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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可笑的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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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可笑的權勢

聽到這句話, 一直試圖掙脫開身上枷鎖的人沈默了下來,隨後又立刻將情緒掩藏在幽深的眸底。

見狀,楚榮成便知道這件事情有所轉機。

他勝券在握地笑了笑:“不過就算你不同意也沒辦法,畢竟你們沒什麽底氣和為父爭鬥。”

說罷, 站在不遠處的人沈思了片刻再次說道:“你最好聽話些, 不然失去了保護的那個人的安全為父可不保證。”

十一身上的氣勢瞬間淩厲了起來, 哪怕現在猶如困獸一般。

那雙淺灰色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乍一看十分得駭人, 宛如一頭走到窮途末路的野獸一般。

只不過楚榮成並沒有被他這幅樣子給嚇到, 拍拍手將外面的護衛喊進來,一邊看著護衛將失筋散灌進了他的口中, 一邊威脅道:

“那位李大人最近正在找尋一些消瘦的俊俏少年玩玩,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楚榮成說完之後便甩袖離開,無比地肯定十一一定會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想到這裏, 他扯了扯嘴角,在心裏漫不經心地想著:就算對方不同意去邊關也沒事,將人打暈直接押送過去又花不了他多少心思。

*

江念歸一連幾日都有些不真實感, 整日埋頭在各種文書案宗中忙得不可開交。

原先那個案子也解決掉了,但一切都顯得有些怪異,順利得不得了, 像是背後有人在推著他們走似的。

這些天月歸酩也沒閑著, 試圖從守備森嚴的將軍府中探查出什麽,但一無所獲。

對方像是知道有人會暗中觀察似的,時隔多日,終於有了動作。

這次依舊是一封信, 只不過不是其他人送來的,而是月歸酩一臉不自在地送了過來。

“怎麽這幅表情?”

放了班的江念歸

看似和平常沒有什麽區別, 但臉色卻比之前蒼白了不少,就連當初尺寸合適的官袍都大了不少。

月歸酩見狀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隨後便將手裏的信遞給了對方:“這是上午去將軍府探查的暗衛送來的,你看看。”

聽到這裏,江念歸的心依舊不可避免地快速跳動了些許。

他低垂著眉眼,表面看上去不動聲色,但月歸酩看得清楚,他接過信的手都在顫抖。

展開信,上面卻只有兩個字:柳園。

甚至都沒有落款。

一旁的月歸酩瞧見,眉頭也皺了皺:“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要在柳園見面?”

“或許。”

上面的字跡有些淩厲,看上去倒是像十一寫的,但江念歸拿著信,又有些不確定了。

只不過事已至此,他只能去赴約。

“我陪你。”月歸酩說道。

他沈吟片刻,想了不少事情:“誰知道對方約你過去是幹什麽的,萬一再出了什麽岔子。”

江念歸聽著也對,於是便點了點頭。

“只不過上面並沒有寫時間……”

月歸酩從他手裏拿過這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也沒有看出來時間,不由得感到了幾分疑惑。

“時間。”

江念歸也察覺到了,垂眸想著,只不過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外面就又有了動靜。

在馬車行駛的聲音之中,一道陌生的聲音猛地響起:“主子,又有信送來。”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江念歸還有些恍惚,但看到月歸酩收斂起了臉上的從容,擡手從外面接過來了一封信之後才明白過來。

如果說上一封信還在猜測,那麽現在他們便確定了,楚榮成確實是知道了他們在盯梢。

“哼。”

月歸酩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拆了信,上面寫著地點:明日。

“難不成他還想著分三四封信送來?”

江念歸聽到之後甚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明日柳園,看來非去不可了。”

他低聲說道,同時還低下頭看著手腕上纏繞著的一串碧玉珠,眉眼俊雅,只知道在想些什麽。

月歸酩不動聲色地將手裏的信折好收了起來,對他這幅模樣無法感同身受。

於他而言,十一只不過是一個暗衛,被抓了就抓了,大不了再找一個。

但……

他擡眸瞥了一眼已經閉目養神的江念歸,心裏總覺得有些事情是自己沒想到的。

但既然這件事情對方如此看重,那麽作為朋友,自當是傾力相助。

*

翌日

江念歸昨晚一直沒有收到第三封信,想必是對方故意這麽做的。他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外面還沒亮的天,目光逐漸地幽深。

依舊是一身素雅的青衣,上面甚至沒什麽花紋。只不過清晨露重,他在外面披了件披風。

這樣非但沒顯得臃腫,反倒是更襯得他消瘦單薄。

一盞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亮起,宛如螢火般閃爍著。

江念歸提著燈,出門往柳園的方向走去。

外面一片寂靜,只有蟬鳴聲在聒噪著。寒氣絲絲縷縷地從衣縫處鉆,冷得他打了一個寒顫。

柳園距離東巷有些距離,月歸酩考慮到了這一點,一大早就過來接他了。

“怎麽出來這麽早?”

月歸酩看樣子有些沒睡醒,但不掩風采,看起來意氣風發。

“睡不著,便起來了。”

他微微一笑,上了車之後便吹滅了手裏的提燈。

“咳咳咳。”

“哎。”

月歸酩嘆了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也跟著閉上了雙眼。

坐馬車幾乎花費了半個時辰才到柳園,這時天也蒙蒙亮了,淡淡的霧氣在周圍縈繞著,宛如仙境一般。

下了車之後,江念歸攏緊了身上的披風,擡眸看著不遠處的一座園林。

按理說這個時間柳園還沒開門,但他們打眼一望就看大了敞開著的木門,和探出墻外的柳枝。

“走吧。”

月歸酩轉身看著他,目光銳利,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氣定神閑的感覺。

“嗯。”

江念歸點頭,裸露在外的肌膚微涼,呼出的氣息卻是熾熱的。

腳步聲在空無一人的柳林中響起,微風撫動著垂下來的輕柔的柳枝,發出一陣摩挲的聲響。

進來之後光線便暗了不少,或許是因為這裏的柳樹太高大了,遮蔽了一些光線。

“對方也沒說在柳園哪裏。”月歸酩擡手摸了摸下巴,猜測道,“難不成是那裏?”

“嗯?”

江念歸來京城的時間不長,自然沒有月歸酩熟悉這裏。

“不遠處有株百年柳樹,來這裏的人基本都是去那裏的。”對方解釋道,“不過我只是猜測。”

“沒事。”

江念歸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走吧。”

他們在那顆百年柳樹下等著,柳枝很長,幾乎垂在了地面上,宛如碧綠色的帷幕一般。

只不過還沒在這裏等一刻鐘,不遠處就響起來了腳步聲。

兩人同時警惕了起來,但當看到來人時月歸酩卻挑了挑眉梢:“怎麽了?”

“殿下,柳尚書府上來了人,說是柳公子重病不起,想問殿下對方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事情。”

“什麽?”

江念歸眉頭一皺:“清寧病了?”

“前天他不還活蹦亂跳的嗎?”

月歸酩擡手摸了摸後腦勺,看他的表情有些苦惱。

“你去吧。”

江念歸也在擔心著柳清寧,對方單純且沒心沒肺,說不定真遇到了什麽事情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你……”

但月歸酩又不太放下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萬一再遇到什麽危險。

“你留下保護江公子。”

“是。”

留下來的小廝看上去孔武有力,站在身形單薄的江見歸面前確實像極了護衛。

月歸酩對著他點點頭:“你小心些。”

“嗯。”江念歸頷首,初升的陽光落在了他慘白如紙的臉上,照亮了他很少向人露出來的溫和。

月歸酩交代了幾句,隨後便起身離開。

但還沒等他走出柳園,眉頭就猛地一跳,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立刻往柳府去。

兩個人來的時候用了一輛馬車,他總不能將江念歸撂在這。好在那個小廝來的時候也帶了一輛馬車。

“殿下。”

馬車上的人聽到了動靜,於是便撩開了簾子,面露焦急:“來的人說話也說不清楚,像是柳公子不行了似的。”

月歸酩擡手在三皇妃頭上摁了摁:“我知道了。”

他說罷便讓對方下來,牽了馬車旁的一匹馬就往柳府去。

而柳園的江念歸還在等待著,只不過一直沒有等到人來,就當他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故意捉弄他時,猛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身後傳來了一道掌風,氣勢淩厲沒有留後手。

江念歸發現了,但身體孱弱,對上訓練得當的護衛根本躲閃不及。

“撲通”一聲,一道青衣身影摔倒在地,旁邊垂落的柳枝因風而動,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的臉上拂過。

站在他身後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跨步離開。

沒多久,一聲驚雷響起,豆大的雨點掉落,眨眼間就變成了傾盆大雨,比前幾天的雨下得還要大。

雨水沖刷著滿園的青色,無人知曉在這裏發生了什麽。

*

“將他帶走,沒到邊關就別停藥。”

“父親不是說要去柳園……”

楚榮成笑:“為父反悔了。”

站在一旁的楚鴻一楞,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將軍府的後門離開,車夫帶著鬥笠,在雨幕中急速駛離了京城。

躺在車廂裏的男子渾身無力,他擡手握住了旁邊的幾案,試圖站起來,但對方強行灌下的失筋散還發揮著作用。

“就別廢力氣了。”

外面的車夫冷笑一聲,並不擔心裏面的人會逃跑。

十一眼中充滿了血色,他聽到了外面的雨聲,心中不由得響起江念歸。

主子,主子還在等著他。

或許是車夫忍受不了,勒停了馬車之後轉身走了進來,拔出腰間的匕首直接刺穿了十一的手掌。

“你若是在不安分,這刀可不就是落在你身上了。那個病秧子恐怕連這一刀都挨不下來吧?”

出發之前楚榮成已經告訴了車夫十一的軟肋,盡

管心中有所不忍,但車夫還是這麽做了。

他凝視著眼前長相野性宛如惡狼的十一,快速地將傷口給對方處理好之後就又出去趕車了。

疼痛將渾渾噩噩的大腦刺激得清醒萬分,但身體就囚禁了十一的靈魂。

他清醒著聽著外面的雨聲,表情說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也可信。

血紅的雙眸緊緊地盯著昏暗的車廂,粗重的呼吸聲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權勢,呵。

他想起楚榮成的那套說辭,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團黑霧所籠罩。

既然如此,自邊關歸來那日,他便將這些人,屠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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