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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湄覺得薄司譯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丟,說的還是她早戀?!

“媽媽,我才沒有!”

大概是心虛,她矢口否認。

但這話卻讓周慧萍陷入了沈思,轉眸看她:“小學的時候就收到男生的照片,晚上窩在被子裏偷看,初中還有人跟著回家,高中住校班裏都是女生,我才放心一點,薄同學這話可真是提醒我了。”

秦湄:???

薄司譯:???

此時少年眼神微瞇,落向一臉慌張的秦湄身上。

“媽媽,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秦湄突然被翻舊賬,著急地看了眼薄司譯,把周慧萍往課室裏拽。

“你現在是高中的關鍵時候,只要考上大學,媽媽第一時間給你介紹相親對象,市場那麽多叔叔阿姨的兒子跟你同齡,那些在這個時候招惹你的男生都是害人不淺的壞孩子……”

聽到“壞孩子”這三個字,秦湄眼神不由往薄司譯掃去,他就是壞人,這時候害她!

周慧萍本來沒往這方面想,現在不免有些擔憂,嚴肅強調了好幾次,已經忘了讓她轉班和學醫的事。

秦湄再三保證不會談戀愛,這才把母親大人送上了回家的車。

憋著一肚子火找薄司譯算賬,電話打到他手機裏:“你跟我媽媽亂講什麽,她要是知道我喜歡江逾白,我就……”

秦湄著急得眼紅,電話那頭的少年氣定神閑道:“放狠話來我面前說,還是你想花錢罵我?”

“你在哪!”

秦湄這話問出了提刀索命的架勢。

“器材室二樓,你從後門上來。”

秦湄一聽,哼了聲:“喲喲喲,薄體委被叫去幹苦力啦。”

薄司譯呵笑了聲,“太熱了,過來送點風涼話吧。”

秦湄那話確實說得挺風涼的,她就像只兔子,薄司譯想起語文課本裏的那句詩: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別人眼前是文靜的處子,在他跟前,他戳一下,就要咬人。

“脫兔,來了?”

薄司譯坐在軟墊上,寬肩倚墻,目光看著門口那只跑得臉紅的兔子。

“什麽脫兔,我只不過是上次在這兒脫過兔子玩偶服而已!”

說到這,秦湄目光掃過四周的鐵架,忽然瞧見一個小沙包,拿過來就往他手邊扔,警告道:“不準告訴別人我暗戀江逾白!”

薄司譯微歪頭看她:“如果你沒有談戀愛的想法,剛才就應該順著我的話威脅你媽媽,如果給你轉班,就早戀。”

秦湄瞳孔放大,張了張唇,“薄司譯,你,你太陰暗了,我怎麽可能這麽跟我媽媽說。”

“你現在這麽驚慌失措,倒是挺像談著的,被戳中心思的人,才會心虛。”

他雙手墊在腦後,兩條長腿疊在軟墊上,審視又散漫的姿態看她。

“我沒有。”

她反駁道,但眼神不敢看他。

“秦湄,你認為我會有空到去管你喜歡誰,去告你違反校規校紀麽?”

說到這事秦湄眉梢一挑,歪頭看他:“我怎麽知道,你都有空管我學習呢。”

薄司譯被她這話說得一怔,旋即看她:“我為什麽管你學習。”

“你答應我的啊,當初給我筆記是因為你要有人冒充女朋友,拿我的兔子氣球換你的筆記本。”

說到這,她自己先楞了下。

薄司譯順著她的話說:“記性這麽好,難怪考五百二。”

他一個快考七百的人說這種話就是諷刺,但她現在計上心頭,忽然坐到軟墊上,湊到他跟前說:“年級第一,你還記得當初在器材室的後門,我讓你給我保密喜歡江逾白的事嗎?”

薄司譯眼神淡冷地挪開,秦湄此刻邏輯迅速占了上風:“我跟你說過的,別讓我發現你喜歡誰!”

讓別人保守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也手握對方把柄。

秦湄越想越激動,雙手去捧他的臉,把人掰到跟前直視她:“我怎麽才發現呢,如果你今天跟我媽說我有早戀的傾向,我就說你有女朋友,你還天天給她做筆記,給她氣球打氣!”

忽然,薄司譯眼神撩起看她,左手撐到軟墊上,傾身便將她壓到身下,秦湄一怔,往旁邊躲,就聽他落在耳邊的話:“我女朋友是你啊?”

一陣心悸湧上,秦湄驀地轉眸,鼻尖忽然碰到他的下顎,薄司譯怎麽靠這麽近了!

“我天天給她做筆記,還給她打氣,秦湄,你說的人是你麽?”

他嗓音含著氣泡似的笑,好像在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把柄?

秦湄縮到軟墊一角,剛才那個說不過她挪開眼神的薄司譯,怎麽突然露出了獠牙,她慌道:“你、你說你要有個女朋友擋桃花!”

“如果你敢說我早戀,我就把你捅出去。”

他眼底覆著陰翳,寬薄的後背擋住了唯一透光的天窗。

秦湄瞳孔睜圓:“那還不是你今天差點讓我媽媽懷疑我麽,現在是誰在捅我啊!”

薄司譯呼吸陡然沈了下,把秦湄嚇了跳,往外逃的時候,手腕忽然讓一道大掌鉗住,仿佛鉗住她的心臟一般,令她透不過氣。

“既然你這麽怕別人知道你暗戀江逾白,不然這樣,如果被人發現了,你就說,你男朋友是我。”

秦湄嘴唇驚愕地微張著,呼吸起起伏伏地出,他的話壓進耳朵裏,壓進她的心臟裏,腦子有一瞬間轉不過來,只知道,薄司譯在俯身看她。

她甚至嗅到了他身上薄荷的清香,很近,很近。

“薄司譯……你……什麽意思啊?”

“現在,我們就都有秘密在對方手裏,你還擔心我會背叛你嗎?”

背叛……

他這個詞讓秦湄一時間心頭震動。

他不會背叛我。

那就是說,他會忠誠於我。

秦湄喘不上氣了,薄司譯是個聰明得讓她對付不了的男生,有的人聰明用在正道,而他好像隨時會讓黑暗吞沒光明。

“我、我不懂。”

她想不明白,怎麽她就會變成他的女朋友了……

一道低沈的,無奈又有些寵溺的嘆落在耳邊。

他說:“能摸你腦袋嗎?”

秦湄有些猶豫,小聲問:“不讓摸你會怎麽樣?”

“摸了你會變聰明。”

“那讓摸。”

他的大掌落在她頭頂,他的手指很長,他的掌心還寬,秦湄感覺他順了順她的發梢,說:“如果有人發現你暗戀江逾白,你會懷疑這件事是我說出去的麽?”

這……很難評,秦湄的沈默表達她對薄司譯的不信任,他又說:“這時候你可以報覆我,就說談的對象是薄司譯,江逾白只是我們的朋友,怎麽樣,把我拉下水,把江逾白摘出去。”

秦湄覺得薄司譯的思想很變態。

他此刻看著她的眼睛,瞳仁裏有種陰沈的暗流在湧動,似乎隨時將她攫取,她縮了縮,後背幾乎貼到了墻上,但他的氣息依然籠罩著她。

“不會有人知道我暗戀江逾白的。”

她抿緊唇:“只要我們都不說。”

她聲帶已經在發顫。

“嗯。”

薄司譯眼尾裏勾起一絲弧度,仿佛是笑,但四周太暗了,又不像笑,像獵人詭譎的謀算,他低聲道:“我只是讓你別擔心,你現在顯然不信任我,我只好教你怎麽對付我。”

秦湄看到薄司譯撐在軍綠色軟墊上的手背,一道道青筋橫亙在冷白肌膚上,修長的手指陷入,那軟墊仿佛隨時在他掌中灰飛煙滅。

“如果,如果有人說我跟江逾白早戀,我就說其實是和你?”

秦湄好像明白過來了,確定地看著他:“所以,薄司譯你不可以把我的秘密說出去,不然我就拉你下水!”

頭頂被一道大掌撫過,他唇邊勾了道笑,誇她:“聰明。”

秦湄從器材室裏出來後已經臨近晚自習,秋風的涼意透來,她竟覺得有一絲冷了,回宿舍套了校服外套。

但想到薄司譯說的話,她又覺心情輕松,之前怎麽沒想到這個辦法呢,現在他們就誰也不擔心誰會把秘密捅出去了。

期中考結束後的天氣冷得驟快,南方的氣候毫無漸變可言,秦湄套上校服外套後就越穿越厚。

但薄司譯還是看著清高薄冷的姿態,江月年跟秦湄說:“薄司譯要風度不要溫度。”

秦湄忍不住笑,在操場上低頭捂唇,眉眼裏有些嬌俏,天生的雙眼皮丹鳳眼,宛若煙波勾人流連。

“我怎麽感覺一陣子沒見,小湄妹妹更美了。”

顧驍手肘撞了下薄司譯,說:“不對啊,上次期中考後還一塊吃飯,肯定是冬天來了,美麗動人啊!”

薄司譯眼神往不遠處的少女望去,秋季校服外穿了件白色的薄絨服,跟江月年說著話,轉身時長外套的後背露出一根帶子,尾端綴著枚白色的毛絨球。

“十二月,冬天確實來了。”

薄司譯雙手插兜,有些手冷。

“聖誕節也快來了吧。”

“嗯,月考也要來了。”

顧驍被潑冷水,翻白眼道:“真不知道那些喜歡你的女生是怎麽想的,只要認真接觸下來都知道你有多無聊性格有多冷,只有我這種外向的陽光開朗大男孩才能跟你交朋友,不然你得陰郁死。”

“說吧,你聖誕節想送誰禮物。”

薄司譯一句話戳穿了顧驍的心思,他臉色一變,“你看你,我就欣賞你這點有話直說的性格。”

顧驍勾搭薄司譯的肩膀小聲道:“你說,我給小湄送什麽好,聖誕節都要送卡片的,外面一層信封,看著就像一封情書吧,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讓我溫暖溫暖你!”

薄司譯甩開他搭過來的手,嗓音低冷道:“你是想給人留個把柄是嗎?”

顧驍一楞,“情書又不是非得寫我喜歡你,這白紙黑字肯定是早戀的證據啊,但是你寫一些鼓勵的話,引經據典,最近很火的那篇英文詩你看了嗎?”

薄司譯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什麽詩?”

“聶魯達的啊!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薄司譯忽然笑了聲。

顧驍說:“你不覺得小湄妹妹文文靜靜的,很乖嗎?”

薄司譯眉梢一挑:“你寫吧,我替你傳給她。”

“這種東西應該當面送比較好吧。”

顧驍有些猶豫。

“你不會害臊的嗎?”

薄司譯略微驚訝地看他。

顧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害臊算什麽,又不是被拒絕。”

說到這,他語氣一頓。

神情忽然有些覆雜了。

薄司譯點到為止,只說:“你自己考慮。”

懷疑人生的顧驍想了幾日,半夜一顆腦袋從睡在上鋪的薄司譯的欄桿邊冒了出來,悄悄在他耳邊說:“如果我不表達一點意思,小湄妹妹是不是會被人偷了?”

薄司譯“嗯”了聲,顧驍又說:“可她對我那麽好。”

薄司譯翻了個身,沒理他。

顧驍嘆了口氣:“如果你幫我傳情書,她會不會以為是你喜歡她?”

薄司譯轉回頭看他,聽顧驍說:“然後拒絕收信怎麽辦?”

薄司譯躺在床上說:“那你自己去送。”

“誒誒誒!”

顧驍抓過他被子掙紮地小聲說:“如果我主動送,萬一被看見了連累小湄,你反正有女朋友,你送我不怕,其他人我不放心。”

薄司譯攤開手掌,接過那封輕飄飄的信。

聖誕節來臨的前一周已經氣氛熱鬧了起來,好像大家期待的是為節日做的準備,而不是節日本身。

秦湄收到江月年送的聖誕卡和巧克力,就想到江逾白不知會收到什麽樣的禮物,喜歡收什麽禮物。

找江月年問會不會太明顯呢,她腦子裏浮起了薄司譯的臉。

於是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你知道江逾白喜歡什麽嗎?】

薄荷葉:【自主招生的錄取通知書。】

秦湄:【真是個事業心強的學霸啊。】

薄荷葉:【怎麽,你也要過洋節?】

秦湄:【你不過?聽江月年說你抽屜都是滿的。】

薄荷葉:【你沒塞滿?】

秦湄:【我們這種榮譽榜吊車尾的人哪裏比得上年級第一的風光啊。】

薄荷葉:【晚自習來器材室。】

秦湄:【你讓我去就去啊,除非是給我筆記。】

薄荷葉:【行,那就是拒收了。】

秦湄看到這行字頓時有些疑惑,什麽意思,薄司譯要給送她東西嗎?

好奇地回了句:【我今晚大課間有點時間。】

天氣冷了起來,秦湄來了器材室幾次後,膽子也大了,敢進去找薄司譯,還沒開口,眼前就遞來一封信,她楞住,擡眸看他:“聖誕卡?”

“自己打開看。”

秦湄接過,嘟囔道:“還不如給我筆記本,你這麽不積極,別人會以為你跟女朋友鬧掰了。”

說著打開卡片,上面第一行字就是:我喜歡你……

秦湄瞳孔猛地一睜,燙手似地把卡片闔上,“你、這、你給誰傳的情書啊!”

腦子都轉燒了,臉也燙了起來,就見薄司譯把卡片抽了過去,翻開遞到她面前,嗓音裏吊著調笑:“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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