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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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便已入了冬。
這天，下了一場雪，雪後的空氣冷了幾分。
臨淵的屋內，比往年多了很多炭。
此時，他正坐在桌邊煮茶。他身旁的江月寒還在睡覺，入冬以後，這人嗜睡的次數越來越多，身體也越來越怕冷。
臨淵一邊煮著茶，一邊關註著江月寒的狀況。
沒一會兒，茶煮好了，他擡眸看了一眼那人。那人翻了個身對著他，手正在四處摸索似是在找他。
他順勢坐在床邊握住了那人的手，被他握住，那人果然不動了。
而後，他彎腰拍了拍那人的肩。
“我在，一直都在。”
“別怕。”
他耐心哄著人，沒過多久，那人就醒了。
江月寒一醒，率先入眼的就是臨淵，他楞了楞，後反應過來。
“現在什麽時候了？”
他邊說邊起身，臨淵扶他起來，往他手裏遞了杯熱茶，後道：“時間還早，你若是困可以再睡一會兒。”
江月寒搖了搖頭，近日他雖然有些嗜睡，但時間已經有了基本把握，不會睡太久。
他喝了口茶，環視四周一圈，屋子裏的各個角落基本都有一個炭盆，看樣子已經燒了很久了。
不遠處的屏風處也有一個炭盆，床邊的桌上放著臨淵煮的茶。
難怪他今日醒來的時候不覺得冷，原來竟是這樣……
他心裏湧上一股暖意。
他的神色，臨淵自然都看在眼裏。他眉眼彎了彎，沒說什麽。
那人手裏的茶杯見空後，他就拿了過來，又倒了一杯茶遞給那人。
這次，江月寒卻沒接，又把茶放回了他手裏。
臨淵自然也知道這人的意思，喝了一口茶，將杯子放到桌上，然後向他張開了雙臂。
江月寒靠過來後，收緊雙臂把人抱進懷裏，安慰性的在他背上撫摸了幾下。
察覺那人情緒好了一些，他才道：“今日下雪了，外面冷，沒有必要就不外出了。”
聽他這話，江月寒在他肩上微微轉了頭，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確實一片白茫茫。
彼時，似是又下了起來，隱隱看到片片雪花打在窗上。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耐人尋味。
幾秒後，便聽他道：“我不是瓷娃娃，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誰知，臨淵卻道：“你是。”
“我不管你以前過得怎麽樣，在我這裏，你就是需要溫馨呵護的瓷娃娃。”
江月寒一驚，最後，卻是無奈笑了。
“你啊……”
臨淵笑了一聲，還想說些什麽時，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
不等他開口，臨夜城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阿淵，宮中急召。”
……
臨淵到達宮中的時候，殿中的大臣們還在激烈的討論中。
“怎麽會，西南方怎麽會突然被襲擊。”
“不清楚，西南方的防備一直很嚴謹，怎麽會被襲擊。”
“聽說這次似乎是蠻族人進攻，近日天氣惡劣，倒是會挑時候。”
……
皇帝還沒來，只聽他們的討論，他自己也已經猜到了些許。
很快，皇帝就現身了，眾人紛紛停止議論，向皇帝行禮。
“參見陛下。”
“免禮。”
臨淵擡眸看了一眼皇帝，這人的面色盡顯疲憊，想來應該已經幾日忙碌沒有休息了。
皇帝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後將目光落在了臨淵身上。
和他對視一眼，臨淵也知道這人的意思，就自己走了出來。
“陛下。”
皇帝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疲憊。
“想必西南方一事你方才也聽說了，蠻族人趁此機會襲擊只怕是早有圖謀。”
話到此處，臨淵已經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皇帝繼續說下去，“你是鎮國將軍，這混亂，理應由你去平。”
臨淵也沒有猶豫，直接道：“臣，遵旨。”
皇帝又叮囑了幾句便讓他先行離開了。
走出大殿後，他的父親正在門外等他。
“爹？”
臨夜城轉頭看他，面色有些沈重。
“此去，務必小心。”
說著，他嘆了口氣，繼續道：“這安寧的盛世，還能持續多久。”
臨淵聞此，眸內若有所思。他拍了拍臨夜城的肩。道：“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守護好這裏。”
臨夜城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有些驚訝。最終，卻是笑了。
他拍了拍臨淵的肩，提醒道：“記得你答應我的。”
臨淵頓了一會兒，想起來先前答應他的，承諾道：“爹，您放心，我沒忘。”
……
回到自己寢院的時候，臨淵的心情頓時變得沈重起來，他在門口站了很久才有勇氣推開門走進去。
見到江月寒的那一刻，他先前想好的所有說辭都說不出口了。他心裏莫名湧上一絲苦澀，漫上舌根讓他澀意難耐。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一天上戰場會不舍。他想到小的時候，臨夜城每次去戰場，都是一副不舍的模樣。
那時他不理解為什麽，如今他自己體會到這種感覺，果真，五味雜陳。
他走過去像往常一樣將頭搭在那人肩上，與之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說話。
他心情沈重，江月寒從他進門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
但他並沒有說什麽，擡手在那人背上拍了拍。
二人就這樣沈默著。
半晌後，臨淵埋在他肩上悶悶道：“西南方出現了戰亂，我需要去平息。”
“抱歉，接下來不能陪你了。”
“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我會盡快回來的。”
他的語氣越來越沈重，這話落到江月寒耳裏後，硬是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江月寒有些心疼，他低眸掩蓋過眸內的悲傷，“嗯”了一聲。
臨淵沈默了幾秒，那幾秒裏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最後，只見他擡起了頭故作輕松的笑了一下。
隨後，他跨坐在這人腿上和他面對面。
擡手在這人臉上摩挲了幾下，警告道：“我不在你必須好好照顧自己。”
“娘那邊我已經說過了，你若是有需要他們都會幫你的。”
“如果我回來發現你瘦了，就要接受懲罰。”
這個人，他了解的很。他不在，大概率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他又擔心，只能出此下策了。
江月寒點了點頭。
臨淵還有很多話要說，可他覺得，那些話一次性好像說不完。
這個人，從來都能讓他有無盡的擔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很多顧慮，總之，只要涉及到這個人，他都會忍不住想多說一些，仿佛這樣心裏的顧慮就會少一些。
可能人就是這樣，一旦對什麽東西上了心，就會有顧慮，只有把想做的都做了才會安心。
他能想到的東西，江月寒也能想到。
江月寒有些眷戀的在他臉上蹭了蹭，和那人對視時，臨淵的眼裏都是不舍。
他眸內心疼更甚，在那人嘴角親了一下。
“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能讓自己出事。”
“好。”
……
翌日
江月寒醒來的時候臨淵已經走了，他的枕邊放著一封信，信下面，還有一條盤好的鞭子。
他起身後，將信拿在手裏開始看。信不止有一張，一共有三張。
每一張上面只有短短幾行，內容卻各不相同。
江月寒緩緩看來。
“這條鞭子跟了我很多年，現將它送給你。我不在，由它保護你。遇到麻煩不用手軟，直接解決。”
“走之前，我已經吩咐好下人了。每日他們會按時來增添炭火，不會讓你感到冷。”
“櫃子裏的茶準備了很多，若是想喝可以讓下人煮。切記不要喝涼的。”
“很多事我已經吩咐好下人了，你不用擔心，他們會照顧你。”
“好好照顧自己，待君歸。”
看完這些信後，他摩挲著紙張，不知在想什麽，楞了很久的神。
今日，他難得什麽都沒有做，只靜靜地坐在窗邊，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進來侍奉的下人也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對於別的事，他們並不會過問。
次日，他開始在書房看書，畫圖紙。
他也不說話，做著自己手下的事。好像臨淵走了以後，他就沒有感情了，只一味重覆自己手下的事。
也就只有臨母來尋他的時候，他那張沒有任何神色的臉才會有些許變化。
他遵循著和臨淵的約定，盡力照顧著自己。
就這樣，三日過去。
他像以前一樣在書房找書看，尋了很久才尋到一本書。
坐在桌前後，那只白貓跳到了他腿上，他揉了揉白貓的頭，開始看自己手裏的書。
這本書看到一半時，忽然被一個東西吸引目光。
只見這頁夾著一片楓葉，這片楓葉和尋常的楓葉又有些不同，它的顏色比尋常楓葉更勝，也比平常楓葉大。
相比這些，更吸引他的是楓葉上刻畫的人影。楓葉上刻著一個在楓樹下人影，那個身影不用想也是誰。
他想到楓林那天發生的事，難怪臨淵那時會裝睡，竟是如此……
想到他，江月寒難得笑了一聲。
摩挲著手中的楓葉，眸內有些思念。
也不知那人現在順不順利……
走了會兒神，他拿下自己的發簪，在那個人影旁刻上了另一個背影。
刻好後，轉頭看向了窗外。
希望臨淵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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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了一場雪，雪後的空氣冷了幾分。
臨淵的屋內，比往年多了很多炭。
此時，他正坐在桌邊煮茶。他身旁的江月寒還在睡覺，入冬以後，這人嗜睡的次數越來越多，身體也越來越怕冷。
臨淵一邊煮著茶，一邊關註著江月寒的狀況。
沒一會兒，茶煮好了，他擡眸看了一眼那人。那人翻了個身對著他，手正在四處摸索似是在找他。
他順勢坐在床邊握住了那人的手，被他握住，那人果然不動了。
而後，他彎腰拍了拍那人的肩。
“我在，一直都在。”
“別怕。”
他耐心哄著人，沒過多久，那人就醒了。
江月寒一醒，率先入眼的就是臨淵，他楞了楞，後反應過來。
“現在什麽時候了？”
他邊說邊起身，臨淵扶他起來，往他手裏遞了杯熱茶，後道：“時間還早，你若是困可以再睡一會兒。”
江月寒搖了搖頭，近日他雖然有些嗜睡，但時間已經有了基本把握，不會睡太久。
他喝了口茶，環視四周一圈，屋子裏的各個角落基本都有一個炭盆，看樣子已經燒了很久了。
不遠處的屏風處也有一個炭盆，床邊的桌上放著臨淵煮的茶。
難怪他今日醒來的時候不覺得冷，原來竟是這樣……
他心裏湧上一股暖意。
他的神色，臨淵自然都看在眼裏。他眉眼彎了彎，沒說什麽。
那人手裏的茶杯見空後，他就拿了過來，又倒了一杯茶遞給那人。
這次，江月寒卻沒接，又把茶放回了他手裏。
臨淵自然也知道這人的意思，喝了一口茶，將杯子放到桌上，然後向他張開了雙臂。
江月寒靠過來後，收緊雙臂把人抱進懷裏，安慰性的在他背上撫摸了幾下。
察覺那人情緒好了一些，他才道：“今日下雪了，外面冷，沒有必要就不外出了。”
聽他這話，江月寒在他肩上微微轉了頭，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確實一片白茫茫。
彼時，似是又下了起來，隱隱看到片片雪花打在窗上。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耐人尋味。
幾秒後，便聽他道：“我不是瓷娃娃，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誰知，臨淵卻道：“你是。”
“我不管你以前過得怎麽樣，在我這裏，你就是需要溫馨呵護的瓷娃娃。”
江月寒一驚，最後，卻是無奈笑了。
“你啊……”
臨淵笑了一聲，還想說些什麽時，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
不等他開口，臨夜城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阿淵，宮中急召。”
……
臨淵到達宮中的時候，殿中的大臣們還在激烈的討論中。
“怎麽會，西南方怎麽會突然被襲擊。”
“不清楚，西南方的防備一直很嚴謹，怎麽會被襲擊。”
“聽說這次似乎是蠻族人進攻，近日天氣惡劣，倒是會挑時候。”
……
皇帝還沒來，只聽他們的討論，他自己也已經猜到了些許。
很快，皇帝就現身了，眾人紛紛停止議論，向皇帝行禮。
“參見陛下。”
“免禮。”
臨淵擡眸看了一眼皇帝，這人的面色盡顯疲憊，想來應該已經幾日忙碌沒有休息了。
皇帝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後將目光落在了臨淵身上。
和他對視一眼，臨淵也知道這人的意思，就自己走了出來。
“陛下。”
皇帝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疲憊。
“想必西南方一事你方才也聽說了，蠻族人趁此機會襲擊只怕是早有圖謀。”
話到此處，臨淵已經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皇帝繼續說下去，“你是鎮國將軍，這混亂，理應由你去平。”
臨淵也沒有猶豫，直接道：“臣，遵旨。”
皇帝又叮囑了幾句便讓他先行離開了。
走出大殿後，他的父親正在門外等他。
“爹？”
臨夜城轉頭看他，面色有些沈重。
“此去，務必小心。”
說著，他嘆了口氣，繼續道：“這安寧的盛世，還能持續多久。”
臨淵聞此，眸內若有所思。他拍了拍臨夜城的肩。道：“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守護好這裏。”
臨夜城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有些驚訝。最終，卻是笑了。
他拍了拍臨淵的肩，提醒道：“記得你答應我的。”
臨淵頓了一會兒，想起來先前答應他的，承諾道：“爹，您放心，我沒忘。”
……
回到自己寢院的時候，臨淵的心情頓時變得沈重起來，他在門口站了很久才有勇氣推開門走進去。
見到江月寒的那一刻，他先前想好的所有說辭都說不出口了。他心裏莫名湧上一絲苦澀，漫上舌根讓他澀意難耐。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一天上戰場會不舍。他想到小的時候，臨夜城每次去戰場，都是一副不舍的模樣。
那時他不理解為什麽，如今他自己體會到這種感覺，果真，五味雜陳。
他走過去像往常一樣將頭搭在那人肩上，與之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說話。
他心情沈重，江月寒從他進門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
但他並沒有說什麽，擡手在那人背上拍了拍。
二人就這樣沈默著。
半晌後，臨淵埋在他肩上悶悶道：“西南方出現了戰亂，我需要去平息。”
“抱歉，接下來不能陪你了。”
“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我會盡快回來的。”
他的語氣越來越沈重，這話落到江月寒耳裏後，硬是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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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沈默了幾秒，那幾秒裏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最後，只見他擡起了頭故作輕松的笑了一下。
隨後，他跨坐在這人腿上和他面對面。
擡手在這人臉上摩挲了幾下，警告道：“我不在你必須好好照顧自己。”
“娘那邊我已經說過了，你若是有需要他們都會幫你的。”
“如果我回來發現你瘦了，就要接受懲罰。”
這個人，他了解的很。他不在，大概率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他又擔心，只能出此下策了。
江月寒點了點頭。
臨淵還有很多話要說，可他覺得，那些話一次性好像說不完。
這個人，從來都能讓他有無盡的擔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很多顧慮，總之，只要涉及到這個人，他都會忍不住想多說一些，仿佛這樣心裏的顧慮就會少一些。
可能人就是這樣，一旦對什麽東西上了心，就會有顧慮，只有把想做的都做了才會安心。
他能想到的東西，江月寒也能想到。
江月寒有些眷戀的在他臉上蹭了蹭，和那人對視時，臨淵的眼裏都是不舍。
他眸內心疼更甚，在那人嘴角親了一下。
“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能讓自己出事。”
“好。”
……
翌日
江月寒醒來的時候臨淵已經走了，他的枕邊放著一封信，信下面，還有一條盤好的鞭子。
他起身後，將信拿在手裏開始看。信不止有一張，一共有三張。
每一張上面只有短短幾行，內容卻各不相同。
江月寒緩緩看來。
“這條鞭子跟了我很多年，現將它送給你。我不在，由它保護你。遇到麻煩不用手軟，直接解決。”
“走之前，我已經吩咐好下人了。每日他們會按時來增添炭火，不會讓你感到冷。”
“櫃子裏的茶準備了很多，若是想喝可以讓下人煮。切記不要喝涼的。”
“很多事我已經吩咐好下人了，你不用擔心，他們會照顧你。”
“好好照顧自己，待君歸。”
看完這些信後，他摩挲著紙張，不知在想什麽，楞了很久的神。
今日，他難得什麽都沒有做，只靜靜地坐在窗邊，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進來侍奉的下人也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對於別的事，他們並不會過問。
次日，他開始在書房看書，畫圖紙。
他也不說話，做著自己手下的事。好像臨淵走了以後，他就沒有感情了，只一味重覆自己手下的事。
也就只有臨母來尋他的時候，他那張沒有任何神色的臉才會有些許變化。
他遵循著和臨淵的約定，盡力照顧著自己。
就這樣，三日過去。
他像以前一樣在書房找書看，尋了很久才尋到一本書。
坐在桌前後，那只白貓跳到了他腿上，他揉了揉白貓的頭，開始看自己手裏的書。
這本書看到一半時，忽然被一個東西吸引目光。
只見這頁夾著一片楓葉，這片楓葉和尋常的楓葉又有些不同，它的顏色比尋常楓葉更勝，也比平常楓葉大。
相比這些，更吸引他的是楓葉上刻畫的人影。楓葉上刻著一個在楓樹下人影，那個身影不用想也是誰。
他想到楓林那天發生的事，難怪臨淵那時會裝睡，竟是如此……
想到他，江月寒難得笑了一聲。
摩挲著手中的楓葉，眸內有些思念。
也不知那人現在順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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