,尤天南為什麽還不去死,你們為什麽不和他一塊去死了呢!!!”

雲歌靈實在是不知道尤天南究竟是對這個女人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竟然只是一個名字就讓對方如此的激動。

王炸擡起了手,手中鉆出一縷陰氣,就打在了女鬼的身上。女鬼尖叫了一聲,嗚咽地拱著身體在地板上痛苦地翻滾著。

王炸冷眼旁觀道,“我不想聽任何廢話,尤天南是誰,你又是誰,還有這兩天死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雲歌靈笑著彎下了腰,撐著下巴道,“我們性子急躁,可沒什麽耐心,如果你不說,你也沒必要留在這世上了。”

這□□裸的威逼,女鬼哽著一口氣不上不下,她想大罵雲歌靈和王炸,但是實力上又遜色了不止一籌,現在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根本無法反抗。

女鬼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可以告訴你們所有的事情,但是你們得先告訴我,你們究竟認不認識尤天南。”

雲歌靈看了王炸一眼道,“我們只知道尤天南這個名字,他是誰的確是完全不了解。這本書你知道嗎?我們就是在上面看到了尤天南的名字的。”說著,雲歌靈就把那把裁剪了許多報紙的本子遞到了女鬼面前。

女鬼看著被翻開的本子上面淩亂的報紙,神色突然憂傷哀怨了起來,眼裏有恨,有不解,還有無盡的憂傷,十分的覆雜。

在女鬼準備詳細說出尤天南身份的時候,一顆皮球噠噠噠地就從院子外咕咚咕咚地跳動到了他們的面前。等雲歌靈和王炸放眼看去,門檻外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一個拄著拐杖的灰袍青年。

女鬼在看到青年的時候,神色更加覆雜了,突然低下了頭,撇過了腦袋去不去看青年。青年的視線從皮球上移到了女鬼身上,又從女鬼那裏落到了雲歌靈和王炸這裏。

他忽然開口,聲音竟然和外形完全兩個樣子,那一口稚嫩的童音如果不看向青年,還以為是個稚氣的孩子發出來的。

“我都把預言夢告訴你們了,為什麽你們還不離開呢?”青年歪了歪腦袋,滿是困惑地看向了雲歌靈和王炸。

雲歌靈看著他問道,“你知道我們會回來?”

青年盯著雲歌靈,緩緩道,“我看到了。”

“看到了?”

“在夢裏,你們,還有他們都來到了我們家。不過你們兩個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奇怪的是我看不出你們有哪裏不一樣。”青年就像個好奇又誠實的孩子,他歪著腦袋問道,“你們可以告訴我嗎?”

雲歌靈註意到,這個古怪的青年在說這話的時候,用了“我們家”這樣的詞語。

雲歌靈沒有回答青年的問題,而是問道,“這裏是你的家,那你和她是什麽關系?”雲歌靈指了指倒在地上披頭散發的女鬼。

青年的視線落到了女鬼的身上,眼神裏有恐懼又有想要親近的覆雜情緒。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緊緊地閉了起來,什麽也不肯說。

雲歌靈見狀,把目光移到了女鬼身上,女鬼餘光掃到守在雲歌靈身邊的王炸,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道,“我叫尤素,他是我弟弟,尤樂,尤天南是我們的父親。”

雲歌靈微微掀了掀眼皮,一個憎恨自己父親的女兒?

女鬼介紹完這句話,忽然擡頭對尤樂冷聲道,“尤樂,你出去玩一會,我叫你時,你才能進來,知道了嗎?我不叫你你不許進來。”

尤樂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雲歌靈和王炸,又看了看尤素才點了點頭,彎腰把滾到屋內去的皮球撿了起來。當他邁腳走出門檻後,他突然轉過了身來,小聲道,“素素姐姐,你能不能放過他們?”

尤蘇板著一張臉呵斥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閑事,快給我到院子去。”

尤樂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抱著皮球慢吞吞地走到了外面去。尤素直到他走遠了後才回過頭來,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知道我已經死了,是我自己自殺的。”尤素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述說著別人的事情般,她低了低頭,聲音忽然有些低落,“至於尤樂,我不知道他怎麽死的,在我死的時候,尤樂明明還活著。”

雲歌靈和王炸安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尤素繼續道,“從前尤天南就是個十分嚴厲的人,他追求完美,喜歡名聲,為了名聲總是在外面扮演著一個大善人的角色。他是名記者,為了享受讚譽,他一直為平民寫一些平反的報道。讚譽是有了,但是同時也為我們家豎立了許多的仇敵。”

“曾經有個富家子弟酒駕撞死了人,他就寫了長篇大論去抨擊對方,最後把對方惹惱,直接就打瘸了尤天南的腿。即使這樣對方也沒有放過我們家,直接就整垮了我們的生意,讓我們家一下子陷入了困境,母親被父親活活氣死,死不瞑目。”

尤素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尖銳了起來,“這還不是我恨他的原因,他幫助別人,我雖然心裏難過,但是我佩服他。可是,可是……後來我發現事實並非我看到的那樣。”

“那個富家子弟的確是撞了人,但是錯誤並不在他的身上。而是那家被撞的人在滋事,他們原本是對方家裏的傭人,因為犯了事被趕了出來,後來懷恨在心,就偷偷地去破壞了別人的車子。如果不是那個富家子弟發現得及時,死的就是他了。被富家子弟撞倒的人並沒有死去,而是被對方送到了醫院,被救回了一條命,就獅子大開口要富家子弟賠他們一大筆的錢,富家子弟拒絕後,他們就找上了我們的父親尤天南。”

“他們許諾只要尤天南幫助他們,他們把這筆錢分一半給尤天南,尤天南見錢眼開,根本就不是在伸張正義,為了錢財,又為了虛構的名聲,他不僅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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