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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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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挖出來也沒用了吧?”雲歌靈說道。

王炸沒有說話, 不過他的樣子已經告訴了雲歌靈答案。雲付海死不死雲歌靈不關心,她自己倒是還沒活過癮,而且這屋子裏也不僅僅只有雲付海,還有無辜的王嫂等人在。

雲歌靈道, “有什麽辦法可以把煞氣絕殺陣給破壞掉?”

王炸:“很簡單, 把掛在墻上的畫取下或者把擺在二樓的神像丟掉。”至於壓在花瓶下的銅幣, 壓在玻璃板下的符紙和門口的大花瓶, 這些只是小物品, 並不影響,保留下來至多讓住在屋內的人倒黴一陣子,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可真是簡單又不簡單啊。”雲歌靈輕笑出聲。

說是簡單是不用他們去擺什麽陣, 或者找什麽類似墓穴銅鏡這麽稀有的物品來破壞煞氣絕殺陣,只要把東西移開丟掉陣法自然而然自己就會消失。說不簡單是因為雲付海這個人,雲付海被利益沖昏了頭腦, 整天就想著怎麽擴大自己的生意。如果雲歌靈上去就說要把十五幅和二樓的神像丟掉,怕是直接就被雲付海大罵一頓,可能還不止,也許雲付海還會把她給逐出雲家。

和雲付海講道理不用想都是行不通的, 偷偷搬走這些東西顯然也不實際, 剩下來就只能智取, 至於怎麽智取, 這可難倒了雲歌靈。

雲歌靈道,“王炸你有什麽想法?”

王炸:“……雲付海那邊行不通,我們不妨走一下另一邊。”

“另一邊……”雲歌靈了悟, “你的意思是從姜立林那邊下手?”

王炸沈吟道,“在雲家布置這些東西都是因為雲付海相信姜立林能幫他,當雲付海知道姜立林幫不了他時,也不用別人說,他大概第一時間就會把這些東西砸了。”

雲歌靈點點頭,忽而道,“那個姜立林也不是江湖騙子,的確是有些小能力,看他的性格也算謹慎,要混進他身邊似乎不太可能。”

“先等等吧,尋找一個突破點。”良久,六孔塤內才傳來了王炸淡淡的聲音。

第二日,王嫂就收到了雲歌靈送的法國三人七日旅游禮券。

王嫂仔細地翻了下禮券,隨著禮券而來的還有一本旅游社的宣傳手冊,裏面正好就記錄了這場法國七日游的相關信息。王嫂困惑地擡頭看雲歌靈,“小姐,這真的要送我嗎?”

雲歌靈拿著刀具切開了面前的雞蛋,笑道,“對啊,我經常光顧的那家品牌女裝店前不久搞了個微博抽獎活動,我閑著無聊就轉發了一下,沒想到還真中了一等獎。他們說了,他們會包機票,酒店和三餐的,我覺得還挺劃算。”雲歌靈把雞蛋含到嘴裏,含糊道,“你也知道,我工作比較忙,也沒什麽朋友可以跟我過去。爸和蘇禮有公司和學校,也不適合過去,想想除了給王嫂你也沒啥人能給了,你在我們家也工作好多年了,就當做禮物吧,別浪費了。”

“可是……我的工作……”王嫂看著宣傳冊上面印出來的漂亮風景,心裏也有些心動,包機票,酒店和三餐,他們直接就省下了一大筆錢,而且正好人數是三個,王嫂一家也恰巧是三人。

雲歌靈笑了,“這個你可以放心,到時我跟爸說一聲就成,你工作了這麽多年也沒怎麽休息過,他不會反對的。至於家務活,我過後去找個臨時保姆來管幾天就成。”

雲歌靈覺得自己重生一回真的善良了許多,換做以前怕是自己絕不會管這種閑事,誰死誰活她根本不在乎。現在呢,為了支開王嫂,還給準備了這麽一個大謊言,而王嫂離開後,雲歌靈就打算一天請一個不同的保姆過來,這樣他們最多倒黴一點卻不會受到煞氣絕殺陣的影響而死於非命。

如果不這樣的話,王嫂還呆在屋內,可能死得比雲付海還要快。雲付海還能靠那開過光的銅幣多活三天,而王嫂可沒那麽幸運,從她前兩天差點被摩托車攆過腦袋就知道,煞氣絕殺陣已經在她身上起了作用。

有些人的時運本來就低,通常這種時運低的人非常容易撞鬼和出事情。王嫂就是這麽一類人,她時運低,別人受到煞氣絕殺陣的影響大概能撐五天,而她可能撐不過別人的一半時間。

王嫂看著手裏的禮券,最後還是沒忍住點了點頭,“那就謝謝小姐了。”

雲歌靈見她答應後,心裏也是松了一口氣,她笑道,“兩天後出發,你今天幹完活,明天就不用來了,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去機場集合,祝王嫂你玩得開心。”

王嫂也笑了,“哎,聽說法國香水挺出名的,小姐我給你買一瓶當禮物吧。”

“那就謝謝了。”

做完晚飯,雲歌靈就讓王嫂回自己家去了。王嫂很開心,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過,她已經通知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心裏也已經開始計劃到了法國後該幹些什麽買些什麽。

雲付海知道王嫂要請假去旅游時也沒反對,反正他現在心裏心心念念的都是姜立林說的生意會成功的事情,對於家裏少一個傭人還真不在乎,王嫂請不請假能有他的生意重要嗎?答案當然不言而喻。

雲蘇禮聽到王嫂要去旅游後倒是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還詳細地和雲歌靈聊了許多關於法國的事情。之前雲蘇禮在法國也呆過一段時間,說起法國的事來頭頭是道。不過說著說著,雲蘇禮卻從法國巴黎和狗屎的事情慢慢就說到了外國的一些靈異事情。

雲蘇禮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道,“這件事還是我在留學時認識的一個同學告訴我的,是發生在他們家附近的一件真實事情。當然,他是這麽說的,至於到底是不是真事,誰又知道呢。”

“這個故事就發生在我同學以前居住的一個鎮上,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在他家隔壁不遠的一棟房子裏住進了一家人,男主人叫喬克,女主人叫阿曼達,他們有一隊雙胞胎女兒,一個叫愛麗絲,一個叫安琪拉。喬克和阿曼達大約三十歲上下,他們的兩名女兒則是五歲。愛麗絲和安琪拉很漂亮,也很特別。”

“特別?”雲付海本來對雲蘇禮的故事不感興趣,但是聽著聽著,也聽出了些味道,順口就接住了話頭。

雲蘇禮雙手疊在一起,然後撐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目光悠遠,似乎透過前面的墻壁就能回憶起當時留學時同學給他講這個關於一家四口故事的畫面。

雲蘇禮輕聲繼續道,“是的,愛麗絲和安琪拉非常的特別。她們是雙胞胎,五官身高都十分的相似,但是有一個地方卻完全不同,讓沒見過她們的人都能第一時間分辨出她們中誰是愛麗絲,誰是安琪拉。”

雲歌靈心裏隱隱有個猜測,不過她沒說出口,只是低著頭慢慢地切著碟子中的香腸安靜地聽著雲蘇禮說下去。

“愛麗絲和安琪拉的皮膚完全不一樣,愛麗絲渾身白皙,一頭金發,眼睛是好看的深藍色,看起來就像是個迷路在人間的小天使。而安琪拉則渾身通黑,就連頭發和眼睛都是黑的,和愛麗絲直接就成了鮮明的對比,我那同學還打趣說如果愛麗絲是天使,那安琪拉大概就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了。”

“雖然安琪拉被說是惡魔,但是我同學家和周邊的鄰居卻是更喜歡安琪拉多一些。他說安琪拉很安靜,不會哭不會吵,很有禮貌,有些小羞怯,天一黑就會乖乖的回家。而愛麗絲卻和她天使的外表完全不一致,她十分愛搗蛋,見人就喜歡惡作劇,一不順她的心意她就大哭特哭,非常的煩人。”

雲付海聽到這裏皺起了眉頭,“這麽愛哭,可真是令人煩躁。”

“很多人都和爸你的想法一樣。”雲蘇禮喝了口水道,“當然這只是一件小事,愛哭的小孩子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所以雙胞胎的鄰居們開始時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喬克一家搬到鎮上一住就住了三年,愛麗絲和安琪拉也長到了八歲。一切怪事就是在雙胞胎八歲時出現的。”

“鄰居發現鎮上來了許多的烏鴉,這些烏鴉總是在半夜過來,每天夜晚都會發出瘆人的尖叫聲,仿佛在驅逐敵人般激烈又喧鬧。鎮上的人後來也受不了了,就組織了一次軀鳥活動,可是並不能解決這個現狀。因為無法改變所以只能學會接受,鎮上的人只能學會習慣半夜傳來的烏鴉叫聲,那時候他們不知道,烏鴉代表著不祥之物,烏鴉叫,禍來到。”

“烏鴉在鎮上落腳後的第三個月的一個暴風雨的夜晚,不知道是烏鴉被雨水驅逐走了沒發出聲音還是本身也像平常一樣在嘎嘎的叫著,雨聲太大,那風聲攜著雨滴劈裏啪啦地砸在了窗戶上,人們只聽到了暴風雨的聲音,並沒有聽到烏鴉的叫聲。第二日,街道上死了好幾只的烏鴉。”

雲蘇禮頓了頓,聲音更加的深沈道,“這些烏鴉死狀很奇怪,不像是受暴風雨影響而死的。它們橫躺在地上,心臟被挖了出來,留了一個空空的洞口在黑色的身體中。鎮上的人們開始猜測,那個晚上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受夠了烏鴉尖叫聲而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的人。當然,人們只是猜測,後面也沒能把這個人找出來。”

“又過了三個月,又是一個暴風雨的夜晚,雷電交加,呆在屋內的人只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上閃爍的光芒,街上黑漆漆的被風雨覆蓋。第二日,死掉的烏鴉更多,它們的身體內同樣缺少了一顆心臟。”

“這件事讓鎮上的人心裏拉起了警鈴,他們覺得他們這裏出現了虐待動物的殘忍者。可是住在周圍的都是很熟悉的朋友,大部分都在本地住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如果要說最陌生,也就是喬克一家了,他們在鎮上只住了三年,而且還有一對膚色奇怪的雙胞胎。當然,這還不是最奇怪,最值得他們懷疑的。除了雙胞胎外,喬克的妻子阿曼達也是個奇怪的女人。”

“鎮上的人很少見阿曼達出過屋子,而且每次出門都喜歡帶著一頂寬大的黑色的蕾絲帽,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看起來就像是那種鉆研邪術的魔女。喬克則是一個性格爽朗的男人,手工活兒在鎮上一絕,對人很熱情,鎮上的人都很喜歡他,所以他們都無法理解為什麽喬克會娶這麽一個奇怪的女人。”

“人們懷疑對烏鴉做出挖心臟這種事情的會不會是喬克或者阿曼達,不過只是懷疑,兇手什麽信息都沒有留下。之後人們對喬克一家的態度就顯得有些微妙,孩子們都被家長禁止和愛麗絲還有安琪拉一起玩,愛麗絲想要惡作劇都找不到人。有一天,愛麗絲撞上了鎮上脾氣最壞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叫約克遜,是個退伍軍人,除了身材健碩外並沒有什麽優點,脾氣非常的暴躁,經常和人打架鬥毆,在當地名聲很差。愛麗絲的惡作劇整到了約克遜身上,約克遜直接就對愛麗絲動了手,愛麗絲後來傷重進了醫院。”

“在愛麗絲進醫院的那天夜晚,天空又開始下雨了,很大,霧蒙蒙的,讓人看不清街道上的場景。第二日,人們就發現約克遜死在了一條小巷子裏,瞪大著眼睛,眼裏徒留著滿滿的恐懼。在他健碩的胸膛上還空了一個大口子,他的心臟被挖了出來,地上都是鮮紅的一灘灘混著雨水的血跡。”

雲付海聽到這裏,低頭就看向了面前的飯菜,前幾分鐘他剛好往碗裏倒了些辣醬,現在看著鮮紅的白米飯,他腦海裏就忍不住想起了雲蘇禮說著血淋淋的地板上都是血水的一幕,只覺喉嚨有些澀,胃裏剛吃進去的食物都翻滾了起來,他的面色霎時就變得難看起來,伸手就把面前的白米飯和菜都推到了一邊。

“好好吃著飯,說這些惡心人的事情做什麽,行了,我先回房了,你們兩個也早點吃完上樓去休息學習。”

雲付海實在是沒辦法聽著一個人如何被挖走心臟一邊吃著染了辣醬的飯,直接就站起身拉開凳子,心情很不好地走了。

雲歌靈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很想說剛才是誰聽得津津有味的?雲歌靈嘖嘖舌,低頭毫不受影響繼續吃著面前的食物,覺得還不夠,還把辣醬拿了過來倒了滿滿當當的一碗。

雲歌靈含了一口飯,見雲蘇禮突然沒聲了,便開口道,“怎麽不說了,那約克遜被挖了心臟之後呢?”

雲蘇禮看著她碗裏鮮紅的米飯,忍不住勾起了嘴唇。他見雲歌靈似乎真的很感興趣,便接著說了下去。

約克遜被殺後,鎮上的人就報了警,最後證明的確是他殺,也就是說他們鎮子上藏了一個以挖人心臟為樂趣的變態殺手。當時有人覺得這是變態把挖烏鴉心臟的樂趣轉嫁到了人身上,這人心理已經扭曲到了一定的地步,這麽殘忍的殺人手法,可能沒那麽簡單結束。

還有一些樂觀些的人則認為,約克遜平時為人太差,得罪的人太多,這其中就有不少是混道上的,也許約克遜就是被這些混混給殺死的。至於為什麽要挖約克遜的心臟,或許他們想學挖烏鴉那人的手法呢?又或者說烏鴉的心臟也是混混們挖的,只是現在把這教訓落到了約克遜身上。

約克遜死了三天後,愛麗絲便回了家。之後鎮上平靜了幾天,在某個下雨天,又有人被挖了心臟死在了街頭。這次死的人是個五十歲的女人,她是個非常自私小氣的人,十分愛占便宜和說人閑言閑語。

這個女人死時不僅被人挖走了心臟,還被人在臉上紮了密密麻麻的刀口,場面難以形容。女人死後一個月,又死了第三個人,這次死掉的人是個小男孩。小男孩在鎮上的一所小學讀五年級,是個壞孩子,常常用拳頭威脅自己的同學幫他寫作業。還特別愛帶著幾個和他一樣調皮搗蛋的孩子去欺負別的小孩,喜歡搶小孩子的零花錢和零食。

半年內就死了三個人,鎮上的人都人心惶惶了起來,他們鎮子這是出現了連環變態殺人犯。終於有些人受不了了,搬到了其他城市去住。雲蘇禮的同學家境還不錯,家裏也正在準備著賣房子搬家的事。在他們打算和別人一樣搬走的前一天,雲蘇禮的同學站在落地窗前親眼目睹了自己隔壁鄰居的一個老婆婆罵了一句不知什麽時候跑到她家門口去搗蛋的愛麗絲。

當時雲蘇禮的同學剛好就看到,站在愛麗絲身後的安琪拉那滿是怨恨地眼睛緊緊地盯著老婆婆的模樣,他嚇得打了個寒顫。安琪拉也發現了他,之後雲蘇禮的同學就聽到自己家的門鈴響了起來。雲蘇禮的同學悄悄地來到了門口,透過貓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直按著門鈴的愛麗絲還有站在愛麗絲身後仿佛是愛麗絲影子的安琪拉。

雲蘇禮的同學還記得安琪拉那怨毒的眼神,他因為害怕,所以不管愛麗絲怎麽按門鈴,怎麽叫喚敲門,他都沒有把門打開,假裝自己不在家。愛麗絲一直敲了半個小時的門才離開,雲蘇禮的同學才松了口氣,有一種終於獲救的錯覺。

第二日,那個罵了愛麗絲的老婆婆死在了自家的門口,和半年來死掉的其他人一樣,胸口被挖掉,臉也被用刀戳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刀口。

雲蘇禮的同學有個很不好的想法,但是他又覺得這太荒謬。他不敢把這個想法告訴別人,正好他們家都要搬走了,他也就把這秘密掩在了自己的心裏。雲蘇禮的同學永遠都記得,在他們家乘坐汽車搬走的時候,那一對膚色極其特別的雙胞胎就站在遠處一直目送著他。

“我那同學搬走後,就沒有再回過那個鎮,只是聽說在他離開後,又有好幾個人死了,而大部分人則是都搬到了別處去。”雲蘇禮說完了故事,就把手放了下來,把已經涼的飯菜重新吃了起來。

雲歌靈道,“那雙胞胎一家呢?”

雲蘇禮吞咽下了喉嚨裏的食物,意味不明地笑了,“聽說他們依然還生活在那個鎮上。”

“是嗎?”雲歌靈擱下了餐具,用紙巾抹了抹嘴巴和手,“我也吃完了,蘇禮你慢慢吃。”

在雲歌靈經過雲蘇禮身邊的時候,只聽雲蘇禮帶笑的聲音傳了過來,“姐,你就不好奇我那同學在離開鎮子那天發現的秘密是什麽嗎?或者你都不好奇究竟是誰殺了鎮上的人嗎?”

“我好奇啊,難不成我問了,蘇禮會告訴我?”雲歌靈頓住了腳,偏頭笑著看他。

雲蘇禮也側過了身體看她,笑道,“我其實很想告訴你,不過我也不知道答案。”

雲歌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上了二樓,雲蘇禮一直坐在桌上,慢悠悠地拿著刀具切著碟子裏的牛肉。

雲蘇禮看著五分熟的牛肉上帶出來的血絲,一陣爽朗的笑聲就從他嘴裏流瀉了出來。

“果然世間上沒有鬼是不害人的,這些鬼怪真是……惡心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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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沈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問王炸,“你說雲蘇禮是什麽意思?”

王炸出現在雲歌靈身邊,他攏了攏紅色的唐裝袖子淡淡道,“沒有什麽意思。”

“嗯?”

王炸道,“他的意思重要嗎?”

雲歌靈笑出了聲,“那我換個問題,你說雲蘇禮說的那個故事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王炸沈吟了片刻道,“我認為他說的故事並不是故事。”

那不是故事,那是真事。

“我也覺得。”雲歌靈笑道,“雲蘇禮的同學還真是幸運。”如果他再晚一天離開鎮子,也許第二天被人挖掉心臟的人就是他了。

晚上九點左右,雲歌靈讓雲柯把自己放到了盤山道上。滿打滿算,她也有快兩個月沒到盤山這邊來了。雲歌靈走出轎車後,擡頭看了看天邊掛著的明亮的月亮,今晚的月亮特別的圓,還在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雲柯帶著手套的手擱在了車門上,他面無表情地對雲歌靈道,“小姐,兩個小時後我會再過來接你。”

“嗯,你回去吧。”

雲歌靈對著他揮了揮手,轉身就朝著盤山上面的空地走去。邊走,雲歌靈邊拉了拉蓋了大半張臉的口罩和頭上的白色帽子。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裝,踢踏著一雙白色的板鞋,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十八九歲的學生,在林間悠閑的散著步般。

雲歌靈一路輕松地到了山頂,她到的時候,之前見過的黃毛和梁邵偉等見過幾次面的人都在。就連上一回和周宵打賭,還賭輸了的石胖子也正摟著一個穿著性感暴露的女人在一個帳篷內親親我我。

梁邵偉是第一個發現雲歌靈來了的人,他一瞥見雲歌靈遠遠走過來的身影,就拍了拍身邊的人大聲道,“喲,我們的車神小姑娘來了。”

黃毛把嘴裏的煙夾了出來,扔到了地上,用腳攆了兩下才擡頭望向雲歌靈的方向,“她來了就來了,你這麽大驚小怪幹嘛?沒見過女人?”

梁邵偉被噴了一臉,往外挪了挪,小聲嘀咕了一句,“脾氣這麽爆幹嘛呢,不就是在車技上輸給人小姑娘了嗎,每次見著人就不甘心,一個男人怎麽這麽輸不起。”

梁邵偉的話雖然小聲,但是黃毛耳朵靈光,隱隱約約還是聽到了一些,也不管梁邵偉說的是不是自己,他擡手追過去就賞了對方一掌,罵道,“老子也是你能說的?”

其他人看到梁邵偉被打,都紛紛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們這邊動靜大,一下子就吸引了胖子那邊的目光。當石胖子見到雲歌靈走過來的時候,就蹙著眉頭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笑毛線笑,等今晚比賽完我看他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石胖子偏頭對身後站著的人勾了勾手,對方看到他的動作立刻就走了過來,恭維道,“老板,有什麽事啊?”

石胖子叼過懷裏美女遞來的香煙吸了一口,抽出來指著已經走進對面帳篷的雲歌靈道,“你今晚的對手就是她,怎麽樣,有沒有勝算?”

被石胖子請來的賽車手丁漢雷順著他的方向望向了雲歌靈,當看到雲歌靈一副青春靚麗的模樣,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勾起了嘴角笑得輕松,“就這麽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輸了比賽不會哭吧?我最怕就是這些娘們唧唧的女人。”

石胖子見他這麽自信,心裏就放心了,讓懷裏身邊的助手給丁漢雷遞了跟煙,笑道,“那我可等著你給我把比賽贏下來了,只要能讓我贏了周宵,我給你再加一百萬,如果你喜歡女人,我也能給你女人。”

說著,石胖子就把懷裏的女人推到了丁漢雷懷裏。丁漢雷感受到胸前碰觸到的軟綿綿,還有鼻下的芳香,只覺鼻頭有點癢。男人哪有不愛女人的,尤其是面前前凸後翹的美人。不過丁漢雷還算理智,比賽還沒開始,他就表現出對自己老板的女人感興趣,怕是討不了好。

丁漢雷忍痛把懷裏的女人推到了一邊,道,“女人這種事還是等我贏下比賽在說,比賽贏了,我知道老板絕不會虧待我的。”

看著這麽識相的人,石胖子會心的笑了,他站了起來,肥胖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還在顫動著。石胖子走到丁漢雷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我好好幹,少不了你的好處。”

丁漢雷笑了,今晚過後,他必能在石胖子身邊占上一席位置。石胖子這種暴發富只有錢,沒有腦子的人,最好擺布了。

另一邊,雲歌靈走到了黃毛等人身邊,問道,“比賽什麽時候開始?”

梁邵偉道,“二少還沒來,等二少來了就能開始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梁邵偉話剛說完,周宵那讓人矚目的大紅色法拉利就在他們的帳篷前漂亮地停了下來。

周宵穿著一身內斂但是又掩不去他騷包氣質的深藍色西裝,西裝內是花花綠綠的襯衫,襯衫的領口大開著,露出了削瘦的鎖骨還有若有若現的胸膛。周宵單手撐在車子頂部,一手夾著煙,用手指敲了兩下,冷聲道,“到了,趕緊從我車上下來。”

眾人以為周宵和上回一樣又帶了什麽美女模特過來,沒想到當副駕和後座的車門打開時,走出來的卻是兩個男人,一個長相平凡還有些胖,另一個則面容精致帥氣,身材高挑如模特。

當雲歌靈的視線落到胖一些的男人身後,那是個長相俊俏得仿佛聚光燈的燈光都打在他身上的青年時,眼底劃過了一絲困惑。

青年很高,看起來足有一米九,而雲歌靈認識的人裏有一個人的身高和身材都和他相仿。雖然青年的頭發弄成了蓬松的卷毛,單從露出來的光潔面容,雲歌靈不覺得自己會認錯。從周宵車上出來的人不是方立又會是誰?

可是面前的這個青年給雲歌靈的感覺並不像在第三場直播相處過的方立。面前的青年嘴角噙著壞壞的笑,穿著一件寬大的米黃色的薄毛衣,毛衣的領口很寬闊,青年偏一下肩膀,領口處就會露出一邊的肩膀來。在青年的脖子上還帶著一條閃爍著微光的吊墜,如果沒看錯那應該是個骷髏。而在他身.下則穿了一條有些破洞的,褲腳不規則的牛仔褲,底下是白色的球鞋。

青年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很時尚,帥氣中帶著點小壞的氣質,笑起來的時候就好像正在打著什麽糊弄人的惡作劇。但是配著他那絕頂的容顏,卻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反而覺得他就該這樣。

雲歌靈看著和方立一模一樣神態氣質卻完全不一樣的青年,皺起了眉頭。難道這是方立的雙胞胎哥哥/弟弟?雲歌靈覺得她認識的雙胞胎似乎多了點……

周宵含著香煙,指著那個有些胖的男人和與方立長相一樣的青年道,“這是方慶宏,後面那個是他帶來的朋友,你們叫他阿九就行。”

方慶宏梁邵偉黃毛等富家公子還是認識的,和周宵還是世家,一同長大,周宵一個挺好的朋友。別看方慶宏長得普通,還有點胖,人家裏可是軍人世家,他爸還在某軍區任職呢,家世十分的了不得。

不過方慶宏沒繼承家裏的良好基因,反而學了周宵七八成,活脫脫成了個紈絝,家裏人都拿他沒辦法。扭是扭不過來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在周宵和方慶宏還算清醒,知道什麽該玩,什麽不該玩。

方慶宏一眼就瞧見了帶著帽子和口罩顯得特別特立獨行的雲歌靈,他一下子就奔到了雲歌靈面前,笑呵呵地上下打量她,“周宵,難不成這就是你說的那位‘鬼見愁’了?”

因為雲歌靈幫周宵賽車,沒有一次輸的,所以在這些公子哥紈絝子弟間也不知何時就給她傳了個名號,鬼見愁,賽車厲害到鬼見了都怕的人。

方慶宏也不等周宵回答,伸手一把就攬住了雲歌靈的肩膀,大大咧咧道,“‘鬼見愁’你叫什麽名字啊,賽車完和我們去喝杯酒怎麽樣?”

雲歌靈表情平淡,似乎並沒有聽到方慶宏的聲音,在她想要擡手把方慶宏打出去的時候,周宵含著煙就走了過來,一把就把方慶宏的攬著雲歌靈的手給掀掉在了一邊。

周宵冷笑道,“怎麽?嫌這只手太多餘了?”

方慶宏最怕就是周宵那說變就變的性格,訕訕地舉起雙手,“哎,我的好哥們,我這不是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嘛,下次我保證和她保持一米開外的距離。”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行動派,方慶宏還真走到了雲歌靈的一米外站著。

周宵嗤笑一聲,“跟石胖子說一聲,比賽準備開始吧。”

立在一邊看戲的人聽了周宵的吩咐自告奮勇就跑到了對面的帳篷去。周宵掃了石胖子那邊一眼,就把視線落到了雲歌靈面前,看著她露出來的雙眼,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周宵夾著煙走到雲歌靈的面前,微微彎下了腰,臉和雲歌靈的臉靠得很近,只要兩人中誰動一下,他們的臉準能貼在一塊。

周宵就維持著這個動作,看起來就像是把下巴擱在了雲歌靈的肩窩上,他吹了一口煙雲,淡淡的煙霧從面前散開,他慵懶地道,“嘿,小鴿子,我們又見面了。”

雲歌靈斜視著他,抿著唇,這人真的看一次就想揍一次。

周宵看她嫌棄的表情,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擡頭捏了捏雲歌靈小巧的耳朵,含著笑道,“我弄了一輛改裝車,我想小鴿子你一定很喜歡。”

周宵回頭對著身邊的助手遞了個眼神,那助手就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不到五分鐘,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駛到了雲歌靈他們的面前。這輛黑色的越野車看起來十分的狂野,靜靜地停在那都能讓人覺得威風凜凜的,一看就是部好車。

雲歌靈看到那越野車後,眼裏也忍不住流露出讚嘆的神色,看在車子份上,雲歌靈暫且忍下了剛才周宵捏自己耳朵的事情。

周宵卻越來越放肆,直接單手就擱在了雲歌靈的身上,半邊身子靠了過來,懶懶散散地抽了一口煙,以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怎麽樣?喜歡嗎?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把那車送給你。”

雲歌靈嫌棄地拍掉了肩膀上的手,淡淡道,“不需要。”

周宵也不惱,而是扔掉煙頭,用帶著煙草味,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從雲歌靈的眼角滑落到了她帶著的口罩上,“只要你讓我看一眼你的臉,我就把車子送給你,你看,多劃算?”

雲歌靈想也不想,一腳就踩在了周宵的胯部,“我真的很不喜歡變態靠得我太近。”

周宵捂著下面整個人跪在了地上,縮成了一團。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只覺得下半身一疼,他們都以為周宵被這麽對待後要發怒時,卻只見周宵渾身顫抖了起來,仔細一聽,竟然聽到了周宵細細碎碎的笑聲,這笑聲由小變大,越笑越放肆,周圍的人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果然周二少這人就是個神經病,被人踢了下面竟然還笑得這般的神經兮兮。

而一直看戲的阿九不知道何時卻是已經站到了雲歌靈的身後,在雲歌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如同一只無尾熊一樣從背後掛在了雲歌靈的身後,腦袋擱在了她的肩膀,笑吟吟地看著她。

“小姐姐,你好可愛啊,阿九能不能親親你?”

明明快一米九的大高個,但是配上阿九的帥氣的模樣和一頭毛茸茸的短話,如果旁邊有女生的話,聽到阿九說的這話,大概立刻就會尖叫起來。

見雲歌靈不說話,阿九眨了眨眼睛,瞳孔烏黑得如同漂亮的寶石。

“小姐姐,你不說話是不是證明阿九可以親親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王炸聽了想打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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