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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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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改好啦!大家可以看了!◎

冬日的寒雪幾乎每日準約, 越發冷冽的世界裏,終於收到了好的消息。

葉初瀟奶奶的病情穩定後,在醫院觀察這段時間, 有了明顯好轉, 可以轉回蘇潯了。

葉初瀟自然開心, 和葉均商量之後, 與北城醫院辦了手續,下周便轉回蘇潯。

轉院相關事情忙了兩天,傍晚葉初瀟回到公寓時,看見幾日不見的傅懷硯身影, 想起還未告知他。

葉初瀟抿抿唇,換鞋進了屋。

“回來了?”廚房裏的傅懷硯回過頭, “還有一道菜, 很快好。”

“先坐。”

自那日安德森畫展後,傅懷硯次日去外地出差, 這一晃兩人又是幾日沒見。

沙發上有他的外衣,他應該也是才回來不久。

望著桌上豐盛的菜肴, 葉初瀟很過意不去, “傅先生,您從外地奔波回來已經很辛苦了,不用再耗費精力準備這麽多菜, 我隨便吃些什麽都行的。”

“外面餐廳送過來的, ”傅懷硯從廚房出來, 將最後一道菜擱至桌上, “天冷涼得快, 熱了下, 不費事。”

訂的菜是那晚的中餐館, 她喜歡的菜。

葉初瀟:“還是讓傅先生費心了。”

傅懷硯遞給她一雙筷子,葉初瀟不小心觸碰到他指腹,臉燙了下,剛想致歉,卻聽他說,“來北城這些時日,總是點餐廳的菜對付,是傅某照顧不周。等哪日空閑,給你做做家常菜。”

現在都已經叨擾過甚了,她怎麽還能厚著臉皮讓人家親自為她下廚。

“不用的傅先生,”她放下碗筷忙擺手,“您對我已經照顧得很周到了,我怎麽好意思這樣麻煩您。”

“我奶奶的情況穩定了,醫生說可以轉院回蘇潯,再過幾天我們就走了,這段時間真的謝謝您。”

“你要走?”

“是呀,”葉初瀟點點頭,“來北城也半月了,該回去了。”

傅懷硯沒有立刻答話,他輕輕放下碗筷,抽了張紙巾,擦去方才在廚房不慎沾上的油滴的手背。

突然的沈默讓葉初瀟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不透傅懷硯莫測的情緒,“您,您放心,您為我奶奶聯系醫院,還為我提供住處,這些恩情我都會記得的,以後一定...”

“手續都辦好了?”他突然開口,將紙團扔進桌下的垃圾桶,再擡頭,“怎麽現在才同我說?”

“您前些天在外地,怕您在忙,”葉初瀟微微低頭,“這些事我能處理的。”

她怎能事事都麻煩他。

她也不能再這樣下去...事事都,不知不覺依賴他。

大抵是這幾日在分部連軸轉,剛回北城,思緒還未完全回籠,猝不及防聽見轉院的消息,傅懷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像問責。

他頓了頓,緩和了語氣。

“病情好轉是好事,你也可安心。”

“下次在遇到這樣的事,隨時和我說,別怕打擾,這不算。”

坐在對面的葉初瀟輕輕嗯了聲,不知何時,她也放下了碗筷,只靜靜聽著他說話。

規規矩矩的,好像他不動筷,她也不該。

怕不尊重,怕失禮。

傅懷硯再次反應過來,說了聲抱歉。

葉初瀟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與她道歉,卻也少有地感受到他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情緒。

他此刻,似乎,心情不佳。

好像是因為她。

這讓她忐忑,心跳又平白無故加速,卻控制住自己不去深想。

傅懷硯打破了沈默,拿起筷子,說菜要涼了,快吃。

葉初瀟說好,依他的話扒飯。

不知為何,她莫名覺得對他虧欠。

他幫了她這麽多,她要怎麽樣才能還清。

而且,她感覺自己...

“老太太我會差人好好送回去,”傅懷硯開口,“你來北城這些時日,都沒好好逛逛。”

“再多待兩天?公司忙的時段快過了,我帶你到處走走。”

“不,”葉初瀟沒敢看他,而是望著碗中粒粒分明的米飯,左手在桌下無意識捏緊了衣角,“謝謝您的好意,可我...還是要盡快回去的。”

從來了北城,她就開始被內心破土生芽的情愫困擾,這件事太難以解釋了,她惶恐,心跳每次快進之後,總會反省,想壓苗抑制生長,但似乎並沒有什麽用。

她需要一個人待著,冷靜下來,將這心思歇下,在勢頭愈來愈猛之前,在他察覺之前。

她覺得肯定是自己駁了傅懷硯的面子,所以這頓飯後半程才那麽沈默。

飯後,葉初瀟待在房間無事做,於是到書房畫畫。

來北城那天匆忙,其實她根本沒帶什麽關於畫畫的東西,都是傅懷硯給她置辦的。

他說她若是想練手了,方便。

葉初瀟在畫架前坐下。

紙,筆,還有這畫架,都是他買的。

因為傅爺爺的一句話,他便如此悉心照顧她和葉家,在她的立場幫她做了好多事。

這讓她何以為報。

若是有朝一日,讓他知道她竟因他對她的好生出貪慕之心,他會怎樣想她?

——明明最初是她言之鑿鑿退婚在先。

愁緒讓她蹙了眉,無心落筆。

書房門被敲響兩下,接著打開。

“您要在這兒工作嗎?”葉初瀟看見傅懷硯,回神後站起身,“我回房間。”

傅懷硯沒讓她走,“沒,只是進來看看你。”

“在畫畫?有沒有打擾到?”

葉初瀟搖搖頭,她擡頭,見傅懷硯看著她手,才發現自己還握著一支鉛筆。

“今天改畫了素描?”他眼裏慢慢泛起興致,“能否讓我看看?”

這筆是她方才出神時隨便拿的,這會兒他這樣說,倒是讓她不好意思,“沒呢,其實我還沒開始畫。”

她將畫架轉過來,上面是空白的畫紙。

傅懷硯看了眼畫紙,唇線輕輕彎起。

“方才我情緒不太好,”他出聲,“...許是疲憊的緣故,你別放在心上。”

葉初瀟微楞,隨即擺擺手,“哪裏的話,我沒在意的,傅先生。”

傅懷硯嗯了聲,“機票我讓陳助訂,到了那邊,記得發消息報平安。”

葉初瀟說好。

又不是以後都不見,再說,他以後去蘇潯的機會還很多。

他視線落到空白畫紙上,突然想起,“我還從未見過你的素描,讓我見識一下?”

葉初瀟啊了聲,回頭看了看畫紙,臉微紅,小聲說,“我好長時間沒碰素描了。”

小時候學素描時,單純覺得色彩單調,不似油畫絢麗且畫風多變,花的心思不多。

傅懷硯笑,“你油畫那麽好,其他又能差到哪裏去。”

葉初瀟臉紅,想著自己現如今簽約了天藝,傅懷硯就是自己最大的老板,那老板要了解了解員工的能力,是她的分內之事。

於是她環顧四周,想找個描繪的東西,“那我便畫書桌吧,畫好了請您看...”

“我想看你畫人像。”他說。

“人?”葉初瀟楞了楞,“可是,現在這裏沒有模特。”

她總不能自己畫自己。

“畫我吧,”他笑了下,“我給你當模特。”

葉初瀟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做模特要長時間保持不動,挺辛苦的,她怎麽能讓老板視察工作時還親歷親為如此辛勞。

“不必吧傅先生,那樣很累的,您不喜歡桌子?那我換,換蘋果吧?這個能看出基本功...”

“可我想要一張畫像,”他望著她說,“出自你手的。”

葉初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懵了下。

“上次不是說要送我禮物?”他輕輕挑眉,“才過多久,就想抵賴了?”

葉初瀟:“當然不是,我在想送您什麽最合適,我一定會送的。”

她信誓旦旦,差點豎起手指表忠心。

傅懷硯一聲輕笑。

“那現在選好了嗎?”

這個問題讓葉初瀟低下了頭,“還沒。”

“那就送我一幅畫吧,”他說,“就當你給我的禮物。”

葉初瀟覺得這樣有些草率,再說,她的素描只是半吊子水平,傅懷硯若是真想要一幅素描畫,她想,像安德森那樣級別的大師應該很樂意效勞。

可傅懷硯堅持讓她畫,她也的確欠他一份禮物。

“那,那我一定給您畫好。”她說。

書房裏沒有合適的地方,葉初瀟提議他坐在沙發上,她將畫架也搬到了客廳,一切就緒後,她調整了下呼吸,穩住手,開始落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細致觀察他的眉眼。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搭至腿上,客廳暖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平日裏鋒利英俊的臉龐似乎也溫柔了不少,讓人有凝視的勇氣。

但下筆時依舊緊張。

臨摹女媧神作,她怕自己悟不到精髓。他淩厲的眉峰,深邃的眼,高挺的鼻...

鉛筆與紙相觸,發出沙沙聲響,靜謐環境中格外明顯。

到脖頸處,再往下,葉初瀟的耳朵越來越紅。

她記得,第一晚住在這裏的時候,她不小心推開他房間的門,還親到了他胸膛靠上一點——正是她畫的位置。

那時她大腦炸開,盯著呆怔了好一會兒。

以至於如今描繪時,細節處都記得。

例如中間那條若隱若無的線,還有右邊一個小小的痣...

葉初瀟的臉隨著畫中完善而燒了起來。

其實她可以不用這樣摳細節,可反應過來畫筆已自顧自點綴完畢,她竟不知自己記性是這樣好,難為情的同時又怪為何今日傅懷硯身上的襯衫前兩顆紐扣是松開的,不然她也不必畫這些...

就連傅懷硯也發現了她的異常。

“是不是熱?”他問,“暖氣的溫度是不是有些高?”

“不是不是。”葉初瀟手背碰碰自己的臉,她下意識否定後找其他理由,卻發現真實原因根本說不出口,所幸傅懷硯當真以為是暖氣太高。

畫了也有些時候,傅懷硯讓葉初瀟休息,他將暖氣溫度調了調。

然後便走過來看她目前的畫。

他站在身旁,彎腰,目光落在畫上,葉初瀟後知後覺盯住他鎖骨往下的位置。

他會不會看出她畫的細節了...真傻,這幅畫是要送他的,這些地方畫那麽仔細,那她的心思不會也被他看出來了吧。

葉初瀟一面忐忑,一面又懊惱。

在畫者眼裏,模特就是一具身體,她怎麽能胡思亂想呢,太不專業了。

可傅懷硯卻誇了她,“畫得很好,我很喜歡。”

葉初瀟扭頭,他與她距離太近,她的唇與他側臉堪堪一指寬的距離。

心跳絆了腳石頭,更要命的是,傅懷硯也轉了過來。

她對上自己剛剛描繪過的眼。

她好像還沒畫出這雙眼真正的著迷之處,但此刻她大腦宕機無法細想深究畫中改進之處,四目相對,還離得如此之近,她覺得自己的呼吸下一秒就要溺進海裏。

“傅先生,您...”

“把心去掉,”他說,“我不想做你的長輩。”

最後這幅畫在當晚還是沒能完成,雖是傅懷硯主動提出時間不早讓她先去休息,但葉初瀟知道,其實是自己心緒不定,後半程難以全神貫註,畫得也慢了。

左右最後只剩些收尾工作,葉初瀟打算回蘇潯後完善完善,找人裝裱好了再給傅懷硯。

總不能就這樣一張紙送給他。

離葉老太太轉院就只剩下一天,葉初瀟聯系葉均,弟弟說他已經和那邊醫院打好招呼,奶奶一回去他便到醫院。

“這段時間都還好吧,姐?”

“挺好的,”葉初瀟說,“你別擔心,馬上就回來了。”

說來葉初瀟和奶奶來北城也快一個月了,這些日子葉均管著公司走不開人,就是想飛到北城來照顧奶奶也沒有辦法,只有一顆心高高懸起牽掛著,如今兩位至親終於要回家,他總算松了口氣。

“回程註意安全,”他叮囑,“落地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啦,”葉初瀟此刻正在醫院處理最後的交接,“北城與蘇潯就兩個小時的航程,而且傅先生還幫忙安排了人手,你不用擔心的。”

葉均一聽那人名字就皺了眉,本能想說什麽,又覺挑刺。再怎麽說,那人也救了葉家和奶奶。

可他總覺心不安。

“我還是想不明白他為何無緣無故幫咱們,”葉均嘖了聲,有些煩躁,“算了,你記得和他保持距離,保持警惕,外人說的話不能全信。”

葉均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葉初瀟這些天都住在傅懷硯家裏的事情,照他現在的態度,若是說了,怕是要跳腳。

於是葉初瀟安撫般嗯嗯兩聲,說到蘇潯聯系,掛了電話。

這些天照顧奶奶的護工也辛苦了,除了基礎工資,葉初瀟特意多備了張銀行卡給她。

護工連連擺手。

“哎呦這怎麽行葉小姐,工資你們一分都沒少給,我拿了錢,盡心工作是應該的,你這麽客氣做什麽。”

“陳阿姨,您可能不知道我奶奶對我來說有多重要,轉來北城之前,我奶奶差點就挺不住了,所幸脫離了危險。這段時間若不是您的悉心照顧,我奶奶的病情也好不了這麽快,”葉初瀟將銀行卡推過去,堅定,“您對我們有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您收下。”

護工面露遲疑。

見葉初瀟始終堅持,她心裏過意不去,“葉小姐,我實話和你說啊,其實,傅先生已經給過我了。”

葉初瀟微怔,“...傅先生?”

“是呀,一開始便是他找我來照顧葉老太太,談薪酬的時候,他特意囑咐我說低些,那些差價他補齊,額外,還給了我不少福利,”護工說著,又將銀行卡推回去,“所以葉小姐,我真沒吃虧,你再給我錢,我就良心不安了。”

葉初瀟手裏拿著銀行卡,怔忡著。

難怪,那時她堅持要自己付護工的工資,傅懷硯並未過多阻攔。

他就是猜到她不會讓他為葉家再花錢,他理解尊重她。卻又想讓她手頭更寬裕,才讓護工把薪酬說低些,他在後面補差價。

她還以為是自己...

護工這邊的花銷如此,那醫院這邊,說不定他也托了關系,具體幫了她什麽,他都不說,她也無法具體清晰的知道。

手指摩挲著銀行卡,葉初瀟胸口漲漲的,五味雜陳。

護工去外面打熱水,沒一會兒就回來,“葉小姐,葉小姐,傅先生來了,在醫生辦公室。”

葉初瀟回頭,護工將保溫杯方放在小桌上,和她說,“葉小姐,方才我告訴你那些,就是想說我已經收了你們的心意了,這人求個心安,再接你的卡就是貪心了,你也放寬心,我我一點沒吃虧。”

“但這些事別讓傅先生知道啊,我本來答應他不告訴你的。”

葉初瀟說好,朝護工笑了笑。

傅懷硯今日來,應該是想著奶奶要回去了,他再看看。

他用心做了這麽多事,也是想讓護工照顧奶奶更盡心。

護工催她,“葉小姐,你也去辦公室瞧瞧吧,傅先生讓我叫你過去呢。”

葉初瀟應好,只是開門之前,她還是將銀行卡塞進了護工手裏。

“陳姨,這個您安心收著,”她合上她的手,柔和微笑,“傅先生給您的,是傅先生的心意,這是我給您的,您盡心盡力照顧奶奶我都看在眼裏,這是我對您的感恩。”

對她和葉均來說,奶奶是最重要的人,雖說是收錢辦事。但陳姨的日夜辛勞她都看在眼裏,她記在心間,盡量表示感謝。

推開病房門,剛走沒兩步,她看見傅懷硯從醫生辦公室門口出現,往這邊走來。

她有一瞬間失神。

護工陳姨的的情好還,可眼前這個男人,她好像欠了他太多太多,她要怎麽樣才能...

“在這兒發什麽呆?”傅懷硯已站在她跟前,見她楞楞的樣子,手輕輕在她面前揮了揮。

葉初瀟回過思緒,“傅先生...”

“這邊的主治醫生與蘇潯醫院交接過了,等你奶奶回去,會記著註意事項照顧。”他說。

奶奶要轉院了,他百忙之中還親自來醫院幫她將諸事處理妥當。

葉初瀟兩只手悄悄握在一塊兒,“傅先生,謝謝您。”

傅懷硯聞言低眸,“嗯?”

他一雙黑眸註視著她,語氣淡淡的譴責。

葉初瀟懵懵與他對視,半晌反應過來,局促移開視線,“抱歉我忘了,是謝謝你。”

這稱呼叫久了,還未習慣更改。

那天他說“我不想做你長輩”的話,夾雜著男人低沈酥癢的氣息,飄進葉初瀟耳朵裏,把她嚇得手一抖,畫筆掉在了地上。

紅暈自玉頸起,一路飆到俏臉。

她那時說話都結巴了,說這怎麽行,在她的心裏,他就是她尊敬的長輩。

傅懷硯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移盯著她,良久,低沈的聲音響起,“初瀟,我只是比你大七歲。”

“我們還訂過婚。”

他彎腰俯在她身側,身上的烏木沈香讓她一半身子緊張得麻木。

葉初瀟一點也不敢看他,心跳得失控。

“可您...無論從哪方面看,您比我閱歷豐富太多,”她覺得自己聲音都是抖的,“所以我就這樣稱呼您了。”

他嗯了聲,表示理解她的想法。

“可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老,”他溫溫和和的,循循善誘,“初瀟可能不知道,像我這樣歲數的人,對年齡有些敏感,你用尊稱,會加劇我的這種感受。”

“所以,就當作是我的問題,改掉行不行?”

葉初瀟耳朵通紅,他都這樣說了,她自然應下,說好。

傅懷硯似乎很滿意,他直起身,手掌在她頭上揉了揉,“乖。”

那一聲乖,葉初瀟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是自己幻聽。

以致於她到現在都不能做到心無雜念直視傅懷硯的眼。

傅懷硯公司還有事,沒待多久就離開了,臨走時和她說晚飯的時候過來接她,今天訂的餐廳不錯。

葉初瀟說好,她留在醫院繼續收拾收拾。

傅懷硯進電梯後,陳助在其身後醞釀良久,怯怯出聲。

“傅總,今天下午的安排可能會有變動...”他見老板回頭側眸望他,心凜了下,“是您姑姑,闖進了公司,糾結幾個董事揚言要開董事會...”

傅笛。

傅懷硯唇角扯出一個冷淡的弧度。

他這位好姑姑,上半年才削了她在公司職位,背後就一直沒消停。

上次在蘇潯找人跟蹤的事還沒和她算,眼下便迫不及待撞上來。

“司機到樓下了?”他問。

“是,”陳助忙答,“已經等著了。”

葉初瀟在醫院等了許久,直到夜色漆黑。

已經晚上八點了,傅懷硯還沒有聯系她。

她發的消息他也還沒回,葉初瀟猶豫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可又覺得,萬一一起用晚餐只是他隨口一說呢。

他工作忙,之前也不是沒有加過班。

躊躇良久,她最後還是打通了陳助的電話。

做為老板助理,手機隨時暢通是基本要求。

陳助很快接通,“葉小姐?”

“是我,”夜裏的走廊,寒氣更重,葉初瀟將另一只空著的手揣進兜裏,跺了跺腳,“不好意思啊陳助,打擾了,我就是想問一下,傅先生還在工作嗎?”

電話那邊沈默了會兒。

“抱歉葉小姐,傅總現在在公司,他...人有點不舒服,恐怕今晚不能和你一起用餐了。”

“啊,沒事沒事,”,葉初瀟聞言換了只手接電話,“傅先生他,他是生病了嗎?他還好吧?”

“沒有大問題,可能是下午著了涼?”陳助這樣說,“葉小姐,您先回華銀府吧,傅先生現在可能不太方便接電話。”

陳助原本還打算安排司機送葉初瀟,她婉拒了,說自己可以打車。

掛了電話後,葉初瀟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

白天見傅懷硯的時候,他好好的啊,一點生病的跡象也沒有。

如果是真的生病了,怎麽還在公司,為什麽不來醫院呢?

陳助也好像不願意透露太多。

她靠著墻想了好一會兒。

是不是他不舒服,但不想去醫院。

應該就是這樣。

連葉初瀟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擔心起來,她拿起電話,想撥給傅懷硯。

不行,他應該不會告訴她實話吧。

他幫了自己這麽多...現在他生病了,她怎麽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呢。

護工守著奶奶,這是她這段工作的最後一晚。

葉初瀟決定去傅氏公司。

她買了些感冒發燒的藥,打車到了公司樓下。

晚上快九點了,整棟大樓幾乎都熄了燈,只有零零星星幾盞亮著。

葉初瀟從沒來過傅氏集團,自然也不知道傅懷硯的辦公室在幾樓。

白天集團員工上班用門禁卡,現下大廳門也關了,她也進不去。

於是葉初瀟仰頭,伸著手指一層層數亮著燈的樓數,記下後,她四處張望,打算試試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去。

借著路燈的光,她看見了車庫入口,彎腰小跑進去。

車庫裏的車位空得較多,都是員工下班的時候開走了,這會兒也沒人,特別安靜。

倒顯得有點陰森森。

葉初瀟心裏有點發怵,她抱緊懷裏的藥,按著指示牌,慢慢找電梯。

突然聽到一點兒人聲,寂靜的停車場裏,詭異得很。

葉初瀟身子顫了下。

幻聽嗎?

轉眼又沒動靜了。

這氛圍實在詭異,葉初瀟怕黑也怕鬼神,此地實在不宜多待,她安撫著自己,加快腳步。

指示牌上顯示電梯就快到了,她剛感覺勝利在望,心中松了口氣——突然聽見女人的聲音。

嘶吼的,尖叫聲。

在偌大空曠的停車場,餘音回蕩。

葉初瀟結結實實嚇著了。

她回頭。

也沒見著人啊。

可某個角落,緊接著隱隱約約傳來嗚咽聲,好像還是剛才尖叫的那個女人。

葉初瀟一動也不敢動。

不會是有人覺得這停車場夜裏清凈,來這裏偷偷家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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