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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湄轉車回了家，到了已經是傍晚時分，周慧萍女士還在店裏賣完今年的最後一批貨，秦晏在家裏搞衛生，她一回來，洗完澡就準備做飯。
晚上秦延鈞沈著一張臉上飯桌，餐桌上一家人向來少有交流，秦晏扒飯扒得快，突然被秦延鈞罵了一頓，他嗓門吼人的時候很響，秦湄被嚇得渾身一抖，有些迷惑卻也害怕地不敢吭聲。
“一個兩個都是廢物，他媽的，我養你們這麽大，錢全都送人了！這個蠢，那個是豬，全都像你媽一樣沒腦子。”
秦延鈞罵到了周慧萍的頭上，秦湄擡頭，又見秦延鈞放下筷子，起身去冰箱拿了罐腐乳出來，黑著臉罵：“炒個青菜都這麽難吃。”
“爸爸！”
秦湄開口打斷他的大嗓門，“我炒的菜。”
“什麽你炒的，是你炒的嗎，啊？整根這麽長怎麽吃，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做什麽吃的！”
秦延鈞跟吃了槍藥一樣，秦湄沒搞懂發生了什麽事，周慧萍也任由他罵，沈默地吃著飯，秦延鈞繼續發著火：“今年生意這麽差，還嫌不夠蝕本，過年跑去逛這逛那，買這買那，周慧萍，你是真的能花錢啊！今晚是不是還要去燙頭，每次弄到三更半夜回來，門我都給鎖了！”
“砰！”
忽然秦晏把碗筷拍到桌上，拖著椅子起身，飯也吃不下了。
每次爸媽吵架，周慧萍都不跟他頂嘴，任由秦延鈞在那兒爆脾氣，弟弟走了，秦湄還要維護局面，但從他難聽的謾罵裏聽到了原因，總歸是店裏生意不景氣，但過年又要置辦年貨，周慧萍一花錢，秦延鈞就發脾氣。
秦湄回家的第一頓飯就吃不下去了。
“爸爸，你再這麽大聲，嗓門都破了。”
她打斷他的話，又跟著挨了幾句罵：“你非要上趕著學什麽跳舞，那是正經孩子學的嗎，你看人家那些大學畢業的，誰上學像你這樣的，我真是前世沒修，生了你這樣的女兒！”
秦湄被難聽的話刺著耳膜，之前因為考藝術的原因，已經遭了好幾次反對，現在秦延鈞對她的不滿全爆發了出來。
每年過年，總是最難熬的。
洗完碗筷，秦晏躲在她房裏看漫畫，秦湄說：“你別看了，小心爸爸又撕。”
秦晏從小到大被秦延鈞撕過的漫畫書不少，有的還是他借同學的，後來周慧萍給他黏了回去，他就再也不敢借別人的書了。
“每次過年都要吵架，都是因為錢，要麽就是媽媽給娘家花的錢多了，店裏不是媽媽家的親戚就是爸爸家的親戚，你不知道，上次因為媽媽頂了一句嘴，爸爸就把一鍋菜全倒了。”
秦湄吐了口氣，趴在桌上，自顧自地說了句：“所以要考得更遠一點。”
她原以為已經習慣父母的爭吵，但只要一過年，這種緊張的，低落的，不開心的情緒就會蔓延到開學。
大年三十那天，秦湄一大早就起來幹活，回到家幾乎沒有閑的時候，薄司譯給她發了幾次短信，她都是晚安。
這天吃飯，秦延鈞又好像沒事人一樣對她說：“打電話跟你姑姑他們拜年，這麽大了，別一點禮數都沒有，別人說你沒家教。”
秦湄說：“我一會洗完碗就去。”
“年三十不用你洗碗。”
這時候媽媽又說：“給你舅舅大姨他們也打個電話。”
秦湄點了點頭，爸媽吩咐的事她不敢等，剛要離桌去拿電話，秦延鈞又挑她的刺：“現在都是吃飯時候，你打電話去還讓人怎麽吃飯，怎麽那麽不醒目。”
她又坐回了桌旁，低頭繼續吃飯，等熬過了這一頓年夜飯，眼看八點左右，她就去拿手機挨個親戚拜年，雖然家裏的氣氛因為生意的失意而有些慘淡，但秦湄還是擺出討巧的歡喜跟長輩們說說笑笑。
手機的通訊錄往上翻，看到第一個名字，指尖懸了懸，想要上樓時，秦延鈞忽然說了句：“開學後就不準帶手機去學校，一天到晚拿著手機，還怎麽好好學習，錢都給你打水漂了。”
秦湄被他說的心情往下墜，像無底洞似地，浮不上來。
但她沒辦法反駁，或許是膽小，或許是懦弱，又或許是爸媽至少給了她學費，她還能奢求什麽。
沒等她回到房間，手機已經震了起來，是薄司譯的來電，秦湄想到開學後手機要被上繳，大概是警惕心作祟，她得把薄司譯的電話詞條刪掉，最後按下刪除鍵前，手機號碼被她抄在了筆記本上。
“餵。”
她姍姍來遲地接通，這時秦晏又進她房間看漫畫了，秦湄被打擾有些煩躁，於是往房間外走，他們家住的是獨棟的自建房，有一個天臺，她邊爬樓梯邊說：“新年快樂，司譯。”
剛才打多了拜年的電話，語氣也訓練有素地飽含微笑。
只是說完，她的嘴角就莫名地往下彎，縮在角落裏蹲著。
“有什麽新年願望？”
少年的嗓音垂在她耳邊，好像遙遠的一條線牽著她。
新年願望，都可以跟他許願嗎？
“我想考遠遠的大學。”
薄司譯笑了聲：“那首都不算最遠，許願要準確一點，你要是這麽想，萬一神仙讓你出國怎麽辦。”
“我的條件肯定出不了國，英語又不好，又沒有錢。”
秦湄這點倒不用擔心，但薄司譯卻抓住了重點：“下學期回來英語分數得上來，考個……”
她脫口道：“我們藝考生英語單科分數必須到65。”
“那就考個130。”
就在秦湄洋洋得意自己過一百分的英語成績時，薄司譯這個願望差點讓她吐血：“大過年的，你也不想讓我好過是嗎！”
秦湄這幾天已經情緒壓力很大了，薄司譯還來給她添磚加瓦！
被她生氣地一吼，薄司譯楞了下，他說：“也？”
他的話是表達美好夙願，但要完成的人是秦湄，這天底下哪裏有掉下來的餡餅，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含著水汽道：“你知道嗎，我就是要非常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得到一點和付出並不太同等的小小回報……”
她的話有些委屈，又像是憤懣不平，薄司譯就是那個付出沒那麽多，但成績卻輕松第一的幸運兒。
“你怎麽知道我沒努力。”
他說：“我這會還在店裏賣鞭炮呢，誰家勤工儉學像我這樣的？”
秦湄被他自嘲的話說得又有些想笑，抿了抿唇：“你有四合院。”
“你知道我怎麽弄來的嗎？”
秦湄說：“總不能是殺人放火得來的。”
薄司譯輕嘆了聲：“還真是。”
秦湄：？？？
“新一年，虛長一歲，小湄聰明了。”
他竟然誇起了她，秦湄心情又疊起了一層快樂，忽然，天臺連著樓梯的通道裏傳來鐵門晃動的聲音，秦湄猛地嚇了跳，回頭就看到秦延鈞拿著掃帚站在那兒，沈著張臉看她：“在這幹什麽？”
秦湄嚇得魂飛魄散，這時候就看到秦延鈞把手朝她伸了過來，她鬼使神差道：“我、我在聽英語聽力！”
“電話費不用錢？你聽什麽這麽敗家！”
手機一把被他奪了過去，秦湄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看屏幕上的備註，只是一串數字，幸好……
“餵？”
下一秒，秦延鈞居然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爸爸！”
秦延鈞眉頭皺起，沈著臉說：“那些手機訂閱都是騙人的，都退了，什麽英語聽力要用手機接！”
他把手機遞回給秦湄，拿著掃帚去整理天臺堆著的雜物。
秦湄一顆心臟鼓得烈烈發作，幾乎要喘不上氣了，忙把手機放回耳邊，那頭沒有掛斷，放的是英語聽力，秦湄楞了，因為秦延鈞在搞衛生，她也不敢出聲，便一直在聽著，直到播完，出現薄司譯的聲音：“It is first and foremost.”
她眼睛一亮，緊接著便心酸道：“對不起……”
“嘟”的一聲，聽力錄音帶被暫停，落來一道清澈的嗓音：“新的一年，祝秦湄一直開心，萬事順遂。”
順遂，是順心、遂願。
秦湄手背壓在眼睫上，忍不住哭了起來，明明家人才是最親近的人，而她此刻卻很感激他的安慰，她真不是個好女兒。
秦湄不敢繼續聊了，說：“短信。”
她掛了電話，給他發過去：【你也一樣，薄司譯，萬事順遂，稱心如意。】
秦湄看到和他的短信記錄往上幾乎翻不到頭，頓時心驚膽戰了起來，在上交手機之前必須把信息都刪掉，可她卻好舍不得，看了又看，但沒有辦法，只能跟他發一句：【我下學期就不能帶手機了，你不要聯系這個號碼了。】
薄司譯：【說好的稱心如意？現在就要恩斷義絕了？】
秦湄：【如果我不是機警把你的號碼從通訊錄刪掉，他剛才一翻就看到了！】
薄司譯：【刪了你怎麽給我打電話。】
秦湄：【我是豬嗎，不會背下來嗎？】
薄司譯看到這條短信眉梢微挑，說：【你爸剛才好兇，真看不出來，之前見我慈眉善目的。】
秦湄：【他嚴以待己，寬以待人。】
薄司譯手機在桌上磕了磕，忽然想到什麽，給她發了句：【為什麽？你早戀被發現了？】
秦湄：【我什麽時候早戀了！他跟我媽吵架，每次過年都是這樣，習慣了。】
她本來不打算跟他說這些的，並不是什麽開心的事，但他一想歪，秦湄就忍不住解釋了。
等了一會，薄司譯發來一句：【我媽也天天發瘋，倒是上次在小賣部見了你和顏悅色的，回頭就非要我去一中讀，不然這樣，我認你爸當爸，你喊我媽當媽？】
譯哥：算盤劈裏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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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都是廢物，他媽的，我養你們這麽大，錢全都送人了！這個蠢，那個是豬，全都像你媽一樣沒腦子。”
秦延鈞罵到了周慧萍的頭上，秦湄擡頭，又見秦延鈞放下筷子，起身去冰箱拿了罐腐乳出來，黑著臉罵：“炒個青菜都這麽難吃。”
“爸爸！”
秦湄開口打斷他的大嗓門，“我炒的菜。”
“什麽你炒的，是你炒的嗎，啊？整根這麽長怎麽吃，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做什麽吃的！”
秦延鈞跟吃了槍藥一樣，秦湄沒搞懂發生了什麽事，周慧萍也任由他罵，沈默地吃著飯，秦延鈞繼續發著火：“今年生意這麽差，還嫌不夠蝕本，過年跑去逛這逛那，買這買那，周慧萍，你是真的能花錢啊！今晚是不是還要去燙頭，每次弄到三更半夜回來，門我都給鎖了！”
“砰！”
忽然秦晏把碗筷拍到桌上，拖著椅子起身，飯也吃不下了。
每次爸媽吵架，周慧萍都不跟他頂嘴，任由秦延鈞在那兒爆脾氣，弟弟走了，秦湄還要維護局面，但從他難聽的謾罵裏聽到了原因，總歸是店裏生意不景氣，但過年又要置辦年貨，周慧萍一花錢，秦延鈞就發脾氣。
秦湄回家的第一頓飯就吃不下去了。
“爸爸，你再這麽大聲，嗓門都破了。”
她打斷他的話，又跟著挨了幾句罵：“你非要上趕著學什麽跳舞，那是正經孩子學的嗎，你看人家那些大學畢業的，誰上學像你這樣的，我真是前世沒修，生了你這樣的女兒！”
秦湄被難聽的話刺著耳膜，之前因為考藝術的原因，已經遭了好幾次反對，現在秦延鈞對她的不滿全爆發了出來。
每年過年，總是最難熬的。
洗完碗筷，秦晏躲在她房裏看漫畫，秦湄說：“你別看了，小心爸爸又撕。”
秦晏從小到大被秦延鈞撕過的漫畫書不少，有的還是他借同學的，後來周慧萍給他黏了回去，他就再也不敢借別人的書了。
“每次過年都要吵架，都是因為錢，要麽就是媽媽給娘家花的錢多了，店裏不是媽媽家的親戚就是爸爸家的親戚，你不知道，上次因為媽媽頂了一句嘴，爸爸就把一鍋菜全倒了。”
秦湄吐了口氣，趴在桌上，自顧自地說了句：“所以要考得更遠一點。”
她原以為已經習慣父母的爭吵，但只要一過年，這種緊張的，低落的，不開心的情緒就會蔓延到開學。
大年三十那天，秦湄一大早就起來幹活，回到家幾乎沒有閑的時候，薄司譯給她發了幾次短信，她都是晚安。
這天吃飯，秦延鈞又好像沒事人一樣對她說：“打電話跟你姑姑他們拜年，這麽大了，別一點禮數都沒有，別人說你沒家教。”
秦湄說：“我一會洗完碗就去。”
“年三十不用你洗碗。”
這時候媽媽又說：“給你舅舅大姨他們也打個電話。”
秦湄點了點頭，爸媽吩咐的事她不敢等，剛要離桌去拿電話，秦延鈞又挑她的刺：“現在都是吃飯時候，你打電話去還讓人怎麽吃飯，怎麽那麽不醒目。”
她又坐回了桌旁，低頭繼續吃飯，等熬過了這一頓年夜飯，眼看八點左右，她就去拿手機挨個親戚拜年，雖然家裏的氣氛因為生意的失意而有些慘淡，但秦湄還是擺出討巧的歡喜跟長輩們說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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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湄被他說的心情往下墜，像無底洞似地，浮不上來。
但她沒辦法反駁，或許是膽小，或許是懦弱，又或許是爸媽至少給了她學費，她還能奢求什麽。
沒等她回到房間，手機已經震了起來，是薄司譯的來電，秦湄想到開學後手機要被上繳，大概是警惕心作祟，她得把薄司譯的電話詞條刪掉，最後按下刪除鍵前，手機號碼被她抄在了筆記本上。
“餵。”
她姍姍來遲地接通，這時秦晏又進她房間看漫畫了，秦湄被打擾有些煩躁，於是往房間外走，他們家住的是獨棟的自建房，有一個天臺，她邊爬樓梯邊說：“新年快樂，司譯。”
剛才打多了拜年的電話，語氣也訓練有素地飽含微笑。
只是說完，她的嘴角就莫名地往下彎，縮在角落裏蹲著。
“有什麽新年願望？”
少年的嗓音垂在她耳邊，好像遙遠的一條線牽著她。
新年願望，都可以跟他許願嗎？
“我想考遠遠的大學。”
薄司譯笑了聲：“那首都不算最遠，許願要準確一點，你要是這麽想，萬一神仙讓你出國怎麽辦。”
“我的條件肯定出不了國，英語又不好，又沒有錢。”
秦湄這點倒不用擔心，但薄司譯卻抓住了重點：“下學期回來英語分數得上來，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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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考個130。”
就在秦湄洋洋得意自己過一百分的英語成績時，薄司譯這個願望差點讓她吐血：“大過年的，你也不想讓我好過是嗎！”
秦湄這幾天已經情緒壓力很大了，薄司譯還來給她添磚加瓦！
被她生氣地一吼，薄司譯楞了下，他說：“也？”
他的話是表達美好夙願，但要完成的人是秦湄，這天底下哪裏有掉下來的餡餅，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含著水汽道：“你知道嗎，我就是要非常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得到一點和付出並不太同等的小小回報……”
她的話有些委屈，又像是憤懣不平，薄司譯就是那個付出沒那麽多，但成績卻輕松第一的幸運兒。
“你怎麽知道我沒努力。”
他說：“我這會還在店裏賣鞭炮呢，誰家勤工儉學像我這樣的？”
秦湄被他自嘲的話說得又有些想笑，抿了抿唇：“你有四合院。”
“你知道我怎麽弄來的嗎？”
秦湄說：“總不能是殺人放火得來的。”
薄司譯輕嘆了聲：“還真是。”
秦湄：？？？
“新一年，虛長一歲，小湄聰明了。”
他竟然誇起了她，秦湄心情又疊起了一層快樂，忽然，天臺連著樓梯的通道裏傳來鐵門晃動的聲音，秦湄猛地嚇了跳，回頭就看到秦延鈞拿著掃帚站在那兒，沈著張臉看她：“在這幹什麽？”
秦湄嚇得魂飛魄散，這時候就看到秦延鈞把手朝她伸了過來，她鬼使神差道：“我、我在聽英語聽力！”
“電話費不用錢？你聽什麽這麽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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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秦延鈞眉頭皺起，沈著臉說：“那些手機訂閱都是騙人的，都退了，什麽英語聽力要用手機接！”
他把手機遞回給秦湄，拿著掃帚去整理天臺堆著的雜物。
秦湄一顆心臟鼓得烈烈發作，幾乎要喘不上氣了，忙把手機放回耳邊，那頭沒有掛斷，放的是英語聽力，秦湄楞了，因為秦延鈞在搞衛生，她也不敢出聲，便一直在聽著，直到播完，出現薄司譯的聲音：“It is first and foremost.”
她眼睛一亮，緊接著便心酸道：“對不起……”
“嘟”的一聲，聽力錄音帶被暫停，落來一道清澈的嗓音：“新的一年，祝秦湄一直開心，萬事順遂。”
順遂，是順心、遂願。
秦湄手背壓在眼睫上，忍不住哭了起來，明明家人才是最親近的人，而她此刻卻很感激他的安慰，她真不是個好女兒。
秦湄不敢繼續聊了，說：“短信。”
她掛了電話，給他發過去：【你也一樣，薄司譯，萬事順遂，稱心如意。】
秦湄看到和他的短信記錄往上幾乎翻不到頭，頓時心驚膽戰了起來，在上交手機之前必須把信息都刪掉，可她卻好舍不得，看了又看，但沒有辦法，只能跟他發一句：【我下學期就不能帶手機了，你不要聯系這個號碼了。】
薄司譯：【說好的稱心如意？現在就要恩斷義絕了？】
秦湄：【如果我不是機警把你的號碼從通訊錄刪掉，他剛才一翻就看到了！】
薄司譯：【刪了你怎麽給我打電話。】
秦湄：【我是豬嗎，不會背下來嗎？】
薄司譯看到這條短信眉梢微挑，說：【你爸剛才好兇，真看不出來，之前見我慈眉善目的。】
秦湄：【他嚴以待己，寬以待人。】
薄司譯手機在桌上磕了磕，忽然想到什麽，給她發了句：【為什麽？你早戀被發現了？】
秦湄：【我什麽時候早戀了！他跟我媽吵架，每次過年都是這樣，習慣了。】
她本來不打算跟他說這些的，並不是什麽開心的事，但他一想歪，秦湄就忍不住解釋了。
等了一會，薄司譯發來一句：【我媽也天天發瘋，倒是上次在小賣部見了你和顏悅色的，回頭就非要我去一中讀，不然這樣，我認你爸當爸，你喊我媽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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