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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在夜幕裏綻開璀璨的火焰，照亮一扇玻璃窗欞。
秦湄鼻尖被窗邊的風吹得有些涼，左手搓著毛衣角，小聲說：“我記得你媽媽說過，高中時候不讓你談戀愛啊……”
薄司譯語氣微頓：“人總是會變，就比如你，也不能總圍著一個男的轉。”
他的話在暗示她曾經仰慕江逾白的事，薄司譯知道她很多秘密，見過她狼狽不堪的時候，哪怕她在舞臺上多麽光鮮亮麗，下了臺還是個連學費都拿不出來的灰姑娘。
“我想起第一次見你那天，你在雜貨店賣給了我一盒火柴，好像擦亮它就能實現願望，因為我後來想要學費的時候，你給我了。”
電話那頭的少年扯唇笑了聲：“我可不是賣火柴的小男孩。”
秦湄被窗外爆開的煙花和鞭炮聲嚇得心臟砰砰跳，“薄司譯，新年來了。”
他的嗓音有冬日的暖意：“新年快樂。”
秦湄輕吸了吸鼻子說：“你給我帶來了新年的第一個好消息。”
薄司譯說：“什麽時候有空見，我拿錢給你。”
這時房間的門鎖被人一擰，她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是秦晏喊她看煙花：“姐姐，你跟誰打電話呢！”
秦湄皺眉道：“別吵！出去！”
對弟弟她還是有長姐的威風，只是電話裏的少年輕“嘶”了聲：“這麽兇。”
秦湄輕咳了聲，等秦晏出去後，嗓音才緩了回去，小聲說：“我弟弟，不兇他不聽話。”
薄司譯語氣裏有些感慨：“所以你以前對我兇是要我聽話？”
秦湄眼眸一睜，“不是不是！那是因為你當時討人厭我才這樣的……”
“我討人厭？”
“你老是說話刺人，知道我喜歡江逾白就在那兒冷嘲熱諷的。”
薄司譯呼吸沈了沈：“我只是在拉回一只迷途的小羔羊，你這個年紀的喜歡充其量就是一種感覺，跟霧一樣，太陽一照就散了。”
“所以你不跟人談，就拿我當你的假女友擋槍嗎？”
秦湄想到他剛才說要有名分他媽媽才好資助她，又問：“我們之間，是金錢關系嗎？”
電話那頭的少年輕嘆了聲：“我恐怕要去劃一根火柴，許願你新的一年能腦子開光。”
秦湄摸了摸腦袋：“我這次考了560，如果藝考分數上來的話，首都的大學有希望沖。”
“那你好好沖，別給我在這畫餅。”
“那、那利息怎麽算？”
薄司譯道：“我定，考上再說。”
闔上電話後，秦湄在新的一年裏被薄司譯掃除了煩惱，終於能徹底開心起來跟秦晏去放煙花，住在隔壁的鄰居姐姐也難得一起玩，巷子裏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們也終於在這個節日裏聚在了一起。
“姐姐，你剛才是在跟男朋友打電話嗎？”
秦湄手裏的煙花棒“啪”地一下冒出了火。
“你亂說什麽！”
秦晏眼神猥瑣地一瞇，意味深長道：“電話打了那麽久，讓我滾，跟他說話就是一百八十度的溫柔，咦，有誰在房裏打電話還心虛地拿手捂嘴，生怕被人聽到。你以前跟誰打了電話都會在我耳邊嘮嘮叨叨地覆述，你完了秦湄！”
“神經病啊秦晏！玩你的煙花去！”
“你這個反應就是有！”
秦晏直接摔了個鞭炮，“嗙”地一聲響，把秦湄炸了跳。
“沒有！”
秦湄氣急敗壞地否認。
“秦晏！”
忽然巷子裏有人喊了弟弟一聲，是他的那幾個猴朋狗友，秦晏摔了鞭炮就朝他們跑過去，秦湄頓時松了口氣，可心跳還是緊緊的，不知道為什麽，像那鞭炮，被燒完了還是燙的。
然而視線一轉，看到劉知意把手裏的煙花條分給她，微笑道：“我不是有意聽到，但你現在是高中的關鍵時候，可以先看中，但別急著談，以後上大學有的是時間。”
秦湄眼睛一怔：“知意姐，我沒有……”
說完她抿了抿唇，薄司譯一開始就跟她說是假扮的。
劉知意笑了聲，坐在臺階上晃了晃手裏的煙花棒，問她：“你們暑假放多長時間？”
“兩三周，過了元宵回去，接著就是準備集訓的事。”
劉知意點了點頭，對她說：“我以前不確定我喜不喜歡一個男生，直到放暑假，我一整個暑假都在想他，開學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心跳得特別厲害。”
秦湄頓時驚訝地看她，八卦道：“知意姐談戀愛了？”
她剛考上大學，是這片小區裏別人家的孩子，秦湄沒想到她那麽快就被腐朽了。
“為什麽不？人生應該體驗不一樣的東西，愛情，事業，或者還有婚姻。”
她托腮看著手裏的煙花棒。
秦湄說：“我現在只想考上大學。”
劉知意轉頭對她笑道：“我聽說江逾白已經拿了保送資格，他之前不是還送你圍巾來著？”
“知意姐！”
秦湄忙打斷她的話，劉知意是連城一中名列前矛的學姐，畢業後還被邀請回來給師弟師妹做輔導和志願填報，秦湄那天去的時候就是圍著江逾白送的圍巾，她太高興了，忍不住跟她說。
反正都是畢業出去的學姐，秘密傳不到學校。
“我當時就挺看好他的，現在他不用高考了，你有什麽學業上的困惑可以找他。”
“知意姐，我真的沒早戀。”
“如果你是跟江逾白的話……”
“不是！”
秦湄脫口否認，像是要澄清自己對學業的專一，也不想讓江逾白被人誤會，她連忙道：“送圍巾我就得喜歡他嗎？”
一句話說完，連她自己也楞了。
劉知意顯然是有些意外：“可是那天我回學校給高三宣講的時候看到江逾白，他還來問舞蹈專業的事，說是幫你拿一些資料……”
秦湄垂著眼眸：“他妹妹跟我是好朋友，江逾白，確實很會照顧人的。”
照顧得她當初都陷進去了。
“那？”
“如果這就心動的話，那還有人給我做筆記給我交學費還幫我提高成績，我是不是得愛死他呢？”
秦湄像在修圍住秘密的堤壩，結果堵住了一個窟窿，另外一個窟窿就露餡了！
“誰啊？”
劉知意瞬時好奇道：“我聽你爸媽說你這次期末考進步很大，還問我報考學校的事。”
秦湄這下心虛了，手裏抓著燃盡的煙花棒在捏，“他們在外面是這麽說的嗎，對我就是天天打壓。”
“你別轉移話題，所以看中的男生另有其人嗎？”
秦湄慌不擇路地站起身，“沒有的事……”
“你說的，他又出錢又出力哦？不是喜歡你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秦湄說：“幫我是因為我也幫他啊，他怎麽可能喜歡我，他都知道我……”
話到後面，秦湄驀地收了聲，薄司譯當初都知道她喜歡江逾白，還幫她追人，怎麽可能嘛，他那麽冷漠的人……
可是……
他這麽冷漠的人，卻幫她做這些事。
秦湄的手指不安分地來回翻轉著煙花棒，劉知意看在眼裏，笑說：“我去拿點煙花棒來玩，一起嗎？”
“嗯？好、好啊！”
秦湄站起身跟著她，心裏一顆心開始變得七上八下的，冒出來的思緒像團霧一樣將她籠罩住，變得不對勁了。
如果是以前，他不管是遇到顧驍還是江逾白，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都會去問薄司譯，可現在，她總不能跑過去問：薄司譯好像喜歡我，我怎麽辦？
他會教她什麽？
想到這秦湄一張臉就燒了起來，被煙花的光照著，她朝劉知意小跑了過去，她側眸看她一眼：“還有什麽要問師姐的嗎？”
秦湄有些緊張，小聲問她：“我明年就要去集訓了，家裏不同意，更不會給我學費了，你說我應該接受他的幫助嗎？”
她想到薄司譯說她媽媽可以資助她，但是不能白養，她開始迷茫了。
劉知意眉頭微皺：“這件事你應該跟學校的老師談談，我看過你的藝術成績，在一中能排前三，文化分又不低的話，首都的專業大學可以拼一拼，學校不會放棄你這種創造升學率的學生的。”
劉知意的話又給她指明了一條路，秦湄晚上在被窩裏翻轉睡不著，一會覺得被子熱，一會又覺得被子重，最後從床上坐起來：不是，薄司譯他到底是不是喜歡她啊！
秦湄最後趴在床上睡著了。
整個過年他們家又是祭祖又是拜神，走親訪友的忙，秦湄還要遭受親戚的學業拷問，晚上才有一點空閑能坐在桌前做寒假作業，翻錯題本的時候又看到薄司譯給她做的筆記，心煩意亂得很。
他喜歡她的話，那為什麽幫她追江逾白啊，而且對她的態度說不上好，更沒少罵她……
他如果不喜歡她呢，那為什麽幫她交學費……
想到後面她開始煩薄司譯了，揮都揮不走！
寒假一結束，離去集訓的時間還有一周左右，藝考生要回學校交寒假作業和上課，老師最後把期末考的試題講解完，順道安排集訓期間的文化課覆習。
而秦湄還有更重要的事，得找老師說明自己的情況。
“秦湄，你的底子很好，現在學舞蹈除了要比例完美還要有柔韌度和極高的協調性，你擁有這些是非常難得的，關於集訓和學費的事我會跟你父母好好溝通，學校這邊會幫你想辦法的，別擔心。”
班主任許清柔大概是剛放了個長假充夠了電，對秦湄說話的語氣都柔和了幾分，被她寬慰後，秦湄才放下心來，回去等消息。
而開學的第二天就是早操，秦湄站在班級方陣裏往前瞄，去找薄司譯的身影，忽然瞧見前頭的幾個女生也在交頭接耳地看他。
“他好像又長高了！”
“頭發短了一點吧？”
“但是他腿長了啊！”
秦湄眼神穿過人群去找他，偌大的操場密密麻麻的藍白校服，可仍然是第一眼就能找到他，肩膀也寬了，才一個寒假沒見，他站在那兒微低著頭看記錄單，晨風掠過他的衣擺，像清澈高薄的白鶴少年。
所以，這麽出色的人怎麽會喜歡她啊？
他只是隨意的施舍罷了，她就當真了？
秦湄又想到當初那封被她誤以為是薄司譯給她的情書，難堪到挖地道鉆進去。
現在更不可能自作多情去找他問了，可是……
她心裏像有一枝小筍發了芽，癢癢的要破土而出……
早操結束後，秦湄跟著人流往班裏回去，揣在兜裏的手機震了下，她悄悄屏蔽別人拿出來看：
【要錢的話就找我。】
他這句話又將她心裏的天平往一個方向傾斜而去，她壓著心跳按手機鍵，忽然不遠處有人喊了她一聲，嚇得趕緊藏起了手機，因為這聲音是班主任許清柔的。
“跟我來趟辦公室。”
十分鐘後，秦湄從辦公室裏出來。
似乎決定命運的事並不需要多冗長的時間來宣布，她拿出手機給薄司譯發了條短信：【器材室二樓，你現在有空嗎？】
她已經在那兒等他了，這次是薄司譯晚到，她看見他是跑過來的。
她一雙清眸擡起看他，少年手裏握著一個信封遞過來，沒說什麽，她知道裏面是錢。
她心裏忽然浸了一場春雨，筍尖又冒出了一截，她沒有接，而是輕聲問他：“老師說如果我定向考首都戲曲學院，可以免學費。”
她話一落，薄司譯那雙漆黑如璽玉的瞳仁微微一慟。
秦湄看著他，試探問：“你說我是應該接受學校的免費集訓，還是承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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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湄鼻尖被窗邊的風吹得有些涼，左手搓著毛衣角，小聲說：“我記得你媽媽說過，高中時候不讓你談戀愛啊……”
薄司譯語氣微頓：“人總是會變，就比如你，也不能總圍著一個男的轉。”
他的話在暗示她曾經仰慕江逾白的事，薄司譯知道她很多秘密，見過她狼狽不堪的時候，哪怕她在舞臺上多麽光鮮亮麗，下了臺還是個連學費都拿不出來的灰姑娘。
“我想起第一次見你那天，你在雜貨店賣給了我一盒火柴，好像擦亮它就能實現願望，因為我後來想要學費的時候，你給我了。”
電話那頭的少年扯唇笑了聲：“我可不是賣火柴的小男孩。”
秦湄被窗外爆開的煙花和鞭炮聲嚇得心臟砰砰跳，“薄司譯，新年來了。”
他的嗓音有冬日的暖意：“新年快樂。”
秦湄輕吸了吸鼻子說：“你給我帶來了新年的第一個好消息。”
薄司譯說：“什麽時候有空見，我拿錢給你。”
這時房間的門鎖被人一擰，她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是秦晏喊她看煙花：“姐姐，你跟誰打電話呢！”
秦湄皺眉道：“別吵！出去！”
對弟弟她還是有長姐的威風，只是電話裏的少年輕“嘶”了聲：“這麽兇。”
秦湄輕咳了聲，等秦晏出去後，嗓音才緩了回去，小聲說：“我弟弟，不兇他不聽話。”
薄司譯語氣裏有些感慨：“所以你以前對我兇是要我聽話？”
秦湄眼眸一睜，“不是不是！那是因為你當時討人厭我才這樣的……”
“我討人厭？”
“你老是說話刺人，知道我喜歡江逾白就在那兒冷嘲熱諷的。”
薄司譯呼吸沈了沈：“我只是在拉回一只迷途的小羔羊，你這個年紀的喜歡充其量就是一種感覺，跟霧一樣，太陽一照就散了。”
“所以你不跟人談，就拿我當你的假女友擋槍嗎？”
秦湄想到他剛才說要有名分他媽媽才好資助她，又問：“我們之間，是金錢關系嗎？”
電話那頭的少年輕嘆了聲：“我恐怕要去劃一根火柴，許願你新的一年能腦子開光。”
秦湄摸了摸腦袋：“我這次考了560，如果藝考分數上來的話，首都的大學有希望沖。”
“那你好好沖，別給我在這畫餅。”
“那、那利息怎麽算？”
薄司譯道：“我定，考上再說。”
闔上電話後，秦湄在新的一年裏被薄司譯掃除了煩惱，終於能徹底開心起來跟秦晏去放煙花，住在隔壁的鄰居姐姐也難得一起玩，巷子裏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們也終於在這個節日裏聚在了一起。
“姐姐，你剛才是在跟男朋友打電話嗎？”
秦湄手裏的煙花棒“啪”地一下冒出了火。
“你亂說什麽！”
秦晏眼神猥瑣地一瞇，意味深長道：“電話打了那麽久，讓我滾，跟他說話就是一百八十度的溫柔，咦，有誰在房裏打電話還心虛地拿手捂嘴，生怕被人聽到。你以前跟誰打了電話都會在我耳邊嘮嘮叨叨地覆述，你完了秦湄！”
“神經病啊秦晏！玩你的煙花去！”
“你這個反應就是有！”
秦晏直接摔了個鞭炮，“嗙”地一聲響，把秦湄炸了跳。
“沒有！”
秦湄氣急敗壞地否認。
“秦晏！”
忽然巷子裏有人喊了弟弟一聲，是他的那幾個猴朋狗友，秦晏摔了鞭炮就朝他們跑過去，秦湄頓時松了口氣，可心跳還是緊緊的，不知道為什麽，像那鞭炮，被燒完了還是燙的。
然而視線一轉，看到劉知意把手裏的煙花條分給她，微笑道：“我不是有意聽到，但你現在是高中的關鍵時候，可以先看中，但別急著談，以後上大學有的是時間。”
秦湄眼睛一怔：“知意姐，我沒有……”
說完她抿了抿唇，薄司譯一開始就跟她說是假扮的。
劉知意笑了聲，坐在臺階上晃了晃手裏的煙花棒，問她：“你們暑假放多長時間？”
“兩三周，過了元宵回去，接著就是準備集訓的事。”
劉知意點了點頭，對她說：“我以前不確定我喜不喜歡一個男生，直到放暑假，我一整個暑假都在想他，開學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心跳得特別厲害。”
秦湄頓時驚訝地看她，八卦道：“知意姐談戀愛了？”
她剛考上大學，是這片小區裏別人家的孩子，秦湄沒想到她那麽快就被腐朽了。
“為什麽不？人生應該體驗不一樣的東西，愛情，事業，或者還有婚姻。”
她托腮看著手裏的煙花棒。
秦湄說：“我現在只想考上大學。”
劉知意轉頭對她笑道：“我聽說江逾白已經拿了保送資格，他之前不是還送你圍巾來著？”
“知意姐！”
秦湄忙打斷她的話，劉知意是連城一中名列前矛的學姐，畢業後還被邀請回來給師弟師妹做輔導和志願填報，秦湄那天去的時候就是圍著江逾白送的圍巾，她太高興了，忍不住跟她說。
反正都是畢業出去的學姐，秘密傳不到學校。
“我當時就挺看好他的，現在他不用高考了，你有什麽學業上的困惑可以找他。”
“知意姐，我真的沒早戀。”
“如果你是跟江逾白的話……”
“不是！”
秦湄脫口否認，像是要澄清自己對學業的專一，也不想讓江逾白被人誤會，她連忙道：“送圍巾我就得喜歡他嗎？”
一句話說完，連她自己也楞了。
劉知意顯然是有些意外：“可是那天我回學校給高三宣講的時候看到江逾白，他還來問舞蹈專業的事，說是幫你拿一些資料……”
秦湄垂著眼眸：“他妹妹跟我是好朋友，江逾白，確實很會照顧人的。”
照顧得她當初都陷進去了。
“那？”
“如果這就心動的話，那還有人給我做筆記給我交學費還幫我提高成績，我是不是得愛死他呢？”
秦湄像在修圍住秘密的堤壩，結果堵住了一個窟窿，另外一個窟窿就露餡了！
“誰啊？”
劉知意瞬時好奇道：“我聽你爸媽說你這次期末考進步很大，還問我報考學校的事。”
秦湄這下心虛了，手裏抓著燃盡的煙花棒在捏，“他們在外面是這麽說的嗎，對我就是天天打壓。”
“你別轉移話題，所以看中的男生另有其人嗎？”
秦湄慌不擇路地站起身，“沒有的事……”
“你說的，他又出錢又出力哦？不是喜歡你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秦湄說：“幫我是因為我也幫他啊，他怎麽可能喜歡我，他都知道我……”
話到後面，秦湄驀地收了聲，薄司譯當初都知道她喜歡江逾白，還幫她追人，怎麽可能嘛，他那麽冷漠的人……
可是……
他這麽冷漠的人，卻幫她做這些事。
秦湄的手指不安分地來回翻轉著煙花棒，劉知意看在眼裏，笑說：“我去拿點煙花棒來玩，一起嗎？”
“嗯？好、好啊！”
秦湄站起身跟著她，心裏一顆心開始變得七上八下的，冒出來的思緒像團霧一樣將她籠罩住，變得不對勁了。
如果是以前，他不管是遇到顧驍還是江逾白，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都會去問薄司譯，可現在，她總不能跑過去問：薄司譯好像喜歡我，我怎麽辦？
他會教她什麽？
想到這秦湄一張臉就燒了起來，被煙花的光照著，她朝劉知意小跑了過去，她側眸看她一眼：“還有什麽要問師姐的嗎？”
秦湄有些緊張，小聲問她：“我明年就要去集訓了，家裏不同意，更不會給我學費了，你說我應該接受他的幫助嗎？”
她想到薄司譯說她媽媽可以資助她，但是不能白養，她開始迷茫了。
劉知意眉頭微皺：“這件事你應該跟學校的老師談談，我看過你的藝術成績，在一中能排前三，文化分又不低的話，首都的專業大學可以拼一拼，學校不會放棄你這種創造升學率的學生的。”
劉知意的話又給她指明了一條路，秦湄晚上在被窩裏翻轉睡不著，一會覺得被子熱，一會又覺得被子重，最後從床上坐起來：不是，薄司譯他到底是不是喜歡她啊！
秦湄最後趴在床上睡著了。
整個過年他們家又是祭祖又是拜神，走親訪友的忙，秦湄還要遭受親戚的學業拷問，晚上才有一點空閑能坐在桌前做寒假作業，翻錯題本的時候又看到薄司譯給她做的筆記，心煩意亂得很。
他喜歡她的話，那為什麽幫她追江逾白啊，而且對她的態度說不上好，更沒少罵她……
他如果不喜歡她呢，那為什麽幫她交學費……
想到後面她開始煩薄司譯了，揮都揮不走！
寒假一結束，離去集訓的時間還有一周左右，藝考生要回學校交寒假作業和上課，老師最後把期末考的試題講解完，順道安排集訓期間的文化課覆習。
而秦湄還有更重要的事，得找老師說明自己的情況。
“秦湄，你的底子很好，現在學舞蹈除了要比例完美還要有柔韌度和極高的協調性，你擁有這些是非常難得的，關於集訓和學費的事我會跟你父母好好溝通，學校這邊會幫你想辦法的，別擔心。”
班主任許清柔大概是剛放了個長假充夠了電，對秦湄說話的語氣都柔和了幾分，被她寬慰後，秦湄才放下心來，回去等消息。
而開學的第二天就是早操，秦湄站在班級方陣裏往前瞄，去找薄司譯的身影，忽然瞧見前頭的幾個女生也在交頭接耳地看他。
“他好像又長高了！”
“頭發短了一點吧？”
“但是他腿長了啊！”
秦湄眼神穿過人群去找他，偌大的操場密密麻麻的藍白校服，可仍然是第一眼就能找到他，肩膀也寬了，才一個寒假沒見，他站在那兒微低著頭看記錄單，晨風掠過他的衣擺，像清澈高薄的白鶴少年。
所以，這麽出色的人怎麽會喜歡她啊？
他只是隨意的施舍罷了，她就當真了？
秦湄又想到當初那封被她誤以為是薄司譯給她的情書，難堪到挖地道鉆進去。
現在更不可能自作多情去找他問了，可是……
她心裏像有一枝小筍發了芽，癢癢的要破土而出……
早操結束後，秦湄跟著人流往班裏回去，揣在兜裏的手機震了下，她悄悄屏蔽別人拿出來看：
【要錢的話就找我。】
他這句話又將她心裏的天平往一個方向傾斜而去，她壓著心跳按手機鍵，忽然不遠處有人喊了她一聲，嚇得趕緊藏起了手機，因為這聲音是班主任許清柔的。
“跟我來趟辦公室。”
十分鐘後，秦湄從辦公室裏出來。
似乎決定命運的事並不需要多冗長的時間來宣布，她拿出手機給薄司譯發了條短信：【器材室二樓，你現在有空嗎？】
她已經在那兒等他了，這次是薄司譯晚到，她看見他是跑過來的。
她一雙清眸擡起看他，少年手裏握著一個信封遞過來，沒說什麽，她知道裏面是錢。
她心裏忽然浸了一場春雨，筍尖又冒出了一截，她沒有接，而是輕聲問他：“老師說如果我定向考首都戲曲學院，可以免學費。”
她話一落，薄司譯那雙漆黑如璽玉的瞳仁微微一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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