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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影重重人群接踵的夜市裏，秦湄看著薄司譯遞來的螃蟹花燈，她雙眼裏映滿了光，驚愕地看他，心裏有個念頭破土而出，但又想起件事，小聲嘟囔：“中午吃飯的時候，你說我自作多情以為你請我們吃呢。”
所以薄司譯把燈籠遞過來，是讓她拎著還是讓她看著，還是……送給她啊？
秦湄這次沒那麽笨了。
薄司譯語氣淡若道：“當作是你送我燈籠的謝禮吧。”
這個理由讓她接過去也沒有負擔。
但秦湄卻睜圓了眼：“我那個……很便宜的，你的這個太貴了，我不能要。”
薄司譯好似沒多少耐心，眉頭微凝道：“你不要我就送給別的小孩了 ，你看他一直盯著。”
秦湄一聽，扭頭看旁邊的小朋友，果然見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張著嘴巴在看花燈，她相信薄司譯說到做到，趕緊舍不得地接過提燈的竹棍子，往賣冰激淋的地方走去，好避開那個小孩的眼神，讓她沒那麽罪過。
但燈籠拿在手裏，她受之有愧，擡頭看他：“你這樣做人很容易吃虧。”
這是不等價的交換，但他卻問：“你為什麽送我燈籠？”
秦湄仰頭道：“手機裏不是說了嗎，當是朋友之間送的……”
“當我朋友就是這樣，有筆記收，有燈籠送。”
說著薄司譯側眸看她：“你覺得我這麽對朋友，吃虧了嗎？”
秦湄微怔，而後抿了抿唇，友誼，似乎不能用金錢衡量。
兩人走到雪糕車前，嘈雜的人群裏，秦湄的耳窩卻回蕩著薄司譯的話，她指了指雪糕球，說：“香草味，牛奶味，巧克力味，水蜜桃味，每一盒都要這四個球，謝謝。”
秦湄一手拿燈籠，一手從兜裏掏出了錢遞過去，不忘交代：“這兩盒打包。”
說著，秦湄拿過一盒朝薄司譯問：“這裏面你最喜歡什麽口味？”
四個人的冰激淋盒都是一樣的，因為都是朋友，沒有偏頗，但薄司譯說：“香草。”
秦湄於是把手裏的螃蟹花燈遞給他，“你先拿著。”
然後另一道手從自己杯子裏舀出一勺香草球，放到另一個冰激淋杯裏，接著遞給他，說：“吶，我讓你占點便宜，你這麽對朋友虧不虧我不知道，反正我這裏不虧。”
薄司譯瞳仁微怔，而後擡手接過那唯一一盒有五個雪糕球的冰激淋碗，見秦湄一手勾著袋子，一手拿著冰激淋吃了一口，纖細的影子往人群裏走，夜市一串串燈籠像一輪輪月亮，她走進了月光裏。
忽然，纖細的影子頓住，轉頭朝他望來，說：“快點，別走丟了。”
薄司譯忽然想起那晚在沙灘上，所有人都朝海浪和煙花跑去，只有她回頭看他。
朋友嗎？
至少，已經是朋友了。
熱鬧的非遺手作燈籠攤子裏，秦湄和薄司譯去買雪糕的一陣子，江月年又買了好幾個燈籠。
秦湄驚訝地扭頭看江逾白，“你也不攔一下？”
這時就見江逾白接過雪糕杯，下巴朝江月年挑了挑，聽她指著手裏的一串小燈籠說：“這個是給爺爺的，這個是給奶奶的，都是小掛件，而且可以開關燈哦，小湄，你這個是小兔子，司譯，這個是你的！比剛才我們在批發城裏看到的掛件好看多啦！”
秦湄給江月年遞雪糕的手一僵，目光落在她送給薄司譯的燈籠上，做工不僅精致，而且就是一個微型的小燈籠，而她送的像個鑰匙扣，不會發光。
她接過江月年送的燈籠，說：“謝謝，我可以掛在窗臺上。”
她買的兔子燈籠還存在攤子裏讓江月年他們看著，現在手裏又得了一個小的，還有薄司譯給的大花燈，忽然覺得自己腰纏萬貫，盆滿缽滿了。
“我有了。”
說話的是薄司譯，他提了下手裏的螃蟹花燈，道：“別買，浪費錢。”
這時江逾白搖了搖頭，笑道：“司譯剛才進了那麽多貨，你倒不如把錢給他，從他那兒買。”
江月年翻了個白眼，“你怎麽說話跟小湄一樣，剛才我在批發城想多買幾個的時候，她也是這麽說的。”
話音一落，江逾白目光不由往秦湄望來，她心頭一跳，竟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事實嘛。”
“東西太多，先放到貨車上吧。”
忽然薄司譯落了句話，大家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拿著的和地上堆著的戰利品不少，而江月年玩心重，說：“那我們就走了嗎？還沒吃晚飯呢。”
這時江逾白忍不住笑了聲，無奈地朝秦湄道：“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能填一填江月年的嘴巴。”
秦湄見江逾白那張溫和的眉眼自燈光下朝自己看來，忽然有些不敢直視，文靜乖巧道：“有一條小吃攤，賣糖水燒烤還有小吃，晚上特別熱鬧。”
這時江月年轉頭朝薄司譯望去，興奮道：“司譯，我們一塊吃了再走吧，我哥請客！”
這時眾人目光都等著他做決定，只聽他道：“那我把東西都先放進車裏，你們先逛。”
江月年喜新厭舊，已經不要最開始買的燈籠，自己提著螃蟹燈籠，其他的都讓薄司譯拿走，秦湄看他手裏提了一堆，說：“要不要幫你拿過去？”
“不用。”
說著，他看了眼江月年手裏的螃蟹燈籠，在秦湄收手的瞬間，他把自己手裏那只大螃蟹遞給她，說：“拿這個吧，你先帶他們去吧，我知道在哪。”
江月年提了提手裏的花燈笑嘻嘻道：“你去小吃街找提了兩只螃蟹的美女，我們在那裏等你！”
薄司譯單手提袋子，另一道手還拿著冰激淋杯，淡“嗯”了聲，就往馬路邊走了過去。
上了副駕駛，他直接靠到沙發上，這時候司機正在吃炒米粉，見他打開車窗在看手裏的小掛件，笑道：“怎麽不買個發光的？這小燈籠能賣出去嗎？”
薄司譯目光凝在那枚兔子掛件上：“發光的很快就滅了，不如買這種，能當鑰匙扣，你照它的時候，它也會朝你發光。”
司機笑著抽出煙盒：“你們讀書人就是道理多，來根煙？”
薄司譯微搖頭，舉了舉手裏的冰激淋杯。
夏日炎炎，小吃攤的火爐也將人烤得熱了一層汗。
等薄司譯回來後，大家終於開動了，隔壁桌都在叫酒水，就他們桌在喝汽水，一張圓桌，秦湄又像之前那樣挨著江月年坐，而江逾白自然挨著妹妹，剩下的一張椅子就是薄司譯的，他又又又坐在她和江逾白的中間！
算了，秦湄喝了口汽水，透心涼。
只是剛放下玻璃瓶，忽然聞到一縷淡淡的煙草味。
她鼻子嗅了嗅，目光不由往薄司譯望去，是他衣服上的味道。
秦湄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吃了口菜，扭頭跟江月年說話，就聽她道：“我也想喝啤酒，看著很爽啊！”
江逾白說：“你多大，人家多大？”
江月年努了努唇：“等我十八歲那天，一定要去酒吧！”
江逾白“嗯”了聲：“記得帶帶哥哥。”
江月年朝秦湄道：“我帶小湄！”
江逾白含笑地喝了口汽水，說：“出息，這就是你十八歲的願望？”
江月年說：“我十八歲生日剛好在高考之後，那時候當然要喝酒慶祝啦。”
說著她轉頭看秦湄，“小湄的生日是六月吧？我記得你是巨蟹座。”
秦湄點了點頭：“6月22。”
說著，她目光不經意往江逾白看了眼，說得這麽準確，他應該會記住吧。
江月年托腮道：“那我比你早幾天喝上酒耶，你居然是我們中間最小的！”
秦湄說：“沒關系，到時候我看你喝。”
到時候江逾白也在，他說帶他一起去的。
江月年眨了眨眼睛，握住她的手說：“我可以等你到十八歲！你感動嗎？”
秦湄用力點頭，看見薄司譯在那兒喝水，意有所指道：“現在我們在上學，還是未成年，喝酒啊……抽煙這種，很傷身體，沒必要為了刺激去嘗試。”
說完，她瞥了眼薄司譯，少年神色如常地繼續喝水吃東西，倒是江月年眼睛瞇了瞇，對江逾白說：“哥哥，你聽見了嗎，雖然你馬上要成年了，但也不能因為成年了就亂來。”
江逾白無奈地落了聲笑，說：“知道了，對了，司譯，我記得你好像跟我同年？”
秦湄吃著菜，心裏哼了聲，現在還不是未成年，就是不能抽煙啊。
“嗯。”
他放下汽水瓶，嗓音裏有低沈的氣泡在湧動：“12月26，比當年上半年出生的人晚入學，不然能跟你做同學。”
秦湄心裏算了下，比她大半歲。
江月年哇了聲，“你那會還在高三，也不能喝酒，你還是得等我們，然後我還得等小湄，好吧，司譯，你得等小湄到十八歲，我們才能一塊去喝酒，行嗎？”
她話一說完，秦湄心裏想，薄司譯恐怕私底下早就煙酒都來了，然而他卻“嗯”了聲，秦湄驀一怔楞，擡眸看他。
一剎而過的眼神交匯，薄司譯說：“還要再吃點什麽？”
江逾白看向妹妹和秦湄，兩人都搖了搖頭，於是他說：“好，那我去結賬。”
等江逾白回來的間隙，江月年說：“司譯，一會車可以送到小湄家門口嗎？”
秦湄忙道：“不用，我爸爸來接我。”
如果只是跟江月年一起還沒什麽，但車裏有薄司譯和江逾白，她怕大人碰上了就得問東問西。
“那好吧。”
秦湄說：“我送你們。”
“不用了。”
這時候薄司譯忽然開口：“停車場那兒黑燈瞎火，你就在店裏等你爸。”
“對。”
江月年點點頭。
秦湄說：“那你們也註意安全。”
她家離這兒不遠，她都能走回去，倒是江月年他們要會回溪嶼鎮，開車也要三四十分鐘。
夜市攤這會正是人流量旺的時候，吵吵鬧鬧的聲音嗡在耳邊，大家都腦子缺氧了，江月年還在興奮地說著話，等抱著燈上了貨車，才猛地反應過來——
“小湄的兔子燈還在車上，司譯，你的螃蟹燈是不是忘記拿了？”
江逾白也註意到了，凝眉道：“這個時候小湄應該走了，你知道她家在哪兒嗎？”
江月年搖頭，說：“我打個電話吧。”
“兔子燈批發城都有，我把錢退給她，讓她自己去買吧，這個就當是我進的貨，現在太晚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薄司譯開口，江月年忙道：“好！我跟她說！”
“那你買的花燈呢？”
江逾白的聲音落來，江月年也驚訝道：“對呀，那個燈很貴！”
“送給她了。”
薄司譯的嗓音沒有起伏，朝司機道：“安全為主，慢點開。”
江月年把他的意思在電話裏跟秦湄說了，而後朝薄司譯道：“小湄說燈的錢不用給她，差價她還給你。”
“到了學校再說。”
江月年當完了傳聲筒，迷迷糊糊地就在後排上睡著了，叫她喝水都不醒，於是江逾白朝薄司譯道：“喝水嗎？”
“謝了。”
江逾白淡笑道：“小湄跟年年的性格真是完全不同。”
薄司譯盯著手機的屏幕看，沒有消息，聞言擡眸，“是嗎？”
“嗯，年年想要什麽就會撒嬌說出來，但小湄不會，我看得出來她喜歡那盞螃蟹燈，她看燈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放棄的時候又很可憐，你說，我當時是不是應該買兩盞。”
薄司譯握著手機的五指收緊，他發現了，說明他也在註意秦湄。
此刻薄司譯眼睫低斂，語氣沈靜道：“那正好，我那盞給她了，不需要你再操心。”
譯哥：對不起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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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薄司譯把燈籠遞過來，是讓她拎著還是讓她看著，還是……送給她啊？
秦湄這次沒那麽笨了。
薄司譯語氣淡若道：“當作是你送我燈籠的謝禮吧。”
這個理由讓她接過去也沒有負擔。
但秦湄卻睜圓了眼：“我那個……很便宜的，你的這個太貴了，我不能要。”
薄司譯好似沒多少耐心，眉頭微凝道：“你不要我就送給別的小孩了 ，你看他一直盯著。”
秦湄一聽，扭頭看旁邊的小朋友，果然見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張著嘴巴在看花燈，她相信薄司譯說到做到，趕緊舍不得地接過提燈的竹棍子，往賣冰激淋的地方走去，好避開那個小孩的眼神，讓她沒那麽罪過。
但燈籠拿在手裏，她受之有愧，擡頭看他：“你這樣做人很容易吃虧。”
這是不等價的交換，但他卻問：“你為什麽送我燈籠？”
秦湄仰頭道：“手機裏不是說了嗎，當是朋友之間送的……”
“當我朋友就是這樣，有筆記收，有燈籠送。”
說著薄司譯側眸看她：“你覺得我這麽對朋友，吃虧了嗎？”
秦湄微怔，而後抿了抿唇，友誼，似乎不能用金錢衡量。
兩人走到雪糕車前，嘈雜的人群裏，秦湄的耳窩卻回蕩著薄司譯的話，她指了指雪糕球，說：“香草味，牛奶味，巧克力味，水蜜桃味，每一盒都要這四個球，謝謝。”
秦湄一手拿燈籠，一手從兜裏掏出了錢遞過去，不忘交代：“這兩盒打包。”
說著，秦湄拿過一盒朝薄司譯問：“這裏面你最喜歡什麽口味？”
四個人的冰激淋盒都是一樣的，因為都是朋友，沒有偏頗，但薄司譯說：“香草。”
秦湄於是把手裏的螃蟹花燈遞給他，“你先拿著。”
然後另一道手從自己杯子裏舀出一勺香草球，放到另一個冰激淋杯裏，接著遞給他，說：“吶，我讓你占點便宜，你這麽對朋友虧不虧我不知道，反正我這裏不虧。”
薄司譯瞳仁微怔，而後擡手接過那唯一一盒有五個雪糕球的冰激淋碗，見秦湄一手勾著袋子，一手拿著冰激淋吃了一口，纖細的影子往人群裏走，夜市一串串燈籠像一輪輪月亮，她走進了月光裏。
忽然，纖細的影子頓住，轉頭朝他望來，說：“快點，別走丟了。”
薄司譯忽然想起那晚在沙灘上，所有人都朝海浪和煙花跑去，只有她回頭看他。
朋友嗎？
至少，已經是朋友了。
熱鬧的非遺手作燈籠攤子裏，秦湄和薄司譯去買雪糕的一陣子，江月年又買了好幾個燈籠。
秦湄驚訝地扭頭看江逾白，“你也不攔一下？”
這時就見江逾白接過雪糕杯，下巴朝江月年挑了挑，聽她指著手裏的一串小燈籠說：“這個是給爺爺的，這個是給奶奶的，都是小掛件，而且可以開關燈哦，小湄，你這個是小兔子，司譯，這個是你的！比剛才我們在批發城裏看到的掛件好看多啦！”
秦湄給江月年遞雪糕的手一僵，目光落在她送給薄司譯的燈籠上，做工不僅精致，而且就是一個微型的小燈籠，而她送的像個鑰匙扣，不會發光。
她接過江月年送的燈籠，說：“謝謝，我可以掛在窗臺上。”
她買的兔子燈籠還存在攤子裏讓江月年他們看著，現在手裏又得了一個小的，還有薄司譯給的大花燈，忽然覺得自己腰纏萬貫，盆滿缽滿了。
“我有了。”
說話的是薄司譯，他提了下手裏的螃蟹花燈，道：“別買，浪費錢。”
這時江逾白搖了搖頭，笑道：“司譯剛才進了那麽多貨，你倒不如把錢給他，從他那兒買。”
江月年翻了個白眼，“你怎麽說話跟小湄一樣，剛才我在批發城想多買幾個的時候，她也是這麽說的。”
話音一落，江逾白目光不由往秦湄望來，她心頭一跳，竟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事實嘛。”
“東西太多，先放到貨車上吧。”
忽然薄司譯落了句話，大家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拿著的和地上堆著的戰利品不少，而江月年玩心重，說：“那我們就走了嗎？還沒吃晚飯呢。”
這時江逾白忍不住笑了聲，無奈地朝秦湄道：“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能填一填江月年的嘴巴。”
秦湄見江逾白那張溫和的眉眼自燈光下朝自己看來，忽然有些不敢直視，文靜乖巧道：“有一條小吃攤，賣糖水燒烤還有小吃，晚上特別熱鬧。”
這時江月年轉頭朝薄司譯望去，興奮道：“司譯，我們一塊吃了再走吧，我哥請客！”
這時眾人目光都等著他做決定，只聽他道：“那我把東西都先放進車裏，你們先逛。”
江月年喜新厭舊，已經不要最開始買的燈籠，自己提著螃蟹燈籠，其他的都讓薄司譯拿走，秦湄看他手裏提了一堆，說：“要不要幫你拿過去？”
“不用。”
說著，他看了眼江月年手裏的螃蟹燈籠，在秦湄收手的瞬間，他把自己手裏那只大螃蟹遞給她，說：“拿這個吧，你先帶他們去吧，我知道在哪。”
江月年提了提手裏的花燈笑嘻嘻道：“你去小吃街找提了兩只螃蟹的美女，我們在那裏等你！”
薄司譯單手提袋子，另一道手還拿著冰激淋杯，淡“嗯”了聲，就往馬路邊走了過去。
上了副駕駛，他直接靠到沙發上，這時候司機正在吃炒米粉，見他打開車窗在看手裏的小掛件，笑道：“怎麽不買個發光的？這小燈籠能賣出去嗎？”
薄司譯目光凝在那枚兔子掛件上：“發光的很快就滅了，不如買這種，能當鑰匙扣，你照它的時候，它也會朝你發光。”
司機笑著抽出煙盒：“你們讀書人就是道理多，來根煙？”
薄司譯微搖頭，舉了舉手裏的冰激淋杯。
夏日炎炎，小吃攤的火爐也將人烤得熱了一層汗。
等薄司譯回來後，大家終於開動了，隔壁桌都在叫酒水，就他們桌在喝汽水，一張圓桌，秦湄又像之前那樣挨著江月年坐，而江逾白自然挨著妹妹，剩下的一張椅子就是薄司譯的，他又又又坐在她和江逾白的中間！
算了，秦湄喝了口汽水，透心涼。
只是剛放下玻璃瓶，忽然聞到一縷淡淡的煙草味。
她鼻子嗅了嗅，目光不由往薄司譯望去，是他衣服上的味道。
秦湄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吃了口菜，扭頭跟江月年說話，就聽她道：“我也想喝啤酒，看著很爽啊！”
江逾白說：“你多大，人家多大？”
江月年努了努唇：“等我十八歲那天，一定要去酒吧！”
江逾白“嗯”了聲：“記得帶帶哥哥。”
江月年朝秦湄道：“我帶小湄！”
江逾白含笑地喝了口汽水，說：“出息，這就是你十八歲的願望？”
江月年說：“我十八歲生日剛好在高考之後，那時候當然要喝酒慶祝啦。”
說著她轉頭看秦湄，“小湄的生日是六月吧？我記得你是巨蟹座。”
秦湄點了點頭：“6月22。”
說著，她目光不經意往江逾白看了眼，說得這麽準確，他應該會記住吧。
江月年托腮道：“那我比你早幾天喝上酒耶，你居然是我們中間最小的！”
秦湄說：“沒關系，到時候我看你喝。”
到時候江逾白也在，他說帶他一起去的。
江月年眨了眨眼睛，握住她的手說：“我可以等你到十八歲！你感動嗎？”
秦湄用力點頭，看見薄司譯在那兒喝水，意有所指道：“現在我們在上學，還是未成年，喝酒啊……抽煙這種，很傷身體，沒必要為了刺激去嘗試。”
說完，她瞥了眼薄司譯，少年神色如常地繼續喝水吃東西，倒是江月年眼睛瞇了瞇，對江逾白說：“哥哥，你聽見了嗎，雖然你馬上要成年了，但也不能因為成年了就亂來。”
江逾白無奈地落了聲笑，說：“知道了，對了，司譯，我記得你好像跟我同年？”
秦湄吃著菜，心裏哼了聲，現在還不是未成年，就是不能抽煙啊。
“嗯。”
他放下汽水瓶，嗓音裏有低沈的氣泡在湧動：“12月26，比當年上半年出生的人晚入學，不然能跟你做同學。”
秦湄心裏算了下，比她大半歲。
江月年哇了聲，“你那會還在高三，也不能喝酒，你還是得等我們，然後我還得等小湄，好吧，司譯，你得等小湄到十八歲，我們才能一塊去喝酒，行嗎？”
她話一說完，秦湄心裏想，薄司譯恐怕私底下早就煙酒都來了，然而他卻“嗯”了聲，秦湄驀一怔楞，擡眸看他。
一剎而過的眼神交匯，薄司譯說：“還要再吃點什麽？”
江逾白看向妹妹和秦湄，兩人都搖了搖頭，於是他說：“好，那我去結賬。”
等江逾白回來的間隙，江月年說：“司譯，一會車可以送到小湄家門口嗎？”
秦湄忙道：“不用，我爸爸來接我。”
如果只是跟江月年一起還沒什麽，但車裏有薄司譯和江逾白，她怕大人碰上了就得問東問西。
“那好吧。”
秦湄說：“我送你們。”
“不用了。”
這時候薄司譯忽然開口：“停車場那兒黑燈瞎火，你就在店裏等你爸。”
“對。”
江月年點點頭。
秦湄說：“那你們也註意安全。”
她家離這兒不遠，她都能走回去，倒是江月年他們要會回溪嶼鎮，開車也要三四十分鐘。
夜市攤這會正是人流量旺的時候，吵吵鬧鬧的聲音嗡在耳邊，大家都腦子缺氧了，江月年還在興奮地說著話，等抱著燈上了貨車，才猛地反應過來——
“小湄的兔子燈還在車上，司譯，你的螃蟹燈是不是忘記拿了？”
江逾白也註意到了，凝眉道：“這個時候小湄應該走了，你知道她家在哪兒嗎？”
江月年搖頭，說：“我打個電話吧。”
“兔子燈批發城都有，我把錢退給她，讓她自己去買吧，這個就當是我進的貨，現在太晚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薄司譯開口，江月年忙道：“好！我跟她說！”
“那你買的花燈呢？”
江逾白的聲音落來，江月年也驚訝道：“對呀，那個燈很貴！”
“送給她了。”
薄司譯的嗓音沒有起伏，朝司機道：“安全為主，慢點開。”
江月年把他的意思在電話裏跟秦湄說了，而後朝薄司譯道：“小湄說燈的錢不用給她，差價她還給你。”
“到了學校再說。”
江月年當完了傳聲筒，迷迷糊糊地就在後排上睡著了，叫她喝水都不醒，於是江逾白朝薄司譯道：“喝水嗎？”
“謝了。”
江逾白淡笑道：“小湄跟年年的性格真是完全不同。”
薄司譯盯著手機的屏幕看，沒有消息，聞言擡眸，“是嗎？”
“嗯，年年想要什麽就會撒嬌說出來，但小湄不會，我看得出來她喜歡那盞螃蟹燈，她看燈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放棄的時候又很可憐，你說，我當時是不是應該買兩盞。”
薄司譯握著手機的五指收緊，他發現了，說明他也在註意秦湄。
此刻薄司譯眼睫低斂，語氣沈靜道：“那正好，我那盞給她了，不需要你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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