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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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機場, 雲歌靈就謝絕了陸連臻等人的相送。陸連臻見她拒絕也不勉強,他還有一堆的事情處理,換刀的真兇,李趙的死, 周筱潔的癲狂, 林嬌受的傷等等, 都在等著他去解決。《鬼媽媽》這部電影只能暫時放下, 即使後面會開拍, 也不知道裏面的一些角色是否該換人,例如周筱潔飾演的徐真。
“既然這樣,大家下次再見了。”蘇穎笑著揮了揮手, 率先走進了驗票口。
陸連臻看了看手表,道,“我和宋戳還得去一趟醫院, 就此別過吧。”
“陸導再見。”周舒舒小聲地點了點頭。
宋戳拍了拍雲歌靈的肩膀,就和陸連臻快步走出了機場。雲歌靈她們就站在機場門口不遠,一直就看著宋戳和陸連臻坐著的車子駛出了好遠。
現在只剩下周舒舒和雲歌靈還有小鐘三人,周舒舒有點窘迫和害羞道, “我, 我也走了, 歌雅你們註意安全。”
小鐘看著周舒舒埋頭走出好遠, 撓了撓頭,“我們有那麽可怕嗎?”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小鐘掏出機票對了一下時間道, “還有兩個小時才起飛,歌雅姐要不去找個地方先坐一下?”
雲歌靈把機票拍在了小鐘的手裏,調頭邁腳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處理完後我會自己重新買票的。”
說完,也不等小鐘反應,人就已經走出了機場門口。
“哎!不是!歌雅姐你……”
小鐘大呼一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歌靈從人群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攤開手看著掌心裏的機票,只覺腦殼疼。最近的人都是怎麽了,一個比一個奇怪,黃瑜姐是這樣,雲歌靈也是這樣。
雲歌靈走出了機場,剛想招手找一部出租車,擡眸就看到了周舒舒的身影。看到周舒舒時,她已經打開出租車門進了半邊身子。正好雲歌靈面前也駛來了一輛車,她想了一下鉆進了車內,指著周舒舒坐的出租車道,“大哥,能不能幫我跟著前面那輛38開頭的車子。”
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嘴裏含著口香糖,含糊地啊了一聲,打著方向盤就跟在了周舒舒的車子後面。司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小姑娘咋了,難不成你這是打算抓奸?”
雲歌靈:“大哥,你這電視劇怕是看太多了。”
司機大哥笑了,“那難不成前面的車子裏還有錢撿不成,不過別說,新出的那部電視劇就《xxx》還挺好看的。”
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給自己介紹婆媳八點檔的司機大哥,雲歌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雖然司機大哥愛好有點特別,但是車技十分了得,楞是和周舒舒的車子保持在了一定的距離,即使後來上了高速,車輛多了起來他也沒有跟丟過。
雲歌靈看著周舒舒出租車駕駛的方向,有些疑惑,這不是去市醫院的路嗎?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早上雲歌靈才去過的市人民醫院,司機看著高聳的建築,回頭把口香糖吐到了一個罐子中,道,“原來來的醫院啊,小姑娘你們是不是……”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雲歌靈直接就扔了錢到他懷裏下了車。周舒舒早就不見了人影,雲歌靈四處張望了一下,決定還是先進醫院裏面看看。
陸連臻和宋戳在機場時也說了會回醫院一趟,既然周舒舒也要到醫院來,為什麽不搭個順風車呢?而且雲歌靈也不會認為周舒舒有什麽難言之疾偷偷過來治病的,畢竟她自己的城市也不是沒有醫院,用不著特意來這邊的醫院。
雲歌靈進了醫院,為了避免和周舒舒碰見,一直都在留意著周圍的環境。很快,她就看到了守在電梯門口排著隊的周舒舒,雲歌靈沒上前,而是等著周舒舒進了電梯後才跑到了電梯門口,看著門首一直跳動的數字。
12樓,這不是林嬌病房所在的地方嗎?
雲歌靈等了一架新電梯跟著上了十二樓,不過上到的時候再次沒了周舒舒的身影。雲歌靈朝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邊走邊看向兩邊的房間,每個房間的窗口都是對著走廊的,大部分病房的窗口都沒有拉上窗簾,門也是大開著,進進出出都是人。
雲歌靈並未在裏面看到周舒舒的影子。
很快,雲歌靈就要走到林嬌的病房。不過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雲歌靈就聽到了陸連臻,宋戳還有王忠和林嬌四人的聲音,除了他們外,似乎還有兩把有些熟悉的聲音,好像是之前過來醫院錄過口供的兩名警員?
雲歌靈聽到腳步聲,就退後一步,拐進了旁邊的轉角。她掏出手機裝作正在打著手機游戲,餘光卻是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陸連臻和宋戳跟著兩名警員走了出來,朝著電梯的方向走了去。
雲歌靈沒有立刻走出來,陸連臻他們離開後沒兩分鐘,王忠也提著一個熱水壺走了出來,熱水壺的蓋子好像壞了,王忠大概是要重新去買一個。
這下子,林嬌的病房應該就只剩下林嬌一人了。
正當雲歌靈想要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前面不知何時站著的周舒舒。周舒舒站在走廊盡頭的廁所門口,正往林嬌的病房看去。幸好剛才雲歌靈出來的時候有幾個男人嬉笑經過,才避免了被周舒舒看到。
雲歌靈探著頭小心地註視著周舒舒,周舒舒站在門口裝作打電話的樣子,然後轉身就進到了女廁裏去,不稍片刻,林嬌的身影從病房裏走了出來,看方向是朝著廁所而去的。雲歌靈的表情一下子就古怪了起來。
雲歌靈掏出手機看起了時間,距離林嬌進到廁所大概已有十分鐘,又過了一分多鐘,周舒舒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臉色平常,非常平靜地就離開了這層樓。
雲歌靈站在原地,一時有些拿不主意,究竟是跟著周舒舒還是去女廁所那邊看看林嬌的情況,畢竟直到現在,林嬌都沒有出來。
琢磨了一下,雲歌靈準備過去看一下林嬌,不過還未等她走過去,女廁那邊就發生了大騷動,好幾個女人驚恐地,大聲呼喊地從裏面匆匆跑了出來,有一個穿著護士裝的姑娘嘴裏還在嚷嚷著“死人了,死人了”的話。
有膽大的男人走進了女廁,最後也是臉色難看地走了出來,指著裏面道,“有……有個女人倒在了抽水馬桶上……”
聽了男人的話,周圍的人瞬間嘩然起來,醫院的保安人員很快就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雲歌靈趁著混亂擠到了女廁的門口,六孔塤內一縷黑氣直接就飄了進去,良久,才又飄了回來。在王炸回來之後,雲歌靈趁亂離開了人群,尋了個無人的角落問王炸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王炸現出了人形,面色不太好道,“死在廁所內的女人是林嬌。”
雲歌靈雖然已經猜到,但是聽到王炸的話還是有些沈重。
王炸道,“她跪拍在馬桶上,眼睛瞪得很大,眼球凸起,嘴巴大張吐著舌頭,在她的脖子處,有一排的手印,看大小,看方向,脖子上的手印應該是她自己掐上去的。也就是說,看起來就像是她在自殺一樣。”
“這種死法……”雲歌靈皺起了眉頭,“又是自己掐自己而亡?”
王炸道,“我們沒見到過李趙是怎麽死的,不然就可以確定兩人是不是同一種死法了。”
雲歌靈看著外面熙熙攘攘跑過的人,沈吟道,“剛才周舒舒進了女廁,然後林嬌就死了,會是周舒舒做的嗎?”雲歌靈想到平時唯唯諾諾的周舒舒,再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而且雲歌靈忽然發現,自己身邊似乎總是聚集著各種的戲精,個比個的能演。
“臥槽!怎麽又死了一個,我們不就出去了幾分鐘嗎,這到底是怎麽了!”宋戳的聲音從前面傳來,罵罵咧咧的一聽就知道他此時的心情並不怎麽好。不過也能理解,任誰的劇組連出兩起死人,兩起傷人事件,現在心情大概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雲歌靈還聽到了陸連臻低罵的一聲“艹”,沒想到一向不說粗口的陸連臻這下也被惹惱了。
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雲歌靈走了出去,藏在了人群裏面,就這麽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嬌的屍體被放在一個擔架上面被擡了出去。
林嬌安靜地躺在那,表情帶著恐懼還有憤懣,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她的脖子處的確是被掐出了深深的手掌印,手掌印看起來像是深陷下去了好幾厘米,紅彤彤的非常的嚇人。
“你有沒有覺得這女生有點眼熟?”
“眼熟什麽,看到她的表情我就覺得有點害怕,我剛才在廁所門口聽到了警察說的話,這女生好像是自殺的!”
“自殺?不會吧,長得好像挺好看的,看起來還很年輕,有什麽想不開要自殺?”
“誰知道呢,現在的年輕人不都這樣嗎,也許人有抑郁癥精神疾病呢,聽說這類人發起病來控制不住自己,會自殘的。”
“哎,父母養大一個孩子容易嗎,這女生家裏人也不知道要哭成什麽樣子了……”
雲歌靈旁邊的兩個阿姨嘀嘀咕咕說著話,她們的聲音也沒有刻意壓得太低,所以雲歌靈大致也聽了個大概。
林嬌的死怎麽看都透著一股子的奇怪,就和李趙的死,周筱潔蓄意殺林嬌一樣。雲歌靈摸了摸下巴,在心裏想著,林嬌短信裏說過劇組裏有兩隊人,現在看來,周舒舒很可能就是另一隊的人了。
雲歌靈心裏有個猜測,會不會是林嬌知道李趙是另一隊的人,所以找人解決了他,而周舒舒和李趙正好是隊友,李趙死了,周舒舒就為自己的隊友或者單純只是想解決礙事的人而殺了林嬌?
反之,林嬌和李趙是一隊的人,李趙被殺後,林嬌產生了懷疑,懷疑還有人和他們一樣混在了劇組裏,而那個人便是周舒舒。至於剛才周舒舒是怎麽讓林嬌去女廁所的暫時不得而知,反正林嬌後來的確是進了女廁所,然後一個不察被周舒舒殺害了。
而周筱潔,雲歌靈猜測她大概純粹就是個炮灰,原本想被人拿來借刀殺人的炮灰,沒想到最後沒用上而已。只是不知道是林嬌和周舒舒誰借了周筱潔這把刀,亦或者兩人都借了,不過先後順序不一樣,後來產生的結果也就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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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舒的動機暫時放下,等雲歌靈出了醫院時已經臨近黃昏。雲歌靈找了部出租車直接回了百豐村,百豐村的事情還等著她去解決呢。
當阿泰叔看到雲歌靈回來的身影還有些驚訝,放下手中拿著的一個大麻袋就走了上來,“哎,小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難不成忘了東西?”
妙婆剛好從老宅屋出來,一擡頭也瞧見了雲歌靈,不過她的目光顯然是帶了更深沈的打量之意。
雲歌靈也不轉彎抹角,開門見山道,“聽說你們在找入陰師。”
阿泰叔和妙婆聽到雲歌靈這句話,霎時臉色就大變了。阿泰叔著急道,“小姑娘你在胡說什麽,什麽入陰師,我還出陰師呢。”
妙婆很快就穩定了情緒,表情嚴肅地盯著雲歌靈看,良久,才拄著拐杖邁下了兩層臺階,沈聲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在找入陰師?”
雲歌靈任她打量,笑道,“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我只是認識這麽一個入陰師,我想應該能夠幫你們解決……墓地那邊的怨氣。”
聽到雲歌靈竟然連墓地的怨氣都知道,阿泰叔臉上的冷汗就流出來更多了。面前這個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對他們村子是否別有所圖?
妙婆一直註釋著雲歌靈的眼睛,這些事情對方已經知道,她也沒什麽好瞞著。雲歌靈真要對村裏有不好的想法,她們這些人也沒法改變。
妙婆沈吟片刻道,“我們的確是想找入陰師,你竟然回到這裏來,這麽直接就把入陰師的事告知我們,又想圖些什麽?”
雲歌靈淡淡道,“聽說你們有個地下室,裏面藏了很多的書,我想要那些書。”
書?!
“不行!”阿泰叔顯然知道那些書的重要性,他站出來直接就表示了反對。那些書裏大部分都是巫蠱類術法,如果使用者心思不純,也不知道會害了多少人。
妙婆拄著拐杖的手緊了緊,“你要那些書想做些什麽?”妙婆是沒想到雲歌靈還能知道地下書庫的事,現在她心裏已經開始盤算,如果雲歌靈有什麽歹心的話,憑她這身老骨頭能不能制止住她。
即使要賠上自己的性命……妙婆閉了閉眼眼睛又重新睜開。
“想做什麽啊……”雲歌靈笑了笑,斂走臉上所有的笑容道,“大概全部燒了吧。”
“燒了?”阿泰叔驚愕道。
妙婆擡頭看她,雲歌靈聳聳肩道,“你們該知道,這些東西不應該留在這裏,你們沒那個能力護住它們,如果被某些人發現,也不知道會釀成何種的災禍。書是必須要燒掉的,如果你們擔心我撒謊,也可以自己動手,我在旁邊看著。”
“你說的屬實?”妙婆瞇了瞇眼,“只要我們把書燒了,你就把入陰師介紹給我們?”
“當然,你們是想要走陰消怨吧,我可以讓你們先走陰,等成功後再把書給燒了。”雲歌靈道,“不過不管最後能否消怨,這書都不能留。你們覺得呢?”
妙婆沈思了很久,在心裏計量著這買賣究竟合不合理,雲歌靈是不是又能相信。
在妙婆想著事情的時候,村裏的一名村民著急地跑了過來,可能是太著急了,也顧不上雲歌靈這個外人,就嚷嚷了起來,“妙婆,不好了,好些人都倒下發起了高燒!”
“哐當——”
妙婆手上的拐杖掉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妙婆!”阿泰叔首先回過神來,趕緊扶住了她,把拐杖撿了起來。
妙婆身體顫抖了一下,道,“我們過去看看。”
雲歌靈也跟在了他們身後,現在他們心裏記掛著別的事,也就沒有精力去驅逐雲歌靈。
妙婆他們走到了一棟別墅,別墅不算大,但是大廳裏聚集了好些人,這些人身邊還擺放了一袋袋的行李。此時百豐村的村民都東倒西歪地躺在了各處,滿面潮紅,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看起來情況不太樂觀。
有幾個人暫時沒有倒下,現在正忙著捧來一盆盆的冰水給這些發著高燒的人打濕毛巾蓋在他們的額頭上。
“怎麽回事啊,下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現在全都發起了高燒?”阿泰叔抓著剛才來通傳的村民就大聲喝道。
對方也很茫然,他說,“我們也不知道,本來大家都好好的,突然就接二連三的有人倒下了。”
妙婆深深地嘆了口氣,忽然回頭看雲歌靈,“我答應你剛才的要求,不過你必須先讓入陰師過來,我們現在的情況等不起了,得馬上進行走陰。”
雲歌靈笑了,“現在就可以開始。”
阿泰叔瞪圓眼睛,“你這話什麽意思?”
雲歌靈指了指自己道,“那個入陰師就是我。”
“啥?!”阿泰叔和身邊的村民都是一臉的驚訝,眼裏都帶著滿滿的懷疑,實在是雲歌靈太年輕,入陰師這門手藝人怎麽想都不該是一個小姑娘。阿泰叔之前還想著雲歌靈要介紹的人會不會是她家的哪個長輩,沒想到卻是她自己。
妙婆原本就覺得雲歌靈周身的氣息有些奇怪,目光在她腰間的六孔塤還有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娃娃身上頓了頓,便沈聲道,“那就拜托你了!”
“妙婆?”阿泰叔不可置信地看向妙婆,他們真要把命交給面前的小姑娘嗎?
“我需要點道具,你們有沒有銅幣和一些帶著比較重的陰氣的物品,類似陪葬物什麽的。”雲歌靈沒去搭理阿泰叔,認真地轉頭跟妙婆說話。
妙婆想了想道,“銅幣倒是有,至於帶陰氣的物品……那個東西應該可以。”
妙婆讓阿泰叔走了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雲歌靈雖然沒聽到,但是也能猜出他們在說什麽,無非就是這些東西藏起來的位置。
阿泰叔還是有些猶豫,妙婆看見了他磨磨蹭蹭的動作,就擡起拐杖給了他一下,罵道,“還傻站著,趕緊過去把東西拿來!”
“是是是!”阿泰叔揉著胳膊就竄了出去。
阿泰叔的動作很快,出去不到十分鐘就跑了回來。他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根木條,是的,木條。這是一根烏黑的大概鐵棍那麽粗,還帶著幾個枝丫的木條。
雲歌靈在看到這根木條時都忍不住抽了口氣,實在是這東西裏面孕育的陰氣太重。即使是距離這麽遠,雲歌靈都覺得從木條上湧出來的陰氣把自己給包圍住了。
阿泰叔帶著個手套拿著木條,但是這樣他依然覺得冷得厲害,身體一直不停地在顫抖著。旁邊其他的村民也不太好受,不停地摩擦著自己露出來的胳膊,實在是周身陰冷的可怕。
雲歌靈腰間的六孔塤劇烈地抖動了起來,雲歌靈一下子就了悟了,王炸想要這醜兮兮的東西。
“這個東西可以嗎?”妙婆倒是不用手套就把阿泰叔手裏的木條接了過去,遞到了雲歌靈面前。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雲歌靈忍不住好奇地問出了聲。
妙婆道,“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只說讓我們好好保存著,哪天或許能救我們一命。”沒想到老祖宗的話如今還真是應驗了,妙婆不得不慶幸自己當初沒把東西扔掉。
“你們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嗎?”雲歌靈把木條接過,這麽近距離,那陰氣就更濃重了,雲歌靈莫名的覺得王炸非常的高興。
“老祖宗記載的日記裏說,這似乎叫陰木。”妙婆說道。
陰木?聽名字大概就猜出了這玩意的一些來歷,不過具體的雲歌靈還是不太清楚,看妙婆他們的樣子,好似對這陰木的了解也不深。
雲歌靈暫時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舉起陰木,讓阿泰叔把銅幣交了出來後,對妙婆道,“竟然道具都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走陰吧,那麽,你們誰先來?”
“先……”
“阿妙,讓我們先來吧。”
在妙婆打算自己率先試驗的時候,只見劉老頭,劉老太還有小枸杞站在了門口,出聲截斷了妙婆的話。
‘“老劉你們……”妙婆皺著眉頭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答應他們,走陰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一個不留神,或許就留在了陰間。而現在雲歌靈的能力如何他們還不是很清楚,這種危險也就無限放大了更多。顯而易見的,第一個走陰的人,兇多吉少。
劉老頭咳嗽了好幾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虛弱。他拍了拍擔憂地望向自己的枸杞的腦袋,笑著對妙婆道,“我知道你想以身試險,但是村裏還有許多事等著你處理,阿妙你當第一個不合適。我們年紀大了,死了就死了,也不過是早死晚死幾年的事情。”
妙婆沈默了下來,不知如何反駁劉老頭的話。
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氣氛十分的僵硬。
這時昏迷的人連綿起伏地咳嗽了起來,咳嗽聲有高有低,混雜在一起,聽得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情有些躁動。真不能在等了,再等下去,村裏的人都會死在煞氣中。
妙婆閉上了眼道,“算了,你們第一個就第一個。”
“阿妙,放心吧,活了這麽多年,我們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枸杞了。”劉老頭笑了笑,摸著枸杞的頭發低聲道,“如果我們真出了事,枸杞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妙婆嘆了口氣,應了下來。
雲歌靈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走陰這事她也說不準,這種事十個人中也未必能有一個人能成功的走出來。
“那我們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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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靈他們上了二樓,阿泰叔等人聽從雲歌靈的吩咐,把二樓所有的窗戶,門和窗簾都給拉上了。房間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灰暗中。
大家大氣都不敢喘,站在一邊聚精會神地看著雲歌靈的動作。
雲歌靈把陰木放到了一個水盆中去,然後讓劉老頭和劉老太雙手握著銅幣放到了水中。雲歌靈壓著他們握在一塊的手輕聲道,“你們抓著這個銅幣記得不要放開,等你們進入陰間後,就盡快地去找到你們想見的人,你們只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記住,到時入了陰曹地府,不要過河,不要說多餘的話,有人叫你你也別回頭,如果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老婆子,不管你們找不找得到人,你們都得往來的路跑。記住了嗎?”
劉老太和劉老頭認真地點了點頭。雲歌靈擡頭望向圍觀的人,“你們不管見到什麽都別說話,不然把人的靈魂嚇跑了,我可拉不回來。”
阿泰叔捂著自己嘴巴的同時還伸手遮住了小枸杞的嘴巴,小枸杞也嚴肅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年紀小,但是對於這些事劉老頭也沒瞞著她,她自小聰明,知道現在自己的爺爺和奶奶這是要去見死掉的爸爸媽媽。
而她爸爸媽媽在的地方,似乎十分的危險。
“日靜靜夜冪冪,走陰師帶陽魂……早早去早早歸,莫去陰間說是是非……”
雲歌靈嘴巴開開合合的,大家只聽到一段非常奇妙的咒語,等咒語念完後,阿泰叔他們就看到劉老頭和劉老太兩人的頭低了下去,身體僵硬,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阿泰叔他們睜著眼睛不敢挪開,緊緊地盯著已經靈魂入了陰間的劉老頭和劉老太的肉身。
劉老頭和劉老太是在一聲“喝”中猛地睜開眼睛的。他們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黑漆漆的環境,面前都是一團團的白霧,令四周的可視度非常的低。仔細一聽,旁邊似乎還有河流流動的聲音,不過這聲音非常小,劉老頭和劉老太不太確定旁邊是不是真的有水流。
劉老頭兩人不敢在原地多呆,他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得盡快地找到死去的兒子和兒媳,然後勸告他們去投胎,斷了他們的念想。
劉老頭和劉老太一直朝著前面走去,地上的泥土也是黑的,濕濕黏黏的好像泥土泡在了水裏面,踩下去就留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腳印。而且周圍還散發著腥臭味,聞起來實在令人作嘔。
劉老太捂著嘴巴被劉老頭牽著,劉老頭走在前面探路,劉老太則被他護在了身後,兩人的手一直牽著,完全沒有松開的打算。
朝前不知道走了多遠,白霧開始慢慢消散,最後只剩下淡淡的煙霧,視野總算清晰了許多。也是這個時候,劉老太發現了前方站著的兩個無比熟悉的人,她拉了拉劉老頭的衣服,指著前面示意他看過去。
兩人緩緩朝著前面的人走去,當劉老太看清來人時,眼眶早就紅得厲害了,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她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捂著嘴巴壓抑著自己的感情。
站在他們面前的一男一女,身上穿著幹凈的衣服,梳著整齊的頭發,皮膚白皙,可惜眼神卻有些呆滯,一直註視著前方的黑色的河。他們就定定地站在那裏,仿佛兩個仿真的雕像,不會動不會跳。
劉老太和劉老頭十分熟悉他們現在身上的衣服,這些衣服都是他們兒子和兒媳生前最愛穿的,是他們在祭禮時燒掉的衣服。越想,劉老太越受不住,想到當初自己的兒子和兒媳被壓在車子裏面,整個身體被壓垮,臉上都是玻璃碎片和血跡,衣服都是裂口的情形,她就忍不住低聲嗚咽了起來。
劉老頭也有些動容,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竟然還能見自己的兒子兒媳一面。
“安廣,阿秀啊……”劉老太哽咽了喚了他們一聲。
劉安廣和林秀初初時還沒有反應,但當劉老太接二連三地喚了好幾聲她們的名字,劉安廣和林秀的眼睛才眨了眨偏過了頭去。
當他們看到面前白發蒼蒼的老人,表情初時有些茫然,一時想不起自己是不是認識他們,只是覺得心口處熱熱的,有眼淚順著他們的臉頰就滑了下去。
“安廣啊,阿秀啊,我的安廣阿秀啊……嗚嗚……”劉老太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跌坐在地上,向著劉安廣和林秀伸了過去。
劉安廣看著劉老太的模樣,眼裏的眼淚更加的洶湧,他張了張嘴,叫出了一聲“媽”。
“媽,你,你們怎麽會來這裏!”劉安廣回過了意識來,就奔到了劉老頭和劉老太身邊,拉著劉老太就扶著她站了起來。
林秀也走了過來,她看著劉老太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媽,爸……嗚嗚……”
“好孩子,別哭,別哭。”劉老太趕緊抱著林秀就拍著她的後背,不停地安慰她。
劉安廣抹了一把眼淚,望向劉老頭,“爸,你們也來了這裏,難不成,難不成你們也已經……”
最後“死了”兩個字劉安廣怎麽都說不出口。
劉安廣看著劉老頭和劉老頭滿頭的銀發,就摑了自己一掌,跪在了地上,“都是我沒用,是我這個兒子沒用,沒來得及孝敬你們,你們就已經……嗚嗚……”
“安廣,快起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你媽還沒死!”劉老頭趕緊上前去扶劉安廣。
“沒死?”劉安廣滿臉鼻涕和眼淚,好不狼狽,傻楞楞地擡起了頭來。
林秀聽到了他們的話,問道,“爸,媽,那你們怎麽會到這裏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這裏不安全,你們快回去!”
“我們是來找你們的,出了大事情。”提起正經事,劉老太趕緊抹了眼淚,緊緊抓著劉安廣和林秀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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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靈看著面色越來越蒼白的劉老頭和劉老太,知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不能在拖了,得立刻把人的魂魄叫回來,不然到時想叫都叫不回了。
雲歌靈抓著他們的手用力掰開,不過不管怎麽掰他們的手都緊緊地抓著。雲歌靈閉上眼再重新張開,就看到了掛在劉老太和劉老頭身上的鬼魂。
這些鬼魂就像濃黑的雲霧,那虛虛實實的身體一下子裹著他們的脖子,又一下子壓著兩人握著銅幣的手,發出哀怨的聲音。
真是不想來什麽偏偏就發生了!雲歌靈咬了咬唇,更加用力去掰劉老頭和劉老太相握的手。
阿泰叔等人看到面前影影綽綽的鬼影,嚇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雲歌靈的手勁拼不過鬼影,這些鬼影突然嬉笑起來,突然就壓著劉老頭劉老太兩人的頭朝著水盆而去。
這是想要溺死他們!
王炸也發現了,直接就從六孔塤內探出幾縷黑氣,硬生生把那些黑影從中間斬成兩段。
隨著王炸的幫忙,雲歌靈終於把劉老頭劉老太他們握著的手掰開,手心內那枚銅幣應聲落到了水盆中。在銅幣從劉老頭和劉老太的雙手中落下時,兩人的身體就猛地顫抖了起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劉老頭和劉老太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而那些鬼影也發出一陣陣哀嚎聲消散在空氣中。
雲歌靈松了口氣,抹去了額頭溢出來的汗水。
枸杞見狀,就大聲喊著爺爺奶奶四個字跑了過來。阿泰叔見到昏過去的劉老頭和劉老太,問雲歌靈,“他們……”
“沒死,走陰算是成功,等五分鐘吧,他們大概就能醒了。”雲歌靈呼了口氣,到一邊坐下歇了會兒。
雲歌靈說五分鐘就是五分鐘,劉老頭和劉老太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一醒來,劉老太就捂著臉嚎啕大哭了起來。
“安廣,阿秀,你們走好了……”
妙婆和阿泰叔等人聽到她這話,看著他們既惆悵又放松的表情,就知道劉老頭和劉老太已經把劉安廣和林秀的怨氣消掉了。
其他村民見到劉老頭和劉老太成功了,也紛紛走了上前,表示也想試試走陰軀怨。墓地裏的怨氣不僅僅是劉安廣和林秀產生的,還有村裏的好幾戶人家。他們的家人都是枉死的,死在了意外下。
這些村民數量不算少,雲歌靈也不可能一天就幫他們走陰成功,這太耗心力。雲歌靈又成功了兩個人後,臉上已經不見一點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的。
雲歌靈和妙婆商量了一下,打算兩天後再做最後一次走陰。全部人走陰是不可能的,但是有雲歌靈幫忙消了一半的怨,剩下的交給皮影就不是問題了。皮影的祈福曲不是沒有作用,只是因為怨氣太重,他們那作用不顯而已。
一樓發著高燒的人情況好了許多,病情得到了控制,起碼已經有大部分人恢覆了意識。妙婆感激雲歌靈的幫忙,晚上特意讓阿泰叔準備了一桌滿滿的十分豐富的菜給她補補身體。
雲歌靈攪了一碗熱湯喝進了肚子裏,只覺胃瞬間舒服了許多。在她喝著湯的時候,旁邊的椅子忽然發出了一聲吱呀聲,等雲歌靈聞聲望去,那椅子就在無人的情況下被拉了出來。
接著,椅子一頭突然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是村裏的皮影。這些皮影刷刷地從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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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大家下次再見了。”蘇穎笑著揮了揮手, 率先走進了驗票口。
陸連臻看了看手表,道,“我和宋戳還得去一趟醫院, 就此別過吧。”
“陸導再見。”周舒舒小聲地點了點頭。
宋戳拍了拍雲歌靈的肩膀,就和陸連臻快步走出了機場。雲歌靈她們就站在機場門口不遠,一直就看著宋戳和陸連臻坐著的車子駛出了好遠。
現在只剩下周舒舒和雲歌靈還有小鐘三人,周舒舒有點窘迫和害羞道, “我, 我也走了, 歌雅你們註意安全。”
小鐘看著周舒舒埋頭走出好遠, 撓了撓頭,“我們有那麽可怕嗎?”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小鐘掏出機票對了一下時間道, “還有兩個小時才起飛,歌雅姐要不去找個地方先坐一下?”
雲歌靈把機票拍在了小鐘的手裏,調頭邁腳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處理完後我會自己重新買票的。”
說完,也不等小鐘反應,人就已經走出了機場門口。
“哎!不是!歌雅姐你……”
小鐘大呼一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歌靈從人群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攤開手看著掌心裏的機票,只覺腦殼疼。最近的人都是怎麽了,一個比一個奇怪,黃瑜姐是這樣,雲歌靈也是這樣。
雲歌靈走出了機場,剛想招手找一部出租車,擡眸就看到了周舒舒的身影。看到周舒舒時,她已經打開出租車門進了半邊身子。正好雲歌靈面前也駛來了一輛車,她想了一下鉆進了車內,指著周舒舒坐的出租車道,“大哥,能不能幫我跟著前面那輛38開頭的車子。”
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嘴裏含著口香糖,含糊地啊了一聲,打著方向盤就跟在了周舒舒的車子後面。司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小姑娘咋了,難不成你這是打算抓奸?”
雲歌靈:“大哥,你這電視劇怕是看太多了。”
司機大哥笑了,“那難不成前面的車子裏還有錢撿不成,不過別說,新出的那部電視劇就《xxx》還挺好看的。”
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給自己介紹婆媳八點檔的司機大哥,雲歌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雖然司機大哥愛好有點特別,但是車技十分了得,楞是和周舒舒的車子保持在了一定的距離,即使後來上了高速,車輛多了起來他也沒有跟丟過。
雲歌靈看著周舒舒出租車駕駛的方向,有些疑惑,這不是去市醫院的路嗎?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早上雲歌靈才去過的市人民醫院,司機看著高聳的建築,回頭把口香糖吐到了一個罐子中,道,“原來來的醫院啊,小姑娘你們是不是……”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雲歌靈直接就扔了錢到他懷裏下了車。周舒舒早就不見了人影,雲歌靈四處張望了一下,決定還是先進醫院裏面看看。
陸連臻和宋戳在機場時也說了會回醫院一趟,既然周舒舒也要到醫院來,為什麽不搭個順風車呢?而且雲歌靈也不會認為周舒舒有什麽難言之疾偷偷過來治病的,畢竟她自己的城市也不是沒有醫院,用不著特意來這邊的醫院。
雲歌靈進了醫院,為了避免和周舒舒碰見,一直都在留意著周圍的環境。很快,她就看到了守在電梯門口排著隊的周舒舒,雲歌靈沒上前,而是等著周舒舒進了電梯後才跑到了電梯門口,看著門首一直跳動的數字。
12樓,這不是林嬌病房所在的地方嗎?
雲歌靈等了一架新電梯跟著上了十二樓,不過上到的時候再次沒了周舒舒的身影。雲歌靈朝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邊走邊看向兩邊的房間,每個房間的窗口都是對著走廊的,大部分病房的窗口都沒有拉上窗簾,門也是大開著,進進出出都是人。
雲歌靈並未在裏面看到周舒舒的影子。
很快,雲歌靈就要走到林嬌的病房。不過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雲歌靈就聽到了陸連臻,宋戳還有王忠和林嬌四人的聲音,除了他們外,似乎還有兩把有些熟悉的聲音,好像是之前過來醫院錄過口供的兩名警員?
雲歌靈聽到腳步聲,就退後一步,拐進了旁邊的轉角。她掏出手機裝作正在打著手機游戲,餘光卻是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陸連臻和宋戳跟著兩名警員走了出來,朝著電梯的方向走了去。
雲歌靈沒有立刻走出來,陸連臻他們離開後沒兩分鐘,王忠也提著一個熱水壺走了出來,熱水壺的蓋子好像壞了,王忠大概是要重新去買一個。
這下子,林嬌的病房應該就只剩下林嬌一人了。
正當雲歌靈想要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前面不知何時站著的周舒舒。周舒舒站在走廊盡頭的廁所門口,正往林嬌的病房看去。幸好剛才雲歌靈出來的時候有幾個男人嬉笑經過,才避免了被周舒舒看到。
雲歌靈探著頭小心地註視著周舒舒,周舒舒站在門口裝作打電話的樣子,然後轉身就進到了女廁裏去,不稍片刻,林嬌的身影從病房裏走了出來,看方向是朝著廁所而去的。雲歌靈的表情一下子就古怪了起來。
雲歌靈掏出手機看起了時間,距離林嬌進到廁所大概已有十分鐘,又過了一分多鐘,周舒舒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臉色平常,非常平靜地就離開了這層樓。
雲歌靈站在原地,一時有些拿不主意,究竟是跟著周舒舒還是去女廁所那邊看看林嬌的情況,畢竟直到現在,林嬌都沒有出來。
琢磨了一下,雲歌靈準備過去看一下林嬌,不過還未等她走過去,女廁那邊就發生了大騷動,好幾個女人驚恐地,大聲呼喊地從裏面匆匆跑了出來,有一個穿著護士裝的姑娘嘴裏還在嚷嚷著“死人了,死人了”的話。
有膽大的男人走進了女廁,最後也是臉色難看地走了出來,指著裏面道,“有……有個女人倒在了抽水馬桶上……”
聽了男人的話,周圍的人瞬間嘩然起來,醫院的保安人員很快就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雲歌靈趁著混亂擠到了女廁的門口,六孔塤內一縷黑氣直接就飄了進去,良久,才又飄了回來。在王炸回來之後,雲歌靈趁亂離開了人群,尋了個無人的角落問王炸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王炸現出了人形,面色不太好道,“死在廁所內的女人是林嬌。”
雲歌靈雖然已經猜到,但是聽到王炸的話還是有些沈重。
王炸道,“她跪拍在馬桶上,眼睛瞪得很大,眼球凸起,嘴巴大張吐著舌頭,在她的脖子處,有一排的手印,看大小,看方向,脖子上的手印應該是她自己掐上去的。也就是說,看起來就像是她在自殺一樣。”
“這種死法……”雲歌靈皺起了眉頭,“又是自己掐自己而亡?”
王炸道,“我們沒見到過李趙是怎麽死的,不然就可以確定兩人是不是同一種死法了。”
雲歌靈看著外面熙熙攘攘跑過的人,沈吟道,“剛才周舒舒進了女廁,然後林嬌就死了,會是周舒舒做的嗎?”雲歌靈想到平時唯唯諾諾的周舒舒,再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而且雲歌靈忽然發現,自己身邊似乎總是聚集著各種的戲精,個比個的能演。
“臥槽!怎麽又死了一個,我們不就出去了幾分鐘嗎,這到底是怎麽了!”宋戳的聲音從前面傳來,罵罵咧咧的一聽就知道他此時的心情並不怎麽好。不過也能理解,任誰的劇組連出兩起死人,兩起傷人事件,現在心情大概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雲歌靈還聽到了陸連臻低罵的一聲“艹”,沒想到一向不說粗口的陸連臻這下也被惹惱了。
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雲歌靈走了出去,藏在了人群裏面,就這麽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嬌的屍體被放在一個擔架上面被擡了出去。
林嬌安靜地躺在那,表情帶著恐懼還有憤懣,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她的脖子處的確是被掐出了深深的手掌印,手掌印看起來像是深陷下去了好幾厘米,紅彤彤的非常的嚇人。
“你有沒有覺得這女生有點眼熟?”
“眼熟什麽,看到她的表情我就覺得有點害怕,我剛才在廁所門口聽到了警察說的話,這女生好像是自殺的!”
“自殺?不會吧,長得好像挺好看的,看起來還很年輕,有什麽想不開要自殺?”
“誰知道呢,現在的年輕人不都這樣嗎,也許人有抑郁癥精神疾病呢,聽說這類人發起病來控制不住自己,會自殘的。”
“哎,父母養大一個孩子容易嗎,這女生家裏人也不知道要哭成什麽樣子了……”
雲歌靈旁邊的兩個阿姨嘀嘀咕咕說著話,她們的聲音也沒有刻意壓得太低,所以雲歌靈大致也聽了個大概。
林嬌的死怎麽看都透著一股子的奇怪,就和李趙的死,周筱潔蓄意殺林嬌一樣。雲歌靈摸了摸下巴,在心裏想著,林嬌短信裏說過劇組裏有兩隊人,現在看來,周舒舒很可能就是另一隊的人了。
雲歌靈心裏有個猜測,會不會是林嬌知道李趙是另一隊的人,所以找人解決了他,而周舒舒和李趙正好是隊友,李趙死了,周舒舒就為自己的隊友或者單純只是想解決礙事的人而殺了林嬌?
反之,林嬌和李趙是一隊的人,李趙被殺後,林嬌產生了懷疑,懷疑還有人和他們一樣混在了劇組裏,而那個人便是周舒舒。至於剛才周舒舒是怎麽讓林嬌去女廁所的暫時不得而知,反正林嬌後來的確是進了女廁所,然後一個不察被周舒舒殺害了。
而周筱潔,雲歌靈猜測她大概純粹就是個炮灰,原本想被人拿來借刀殺人的炮灰,沒想到最後沒用上而已。只是不知道是林嬌和周舒舒誰借了周筱潔這把刀,亦或者兩人都借了,不過先後順序不一樣,後來產生的結果也就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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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舒的動機暫時放下,等雲歌靈出了醫院時已經臨近黃昏。雲歌靈找了部出租車直接回了百豐村,百豐村的事情還等著她去解決呢。
當阿泰叔看到雲歌靈回來的身影還有些驚訝,放下手中拿著的一個大麻袋就走了上來,“哎,小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難不成忘了東西?”
妙婆剛好從老宅屋出來,一擡頭也瞧見了雲歌靈,不過她的目光顯然是帶了更深沈的打量之意。
雲歌靈也不轉彎抹角,開門見山道,“聽說你們在找入陰師。”
阿泰叔和妙婆聽到雲歌靈這句話,霎時臉色就大變了。阿泰叔著急道,“小姑娘你在胡說什麽,什麽入陰師,我還出陰師呢。”
妙婆很快就穩定了情緒,表情嚴肅地盯著雲歌靈看,良久,才拄著拐杖邁下了兩層臺階,沈聲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在找入陰師?”
雲歌靈任她打量,笑道,“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我只是認識這麽一個入陰師,我想應該能夠幫你們解決……墓地那邊的怨氣。”
聽到雲歌靈竟然連墓地的怨氣都知道,阿泰叔臉上的冷汗就流出來更多了。面前這個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對他們村子是否別有所圖?
妙婆一直註釋著雲歌靈的眼睛,這些事情對方已經知道,她也沒什麽好瞞著。雲歌靈真要對村裏有不好的想法,她們這些人也沒法改變。
妙婆沈吟片刻道,“我們的確是想找入陰師,你竟然回到這裏來,這麽直接就把入陰師的事告知我們,又想圖些什麽?”
雲歌靈淡淡道,“聽說你們有個地下室,裏面藏了很多的書,我想要那些書。”
書?!
“不行!”阿泰叔顯然知道那些書的重要性,他站出來直接就表示了反對。那些書裏大部分都是巫蠱類術法,如果使用者心思不純,也不知道會害了多少人。
妙婆拄著拐杖的手緊了緊,“你要那些書想做些什麽?”妙婆是沒想到雲歌靈還能知道地下書庫的事,現在她心裏已經開始盤算,如果雲歌靈有什麽歹心的話,憑她這身老骨頭能不能制止住她。
即使要賠上自己的性命……妙婆閉了閉眼眼睛又重新睜開。
“想做什麽啊……”雲歌靈笑了笑,斂走臉上所有的笑容道,“大概全部燒了吧。”
“燒了?”阿泰叔驚愕道。
妙婆擡頭看她,雲歌靈聳聳肩道,“你們該知道,這些東西不應該留在這裏,你們沒那個能力護住它們,如果被某些人發現,也不知道會釀成何種的災禍。書是必須要燒掉的,如果你們擔心我撒謊,也可以自己動手,我在旁邊看著。”
“你說的屬實?”妙婆瞇了瞇眼,“只要我們把書燒了,你就把入陰師介紹給我們?”
“當然,你們是想要走陰消怨吧,我可以讓你們先走陰,等成功後再把書給燒了。”雲歌靈道,“不過不管最後能否消怨,這書都不能留。你們覺得呢?”
妙婆沈思了很久,在心裏計量著這買賣究竟合不合理,雲歌靈是不是又能相信。
在妙婆想著事情的時候,村裏的一名村民著急地跑了過來,可能是太著急了,也顧不上雲歌靈這個外人,就嚷嚷了起來,“妙婆,不好了,好些人都倒下發起了高燒!”
“哐當——”
妙婆手上的拐杖掉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妙婆!”阿泰叔首先回過神來,趕緊扶住了她,把拐杖撿了起來。
妙婆身體顫抖了一下,道,“我們過去看看。”
雲歌靈也跟在了他們身後,現在他們心裏記掛著別的事,也就沒有精力去驅逐雲歌靈。
妙婆他們走到了一棟別墅,別墅不算大,但是大廳裏聚集了好些人,這些人身邊還擺放了一袋袋的行李。此時百豐村的村民都東倒西歪地躺在了各處,滿面潮紅,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看起來情況不太樂觀。
有幾個人暫時沒有倒下,現在正忙著捧來一盆盆的冰水給這些發著高燒的人打濕毛巾蓋在他們的額頭上。
“怎麽回事啊,下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現在全都發起了高燒?”阿泰叔抓著剛才來通傳的村民就大聲喝道。
對方也很茫然,他說,“我們也不知道,本來大家都好好的,突然就接二連三的有人倒下了。”
妙婆深深地嘆了口氣,忽然回頭看雲歌靈,“我答應你剛才的要求,不過你必須先讓入陰師過來,我們現在的情況等不起了,得馬上進行走陰。”
雲歌靈笑了,“現在就可以開始。”
阿泰叔瞪圓眼睛,“你這話什麽意思?”
雲歌靈指了指自己道,“那個入陰師就是我。”
“啥?!”阿泰叔和身邊的村民都是一臉的驚訝,眼裏都帶著滿滿的懷疑,實在是雲歌靈太年輕,入陰師這門手藝人怎麽想都不該是一個小姑娘。阿泰叔之前還想著雲歌靈要介紹的人會不會是她家的哪個長輩,沒想到卻是她自己。
妙婆原本就覺得雲歌靈周身的氣息有些奇怪,目光在她腰間的六孔塤還有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娃娃身上頓了頓,便沈聲道,“那就拜托你了!”
“妙婆?”阿泰叔不可置信地看向妙婆,他們真要把命交給面前的小姑娘嗎?
“我需要點道具,你們有沒有銅幣和一些帶著比較重的陰氣的物品,類似陪葬物什麽的。”雲歌靈沒去搭理阿泰叔,認真地轉頭跟妙婆說話。
妙婆想了想道,“銅幣倒是有,至於帶陰氣的物品……那個東西應該可以。”
妙婆讓阿泰叔走了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雲歌靈雖然沒聽到,但是也能猜出他們在說什麽,無非就是這些東西藏起來的位置。
阿泰叔還是有些猶豫,妙婆看見了他磨磨蹭蹭的動作,就擡起拐杖給了他一下,罵道,“還傻站著,趕緊過去把東西拿來!”
“是是是!”阿泰叔揉著胳膊就竄了出去。
阿泰叔的動作很快,出去不到十分鐘就跑了回來。他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根木條,是的,木條。這是一根烏黑的大概鐵棍那麽粗,還帶著幾個枝丫的木條。
雲歌靈在看到這根木條時都忍不住抽了口氣,實在是這東西裏面孕育的陰氣太重。即使是距離這麽遠,雲歌靈都覺得從木條上湧出來的陰氣把自己給包圍住了。
阿泰叔帶著個手套拿著木條,但是這樣他依然覺得冷得厲害,身體一直不停地在顫抖著。旁邊其他的村民也不太好受,不停地摩擦著自己露出來的胳膊,實在是周身陰冷的可怕。
雲歌靈腰間的六孔塤劇烈地抖動了起來,雲歌靈一下子就了悟了,王炸想要這醜兮兮的東西。
“這個東西可以嗎?”妙婆倒是不用手套就把阿泰叔手裏的木條接了過去,遞到了雲歌靈面前。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雲歌靈忍不住好奇地問出了聲。
妙婆道,“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只說讓我們好好保存著,哪天或許能救我們一命。”沒想到老祖宗的話如今還真是應驗了,妙婆不得不慶幸自己當初沒把東西扔掉。
“你們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嗎?”雲歌靈把木條接過,這麽近距離,那陰氣就更濃重了,雲歌靈莫名的覺得王炸非常的高興。
“老祖宗記載的日記裏說,這似乎叫陰木。”妙婆說道。
陰木?聽名字大概就猜出了這玩意的一些來歷,不過具體的雲歌靈還是不太清楚,看妙婆他們的樣子,好似對這陰木的了解也不深。
雲歌靈暫時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舉起陰木,讓阿泰叔把銅幣交了出來後,對妙婆道,“竟然道具都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走陰吧,那麽,你們誰先來?”
“先……”
“阿妙,讓我們先來吧。”
在妙婆打算自己率先試驗的時候,只見劉老頭,劉老太還有小枸杞站在了門口,出聲截斷了妙婆的話。
‘“老劉你們……”妙婆皺著眉頭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答應他們,走陰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一個不留神,或許就留在了陰間。而現在雲歌靈的能力如何他們還不是很清楚,這種危險也就無限放大了更多。顯而易見的,第一個走陰的人,兇多吉少。
劉老頭咳嗽了好幾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虛弱。他拍了拍擔憂地望向自己的枸杞的腦袋,笑著對妙婆道,“我知道你想以身試險,但是村裏還有許多事等著你處理,阿妙你當第一個不合適。我們年紀大了,死了就死了,也不過是早死晚死幾年的事情。”
妙婆沈默了下來,不知如何反駁劉老頭的話。
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氣氛十分的僵硬。
這時昏迷的人連綿起伏地咳嗽了起來,咳嗽聲有高有低,混雜在一起,聽得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情有些躁動。真不能在等了,再等下去,村裏的人都會死在煞氣中。
妙婆閉上了眼道,“算了,你們第一個就第一個。”
“阿妙,放心吧,活了這麽多年,我們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枸杞了。”劉老頭笑了笑,摸著枸杞的頭發低聲道,“如果我們真出了事,枸杞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妙婆嘆了口氣,應了下來。
雲歌靈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走陰這事她也說不準,這種事十個人中也未必能有一個人能成功的走出來。
“那我們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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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靈他們上了二樓,阿泰叔等人聽從雲歌靈的吩咐,把二樓所有的窗戶,門和窗簾都給拉上了。房間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灰暗中。
大家大氣都不敢喘,站在一邊聚精會神地看著雲歌靈的動作。
雲歌靈把陰木放到了一個水盆中去,然後讓劉老頭和劉老太雙手握著銅幣放到了水中。雲歌靈壓著他們握在一塊的手輕聲道,“你們抓著這個銅幣記得不要放開,等你們進入陰間後,就盡快地去找到你們想見的人,你們只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記住,到時入了陰曹地府,不要過河,不要說多餘的話,有人叫你你也別回頭,如果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老婆子,不管你們找不找得到人,你們都得往來的路跑。記住了嗎?”
劉老太和劉老頭認真地點了點頭。雲歌靈擡頭望向圍觀的人,“你們不管見到什麽都別說話,不然把人的靈魂嚇跑了,我可拉不回來。”
阿泰叔捂著自己嘴巴的同時還伸手遮住了小枸杞的嘴巴,小枸杞也嚴肅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年紀小,但是對於這些事劉老頭也沒瞞著她,她自小聰明,知道現在自己的爺爺和奶奶這是要去見死掉的爸爸媽媽。
而她爸爸媽媽在的地方,似乎十分的危險。
“日靜靜夜冪冪,走陰師帶陽魂……早早去早早歸,莫去陰間說是是非……”
雲歌靈嘴巴開開合合的,大家只聽到一段非常奇妙的咒語,等咒語念完後,阿泰叔他們就看到劉老頭和劉老太兩人的頭低了下去,身體僵硬,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阿泰叔他們睜著眼睛不敢挪開,緊緊地盯著已經靈魂入了陰間的劉老頭和劉老太的肉身。
劉老頭和劉老太是在一聲“喝”中猛地睜開眼睛的。他們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黑漆漆的環境,面前都是一團團的白霧,令四周的可視度非常的低。仔細一聽,旁邊似乎還有河流流動的聲音,不過這聲音非常小,劉老頭和劉老太不太確定旁邊是不是真的有水流。
劉老頭兩人不敢在原地多呆,他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得盡快地找到死去的兒子和兒媳,然後勸告他們去投胎,斷了他們的念想。
劉老頭和劉老太一直朝著前面走去,地上的泥土也是黑的,濕濕黏黏的好像泥土泡在了水裏面,踩下去就留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腳印。而且周圍還散發著腥臭味,聞起來實在令人作嘔。
劉老太捂著嘴巴被劉老頭牽著,劉老頭走在前面探路,劉老太則被他護在了身後,兩人的手一直牽著,完全沒有松開的打算。
朝前不知道走了多遠,白霧開始慢慢消散,最後只剩下淡淡的煙霧,視野總算清晰了許多。也是這個時候,劉老太發現了前方站著的兩個無比熟悉的人,她拉了拉劉老頭的衣服,指著前面示意他看過去。
兩人緩緩朝著前面的人走去,當劉老太看清來人時,眼眶早就紅得厲害了,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她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捂著嘴巴壓抑著自己的感情。
站在他們面前的一男一女,身上穿著幹凈的衣服,梳著整齊的頭發,皮膚白皙,可惜眼神卻有些呆滯,一直註視著前方的黑色的河。他們就定定地站在那裏,仿佛兩個仿真的雕像,不會動不會跳。
劉老太和劉老頭十分熟悉他們現在身上的衣服,這些衣服都是他們兒子和兒媳生前最愛穿的,是他們在祭禮時燒掉的衣服。越想,劉老太越受不住,想到當初自己的兒子和兒媳被壓在車子裏面,整個身體被壓垮,臉上都是玻璃碎片和血跡,衣服都是裂口的情形,她就忍不住低聲嗚咽了起來。
劉老頭也有些動容,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竟然還能見自己的兒子兒媳一面。
“安廣,阿秀啊……”劉老太哽咽了喚了他們一聲。
劉安廣和林秀初初時還沒有反應,但當劉老太接二連三地喚了好幾聲她們的名字,劉安廣和林秀的眼睛才眨了眨偏過了頭去。
當他們看到面前白發蒼蒼的老人,表情初時有些茫然,一時想不起自己是不是認識他們,只是覺得心口處熱熱的,有眼淚順著他們的臉頰就滑了下去。
“安廣啊,阿秀啊,我的安廣阿秀啊……嗚嗚……”劉老太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跌坐在地上,向著劉安廣和林秀伸了過去。
劉安廣看著劉老太的模樣,眼裏的眼淚更加的洶湧,他張了張嘴,叫出了一聲“媽”。
“媽,你,你們怎麽會來這裏!”劉安廣回過了意識來,就奔到了劉老頭和劉老太身邊,拉著劉老太就扶著她站了起來。
林秀也走了過來,她看著劉老太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媽,爸……嗚嗚……”
“好孩子,別哭,別哭。”劉老太趕緊抱著林秀就拍著她的後背,不停地安慰她。
劉安廣抹了一把眼淚,望向劉老頭,“爸,你們也來了這裏,難不成,難不成你們也已經……”
最後“死了”兩個字劉安廣怎麽都說不出口。
劉安廣看著劉老頭和劉老頭滿頭的銀發,就摑了自己一掌,跪在了地上,“都是我沒用,是我這個兒子沒用,沒來得及孝敬你們,你們就已經……嗚嗚……”
“安廣,快起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你媽還沒死!”劉老頭趕緊上前去扶劉安廣。
“沒死?”劉安廣滿臉鼻涕和眼淚,好不狼狽,傻楞楞地擡起了頭來。
林秀聽到了他們的話,問道,“爸,媽,那你們怎麽會到這裏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這裏不安全,你們快回去!”
“我們是來找你們的,出了大事情。”提起正經事,劉老太趕緊抹了眼淚,緊緊抓著劉安廣和林秀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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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靈看著面色越來越蒼白的劉老頭和劉老太,知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不能在拖了,得立刻把人的魂魄叫回來,不然到時想叫都叫不回了。
雲歌靈抓著他們的手用力掰開,不過不管怎麽掰他們的手都緊緊地抓著。雲歌靈閉上眼再重新張開,就看到了掛在劉老太和劉老頭身上的鬼魂。
這些鬼魂就像濃黑的雲霧,那虛虛實實的身體一下子裹著他們的脖子,又一下子壓著兩人握著銅幣的手,發出哀怨的聲音。
真是不想來什麽偏偏就發生了!雲歌靈咬了咬唇,更加用力去掰劉老頭和劉老太相握的手。
阿泰叔等人看到面前影影綽綽的鬼影,嚇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雲歌靈的手勁拼不過鬼影,這些鬼影突然嬉笑起來,突然就壓著劉老頭劉老太兩人的頭朝著水盆而去。
這是想要溺死他們!
王炸也發現了,直接就從六孔塤內探出幾縷黑氣,硬生生把那些黑影從中間斬成兩段。
隨著王炸的幫忙,雲歌靈終於把劉老頭劉老太他們握著的手掰開,手心內那枚銅幣應聲落到了水盆中。在銅幣從劉老頭和劉老太的雙手中落下時,兩人的身體就猛地顫抖了起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劉老頭和劉老太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而那些鬼影也發出一陣陣哀嚎聲消散在空氣中。
雲歌靈松了口氣,抹去了額頭溢出來的汗水。
枸杞見狀,就大聲喊著爺爺奶奶四個字跑了過來。阿泰叔見到昏過去的劉老頭和劉老太,問雲歌靈,“他們……”
“沒死,走陰算是成功,等五分鐘吧,他們大概就能醒了。”雲歌靈呼了口氣,到一邊坐下歇了會兒。
雲歌靈說五分鐘就是五分鐘,劉老頭和劉老太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一醒來,劉老太就捂著臉嚎啕大哭了起來。
“安廣,阿秀,你們走好了……”
妙婆和阿泰叔等人聽到她這話,看著他們既惆悵又放松的表情,就知道劉老頭和劉老太已經把劉安廣和林秀的怨氣消掉了。
其他村民見到劉老頭和劉老太成功了,也紛紛走了上前,表示也想試試走陰軀怨。墓地裏的怨氣不僅僅是劉安廣和林秀產生的,還有村裏的好幾戶人家。他們的家人都是枉死的,死在了意外下。
這些村民數量不算少,雲歌靈也不可能一天就幫他們走陰成功,這太耗心力。雲歌靈又成功了兩個人後,臉上已經不見一點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的。
雲歌靈和妙婆商量了一下,打算兩天後再做最後一次走陰。全部人走陰是不可能的,但是有雲歌靈幫忙消了一半的怨,剩下的交給皮影就不是問題了。皮影的祈福曲不是沒有作用,只是因為怨氣太重,他們那作用不顯而已。
一樓發著高燒的人情況好了許多,病情得到了控制,起碼已經有大部分人恢覆了意識。妙婆感激雲歌靈的幫忙,晚上特意讓阿泰叔準備了一桌滿滿的十分豐富的菜給她補補身體。
雲歌靈攪了一碗熱湯喝進了肚子裏,只覺胃瞬間舒服了許多。在她喝著湯的時候,旁邊的椅子忽然發出了一聲吱呀聲,等雲歌靈聞聲望去,那椅子就在無人的情況下被拉了出來。
接著,椅子一頭突然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是村裏的皮影。這些皮影刷刷地從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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