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有心（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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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有心（雙更）
蘭珠抿著唇不說話, 一路急行到了表哥住的院子。
裏面已經烏泱泱的跪了一大片人了，在看到皇後娘娘來之後，連忙往兩邊挪開了位置。
蘭珠餘光瞧見角落裏跪著一個姿容清麗的姑娘, 半低著頭, 神色惹人憐愛。
蘭珠這種時候也沒有再多問, 直接走到房門口推開了門進去了。
守在門前的趙德, 在看到師傅的皇後娘娘來之後，挺直的後背這才佝僂了起來。
他都快要嚇死了！
“師傅……”
梁九功在皇後娘娘進去之後, 著急的臉色這才被陰沈給取代了。
主子好好的出門，卻被算計了, 端看今天這情況, 算計的人絕對在跪著的這些大臣之中。
這會兒主子不方便, 他先讓他們再逍遙一陣。
“各位大人, 皇上這兒如今不是很方便, 不如各位大人移步去前院跪著？”
跪著的眾人哪敢說什麽, 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今日這件事, 但願不要牽扯到他們才好。
不知道誰腦子壞了，敢給皇上下藥, 真是讓人佩服他的膽子。
等梁九功清場之後, 他便親自守在了門前，等著屋內動靜停下。
“趙德，去查查今日的大臣，還有那個被帶來的女子是什麽情況。”梁九功可不相信那般湊巧, 主子前腳中了藥, 後腳就有人正好趕上。
這手段並不怎麽高明, 但讓梁九功在意的是, 他們是怎麽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給主子下藥的，還沒有牽連其他人，唯獨主子一個人中了招。
真是，有這般聰明才智，用在什麽地方不好，非得用來給主子下藥，真是鼠目寸光！
“師傅，我這就去查！”趙德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主子中了招，就是他們作為奴才的失職，先不說後續的懲罰，趙德也自認為身經百戰了，卻到頭來連主子被算計了都不知道，這怎麽不讓他惱怒。
“好好查，務必要在主子出來的時候，找出源頭來。”
“師傅放心。”
“去吧。”
梁九功在門外睜著眼睛守了一晚，天色蒙蒙亮的時候，他身後的房門才被打開了，露出了臉色微紅的康熙。
“去打水來。”
看著只身著單衣的主子，梁九功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這才眨巴了一下：“奴才這就去吩咐。”
吩咐完之後康熙就關上了房門，房間內，蘭珠蓋著薄薄的被子睡著，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青紫色痕跡。
康熙走到床邊後，憐愛的摸了摸蘭珠的臉。
蘭珠躺在床上，嘴裏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話。
但離的近的康熙還是聽見了：“睡吧，平喜那邊朕會讓人看著的。”
等康熙親自給蘭珠收拾好之後，他才整理好衣服出去了，踏出房門的康熙面無表情，背在背後的手青筋直冒。
“人呢？”
梁九功彎下腰：“皇上，都在前院呢。”
康熙聞言一言不發的朝著前院走去，周身的冷氣直冒。
梁九功乖順的跟在主子身後，嘴裏小聲的回稟著他讓趙德查到的線索。
“王國正？”
“小小的知縣也敢算計朕？”
“哼！”康熙顯然不相信這個調查結果。
知縣是最末等的官職，平日裏根本就接觸不到他，怎麽可能下得了手，這其中必定還有其他人出手。
“昨天進獻上來的那個女子，就是知縣王國正之女，即便不是他下手，但必定也參與其中了。”梁九功說道。
“查查曹家。”說到這裏，康熙眼眸深沈了起來。
要說他下江南之後，跟誰接觸最多，那肯定是非曹家莫屬。
他不是懷疑曹寅，但曹家並非只是曹寅一個人的曹家，大家族裏是非不斷，其中也會有不孝子弟。
要說下手還能這般了無生息，且跟他同桌的大臣都沒有遭殃，那問題一定出現在曹府裏。
“奴才知道了。”梁九功在這之前，不是沒想過查查曹家，但曹家畢竟是主子奶娘的本家，沒有主子的允許，梁九功也是有些躊躇。
前院裏康熙住的地方不遠不近，康熙帶著梁九功到的時候，前院的院子裏還烏泱泱的跪著一大片人，只不過經過一晚上的摧殘，年老體弱的大臣們臉色全都青白難看至極，仿佛隨時都能倒下一般。
好在這會兒是七月，晚上的天氣不冷，不至於凍壞了身子。
裏面精神最好的，就要數跪在第一排邊上的曹寅了，到底還算年輕，身子還能撐得住。
前院的大臣們在看到皇上進來之後，連忙強撐起了身子，憋著之後一口氣兒。
哪怕他們要倒下了，也要給自己辯解兩句再倒下。
“臣等給皇上請安。”
康熙坐在椅子上：“安什麽安！”
“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朕都能被算計，今日是下作的藥，明日是不是就會換成穿腸毒藥了？”
“真是太平日子過久了，一點兒謹慎之心都沒了！”
“就你們這樣子，朕還能指望你們幫朕打理好政務？不如趁早告老還鄉好了！”康熙這會兒氣不順，嘴裏自然沒什麽好話了。
“臣等有罪，還望皇上恕罪。”嘴裏發苦的大臣們不敢辯解。
皇上在他們身邊被算計了是事實，這不是在紫禁城，而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想要推辭責任都做不到。
不過罪名還是有個輕重緩急的，他們最多是排查不力，但這幕後之人揪出來，那可就是掉腦袋的事了。
康熙目光如炬的看向曹寅父子兩：“朕給你們兩日功夫，都給朕去查，兩日過後，你們要是查不到真相，那就全都滾回自己家。”以頭頂的烏紗帽做保，康熙不信他們不認真查。
“臣等遵命。”
康熙不耐煩的揮退了眾人，連角落裏那個楚楚動人的女子也沒能得到康熙的任何一個眼神。
要不是事情還沒有定論，康熙都想直接把人給抓起來了，那裏會有其他什麽心思。
吩咐完之後，康熙又回了院子，裏面的蘭珠還沒有醒來。
康熙就這麽坐在屋子裏，手裏拿著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
外面的太陽都掛的老高了，連梁九功都來問了幾次用不用擺午膳，康熙都沒有點頭。
申時過半
蘭珠才悠悠醒來，她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坐著的表哥，啞著嗓音說道：“表哥，平安跟平喜有沒有哭啊？”
康熙聽見聲音轉過頭，有些想笑：“你怎麽不問問朕好不好？”
蘭珠扯著嘴角笑了笑：“有路院判跟著，表哥你怎麽會不好呢。”
“平安跟平喜還小，表哥怎麽連這個都要爭一下。”
康熙放下手裏的書，大步走上前，動作輕柔的扶起了蘭珠：“身子怎麽樣？”
“要不要喝水？”
“要。”蘭珠無力靠在表哥胸前說道。
康熙等蘭珠自己坐穩，這才從桌子上端來了一杯茶水。
兩三口喝完之後，蘭珠才看到屋子裏並沒有其他人在。
“表哥可真是香餑餑，走到哪兒都受歡迎。”蘭珠動了動身子，神情有些傲嬌的說道。
康熙自知理虧，也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身子還痛著？”
“哼。”
“都是朕的不是，昨兒個手上沒有輕重。”
“回程你想去哪裏玩兒？朕陪你去。”出了這種事，康熙顯然也沒心情在江南多待了，好在他事情也都忙的差不多了。
“不了。”蘭珠這會兒什麽心情都沒了。
宮外也不見得安穩一片，且長途跋涉的，她有些受不住。
“肚子餓了吧，起來用些東西再休息。”
“嗯。”
自這次過後，蘭珠就沒再回自己的院子，連平安跟平喜都一起挪了過來，好在曹家給表哥準備的院子足夠大，加了蘭珠她們後，也還綽綽有餘。
可能是有烏紗帽作為威脅，表哥被下藥一事，也很快被查了個水落石出。
結果有些出乎意料，雖然不是曹家人親自動的手，但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動手的還是知縣王國正，但創造機會的卻是曹家三房的當家人。
也就是曹老夫人的小兒子。
康熙在查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並沒有太意外，因為心裏早有猜測。
他只是把查到的結果給了曹寅，剩下的就沒再管了。
至於知縣王國正一家，自然也交給曹寅一起處理了，畢竟兩家還有些沾親帶故的。
事情因曹家而起，自然也該由曹家親手來結束。
康熙沒有特意去關註曹寅的處事結果，因為自查出這個結果之後，他就帶著蘭珠啟程回京了。
這次他沒有帶著曹寅一起走，而是將他給留了下來。
“表哥，曹家……”大船上，蘭珠虛虛的靠在欄桿處，微風吹動著她耳邊的流蘇。
“曹家安逸太久了。”他雖然沒有親自下令處置曹家，但康熙明白，曹寅會知道該怎麽做的。
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弟弟。
曹寅一直都很會取舍。
“我聽說曹璽病了？”作為江寧織造，曹家人肯定是很得表哥信任的，不過這次被一家人給牽連了個徹底。
“曹璽那身子，再撐一段日子並不是問題。”康熙哪能不明白曹璽為什麽會病了，但他卻絲毫沒有心軟。
“不說曹家了。”
“你真的不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難得出宮一次，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康熙心裏也是不美妙，所以想讓蘭珠去其他地方多看看。
蘭珠慵懶的搖頭：“不了，馬上要到七月底了，咱們快些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中秋節。”
“也行吧。”見蘭珠是真的沒興趣，康熙也沒再提。
出來這麽久了，也是該時候回去了。
宮中經常有關太子跟大阿哥的消息傳出來，他不在京城，兩派人都還算安分，也有可能是太子跟大阿哥還太小的原因。
不過現在太子跟大阿哥的關系都不怎麽好，以後大了，矛盾怕是更難調和了。
曹家
曹寅以雷霆手段飛快的將自己的親弟弟給送得遠遠兒的，且什麽也沒讓他帶走。
曹老夫人想找大兒子求情，但又無從說起。
小兒子犯了那麽大的事情，事關曹家安危，她哪裏還敢張口求情，只不過小兒子被送走的時候，她私底下塞了不少銀子過去。
如今皇上都已經走了，這種事曹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不過這次事情過後，皇上對曹家的印象，怕是要差到極點了。
他跟父親好不容易才得了皇上的信任，卻被弟弟給輕而易舉的毀了，這怎麽能讓曹寅不惱怒。
他跟弟弟相處不多，小時候因為母親的緣故，他早早被選進宮做了皇上的伴讀，所以也沒有發現弟弟長歪了。
“娘，你要是真的為了弟弟好，最好往後都不要再聯系他了。”
“以後曹家就只有兩房，沒有什麽三房。”事關前途，曹寅的心真的很冷。
“我知道了。”
處理完事情之後，曹寅去看了父親之後，也沒在家多待，直接就往京城趕去。
他不能讓皇上對他失望。
……
“宣妃妹妹，皇上跟皇後娘娘什麽時候到？”一大早就在宮門口等著的後宮嬪妃，被越來越大的太陽曬的有些懨懨的，惠妃為了在皇上面前表現自己，特意讓宮人上了許多妝，目的自然還是為了吸引住皇上的目光。
不過惠妃有些失算了，這皇上還沒回來，她臉上的妝都被汗水給浸濕的不能看了。
八月的太陽可不是開玩笑的，站上一會兒，都能讓人衣裳全部浸濕。
好在這還是在上午，太陽並不是最大的時候，不讓宮裏怕是沒一個人能堅持下來。
“本宮怎麽知道。”
“姑姑只是說了大概時辰，咱們都等著吧。”宣妃周圍放著兩盆冰鑒，溫度還算在忍受的範圍之內。
一群人就這麽等了一個時辰，神武門外總算是看到了隱隱約約的人往宮門口走來。
嬪妃們連忙都打起了精神，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三妃，往後依次按照份位排了下去。
等康熙瞧著蘭珠下馬車的時候，看到的自然就是眼神亮晶晶的嬪妃們。
那火熱的溫度，都比天上的太陽還炙熱兩分。
“臣妾/婢妾恭迎皇上、皇後娘娘回宮。”
時隔三個月，蘭珠站在了神武門前，他們前面在渡口的時候，已經被大臣給恭迎過了。
“都起來吧。”
“天氣炎熱，皇後舟車勞頓，你們都先回宮去。”康熙臉色平平，並沒有在嬪妃身上投入太多的目光。
站起身的嬪妃們心思各有不同，但同樣不敢有絲毫怨言，退到兩邊之後，把過道兒給讓了出來。
蘭珠走過塔娜旁邊的時候，還朝著她眨了眨眼睛。
被表哥帶著回到承乾宮後，蘭珠有些疲累的坐在椅子上，身子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寧靜。
“好好休息一番，皇額娘那裏明日再去，朕已經讓梁九功過去跟皇額娘說了。”
“嗯。”蘭珠這會兒累的不行，也沒有跟表哥推辭。
在表哥走後，蘭珠這才喚來了就在宮裏的趙嬤嬤：“我離開這麽久，宮裏可發生了什麽事？”
趙嬤嬤：“娘娘後宮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嗯。”
“辛苦趙嬤嬤你了，那邊的箱籠裏面，有我在宮外買的東西，你看看喜歡什麽，去挑上兩樣。”
“奴婢不辛苦，多謝娘娘還記掛著奴婢。”趙嬤嬤很高興，連眉眼間的褶皺都舒展了兩分。
蘭珠才坐了不久，劉忠就已經吩咐宮人把熱水給擡回來了。
在泡了許久之後，蘭珠才感受周身的疲累感消了不少。
臨睡之前了，蘭珠還撐著眼皮吩咐道：“把我準備好的東西送到阿哥跟公主那邊去，皇太後娘娘那裏再單獨添上一份重禮，就用宮外買的。”
柳春點頭：“奴婢知道了。”
蘭珠在回來的途中，買了不少特色的東西。
表哥這次出宮只帶了平安跟平喜兩人，留在宮裏的阿哥們，肯定有人會有想法。
……
這邊，康熙在回到乾清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上書房的三位阿哥全部給叫了過來。
十一歲的大阿哥，九歲的太子，以及六歲的三阿哥。
三個月不見，除了三阿哥變化很大外，其他兩人都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大阿哥看起來又黑了不少，太子比之前沈穩了許多。
變化最大的三阿哥，周身的奶膘的全部褪去了，整個人瘦了一半不止。
考效了三人的功課之後，康熙才說起了其他。
“胤祉瘦了許多。”康熙看著三阿哥的目光溫和了不少。
他雖然不太註重兒子們的外貌，但任誰也不會願意看到一個面容醜陋之人。
“兒子思念皇阿瑪。”胤祉沒有說太多。
這都是額娘教他的。
至於為什麽會瘦，那自然是因為上書房的任務太重了，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就讓胤祉有些苦不堪言。
“兒子也有帶著弟弟騎馬。”大阿哥仰起頭，眼神亮晶晶的看向皇阿瑪。
“保清有心了。”
“太子也很不錯。”
“你們要記住，你們都是兄弟，兄弟之間要兄友弟恭。”對於他不在皇宮時，兒子們的表現他還算滿意。
只不過康熙也沒有大肆誇獎，孩子太小，一味的誇獎不行，但一味的批評同樣不行。
“兒臣記住了。”
“下去吧。”
“兒臣告退。”
……
壽康宮裏，胤禛翻來覆去的看著皇額娘送給他的東西，眼神裏是肉眼可見的喜愛。
“皇後的確是有心了。”皇太後看著四阿哥手心裏的白玉小狗，眼神全是柔和。
四阿哥的喜好隱蔽，但只要是有心就能知道，皇後顯然就是這麽個有心人。
“娘娘，皇後做事一向妥帖。”李嬤嬤說道。
“這倒也是。”
“姑姑就是想的太多。”提起姑姑，皇太後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不少。
要她說佟佳氏比之前兩位皇後的性子都要好，不過是皇帝的偏愛而已，姑姑就坐不住了。
要佟佳氏真的如董鄂氏一般，其實都用不著姑姑出手，前朝那邊保管能吵起來。
“太皇太後……”李嬤嬤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麽也沒說。
“不說這個了。”
“胤禛生辰不久就要到了，哀家可得給他提前準備生辰禮物了。”皇太後現在是屬於萬事不管的狀態，一心都撲在了四阿哥身上。
“還有宮權，記得讓宮人整理出來，等明兒個皇後來的時候，直接就交給她。”要不是迫不得已，皇太後才不想管理後宮呢。
當年她遙不可及的宮權，好似現在也沒什麽吸引力了，還不如多陪陪四阿哥。
“奴婢記下了。”
第二日
蘭珠神清氣爽的早早起了身，後宮的嬪妃們都還沒來承乾宮。
盡管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但今天是她回宮後的第二日，後妃們怎麽可能錯過。
蘭珠都用完早膳了，才有嬪妃陸陸續續的來了承乾宮，來的最早的，自然還是惠妃跟榮妃，她們兩人是不管什麽事，都走在最前面的。
相比較昨日的狼狽，今日惠妃神采飛揚，臉上也一直帶著笑意。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都起來吧。”蘭珠看向榮妃，發現她臉上的笑意也不少。
這還是蘭珠頭一次看的榮妃這般情緒外露。
“惠妃跟榮妃是有什麽喜事？”
“本宮瞧著你們都挺高興的，說出來也讓本宮高興高興？”這會兒無聊，蘭珠也有心思想要詢問一二。
惠妃眉毛揚了揚，嘴角的笑意都壓制不下去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昨兒個大阿哥被皇上給表揚了。”
惠妃隱蔽的看了榮妃一眼了，覺得她多半也是因為此事。
皇上吝嗇誇獎，這次兒子被誇讚，兩人自然是高興的。
“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皇後娘娘，江南怎麽樣？”
“風景是不是比京城更好看？”惠妃炫耀了兒子之後，就對江南好奇起來。
她進宮早，自然也是出過宮的，但也只是如果秋彌，並沒有去過江南。
“風景的確不錯，不過本宮還是更喜歡京城。”
“下次有機會，惠妃也可以一起出宮去看看。”反正現在前朝沒什麽事，以表哥的性子，怕是在京城待不住，往後出宮的機會還多的是。
“那臣妾就等著。”惠妃眼睛亮了亮。
在去皇太後那裏請完安後，宣妃跟著蘭珠一起回了承乾宮，還沒等蘭珠坐下，塔娜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江南那邊有沒有什麽好吃的？”
蘭珠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果然是只有塔娜才能問得出來的問題。
“江南好吃的多了去了，你沒跟我一起去，可惜了。”蘭珠裝作遺憾的說道。
塔娜果然失落起來：“真的？”
“那是當然。”蘭珠沒說假話，江南那邊好吃的的確挺多的，不過不怎麽合蘭珠的口味，她還是更喜歡趙德春的手藝。
不過塔娜什麽都喜歡吃，應該會喜歡她這次特意給她準備的驚喜。
“沒事，江南又不會跑，我下次去也是一樣的。”塔娜也沒有失落多久，畢竟讓她跟著皇上出游什麽的，那比吃不到東西還嚇人。
這次就只有蘭珠跟皇上兩人，她才不想去中間杵著呢。
“呵呵……”
“你呀。”
蘭珠笑瞇瞇：“我從江南帶回來了一個手藝很好的廚娘，你要不要？”
“如今你都是妃位了，鹹福宮開個小廚房也合適，人正好可以安排過去。”
“真的？”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塔娜動作都大了兩分。
“我就知道蘭珠你最好了。”塔娜跑去蘭珠身邊挨著她，臉上都是喜悅。
“平安跟平喜呢，快帶出來我瞧瞧，幾個月沒看到他們了，我吃飯都不怎麽香了。”高興過後，塔娜又開始找起了兩個孩子。
平安跟平喜兩人，塔娜那是當做自己孩子看待的，這麽久不見，心中自然也是想念異常的。
“他們去皇太後娘娘宮裏了。”今早蘭珠剛起床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在跟她說了。
昨天母子三人都睡得早，所以今天起得也早。
“又去找四阿哥了？”塔娜有些意外，但也不多。
“嗯。”蘭珠並不在意這種。
不管兒子跟誰的關系好，只要是能聊之人，蘭珠都不會太過幹涉。
孩子還小，無憂無慮的時光也沒有多久，何必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0-13 06:00:00~2023-10-14 00:22: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是千紙鶴吖！ 9瓶；永遠愛苒姐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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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已經烏泱泱的跪了一大片人了，在看到皇後娘娘來之後，連忙往兩邊挪開了位置。
蘭珠餘光瞧見角落裏跪著一個姿容清麗的姑娘, 半低著頭, 神色惹人憐愛。
蘭珠這種時候也沒有再多問, 直接走到房門口推開了門進去了。
守在門前的趙德, 在看到師傅的皇後娘娘來之後，挺直的後背這才佝僂了起來。
他都快要嚇死了！
“師傅……”
梁九功在皇後娘娘進去之後, 著急的臉色這才被陰沈給取代了。
主子好好的出門，卻被算計了, 端看今天這情況, 算計的人絕對在跪著的這些大臣之中。
這會兒主子不方便, 他先讓他們再逍遙一陣。
“各位大人, 皇上這兒如今不是很方便, 不如各位大人移步去前院跪著？”
跪著的眾人哪敢說什麽, 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今日這件事, 但願不要牽扯到他們才好。
不知道誰腦子壞了，敢給皇上下藥, 真是讓人佩服他的膽子。
等梁九功清場之後, 他便親自守在了門前，等著屋內動靜停下。
“趙德，去查查今日的大臣，還有那個被帶來的女子是什麽情況。”梁九功可不相信那般湊巧, 主子前腳中了藥, 後腳就有人正好趕上。
這手段並不怎麽高明, 但讓梁九功在意的是, 他們是怎麽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給主子下藥的，還沒有牽連其他人，唯獨主子一個人中了招。
真是，有這般聰明才智，用在什麽地方不好，非得用來給主子下藥，真是鼠目寸光！
“師傅，我這就去查！”趙德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主子中了招，就是他們作為奴才的失職，先不說後續的懲罰，趙德也自認為身經百戰了，卻到頭來連主子被算計了都不知道，這怎麽不讓他惱怒。
“好好查，務必要在主子出來的時候，找出源頭來。”
“師傅放心。”
“去吧。”
梁九功在門外睜著眼睛守了一晚，天色蒙蒙亮的時候，他身後的房門才被打開了，露出了臉色微紅的康熙。
“去打水來。”
看著只身著單衣的主子，梁九功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這才眨巴了一下：“奴才這就去吩咐。”
吩咐完之後康熙就關上了房門，房間內，蘭珠蓋著薄薄的被子睡著，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青紫色痕跡。
康熙走到床邊後，憐愛的摸了摸蘭珠的臉。
蘭珠躺在床上，嘴裏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話。
但離的近的康熙還是聽見了：“睡吧，平喜那邊朕會讓人看著的。”
等康熙親自給蘭珠收拾好之後，他才整理好衣服出去了，踏出房門的康熙面無表情，背在背後的手青筋直冒。
“人呢？”
梁九功彎下腰：“皇上，都在前院呢。”
康熙聞言一言不發的朝著前院走去，周身的冷氣直冒。
梁九功乖順的跟在主子身後，嘴裏小聲的回稟著他讓趙德查到的線索。
“王國正？”
“小小的知縣也敢算計朕？”
“哼！”康熙顯然不相信這個調查結果。
知縣是最末等的官職，平日裏根本就接觸不到他，怎麽可能下得了手，這其中必定還有其他人出手。
“昨天進獻上來的那個女子，就是知縣王國正之女，即便不是他下手，但必定也參與其中了。”梁九功說道。
“查查曹家。”說到這裏，康熙眼眸深沈了起來。
要說他下江南之後，跟誰接觸最多，那肯定是非曹家莫屬。
他不是懷疑曹寅，但曹家並非只是曹寅一個人的曹家，大家族裏是非不斷，其中也會有不孝子弟。
要說下手還能這般了無生息，且跟他同桌的大臣都沒有遭殃，那問題一定出現在曹府裏。
“奴才知道了。”梁九功在這之前，不是沒想過查查曹家，但曹家畢竟是主子奶娘的本家，沒有主子的允許，梁九功也是有些躊躇。
前院裏康熙住的地方不遠不近，康熙帶著梁九功到的時候，前院的院子裏還烏泱泱的跪著一大片人，只不過經過一晚上的摧殘，年老體弱的大臣們臉色全都青白難看至極，仿佛隨時都能倒下一般。
好在這會兒是七月，晚上的天氣不冷，不至於凍壞了身子。
裏面精神最好的，就要數跪在第一排邊上的曹寅了，到底還算年輕，身子還能撐得住。
前院的大臣們在看到皇上進來之後，連忙強撐起了身子，憋著之後一口氣兒。
哪怕他們要倒下了，也要給自己辯解兩句再倒下。
“臣等給皇上請安。”
康熙坐在椅子上：“安什麽安！”
“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朕都能被算計，今日是下作的藥，明日是不是就會換成穿腸毒藥了？”
“真是太平日子過久了，一點兒謹慎之心都沒了！”
“就你們這樣子，朕還能指望你們幫朕打理好政務？不如趁早告老還鄉好了！”康熙這會兒氣不順，嘴裏自然沒什麽好話了。
“臣等有罪，還望皇上恕罪。”嘴裏發苦的大臣們不敢辯解。
皇上在他們身邊被算計了是事實，這不是在紫禁城，而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想要推辭責任都做不到。
不過罪名還是有個輕重緩急的，他們最多是排查不力，但這幕後之人揪出來，那可就是掉腦袋的事了。
康熙目光如炬的看向曹寅父子兩：“朕給你們兩日功夫，都給朕去查，兩日過後，你們要是查不到真相，那就全都滾回自己家。”以頭頂的烏紗帽做保，康熙不信他們不認真查。
“臣等遵命。”
康熙不耐煩的揮退了眾人，連角落裏那個楚楚動人的女子也沒能得到康熙的任何一個眼神。
要不是事情還沒有定論，康熙都想直接把人給抓起來了，那裏會有其他什麽心思。
吩咐完之後，康熙又回了院子，裏面的蘭珠還沒有醒來。
康熙就這麽坐在屋子裏，手裏拿著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
外面的太陽都掛的老高了，連梁九功都來問了幾次用不用擺午膳，康熙都沒有點頭。
申時過半
蘭珠才悠悠醒來，她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坐著的表哥，啞著嗓音說道：“表哥，平安跟平喜有沒有哭啊？”
康熙聽見聲音轉過頭，有些想笑：“你怎麽不問問朕好不好？”
蘭珠扯著嘴角笑了笑：“有路院判跟著，表哥你怎麽會不好呢。”
“平安跟平喜還小，表哥怎麽連這個都要爭一下。”
康熙放下手裏的書，大步走上前，動作輕柔的扶起了蘭珠：“身子怎麽樣？”
“要不要喝水？”
“要。”蘭珠無力靠在表哥胸前說道。
康熙等蘭珠自己坐穩，這才從桌子上端來了一杯茶水。
兩三口喝完之後，蘭珠才看到屋子裏並沒有其他人在。
“表哥可真是香餑餑，走到哪兒都受歡迎。”蘭珠動了動身子，神情有些傲嬌的說道。
康熙自知理虧，也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身子還痛著？”
“哼。”
“都是朕的不是，昨兒個手上沒有輕重。”
“回程你想去哪裏玩兒？朕陪你去。”出了這種事，康熙顯然也沒心情在江南多待了，好在他事情也都忙的差不多了。
“不了。”蘭珠這會兒什麽心情都沒了。
宮外也不見得安穩一片，且長途跋涉的，她有些受不住。
“肚子餓了吧，起來用些東西再休息。”
“嗯。”
自這次過後，蘭珠就沒再回自己的院子，連平安跟平喜都一起挪了過來，好在曹家給表哥準備的院子足夠大，加了蘭珠她們後，也還綽綽有餘。
可能是有烏紗帽作為威脅，表哥被下藥一事，也很快被查了個水落石出。
結果有些出乎意料，雖然不是曹家人親自動的手，但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動手的還是知縣王國正，但創造機會的卻是曹家三房的當家人。
也就是曹老夫人的小兒子。
康熙在查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並沒有太意外，因為心裏早有猜測。
他只是把查到的結果給了曹寅，剩下的就沒再管了。
至於知縣王國正一家，自然也交給曹寅一起處理了，畢竟兩家還有些沾親帶故的。
事情因曹家而起，自然也該由曹家親手來結束。
康熙沒有特意去關註曹寅的處事結果，因為自查出這個結果之後，他就帶著蘭珠啟程回京了。
這次他沒有帶著曹寅一起走，而是將他給留了下來。
“表哥，曹家……”大船上，蘭珠虛虛的靠在欄桿處，微風吹動著她耳邊的流蘇。
“曹家安逸太久了。”他雖然沒有親自下令處置曹家，但康熙明白，曹寅會知道該怎麽做的。
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弟弟。
曹寅一直都很會取舍。
“我聽說曹璽病了？”作為江寧織造，曹家人肯定是很得表哥信任的，不過這次被一家人給牽連了個徹底。
“曹璽那身子，再撐一段日子並不是問題。”康熙哪能不明白曹璽為什麽會病了，但他卻絲毫沒有心軟。
“不說曹家了。”
“你真的不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難得出宮一次，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康熙心裏也是不美妙，所以想讓蘭珠去其他地方多看看。
蘭珠慵懶的搖頭：“不了，馬上要到七月底了，咱們快些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中秋節。”
“也行吧。”見蘭珠是真的沒興趣，康熙也沒再提。
出來這麽久了，也是該時候回去了。
宮中經常有關太子跟大阿哥的消息傳出來，他不在京城，兩派人都還算安分，也有可能是太子跟大阿哥還太小的原因。
不過現在太子跟大阿哥的關系都不怎麽好，以後大了，矛盾怕是更難調和了。
曹家
曹寅以雷霆手段飛快的將自己的親弟弟給送得遠遠兒的，且什麽也沒讓他帶走。
曹老夫人想找大兒子求情，但又無從說起。
小兒子犯了那麽大的事情，事關曹家安危，她哪裏還敢張口求情，只不過小兒子被送走的時候，她私底下塞了不少銀子過去。
如今皇上都已經走了，這種事曹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不過這次事情過後，皇上對曹家的印象，怕是要差到極點了。
他跟父親好不容易才得了皇上的信任，卻被弟弟給輕而易舉的毀了，這怎麽能讓曹寅不惱怒。
他跟弟弟相處不多，小時候因為母親的緣故，他早早被選進宮做了皇上的伴讀，所以也沒有發現弟弟長歪了。
“娘，你要是真的為了弟弟好，最好往後都不要再聯系他了。”
“以後曹家就只有兩房，沒有什麽三房。”事關前途，曹寅的心真的很冷。
“我知道了。”
處理完事情之後，曹寅去看了父親之後，也沒在家多待，直接就往京城趕去。
他不能讓皇上對他失望。
……
“宣妃妹妹，皇上跟皇後娘娘什麽時候到？”一大早就在宮門口等著的後宮嬪妃，被越來越大的太陽曬的有些懨懨的，惠妃為了在皇上面前表現自己，特意讓宮人上了許多妝，目的自然還是為了吸引住皇上的目光。
不過惠妃有些失算了，這皇上還沒回來，她臉上的妝都被汗水給浸濕的不能看了。
八月的太陽可不是開玩笑的，站上一會兒，都能讓人衣裳全部浸濕。
好在這還是在上午，太陽並不是最大的時候，不讓宮裏怕是沒一個人能堅持下來。
“本宮怎麽知道。”
“姑姑只是說了大概時辰，咱們都等著吧。”宣妃周圍放著兩盆冰鑒，溫度還算在忍受的範圍之內。
一群人就這麽等了一個時辰，神武門外總算是看到了隱隱約約的人往宮門口走來。
嬪妃們連忙都打起了精神，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三妃，往後依次按照份位排了下去。
等康熙瞧著蘭珠下馬車的時候，看到的自然就是眼神亮晶晶的嬪妃們。
那火熱的溫度，都比天上的太陽還炙熱兩分。
“臣妾/婢妾恭迎皇上、皇後娘娘回宮。”
時隔三個月，蘭珠站在了神武門前，他們前面在渡口的時候，已經被大臣給恭迎過了。
“都起來吧。”
“天氣炎熱，皇後舟車勞頓，你們都先回宮去。”康熙臉色平平，並沒有在嬪妃身上投入太多的目光。
站起身的嬪妃們心思各有不同，但同樣不敢有絲毫怨言，退到兩邊之後，把過道兒給讓了出來。
蘭珠走過塔娜旁邊的時候，還朝著她眨了眨眼睛。
被表哥帶著回到承乾宮後，蘭珠有些疲累的坐在椅子上，身子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寧靜。
“好好休息一番，皇額娘那裏明日再去，朕已經讓梁九功過去跟皇額娘說了。”
“嗯。”蘭珠這會兒累的不行，也沒有跟表哥推辭。
在表哥走後，蘭珠這才喚來了就在宮裏的趙嬤嬤：“我離開這麽久，宮裏可發生了什麽事？”
趙嬤嬤：“娘娘後宮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嗯。”
“辛苦趙嬤嬤你了，那邊的箱籠裏面，有我在宮外買的東西，你看看喜歡什麽，去挑上兩樣。”
“奴婢不辛苦，多謝娘娘還記掛著奴婢。”趙嬤嬤很高興，連眉眼間的褶皺都舒展了兩分。
蘭珠才坐了不久，劉忠就已經吩咐宮人把熱水給擡回來了。
在泡了許久之後，蘭珠才感受周身的疲累感消了不少。
臨睡之前了，蘭珠還撐著眼皮吩咐道：“把我準備好的東西送到阿哥跟公主那邊去，皇太後娘娘那裏再單獨添上一份重禮，就用宮外買的。”
柳春點頭：“奴婢知道了。”
蘭珠在回來的途中，買了不少特色的東西。
表哥這次出宮只帶了平安跟平喜兩人，留在宮裏的阿哥們，肯定有人會有想法。
……
這邊，康熙在回到乾清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上書房的三位阿哥全部給叫了過來。
十一歲的大阿哥，九歲的太子，以及六歲的三阿哥。
三個月不見，除了三阿哥變化很大外，其他兩人都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大阿哥看起來又黑了不少，太子比之前沈穩了許多。
變化最大的三阿哥，周身的奶膘的全部褪去了，整個人瘦了一半不止。
考效了三人的功課之後，康熙才說起了其他。
“胤祉瘦了許多。”康熙看著三阿哥的目光溫和了不少。
他雖然不太註重兒子們的外貌，但任誰也不會願意看到一個面容醜陋之人。
“兒子思念皇阿瑪。”胤祉沒有說太多。
這都是額娘教他的。
至於為什麽會瘦，那自然是因為上書房的任務太重了，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就讓胤祉有些苦不堪言。
“兒子也有帶著弟弟騎馬。”大阿哥仰起頭，眼神亮晶晶的看向皇阿瑪。
“保清有心了。”
“太子也很不錯。”
“你們要記住，你們都是兄弟，兄弟之間要兄友弟恭。”對於他不在皇宮時，兒子們的表現他還算滿意。
只不過康熙也沒有大肆誇獎，孩子太小，一味的誇獎不行，但一味的批評同樣不行。
“兒臣記住了。”
“下去吧。”
“兒臣告退。”
……
壽康宮裏，胤禛翻來覆去的看著皇額娘送給他的東西，眼神裏是肉眼可見的喜愛。
“皇後的確是有心了。”皇太後看著四阿哥手心裏的白玉小狗，眼神全是柔和。
四阿哥的喜好隱蔽，但只要是有心就能知道，皇後顯然就是這麽個有心人。
“娘娘，皇後做事一向妥帖。”李嬤嬤說道。
“這倒也是。”
“姑姑就是想的太多。”提起姑姑，皇太後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不少。
要她說佟佳氏比之前兩位皇後的性子都要好，不過是皇帝的偏愛而已，姑姑就坐不住了。
要佟佳氏真的如董鄂氏一般，其實都用不著姑姑出手，前朝那邊保管能吵起來。
“太皇太後……”李嬤嬤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麽也沒說。
“不說這個了。”
“胤禛生辰不久就要到了，哀家可得給他提前準備生辰禮物了。”皇太後現在是屬於萬事不管的狀態，一心都撲在了四阿哥身上。
“還有宮權，記得讓宮人整理出來，等明兒個皇後來的時候，直接就交給她。”要不是迫不得已，皇太後才不想管理後宮呢。
當年她遙不可及的宮權，好似現在也沒什麽吸引力了，還不如多陪陪四阿哥。
“奴婢記下了。”
第二日
蘭珠神清氣爽的早早起了身，後宮的嬪妃們都還沒來承乾宮。
盡管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但今天是她回宮後的第二日，後妃們怎麽可能錯過。
蘭珠都用完早膳了，才有嬪妃陸陸續續的來了承乾宮，來的最早的，自然還是惠妃跟榮妃，她們兩人是不管什麽事，都走在最前面的。
相比較昨日的狼狽，今日惠妃神采飛揚，臉上也一直帶著笑意。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都起來吧。”蘭珠看向榮妃，發現她臉上的笑意也不少。
這還是蘭珠頭一次看的榮妃這般情緒外露。
“惠妃跟榮妃是有什麽喜事？”
“本宮瞧著你們都挺高興的，說出來也讓本宮高興高興？”這會兒無聊，蘭珠也有心思想要詢問一二。
惠妃眉毛揚了揚，嘴角的笑意都壓制不下去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昨兒個大阿哥被皇上給表揚了。”
惠妃隱蔽的看了榮妃一眼了，覺得她多半也是因為此事。
皇上吝嗇誇獎，這次兒子被誇讚，兩人自然是高興的。
“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皇後娘娘，江南怎麽樣？”
“風景是不是比京城更好看？”惠妃炫耀了兒子之後，就對江南好奇起來。
她進宮早，自然也是出過宮的，但也只是如果秋彌，並沒有去過江南。
“風景的確不錯，不過本宮還是更喜歡京城。”
“下次有機會，惠妃也可以一起出宮去看看。”反正現在前朝沒什麽事，以表哥的性子，怕是在京城待不住，往後出宮的機會還多的是。
“那臣妾就等著。”惠妃眼睛亮了亮。
在去皇太後那裏請完安後，宣妃跟著蘭珠一起回了承乾宮，還沒等蘭珠坐下，塔娜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江南那邊有沒有什麽好吃的？”
蘭珠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果然是只有塔娜才能問得出來的問題。
“江南好吃的多了去了，你沒跟我一起去，可惜了。”蘭珠裝作遺憾的說道。
塔娜果然失落起來：“真的？”
“那是當然。”蘭珠沒說假話，江南那邊好吃的的確挺多的，不過不怎麽合蘭珠的口味，她還是更喜歡趙德春的手藝。
不過塔娜什麽都喜歡吃，應該會喜歡她這次特意給她準備的驚喜。
“沒事，江南又不會跑，我下次去也是一樣的。”塔娜也沒有失落多久，畢竟讓她跟著皇上出游什麽的，那比吃不到東西還嚇人。
這次就只有蘭珠跟皇上兩人，她才不想去中間杵著呢。
“呵呵……”
“你呀。”
蘭珠笑瞇瞇：“我從江南帶回來了一個手藝很好的廚娘，你要不要？”
“如今你都是妃位了，鹹福宮開個小廚房也合適，人正好可以安排過去。”
“真的？”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塔娜動作都大了兩分。
“我就知道蘭珠你最好了。”塔娜跑去蘭珠身邊挨著她，臉上都是喜悅。
“平安跟平喜呢，快帶出來我瞧瞧，幾個月沒看到他們了，我吃飯都不怎麽香了。”高興過後，塔娜又開始找起了兩個孩子。
平安跟平喜兩人，塔娜那是當做自己孩子看待的，這麽久不見，心中自然也是想念異常的。
“他們去皇太後娘娘宮裏了。”今早蘭珠剛起床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在跟她說了。
昨天母子三人都睡得早，所以今天起得也早。
“又去找四阿哥了？”塔娜有些意外，但也不多。
“嗯。”蘭珠並不在意這種。
不管兒子跟誰的關系好，只要是能聊之人，蘭珠都不會太過幹涉。
孩子還小，無憂無慮的時光也沒有多久，何必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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