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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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系統不要臉地設置任務限制條件後便慫包般消失不說話。
戚海棠看著手裏的襯衣，像是拿了燙手的山芋，簡直想拔腿就跑。
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命，她不得已低下頭仔細想了想。
過了一會，再擡起頭，鏡子裏的她又恢覆平日裏慣用的愛咋咋表情。
她迅速找來洗衣液仔仔細細洗起來，鑒於霍一塵的潔癖，她差點把手指頭洗禿嚕皮了才停下，然後拿起吹風機開始呼呼地吹。一個不夠，她又翻出另一個，如同威武厲害的雙槍老太婆般對著白襯衣開工。
大概半個小時後，她揉著快要酸裂的胳膊，把襯衣這麽一疊，拿著走了出去。
剛打開衛生間的門，就看見霍一塵靠著走廊墻壁，站成了一棵樹。
戚海棠有點懵，“你在等我？”
霍一塵微微擡起頭，眸光朝她投去，“我怕你把我昂貴的襯衣給卷走了。”
戚海棠：“……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扔了。”
霍一塵目不轉睛，“我又改變主意了。”
槽多無口。
只能說霍一塵這人吧，心思著實難以捉摸，心情如山中霧，水中波，你怎麽看都看不清楚。
霍一塵眼神落在她手中的襯衣上。看樣子是重新洗了，又吹幹了，不過疊衣技法著實糟糕，衣領、袖子和衣邊揉在一起，一點也不規整。
他垂眸忍耐了會，還是伸手把襯衣從她手中拽過來。
戚海棠手中一空，看著原本應該立馬披上的襯衣落入霍一塵的手裏，她急了，“你……”
“你趴著。”
戚海棠：“？？”
霍一塵身為重度強迫癥患者，一刻也忍受不了襯衣的淩亂，他伸手握住戚海棠的手腕，把她拽向墻面，然後朝空氣中抖了抖襯衣，貼上她的後背，作勢疊了起來。
戚海棠：“……”尼瑪！把我當案板了。
“你其實不用疊，等會我還要……”穿上呢。
霍一塵雙手快速反轉，將袖子折好捏至襯衣中心線。
“是你讓我不得不穿方笑的醜衣服。”
言外之意，全是戚海棠的錯，她最好乖乖趴著當案板。
得嘞！大美人脾氣大也屬正常。
她把他當成病人看待就行。
霍一塵非常滿意地看著原先一團糟的襯衣被自己疊成豆腐塊，心中那股揪著的難受瞬間被熨帖地舒舒服服。
小心翼翼捧在懷裏，看了又看，唇角忍不住勾起。
還沒等自己舒坦半秒鐘，原先面對著墻的戚海棠倏地轉身，抓住襯衣這麽使勁一抖，瞬即整齊的襯衣再次散下來……
霍一塵：“！”
系統：“宿主，我能感受到你的守護者情緒的波動很像暴風雨下的大海哦。”
戚海棠沒時間懟它，迅速把右手伸進袖筒，往上一提，另一胳膊也伸了進去。
襯衣下擺搭在她細長的腿上，玲瓏性感，嫵媚誘人
霍一塵：“！！”
戚海棠：“臭蛋，這算完成任務了吧。你可別再給我整幺蛾子。”
系統：“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你可向我請求一項技能輸入。”
戚海棠一聽，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似的，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把襯衣從身上剝下來。
霍一塵：“！！！”
這女人到底在幹嘛？！
最早她威逼利誘上了他的車，然後坐了不到五百米就下去了。
而後她費盡心機讓他叫她一聲棠棠，然後連方笑都可以親熱地叫她棠棠。
再後來她耍賴加了他的微信，然後再也沒有找他說過話。
現在她穿上他的襯衣，不到三秒鐘，然後脫下來……
走廊盡頭，方笑和盧蔓雙雙傻眼，不遠處戚海棠穿著霍一塵的襯衣，而後嫌棄似的脫下來……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默契後退，轉身，悄然離去。
戚海棠感受到對面某人快要炸裂的情緒，顫了顫心，擡眼擠出一個笑，“我就是覺得你襯衣挺不錯的，適合做睡衣。”
霍一塵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是嗎？”
戚海棠幹笑兩聲，“可不是嘛。”
“哎呀，我沒你疊得好，不好意思啊。”
她把襯衣塞進霍一塵的手裏，然後自覺轉身當案板。
霍一塵臉黑著，“轉過來。”
戚海棠皺著小臉，弱弱轉身。
“你穿過的我不要了。”
白影一晃，襯衣再次回到懷裏。
戚海棠擡眼看著霍一塵的背影，無力地搖搖頭。
大美人又生氣了！
方笑在別墅外攔住一言不合就要走的霍一塵。
“我還沒來得及找你說會話，你就走啊？”
月夜下霍一塵的肩膀落著些許皎白的月光。
他淡淡道：“還有事。”
方笑：“哎呀，鍛煉這種事情適可而止，哪能天天鍛煉，多無趣。”他知道霍一塵雷打不動的鍛煉作息。
霍一塵打開車門，“再聊。”
方笑笑道：“一塵，追女孩子要悠著點哈。要循序漸進，不能太過猛烈。”
女朋友穿男朋友襯衣這個戀愛情節相當棒，但為了滿足自身內心的趣味逼女朋友穿就有點過頭了。
不過霍一塵多年來不近女色，不懂其中微妙也情有可原。
他身為朋友當然要提醒一下。
霍一塵聽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
方笑知道他臉皮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再說。
另一邊，戚海棠完成任務後，像是耗盡了洪荒之力，無心再應酬，當即喊上盧蔓回家。
她靠著座椅後背假寐休息。
盧蔓忍了忍，問：“棠棠，你沒事吧。”方才戚海棠過來時，手裏拎著一個袋子，裏面似乎裝著之前霍一塵穿的那件白襯衣。
戚海棠緩緩睜開眼，眸子裏的光片刻間有點暗淡，不過迅速明亮起來，“我好好著呢。”
盧蔓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她好似隨口聊天般道：“有的經紀人像是防賊一樣防著藝人談戀愛。”
“可是，人心如何能自由控制啊。明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想愛與被愛。所以與其死命防著，不如順其自然。或許因為戀愛導致脫粉，但我從來不願我的藝人做花瓶偶像，多點作品，多點成績，戀愛和結婚才有底氣。”
戚海棠皺眉，“我這個人脾氣臭，一般男人很難降住我。所以戀愛什麽的，幾乎不可能。”
盧蔓：“哦。”啊啊啊啊好奇害死人，誰來解釋一下後備箱的白襯衣是怎麽回事？
自從有了盧蔓的助力，戚海棠的資源漸漸多了起來。盧蔓不敢居功，說第一，大家自從知道是戚海棠讓景燦變得異常低調，甚至龜縮著好多天不露面，大家夥普遍認為她和伏大海之間關系深厚，所以向她示好的人頗多。
第二，戚海棠本身不管是顏值還是業務能力都在線。之前武替視頻火了一把，前兩天她在方笑的家裏一首重金屬範兒的嘶吼又火了一把。現在流行覆雜多變，技能多樣的明星，不喜萬年不變的，所以很多綜藝節目都想邀請她參加。
第三，戚海棠時運好。當前的娛樂圈明星正缺少像她這樣可鹽可甜，可颯可炸的類型。填補空白，吸引眼球，隨便一個視頻上線便吸引諸多視線。說明她觀眾緣相當好。
戚海棠聽了這三條後，心情有點覆雜。
盧蔓非常興奮，大讚她的可塑性。還不停地問她：你到底深藏多少技能？對別人你藏著掖著，對我你可以直言相告。
有的明星多年來只願意呆在自己的舒適區，唱歌也永遠只唱那幾首可控的歌，演戲也只演那幾種擅長的角色。觀眾其實早都膩味了。但戚海棠不同，每次出現在觀眾面前她展現的內容都不同，都亮眼，都讓人意想不到。
這會在觀眾心裏制造一種別樣的期待感。
戚海棠打著哈哈，“我其實就會這幾招。”
盧蔓啊了一聲。戚海棠趕緊說：“但我覺得人呢有無限可能，可能我自己還沒發現而已。”
盧蔓搓手，靜候她再次驚艷。
系統：“宿主，你才掌握幾項技能就已經嶄露頭角，我這個金大腿粗不粗？”
求誇讚的語氣著實讓人討厭。戚海棠沒好氣地說：“粗，太粗了，粗得我都看不見你的全貌。”
系統：“……”
資源多，也要一個個吃下。吃得快了不消化，吃得多了容易噎著。
當前戚海棠的重點是《香江回音》這部民國大戲。
這是一部家族群像戲。男一號是潘家大房長子。至於女一號，則是這位長子的母親，潘家大太太。
男一號的太太在這部戲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因為她去世早，戲份就少。
男一號這個角色在戚海棠進組前還是秘密。鑒於之前景燦曾經試圖冒充伏大海狙擊戚海棠的角色，後面角色誰來扮演全為機密，導演費樹峰只需挑選自己認為最合適的人選便可。
得知戚海棠要進組拍攝好久，爸爸戚君禦專門讓她回家住了幾天，度過美好舒心的父女生活之後，這才親自開車把人送到劇組。期間他又給盧蔓發大紅包，又是送貴重禮物，搞得盧蔓非常不好意思。
到了劇組，場務分派好酒店，戚海棠休息一晚，第二天準時到達片場。
《香江回音》這部戲說的是廣府地區首屈一指的大戶潘家的家族歷史。潘家擅做一種絲綢面料，名叫香雲紗。這種面料制作工藝覆雜，必須用匯入珠江的河湧裏的泥沙覆蓋晾曬才能做出這種獨有的絲綢。這種地域性的特產因此產量極少，非常貴重。可因其穿起來輕薄涼爽，柔軟適宜，廣受當地人喜歡。
潘家靠著祖傳的香雲紗制作技藝積累大量財富，其潘家大宅占地頗廣，分為八座院落，分別住進潘家八個兄弟。
男一號便是潘家大房家的兒子，叫潘明軒。這位留過洋的新青年極力想從家族桎梏中逃出去，不願繼承香雲紗生意。他從捷克買來制糖設備，建造糖廠，試圖實現他的工業興國夢想。
在那個年代，能穿得起香雲紗的人越來越少，潘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然而老祖宗的基業不是說變就能變。在時代的浪潮中，有人隨波逐流，固步自封，有些人如潘明軒試圖站在浪潮的頂端，可到底他能否征服浪潮，亦或是被浪潮傾覆，誰也不知。而剩餘的潘家七房也被挾裹其中，故事由此展開。
戚海棠在其中飾演潘家三房的女兒潘正蕓，這個看著嬌柔實則堅韌的民國女孩，不顧世俗阻攔，從大家閨秀毅然變為粵劇名角，人物轉變也頗有看點。
今天要拍的戲在一處新式學堂，學生有男有女。學堂建築風格也頗為大膽，西洋風格的穹頂搭配南洋風格的騎馬樓，一下子把人帶進民國時代。
戚海棠上穿藍色收腰圓領左衽衣，下穿百褶黑裙，一雙長辮子從肩膀垂下，兩只手往後羞澀一背，活脫脫從民國油畫裏走出來的女學生。
盧蔓走過來笑道：“不錯。”
她把戚海棠帶到一邊低聲道：“我剛看見張嬌姣在那邊化妝。”
戚海棠哦了一聲。前兩天忽然冒出不少黑稿，說她攀附伏大海，就差說她是伏大海養的小情人。盧蔓查了查，張嬌姣在背後搗鬼的可能性最大。畢竟戚海棠最美武替視頻大火的時候，好多網友評論說長這麽好看就該直接做女主角。身為女主角的張嬌姣哪能咽下這口氣。
“我打聽了下，她演男一號的親妹妹潘正蘭。戲份比你多點。”
戚海棠聳聳肩，“行，我知道了。”
反正跟誰拍戲都一樣，她做好自己便好。
兩人正說著，忽然從前面走來一群人，為首那位身著黑色西服，脖間前後搭著羊駝色圍巾，一副金絲眼鏡讓其瀲灩的桃花眼收斂幾分，擡眸間卻又有幾分“斯文敗類”的陰柔犀利。
系統：“呦西。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戚海棠面無表情，“我有霍一塵的微信，珍藏他的白襯衣，我們哪裏是仇人，我們是特別親密的好朋友。”
系統：“……嘴硬。”
盧蔓笑起來，“哎呀，費導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她特意看向戚海棠，但瞧不出她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兩撥人迎面遇見，費樹峰笑道：“小蕓，這是你大哥。你們兄妹兩人熟悉熟悉，等會要對手戲呢。”
他叫的是戚海棠在劇中的小名。
戚海棠哦了一聲，以霍一塵的咖位他在《香江回音》裏擔任男一號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為什麽就這麽巧啊。
“蛋蛋，你是不是幹了什麽？”
系統：“宿主小姐，我們系統是有一套行為規則的，不摻和劇情發展，不摻和人物情感，所以請你慎言。”
霍一塵早都瞥見戚海棠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那麽多人，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戚海棠笑瞇瞇走過來，紅唇一張，親熱地朝霍一塵叫了一聲，“大哥。”
脆生生，甜膩膩，好似從前發生的一切都煙消雲散般。
霍一塵的眸光在金絲眼鏡裏微微一動，這人唱歌可金屬煙嗓，說話又甜得膩人，在他面前無賴狡詐，在外人面前乖巧可愛，不知道哪一副面孔才是真實的。
他擡起眼，定定看著她，薄唇輕啟，“妹妹。”
岑桔一聽，立馬松了口氣。之前他在霍一塵面前提了兩句戚海棠和伏大海的八卦，他的臉那個黑啊。這部戲搞神秘，沒想到戚海棠竟然在這裏面也博到一個重要角色。
他生怕霍一塵尥蹶子不幹。
系統：“宿主，我怎麽感覺到你的心跳加速呢。”
戚海棠摸著頭發辮，“呵呵。”
系統：“哇偶。難道是因為你的守護者叫你一聲妹妹你就守不住你的心房了嗎？”
戚海棠氣得半死，躲在腦電波裏的系統就跟成了精似的，些微的情緒波動他都能覺察到。
誰讓霍一塵的聲音那麽磁性，像冬日山谷，氤氳著令人舒服的霧氣。
張嬌皎姍姍來遲。
她顯然已經知道了戚海棠也在這部戲中有角色，然而眼睛比頭頂高，瞥都沒瞥戚海棠一眼，徑直朝霍一塵走去。
兩人最近連續合作，她以為自己和對方再怎麽說也很熟絡，就想和他捆綁一起無視戚海棠。
結果霍一塵照舊冷面冷眼，和她只是微微一點頭便走到旁邊坐下來看劇本。
生生碰了一鼻子灰，轉臉看見戚海棠和扮演她丫鬟的南溪湊在一起聊得歡暢，當即咬碎了牙。
一切準備就緒，鏡頭轉向教室。
這是一座新式學堂，男女生各坐兩邊，並無明顯界限。能在這座學堂上的人非富即貴，都是廣府地區有頭有臉家的小輩。且近日不比從前，思潮解放漸漸盛行，守舊者和推崇開放者之間的鬥爭擴日持久，這座新式學堂便是開放風氣的試驗品。
新請的老師還未到，學生們湊在一起說話。即便同坐一間教室，大家也秉持著男女有別的古訓，男生只和男生說話，女生只和女生說話。偶爾有大膽的男生眼神瞟向女生那邊，也全落在潘家三房家女兒潘正蕓身上。
這位潘家小姐唇紅齒白，清純可人，說話溫柔，家世又極好，若是能娶來做當家主母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這時從外面疾步走來一位老者，他是學堂的督教。他掃眼一看，斥道：“潘正蘭呢？”
潘正蘭和潘正蕓是堂姐妹。和賢淑柔雅的潘正蕓相比，這位潘家大房家長女性格就驕縱許多，這不派了她一個丫鬟坐在第一排，替她上課學習呢。
而她本人正在外面操場上和她最近看上的竇家少爺在學習打網球。
督教走到窗戶邊，下面張揚的笑聲直沖腦門，當場氣得胡子翹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從門外走來，新式西服，窄腰長腿，金絲眼鏡下是令人無法忽略的探尋的目光。
所有學生直直看過去，潘正蕓楞了下，“大哥。”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前幾日他剛從捷克留學回來，按規矩要掌管老鋪和制沙廠，出任少東家。
身旁的潘正蘭的丫鬟香兒嚇得臉色一變，立馬低下頭哆嗦個不停。
大宅裏誰都怕這位面容冷峻不茍言笑的大少爺。他要是看到自己在這替小姐上課，非把她打一頓趕出去不可。
“這位是學堂新請的數學老師潘明軒潘老師，他可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教你們綽綽有餘，別一個個學著不好。”督教照例教訓一番。
潘明軒走上講臺，眸光掃過一周後，落在了香兒身上。
“潘正蘭呢？”
他自然認得香兒。
香兒嗚嗚哽咽著，“回大少爺，大小姐在操場上和竇家少爺打網球。”
潘明軒皺起眉頭，“這裏沒有什麽小姐少爺。我是教授你們數學的潘老師。”
他指了指坐在門口的男生，讓他下樓把潘正蘭叫回來。
過了一會，潘正蘭氣沖沖走進來，姣好的臉上還染著運動過後的紅暈，手裏拿著最新式的網球拍。
叫她回來那人直說新來的數學老師臉黑地像鐘馗，讓她趕緊回去，卻沒告訴她，新來的老師姓潘。
她一見潘明軒先是吃驚，然後與有榮焉地笑起來，親熱道：“大哥，你不是要去鋪子上忙嗎？”
潘明軒臉色沈著，“家裏花錢讓你來上學，你便是如此對待？”
從來沒有人敢這麽跟潘正蘭說話，尤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潘明軒常年在國外讀書，兄妹兩人見面時間很少，且潘明軒大她許多，其又是冷清性格，兩人感情並不深厚。
潘正蘭當即炸了，眼珠子一轉，噔噔噔踩著小皮鞋朝丫鬟香兒打去。
原本按照事先演練好的，張嬌皎只需要巧借位，然後南溪頭這麽一扭，打臉就算完成。結果還沒等南溪轉臉，張嬌皎這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
又狠又準，帶著十分的力。
南溪當場懵逼，臉上赫然一個巴掌手印。
張嬌皎可不管南溪這樣的小角色疼不疼，繼續往下說臺詞，“天生的下賤痞子，給你套上龍袍都演不好皇上。本小姐讓你坐在這裏替我學習，那是看得起你，是體恤你們下人。你連這都做不好，回去我就告訴我娘把你打發了出去。”
南溪饒是知道自己吃了個悶虧，也不敢吭聲，只能捂著臉繼續演，“大小姐，求求你，不要趕我出去。”
戚海棠心裏早都氣炸了，然而她演的角色嬌嬌弱弱，連說話都必須要壓著聲。
她上前輕輕拽著張嬌皎的泡泡袖，“大姐，這是在課堂，咱們有什麽事回家再說。”
費樹峰滿意點頭，戚海棠半垂著眼瞼，眉眼間柔柔順順，把潘正蕓這個角色的特點抓得很準確。
張嬌皎早都等著這一刻，狠狠一摔胳膊，戚海棠猝不及防，直直朝後倒去。
盧蔓在旁驚得差點叫出聲來。
霍一塵眸光一沈，下意識準備沖過去，卻見戚海棠的腰瞬間化作彈簧，騰一下又彈了回來，穩穩當當地站在張嬌皎面前。
費樹峰趕緊喊卡。
張嬌皎似笑非笑道：“戚海棠，這可都怪你哦。你就該順著我的力道倒下去，而不是用你的功夫彈回來。真是可惜，剛才大家都演得那麽好。好浪費啊。”
戚海棠哼笑一聲，先是捏了捏手指關節，又扭了扭脖頸。
張嬌皎一臉害怕地往後退一步，“你幹嘛？你可不能隨便打人。”
戚海棠咪咪笑，“我是隨便不輕易打人，但……”
她還想繼續說，卻聽見一直沒吭聲的霍一塵涼涼道：“枉顧人設，肆意改詞，我看張小姐你的演技是一天不如一天，膽子一天大過一天。”
所有人：“…………”
岑桔哭笑不得，霍一塵看張嬌皎不順眼很久了。這人背靠金主，最近搶了很多戲。之前那部戲若不是合同限制，霍一塵肯定早都走人不和她合作。結果，下一部戲又和她遇見。
戚海棠沒想到霍一塵竟然敢當面diss，若是換做他人，她立馬將其奉為知己。
他就算了，今天他diss別人，改天就會diss她。
張嬌皎面子掛不住，當即眼圈泛紅，“霍老師，我改詞是因為我覺得就應該這麽說。”
潘家雖然世代經商，但崇文重教，家裏的小輩不論男女皆重視學習。即便潘正蘭性子驕縱，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罵出下賤痞子這種臟話。
張嬌皎從上一部戲中便記不住臺詞就胡改，到這部戲還這樣操作。
霍一塵懶得理她，拿起劇本朝旁邊休息區坐下。
費樹峰得了投資人伏大海口諭聖旨，一定要讓《香江回音》成為經典，有些演員要是不合適可以換。張嬌皎試戲的時候表現倒好，結果一到正式拍攝就開始胡搞。
“姣皎，你剛才叱罵南溪的時候表情有點……過於誇張，鏡頭裏實在不好看，你再揣摩下表情，好吧。”
張嬌皎眼眶裏的淚水唰得一下淌下來，那小可憐模樣，與方才伸手怒扇南溪臉相比，判若兩人。
要是不知道此人德性，一般人見了定要愛憐一番，只可惜她名聲原本不咋樣，所以沒人覺得她這眼淚有用。
盧蔓這時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冰袋。
戚海棠接過來，貼上南溪的臉，說：“快敷一敷，等會還要重新拍。”
南溪抿了下唇，接過來小聲說了句謝謝。
“費導，咱們的合同裏可是說得很清楚，甲方要確保乙方在拍戲過程中的人身安全。南溪的臉腫成這樣，下次再演這種動手戲，我可不敢拍。”
戚海棠看著費樹峰一字一句地說，可話中卻把張嬌皎擠兌地難看。
張嬌皎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兩腳一跺跑了。
費樹峰趕緊喊駐場醫生過來看看南溪的臉。
戚海棠沒想到第一場戲就拍得這麽不順。反正張嬌皎哭著找靠山去了，一時半會想必也來不了。她索性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背臺詞。
方才霍一塵把張嬌皎罵得那叫一個難看，她可不敢怠慢，得把臺詞再牢記一番。
系統：“哎呀，何必舍近求遠，我還欠你一項技能，來來來，過目不忘技能現在就傳輸給你。”
戚海棠：“不早說，我還以為這麽高級的技能你沒有呢。”
系統：“……看來宿主對我還是不夠了解，我可是無所不能的技能樹系統。”
戚海棠興致勃勃，“哇偶。快傳給我。等會我要在拍戲空檔期給我的粉絲們來一個一口氣背誦圓周率小數點後五千位。絕壁震驚大家。”
系統：“……大材小用。”
戚海棠才不管系統怎麽想，待它傳輸自己過目不忘技能後，她先是將劇本看過一遍，然後又搜索圓周率仔細念著，還沒念到小數點後一千位就看見張嬌皎神清氣爽地走了過來。
費樹峰立馬喊著大家繼續拍。
麻蛋！白念了。戚海棠默默嘶了兩聲，繼續去拍。
張嬌皎裝腔作勢哭了一會，這麽快就能調整好心情繼續拍，還親熱地朝南溪道歉，並向工作人員說不好意思，如此強硬的心理素質，不愧是這兩年混得風生水起的女演員。
盧蔓悄聲告訴戚海棠張嬌皎打電話打了半天，剛開始哭哭啼啼，後來喜笑顏開。看來從金主爸爸那討來不少好處。
再來拍這一段，張嬌皎雖然卡了幾次臺詞，好歹算是過了。怒扇南溪時也知道借位，不再任性動手。可見是漲了記性。
順利拍完這一條，又拍了幾場學堂戲，今日戲份結束。
折騰了一天，戚海棠不覺得累，還順便教南溪幾招收拾壞人的防身術，其他女性工作人員見狀紛紛跑來加入練習隊伍。
一時間學堂操場上，兩三排女生嘿嘿哈哈地比劃著手腳，成了一道奇特的風景。
翌日清晨，劇組轉移至潘家大院。
投資方耗時半年，請了著名古建設計師建造了這處方方正正八個天井八處院落的大宅子。並在宅子最北面移植了兩棵大榕樹，大榕樹中間造了一處廡殿頂的大戲樓。
這時候大清朝早都亡了好幾年，廡殿頂這樣等級的屋頂樣式民間有錢人家也能使用。可見劇組用心良苦，於細節處體現潘家的豪氣。
今天是戚海棠的重頭戲。她要身著一套從一位收藏家處借來的正旦戲服上臺表演。這是潘正蕓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唱戲，是她人生脈絡的最重要起點，也是她多舛命運的開始。
所以大清早她便來化妝間上妝。
剛落座，負責演出服的小姑娘便一臉哭相沖過來。
她急得話都說不完整，上氣不接下氣的，急得快抽暈過去。
戚海棠伸手攥住她的雙肩，定定看著她，“別著急，先深吸一口氣。”
小姑娘許是被她眼中的堅定給震到了，顫著嘴唇說：“戚老師你一會要穿的戲服不見了。我明明掛在那裏，昨晚下班前還看了一眼。可是大清早過來一看，不見了。”
戚海棠一聽，立馬讓她帶路。
這套戲服珍貴無比，收藏家從一位著名粵劇名旦的後人中用重金買來的。這位收藏家是位粵劇迷，非常喜歡收藏這類東西，聽說《香江回音》裏有一位粵劇花旦的角色立馬聯系劇組願意出借這套衣服。
現在衣服丟了，這事情可就鬧大了。
好多人湧進道具間，攢頭攢腦地看熱鬧。
費樹峰當即趕過來，小姑娘一見導演都發火了，好不容易穩定的情緒又崩潰了。
戚海棠拍了拍她的肩膀，“費導，咱們劇組是出了小偷了啊。我記得偷盜超過五千就可以入刑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東西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自己跑丟，只能是有誰動了它。
張嬌皎的經紀人王萃也在人群當中，她抱胸挑眉，“誰保管，誰負責。你叫什麽名字？弄丟了戲服耽誤拍戲，你不光要賠戲服錢，這劇組耽誤一天就是幾十萬，這錢你也得賠啊。”
小姑娘當場哭暈了過去。
費樹峰沈聲道：“所有地方都找了嗎？”
戚海棠擡眼看向王萃，“是呢。”
王萃眼波一轉，錯開戚海棠投射過來的探尋的目光。
她出聲道：“費導，可以先拍我們張老師的戲，戚老師的戲只能再等等了。”
說完，請費樹峰先去片場。
時間等不及，每分鐘都是投資人的錢在燃燒。費樹峰安排副導演處理這件事。
副導演著急慌慌，喊著大家幫忙再找找。
小姑娘哭著說：“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戚海棠看不下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賈嘉。”
戚海棠冷道：“都別找了。有人故意藏起來給我難堪。賈嘉你是替我受過，這事不賴你。”
所有人：“……”
“蛋蛋，戲服被張嬌皎藏哪去了？”
系統：“宿主你怎麽猜到是她搞的鬼？”
戚海棠嘆氣，張嬌皎有人時對她笑臉相迎，無人時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再說她經紀人也是個棒槌，上趕著要讓負責道具的小姑娘背鍋，她要不是心虛，怎麽會這麽著急？
“蛋蛋，用你的火眼金睛，幫我找下戲服在哪？”
“宿主你是想讓我開後門嗎？”
戚海棠：“你有後門嗎？”
系統楞了一下，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待它想明白，瞬時又羞又惱，“宿主你怎麽能一言不合開車？”
戚海棠嘿嘿笑，“你要是不告訴我戲服在哪，我就給你講葷段子，特別yellow的那種。”
系統：“宿主你，你，你不正經。
戚海棠：“從前一只大象遇到一只駱駝，對駱駝說你的……”
系統：“好啦好啦。戲服在道具房最裏面的小房間那塊花布下面。”
戚海棠滿意地點點頭，“其實你不說也行。東西丟了，時間長了它就會出來。”
系統：“………………”
不正經海棠*太正經冰山。評論有紅包。明日淩點繼續更新。ps關於薛平貴的唱詞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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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不要臉地設置任務限制條件後便慫包般消失不說話。
戚海棠看著手裏的襯衣，像是拿了燙手的山芋，簡直想拔腿就跑。
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命，她不得已低下頭仔細想了想。
過了一會，再擡起頭，鏡子裏的她又恢覆平日裏慣用的愛咋咋表情。
她迅速找來洗衣液仔仔細細洗起來，鑒於霍一塵的潔癖，她差點把手指頭洗禿嚕皮了才停下，然後拿起吹風機開始呼呼地吹。一個不夠，她又翻出另一個，如同威武厲害的雙槍老太婆般對著白襯衣開工。
大概半個小時後，她揉著快要酸裂的胳膊，把襯衣這麽一疊，拿著走了出去。
剛打開衛生間的門，就看見霍一塵靠著走廊墻壁，站成了一棵樹。
戚海棠有點懵，“你在等我？”
霍一塵微微擡起頭，眸光朝她投去，“我怕你把我昂貴的襯衣給卷走了。”
戚海棠：“……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扔了。”
霍一塵目不轉睛，“我又改變主意了。”
槽多無口。
只能說霍一塵這人吧，心思著實難以捉摸，心情如山中霧，水中波，你怎麽看都看不清楚。
霍一塵眼神落在她手中的襯衣上。看樣子是重新洗了，又吹幹了，不過疊衣技法著實糟糕，衣領、袖子和衣邊揉在一起，一點也不規整。
他垂眸忍耐了會，還是伸手把襯衣從她手中拽過來。
戚海棠手中一空，看著原本應該立馬披上的襯衣落入霍一塵的手裏，她急了，“你……”
“你趴著。”
戚海棠：“？？”
霍一塵身為重度強迫癥患者，一刻也忍受不了襯衣的淩亂，他伸手握住戚海棠的手腕，把她拽向墻面，然後朝空氣中抖了抖襯衣，貼上她的後背，作勢疊了起來。
戚海棠：“……”尼瑪！把我當案板了。
“你其實不用疊，等會我還要……”穿上呢。
霍一塵雙手快速反轉，將袖子折好捏至襯衣中心線。
“是你讓我不得不穿方笑的醜衣服。”
言外之意，全是戚海棠的錯，她最好乖乖趴著當案板。
得嘞！大美人脾氣大也屬正常。
她把他當成病人看待就行。
霍一塵非常滿意地看著原先一團糟的襯衣被自己疊成豆腐塊，心中那股揪著的難受瞬間被熨帖地舒舒服服。
小心翼翼捧在懷裏，看了又看，唇角忍不住勾起。
還沒等自己舒坦半秒鐘，原先面對著墻的戚海棠倏地轉身，抓住襯衣這麽使勁一抖，瞬即整齊的襯衣再次散下來……
霍一塵：“！”
系統：“宿主，我能感受到你的守護者情緒的波動很像暴風雨下的大海哦。”
戚海棠沒時間懟它，迅速把右手伸進袖筒，往上一提，另一胳膊也伸了進去。
襯衣下擺搭在她細長的腿上，玲瓏性感，嫵媚誘人
霍一塵：“！！”
戚海棠：“臭蛋，這算完成任務了吧。你可別再給我整幺蛾子。”
系統：“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你可向我請求一項技能輸入。”
戚海棠一聽，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似的，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把襯衣從身上剝下來。
霍一塵：“！！！”
這女人到底在幹嘛？！
最早她威逼利誘上了他的車，然後坐了不到五百米就下去了。
而後她費盡心機讓他叫她一聲棠棠，然後連方笑都可以親熱地叫她棠棠。
再後來她耍賴加了他的微信，然後再也沒有找他說過話。
現在她穿上他的襯衣，不到三秒鐘，然後脫下來……
走廊盡頭，方笑和盧蔓雙雙傻眼，不遠處戚海棠穿著霍一塵的襯衣，而後嫌棄似的脫下來……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默契後退，轉身，悄然離去。
戚海棠感受到對面某人快要炸裂的情緒，顫了顫心，擡眼擠出一個笑，“我就是覺得你襯衣挺不錯的，適合做睡衣。”
霍一塵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是嗎？”
戚海棠幹笑兩聲，“可不是嘛。”
“哎呀，我沒你疊得好，不好意思啊。”
她把襯衣塞進霍一塵的手裏，然後自覺轉身當案板。
霍一塵臉黑著，“轉過來。”
戚海棠皺著小臉，弱弱轉身。
“你穿過的我不要了。”
白影一晃，襯衣再次回到懷裏。
戚海棠擡眼看著霍一塵的背影，無力地搖搖頭。
大美人又生氣了！
方笑在別墅外攔住一言不合就要走的霍一塵。
“我還沒來得及找你說會話，你就走啊？”
月夜下霍一塵的肩膀落著些許皎白的月光。
他淡淡道：“還有事。”
方笑：“哎呀，鍛煉這種事情適可而止，哪能天天鍛煉，多無趣。”他知道霍一塵雷打不動的鍛煉作息。
霍一塵打開車門，“再聊。”
方笑笑道：“一塵，追女孩子要悠著點哈。要循序漸進，不能太過猛烈。”
女朋友穿男朋友襯衣這個戀愛情節相當棒，但為了滿足自身內心的趣味逼女朋友穿就有點過頭了。
不過霍一塵多年來不近女色，不懂其中微妙也情有可原。
他身為朋友當然要提醒一下。
霍一塵聽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
方笑知道他臉皮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再說。
另一邊，戚海棠完成任務後，像是耗盡了洪荒之力，無心再應酬，當即喊上盧蔓回家。
她靠著座椅後背假寐休息。
盧蔓忍了忍，問：“棠棠，你沒事吧。”方才戚海棠過來時，手裏拎著一個袋子，裏面似乎裝著之前霍一塵穿的那件白襯衣。
戚海棠緩緩睜開眼，眸子裏的光片刻間有點暗淡，不過迅速明亮起來，“我好好著呢。”
盧蔓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她好似隨口聊天般道：“有的經紀人像是防賊一樣防著藝人談戀愛。”
“可是，人心如何能自由控制啊。明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想愛與被愛。所以與其死命防著，不如順其自然。或許因為戀愛導致脫粉，但我從來不願我的藝人做花瓶偶像，多點作品，多點成績，戀愛和結婚才有底氣。”
戚海棠皺眉，“我這個人脾氣臭，一般男人很難降住我。所以戀愛什麽的，幾乎不可能。”
盧蔓：“哦。”啊啊啊啊好奇害死人，誰來解釋一下後備箱的白襯衣是怎麽回事？
自從有了盧蔓的助力，戚海棠的資源漸漸多了起來。盧蔓不敢居功，說第一，大家自從知道是戚海棠讓景燦變得異常低調，甚至龜縮著好多天不露面，大家夥普遍認為她和伏大海之間關系深厚，所以向她示好的人頗多。
第二，戚海棠本身不管是顏值還是業務能力都在線。之前武替視頻火了一把，前兩天她在方笑的家裏一首重金屬範兒的嘶吼又火了一把。現在流行覆雜多變，技能多樣的明星，不喜萬年不變的，所以很多綜藝節目都想邀請她參加。
第三，戚海棠時運好。當前的娛樂圈明星正缺少像她這樣可鹽可甜，可颯可炸的類型。填補空白，吸引眼球，隨便一個視頻上線便吸引諸多視線。說明她觀眾緣相當好。
戚海棠聽了這三條後，心情有點覆雜。
盧蔓非常興奮，大讚她的可塑性。還不停地問她：你到底深藏多少技能？對別人你藏著掖著，對我你可以直言相告。
有的明星多年來只願意呆在自己的舒適區，唱歌也永遠只唱那幾首可控的歌，演戲也只演那幾種擅長的角色。觀眾其實早都膩味了。但戚海棠不同，每次出現在觀眾面前她展現的內容都不同，都亮眼，都讓人意想不到。
這會在觀眾心裏制造一種別樣的期待感。
戚海棠打著哈哈，“我其實就會這幾招。”
盧蔓啊了一聲。戚海棠趕緊說：“但我覺得人呢有無限可能，可能我自己還沒發現而已。”
盧蔓搓手，靜候她再次驚艷。
系統：“宿主，你才掌握幾項技能就已經嶄露頭角，我這個金大腿粗不粗？”
求誇讚的語氣著實讓人討厭。戚海棠沒好氣地說：“粗，太粗了，粗得我都看不見你的全貌。”
系統：“……”
資源多，也要一個個吃下。吃得快了不消化，吃得多了容易噎著。
當前戚海棠的重點是《香江回音》這部民國大戲。
這是一部家族群像戲。男一號是潘家大房長子。至於女一號，則是這位長子的母親，潘家大太太。
男一號的太太在這部戲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因為她去世早，戲份就少。
男一號這個角色在戚海棠進組前還是秘密。鑒於之前景燦曾經試圖冒充伏大海狙擊戚海棠的角色，後面角色誰來扮演全為機密，導演費樹峰只需挑選自己認為最合適的人選便可。
得知戚海棠要進組拍攝好久，爸爸戚君禦專門讓她回家住了幾天，度過美好舒心的父女生活之後，這才親自開車把人送到劇組。期間他又給盧蔓發大紅包，又是送貴重禮物，搞得盧蔓非常不好意思。
到了劇組，場務分派好酒店，戚海棠休息一晚，第二天準時到達片場。
《香江回音》這部戲說的是廣府地區首屈一指的大戶潘家的家族歷史。潘家擅做一種絲綢面料，名叫香雲紗。這種面料制作工藝覆雜，必須用匯入珠江的河湧裏的泥沙覆蓋晾曬才能做出這種獨有的絲綢。這種地域性的特產因此產量極少，非常貴重。可因其穿起來輕薄涼爽，柔軟適宜，廣受當地人喜歡。
潘家靠著祖傳的香雲紗制作技藝積累大量財富，其潘家大宅占地頗廣，分為八座院落，分別住進潘家八個兄弟。
男一號便是潘家大房家的兒子，叫潘明軒。這位留過洋的新青年極力想從家族桎梏中逃出去，不願繼承香雲紗生意。他從捷克買來制糖設備，建造糖廠，試圖實現他的工業興國夢想。
在那個年代，能穿得起香雲紗的人越來越少，潘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然而老祖宗的基業不是說變就能變。在時代的浪潮中，有人隨波逐流，固步自封，有些人如潘明軒試圖站在浪潮的頂端，可到底他能否征服浪潮，亦或是被浪潮傾覆，誰也不知。而剩餘的潘家七房也被挾裹其中，故事由此展開。
戚海棠在其中飾演潘家三房的女兒潘正蕓，這個看著嬌柔實則堅韌的民國女孩，不顧世俗阻攔，從大家閨秀毅然變為粵劇名角，人物轉變也頗有看點。
今天要拍的戲在一處新式學堂，學生有男有女。學堂建築風格也頗為大膽，西洋風格的穹頂搭配南洋風格的騎馬樓，一下子把人帶進民國時代。
戚海棠上穿藍色收腰圓領左衽衣，下穿百褶黑裙，一雙長辮子從肩膀垂下，兩只手往後羞澀一背，活脫脫從民國油畫裏走出來的女學生。
盧蔓走過來笑道：“不錯。”
她把戚海棠帶到一邊低聲道：“我剛看見張嬌姣在那邊化妝。”
戚海棠哦了一聲。前兩天忽然冒出不少黑稿，說她攀附伏大海，就差說她是伏大海養的小情人。盧蔓查了查，張嬌姣在背後搗鬼的可能性最大。畢竟戚海棠最美武替視頻大火的時候，好多網友評論說長這麽好看就該直接做女主角。身為女主角的張嬌姣哪能咽下這口氣。
“我打聽了下，她演男一號的親妹妹潘正蘭。戲份比你多點。”
戚海棠聳聳肩，“行，我知道了。”
反正跟誰拍戲都一樣，她做好自己便好。
兩人正說著，忽然從前面走來一群人，為首那位身著黑色西服，脖間前後搭著羊駝色圍巾，一副金絲眼鏡讓其瀲灩的桃花眼收斂幾分，擡眸間卻又有幾分“斯文敗類”的陰柔犀利。
系統：“呦西。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戚海棠面無表情，“我有霍一塵的微信，珍藏他的白襯衣，我們哪裏是仇人，我們是特別親密的好朋友。”
系統：“……嘴硬。”
盧蔓笑起來，“哎呀，費導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她特意看向戚海棠，但瞧不出她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兩撥人迎面遇見，費樹峰笑道：“小蕓，這是你大哥。你們兄妹兩人熟悉熟悉，等會要對手戲呢。”
他叫的是戚海棠在劇中的小名。
戚海棠哦了一聲，以霍一塵的咖位他在《香江回音》裏擔任男一號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為什麽就這麽巧啊。
“蛋蛋，你是不是幹了什麽？”
系統：“宿主小姐，我們系統是有一套行為規則的，不摻和劇情發展，不摻和人物情感，所以請你慎言。”
霍一塵早都瞥見戚海棠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那麽多人，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戚海棠笑瞇瞇走過來，紅唇一張，親熱地朝霍一塵叫了一聲，“大哥。”
脆生生，甜膩膩，好似從前發生的一切都煙消雲散般。
霍一塵的眸光在金絲眼鏡裏微微一動，這人唱歌可金屬煙嗓，說話又甜得膩人，在他面前無賴狡詐，在外人面前乖巧可愛，不知道哪一副面孔才是真實的。
他擡起眼，定定看著她，薄唇輕啟，“妹妹。”
岑桔一聽，立馬松了口氣。之前他在霍一塵面前提了兩句戚海棠和伏大海的八卦，他的臉那個黑啊。這部戲搞神秘，沒想到戚海棠竟然在這裏面也博到一個重要角色。
他生怕霍一塵尥蹶子不幹。
系統：“宿主，我怎麽感覺到你的心跳加速呢。”
戚海棠摸著頭發辮，“呵呵。”
系統：“哇偶。難道是因為你的守護者叫你一聲妹妹你就守不住你的心房了嗎？”
戚海棠氣得半死，躲在腦電波裏的系統就跟成了精似的，些微的情緒波動他都能覺察到。
誰讓霍一塵的聲音那麽磁性，像冬日山谷，氤氳著令人舒服的霧氣。
張嬌皎姍姍來遲。
她顯然已經知道了戚海棠也在這部戲中有角色，然而眼睛比頭頂高，瞥都沒瞥戚海棠一眼，徑直朝霍一塵走去。
兩人最近連續合作，她以為自己和對方再怎麽說也很熟絡，就想和他捆綁一起無視戚海棠。
結果霍一塵照舊冷面冷眼，和她只是微微一點頭便走到旁邊坐下來看劇本。
生生碰了一鼻子灰，轉臉看見戚海棠和扮演她丫鬟的南溪湊在一起聊得歡暢，當即咬碎了牙。
一切準備就緒，鏡頭轉向教室。
這是一座新式學堂，男女生各坐兩邊，並無明顯界限。能在這座學堂上的人非富即貴，都是廣府地區有頭有臉家的小輩。且近日不比從前，思潮解放漸漸盛行，守舊者和推崇開放者之間的鬥爭擴日持久，這座新式學堂便是開放風氣的試驗品。
新請的老師還未到，學生們湊在一起說話。即便同坐一間教室，大家也秉持著男女有別的古訓，男生只和男生說話，女生只和女生說話。偶爾有大膽的男生眼神瞟向女生那邊，也全落在潘家三房家女兒潘正蕓身上。
這位潘家小姐唇紅齒白，清純可人，說話溫柔，家世又極好，若是能娶來做當家主母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這時從外面疾步走來一位老者，他是學堂的督教。他掃眼一看，斥道：“潘正蘭呢？”
潘正蘭和潘正蕓是堂姐妹。和賢淑柔雅的潘正蕓相比，這位潘家大房家長女性格就驕縱許多，這不派了她一個丫鬟坐在第一排，替她上課學習呢。
而她本人正在外面操場上和她最近看上的竇家少爺在學習打網球。
督教走到窗戶邊，下面張揚的笑聲直沖腦門，當場氣得胡子翹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從門外走來，新式西服，窄腰長腿，金絲眼鏡下是令人無法忽略的探尋的目光。
所有學生直直看過去，潘正蕓楞了下，“大哥。”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前幾日他剛從捷克留學回來，按規矩要掌管老鋪和制沙廠，出任少東家。
身旁的潘正蘭的丫鬟香兒嚇得臉色一變，立馬低下頭哆嗦個不停。
大宅裏誰都怕這位面容冷峻不茍言笑的大少爺。他要是看到自己在這替小姐上課，非把她打一頓趕出去不可。
“這位是學堂新請的數學老師潘明軒潘老師，他可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教你們綽綽有餘，別一個個學著不好。”督教照例教訓一番。
潘明軒走上講臺，眸光掃過一周後，落在了香兒身上。
“潘正蘭呢？”
他自然認得香兒。
香兒嗚嗚哽咽著，“回大少爺，大小姐在操場上和竇家少爺打網球。”
潘明軒皺起眉頭，“這裏沒有什麽小姐少爺。我是教授你們數學的潘老師。”
他指了指坐在門口的男生，讓他下樓把潘正蘭叫回來。
過了一會，潘正蘭氣沖沖走進來，姣好的臉上還染著運動過後的紅暈，手裏拿著最新式的網球拍。
叫她回來那人直說新來的數學老師臉黑地像鐘馗，讓她趕緊回去，卻沒告訴她，新來的老師姓潘。
她一見潘明軒先是吃驚，然後與有榮焉地笑起來，親熱道：“大哥，你不是要去鋪子上忙嗎？”
潘明軒臉色沈著，“家裏花錢讓你來上學，你便是如此對待？”
從來沒有人敢這麽跟潘正蘭說話，尤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潘明軒常年在國外讀書，兄妹兩人見面時間很少，且潘明軒大她許多，其又是冷清性格，兩人感情並不深厚。
潘正蘭當即炸了，眼珠子一轉，噔噔噔踩著小皮鞋朝丫鬟香兒打去。
原本按照事先演練好的，張嬌皎只需要巧借位，然後南溪頭這麽一扭，打臉就算完成。結果還沒等南溪轉臉，張嬌皎這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
又狠又準，帶著十分的力。
南溪當場懵逼，臉上赫然一個巴掌手印。
張嬌皎可不管南溪這樣的小角色疼不疼，繼續往下說臺詞，“天生的下賤痞子，給你套上龍袍都演不好皇上。本小姐讓你坐在這裏替我學習，那是看得起你，是體恤你們下人。你連這都做不好，回去我就告訴我娘把你打發了出去。”
南溪饒是知道自己吃了個悶虧，也不敢吭聲，只能捂著臉繼續演，“大小姐，求求你，不要趕我出去。”
戚海棠心裏早都氣炸了，然而她演的角色嬌嬌弱弱，連說話都必須要壓著聲。
她上前輕輕拽著張嬌皎的泡泡袖，“大姐，這是在課堂，咱們有什麽事回家再說。”
費樹峰滿意點頭，戚海棠半垂著眼瞼，眉眼間柔柔順順，把潘正蕓這個角色的特點抓得很準確。
張嬌皎早都等著這一刻，狠狠一摔胳膊，戚海棠猝不及防，直直朝後倒去。
盧蔓在旁驚得差點叫出聲來。
霍一塵眸光一沈，下意識準備沖過去，卻見戚海棠的腰瞬間化作彈簧，騰一下又彈了回來，穩穩當當地站在張嬌皎面前。
費樹峰趕緊喊卡。
張嬌皎似笑非笑道：“戚海棠，這可都怪你哦。你就該順著我的力道倒下去，而不是用你的功夫彈回來。真是可惜，剛才大家都演得那麽好。好浪費啊。”
戚海棠哼笑一聲，先是捏了捏手指關節，又扭了扭脖頸。
張嬌皎一臉害怕地往後退一步，“你幹嘛？你可不能隨便打人。”
戚海棠咪咪笑，“我是隨便不輕易打人，但……”
她還想繼續說，卻聽見一直沒吭聲的霍一塵涼涼道：“枉顧人設，肆意改詞，我看張小姐你的演技是一天不如一天，膽子一天大過一天。”
所有人：“…………”
岑桔哭笑不得，霍一塵看張嬌皎不順眼很久了。這人背靠金主，最近搶了很多戲。之前那部戲若不是合同限制，霍一塵肯定早都走人不和她合作。結果，下一部戲又和她遇見。
戚海棠沒想到霍一塵竟然敢當面diss，若是換做他人，她立馬將其奉為知己。
他就算了，今天他diss別人，改天就會diss她。
張嬌皎面子掛不住，當即眼圈泛紅，“霍老師，我改詞是因為我覺得就應該這麽說。”
潘家雖然世代經商，但崇文重教，家裏的小輩不論男女皆重視學習。即便潘正蘭性子驕縱，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罵出下賤痞子這種臟話。
張嬌皎從上一部戲中便記不住臺詞就胡改，到這部戲還這樣操作。
霍一塵懶得理她，拿起劇本朝旁邊休息區坐下。
費樹峰得了投資人伏大海口諭聖旨，一定要讓《香江回音》成為經典，有些演員要是不合適可以換。張嬌皎試戲的時候表現倒好，結果一到正式拍攝就開始胡搞。
“姣皎，你剛才叱罵南溪的時候表情有點……過於誇張，鏡頭裏實在不好看，你再揣摩下表情，好吧。”
張嬌皎眼眶裏的淚水唰得一下淌下來，那小可憐模樣，與方才伸手怒扇南溪臉相比，判若兩人。
要是不知道此人德性，一般人見了定要愛憐一番，只可惜她名聲原本不咋樣，所以沒人覺得她這眼淚有用。
盧蔓這時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冰袋。
戚海棠接過來，貼上南溪的臉，說：“快敷一敷，等會還要重新拍。”
南溪抿了下唇，接過來小聲說了句謝謝。
“費導，咱們的合同裏可是說得很清楚，甲方要確保乙方在拍戲過程中的人身安全。南溪的臉腫成這樣，下次再演這種動手戲，我可不敢拍。”
戚海棠看著費樹峰一字一句地說，可話中卻把張嬌皎擠兌地難看。
張嬌皎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兩腳一跺跑了。
費樹峰趕緊喊駐場醫生過來看看南溪的臉。
戚海棠沒想到第一場戲就拍得這麽不順。反正張嬌皎哭著找靠山去了，一時半會想必也來不了。她索性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背臺詞。
方才霍一塵把張嬌皎罵得那叫一個難看，她可不敢怠慢，得把臺詞再牢記一番。
系統：“哎呀，何必舍近求遠，我還欠你一項技能，來來來，過目不忘技能現在就傳輸給你。”
戚海棠：“不早說，我還以為這麽高級的技能你沒有呢。”
系統：“……看來宿主對我還是不夠了解，我可是無所不能的技能樹系統。”
戚海棠興致勃勃，“哇偶。快傳給我。等會我要在拍戲空檔期給我的粉絲們來一個一口氣背誦圓周率小數點後五千位。絕壁震驚大家。”
系統：“……大材小用。”
戚海棠才不管系統怎麽想，待它傳輸自己過目不忘技能後，她先是將劇本看過一遍，然後又搜索圓周率仔細念著，還沒念到小數點後一千位就看見張嬌皎神清氣爽地走了過來。
費樹峰立馬喊著大家繼續拍。
麻蛋！白念了。戚海棠默默嘶了兩聲，繼續去拍。
張嬌皎裝腔作勢哭了一會，這麽快就能調整好心情繼續拍，還親熱地朝南溪道歉，並向工作人員說不好意思，如此強硬的心理素質，不愧是這兩年混得風生水起的女演員。
盧蔓悄聲告訴戚海棠張嬌皎打電話打了半天，剛開始哭哭啼啼，後來喜笑顏開。看來從金主爸爸那討來不少好處。
再來拍這一段，張嬌皎雖然卡了幾次臺詞，好歹算是過了。怒扇南溪時也知道借位，不再任性動手。可見是漲了記性。
順利拍完這一條，又拍了幾場學堂戲，今日戲份結束。
折騰了一天，戚海棠不覺得累，還順便教南溪幾招收拾壞人的防身術，其他女性工作人員見狀紛紛跑來加入練習隊伍。
一時間學堂操場上，兩三排女生嘿嘿哈哈地比劃著手腳，成了一道奇特的風景。
翌日清晨，劇組轉移至潘家大院。
投資方耗時半年，請了著名古建設計師建造了這處方方正正八個天井八處院落的大宅子。並在宅子最北面移植了兩棵大榕樹，大榕樹中間造了一處廡殿頂的大戲樓。
這時候大清朝早都亡了好幾年，廡殿頂這樣等級的屋頂樣式民間有錢人家也能使用。可見劇組用心良苦，於細節處體現潘家的豪氣。
今天是戚海棠的重頭戲。她要身著一套從一位收藏家處借來的正旦戲服上臺表演。這是潘正蕓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唱戲，是她人生脈絡的最重要起點，也是她多舛命運的開始。
所以大清早她便來化妝間上妝。
剛落座，負責演出服的小姑娘便一臉哭相沖過來。
她急得話都說不完整，上氣不接下氣的，急得快抽暈過去。
戚海棠伸手攥住她的雙肩，定定看著她，“別著急，先深吸一口氣。”
小姑娘許是被她眼中的堅定給震到了，顫著嘴唇說：“戚老師你一會要穿的戲服不見了。我明明掛在那裏，昨晚下班前還看了一眼。可是大清早過來一看，不見了。”
戚海棠一聽，立馬讓她帶路。
這套戲服珍貴無比，收藏家從一位著名粵劇名旦的後人中用重金買來的。這位收藏家是位粵劇迷，非常喜歡收藏這類東西，聽說《香江回音》裏有一位粵劇花旦的角色立馬聯系劇組願意出借這套衣服。
現在衣服丟了，這事情可就鬧大了。
好多人湧進道具間，攢頭攢腦地看熱鬧。
費樹峰當即趕過來，小姑娘一見導演都發火了，好不容易穩定的情緒又崩潰了。
戚海棠拍了拍她的肩膀，“費導，咱們劇組是出了小偷了啊。我記得偷盜超過五千就可以入刑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東西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自己跑丟，只能是有誰動了它。
張嬌皎的經紀人王萃也在人群當中，她抱胸挑眉，“誰保管，誰負責。你叫什麽名字？弄丟了戲服耽誤拍戲，你不光要賠戲服錢，這劇組耽誤一天就是幾十萬，這錢你也得賠啊。”
小姑娘當場哭暈了過去。
費樹峰沈聲道：“所有地方都找了嗎？”
戚海棠擡眼看向王萃，“是呢。”
王萃眼波一轉，錯開戚海棠投射過來的探尋的目光。
她出聲道：“費導，可以先拍我們張老師的戲，戚老師的戲只能再等等了。”
說完，請費樹峰先去片場。
時間等不及，每分鐘都是投資人的錢在燃燒。費樹峰安排副導演處理這件事。
副導演著急慌慌，喊著大家幫忙再找找。
小姑娘哭著說：“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戚海棠看不下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賈嘉。”
戚海棠冷道：“都別找了。有人故意藏起來給我難堪。賈嘉你是替我受過，這事不賴你。”
所有人：“……”
“蛋蛋，戲服被張嬌皎藏哪去了？”
系統：“宿主你怎麽猜到是她搞的鬼？”
戚海棠嘆氣，張嬌皎有人時對她笑臉相迎，無人時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再說她經紀人也是個棒槌，上趕著要讓負責道具的小姑娘背鍋，她要不是心虛，怎麽會這麽著急？
“蛋蛋，用你的火眼金睛，幫我找下戲服在哪？”
“宿主你是想讓我開後門嗎？”
戚海棠：“你有後門嗎？”
系統楞了一下，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待它想明白，瞬時又羞又惱，“宿主你怎麽能一言不合開車？”
戚海棠嘿嘿笑，“你要是不告訴我戲服在哪，我就給你講葷段子，特別yellow的那種。”
系統：“宿主你，你，你不正經。
戚海棠：“從前一只大象遇到一只駱駝，對駱駝說你的……”
系統：“好啦好啦。戲服在道具房最裏面的小房間那塊花布下面。”
戚海棠滿意地點點頭，“其實你不說也行。東西丟了，時間長了它就會出來。”
系統：“………………”
不正經海棠*太正經冰山。評論有紅包。明日淩點繼續更新。ps關於薛平貴的唱詞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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