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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發,嚴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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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發,嚴禁轉載

話音剛落,剛剛還僵硬的氣氛,瞬間因為老管家的話緊繃起來。

上一秒還滿含算計和不忿的新人玩家們,在聽到老管家的話後就跟見了鬼一樣驚恐,腦子裏全都是昨天晚上僥幸躲起來偷看到的畫面。

血腥的場景和逐漸扭曲,被可怕藤蔓替代的四肢,以及慢慢被吸幹的血肉無一不讓他們感到後怕,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貪心擅自離開客房。

要不是兩個老玩家吸引怪物們火力,棠卿拿著寶石扳指指揮那些怪物們退走,他們或許也會被發現,變成怪物大軍的一部分。

何止是人身安全受到影響,簡直是死了都不得安生。屍體被當成養分一點點吸幹,供那些古怪的詭異藤蔓生長壯大,為新枝尋找安家發芽的新溫床……

這個循環過程實在太過驚悚,只是想一想都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就在新人玩家們瑟縮著坐在餐桌邊點頭時,老管家的目光突然轉向端著豆漿杯子的棠卿身上。

看到有些泛粉的漂亮大拇指上戴著的熟悉寶石扳指,森冷的神色就跟放晴的天氣一樣燦爛,前後差距對比讓人為之驚嘆。

說話的聲音也慈祥萬分,半點不像恐怖副本的npc,反倒像戀偶劇中神助攻男女主的工具人管家:“沒想到棠卿小姐這麽快就見到了公爵大人,甚至還得到公爵大人贈送的玫瑰扳指,這個扳指是玫瑰城堡的象征,公爵大人以前從來不允許其他人觸碰,看來公爵大人真的很喜歡您。”

聽到老管家npc用欣慰的語氣,說出這麽那個的話,棠卿羞恥到穿進鞋子裏的腳趾都不自覺蜷縮起來,瑩白如玉的面頰也泛起一層薄紅,水光瀲灩的眸子更是難為情地低垂下去,壓根不敢看周圍其他人的反應。

卡牌身份隨著拿到角色卡的玩家性別發生微調。

為了邏輯更符合卡牌身份,他在其他npc眼中除了狂熱追求公爵,就是瘋狂喜愛穿各種浮誇奢華的漂亮裙子。被當成女生對待不僅不生氣,還洋洋自得自己的臉長得漂亮,穿裙子的樣子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用“小姐”來稱呼他。

老管家npc和其他npc不會覺得這句話奇怪,但他這個抽取到卡牌的人會覺得非常奇怪。

這是規則類副本中的老管家npc應該說的話嗎?

他還以為老管家和原劇情一樣,一直扮演規則維護者和執行者身份,開口就能判定一個玩家是否違背規則,又應該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沒想到現在老管家突然這麽接地氣,甚至在他面前說起公爵好話,試圖變成神助攻。

“可能就是巧合,公爵大人只是借給我用。”棠卿頂著無數雙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吶吶地辯解了一句。

他記得很清楚,公爵在把扳指塞給他的時候,表情很不耐煩,一個勁催他離開,就跟急於脫手什麽燙手山芋一樣,怎麽可能像老管家說的那樣對他有意思?

“不可能是巧合。”老管家斬釘截鐵的否認,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說出戀偶劇中的工具人管家必備臺詞:“公爵大人從來沒有對其他人這麽特殊過,您還是第一個。”

老管家的話太過篤定,讓棠卿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察覺到溫疏然和霍芹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變得更加灼熱,他有些坐立難安。猜出等老管家離開後肯定少不了一番追問,其他新人玩家說不定也會找他打探消息。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棠卿鼓起勇氣,壯著膽子對老管家說:“我跟公爵大人說過,以後不會再繼續追求他惹他厭煩,公爵大人很高興。”

老管家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更讓他難得無言以對的還在後面。

棠卿繼續補充道:“我還說要給公爵大人當小弟,但是被公爵大人拒絕了。不過管家說的很有道理,說不定公爵大人刀子嘴豆腐心,想讓我當他小弟卻不好意思說,就把扳指借給我,用這種方式隱晦的告訴我,他接受我當他的小弟。”

這番話說出來,不僅老管家神色發生變化,其他探聽消息的新人玩家們也神色微變。

和老管家不同,其他新人玩家們完全是松了一口氣。

他們還以為和他們一樣是新人玩家的棠卿運氣那麽好,不僅得到兩個老玩家保護,甚至好運氣得到npc特殊對待。

如果只是單純用抽取到的特殊身份為優勢,率先得到npc贈送的保命道具,那他們也可以努努力試試看能不能搭上公爵npc的線。

要是觸發隱藏劇情,得到一樣的保命道具,他們也可以在副本裏橫著走,完全不需要眼紅其他人。

心思活絡起來的新人玩家們對視一眼,沒有繼續在餐桌上多待,紛紛起身離開,去商量起對策。

至於兩個老玩家,完全被再次變得自信滿滿的新人玩家們排擠在外,壓根沒有尋求他們意見的意思。

死裏逃生讓新人玩家們變得更加偏執易變,上一秒還在害怕自己會變成被藤蔓寄生的怪物,下一秒就開始自我安慰起來,覺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自己說不定會成為第二個得到特殊保命道具的特例。

討好npc而已,比對付其他被藤蔓寄生的怪物要好多了。

在討好人這方面,他們絕對比放不開的棠卿更厲害。

連棠卿都靠抱npc大腿獲得了這麽好的道具,他們為什麽不可以?

“蠢貨。”

看到迫不及待離開的新人玩家們,霍芹彪在心底冷冷嗤笑一聲。

不是蠢貨是什麽,都不想想高級npc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討好?

要是真這樣容易討好,副本存活率絕對不可能這麽低,所有人靠抱npc大腿活下去就行,完全沒有解密和探查情報線索的必要。

更讓他難以理解的,是這些新人玩家不想著吸取晚上折損將近三分之一人數的教訓,謹慎行事也就算了,還總是幻想一切不切實際的東西,連讓人多罵幾句的想法都沒有。

溫疏然眸色微閃,並沒有阻止其他新人玩家們離開,心底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他們的註意力像現在這樣從棠卿身上轉移去高級npc那裏,確實會造成一定的人員傷亡,但對拿到扳指的棠卿來說,卻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這種轉移視線再多維持一段時間,讓棠卿能繼續安然無恙下去。

至於間接造成這種局面的老管家,說完那句警告的話後,同樣沒有在意其他人。

“棠卿小姐不要自暴自棄,公爵大人手底下的人很多,但是沒有一個像對棠卿小姐這樣體貼入微,更不會允許其他人靠近玫瑰扳指。肯定對棠卿小姐有好感,再試一試說不定就能成功。”老管家努力幫公爵說好話,看上去就跟擔心傻兒子被嫌棄沒人要的家長一樣操心。

棠卿沒有多說什麽,隨便應付了老管家幾句話就匆匆找理由離開。

他一離開,溫疏然和霍芹彪自然也跟著一起離開。

偌大的餐廳頓時只剩下還在絞盡腦汁思考怎麽說好話的老管家。

轉頭看見一個人都不剩時,深深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嘆息公爵不懂抓住機會,還是嘆息棠卿離開的速度太快,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另一邊。

好不容易避開老管家游說的棠卿稍微松了一口氣,跟站在自己身邊的溫疏然和霍芹彪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時間不多了,必須找出到底誰才是藏在玩家當中的感染者。”溫疏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發愁,顯然在苦惱埋在玩家裏的定時炸彈。

隨後他想是突然想起什麽一樣,目光落在棠卿身上,溫聲詢問道:“對了,昨天小棠在書房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昨天交談時,棠卿只說了他的寶石扳指是在書房裏得到的,剩下的都沒有提,甚至有許多內幕是剛剛才在餐廳裏才聽見的。

溫疏然擔心有遺漏很正常。

棠卿沒有多想,很信任兩個老玩家,毫不遮掩地將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給他們聽:“暫時沒有發現,不過公爵npc好像很喜歡在書房裏待著,還不允許讓其他人進去,裏面肯定藏了什麽秘密。”

其實進入書房的時候,他就隱約察覺到被列入禁地的書房藏著什麽秘密。但不等他緩過來查一查,就被靠在書櫃邊陰暗處的公爵逮了個正著,沒有繼續查下去的機會。

傳遞假情報也得在情況允許的條件下,否則剛說出口就會被人質疑。

“我知道了,等會兒找個沒人的時機再去看看。”溫疏然點了點頭,沒有感到意外。

探查情報和線索本來就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棠卿能得到護身道具就已經很不錯了。

霍芹彪不甘落後開口:“我也跟著一起去,要是被發現了還能出去轉移一下註意。”

書房是規則手冊三令五申過不允許踏足的禁地,從出現概率就知道絕對有貓膩。

唯一一個能自由進出的公爵估計也不是什麽簡單角色,絕對知道書房裏藏了什麽秘密。

他們要防備的就是突然出現在書房裏的公爵npc。

“那就這樣吧。”棠卿沒什麽意見。

確實需要一個人在被發現時轉移火力。

長得最顯眼,體力也最好的霍芹彪就是最佳選擇。

只有多拖延一段時間,才能找到更多有效線索。

然而計劃好一切的三人,沒有料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意外發生得很突然。

當他們制定好計劃和各種分類安排不久,就有仆從npc匆匆敲響他們的客房門。

門剛一打開,那個npc的目光就直勾勾往棠卿那邊看,面色煞白地說了句:“棠卿小姐,公爵大人讓您過去一趟。”

說這句話時,npc像是被嚇壞了,聲音都有些哆嗦,不用人問什麽就一股腦往外說自己知道的事。

“有幾個客人站在書房外守著公爵大人出去,公爵大人發現後非常生氣,正在審訊室審問他們,他們說……說……說是棠卿小姐讓他們過去的……”

“公爵大人讓我叫棠卿小姐一起去審訊室……”

npc仆從的聲音越說越低,神色也越來越恍惚,哀求著看向棠卿,希望他能配合自己。

倒也不怪npc仆從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是和脾氣陰晴不定的公爵大人沾邊的事情很可怕,削尖腦袋想追求公爵大人的追求者更可怕,兩人如出一轍地陰晴不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是絕配。

現在公爵大人突然說讓他把棠卿帶去審訊室,想想也知道肯定會讓棠卿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拿他這個傳話的人撒氣。

哪怕其他人都說棠卿和之前不一樣,性格變了許多,他也不敢完全相信。

直到他聽見耳邊響起一道又軟又輕的回應:“好吧,但是你要等一下,我想換一件衣服再去。”

軟糯的聲音讓傳話的仆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連連點頭,說了一大堆討喜的好話。

棠卿被誇得臉都有些紅。

客房門合上,溫疏然和霍芹彪同時看向棠卿,表情都有些凝重。

“你真打算過去?”霍芹彪沈不住性子,聽見棠卿答應npc的時候就有些著急,但是礙於有其他人在場,只能暫時隱忍下來。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門合上,肯定要問個清楚才行。

“嗯。”

棠卿猶豫了很久還是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他們聽:“這個地方是公爵的地盤,如果不去肯定會惹來麻煩。我到時候註意一點就好,相信高級npc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傻子。”

頓了頓,他小聲補充了一句:“要不然你們去書房找線索,我來拖住公爵。”

仆從npc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就猜出那些新人玩家們抱大腿失敗惹得公爵不高興,見事情敗露幹脆把他也給拉下水,所有黑鍋都往他身上扔。

但他們也不想想,這種一下子就能拆穿的謊言有什麽好說的。

只要他見到公爵,就能將謊言拆穿。

到時候借用公爵大人的愧疚隨便找個理由,都能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

過程和計劃中有所不同,但結果比預想中更好。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想遞交假線索引人懷疑的劇情點暫時走不了。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要是高級npc和你想象中的反應不一樣怎麽辦?”溫疏然當然知道棠卿在想什麽,也知道那些甩鍋的新人玩家,說出口謊言特別虛假,但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覺得棠卿會遇到什麽麻煩。

他的預感向來很靈驗,幾乎沒有弄錯的時候。

霍芹彪心裏也忽上忽下的,難得附和起溫疏然:“他說得有道理,要不然書房的事暫時算了,我們陪你一起去審訊室?”

探查線索情報什麽時候都可以,明顯棠卿去審訊室的事更重要,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然而棠卿的態度卻異常堅定,說什麽也不讓溫疏然和霍芹彪跟著一起去。

原劇情中壓根沒有這麽多小插曲。在兩個老玩家的帶領下,第一次投票前玩家們就得到了很多線索,書房也成功去了一次。

但現在特殊情況越來越多,其他新人玩家也越來越亂,壓根不按照常理出牌,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時間不多了,為了確保後面的重要劇情點能走完,他必須親自去看看情況,把唯一能光明正大去書房的公爵拖住,確保兩個老玩家成功在書房找到線索才行。

溫疏然和霍芹彪阻止不了,也無法改變棠卿的決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換上一件短了許多的裙子開門,跟在仆從npc身後離開。

隨著動作輕輕搖晃的裙擺看上去非常漂亮,蕾絲裙邊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穿上它的人更漂亮,讓人挪不開眼。

可現在沒有人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心情沈重又覆雜。

“走吧,一起去書房看看,不要辜負他的一番好心。”

霍芹彪暫時放下對溫疏然的偏見,主動開口提出合作。

溫疏然沒有拒絕。

他們都知道繼續站在這裏糾結下去,只會浪費棠卿的付出。

最好的選擇就是按照棠卿說的那樣做,去書房找到足夠多的線索,不讓棠卿的付出落空。

同一時間。

棠卿跟在仆從npc身後一直往前走,順著客房樓梯走到後院的一個巨大石雕前站定。

不等他出聲詢問審訊室在什麽地方,就見仆從npc將石雕右手輕而易舉扭過來。

哐當一聲悶響傳來。

不遠處的地上空出一大塊洞口。

棠卿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密道,石雕右手就是機關。

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挪開的洞口處。

密道入口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但從深度和長度看,應該很長很大。

審訊室這三個字再一結合起這種陰氣森森的地方,瞬間讓人聯想起不太好的東西。

在這裏被審訊,其他不了解城堡構造的人,或許永遠都找不到這個地方。

就算被殺死或者虐待,也會被當成失蹤,只能自認倒黴吧……

“棠卿小姐,我們快進去吧,公爵大人在裏面等你。”

仆從npc不知道棠卿心裏在想什麽,但能察覺出他的表情發生了細微變化,看出他眸中浮現出的猶豫情緒,生怕他臨時反悔,連忙催促了幾句。

棠卿被催促得沒辦法,只能跟在npc身邊往密道裏走。

在他們進入密道後,頭頂的入口就被合上。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讓棠卿有些緊張,身體下意識緊繃起來。

npc點燃了墻壁上的火把,拿起來舉在手裏,照亮前行的路,語氣聽上去格外急切:“我們快點走吧,公爵大人等太久會生氣的。”

火把的光在密道內十分明顯,將整個長階照映的非常清晰,驅散了棠卿內心的不安。

他低聲應了一句,被嚇得沒有一點血色的面頰慢慢恢覆成之前的樣子,加快了幾分速度跟在npc身後。

原本只能供一個人行走的通道在走到十步距離後豁然開朗,就像秘密地下室一樣神奇,但比地下室要大無數倍。

墻壁上掛著的蠟燭隨著走動時帶來的風聲忽明忽暗,晃動的樣子有點像張牙舞爪的怪物。

四周的牢房並沒有關人,但陰森氣氛絲毫沒有因此減少。

棠卿看都不敢回頭往墻壁上瞥一眼,匆匆往前走,生怕被怪物抓住。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沒有出任何意外。

npc仆從站在一個密閉房間前,說話間明顯能感覺到松了一口氣:“就是這裏,公爵大人在裏面等您,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棠卿還沒來得及回答,npc仆從就急急忙忙離開,速度快到跟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整個地牢只剩他一個人站著,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前方響起的尖叫聲。

估計是蹲守在書房門口,抱大腿失敗被抓進來的新人玩家們。

想到這裏,棠卿心裏更緊張了。

不等他調整好狀態,就突然聽見身後響起一道陰森森的說話聲。

“站在外面幹什麽,不進去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棠卿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回頭往身後看。

昏暗的燭光照映下,五官矜貴的公爵大人正面色不善的站在他身後盯著他。

明明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卻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仿佛有人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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