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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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殷晴樂和晏不知是在婚禮後的第七日回到現代。
成婚的儀式是由溫如月主要操持，甚至連青崖都不請自來。殷晴樂想要搭手，被不由分說趕了出去。
盡管如此，也累得夠嗆，兩人連續修整了好幾日。
返回的地點依然是竹屋，不過整座屋子從城鎮牽到山林中。不然時光飛逝，等再次回來時，城鎮已不見蹤影，只餘竹屋佇立，看著怪滲人。
幸好晏不知修為高深，只要動動手指，就能移山排海，搬一座小房子更是不在話下。
搬遷前，晏不知見殷晴樂老是盯著旁側的塑像看，溫聲開口詢問：“需要我和鎮長解釋，讓他們拆掉嗎？”
殷晴樂搖頭，抿唇直樂：“我們兩個，總比那個怪異的神明要好吧？”
她偏過頭，朝晏不知俏皮地眨眼。
殷晴樂還挺喜歡在竹屋中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一睜眼就能看到陽光，聞到飯香。晏不知練了三年的手藝，很輕松地滿足她的胃口，偶爾會去附近的村落城市打包小食，給她變花樣解饞。
到了晚上，他們就會額頭相抵，縮在被子裏睡覺。表面什麽也不做，識海中什麽都做了。
殷晴樂仍然打不過晏不知，但她堅信只要自己勤加練習，總有一日會撥雲見日。
除了練習，她偶爾會躺在晏不知的識海裏，什麽多餘的事也不做，靜靜仰頭去看碧海藍天。
“知知，等這兒恢覆顏色，你會給它起名字嗎？”她問。
她真的非常好奇，晏不知這樣的人，會擁有何種道心。殷晴樂希望能和常安道的道名相仿，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他的前半生作為玄赤宗的少宗主，像是雪中松柏，挺立了太久。殷晴樂覺得，和光同塵隱於百千眾生，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麽壞事。
“你要是有什麽想法，交予你來取也可。”晏不知閉著眼，在心底回答她。
“還是算了。”殷晴樂果斷拒絕，“就我那三腳貓功夫，能想出什麽好名字？”
晏不知低笑，目光落在和殷晴樂柔軟烏發交纏的長發上，垂眸沈思：“你們那邊的男子，是都要剪短發麽。若是如此，我也該入鄉隨俗……”
殷晴樂忙搖頭：“不需要，短發只是大眾的習慣罷了，留長發的男生也不少，知知哥哥沒必要勉強自己。”
“況且，我也喜歡你長發的模樣。”她伸出手，五指叉開成梳狀，慢悠悠地往下梳，玩晏不知的長發。
口中念念有詞，又開始熟練地調戲他：“所謂一梳梳到頭，二梳梳到尾，無憂到白首。”
“到白首。”
她又念了一遍，垂下長睫，害羞地避開晏不知的目光，笑容滿是柔情蜜意。
兩個人就這麽膩膩乎乎，膩到平板發出提示，通知殷晴樂該擇日返回她原本的位面，參與管理者的培訓。殷晴樂才戀戀不舍地拿出平板，依照先前楊姐指導的步驟，打開回現代的通道。
這一次，是回她真正的家。
剛到家時，殷晴樂嚇了一跳。
她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電腦前，眼前是早已漆黑一片的屏幕，和記憶中無二的小房間一如穿越前，讓她瞬間湧上莫名的陌生。
動了動鼠標，電腦開始運轉。再度打開時，殷晴樂既沒有看到自己熬夜追更的，名為《問天道》的小說，也沒有看到她為晏不知寫下的萬字長評。
夢……？
殷晴樂不爭氣地，在腦海中浮現猜測，把她嚇得渾身冰涼。
還沒等她著急忙慌找平板，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響鈴，殷晴樂伸長手臂，終於夠到了真正的、屬於自己的手機。
公安局的號碼。
“餵？”殷晴樂應了一聲。
“請問是殷小姐嗎？您的跨位面助理現在我們這兒，請你帶好必要材料來派出所進行登記，我們會為他辦理身份信息。”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殷晴樂心中大石落地。
她彈射起步，剛想沖出房間，看到自己身上的古代服飾，又縮了回去，重新穿上現代服飾。
殷晴樂換了好幾件衣服，最終選了件碎花裙。她來不及化妝，當場打開小房間的門，正好和周末的父母打了個照面。
“你這孩子什麽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說一聲……難道是淩晨回來，把自己關了一個上午？”
“一聲不吭就去搞集訓，又一聲不吭回來，嚇死你媽了。”在殷晴樂眼圈通紅伊始，她的老父親作勢要去找雞毛撣。
殷晴樂好久沒見爸媽，當場哭出聲。
她哭得太兇，嚇得殷父連忙松手，尋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火。
“怎麽了？突然哭成這樣。”殷母關心。
“沒……我就是想你們了。”
殷晴樂很想把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說給他們聽，可在回歸之前，她和穿越局簽了保密協議，不能讓身邊普通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我朋友約我出去玩。”
她只能這樣說，而後不好意思地擦幹眼淚，當即躥出家門。
殷母趴在陽臺上，看女兒急匆匆地出門，滿臉發愁：“你說，我們是不是不該把鑰匙給她。原本是怕她回家時我們都不在，被堵在門口，現在好了，平白無故消失好幾天，回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殷母像個偵探：“阿樂大學在外地，如果是高中朋友，肯定會和我們說，她哪裏來的神秘友人？”
“現在的孩子可時髦了。”殷父對此很開明，“網友面基什麽的很正常，相信阿樂能保護好自己。”
“別在網上聊幾次，見面幾次，就被臭小子拐走就行。”
殷父的擔憂不無道理，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他的擔憂已成現實。
殷晴樂先去了一趟商場的服裝店，急匆匆地來到派出所時，已經緊張得手腳發軟，她收起遮陽傘，調出尋常人看不到的平板，向內走。
確認身份後，來到一間秘密接待室，緊張的情緒很快被對話緩解。
“殷小姐，您的助理正在接受調查，請你稍等。”
“為什麽要調查，他應當沒有對此世不利的傾向。”
“是這樣的，當今是和平年代，社會上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修士的身份當屬於機密。晏先生作為他的位面的修士哪怕再厲害，也不能於大庭廣眾下施展靈力，需要像普通人一般生活。”
“我能理解。”殷晴樂雙手攪在一起，面露擔憂。
“所以，即使是修士，也需要檢驗學術素養。即，考試。他比你早到幾天，現在正在進行最後一門測驗。”
“啊？”
“語數英、理化生、政史地、文理工學等等……”接待員耐心地解答，“我們會綜合評價他的個人素養，給他安排合適的身份背景。”
“對了，其他科目分數還沒出來，但英語他交了白卷，是零分。”
殷晴樂：“……噗。”
她捂住臉，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即使是堪稱天才的修士，也會被邪惡的外語魔頭擊倒。不過不要緊，兩個位面時間流速不同，晏不知可以去問天道位面閉關學習，偷偷修煉，驚艷所有人。
殷晴樂在等候室待了沒一會兒，晏不知就走了出來。他仍是一副古代打扮，頭發整齊地盤在頭頂，由一根細簪子束起。
走出房間，就看見少女長發披散，及膝的碎花裙，踩著涼鞋朝他彎眉勾唇而笑，漂亮得令人恍神。
她的模樣煥然一新，卻並不陌生。殷晴樂穿衣服時，還擔心自己會不會露得太多，讓晏不知不太習慣，結果她忘了，自己剛見到晏不知時，穿得比現在要短得多。
殷晴樂盯了晏不知半天，沒從他臉上看到走出考場的頹廢，悻悻收回目光。她邁步上前，擡高手中的紙袋：“我給你買的，你去洗手間換完再出來。古裝雖然好看，但日常生活實在不方便。”
晏不知低頭看長袖，不太好意思地背過手去：“讓你破費了。”
“也沒有破費。”殷晴樂嘟噥，“我現在平白無故多了一大筆錢，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殷晴樂永遠記得，她前腳剛邁出家門，後腳手機瘋狂震動，一連串的短信提示她彩票中大獎，請近期找時間領取……
“穿越局建議您善用儲蓄功能，及時購置未來幾十年後的房產。”最後的尾巴，交代了發信者的真實身份。
殷晴樂明白了，所謂賠償款合理化，就是光明正大告訴你天降橫財，把你和周圍人一起砸懵，然後萬事大吉。
晏不知去換衣服的時間裏，殷晴樂認真地思索，該如何跟爸媽坦白自己在幾天裏不僅收入巨大，還有了男朋友這件事。
就算小金庫能瞞住，她想和知知在一起，就必須過爸媽這一關。
過一段時間，就和爸媽攤牌吧……殷晴樂在心裏思量。
剛下定決心，晏不知從洗手間走出。殷晴樂從沒給年輕男性買過男裝，挑挑揀揀，最終胡亂挑了一套上白下黑的百搭款。
反正晏不知這張臉，一看就是連格子衫都能駕馭都類型，怎麽穿都不會醜。
等看到本尊的時候，殷晴樂的目光上上下下掃著他筆挺的長身，落在半開袖口處隱約可見的皓腕上，倒吸一口氣。
晏不知正把自己的身份證裝入殷晴樂賣給他的皮夾中，聽到動靜擡頭，就見小姑娘誇張地扶住腦袋：
“太、太、太好看了，知知哥哥，你怎麽可以美成這樣。”
長發半束，高大挺拔，俊美得如同畫中神仙。先前插在他墨發上的簪子飄在附近，剛晃悠幾下，被晏不知兩指夾住。
“這兒可不許亂跑，要是被發現，就得送你回去了。”他語調帶笑，“乖孩子，忍一忍。等離開這兒，就能自如變換出去玩了。”
“哎呀，這不是和光嘛。”殷晴樂笑盈盈地湊上前，挑逗被迫縮小的仙劍，“沒事，要是你實力不夠，變不成天地萬物，我就買個掃地機器人的殼子，把你放進去。”
她湊過去摟晏不知：“怎麽樣，感受到我的世界的博大精深了嗎？”
晏不知臉上神色凝滯，終於浮現晦暗神情：“其餘諸項我常有涉獵，尚還能勉強作答，成績還算合格。只是有一門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殷晴樂知道他再說英語，樂得直笑，甚至沒去吐槽他的“勉強”、“合格”：“畢竟文化體系都不一樣，第一次碰到只會一頭霧水。不要緊，我從小到大的學習資料都還在，回頭我慢慢教你。”
她拍胸脯保證，神氣十足的模樣將晏不知當場逗樂。
殷晴樂又問：“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
“他們給我安排了臨時居所，還沒來得及購置房產。我打算征求你的意見，看哪兒的住宅合你心意。”晏不知道。
聽接待他的人調侃，在這個世界想要讓女友有安全感，車錢房缺一不可，其次才是真心。晏不知明白是玩笑，卻也一一記下。
“這個先不急，我的大學在外地，得等四年後才會回來定居。”殷晴樂笑瞇瞇地說，拉著晏不知往外走。
“那我先帶你去這邊的超市，就是買東西的地方，再去你的臨時居所看看，順便多介紹些這個世界的知識——”
走出派出所大門的時候，殷晴樂話頭僵住。
“爸？”
殷父手裏拿著好幾個塑料袋，正買菜歸來，路過派出所。
正好看見自家閨女兒和一個長發帥哥拉拉扯扯，舉止親密地走出來。
殷父：“——”
事態比想象中嚴重啊！
說是找朋友，哪有去派出所找朋友的。而且這距離，怎麽看也是情侶的模樣。
難道說……
他女兒找了個會被警察扭送派出所的男友？還眼巴巴去接人家？怪不得不跟他說。
知知：ABCD這些符號，都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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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晴樂和晏不知是在婚禮後的第七日回到現代。
成婚的儀式是由溫如月主要操持，甚至連青崖都不請自來。殷晴樂想要搭手，被不由分說趕了出去。
盡管如此，也累得夠嗆，兩人連續修整了好幾日。
返回的地點依然是竹屋，不過整座屋子從城鎮牽到山林中。不然時光飛逝，等再次回來時，城鎮已不見蹤影，只餘竹屋佇立，看著怪滲人。
幸好晏不知修為高深，只要動動手指，就能移山排海，搬一座小房子更是不在話下。
搬遷前，晏不知見殷晴樂老是盯著旁側的塑像看，溫聲開口詢問：“需要我和鎮長解釋，讓他們拆掉嗎？”
殷晴樂搖頭，抿唇直樂：“我們兩個，總比那個怪異的神明要好吧？”
她偏過頭，朝晏不知俏皮地眨眼。
殷晴樂還挺喜歡在竹屋中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一睜眼就能看到陽光，聞到飯香。晏不知練了三年的手藝，很輕松地滿足她的胃口，偶爾會去附近的村落城市打包小食，給她變花樣解饞。
到了晚上，他們就會額頭相抵，縮在被子裏睡覺。表面什麽也不做，識海中什麽都做了。
殷晴樂仍然打不過晏不知，但她堅信只要自己勤加練習，總有一日會撥雲見日。
除了練習，她偶爾會躺在晏不知的識海裏，什麽多餘的事也不做，靜靜仰頭去看碧海藍天。
“知知，等這兒恢覆顏色，你會給它起名字嗎？”她問。
她真的非常好奇，晏不知這樣的人，會擁有何種道心。殷晴樂希望能和常安道的道名相仿，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他的前半生作為玄赤宗的少宗主，像是雪中松柏，挺立了太久。殷晴樂覺得，和光同塵隱於百千眾生，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麽壞事。
“你要是有什麽想法，交予你來取也可。”晏不知閉著眼，在心底回答她。
“還是算了。”殷晴樂果斷拒絕，“就我那三腳貓功夫，能想出什麽好名字？”
晏不知低笑，目光落在和殷晴樂柔軟烏發交纏的長發上，垂眸沈思：“你們那邊的男子，是都要剪短發麽。若是如此，我也該入鄉隨俗……”
殷晴樂忙搖頭：“不需要，短發只是大眾的習慣罷了，留長發的男生也不少，知知哥哥沒必要勉強自己。”
“況且，我也喜歡你長發的模樣。”她伸出手，五指叉開成梳狀，慢悠悠地往下梳，玩晏不知的長發。
口中念念有詞，又開始熟練地調戲他：“所謂一梳梳到頭，二梳梳到尾，無憂到白首。”
“到白首。”
她又念了一遍，垂下長睫，害羞地避開晏不知的目光，笑容滿是柔情蜜意。
兩個人就這麽膩膩乎乎，膩到平板發出提示，通知殷晴樂該擇日返回她原本的位面，參與管理者的培訓。殷晴樂才戀戀不舍地拿出平板，依照先前楊姐指導的步驟，打開回現代的通道。
這一次，是回她真正的家。
剛到家時，殷晴樂嚇了一跳。
她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電腦前，眼前是早已漆黑一片的屏幕，和記憶中無二的小房間一如穿越前，讓她瞬間湧上莫名的陌生。
動了動鼠標，電腦開始運轉。再度打開時，殷晴樂既沒有看到自己熬夜追更的，名為《問天道》的小說，也沒有看到她為晏不知寫下的萬字長評。
夢……？
殷晴樂不爭氣地，在腦海中浮現猜測，把她嚇得渾身冰涼。
還沒等她著急忙慌找平板，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響鈴，殷晴樂伸長手臂，終於夠到了真正的、屬於自己的手機。
公安局的號碼。
“餵？”殷晴樂應了一聲。
“請問是殷小姐嗎？您的跨位面助理現在我們這兒，請你帶好必要材料來派出所進行登記，我們會為他辦理身份信息。”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殷晴樂心中大石落地。
她彈射起步，剛想沖出房間，看到自己身上的古代服飾，又縮了回去，重新穿上現代服飾。
殷晴樂換了好幾件衣服，最終選了件碎花裙。她來不及化妝，當場打開小房間的門，正好和周末的父母打了個照面。
“你這孩子什麽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說一聲……難道是淩晨回來，把自己關了一個上午？”
“一聲不吭就去搞集訓，又一聲不吭回來，嚇死你媽了。”在殷晴樂眼圈通紅伊始，她的老父親作勢要去找雞毛撣。
殷晴樂好久沒見爸媽，當場哭出聲。
她哭得太兇，嚇得殷父連忙松手，尋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火。
“怎麽了？突然哭成這樣。”殷母關心。
“沒……我就是想你們了。”
殷晴樂很想把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說給他們聽，可在回歸之前，她和穿越局簽了保密協議，不能讓身邊普通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我朋友約我出去玩。”
她只能這樣說，而後不好意思地擦幹眼淚，當即躥出家門。
殷母趴在陽臺上，看女兒急匆匆地出門，滿臉發愁：“你說，我們是不是不該把鑰匙給她。原本是怕她回家時我們都不在，被堵在門口，現在好了，平白無故消失好幾天，回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殷母像個偵探：“阿樂大學在外地，如果是高中朋友，肯定會和我們說，她哪裏來的神秘友人？”
“現在的孩子可時髦了。”殷父對此很開明，“網友面基什麽的很正常，相信阿樂能保護好自己。”
“別在網上聊幾次，見面幾次，就被臭小子拐走就行。”
殷父的擔憂不無道理，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他的擔憂已成現實。
殷晴樂先去了一趟商場的服裝店，急匆匆地來到派出所時，已經緊張得手腳發軟，她收起遮陽傘，調出尋常人看不到的平板，向內走。
確認身份後，來到一間秘密接待室，緊張的情緒很快被對話緩解。
“殷小姐，您的助理正在接受調查，請你稍等。”
“為什麽要調查，他應當沒有對此世不利的傾向。”
“是這樣的，當今是和平年代，社會上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修士的身份當屬於機密。晏先生作為他的位面的修士哪怕再厲害，也不能於大庭廣眾下施展靈力，需要像普通人一般生活。”
“我能理解。”殷晴樂雙手攪在一起，面露擔憂。
“所以，即使是修士，也需要檢驗學術素養。即，考試。他比你早到幾天，現在正在進行最後一門測驗。”
“啊？”
“語數英、理化生、政史地、文理工學等等……”接待員耐心地解答，“我們會綜合評價他的個人素養，給他安排合適的身份背景。”
“對了，其他科目分數還沒出來，但英語他交了白卷，是零分。”
殷晴樂：“……噗。”
她捂住臉，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即使是堪稱天才的修士，也會被邪惡的外語魔頭擊倒。不過不要緊，兩個位面時間流速不同，晏不知可以去問天道位面閉關學習，偷偷修煉，驚艷所有人。
殷晴樂在等候室待了沒一會兒，晏不知就走了出來。他仍是一副古代打扮，頭發整齊地盤在頭頂，由一根細簪子束起。
走出房間，就看見少女長發披散，及膝的碎花裙，踩著涼鞋朝他彎眉勾唇而笑，漂亮得令人恍神。
她的模樣煥然一新，卻並不陌生。殷晴樂穿衣服時，還擔心自己會不會露得太多，讓晏不知不太習慣，結果她忘了，自己剛見到晏不知時，穿得比現在要短得多。
殷晴樂盯了晏不知半天，沒從他臉上看到走出考場的頹廢，悻悻收回目光。她邁步上前，擡高手中的紙袋：“我給你買的，你去洗手間換完再出來。古裝雖然好看，但日常生活實在不方便。”
晏不知低頭看長袖，不太好意思地背過手去：“讓你破費了。”
“也沒有破費。”殷晴樂嘟噥，“我現在平白無故多了一大筆錢，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殷晴樂永遠記得，她前腳剛邁出家門，後腳手機瘋狂震動，一連串的短信提示她彩票中大獎，請近期找時間領取……
“穿越局建議您善用儲蓄功能，及時購置未來幾十年後的房產。”最後的尾巴，交代了發信者的真實身份。
殷晴樂明白了，所謂賠償款合理化，就是光明正大告訴你天降橫財，把你和周圍人一起砸懵，然後萬事大吉。
晏不知去換衣服的時間裏，殷晴樂認真地思索，該如何跟爸媽坦白自己在幾天裏不僅收入巨大，還有了男朋友這件事。
就算小金庫能瞞住，她想和知知在一起，就必須過爸媽這一關。
過一段時間，就和爸媽攤牌吧……殷晴樂在心裏思量。
剛下定決心，晏不知從洗手間走出。殷晴樂從沒給年輕男性買過男裝，挑挑揀揀，最終胡亂挑了一套上白下黑的百搭款。
反正晏不知這張臉，一看就是連格子衫都能駕馭都類型，怎麽穿都不會醜。
等看到本尊的時候，殷晴樂的目光上上下下掃著他筆挺的長身，落在半開袖口處隱約可見的皓腕上，倒吸一口氣。
晏不知正把自己的身份證裝入殷晴樂賣給他的皮夾中，聽到動靜擡頭，就見小姑娘誇張地扶住腦袋：
“太、太、太好看了，知知哥哥，你怎麽可以美成這樣。”
長發半束，高大挺拔，俊美得如同畫中神仙。先前插在他墨發上的簪子飄在附近，剛晃悠幾下，被晏不知兩指夾住。
“這兒可不許亂跑，要是被發現，就得送你回去了。”他語調帶笑，“乖孩子，忍一忍。等離開這兒，就能自如變換出去玩了。”
“哎呀，這不是和光嘛。”殷晴樂笑盈盈地湊上前，挑逗被迫縮小的仙劍，“沒事，要是你實力不夠，變不成天地萬物，我就買個掃地機器人的殼子，把你放進去。”
她湊過去摟晏不知：“怎麽樣，感受到我的世界的博大精深了嗎？”
晏不知臉上神色凝滯，終於浮現晦暗神情：“其餘諸項我常有涉獵，尚還能勉強作答，成績還算合格。只是有一門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殷晴樂知道他再說英語，樂得直笑，甚至沒去吐槽他的“勉強”、“合格”：“畢竟文化體系都不一樣，第一次碰到只會一頭霧水。不要緊，我從小到大的學習資料都還在，回頭我慢慢教你。”
她拍胸脯保證，神氣十足的模樣將晏不知當場逗樂。
殷晴樂又問：“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
“他們給我安排了臨時居所，還沒來得及購置房產。我打算征求你的意見，看哪兒的住宅合你心意。”晏不知道。
聽接待他的人調侃，在這個世界想要讓女友有安全感，車錢房缺一不可，其次才是真心。晏不知明白是玩笑，卻也一一記下。
“這個先不急，我的大學在外地，得等四年後才會回來定居。”殷晴樂笑瞇瞇地說，拉著晏不知往外走。
“那我先帶你去這邊的超市，就是買東西的地方，再去你的臨時居所看看，順便多介紹些這個世界的知識——”
走出派出所大門的時候，殷晴樂話頭僵住。
“爸？”
殷父手裏拿著好幾個塑料袋，正買菜歸來，路過派出所。
正好看見自家閨女兒和一個長發帥哥拉拉扯扯，舉止親密地走出來。
殷父：“——”
事態比想象中嚴重啊！
說是找朋友，哪有去派出所找朋友的。而且這距離，怎麽看也是情侶的模樣。
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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