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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司譯在這片夜裏摟住了秦湄的腰。

盈盈一握,一臂便可將她收入懷中,秋風涼夜,他伏在她肩頭:“離開我,你也要死。”

羈絆被他勾了勾纏啊纏,秦湄有一瞬間察覺,這段感情裏,除非薄司譯說分手,否則她不可能逃掉,而他離不開她。

所有的不安,患得患失都在這一夜消融,秦湄在他脖頸側邊咬了一口,對他說:“那就一起去天堂。”

“怎麽,我這樣的人不會下地獄?”

秦湄“嗯”了聲,“薄司譯這樣的人,只要對我好就是積功德,以後會有好報的。”

薄司譯在外人看來的生活是天之驕子,他沒有什麽渴求,哪怕是第一也只需要勾勾手就好像能輕而易舉收入囊中,但卻不知道他一路走來,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覆,而此刻,他只對她說了一句:“上帝待我不薄。”

首都的秋天裏有種獨特的愜意感,不論走在何處都是金黃色的。

秦湄步履匆匆穿過校園,今天老師拖了一堂課,等到她下樓已經是晚上六點半,薄司譯在寂靜的路燈下等她。

比起連城的秋天,這裏的秋已然有入冬的跡象,但好在幹爽,沒有濕冷的溫度令人冷顫。

秦湄一跳到他面前,薄司譯那張冷白的臉便笑,他笑時酒窩微浮,微勾的眼瞼裏有些俏,其實是很迷惑人心的長相。

“薄爺爺今天來了,抱歉,我遲到了。”

薄司譯最近都在忙那套房子,秋天的時候接爺爺過來,這是首都一年中最好的季節了吧,秦湄如是想。

“學習要緊,你要是請假,他才最不高興,你越用功他越心喜。”

秦湄一聽,眨了眨眼:“那我再拖晚一點,爺爺是不是就更高興?”

薄司譯冷哼了聲,拽著她的手不讓她溜走:“怎麽,家長又不是沒見過。”

“那你還沒見過我家長呢,憑什麽就要我先承受這些?”

秦湄越想越不想動,伸手去抓路燈桿。

薄司譯挑眉:“行,約個時間見見你爸媽。”

秦湄張了張唇,掉坑裏了。

這套房子東西廂房都可以做居所,加上一個正屋,薄司譯買得算早,等開學這一年,秦湄都不敢問價格漲了多少。

她在薄司譯的眼神裏撥通了父母的電話,問他們國慶要不要來首都玩幾天。

電話裏父母自然被挑起了興趣,尤其是秦晏,但周慧萍女士話鋒一轉,說這幾天首都哪兒都是人,酒店也貴,就先算了。

秦湄抿了抿唇,在薄司譯的註視下說了句:“我有個朋友。”

事情就這麽定了,老一輩的人喜歡講關系,一聽說秦湄有個朋友在北京有院子能住,早早安排好出行計劃,甚至因為女兒在這兒,還帶了一堆的土特產過來,秦湄一開始不緊張,但現在,她比薄司譯緊張。

“會不會太早?”

“什麽事都幹了還不見家長,我可不是這種耍流氓的人。”

秦湄一楞,忙扯著他衣袖說:“不可以告訴我爸媽我們已經……”

薄司譯眼神垂下看她:“你不如別跟你爸媽說我倆在談。”

他這話一落,秦湄頓時恍然點頭:“也行。”

薄司譯皺眉看她,咬牙道:“欠收拾是不是?”

秦湄說:“反正我不說咱倆是一對,你讓爺爺也別說,就說是高中同學罷了,省得他們問長問短。”

薄司譯深吸了口氣,克制不生氣的沖動看她:“那你讓你爸媽過來做什麽?”

“過國慶啊,”

秦湄一臉無辜:“剛電話裏不就說了麽?”

這一晚秦湄被薄司譯抱進了房裏,新收拾的衣櫃裏撿出了一套黑白色的貓咪裝,該遮的地方全是漏的,薄司譯雙手環胸地看她:“換上。”

秦湄面紅耳赤道:“你哪兒來的!”

“不是你給我發的照片麽,你的睡衣,在我這兒過夜,我自然得準備好。”

說著他欺身上來:“怎麽,你想光著睡?”

反正不管前者還是後者,結果都是一樣,秦湄洗完澡在鏡子前試了一試,軟肉被勒出,托起的一對月亮更突出了,秦湄忙套上了他的大T恤,出來時他已經在隔壁浴室洗過了澡,頭上碎發濕淋淋,眼裏的光也泛動潮濕暗影。

似夜裏逮食的惡狼。

他就要撲過來前,秦湄跟他談條件:“先別說。”

薄司譯去掀她裙子,她傲著下巴講:“你要是答應我先保密關系,我就給你看貓咪裝。”

枕頭風就是這麽吹的,薄司譯眼瞼發紅,秦湄就側身坐在床上,兩條細白纖柔的腿並著,比白色的床單多一分粉,比夜裏的白熾燈多一分熱。

最後毫無懸念,秦湄發現了一個讓薄司譯低頭躬身的辦法,那就是在床上。

雖然代價是第二天清晨會在床下看到碎滿了一地的貓咪裝。

國慶轉眼就來,秋高氣爽藍天通透。

秦湄卻在這天去機場接父母的路上恍惚,轉頭看向一旁的男孩,棱角分明的五官已然長開,眉宇裏多了些沈穩的氣質,察覺到她的視線,偏頭看她:“知道了,不用提醒我。”

他知道一會見到她父母不能說是戀人,只能說是朋友。

秦湄忽而彎了下唇,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裏過的國慶嗎?”

薄司譯回頭看她,好似有所頓悟,“在祖國的見證下,你和我站在了一起,並將永遠一起。”

出租車上,他說了這段正義得不得了的話,連出租車司機都忍俊不禁,操著一番京味跟他們聊天。

秦湄說:“一會你自己坐這趟車回家,我跟我爸媽還有弟弟四個人,車裏坐不下,你送我到機場門口就行了。”

薄司譯跟司機聊天時臉上的笑就沒了。

秦湄忙道:“你先回家裏準備嘛。”

薄司譯神色微妙,沒有不高興,但也沒有很大的積極性,等秦湄下了車,他給司機報了個酒店。

那司機一楞,眼睛朝後視鏡看了眼:“兄弟,不是我說你,家裏有個這麽漂亮的姑娘,怎麽翻臉就去酒店了?”

此時薄司譯單手搭上司機座椅,微傾聲朝他道:“大哥,房是開給我倆住的。”

在首都住著四合院,有家不回,國慶跑去住天價酒店,司機耳濡目染多年,沒見過有錢人的世界。

機場一輛輛飛機滑行降落,又一輛輛飛機蓄勢起航,城市裏來來往往的人群在秋日裏分散又相聚。

秦湄在航站樓裏一看到家裏人,擡起手使勁揮舞著,秦晏剛上高中,這個年紀還算對世界充滿探索精神,此刻精神抖擻,推著兩個行李箱率先抵達秦湄面前。

寒暄了好一陣子,秦延鈞也難得話多,拿著手機錄視頻給好友們群發,秦湄讓他們先放了行李再去吃飯。

這時媽媽周慧萍開口:“國慶你的朋友這麽好的房子沒租給別人住?”

“當作人情給我們住幾天,而且院裏住了他爺爺,他就沒搞出租了。”

“也是,老人家安全為主。”

一家人嘮嘮嗑磕地到了目的地,秦湄幫忙拿行李,擡頭就看到薄爺爺已經等在了門口,樂呵呵道:“小湄的爸媽來啦。”

老人家長得慈眉善目,只是在秋爽的冬日裏依然有些消瘦,咳嗽的老毛病偶爾犯一犯,天氣幹燥,孫子又不放心他一個人住在溪嶼。

在門口就能聊這麽多話,秦延鈞直誇薄爺爺的孫子太孝順,擡頭就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青年從古樸的院子裏走了出來。

眉目清雋,說話禮貌:“叔叔,阿姨,歡迎。”

周慧萍和秦延鈞四目相視,只覺得眼前青年面熟,這時一旁的秦晏記性好,喊了聲:“哥哥!”

“快進屋快進屋。”

爺爺招呼著說:“好久沒這麽熱鬧了。”

周慧萍把秦湄拉到一邊,說:“你這個同學叫什麽名字?”

秦湄在母親的註視下交代:“薄司譯。”

“噢!”

媽媽立馬跟爸爸說:“那個年級第一,我記得,他名字裏就帶了個一。”

老一輩的記憶法實在巧妙。

但過了那麽久,秦湄沒想到他們對薄司譯還有印象,或許有的人天生就是如此,只是經過就夠別人記住很久。

晚上周慧萍和秦延鈞做了一桌子的菜,先是感謝薄司譯爺孫倆的招待,薄司譯不免俗地喝了兩口酒,爺爺更是酒鬼,薄司譯盯著不讓他再貪杯。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秦湄積極地要去洗碗筷,就被周慧萍攔住,她在廚房裏問自己女兒:“你怎麽跟他那麽熟了?他可是華央的學生啊!還有一間四合院,這什麽條件,你中意人家嗎?”

媽媽最懂女兒心思,一番感嘆加發問,秦湄恨不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媽,我先回學校了,有門禁。”

周慧萍拉住她說:“廂房裏擠一擠不就好了。”

秦湄忙搖頭:“他要是見我們擠,又不得不勻一間房出來,太麻煩了。”

她的話好像撇清了關系,周慧萍說不過,就說:“肯定要給你同學點租金。”

秦湄點頭,出了廚房後跟院子裏喝茶的爺爺和秦延鈞說:“我先回學校了。”

這時薄爺爺一個大嗓門喊了聲:“司譯,小湄要走了。”

驚得秦湄心虛,而薄司譯配合演出,在正屋的廳堂裏出來,朝她點了點頭,當作一路順風。

仿佛平淡如水的交集。

只是秦湄剛拐出幽幽寂靜的胡同時,眼前忽地跳下一道暗影,院子的圍墻不高,但也是墻,秦湄嚇了跳,緊張問他:“你瘋了!有路不走,你非要翻.墻!”

薄司譯牽著她的手快步走,似要一直走到黑夜盡頭,秦湄說:“我自己坐地鐵回去就行,又不是三歲小孩。”

“國慶你們宿舍能有幾個人,你連酒店都不敢一個人住,更何況是那種筒子樓?”

說著他走到馬路邊,擡手攔了輛出租車,秦湄覺得她好像要和他私奔。

直到聽見他報的酒店地址,秦湄一楞,驀地看向薄司譯,小聲道:“你又發瘋。”

薄司譯做事極端,任何決定都出人意外,正常人誰會燒了自家房子拿去走法拍,然後砸全副身家買一套首都的百年院子,誰又會在熱鬧的節日趕往最昂貴的酒店只為砸錢住一晚……

秦湄跟著薄司譯發瘋,他的腿長,她跟上他也氣急喘喘,悠長的過道,地毯吸音,他們一直走一直找,終於走到了這間房前。

門卡“滴”地一聲轉,還來不及開燈,薄司譯就摟著她壓在門內接吻。

秦湄雙手纏在他脖頸上,眼淚汪汪地看他往下走:“司譯,你怎麽忽然……帶我來這裏?”

薄司譯將她左邊的月亮推了出來,貼身在她耳邊說:“十七歲那年在這間酒店未做完的事,我如今只是來彌補遺憾。”

還有二更在今晚十二點前~

明天就全文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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