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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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光禿禿的樹木交錯地立在官路兩旁，厚厚的積雪將一切裝點，一眼望去，全是銀白。
“別看，看久了，眼睛會壞。”魁梧的中年漢子提醒身邊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全身都裹得厚厚的，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正是離家數月的唐九。
昔日靈動跳躍的眸光在短短時間內就被打磨得堅毅。
唐九從來不知道遠行是如此艱難困苦的一件事。風餐露宿是尋常，夜裏戒備是家常便飯。
路程中的寂靜無聲，更是常有。
但真正入了北方，與這裏的惡劣天氣相比，之前覺得不能忍受的苦楚都變得渺小起來。
北方的風是幹燥的，冷硬的，打在臉上像刀割一樣。呼呼的風聲從耳邊穿過，那架勢恨不得把路上的人群都一並卷走了。
唐九咽了咽口水，靠近之前的魁梧大漢一點：“秦大哥，咱們還有多久能歇息？”
他們已經徒步走了三個時辰，他感覺四肢都快僵硬了。
魁梧大漢虎聲道：“早著呢，這地兒看著就不像有人家的樣子。若是天黑前能有落腳點，都算運氣不錯了。”
如果實在沒歇腳處，只能選個平坦地兒，就地搭建毛氈棚，在冰天雪地中度過一夜。
唐九心往下沈了沈。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霧沈沈的，烏雲似有堆聚之像，這天兒不會下雨吧。
等等，這裏不是南方，這個天氣如果真要下點什麽，那很大概率也不是雨，而是……
他趕緊甩了甩頭，把這個糟糕的想法甩出去。
現在就已經夠難了，如果再來點風雨，可真是現實版的雪上加霜。
然而人越是怕什麽，就越是來什麽。
天漸漸黑下來，唐九他們的商隊別說找到住宿地兒，連個破廟都沒有。
眾人就地紮棚時，天上洋洋灑灑下起了大片雪花。
眾人：………
唐九在人群中低著頭，莫名心虛。
他被分去了照顧馬匹，唐九一邊給駿馬餵食，一邊捋著馬兒的鬃毛，幽幽嘆了口氣：“你比我還不如呢，好歹我還有毛皮大衣穿。”
“小九，你嘀咕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上半夜唐九可以休息，下半夜就輪到他跟老秦他們一起守夜。
周圍黑漆漆一片，寒風呼嘯的聲音越發明顯。火堆裏的火焰被吹得左搖右晃，明滅不定。
唐九睡眼惺忪地醒來，他搓了搓手，然後抓起地上一小捧雪呼在臉上，瞬間清醒了。
老秦見狀樂出了聲：“你這小子對自己夠狠的。”
唐九笑笑不說話。
夜裏寂寥，只有零星的火光陪伴，稍不留神就打盹兒了。於是幾個大老爺們湊在一起小聲聊天。
他們最好奇的還是唐九。
“你這麽小，你家裏人就同意你出來闖北。”
唐九周歲十七，擱在農家，這歲數絕對不算小，可放在平均年齡都是二十四五左右的商隊裏，唐九明顯透著稚嫩。
唐九摸了摸後腦勺，有點羞澀：“我家裏人本來不同意，但我一心想做出一番成績，他們拗不過我，只能同意了。”
老秦他們互相看了看，輕笑了一聲，笑聲中仿佛帶了點調侃，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一名面容滄桑的男人生出感慨： “年輕就是好啊，敢想敢做敢拼。不像我們，一把老骨頭了。做完這趟，就不幹了。”
唐九望著他，那雙黑色的眼睛本該明亮有神，此刻卻像蒙了一層霧紗。
“不能理解？”大漢笑問道。
唐九遲疑著點了點頭。
這人他有印象，經驗老道，在商隊裏是有話語權的人物。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為什麽要放棄。
大漢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看到沒有，這個地方曾經傷了一次，一次被刀子砍過，一次被大蟲的爪子抓過，還有一次脫了臼。”
唐九瞳孔一縮，如果不是大漢主動說出來，他完全看不出對方的胳膊有舊疾。
老秦拍了拍唐九的背，指著那大漢的腿：“他早些年，腿都讓外族人打斷過。雖然後來養回來了，但落下了後遺癥，一到刮風下雨就疼。”
唐九下意識看向天上，雪花還在紛飛，並沒有停止的趨勢，隨後又看向男人的腿，再上移他的臉。
其他人知道他想什麽，揶揄道：“別看了，老甘能讓你看出來就怪了。”
唐九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慢慢收回了目光，他感覺此刻直視對方都是一種冒犯。
他扣了扣衣角，轉移話題：“如今邊疆太平，我們肯定不會再跟外族人起沖突了。”
現場詭異一靜，隨後響起兩聲嘲笑。
“真是個傻小子。”
“咱們族人裏都有好有壞，更別指望外族裏面全是好人了。”
“你還是經歷的少，以後經歷的多了，就不會說出這些話。”
唐九一張臉都臊紅了，此刻無比慶幸夜色濃黑，掩去了他的窘迫。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後面唐九沒吭聲，唯恐再說出什麽可笑的話語。
夜裏的溫度極速下降，唐九扯了扯身上的大衣，還是止不住哆嗦。
唐九盯著周圍，漸漸地，眼皮就開始打架，迷迷糊糊間，他感覺有什麽東西瞄準了他。
他渾身一哆嗦，立刻驚醒了過來。
不知為何，他心跳的出奇的快。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起身去拿了火把過來，橙紅色的火光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緊盯著他。
唐九只覺得那一刻，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好半天回不過神。
風聲略過，低沈的吼聲傳入耳中，猶如驚雷。
唐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發出瀕死的吶喊：“有狼啊！！！”
聲音落地，狼群倏地沖過來，唐九的身體快於腦子，拿著火把橫掃，成功擋住了狼群的第一波攻勢，也為同行商隊迎得了寶貴的反應時間。
老秦和老甘抽出了刀，靠在唐九身邊，警惕著周圍。
狼群的身形慢慢顯露出來，低吼著朝他們逼近。
唐九牙齒瘋狂打顫，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怎麽有這麽多狼！！
圍著他們的粗略一數都有七八只。更糟糕的是，旁邊還有。
難不成他今天真要把小命交代在這了。
老秦比他鎮定多了，短暫的僵持後，厲聲一喝：“上！”
同一時間，三頭狼同時撲上來。其中兩只都朝著老秦去了。
唐九還想著去幫忙，結果餘光一瞥，一頭身形稍微矮小的狼就沖向了他。
唐九頓時心如擂鼓，之前學的招式都忘了，只是出於本能地用力揮舞著火把。
“別過來………”他顫著聲，大冷的夜晚出了一身汗。
野狼忌憚火把，退開了些，但銳利的眼睛死死鎖定了唐九。
一聲低吼，對方再次沖了上來。
唐九一邊揮舞火把一邊後退，老甘註意到他的狀況，嘴裏爆了口粗。
跟這些畜生打鬥，第一個要註意的，就是不能露怯，否則對方會死咬著不放。
而唐九且戰且退，距離拉得太遠，他們想幫忙都不能夠。
商隊裏又點了幾處火，馬匹嘶鳴，男人的叫罵聲，低喝聲，狼群的吼聲匯合在一起，激得人腦袋都要炸了。
周圍寂靜無聲，只有此處喧鬧震天。倒襯得越發不真實起來。
沈沈陷入睡夢中，本來剛開始，她還在跟好久不見的小舅舅一起放風箏。
可是突然一陣大風，就把風箏連帶著小舅舅一起刮走了。她跟在後面追，卻怎麽都追不上，急的不得了。
“別走別走，小舅舅——”
她一腳踹翻了被子，從噩夢中驚醒。
守夜的丫鬟聽到動靜進來，抱著她小聲安撫。
“小姐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您不要怕，夢都是相反的。”
沈沈眼淚汪汪地抓住她的手，殷切詢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老人們都這麽說。他們不會騙人的。”
沈沈的心安穩一點點，可還是心有餘悸。
她重新縮回被子裏，整個人蜷縮成小小一團。雙手握拳捧在心口，小聲嘟囔：“夢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小舅舅肯定沒事。
唐九再次後退時，腳下一空，他直覺不好，然而想收回腳已經晚了，整個人失去重心朝身後倒去，撲上來的野狼只咬到他一片衣角。
唐九也不知道這樣，他是幸運還是不幸。
應該還是幸運的吧，至少有雪層，避免了他的大部分傷害。
他像個雪球一樣骨碌碌混下去，然後整個人倏地騰空。
唐九：！！！！
他心裏有一百句臟話想罵。
然後身體重重落下。
伴隨著一生悶哼，他終於落地。只覺得渾身都快散架了，處處叫囂著疼痛。
他不會摔成廢人了吧，這樣他還怎麽回去，怎麽娶繡雲啊。
思及此，唐九不免悲從中來，哇哇大哭。
“兄臺？這位壯士……”
唐九陷入自己的情緒裏沒聽到。
“……這位英雄……”聲音弱弱的，還帶著書生氣。
唐九眼睛眨了眨，停止了哭嚎，發現這裏居然有亮光。小如火折子。
隨後他才發現執火折子的人。
他嚇得打了一個哭嗝：“你你你是什麽人？”
“英雄莫怕，在下乃是平原城張氏藥行的少東家。”
平原城？
唐九的腦子動起來，這不是他們下一個要去的城池嗎？
“真的假的？”他含著哭腔問。
“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對方向他鞠了一躬：“感謝英雄殺了刁奴，救在下一命。”
唐九驚得眼珠子都不動了，到底是他腦子出了問題還是耳朵出了問題。
他什麽時候殺人了。
對方似是明白他的疑惑，指了指唐九的身下，“剛才這刁奴欲殺我，幸好英雄從天而降，將其擊斃。”
他簡單講述了一下事情原委，唐九聽完之後，腦海裏就回蕩兩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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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風是幹燥的，冷硬的，打在臉上像刀割一樣。呼呼的風聲從耳邊穿過，那架勢恨不得把路上的人群都一並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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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裏不是南方，這個天氣如果真要下點什麽，那很大概率也不是雨，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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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唐九在人群中低著頭，莫名心虛。
他被分去了照顧馬匹，唐九一邊給駿馬餵食，一邊捋著馬兒的鬃毛，幽幽嘆了口氣：“你比我還不如呢，好歹我還有毛皮大衣穿。”
“小九，你嘀咕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上半夜唐九可以休息，下半夜就輪到他跟老秦他們一起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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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睡眼惺忪地醒來，他搓了搓手，然後抓起地上一小捧雪呼在臉上，瞬間清醒了。
老秦見狀樂出了聲：“你這小子對自己夠狠的。”
唐九笑笑不說話。
夜裏寂寥，只有零星的火光陪伴，稍不留神就打盹兒了。於是幾個大老爺們湊在一起小聲聊天。
他們最好奇的還是唐九。
“你這麽小，你家裏人就同意你出來闖北。”
唐九周歲十七，擱在農家，這歲數絕對不算小，可放在平均年齡都是二十四五左右的商隊裏，唐九明顯透著稚嫩。
唐九摸了摸後腦勺，有點羞澀：“我家裏人本來不同意，但我一心想做出一番成績，他們拗不過我，只能同意了。”
老秦他們互相看了看，輕笑了一聲，笑聲中仿佛帶了點調侃，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一名面容滄桑的男人生出感慨： “年輕就是好啊，敢想敢做敢拼。不像我們，一把老骨頭了。做完這趟，就不幹了。”
唐九望著他，那雙黑色的眼睛本該明亮有神，此刻卻像蒙了一層霧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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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遲疑著點了點頭。
這人他有印象，經驗老道，在商隊裏是有話語權的人物。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為什麽要放棄。
大漢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看到沒有，這個地方曾經傷了一次，一次被刀子砍過，一次被大蟲的爪子抓過，還有一次脫了臼。”
唐九瞳孔一縮，如果不是大漢主動說出來，他完全看不出對方的胳膊有舊疾。
老秦拍了拍唐九的背，指著那大漢的腿：“他早些年，腿都讓外族人打斷過。雖然後來養回來了，但落下了後遺癥，一到刮風下雨就疼。”
唐九下意識看向天上，雪花還在紛飛，並沒有停止的趨勢，隨後又看向男人的腿，再上移他的臉。
其他人知道他想什麽，揶揄道：“別看了，老甘能讓你看出來就怪了。”
唐九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慢慢收回了目光，他感覺此刻直視對方都是一種冒犯。
他扣了扣衣角，轉移話題：“如今邊疆太平，我們肯定不會再跟外族人起沖突了。”
現場詭異一靜，隨後響起兩聲嘲笑。
“真是個傻小子。”
“咱們族人裏都有好有壞，更別指望外族裏面全是好人了。”
“你還是經歷的少，以後經歷的多了，就不會說出這些話。”
唐九一張臉都臊紅了，此刻無比慶幸夜色濃黑，掩去了他的窘迫。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後面唐九沒吭聲，唯恐再說出什麽可笑的話語。
夜裏的溫度極速下降，唐九扯了扯身上的大衣，還是止不住哆嗦。
唐九盯著周圍，漸漸地，眼皮就開始打架，迷迷糊糊間，他感覺有什麽東西瞄準了他。
他渾身一哆嗦，立刻驚醒了過來。
不知為何，他心跳的出奇的快。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起身去拿了火把過來，橙紅色的火光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緊盯著他。
唐九只覺得那一刻，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好半天回不過神。
風聲略過，低沈的吼聲傳入耳中，猶如驚雷。
唐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發出瀕死的吶喊：“有狼啊！！！”
聲音落地，狼群倏地沖過來，唐九的身體快於腦子，拿著火把橫掃，成功擋住了狼群的第一波攻勢，也為同行商隊迎得了寶貴的反應時間。
老秦和老甘抽出了刀，靠在唐九身邊，警惕著周圍。
狼群的身形慢慢顯露出來，低吼著朝他們逼近。
唐九牙齒瘋狂打顫，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怎麽有這麽多狼！！
圍著他們的粗略一數都有七八只。更糟糕的是，旁邊還有。
難不成他今天真要把小命交代在這了。
老秦比他鎮定多了，短暫的僵持後，厲聲一喝：“上！”
同一時間，三頭狼同時撲上來。其中兩只都朝著老秦去了。
唐九還想著去幫忙，結果餘光一瞥，一頭身形稍微矮小的狼就沖向了他。
唐九頓時心如擂鼓，之前學的招式都忘了，只是出於本能地用力揮舞著火把。
“別過來………”他顫著聲，大冷的夜晚出了一身汗。
野狼忌憚火把，退開了些，但銳利的眼睛死死鎖定了唐九。
一聲低吼，對方再次沖了上來。
唐九一邊揮舞火把一邊後退，老甘註意到他的狀況，嘴裏爆了口粗。
跟這些畜生打鬥，第一個要註意的，就是不能露怯，否則對方會死咬著不放。
而唐九且戰且退，距離拉得太遠，他們想幫忙都不能夠。
商隊裏又點了幾處火，馬匹嘶鳴，男人的叫罵聲，低喝聲，狼群的吼聲匯合在一起，激得人腦袋都要炸了。
周圍寂靜無聲，只有此處喧鬧震天。倒襯得越發不真實起來。
沈沈陷入睡夢中，本來剛開始，她還在跟好久不見的小舅舅一起放風箏。
可是突然一陣大風，就把風箏連帶著小舅舅一起刮走了。她跟在後面追，卻怎麽都追不上，急的不得了。
“別走別走，小舅舅——”
她一腳踹翻了被子，從噩夢中驚醒。
守夜的丫鬟聽到動靜進來，抱著她小聲安撫。
“小姐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您不要怕，夢都是相反的。”
沈沈眼淚汪汪地抓住她的手，殷切詢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老人們都這麽說。他們不會騙人的。”
沈沈的心安穩一點點，可還是心有餘悸。
她重新縮回被子裏，整個人蜷縮成小小一團。雙手握拳捧在心口，小聲嘟囔：“夢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小舅舅肯定沒事。
唐九再次後退時，腳下一空，他直覺不好，然而想收回腳已經晚了，整個人失去重心朝身後倒去，撲上來的野狼只咬到他一片衣角。
唐九也不知道這樣，他是幸運還是不幸。
應該還是幸運的吧，至少有雪層，避免了他的大部分傷害。
他像個雪球一樣骨碌碌混下去，然後整個人倏地騰空。
唐九：！！！！
他心裏有一百句臟話想罵。
然後身體重重落下。
伴隨著一生悶哼，他終於落地。只覺得渾身都快散架了，處處叫囂著疼痛。
他不會摔成廢人了吧，這樣他還怎麽回去，怎麽娶繡雲啊。
思及此，唐九不免悲從中來，哇哇大哭。
“兄臺？這位壯士……”
唐九陷入自己的情緒裏沒聽到。
“……這位英雄……”聲音弱弱的，還帶著書生氣。
唐九眼睛眨了眨，停止了哭嚎，發現這裏居然有亮光。小如火折子。
隨後他才發現執火折子的人。
他嚇得打了一個哭嗝：“你你你是什麽人？”
“英雄莫怕，在下乃是平原城張氏藥行的少東家。”
平原城？
唐九的腦子動起來，這不是他們下一個要去的城池嗎？
“真的假的？”他含著哭腔問。
“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對方向他鞠了一躬：“感謝英雄殺了刁奴，救在下一命。”
唐九驚得眼珠子都不動了，到底是他腦子出了問題還是耳朵出了問題。
他什麽時候殺人了。
對方似是明白他的疑惑，指了指唐九的身下，“剛才這刁奴欲殺我，幸好英雄從天而降，將其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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