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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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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一看還以為是輛寶馬呢。”秦建還幸災樂禍。

“別讓老子逮到,媽的,恨不得抽了他的筋。”龔平咬牙切齒。

遛狗場一帶的小巷子裏果然有很多二手單車和修車的店鋪。但是這些店門口只有寥寥幾輛車而已,三人看著都不甚滿意。走到一家單車店前,店裏店外看不見一輛單車。我覺得好笑,問店老板道:“老板,你們這裏還做生意嗎?”

單車(下)

老板有點不爽地說:“當然做了,怎麽,要買單車啊。”

“是啊,你有得賣嗎?”三人懷疑地把店裏店外看了個遍。

老板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意,帶著我們三人穿過幾條巷子,出了巷口。馬路對面是個商場,商場門口停著許多單車。

老板一指商場門口:“這些車,你看中了哪輛告訴我,半小時後在我店門口提貨。收價八十到一百二,車你自己挑。”

我三人驚得目瞪口呆。我們雖然也知道這些二手車大多數來路不明,但是萬萬想不到九通的偷竊產業鏈竟如此完善。這才是真正的技術!零庫存管理。店裏面不存一輛車,貨源則來自廣大的人民群眾,隨買隨偷,隨偷隨買,效率之高,令人咋舌,資源之盛,嘆為觀止!

半小時後,我三人騎著心儀的車回學校。我突然說:“我們這種行為是不是違法的啊,明知道是贓車還去買,我們這算不算為虎作倀啊,我有點覺得對不起國家對我們的栽培。”

秦建不屑的說:“經濟學裏面說了,消費是為拉動祖國內需,為經濟建設做貢獻,怎麽還變成違法的了?這車的來路也許可能估計是有問題,但是我們也沒親眼看見哪,怎麽能就一口咬定這是贓車呢,現在國家四海升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哪還會有人幹偷盜的行業。”

龔平笑著說:“秦建,你這張嘴挺會掰的啊,前面顛倒黑白,後面裝瘋賣傻,你這樣的人才不去當官可真是國家的巨大損失啊。”

秦建面不改色心不跳:“嘿嘿,哪裏哪裏,過獎了。”

我說:“你這是瞎掰,前半個小時那車還好好的停在商場門口,半小時之後就以幾十塊的價格到了我們手上,這也可能是合法的買賣?”

秦建志滿意得地踩著車,往路邊吐了一口痰,說:“就算來路不正也不能怪我們哪,有人偷就有人買啊,對不對,關鍵是國家要從源頭上杜絕偷車的行為,如果沒人偷了,我們也不可能買到贓車啊,而且也不會逼得我們走街竄巷地來買舊車啊。”

我說:“偷車的人有市場,是因為有很多人買他的贓車啊,如果全國的人都堅決不買,他偷了也沒用,就肯定不偷了嘛。”

龔平立即響應說:“有道理,有人偷有人買,你越買他就越偷,偷車的人越來越猖獗,丟車的人就越來越多,丟車的人不敢買新車,從而買贓車的人就越來越多,這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只有我們不去買,才能斬斷這個循環。”

秦建反駁說:“你們說的辦法只能在理論上是可行的,怎麽可能讓人不去買,利益擺在這裏,一輛價值兩三百的車,幾十塊就買得到,你是選擇道德還是選擇利益,你說。”

我有點不安地說:“別人我們管不了,但是我們是大學生啊,連我們都這樣了,那這個社會還有道德的存在嗎。”

龔平顯出一副深深懺悔的樣子:“唉,我以後還打算入黨呢,你看這事弄得——”

秦建和我哈哈大笑。

三人騎出繁華路段,上了通往學校的半島路,這條路車輛較少,三人並排而行。

秦建拐了個彎,騎在兩人中間,然後說:“大學生,大學生又怎麽樣,還不是良莠不齊,你是可以潔身自愛,但是能保證其他人也跟你一樣嗎,學生做賊的也大有人在啊。再說社會上對我們也不會區別對待啊,那些賊會因為你是大學生就不偷你的車嗎,你去問問,只要買過車的誰沒有被偷過?龔平親口給你說過吧,兩個星期不到,連續丟兩輛。你看保衛處管不管?現在這年代別說自行車了,汽車也經常被偷啊,大家都習以為常了,自行車價值太小了,這都夠不上犯法的,派出所都懶得管的。”

我兩人對秦建的這番話深表讚同,不再反駁。

秦建接著說:“後來我也想通了,原來單車偷來偷去對社會根本就沒有什麽危害。打個比方說,假設我們國家就我們三人,你們兩人有車,我沒有,就偷我的,我沒車了,又去偷高峰的,高峰又偷我的,這樣大家不就都有車用了嗎。這個道理推廣到整個國家,只不過參與的人多一點,結果還不是一樣。”

我說:“那還是不對啊,你沒有出錢買車,結果跟我們兩個一樣用車,不勞而獲,這不公平啊。”

秦建說:“你這人覺悟怎麽就這麽低呢,我們這麽多年不是一直在追求共有社會嗎,共有社會最大的特點是什麽,按需分配,對不對,誰要用車就給他用嘛,管你是你的還是我的,再說了,我們本來就是一個大家庭,我們都是兄弟姐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不是你的,兄弟之間用個車,你還去報警啊。你這不是阻礙共有社會的進程嗎。”

秦建一番高談闊論,我與龔平兩人只能嘆服。

奇遇

九昌區高校落址集中,N大周邊十公裏區域就分布包括W大,理工等七八所大學。很多學校直線距離不過幾公裏,卻由於公交車路線繁繞,乘車反而更耗時間。我們自從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經常走街串巷來往於附近幾所學校之間,漸漸走出一些快捷的線路,出行隨心所欲。

我們的活動範圍一下子擴大幾倍,工大、政法、民大成了我們的第二校園,我們經常在這些學校的湖邊閑逛、草坪上瞎聊、籃球場上打球、食堂裏吃飯。雖然在這些地方沒有人認識我們,我們舉目也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是這種新鮮感讓我們暫時忘記了困於一隅的苦悶。

這學期的課程雖然跟上學期大不相同,但內容卻是一樣的無聊。專業課依然只有一科,叫做財務會計,只不過是會計基礎的拓展和加深。也就是說一年的時間裏面,我們大學的1/4時光……僅僅上了兩門專業課。嚴格來說,這兩個科目只能算一門專業課,財務會計是基礎會計的一種具體形式而已,本質並無區別,好比一個男人離婚後又覆婚,總不能就此吹噓說自己曾經有過兩個女人。

我對於學習的態度沒有發生任何轉變。我在老老實實上了兩周的課之後,重新回到選擇性上課的狀態。高數和C語言屬於選逃類別,馬哲、中文寫作則劃歸於選上的行列。偶有作業也都在需要上交的前兩天的課堂上找一個成績和長相俱佳的女生抄寫完成。

我和秦建踩著單車像兩只蜜蜂一樣穿梭於N大附近的幾所大學。春天不冷不熱的風吹在臉上,非常舒服。各個校園裏樹木剛剛抽出嫩芽,草地漸漸由黃變綠,不時有小鳥從頭上飛過,留下幾聲清脆的叫聲,學生也似乎受到大自然地鼓舞,顯得生氣勃勃,走向教室或者食堂的腳步十分輕快。只有我們兩人漫無目的地騎著車,面無表情,同這欣欣向榮的春天格格不入。

一天,我們在民大打完球回校。騎過民大圖書館側面小路的時候,見到十幾個學生遠遠圍觀中間呆立著的一男兩女三個人。當時天將黑未黑,光線不太足。我們見有戲上演於是顧不得饑腸轆轆一拐方向湊上去看熱鬧。一個男生牽著一個女生的手默然看著對面四五米遠的另一個女生,對面的女生臉上腮邊滿是淚水,紅紅的眼睛也正註視著男生,眼神充滿憤怒和怨恨。我們一看這個陣勢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是一場感情糾紛,應該是那個男的甩了流淚的女生另結了現在的新歡,女生心有不甘想從情敵手中奪回男友似乎並不成功。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其實覺得被甩的女生比男生身邊的那位更加俏麗,我搞不懂那個男生如此選擇的理由。事實上很多青年人對於愛情的觀點就像一句廣告詞——只選新的,不選對的。而當我見聞越來越多的時候,我發現原來不只是青年,幾乎所有的男人對於新鮮感的追求已經令他們雙眼蒙蔽。我時常為聽聞某個有點錢的男人養了個其貌不揚的二奶而大發感慨,尤其是當他自己老婆更加風姿綽約的時候。

這一對反目成仇的曾經戀人各懷心思地對視了片刻。女孩帶著哭腔恨恨地說:“我一定找個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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